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酸呐。”叶将白皱着脸道,“这是谁家的醋坛子翻了?”
长念:“…”
“哎,你别恼羞成怒啊。”一把抓住这作势要下车的人,叶将白哼笑,“带她离京,一是因为姚阁老的要求,二是为了让当时的大皇子捏着个人当把柄,从而对我信任,没别的意思。”
长念皱眉盯着他:“人家当真很喜欢你,你这样对人,不觉得过分?”
叶将白无奈:“走的时候我同她说过,大可以去说服姚阁老回府去,免许多波折。她不听,执意要跟,那我能如何?不是每一片痴心都会换来回报,换来了是好事,换不来便是无缘,怎么就怪我过分了?”
“可是,人家是因为喜欢你才跟你走,你把她放在大皇子手里当人质,委实薄情。”
叶将白理所应当地点头:“我薄情怎么了?不喜欢的人,难不成还要对她深情款款?从大皇子那边回来,她就回了姚府,再没来我身边耽误功夫,这不是挺好的?”
…好像说得挺有道理?长念闷着脑袋想,原来这人当真不喜欢姚幼舒啊?她还以为…
“殿下有空想这些,不如关心关心姚重夜。”叶将白道,“他现在可是您的人。”
回过神,赵长念笑道:“重夜很有本事,我很放心。”
姚重夜在他身边只不过是个平庸的副将,这几个月下来,也没发现他哪儿有本事了啊?叶将白摇头,颇为担忧地掀开车帘看了看外头。
已经是黄昏时分,姚阁老的车驾匆匆前往忠武宫,没想到宫门紧闭,门口站着的人拱手道:“大人,王爷还未回来。”
“重夜啊。”姚阁老一看守门的人就急道,“你在这儿还好,王爷去哪儿了?怎的还没回来?”
姚重夜没抬头看他,只道:“大人先里面请,王爷去了一趟别的地方,说两个时辰之后就归。”
“好。”姚阁老跟着他进门,看了看他,又有些尴尬地道,“重夜,上次你府上的事情,我是当真不知道。”


第198章 用人之道
姚府上下几十口人入天牢,叶将白还下了极刑处置令,朝中谁都知道,姚阁老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分明怕麻烦,不愿意横生枝节,所以宁可眼睁睁看着他的家人被处置,也还帮着武亲王瞒着他。
姚重夜垂眸往前走着,没吭声。
姚阁老也觉得实在尴尬,遂不提此事,扭头道:“你如今也是深得王爷信任,既然如此,就好生做事,将来指不定能升任将军。”
“多谢阁老指点。”姚重夜推开茶厅的门,示意他进去。
茶厅里安安静静的,半个人也没有,姚阁老刚迈进一条腿,就觉得有些不对,下意识地想后退。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姚重夜狠推他一把,便将他与后头的护卫隔开,反身关上了茶厅的大门。
“你想做什么!”姚阁老大惊,听着外头自己护卫与宫中侍卫的打斗声,惊恐地看向面前这朝自己靠近的人,“重夜,我可是姚家族长!是你的长辈!”
“以前是。”拔出匕首,姚重夜冷声道,“但在你抛弃我全家上下,未曾把我们当姚家人看待的那一刻起,你就不配当长辈了。”
“重夜!有话好好说啊!这可是王爷的宫殿!”姚阁老慌了,左右找桌椅躲着,眼看劝说不成,只能大喊,“救命!快来人救命啊!”
姚重夜毕竟是习武之人,轻松越过他抵着的方桌就将他擒住,匕首抵在他咽喉之上,到底还是犹豫了片刻,才往前一送——
呼救声戛然而止,茶厅门被姚阁老的护卫撞开,姚重夜不慌不忙地扔开姚阁老的尸身,回眸道:“王爷有令,为平七殿下被谋害一案,特诛奸贼,尔等若是有异议,便上盘龙宫去辩一辩!”
说罢,底气十足地扔了匕首,一甩袍子就带着人往外走。
姚阁老身边的护卫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都没想过要去拦人,只大呼一声“主子”!,便统统围去了尸体边上。
姚重夜动作极其迅速,脱下带血的盔甲就带着自己的手下出宫。有人见状不对想拦,姚重夜便拿出武亲王的手令,一路安稳地离开。
等众人反应过来姚阁老是被害了之后,姚重夜已经在国公府里坐着了。
“幸不辱命。”他朝赵长念拱手。
长念十分惊喜地看着他,连连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将军厉害,委实厉害!此一行动,稍有不慎就会失败,你完成得很好!”
做副将这么久了,还未曾被人这么夸奖过。姚重夜喜不自胜,也心生感激,连忙起身给长念磕头:“多谢殿下给卑职将功赎罪的机会!”
“将军言重,将军有大才,岂能因为家族而被拖累?”长念扶起他,认真地道,“我已经同黄将军说过了,此番你能回来,便将崇阳门附近的御林军都交由你管。”
这是要让他当崇阳门统领了?姚重夜大喜,可惊喜之后又有些惶恐:“卑职…卑职武艺不及黄将军十一,行兵统筹之事也不甚熟练,如此大任,卑职恐怕…”
“将军切勿妄自菲薄。”长念正色道,“将军也有旁人不能及的本事,只是没机会施展罢了。”
姚重夜眼眶发红,这是头一次有人当真赏识他啊,多少人说过他资质平庸,难成大事,可七殿下说,他只是没机会而已。
深吸一口气,姚重夜拱手道:“卑职,定不负殿下期盼!”
长念笑着点头。
沐疏芳在内室里听着外头的话,笑着小声道:“国公有没有发现,殿下也有旁人不能及的本事?”
叶将白坐在她对面,闻言抬了抬眼皮:“没发现。”
横他一眼,沐疏芳哼声道:“那就是你没眼力劲,我是发现了,殿下很会看人,也很会用人,前有冯静贤,后有这个姚重夜,两个人本都是不被人看好,没什么出路的。但在她手里,却都能做出不小的功绩来。”
叶将白一顿,侧头想了想。
似乎还真是这样,别看赵长念平时傻里傻气的,用人之道倒是厉害得很,不说姚重夜和冯静贤,就连那个以前在崇阳门默默无闻的黄宁忠,眼下也俨然成了一员大将。
现在回头看,他才猛地发现,她从当初身边的空无一人,到现在已经是帮手齐聚了,要说沐疏芳和北堂缪帮她是情分,那黄宁忠冯静贤这些人,就真的是她自己的本事。
可怕的是,他压根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姚重夜出去了,赵长念进得内室来,双眸发光地道:“姚阁老的死讯很快就会传遍京都,接下来,就要看国公搅弄风云的本事了。”
她身子站得直,说起话来神采奕奕,叶将白瞧着,微微有些晃神。
“国公?”有双小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叶将白垂眸,抿唇道:“小事一桩。”
姚阁老死在忠武宫,且是被武亲王的亲信所杀,武亲王怎么也摘不开关系。当天晚上,叶将白就带了姚家人围住忠武宫,要武亲王给个交代。
武亲王有心辩驳,奈何宫内兵力不够,他惜命,只得连夜奔逃出宫,想借着粮草运送的机会出城去自己的兵营里。
然而,粮官姚安并未给他面子,很直接地就将他的一行粮草车队拦在了东城门,并知会了叶将白。
“姚大人,本王与你无冤无仇,且之前还恩惠于你,你怎么能做出如此狼心狗肺之举?”武亲王大怒。
姚安冷着脸朝他拱手:“王爷冒犯在下在先,哪里能怪在下狼心狗肺?您送的东西再多,都抵不上阿软一根手指头。”
武亲王这叫一个又气又茫然啊,他娘的阿软又是谁啊?他什么时候冒犯过姚安了?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赶在叶将白来之前,武亲王带人强冲出了城门,身边的人担忧地道:“王爷,这一出来,粮草可就断了。咱们外头的军营一直是靠城里的粮草过活的。”
行兵打仗,粮草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可眼下他们别无选择,武亲王眼珠子一转,道:“先离开京都,粮草若是不够,就用抢的便是!”


第199章 有鬼
武亲王的兵力开始慢慢撤出京都,叶将白以给姚阁老办葬礼为由,没拦着。可这姚阁老死得突然啊,又是个位高权重,牵涉甚广的人,哪能就这么白白死了?
于是,叶将白召集了姚家上下族谱里有名姓的人,在姚阁老的葬礼上双眼通红地道:“阁老生前功绩就不小,也对各位多有爱怜照拂,虽说之前在下与阁老有些口角,但到底共事多年,不能看他就这么枉死。眼下武亲王有谋逆之心,为了皇位,已经是不折手段。以在下一人之力,无法给阁老报仇,还望各位施以援手。”
这话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倒也说动了不少人。
灵堂上也有人怀疑姚阁老的死和叶将白脱不了干系,但众人都知道,辅国公之前就说了三日之后与姚阁老对峙,又怎么会提前下手呢?更何况姚阁老死在忠武宫,这是铁打的事实。
于是,争议声被压了下去,连续七日守灵,姚家人开始与叶将白熟络起来,私下走动也越加频繁。
晚上回府的时候,叶将白疲惫地褪下外袍,就见长念十分舒坦地半靠在软榻上,一边写什么东西,一边哼小曲儿。
他忍不住道:“殿下心情很好?”
“是呀。”长念头也不抬地道,“没了武亲王的京都,着实让人喜欢。”
说着,还晃了晃搭在软榻边儿上的小腿,瞧起来活像个得了喜欢玩具的孩子。
叶将白无奈摇头,走过去念叨她:“眼下可不是松懈的时候,武亲王带人撤,是为了再打回来,他麾下的李常安可不是个简单的人,一直招兵买马,兵力在日益壮大,届时京都又是一场浩劫。”
长念眨眨眼,抬头笑眯眯地道:“敢问国公,何为军之本?”
“粮。”
“那又问国公,如今局势,武亲王从哪里去弄粮?”
叶将白撩起袍子在她对面坐下:“京都是不可能施以援手了,但三个屯兵重镇必定会成为他的粮仓。”
认可地点头,赵长念把手里的册子转了个方向,推到他面前。
叶将白端了茶,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噗”地就将茶全喷了。
长念嫌弃地收了收自己的衣袍。
“你这…”擦了擦嘴,叶将白很震惊,“怎么做到的?”
册子上登记的是京都周边十八个镇的粮仓库存,十之有三都划到了京都粮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那日国公提醒了我。”长念笑道,“我可是太子啊,储君,储君有权动玉玺,玉玺一盖,便有权征税。我当了一回恶人,以京都战后恢复困难为由,跟他们多征了这些粮食做赋税,听下头传回来的消息,周边各城都隐隐有怨言,却还是在准备运粮。”
叶将白霎时明白了这人的目的。
玉玺动了,她太子的地位就当真是坐实了,征粮只是个强硬的通知,若是有人不承认她的,就会抗拒运粮。但这个节骨眼上抗旨,城外的大军又不是放着好看的。一旦四周边镇都认下这个太子,那武亲王想再动粮仓,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想不到殿下竟如此聪慧?”叶将白很惊奇,“能想到这一招,看来没少看兵书。”
“那是。”长念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兄长以前每年回来都给我带兵书,也给我讲战场上的你来我往,我虽没有什么经历,但道理都是懂的。”
提起她的兄长,整个人都乐了?叶将白看她一眼,道:“北堂将军还在城外,殿下打算什么时候让他回城?”
长念叹了口气:“兄长来过信了,说目前军营位置极好,可攻可守,便暂时不回城,就与武亲王在外头耗着。”
叶将白皮笑肉不笑:“殿下看起来很是想念将军。”
“这是自然,已经许久没看见他了。”长念嘀咕,“二皇兄都能与他在一起,偏生我身在京都,连跟他说句话都要靠书信。”
叶将白:“…”
“嗯?国公怎么了?”长念不解地抬头,“这么晚了,还要出去么?”
叶将白扯了外袍冷声道:“用了晚膳没消化,出去散散步。”
“喔。”长念一点也不觉得奇怪,“那你去吧。”
门“啪”地就被人甩上了,扬起一阵风吹过来。长念青丝微动,笑着嘀咕:“还挺凉快。”
叶将白大步走出主院,正想着要不要策马兜两圈风回来,余光就瞥见前庭里猫着个人。
“谁!”他低喝。
那人吓了一跳,站起来看见是他,又松口气,底气十足地叉腰:“你这么大声做什么?”
“沐疏芳。”叶将白头疼地道,“我说过很多遍了,你来我府上好歹让人通禀一声。”
“哎呀,我又不找你,况且也不久留,通禀什么呀。”沐疏芳冲他撇嘴,又笑嘻嘻地抱紧了怀里的东西,“这茉莉啊,还是你府上开得最好,又白又香,我要做香囊,就顺路过来取点儿。”
“你这是偷。”叶将白面无表情地提点她。
“国公与我什么交情,摘点花而已,能叫偷吗?”沐疏芳心里发虚,表面却是理直气壮,“再说了,我都没把殿下强拉回王府,已经是给够了你面子,你难不成要因为这点花与我计较?”
叶将白咬牙:“理全让你一个人揽了是不是?”
沐疏芳眨眼,左右看了看,唏嘘道:“火气这么大,一看就是与殿下相处不愉快了。你说你,堂堂辅国公,怎么连个人都搞不定?”
叶将白冷哼,又斜眼盯着她手里的花篮:“你这是要做给她的香囊?”
“嗯…”眼珠子乱转,沐疏芳含糊地道,“会给殿下的。”
不对劲,以两人相识多年的了解,叶将白走近她几步,居高临下地道:“你难不成,敢背着殿下…嗯?”
脸上一红,沐疏芳狠狠地就踩他一脚,怒道:“说这么难听,谁会做那种事?我这是为殿下着想,做十几个香囊去替她收买人心,你懂什么?”
要是她脸不红,叶将白也就信了,可看看沐疏芳这脸色,他心里只冒出两个大字:
有鬼!


第200章 北堂将军苦啊!
当然了,以沐疏芳的脾气,想让她直接承认是不可能的,叶将白想了想,侧开身子就让她走。沐疏芳瞪他两眼,提着花篮就跑了。
“雪松。”叶将白打了个响指,“最近多关心关心咱们的太子妃。”
“是。”雪松应下。
京都局势又开始紧张起来,沐疏芳很清楚,还有一场仗是避无可避的,而这一场,北堂缪说什么也会拼尽全力。她做不了什么,也不可能劝他惜命,只能做点香囊,偷偷在香囊里缝一个她亲自去求的护身符。
但,她是皇妃,想送外臣东西没那么容易,只能一咬牙做上二十个香囊,以殿下的名义四处送人。
夏初之时,京都外爆发了一次小战,赵长念和叶将白合谋以军饷为饵,引得武亲王踏入陷阱,从而斩杀敌军数百,初战告捷。
北堂缪终于能进城,第一件事就是去见赵长念。
沐疏芳跟在长念身边,就看他戴着满身阳光跨门而入,单手抱着头盔,一撩战袍就半跪下去:“臣北堂缪,叩见太子殿下。”
长念欣喜地扶他起来,左右看了看他,脸色微变:“兄长的手?”
北堂缪挑眉:“手怎么了?”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长念指了指他抱着头盔的手,气愤地道,“不是说没受伤吗?这是怎么回事?”
沐疏芳吓了一跳,跟着看过去,才终于发现他的手有些异样,抱着头盔一动不动,十分僵硬。长念伸手拿下他的头盔,撩开袖子,就瞧见了一层层厚厚的白布。
倒吸一口凉气,沐疏芳提着裙子就上前:“怎么会伤成这样?”
“还好。”北堂缪淡然地道,“皮肉伤,比起其他全尸都没有的人,已经是好太多了。”
他身后的飞沙忍不住小声道:“深可见骨的皮肉伤。”
北堂缪回头看他一眼,飞沙立马便跪了下去,叩头噤声。
长念有些恼,瞪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干脆伸手扯了扯沐疏芳的衣袖,道:“你来!”
沐疏芳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拍了拍她的背就横眉看向北堂缪:“将军,殿下一早写过书信,让您好生珍重自个儿,行兵打仗,也不是非得让您冲在第一个。咱们不缺冲在前头的兵,缺的是您这样的将领!”
北堂缪道:“好的将领,没有让士兵替自己在前头挡着的道理。”
“不让人在前头挡着,下次这伤致了命当如何?”沐疏芳大怒。
“醉卧沙场又何妨?”北堂缪皱眉,“将军之坟冢,本就在战场。”
沐疏芳这叫一个气啊,又气又觉得挺钦佩他,左右翻找袖袋,终于摸出了最后一个香囊。
“殿下赐的。”她塞进他手里,“将军好生收着,时刻记着殿下…殿下与我都惦记将军。”
长念一愣,看了看她手里那个香囊,脑子里突然就是一亮。
疏芳很少做女红的啊,怪不得前段日子手上常有伤,原来是做这个去了。
看看她,再看看北堂缪,长念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哎哟一声捂住了肚子。
“殿下怎么了?”
“我肚子疼,先失陪。”长念表情痛苦地拉住旁边的红提就往外拖,“疏芳先替我招呼将军。”
“是。”沐疏芳不疑有他,应下。
长念抱着肚子夹着腿,一挪出大堂就恢复了正常,示意红提别说话,然后提着衣袍躲在外头的花坛后面,露出一双眼往门里瞧。
“殿下这是做什么?”红提不解。
长念小声道:“红提,你不觉得这两个人挺般配的?”
红提一愣,神色复杂地道:“殿下怎么会这样想?一个是太子妃,一个是大将军…”
“就是这样才刺激…不是,我是说就是这样才更奇怪。”长念轻笑,“疏芳一向最讨厌女红的,怎么会做香囊呢?”
“不但做了,还为了名正言顺送这一个,而做了二十多个。”有人补了一句。
长念应和:“是啊,这多难得。”
说完,觉得有点不对,这不是红提的声音啊?
扭头往旁边一看,叶将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正以和她一样的姿势蹲在她旁边,满脸唏嘘地道:“殿下,我觉得你耽误了一桩好姻缘。”
“什么?”长念有点懵。
叶将白叹了口气:“半个月前沐大小姐就来我府上取茉莉花,说是要做香囊送人,她做了二十多个,都以殿下的名义送给了朝中重臣的家眷。独北堂将军这一个,她亲自求了平安符。”
长念愕然,旋即有点兴奋:“你的意思是,疏芳当真对我兄长有意思?”
叶将白一顿,对她这莫名的兴奋很是意外,眸光一动就笑了:“是啊,谁看不出来呢?要不是身份尴尬,他俩也能成一对好姻缘。”
“身份的事儿,我一早同疏芳谈过的,若以后她遇见心爱之人,便以国公府二小姐的身份回去另嫁。太子妃只管禀呈户部,说薨了便是。”长念又瞧了瞧门里那两个人,“可眼下兄长似乎一心要战,没有要娶亲的意思。”
“男儿志在四方,暂时不想儿女情长也是常理之中。”叶将白叹息,“只是北堂将军苦啊,这么多年了一直未娶,好不容易遇见一个登对的,还是名义上的太子妃,这两人就算有千言万语,也是不敢说,只能藏在那香囊里,藏在这好不容易回来叙职的一眼对望里。”
说着,他还抬袖,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后头的红提嘴角直抽,长念却是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摸着下巴思忖道:“那以国公之见,有什么能帮他们的?”
“好说。”叶将白微笑,“定国公有门生过百,其中也有不少武将,让太子妃以定国公府的名义,带那些武将去支援北堂将军,驻扎城外,两人便有更多相见的机会。”
长念皱眉:“疏芳到底是女儿家,哪里能去军营?”
“你把她当女儿家?”叶将白很震惊,“你是没见过她十三岁的时候与那些个武将一起打家劫舍…不对,按照大小姐的说法,是劫富济贫。”


第201章 阴险
在沐疏芳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女儿家的时候,是经常穿一身男装,带着府上武将挨个找大户人家“问候”,提醒一下人家最近哪里有难民需要捐助,哪里又有冤魂需要安息,每每都要说得人家“心甘情愿”施以援手才肯走。
彼时京都人送外号——富见愁。
作为一个富人,叶将白与沐疏芳相识就是因为两箱银子,他收的红礼被她半路截下了,笑嘻嘻地来跟他讨。银子都在她手里了,来同他说也只是走个过场,要是别人,也就认栽了。
可叶将白是谁啊?朝廷里出名的大尾巴狼,能叫个小丫头欺负了?他当即就笑着说那两箱银子是要送去买粮食给堤坝上的劳工的,并且说那点银子还不够,还望大小姐伸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