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我不要熬夜啊!”
“难道,你不想早日和我离开玉京?”
“想。”
“那么,一切就辛苦你了。”
“可是,我不想熬夜啊!”
“风白…”年华哀求地望着云风白。
“好吧。”云风白败阵投降。
年华和云风白一起吃晚饭,竹叶青很快告罄了。望着云风白开心的笑容,年华也觉得很开心。饭后,年华和云风白切磋剑术。年华败阵。云风白大笑。天黑后,云风白被年华关入书房,默写兵策。年华自去美美地睡觉。
这一天上午,年华召集众将在将军府议事。近日来,宁湛缠绵病榻,很少上朝。文臣有事,皆在议政阁与丞相百里策商议。武将有事,就来大将军府和年华商议。只有特别重大,百里策和年华无法做主的事情,才会去承光殿禀报宁湛,让你在裁度。最近,最让年华头痛的事情,莫过于萧良在南疆和轩辕楚作战。从南疆传来的皆是失利的战报。年华觉得萧良太过贪功冒进,于是派了两名老成的将领带兵前去增援。
说到越国大举进攻玉京,据说皆是因为一个女人的缘故。
越国永定王高殊好美色,贪安逸,是六国中最昏庸无能的诸侯。越国能够强大到成为一方霸主,皆因为魔血大将军轩辕楚南征北战,辅佐社稷。
五年前,高殊巡游花都时,在民间遇见一名绝色女子。女子被他纳入后宫,封为鸢夫人。鸢夫人的美貌倾国倾城,极受高殊宠爱。高殊为了讨她欢心,对她言听计从。
鸢夫人心肠恶毒,常常做一些残忍荒唐的事情取乐,如砍断人的手脚,却不让人死,把人装进罐子里;把活人丢进蛇群,蝎子群中,看着他们垂死挣扎…高殊宠爱鸢夫人,也和她一起如此取乐。民间怨声载道,骂他是昏君。
鸢夫人做的最荒唐的事情,就是蛊惑高殊伐玉京,“王主,邺城(越国王都)四季如春,从无雪景,真是无趣。听说,玉京冬天的雪景很美,不如把玉京作为越国的陪都,妾身就可以每年冬天陪王主您去玉京赏雪了。”
更荒唐的是,高殊居然答应了:“爱妃的提议很妙。轩辕大将军,寡人命你攻下玉京。”
于是,近年来,南疆战乱频起。如果不是若国、南蛮摩羯族无形中形成牵制,又有临羡关的天险阻挡,轩辕楚早已领天狼骑北上,杀入玉京。今年,轩辕楚又带了更多的天狼骑北上,大有直捣玉京之势。
年华和轩辕楚是宿敌,从前的恩恩怨怨,注定他们会在战场上决一生死。可是,引燃这场战争的导火索,竟然是一个女人的一句戏语。这让年华觉得荒唐。
议事毕,年华解散了众将。她正在思考南疆的战事,先后有两拨宫中的使者来到了将军府:一拨是萧太后的使者,一拨是宁湛的使者,均是送来赏赐的物品。
“太后说,前日凤仪宫中,萧毓妃有失规矩,请大将军念她年轻不懂事,不要见怪。大将军日夜操劳,乃国之栋梁,特赐犀角雕螭纹执壶一个,青花麒麟芭蕉纹彩屏一双,鎏金三龙戏珠铜熏炉一双…以慰辛劳。”
“圣上有旨,前日凤仪宫中,萧毓妃忤逆皇后,为大不敬,已降为‘嫔’。大将军护国有功,为社稷操劳,朕感念于心,特赐黄金战甲一件,双圈铭文镜一对,古玉刀一双…以嘉其功。”
使者走后,年华望着萧太后和宁湛赏赐的一堆东西,心中并不开心。那天凤仪宫中,无论萧毓妃如何咄咄逼人,单只是她欲向萧毓妃拔剑,按律例已是死罪。可是,因为她手握八方兵权,战功赫赫,宁湛乃至萧太后就对她敬畏三分,不仅不加罪,还以赏赐来安抚。如果有一日,她失去了兵权,或者是战场失利,那他们对她又会是另一种态度吧?宁湛口口声声爱她,也比不过爱他自己。他爱的,不是年华,而是能为他平定天下的风华大将军。
“年华,你站着发什么愣?今天没有事情了吧?不如我们出城走走?”云风白走进大厅,见年华站在一堆宝物中发呆,从后面抱住了她。
年华回过身,紧紧抱住云风白,将头埋在他的颈边。只有云风白,真正地爱她,不管她是年华,还是风华大将军。
云风白有些吃惊,“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想抱着你。”年华道。
“那你就一直抱着吧。”云风白很开心。
“你刚才说出去走走,兵策已经写完了么?”
“没有。这个,欲速则不达,总是坐在书桌前,会闷死的,还是先出去透透气。再说,今天天气很不错,呆在屋子里,岂不辜负了好时光…”云风白四处找借口,因为年华的脸已经渐渐变黑了。
云风白以为年华又会发怒,没想到她居然笑了:“算了,走吧,出城散心去。今天天气不错,正好可以去清波河边游玩。”
“可是,兵策…”云风白道。
“去他的兵策,先玩一天再说。”
“大将军这一次的决定很英明…”云风白赞道。
“难道,本将军以前很昏庸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云风白、年华吵吵闹闹地骑马出了将军府,去清波河游玩了。
158 蛊纵
夜晚,将军府。
也许是因为游玩了一天的缘故,年华十分疲累。沐浴时,她觉得有些头疼,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头疼,怎么又犯了?不是已经大半年没犯了吗?怎么会这样…等年华恢复意识时,她的心中已腾起了一阵无法抑制的杀意。这种诡异的感觉,她并不陌生,在禁灵晟城琭王府,她就饱受这种感觉的摧残和折磨。
年华站在浴池中,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身上,垂在水中,荡漾起一圈圈涟漪。涟漪散开,她倒映在水中的容颜渐渐模糊,心中的杀意却越来越清晰,似蝴蝶破茧而出。
她的耳边,仿佛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回荡着,由远及近,由模糊到清晰,“杀了云风白,杀了他,杀了他…”
年华蓦地睁开眼睛,眼神空洞而冰冷。她走出浴池,披上长衣,拿起寸步不离身边的圣鼍剑,走向云风白住的厢房。
“杀、杀了他…”年华目光无神,声音冰冷如铁。
云风白正宽衣准备歇息,忽然有人敲门:“笃笃——”
“谁?”云风白问道。
门外没有人回答。
云风白走过去,拉开了房门。
年华安静地站在门口,她只穿着一袭极薄的长衣,长发湿漉漉地披散着,长衣也湿漉漉地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的曲线。她赤着脚,雪白修长的腿在长衣中若隐若现。
“年华,你…”云风白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年华的酥胸,有些心慌意乱。这么晚了,她来他的房间做什么?难道…
眼前闪过一道黑光,打断了云风白的绮念。他下意识地侧身避去,圣鼍剑堪堪划过他的脖子,落在门框上。
“砰——”门框被劈开了一道沟壑。
年华一剑未击中云风白,反手又是一剑。剑势极凌厉,狠绝,置云风白于死地。云风白避开得慢了一步,长剑划伤了他的右臂。鲜血喷出,溅在了年华的脸上。
“年华,你在做什么?!!”云风白呵斥。
年华仿佛没有听见,举剑再次袭向云风白。云风白忍住手臂的剧痛,伸手去取放在桌上的佩剑。但是,他的手尚未触到佩剑,木桌已经被圣鼍剑一劈为二。宝剑掉在地上,被年华踩在脚下,她的红唇中吐出冰冷的声音:“杀死——杀死——”
云风白觉得不对劲,年华的眼神空洞如死,完全没有神采,仿佛是一具被人操控的木偶。年华现在的眼神,对云风白来说并不陌生。从前,师父重华教他巫蛊之术时,那些被蛊虫操纵的人也是这般模样。
年华被人下了蛊!谁,谁给她下了蛊,让她来杀他?!!
云风白又想起年华曾经对他说过,她在沧海阁中身不由己,仿佛身体被人控制,陷入了疯狂的杀戮。莫非,在沧海阁中时,年华也被人操纵,杀了皇甫钦和十八名金狮骑将领?!!
云风白心念电转,不提防年华一剑刺来。云风白来不及躲开,他蓦地伸出手,赤手握住了袭来的剑锋,阻止了这一剑。鲜血从云风白握剑的指缝间涌出,滴在地上,似火焰。
年华微微怔了一下。
电光石火间,云风白出手,点了她的穴道。
年华保持着出剑的姿势,怔怔地站着。她的眼神空洞如死,但是却有眼泪滑落眼角。
云风白的手掌受伤极深。十指连心,痛得焚心蚀髓。但看见年华落泪,他的心更痛。强烈的愤怒涌上了他的心头,谁对年华下蛊,如棋子一般操纵她?谁伤害了年华,他绝不放过他!
云风白粗粗包裹了手上的伤口,以止住流血。他将年华放在床上,让她躺下,解开了她的穴道。年华早已昏了过去。
云风白在年华身边坐了许久,陷入了沉思。约莫三更天时,他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俯身吻了一下年华的额头,“年华,等我回来。”
云风白离开了将军府。
第二天,年华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云风白的床上。云风白不见踪迹,房间中有激烈打斗过的痕迹,地上有一些血迹。
年华发现自己并未受伤,脸色倏地煞白。难道,这是云风白的血迹?
圣鼍剑放在年华手边,剑锋上血迹蜿蜒。昨晚的一幕幕,在年华的脑海中缓缓滑过。她对云风白挥剑,云风白赤手握住了剑锋。鲜血,那么红。眼泪,那么冷。
“不!不!不——”年华疯狂地大叫起来,将圣鼍剑狠狠地扔开,拼命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不!不!她不相信,她会对云风白挥剑!不!不!一切都是假的!那是在做梦!那是一场可怕的噩梦!!太可怕了!!
“风白,你在哪里?!风白,你在哪里?!!”年华倏地起身,出门四处寻找云风白。她衣衫不整,浑身血迹地四处奔跑,寻找,找遍了云风白平时会去的地方,都没有他的踪迹。
“有没有见到风白?”“有没有见到风白?”年华遇见路过的下人,便发了疯般地追问。下人们见年华这副模样,吓得不敢作声。
秦五小心翼翼地上来,道:“大将军,据门人说,云公子天未亮,就骑着马离开了。问去哪里,他一言不发。门人说,他似乎受伤了,浑身是血,而且神色很愤怒。”
年华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我向他挥剑,他一定是生气了。他不会原谅我,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云风白离开将军府后,一连数日,再无消息。年华派人四处打探他的踪迹,只得出他往北而去。他回北宇幽都了,他不会再原谅她了。年华绝望地想到。
年华几次骑马冲出玉京北门,想去北宇幽都找云风白,可是却一次次折返。即使,能将他找回来又如何?她还会一次一次地使他陷入危险中。一直以来,他陪在她身边,就从未有过安宁,总是陷入危险中。也许,他已经厌倦了这种危险的生活,所以选择离开她。如果,他已经选择了离开,那么她应该放他自由。可是,为什么心中会有强烈的不舍,依恋,希望他回来?
云风白走后,年华意志消沉,借酒消愁。她延请了宫中的太医,玉京的名医,想弄清楚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原因,但和在晟城一样,所有的大夫都无法查出她的病因。这让她更是消沉。
将军府,飞翼亭。
年华独自坐在亭子里喝酒,仆婢全都被她远远地遣走。后花园中阳光明媚,生机盎然,年华心里却遍布阴霾,死气沉沉。她大口大口地喝着烈酒,以酒消愁。恍惚中,有人拾阶而上,走向她。那人一袭白衣,她笑了:“风白,你回来了…”
那人走近了,却是宁湛。
宁湛叹了一口气,“年华,你还要消沉到什么时候?”
数日来,年华一直十分消沉。宁湛知道后,强撑着病体,只带了许忠,出宫来看她。
年华流下了眼泪,“我差一点杀了他。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宁湛伸手,擦去年华的眼泪,“这不是你的错。他走了,你也不需要伤心,他本来就不该呆在你身边…”
年华哭得更伤心。
宁湛抱着年华,低喃:“年华,你不要伤心,我会陪着你,永远,永远。任何人说爱你,都是假的,他们都会离开你。只有我,真正地爱你,永远不会离开你…”
年华怔怔地望着宁湛,头脑中很混乱。
宁湛温柔地笑着,轻轻吻去年华脸上的泪水。虽然,她没有杀死云风白,不过云风白走了,也是一个让他满意的结局。
年华的唇,冰冷。宁湛试图温暖她。从此,年华只是他一个人的,她的心和她的人,都是他一个人的,任何人也不许再夺走她。
年华的头脑中一片混乱,她怔怔地坐着,任宁湛热烈地吻她。难道,真的只有宁湛会永远陪着她,爱着她…
年华蓦然间抬头,目光越过宁湛的肩膀。
风吹木叶,飞翼亭外的木樨树下,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银发男子。银发男子一身风尘,神色哀伤地望着她和宁湛。
云、云风白?!
年华以为是幻觉,闭了眼睛再睁开,云风白仍然站在那里。
“风白?!”年华不可置信地望着银发男子,推开宁湛,站起身来。
云风白望着年华,眼神哀伤。她还是爱着宁湛么?他为了她中的蛊,跋涉千里,赶赴北宇幽都,数日不曾合眼。可是,他日夜兼程地赶回来,第一眼看见的却是她和宁湛在一起…罢了,罢了,他爱她至深,却也敌不过她记忆中的青梅。
云风白心中滴血,万念俱灰。他转身离开,背影落寞而萧瑟。
“风白!”年华提步去追。
宁湛拉住了她,“年华,不要去!”
“放开!”年华推开宁湛,追向云风白。真的是他,还是幻觉?他真的回来了?他,回来了!
年华急着去追云风白,力气大了一些,推得宁湛一个踉跄,几乎跌倒。
宁湛扶着石桌,望着年华头也不回地离开,心中悲伤、失落、怨恨、嫉妒。年华,居然会推开他?她居然冷冷地让他放开她?她的心已经彻底地被云风白的妖术迷惑了!她已经不再爱他了。为什么,她不再爱他了?
“不,不,不会的。年华,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你是爱我的…”宁湛催眠般,不断地对自己道。
“风白,你等等!!”年华追向云风白,焦急地道。
云风白不理会年华,步履如风。年华的轻功不如云风白,始终和他隔了一段距离。云风白出了将军府,他的马尚停在门口,他翻身上马,纵马离开。
年华见云风白骑马走远,心中焦急,见门口停了一匹健马,也不管是谁的,骑上了,就去追云风白。看马的下人,待年华纵马跑远了,才敢小声地道:“那是…圣上的马啊…”
云风白纵马出城,年华也追出了城。
郊野中,两人一前一后,疾驰如风。
云风白的马长途跋涉,已经疲倦,渐渐的,速度缓了下来。年华的马是宁湛的宝驹,脚力十足,四蹄踏风,很快就追上了云风白。
“风白,你停下——”年华对云风白道。
云风白似乎没有听见,挥鞭纵马。
年华见了,咬了咬牙,手在马鞍上一撑,纵身而起。转瞬间,一个起落,年华稳稳地落在云风白身后。她从后面紧紧地抱着云风白,“现在,随你要去哪里了。”
云风白勒住马缰,马渐渐停下来。年华的双臂紧紧地环着他,让他哀如死灰的心中渐渐回暖。他伸出包着白纱,尚有血迹的手,握住了年华的手。唉,即使他去天涯海角,她也会一直在他心中,他又能去哪里?
一匹马上,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久久没有言语。
作者有话要说:宁湛:朕是男主朕是男主朕是男主朕是男主朕是男主朕是男主朕是男主朕是男主…
咳咳,宁湛童鞋,你在COS阿Q,还是在COS祥林嫂?
159 祓虫
“风白,对不起,那一夜向你挥剑的人不是我,她是魔鬼,是我无法控制的魔鬼…我宁愿杀了我自己,也绝不想伤你分毫。你不要生气,不要不声不响地消失,不要离开我…”年华流着泪道。看见房间里留下的血迹,她既恐惧,又悔恨,恨不得杀了自己。她已经错杀了皇甫钦,她无法承受自己还会伤害云风白。
“我没有生气,更没有想离开你。我离开将军府,是去北宇幽都取一件东西,它可以替你消除控制你的魔鬼。”为了她,他日夜兼程地赶去北宇幽都,然后又不眠不休地赶回来。结果,刚一踏进将军府,却看见她和宁湛在飞翼亭缠绵,他的心中如何能不心灰,不绝望,“果然,无论我怎样爱你,你还是忘不了宁湛。”
“刚才,是一个误会…”年华抱紧云风白,“相信我,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人。”
云风白握紧年华的手。他知道,她曾对宁湛用情至深,不可能在心中彻底抹去宁湛。双星同命,她和宁湛谁都逃离不了对方。可是,他爱她,他愿意相信她,愿意等她慢慢从宿命中脱身,最后和他白首同心。他愿意相信,愿意等待。
“年华,我们去一个地方。”云风白调转马头。
“去哪里?”年华问道。
“碧泉山庄。”云风白道。
碧泉山庄坐落在玉京郊外的星邙山中 ,毗邻圣浮教的秘密分坛圣星宫。圣星宫被宁湛毁去,碧泉山庄留了下来,不过几乎已经成了荒宅。
云风白带年华来到碧泉山庄,出乎年华意料,山庄中竟然有人。那四人两男两女,他们看见云风白走进来,垂首参拜:“参见教主。”
云风白颔首,算是回应。
四人抬起头来。
年华一怔,竟是绯姬、苏氏兄妹,断畅。当年,年华初入玉京,火烧风雨楼,打伤了断畅,和苏氏兄妹结下仇怨。后来,观星楼之变,因为年华的缘故,异邪道起事失败,遭受了宁湛的屠戮。再后来,年华知道宁湛算计了她,心中愤恨,闯入天牢中救出了云风白、绯姬、苏氏兄妹等异邪道死囚,放他们离开玉京。时隔多年,当年的那些恩恩怨怨,如今再想起来,倒有如一场泛黄的梦境。
绯姬对年华笑道:“年姑娘,好久不见了。”
苏氏兄妹也笑道:“年姑娘,当年因为荧煌剑的误会,我们让你身陷囹圄,但你也不用烧了风雨楼,做得这么绝吧?!哈哈!”
断畅也笑道:“年姑娘手重,还打得本公子卧床躺了几个月呢!”
年华也笑了:“绯姬姑娘,好久不见了。两位苏楼主,断公子,那全是一场误会。年华当年失礼了。”
相逢一笑泯恩仇。过去的恩怨纠葛,就如尘沙,随风消散。
云风白问绯姬:“绯,已经准备好了吗?”
绯姬垂首道:“已经准备好了。”
年华心中奇怪,什么已经准备好了?云风白带她来碧泉山庄,究竟要做什么?云风白回北宇幽都,又带绯姬等人前来,又是为了什么?
云风白看出了年华的疑惑,在带年华走向山庄后院的路上,向她解释:“我不辞而别,赶回北宇幽都,是为了去无色、界取一件东西——引蛊玉。”
云风白并没有真正回到无色、界,他刚踏入北冥境内,就遇上了出来寻找他的绯姬。绯姬身上恰好带着引蛊玉。两人就匆匆赶回玉京。潜伏在玉京地界的苏氏兄妹和断畅,迎接了云风白和绯姬。
“引蛊玉是什么东西?”年华问道。
“年华,你知道你为什么无法控制自己吗?”
年华摇头。
“你,中了蛊。”
“怎、怎么会?!”年华脸色煞白。她对蛊术虽然不太了解,但也听过“蛊”的可怕。中“蛊”者,或会凄惨死去,或会沦为傀儡,或会心智癫狂,均是不得善终。
云风白严肃的神情绝不像在说笑,年华心中咯噔一下,恐惧四散弥漫。如果,真中“蛊”了,她该怎么办?难道,会就此任人摆布吗?谁,谁给她下了蛊?!
“风白,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会死去?”
云风白道:“虽然不知道你中的是什么蛊,不过有引蛊玉,我可以试着替你解蛊。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你死。”
云风白、年华、绯姬来到一间背阴的房间中,房间的窗户全都紧闭着,里面的光线很昏暗。外面青天白日,房间中却点着数支蜡烛,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这香味,年华似曾相识,仿佛在什么地方闻过。
“风白,这是什么香?哈欠…”年华刚呼吸了两口,就觉得头脑昏昏沉沉,一股强烈的困意涌了上来。
“这是迷香,会让人沉睡如死。年华,你先睡一会儿,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好的…”年华昏睡过去的瞬间,云风白的声音在她耳边远去。
云风白、绯姬事先有准备,口中含了解药,并没有被迷香干扰。
云风白将年华抱上床。
云风白解开手上缠绕的纱布。——累赘的纱布缠在手上,不方便他接下来要做的事。由于纱布和血痂凝在了一起,他拉开纱布时,撕裂了伤口,手上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