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目标也将是国内最顶尖的大学,也怀揣着必将融入社会金字塔高层方方面面血液脉络的理想,所以有所自傲自持的人不免占据大多数,这里面有各班成绩顶尖的人物,也有家庭背景深厚省内省外高官或者知名企业家的子弟富家子。
水深林重,卧虎藏龙。
转学到榕城二十七中的肖云云放在二十七中之中,就显得有些普通了,或许长相上面会有一点优势,不过放现在八十人的班级之中,她也不算最出众的,最起码也要排到五六名之后去了。
而在她转学到来之前,班级里的各自圈子中心就已经形成。大致分为几类。
一类是只会专心学习的,这里面一部分人因为刻苦的努力而冲上了班上前十的宝座,也有一部分人却因为天资所限停留在中层或者下游无法寸进,每天兢兢业业的刻苦学习着,不闻窗外事,对学校的集体活动倒也积极,但是除此之外只会每天按时上学放学,一心为着知识改变命运的理想冲劲十足,乖学生的典范。
一类是家境不错,成绩也不错的学生,这里面不乏子弟,只不过子弟的比例多了,这个圈子也就显得牛气起来,男女皆有,家庭条件不说是大款,至少也是小康,反正每个季度都可以从溺爱自己的父母那里拥有一款最流行运动学生休闲品牌。还特别喜欢八卦,永远使用的是网络上最新兴的词语。
再有一类就是成绩在全班下游的人,这类人如果他们家很有钱,或者家里有官僚背景,也是不会被人歧视的,但是成绩位于全班拖底,而家里情况也看不到亮点的学生,自然是全班各个分层中地位最低的人物。也是属于是那种很多年后的同学会上,也不会有人刻意记得去通知的人。
当然,人长得帅,或者长得漂亮。自然也就脱离在这三界之外,大小通吃。
肖云云就是属于这最后的一种,不被人歧视,也因为转学到来而错过了最佳的磨合期,成为了各类圈子边缘化的人之一。
没有了以前在三班被宠着势态的肖云云不免或多或少有些失落,于是在一次又一次草长莺飞的季节中看着催泪的言情小说。或者听听Britney Spears的歌曲。偶尔给远在夏海的同学写一两封信,但是总有一两封是写好了,却没法寄出去的,因为她根本不确信收信的人,会不会感觉到来得突兀。
她总是提醒自己人都是要朝着前看的,夏海市一中毕竟成为了过去,来到二十七中,这是全新的开始,有着夏海一中完全没法比拟的师资,俊男美女和更为优秀值得自己去攀比的人物。
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在这个曾经认为将会是和往常一样平静的清晨,见到近乎于晃目的这一幕。
苏灿就这么出现在教室门口,以至于让肖云云都一度认为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苏灿走下来的时候班上还传出“这家伙还挺牛的啊”,“这介绍简洁干脆,我喜欢…”之类的话。
唯独这些话让肖云云生出自己不似在做梦的真实感。
走下来,坐在座位上面,苏灿顺势就把书包给摆在了桌子上面。王贵文出现在门口,朝着里面半张着嘴巴看向苏灿,这个时候的氛围有些古怪,毕竟掌也拍了,代表着班上也算接受这个新转学生了,而自己这么让他出去,一方面不免撕破脸皮。而另一方面,岂不是让这一个班的学生知道他被这个新转学生下马威了?这多少对他班主任的威信有了影响。
是以进门看到苏灿,又看到他脸上并无表情,丝毫没有继续触怒他的迹象,王贵文也就哑口吃黄连,退了出来,将手中的资料摔在李锦的手上。
李锦也觉得这苏灿过了,还当真有几分他读书时代某个混子兄弟的模样,只是如果今天进不了三班,他顶多换个班就行了,拿着教务处长的手谕,难不成个个班都不收?非要和自己的班主任杠上,只怕这刚见面就留了个坏印象了。他却不知道苏灿就是个不怕得罪人的人物。
“我是蒋鸣军,哈哈,兄弟叫苏灿,这个名字和你的笑容一样灿烂!”旁边的小胖子一看嘴皮子就有些圆,和苏灿套着近乎,苏灿也只是礼貌的搭理了他一下。
果不其然,这蒋鸣军也就攀滕附木起来,“你转学过来的,成绩还好吧?下午有个生物测验,就全靠你了,嘿!”
课任老师继续上课。不过全班都多了一些新鲜感,很多人侧头打量苏灿,对这个转学生很是好奇。
这里面除了肖云云之外,最为诧异的,莫不过吴诗芮了。
她旁边亦有女生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最后话题扯到苏灿的身上,“这个转学生别说样子还长得不错,不过嘛,我还是喜欢我们班的樊启,哎,吴诗芮,你怎么看?”
吴诗芮摇了摇头,“他就是我给你们说的,我们单位里那个小地方来的…”
众人都微微怔住,没想到这就是那个吴诗芮口中全家刚搬来,第一天就为了表现撑面子,掏出一千多块钱办了张贵宾卡给郭小钟,很“绷”的那种人。
毕竟任谁看来,苏灿家搬过来,也是单位的职工,他爸的职衔还没自己父亲大,甚至于在之前还不算总公司编制。就算他们家有点积蓄,可苏灿怎么也做不到动辄就拿千八百块钱送人这种事吧,毕竟这事就连她吴诗芮都办不到,唯一的一个解释就是苏灿动用了压岁钱,简单点来说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当然这是杨昭总结下来的,吴诗芮想了想觉得是这么回事,险些还以为这个苏灿莫测高深了。
这吴诗芮周遭的圈子,就或多或少的对苏灿有了成见。
上课的当儿苏灿默默的观察着整个班级,肖云云就坐在他十一点方向,和他隔了两个大排的座位。看向他这个方向并不困难,两人目光一对,苏灿还有点愕然,肖云云对他点点头,淡淡一笑,又转过头去听课写东西,仿佛和苏灿在二十七中同一个班级见面对她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一样,不过她的耳珠子倒是红红的。
让苏灿还有些注意的是继肖云云之后,他又看到了第二个熟悉的人物,竟然是大榕建工的那个郭小钟喜欢的女生,自己朝着她看了一眼,没想到她竟然狠狠的盯了自己一下,做出一副不屑的模样转开头去,到惹得苏灿觉得有点没趣。
除此之外,可以确定在这个班里,没有他所要寻觅的人。
苏灿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发现自己居然还有一种放下心来的轻松感,他从来未曾想到,在自己设想可能会有和唐妩见面的时候,竟然还会生出这种类似于心脏跳空的紧张。
又有些许期待,高二年级还有十三个班,一个班没有唐妩并不能说明什么,不过竟然在这里都能够看到肖云云,那么证明了命运总有神奇的时候。
第一节课下课除了那个胖子蒋明军,和少数几个人和苏灿搭讪之外,众人也都自己玩自己的去了,肖云云和身边的女生外出走廊去了趟厕所,回来见到苏灿,对他笑了笑,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面。
苏灿倒是去了阳台,二十七中的教学楼和夏海一中自然是不太一样的,一个走廊也长了许多,每一层楼的容纳班级数也很多,本来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环境,却让苏灿生出了现在似乎还在夏海的错觉,还在那一切尚未改变,唐妩未曾离开。很多人都不曾离开那个城市的时光之中。让人尽情缅怀。


大课间,肖云云主动找上了苏灿,一起出去走走,两人就下了楼梯,二十七中和一中不一样,正对着教学楼就是一片可以闲逛的园林,走在其中,自然也会处于教学楼上面那些走道边密密麻麻人群的视线之下。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到一中的时候,也是我第一个和你接触呢!”肖云云笑道。
苏灿点点头,回想起来,还真是感慨良多,道,“我还记得你递给我可乐,班上很多人都在闹。”当时肖云云被誉为三班的班花,自然是备受关注的,她所看好的男生,也相应的水涨船高。
肖云云掩嘴轻笑,抬头来,看向人头攒动的教学楼,“但是现在,可不会有人闹了呢,因为在这里,我根本也不出名呐。”
二十七中的学生人数比起夏海市一中自然多得太多,肖云云是转学过来的,可能刚刚和班上的人有点点熟络,他苏灿不过也是转学过来的,两个人都属于边缘,没有进入主流视野,自然引不起太多人的注意。所以即便是在教学楼众人的眼皮下面,也没人聚焦他们。
“在二十七中里面,我想找一个人。你知道唐妩…有转学到这里吗?”
二百一十二
犀利的阳光从银杏树那些枝桠透射而下。铺满整个草地和水池,桥梁的池水下面,看得到锦鲤的游动,成群结队。在穿着牛仔裤白衬衣的苏灿,以及棉T恤咖啡色长裤的肖云云周围形成花团锦簇的局面。
池水粼粼,略带着雾色的光柱透过树林,和周围空间形成明暗交叠投射状的阴影,立体感十足,将此刻的林园渲染了一层淡色调粒子的景观。
肖云云明亮的眼眸子就这样迎着这些粒子状的雾色,抬着头看向苏灿,眨了眨的,然后一笑,“好哇,原来你是来找美女的!我说怎么唐妩前脚转过来,而你后脚就跟上了…”
肖云云迈前几步,转过身来,粉红色的T恤形成一个鲜明的翻转,“你是在开玩笑吗?在二十七中,甚至于育德中学,榕大附中,唐妩的名字就算夸张到不是家喻户晓。可是打探她私下讨论她的人足可以拉五节火车皮了。”
苏灿的心脏在这一刻莫名的一跳,即便他有上一世的灵魂附体,犹如天神下凡,也同样难以抵御这一刻的震动。
看到苏灿惊愕得隙开了嘴巴,肖云云一副你“落后了”的神情嗤然一笑,“你难道不知道唐妩在我们二十七中被誉为最漂亮的校花级人物吗?上个学期三所中学联谊学术交流的时候,她就是我们二十七中的代表之一呢,当时过后,我在育德中学的一个早在小学就转到榕城的同学,就在私底下打探我唐妩的信息呢,说是他们班的男生很想知道她的更多情况,类似于此的打探层出不穷…”
终究不是被该死的命运封存了两人的信息,眼前一片明朗,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我以为花痴的人不仅仅是那些所谓的班帅校草一类,没想到还要加上一个从夏海市赶过来的你!”肖云云掩嘴轻笑,唐妩和苏灿当初在夏海市一中的时候,有点暧昧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如今已经时过境迁,唐妩再也不是夏海一中五班那个相对而言默默无名的女孩,她转学到这里的一个学期里面,早已经成为无数人日思夜想,只可能出现在梦境,和可望不可即空间的女子。
而反差极大的是当初在夏海一中谈论这个女孩的人却很少,正应了那句话,一种事物太过刺目,不是敬而远之。就是顶礼膜拜。普通人只会寒暄今天天气有多好,而不会讨论太阳的光芒有多么刺目,一般能讨论太阳的都是尼采那样的诗人,而非凡人。
肖云云背书一样,却又带着一些俏皮的念道,“唐妩,女,汉族,高二零零一级十三班。你可以不知道十三班,但是却不能不知道唐妩。”
苏灿却犹未回复反应过来,夏海市临别的那一吻,定格于半年前的那一幕,放映般出现在眼前,这没有唐妩音讯半年的时光之中,他除了梦到童年的那些苇草,碧蓝的天空和快速推移的白云之外,就是唐妩湿红了眼眶清丽的模样。
有时候会梦到看着她站在河流的对面,桃花粉红,或者梨花如雪,千树万树,而她就在这清婉唯美的场景之中。红着挺翘的鼻头。睁眼醒来,苏灿可以确切的感受到如同唐妩来信中同样半夜醒来望着天花板的那种失落。
就像是生命里由某一个部位,被无形中掏空了一样,无端端的缺少了,却难以追寻。
重生是最大的作弊,但是重生者并不是神,也有一些东西,相对而言,很是无力。包括了在时间之河,想要一直紧握着一双手不放开最简单却往往结果很残酷的愿望。
这半年里面,看来是发生了很多事。
唐妩也从最初的蛰伏,到最终的蜕变,变得受人瞩目,已经初步有了和后世她的光芒耀眼所重合的形象。
想来是经历了许多,所以才会一直想要和自己联络,却又最终没有勇气联络的情况,所以才会说出“会铭记她的十七岁,她和他的十七岁”此类充满了内心无奈的话语。
只是当她这样说得时候,是没有勇气没有信心面对,还是真的鼓足勇气,放下了呢?
“喂。”肖云云轻轻的拍了拍苏灿的肩膀,将他从沉思的状态唤醒,眼睛里掠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转瞬即逝。
“醒醒吧,我知道在一中你和唐妩走得很近,其实我一直不认为你们可以在一起,靠谱一点的,应该是陈灵珊吧,我走的这段时间里面。偶尔会想起你们,当然只是偶尔哦…会怀疑你和陈灵珊,应该已经在一起了。但是绝不是唐妩,她太遥远啦。不过最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转学了…”
随即看到苏灿的目光,肖云云才有些半真半假的问道,“喂,你当真不会是为了唐妩来的吧?”
苏灿璨烂一笑,“当然不是。”这个时候气度自然是要有的。
其实自己早该确定的,唐妩寄信的邮戳是城南邮政分局,这里附近最好的学校就是二十七中,唐妩之所以无所忌惮的不去管邮戳的问题,皆是因为在夏海市从小长大的人们,读完一体化初高中之后,就会通过高考这个分水岭平台,发散向天涯海角,苏灿的人生也必定依循这条轨迹。
她决计不会想到苏灿的命运继中考的激变后再划出了一条近乎不可能的弧度,转移到了另一个方向,就在她发信的不久之后,他就飞驰在三千尺的高空,奔向她所在的榕城,就读二十七中。
当然也大概是因为苏灿的患得患失,所以有的时候。他甚至于怀疑自己的判断,怀疑这一切是否是一场自我想象得过好的梦境。
想得越好,跌得越是惨痛,这种铁的教训已经有无数前辈身先力行的淌过了,不过大部分都下饺子一样的淹死了,他自然也不能不撞南墙不回头。
然而当这一切期待终于成真的时候,苏灿早已憋了一口气的心脏,与这一刻才敢深深的喘上一口气。
人生总是出人意表的,命运之箭总是曲线状态的射中自己,于是那一刻幸福,难以言喻。


肖云云就舒了一口气。“不是就好,我还真怕你一条路走到黑,不是我低估你的能耐呐,在二十七中,你就算是再怎么蹦跶,总也会有比你更强的人存在…所以你该知道唐妩这样的女孩子,出名到这个程度,有多么的夸张吧,也证明了她的耀眼,其实你可以试一下,只要你不怕跌得更惨的话…当然,唐妩不真实也不现实,想要采摘的话触手难及…但是在你面前,不一定就没有其他的选择噢!”
肖云云明亮的眼珠眨了眨,红唇微翘,胸口轻挺,不可否认,来到二十七中,虽然还不甚出名,但是她属于慢热型,必定有热度沸腾的一天,这样的一个美女一副予取予夺的姿态摆在面前,估计会有很多人求之不得一亲芳泽的。
看到苏灿明显的愣了愣,肖云云“噗嗤”一笑,笑容明亮,像是这个春季最动人的这抹明暗交织的阳光。
苏灿这才平复心跳,知道这女孩不过是在说笑罢了,不过却成功拉近了两人的亲近程度。
而苏灿心里面的惊喜和忧虑是双重存在的,惊喜的是得知了唐妩在二十七中的消息,还更为详细的知道她就在十三班,恐怕自己这么直奔上楼,到十三班的门口,就会和她面对面的相对。
然而相对能怎么样呢?相顾无言吗?唐妩所写的那封信,也成为苏灿心里的忧虑所在。
他是重生者,重生者应该就是要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击灭这些路途上的障碍,所以他既然来了。就应该用一种摧枯拉朽的形势,给唐妩大大的惊喜,告诉她生活中,其实自己无所不能,所向披靡,击碎她心里面最深处的顾虑。
说来说去,还是要从低调转为高调,在这个陌生的,尖子如云的,省内无敌的二十七中立威啊。
到底怎么个高调立威法?
苏灿倒是有些挠头,总不能打两趟黑拳,欺负一下乖学生吧,那样恐怕见是见到唐妩了,自己可能也要从二十七中被劝退开除了。
看到苏灿沉吟不语,肖云云也默默地注目,这个时候园林那头影影绰绰之处,走来一些人群。
苏灿望过去,原本冥思苦想的表情,与这一刻嘴角上浮,掠出一丝笑意。
二百一十三
生活中最缺少的就是惊喜。人们在巨大的惯性中随波逐流,难以在平湖般的生活中惊起海浪样的波澜。唐妩也不例外,从她写给自己的信中所说,她其实最担心,还是自己在生活的碾压中被磨得遍体鳞伤,她不希望自己这么疲累,为了追逐她的足迹如同英曼一样筋疲力竭。
只是她不知道,很多人身居安逸,却再也找不到自己心中真正的“寒山”。相对于现代社会,不是简单狭隘的有房有车,而是能够有一座可供自己追逐攀爬的寒山,应该是多大的幸福。
唐妩写那封不具名信的目的是为了放开自己的手,解开在自己身上的枷锁,她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被下了时光的诅咒,他们曾经错过了一个位面空间的所有,而如今他的重新来过,所以一切都成为可能。
于是一切曾经不可能改变的,现在都将改变。
唐妩曾经怀着敬畏和无奈的心情写过来信,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终将用一种她无法想象的方式,让她知道自己的出现。
苏灿想着。正面和唐妩相见,只怕给她的冲击力有余,但是却并不深刻,要解开唐妩认为既定的现实没法改变的心结,唯有用一种高调姿态,让她了解自己当初的承诺,并不是说说而已,他有将不可能,转变为可能的能力。
压制强烈想要奔去相见唐妩的冲动,苏灿蹲了下来,捡起路边的石头,然后抛到水里面去,惊得游鱼“呼”的散开,不过大概是平时喂养得久了,不怕人,又迅速聚集起来。
这个时刻,那头的校园记者小组扛着摄像机已经转出了夹角,正好看到了苏灿的这个动作,“啪嗒”的水声和受惊的游鱼。
“这位同学,你怎么这样随便将石头朝着池水里面丢呢,就算砸不到花花草草,砸到水里面的鱼也是不好的…这是很不文明的行为…”校园记者是个一身白裙的女孩,看上去还挺为清秀,黑发垂下,一双大眼睛,如果再配合上一些唐僧式的说教,保管成很多男生都会自觉自惭的低下头去。
她旁边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唇薄嘴宽,一看就知道能说会道,不免有些轻佻的哼了一声,又指了指旁边男生扛着关了机的摄像机,很不客气,“现在全校都在抓文明校风,素质典范,我看你是想被作为典型曝光吧?”
作为二十七中的学生会会长,高占松向来就有一种天生的自豪感,在学校的名誉墙上贴着不少的各类从二十七中出去的名人,省长,院长,教育学家,经济历史学家,都曾有过学生会干部经历,这个学生会会长,变相的说明了一种肯定和权威。二十七中不亚于一个微型大学,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很有几分大学的味道,高占松这样的学生会长。管理好几个学生社团和相应工作,自然威信都是有的。
类似于苏灿这种有学生用石头砸水池的事,也不是没人干过,不过只要不朝着池水里面丢垃圾,或者打扰到这些学校花了几十万养置的锦鲤,也就没问题。今天高占松则是因为在旁边学校电视台的女孩面前表现一番,所以苏灿就成为了一个供他表现的盒饭。
记者女孩又看到苏灿身边的肖云云,两女微微点了点头,看来两人认识。肖云云大抵觉得苏灿被训了一通,过意不去,就道,“孙蔓,今天轮到你们值日吗?有点忙吧。他只是不小心的,别在意。”最近二十七中正在展开全民监督的值日,校园电视台随时出没在学校各个地段,曝光不文明,乱扔乱丢垃圾,小食品塑料袋等等行为。
孙蔓就“嗯”了一下,还一脸怪责的盯了苏灿一眼,她是学校电视台的记者,长得清甜可人,又是广播台的播音员,自然有些自恃甚高,对于肖云云这个报名加入她们播音社的女孩,多少是要拿出一点姿态出来的,所以只是认识,并不显得亲近。
倒是觉得苏灿很为面生,不过二十七中人员众多,不认识也属正常。然而肖云云还出头帮他说话,看来两人的关系比较暧昧啊,也就想给苏灿两个白眼,准备径直检查去,就看到苏灿伸出手来挽过最低的那枝树杈,摘下一朵青绿的银杏叶子,拿在手上把玩。
众人沉默了一下,高占松这才道,“你这个同学怎么回事的,刚叫你不要丢石头,你又跑来摘树叶,你这不是在恶劣的破坏公共环境吗?”
苏灿将手中的叶子抛在水里,“哦,那不太好意思了。”又伸出手去,摘下一片叶子。
高占松一下子火了,指着苏灿,同时对扛摄影机的人道,“快,马上给他记录下来,这种态度恶劣,屡教不改的学生,是一定要摄下来抓个典型,星期一全校批评的!”
肖云云也不知道苏灿为什么就和眼前摄制小组过不去。连忙对孙蔓道,“下不为例好吗,他不知道学校的花草是不能乱摘的,毕竟是刚转学过来的学生好吧…苏灿,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