“太傅有何想法?”楚啸天问。
“匈奴使节到的那天,洛阳城门大开,百姓夹道,却不用欢迎。匈奴屠我边关百姓,伤我大晋士兵,虽然是讲和,也不必太过客气。”韩朔道:“进得皇宫,臣倒是有其他的法子,待会儿写下来给陛下过目,这里便不用一一阐述。”
“好。”皇帝笑眯眯地拍手道:“这件事便交给太傅了。”
“臣遵旨。”
群臣说了一会儿小话,司马衷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拍拍脑袋道:“对了,上次毕将军说的匈奴和亲之事,朕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将朝中未婚之臣的画像统统送了去。兴许朝中不知哪位就赶上了好福气,要迎娶个公主回来呢。”
朝上哗然,韩朔眉梢微动,看着座上的皇帝。和亲?将匈奴公主娶回来?谁娶?
这差事可不是好玩的,万一以后匈奴再起祸事,第一个遭殃的不就是那匈奴驸马么?放在旁人身上,怕是十条命都不够的。
可是,反过来说,上次他同裴叔夜商议的时候,便说到契机。匈奴使节来朝,便是一个契机。他现在的兵力比以前更加足了,只等楚王兵力一削减,他要夺这皇位也便是轻松的事情。至于由头,那便是要在匈奴身上找的。总要名正言顺,才能堵住勤王之师。
“朝中最为倜傥的,便是韩太傅了啊。”赵太尉拱手道:“太傅至今未娶,万一被公主瞧上,可是愿意为国效力?”
韩朔微微挑眉,没有回答这话。要他娶一个匈奴女子,这有些为难。可算算时间,若是允了,刚好便可以帮他避过一劫——匈奴来的时间,大概正是他要给太师的死一个交代的时候。若说是要将功抵罪,皇后那头便可以糊弄过去了。
韩太傅犹豫了,这应还是不应呢?
举报 回复 楼主:白白5231 时间:2014-01-14 09:12:18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将迎匈奴来,倜傥可为夫
“朕不喜欢其他的女人,朕就喜欢你一个。”小傻子闷闷地看着她道:“但是爱妃总跟朕之间隔了什么,朕觉得,朕讨厌这种感觉。”
潋滟轻轻将他的墨发拂到后头,微笑道:“臣妾一直将皇上当弟弟的。亲人永远是最亲近的,比其他任何人都亲近。”
皇帝的脸又黑了:“朕明明已经过了弱冠之礼,比爱妃要大!是爱妃的丈夫,不是弟弟!”
眼看着又要生气了,潋滟连忙安抚:“臣妾打错了比方,皇上自然是臣妾的丈夫,莫要生气。臣妾只是没了弟弟,皇上又同我弟弟一样温暖,所以臣妾…”
司马衷想起来了,沉心以前是有个弟弟楚飞尘。只是听说常年不在楚府,后来有一次回来,不知怎么就被楚将军给赶出了家门。宣布从此与那孩子断绝了关系。楚飞尘也是个脾气倔的,不过十几岁,头也不回地去了山上继续学艺,也说不再认楚啸天为父。
轻哼了一声,皇帝算是消气了,让沉心难受,最后难受的还是他自己。干脆好生抱着她,低声道:“睡吧,你不是累了么?”
潋滟应了一声,偷偷瞧着皇帝的脸色,看着好了,才放心地睡过去。
不提及她都快忘记了,飞尘现在也不知道过得如何,分明还是那样小的年纪,只不过说了一句想闯荡江湖,不想入朝为官,便被爹爹给赶了出去。爹爹也当真是,送葬了大儿子,赶走了小儿子,只剩她一个女儿,却也不能陪在他身边。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有时候想起来,会不会后悔。
今天着实是累了,潋滟靠在司马衷的怀里,觉得无比安心,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朝堂之上,群臣决议,大多数人同意化干戈为玉帛,让藩王将世子送往洛阳,并让楚王削减三分之一的兵力,便可姑息。
韩朔站在最前头,对此事也没什么异议了。不打便不打吧,削兵力也是一样。他现在正上火的是到底该怎么抓杀了太师的凶手。这都两天了,还一点眉目也没有。
昨晚起舞台宴会的事,裴叔夜回来都告诉他了,他没责备王蒙,不过也让谢子瞻不用留情,三十廷杖是无论如何也少不了的。不立点规矩,以后这帮兔崽子还不知道会给他惹出什么事情来。
“皇上,匈奴时节即将抵达洛阳。”毕卓站出来道:“我们可否需要什么准备?”
还有十几日,那一向野蛮的种族就要来朝圣。皇帝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害怕,下意识地看向了韩朔。
“太傅?”
韩朔回神,轻笑道:“番邦来朝,自然是要准备些好东西,好让他们开开眼界,也让匈奴知道我大晋的威严。”
“太傅有何想法?”楚啸天问。
“匈奴使节到的那天,洛阳城门大开,百姓夹道,却不用欢迎。匈奴屠我边关百姓,伤我大晋士兵,虽然是讲和,也不必太过客气。”韩朔道:“进得皇宫,臣倒是有其他的法子,待会儿写下来给陛下过目,这里便不用一一阐述。”
“好。”皇帝笑眯眯地拍手道:“这件事便交给太傅了。”
“臣遵旨。”
群臣说了一会儿小话,司马衷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拍拍脑袋道:“对了,上次毕将军说的匈奴和亲之事,朕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将朝中未婚之臣的画像统统送了去。兴许朝中不知哪位就赶上了好福气,要迎娶个公主回来呢。”
朝上哗然,韩朔眉梢微动,看着座上的皇帝。和亲?将匈奴公主娶回来?谁娶?
这差事可不是好玩的,万一以后匈奴再起祸事,第一个遭殃的不就是那匈奴驸马么?放在旁人身上,怕是十条命都不够的。
可是,反过来说,上次他同裴叔夜商议的时候,便说到契机。匈奴使节来朝,便是一个契机。他现在的兵力比以前更加足了,只等楚王兵力一削减,他要夺这皇位也便是轻松的事情。至于由头,那便是要在匈奴身上找的。总要名正言顺,才能堵住勤王之师。
“朝中最为倜傥的,便是韩太傅了啊。”赵太尉拱手道:“太傅至今未娶,万一被公主瞧上,可是愿意为国效力?”
韩朔微微挑眉,没有回答这话。要他娶一个匈奴女子,这有些为难。可算算时间,若是允了,刚好便可以帮他避过一劫——匈奴来的时间,大概正是他要给太师的死一个交代的时候。若说是要将功抵罪,皇后那头便可以糊弄过去了。
韩太傅犹豫了,这应还是不应呢?
举报 回复 楼主:白白5231 时间:2014-01-14 09:12:48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万一公主不喜欢韩某这样的斯文人,倒喜欢毕将军那样的英雄呢?”斟酌一会儿,他还是这般回答:“现在猜着也没意思,还是等公主来了再说。”
皇帝笑而不语,在上头玩着自己腰间的玉佩,没再理会下面群臣的议论。韩朔想通了一些事,脸上也好看了不少,难得地跟群臣多说了一会儿话,又跟皇帝报备了一些大事,而后退朝,便打算回府去找裴叔夜。
“皇上!”含笑站在外头,等着群臣一下朝,皇帝一被人抬出来,她便迎了上去,声音大得连韩朔那头都听见了。
步子微微顿了顿,韩朔侧头,便听见含笑着急地道:“娘娘昨晚有些着凉,今早便说肚子疼。奴婢已经传了御医了,御医说娘娘动了胎气,皇上快随奴婢去看看。”
“什么?”皇帝微微变了脸色,接着就一脸焦急地挥手让宫人抬着他往沉香宫走。一个激动,差点从肩舆上掉下来。
“皇上!”韩朔大步走过去,皱眉道:“朝臣还没退完,您好歹小心些,注意些仪态”
小傻子恼怒地看着他道:“沉心都动胎气了,朕还要什么仪态?太傅,难不成心爱之人还比不上仪态重要么?”
说罢,急忙挥手让宫人往沉香宫跑。贵公公在后面直追,韩朔被他方才的话给呛了,脸色不太好看地也追了上去。
潋滟额上冒着冷汗,咬牙捂着肚子,安静地喝着药。
“娘娘不应该饮酒。”张御医叹息道:“您的身子本就不是太好,休息不足,心绪不宁,几次都有流产的征兆了。若是再乱来,可不是要微臣把命赔进去么?”
“本宫知道了。”潋滟咬唇,颇有些哀怨地看着自己的肚子,小气鬼,娘亲喝一口酒都要闹脾气,她可是因为这玩意儿,许久都没沾酒了啊!
“沉心!”皇帝被韩朔背进来,看着她这模样,急得眉头紧皱,瞪着御医就问:“她怎么样了?”
韩朔也静静看着张御医,后者看见他,下意识地就打了个寒战,而后颤颤巍巍地道:“娘娘身子太弱,也太过劳神,导致动了胎气。微臣已经开了药方,娘娘服药一段时间就好。只是不能再劳累。”
皇帝听完,挣扎着要从韩朔背上下来,坐到床边去可怜兮兮地认错:“爱妃爱妃,朕以后不让你再劳累了,你就呆在沉香宫,哪里都不要去好不好?”
潋滟低笑,道:“臣妾没事的,皇上让我哪儿都不去,那才闷得慌。昨晚不该喝酒,臣妾认错,以后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的。”
我们的孩子。
韩朔几乎冷笑出了声,这话亏她说得出来,也不怕咬着舌头!那到底是谁的孩子来着?
皇帝却很高兴,拉着潋滟的手说了好多安慰她的话。末了还加上一句:“朕给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若是男孩儿,就叫司马朗星,若是女孩儿,便唤司马摘月。爱妃你说好不好?”
潋滟怔了怔,下意识地看了韩朔一眼。见韩太傅脸上没有什么波动,便道:“一切依皇上做主。”
韩朔冷着脸,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外头春光明媚,屋子里倒是冷得如同霜降。潋滟垂了眸子不再看韩朔,韩朔却还看着她,目光幽深,落在她因低头而露出来的脖颈上。
许久之后,皇帝觉得有些不对劲,回头看着韩朔道:“太傅还有什么事么?”
韩朔似笑非笑地道:“没什么事,只是想了想方才朝上赵太尉问臣的那句话。”
“哦?”皇帝笑道:“问你想不想娶匈奴公主的那句么?其实朕也好奇着呢。万一真落在你身上了呢?”
潋滟挑眉,心想匈奴公主不知道是美是丑,若是不好看,韩太傅可是要吃苦头的。
不过,他若是执意不肯娶亲,要为姐姐守着那位置,怕也是不会答应的吧。
正想着呢,就听得韩朔道:“臣的职责,便是为我大晋考虑。个人的意愿,倒不是那么重要了。若是承蒙公主看得起,臣也便愿意迎公主为妻,修我大晋与匈奴之好。”
床上的人微微怔了怔。
皇帝拍手道:“太傅当真是为国为民,朕都没有什么可以奖赏你的了。”
韩朔轻笑:“臣也不求什么奖赏。”他不开心,有人陪着他不开心,就是最好的奖赏了。
“既然如此,那便等着匈奴来朝吧。”皇帝将被子给潋滟盖好,笑道:“辛苦太傅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鞍马为吾主,剑寒十二洲
后头韩朔和皇帝还说了什么客套话,潋滟都没有注意了。她闭着眼睛,默默地想起了明媚。曾那般享受韩朔独宠的姐姐啊,若是在天有灵,知晓了韩朔如今又愿意娶亲了,不知道是个什么心境。
她当初知道自己能嫁给韩朔的时候,忐忑不安了那样久。好几次做噩梦,梦见姐姐回来同她算账,问她为什么要抢走她的丈夫。她总是在梦里保证,说下辈子,绝不与她抢韩朔了。下辈子她要投胎得离他远远的,绝对不要遇见。
说起来,同样的一张脸,韩子狐喜欢姐姐,就是不喜欢她,也不知道算不算悲哀。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肚子的疼痛也慢慢感觉不到了。她睡了一个好觉,梦里没有人歇斯底里,却是梦见有人愧疚地对她道:“对不起…”
嗯?谁对不起她?
“对不起,潋滟…对不起…”
很像姐姐的声音,她低笑。要对不起,也是她对不起姐姐,怎么会姐姐对不起她呢?没理会那声音,她陷入了更深的睡梦之中。
再度醒来的时候,殿里只剩下了休语。见她睁眼,便温柔地道:“娘娘,皇上和太傅都已经走了,您晚上是想喝粥还是用些什么?”
抬头看看窗外,她不知道睡了多久,竟然天都要黑了。撑起身子,潋滟觉得嘴里一片苦涩,便摇头道:“没胃口,晚膳就先停一停,本宫怕吃了都会吐出来。”
休语叹息:“娘娘,不吃会饿着孩子的。”
潋滟低头看了自己的肚子一眼,撇撇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就喝两口清粥吧。”
休语忙活了一阵,将潋滟扶到桌边坐着。她还当真是喝了两口,之后便恹恹的。
“娘娘。”休语的语气有些沉重。
“但说无妨。”潋滟将碗推得远远的。
“张御医没敢给皇上和太傅说,却是悄悄嘱咐了奴婢。”休语深吸一口气道:“娘娘的身子实在太弱,也没能静下心来好生养胎。肚子里的孩子,很可能活不了多久,便要成了死胎。”
潋滟一震,诧异地回头看着休语。后者低头,不忍心看她的表情:“若是一朝孩子没了,太傅和皇上定然会大发雷霆。所以娘娘要保重身子,至少…至少不要那样快。”
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肚子又跟着隐隐作痛。潋滟自然明白休语说的不要那么快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没曾料到,这孩子真的要保不下来。
虽然它总是让她回想到桃花源,回想到自己被韩朔骗得团团转的时候。然而它也是一条命啊,还是与她呼吸相连的命。就这样没了,她还是会觉得心痛。
“本宫知道了。”潋滟听见自己的声音这样回答:“能保多久是多久吧。”
平静了一会儿,潋滟起身去给皇后问了个安,然后便回沉香宫歇息。皇上今晚要留在太极殿,她便自己一个人睡。
张术给她来信,说是洛阳城门口风景好得很,就是不知道宫门口的风景好不好。
潋滟轻笑,宫中有个宋渝守着,风景哪里能好呢?禁军统领一职长期缺人,副统领宋渝形同统领,这么久了也没人有异议。她总是要寻个机会,让人上去才行。
“皇上,听闻宫中禁军统领缺位已久,臣有一人举荐。”
朝堂之上,毕卓长身玉立,脸上一派正气,站在堂中道:“那人随我边关杀敌,武艺了得,定能护皇宫周全。”
小傻子坐在上头,眨巴着眼问:“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宫里的禁军统领,可是缺了很久了呀。”
不知为何,似乎是个诅咒一样。自他登基起,但凡担任禁军统领之人,都会暴死家中。一连换了五个人都是如此,便没人敢去担那职位了。所以宫中只有禁军副统领,没有统领。
“那人名唤解雨臣,是我军中的裨将。”毕卓朗声道:“他杀敌一向冲在最前头,在边关一年,取了一百多匈奴的首级,救了五百余百姓于水火。按理说犒赏三军,他也该有极大的奖赏。只是臣觉得他辛苦了这样久,与其给他金山银山,不如让他完成夙愿,守护皇上安全。”
皇帝看向太傅:“朕觉得不错,太傅以为呢?”
韩朔听了半天,笑道:“毕将军难得举荐一个人,皇上又怎么好拒绝?只是担任那职位的人,一贯都…唉,希望这位解大人能打破这诅咒,也好叫皇宫安宁,皇上安心。”
“嗯,下朝后,让那人来太极殿给朕看看。”皇帝笑眯眯地道:“一定要力能扛鼎,手能劈砖哟。”
毕卓沉默,能不能扛鼎他不知道,但若是让解雨臣劈砖,应该是没问题的。
下朝,毕卓和韩朔都跟着去了太极殿,宣了解雨臣来见。
解雨臣对外宣称是张术的侄儿和徒弟,从北方来投军。由于张大人执意要守城门,他该有的恩德便落在了江随流和解雨臣身上。
韩朔倒是不担心多个禁军统领能坏什么事,反正也不一定有人能活在那位置上多久。就算他活下来,宫中的禁军早已是宋渝的人,哪里会轻易听从新来统领的指挥?
只是当解雨臣踏进太极殿的时候,他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在他的脸上停留了很久。
举报 回复 楼主:白白5231 时间:2014-01-14 13:58:32
满脸胡子的汉子走到御前跪下,粗声道:“微臣解雨臣,参见吾皇万岁。”
好熟悉的人。韩朔眯了眯眼睛,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
“解爱卿平身。”皇帝只说了这一句,便偷懒看向毕卓,意思是接下来的事由他来解释。
毕卓微笑,道:“雨臣,在下今天同皇上举荐了你当禁军统领,你可愿意?”
解雨臣拱手道:“多谢将军,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禁军统领,是个好位置啊,能常常去见潋滟,看她过得好不好。
一旁的韩朔终于是没忍住开了口:“解大人的胡子太多了,连五官也看不清,能否将胡子剃了,免得吓坏宫人。”
解雨臣抬头看了韩朔一眼,恨意藏得极好,眼神却还是有些冷:“微臣师从张术张大人,这胡子也是留了许久才有的。可否请太傅高抬贵手,放过这些胡子一马?”
韩朔皱眉,心里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神微沉:“解大人不愿让人瞧见你的脸么?”
解雨臣轻笑:“瞧脸做什么?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看人用心看,眼睛看着都不算数的。有的人偏是看起来风度翩翩,背后又不知道做了多少亏心事。太傅您说呢?”
若是不相识之人,断然不会敢这样同他说话。敏锐如韩子狐,微微眯起了眼睛。
“好了好了,不就是把胡子么?张术也是满脸胡子,爱妃可崇敬他了呢。”皇帝笑嘻嘻地道:“便就这样吧,解大人即可便去领取官印官服,走马上任。”
解雨臣收回了目光,抱拳朝皇帝道了谢,而后便退了出去。
韩朔同毕卓一起离开,毕卓也没有避开他的意思,就这样安静地走在他旁边。
“毕大人志在战场,又为何要为妇人所驱?”韩朔忍不住开口问:“你的鞍前马后为吾主,到底为的是哪个主?”
毕卓轻笑,眼角边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却比从前更加俊朗了。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事,轻声道:“韩太傅此言差矣,不是为妇人所驱,而是听着自己的心在做事。在下能做什么,想做什么,心里都是一清二楚。她给了我一剑霜寒十二洲的机会,我便还她鞍前马后为吾主的承诺,哪里不对么?”
韩朔深深地看他一眼:“你知道她不可能会属于你。”
男人看男人,才最看得清对方想要的是什么。
毕卓无所谓地笑:“以为她是区区宫人的时候,在下想过她也可能属于我。可是后来知道了身份,便也知道此生无缘。太傅比在下幸运,却也比在下不幸。此时也不必多说,如同一年多以前的那个选择一样,在下依旧会选择娘娘,不会背叛。”
他笑着朝韩朔行了礼,而后道:“有机会,太傅可以同在下饮酒。”
“好。”韩朔站在原地,看着毕卓往宫外快步走去,眼神幽深。
新的禁军统领就这样上任了,宫中传了个遍,宋渝也早早地在崇贞门等着,要见礼。
解雨臣领了官服官印,却是包在一个大包袱里,半分没动。包袱甩在身后,走到崇贞门就看见一个穿着护甲的男人朝他行礼:“解统领,在下宋渝。”
他一笑,拱手道:“久仰大名啊宋统领。”
宋渝仔细地看向他的脸,像是想透过那层层胡须看见他的长相。可惜,努力了半天也没能成功。
“听闻前头坐上这个位置的人都死了?”解雨臣道:“不知我能活上几天呢。”
宋渝带着他往住的地方去,淡淡地笑道:“大人武艺高强,自然是能活很久的。今天大人上任,晚上便要值勤沉香宫,没有问题吧?”
解雨臣眉头一挑,甚为高兴地道:“沉香宫?”
第一百四十五章 怜悯于苍生,为帝之道也
宋渝点头:“贵妃娘娘怀着身子,守卫自然更严些。”
既然是毕卓举荐的人,那么定然更能护好贵妃周全。
解雨臣一笑,应下了。将包袱放在了自己的房间,便准备去沉香宫。
“大人不换衣裳么?”宋渝拦住要出门的解雨臣,皱眉道:“穿这身在宫里行走,是不合规矩的。”
闻言,解雨臣回头,看着床上那个包袱道:“你要我用那里头的东西?”
“那是统领大人的东西,有何不妥么?”宋渝疑惑。
他笑了笑,拍拍宋渝的肩膀道:“我不喜欢那上头的药味儿,以前在药堂当学徒的时候便闻够了。若是非要我穿,那便让人用甘草绿豆煮了水洗一遍,我再穿。总归今天第一天上任,先微服看看宫中各处守卫情况,也不差。”
药味儿?宋渝的脸色变了几变,解雨臣已经从容地走出了屋子,往外头去了。
潋滟正在给皇帝讲故事,声音温婉柔和:“江南有女,桥上见一君子,心向往之。奈何路人太多,拦了她追去的路。再回头,人就看不见了。女往返寻之,终究不得,便日日站在桥头等待,盼着有一天那人能再路过。就这样等了一辈子,也没能见那人再回来。女子最后在桥边化作了石头,生生世世地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