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那没什么好东西,你…,最好不要看了。”芳儿心里开始暗笑。康熙已经站到柜子边,往上看。
“但是朕就想看看…啊…”康熙飞身跳了起来,打开最顶上的门,突然听见一声呼喊。芳儿早已经笑出声音来了。
“都说了不能动了,瞧吧,把我好不容易收藏的马尿都撒了,”芳儿捏着鼻子说,昨天他醒了她是早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螳螂谁是黄雀还不一定呢。看以后康熙还敢不敢乱动她的东西,她的巧克力就安全了。
“你…,你干什么藏这些东西!”康熙怒道。
“辟邪啊,我听说马尿可以辟邪,但是又怕会弄脏万岁爷,所以藏得高高的,盖好了,关牢了,气味也透不出来。这东西不雅,臣妾也不好告诉万岁。小桃红,还不快进来,给万岁换身衣裳!”芳儿喊道,极力忍住笑。康熙瞪着她,傻子都知道都是她故意安排的!
谁叫你讨那么多老婆,以后她要教会他所有的老婆怎么对付他,他就好受了。芳儿心里暗暗想,看着康熙狼狈的样子,她甩甩手,还真臭。康熙瞪了她很久,突然扑哧一笑,自己还真就上当了!
“那朕…”康熙刚要走到芳儿面前。
“停,你别过来!”芳儿捂着鼻子道,“小桃红,快带万岁爷梳洗梳洗!”
天渐渐寒了,芳儿也不知道怎么了,无精打采地就想睡觉。除了每天例行公事地给太皇太后请安,她恨不得每天给窝在被子里不起来。
她倒也不藏她的巧克力了,反正康熙是再也不敢乱动她的东西。她两声咳嗽,这天气真讨厌,千万别病,病了就要喝中药,苦得要死。古代医学水平又不怎么地,搞不好感冒一场,小命就呜呼了。
“主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太医给您瞧瞧。”萍儿小心地问。芳儿一听,头摇得象波浪鼓一样。
“可您的脸色好象很不好,这些天你也不和其他娘娘们…,您…”萍儿说道,芳儿将头埋到被子里。
“你要是叫太医来,我就不出来。”被子里发出了沉闷的声音。不吃药,打死也不吃。
萍儿无奈地看了眼小桃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
“娘娘,”小桃红甜甜的声音响起“别闷在被子里了。”
“不出来,要是叫太医来,打死都不出来。”
“娘娘,您看这些。”小桃红的神秘地说道。
芳儿好奇地探出头来,好漂亮啊!“这枕头是每个娘娘都有的吗?”
“都有,不过咱们这要多一些。”
“那香香有没有?”
“宁主应该也有吧。”小桃红笑了笑。“要不咱给她送去。”
芳儿点了点头,这做工还真好,抱在手里和洋娃娃一样。

“宁主儿,这是皇后娘娘送来的枕头,是苏州刺绣的花样。您瞧瞧。”福儿拿过枕头。
“那你谢过了皇后娘娘恩典吗?”福儿问道。
“谢过了。”福儿拿在手上爱不释手。
“给我瞧瞧,果然是苏州的手艺。”她赞叹道,“手法一流。啊…”她手一滑,枕头在床边勾出一道裂缝。
“福儿,不是让你跟管事的公公说这床边的钉子松了吗?”香香骂道。
“我说了,可管事的公公说。皇后娘娘那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坏得特别快,要先修她的。”福儿委屈地说。
“原来是这样。”香香说道,“那就等等吧。”
“主子就是心眼好,我看就不是。分明就是皇后娘娘故意安排,才会这样!东西怎么可能坏得那么快呢?”福儿说道。
“皇后娘娘怎么会…,算了,不和你说了,福儿,快拿针线来,我自己缝就行了。”香香叹息道。
她接过针线,刚要缝枕头,突然发现有一处地方,捏起来虽然是软的,力度却不对劲。她用力捏了几下,抽出东西来看。是个胖偶。
这么精致的玩偶是哪里来的?难道是芳儿给她的玩具?香香笑了笑。
“宁主,您手上拿的是什么!”福儿苍白了脸,似乎十分惊恐。
“这东西…”福儿抢过玩偶,翻过来,香香这才发现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小针。“贵人你怎么会有这个?这个…这个是诅咒皇上的,您…,您不要命了?”
香香惊出了身汗,怎么会这样。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天生丽质,哼。’
‘在后宫,你不犯人,不代表人不犯你。我是过来人,只是提醒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今天我只能告诉你这些,日后和人交往自当小心,宫里宫外送来的物品小心查看,宫女看紧点。’
静妃的话在她耳边回响。为什么会这样?
‘妹妹不敢自称李夫人,皇后娘娘未必不把自己当成卫子夫。’
香香深呼了一口气,她已经让步了?难道还不可以?
福儿点着了火,将玩偶丢了进去,看样子,她惊慌过度。
“都搜仔细点,不要落了哪处!”太监尖细的嗓音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这是怎么回事?”香香掀帘子出来。
“没什么,只是这园子里丢了些东西,太皇太后的吩咐,所有地都得查。”太监低头说,“宁常在,得罪了。”使了个眼色,后面几个小太监低头进去。
“哼,原来是怀疑我偷了东西啊。”香香冷冷道。
“不敢。”太监低头说,“都是太皇太后的吩咐,咱们做奴才的也就只听主子吩咐。”
“你也知道自己是奴才。”香香盯着他的眼睛。
“回总管,搜到了。”一个小太监抱着个绣花枕头出来。
香香一愣,这东西是哪里来的。她看了看自己的贴身宫女福儿。福儿眉头一皱,似乎想说什么。
“这东西不是我偷的,再说这种东西,我要了也没用。这是皇后娘娘赏的。”香香冷道。
“这些话还是留着向太皇太后解释吧。”
“不过是个枕头罢了,用得着惊动太皇太后吗?”香香警觉地看了看他,“还是有人故意要把事情弄大?”
“这枕头不稀奇,各位娘娘都有,可是这枕头里的东西,可就不简单了。”太监看看枕头,递给小太监。
“公公,里面什么也没有。”小太监说道。
“什么!你看仔细了?”
“回公公,真的什么也没有!”
“总管大人,还要搜吗?”香香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静妃娘娘。”老太监客气道。
“不敢。”静妃拉了香香的手,“这么多天没见,妹妹似乎瘦了。”
“奴才不敢打扰两位主子,先告退。”
“刚才辛苦公公。”静妃冷笑道。
“奴才告退。”太监浅浅一笑,转身走,在白茫茫的雪地上留下了一串脚印。
“到底是过世的凤凰不如鸡,我这个妃子,在宫里的地位,连一个得宠的常在都比不上。”静妃幽然道,“罢了。谁要咱们在宫里。”
静妃看着香香,象看着当年的自己。她叹了口气,似乎在惋惜什么。“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香香犹豫着,刚才的搜查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她刚刚从枕头里发现了玩偶,就有太监来搜查。说是说掉了东西,怕真正的目的就是那玩偶。有人想至她于死地。这个玩偶是小桃红亲自送过来的,福儿拿给她看,中间没有经过其他人的手。那么…
猜测让她惶恐,“姐姐留步。”
静妃微笑回头。
“姐姐,撒宁儿想知道,在皇宫里面如何相安无事?”
“凡事不可太露。锋芒毕露,必惹来杀身之祸。”她回答,转身又要走。
“锋芒已露,势如外泼之水!姐姐,撒宁儿请姐姐教撒宁儿自保之法。”香香咬了咬牙,屈膝跪下。
静妃停住脚步,走到香香面前,扶起她。“妹妹刚烈,如此屈尊求我,我怎可隐瞒。不是我不教你,而是我也不知道自保之法。在这后宫,根本就没有自保之法。能保护你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皇上。”
“姐姐的意思是…”
“妹妹是聪明人,凡事一点就通。可是,宫深似海,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静妃说完,摇摇头,走了。
香香呆在那里,‘后宫,根本就没有自保之法。能保护你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皇上。’皇上,她闭上了眼睛,浮现的却是另一个人,儒雅微笑,深情注视。难道,这真是她的命?
芳儿趴在桌子上,把巧克力滚来滚去。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
“娘娘,您在干什么?”小桃红问道,“娘娘,您干什么把这些‘老鼠药’滚得满桌都是?”
“不好吃啊,腻死了。”芳儿闷闷地说。
“您说什么?主子,这是太皇太后吩咐人送来的虫草汤,您趁热喝了吧。”小桃红端着汤来了。
“今天早上给皇奶奶请安的时候已经喝了一大缸子子汤了。”芳儿嘴巴一翘,“端下去。”
“娘娘,还是叫太医来看看吧,以前您胃口很好的。”
“你敢!吩咐御膳房以后的菜味道放浓点。我怎么觉得都吃不下,还有,今天喝粥,给我两坛子泡菜。”
“这怎么行啊,上次娘娘和皇上闹别扭,瘦了那么多。皇上特别吩咐要加强营养。”小桃红抢白道。
“我现在什么都吃腻了,对了,他最近跑到哪里去了?我病了也不来看我。”芳儿气愤地踢了踢桌子。啪!桌子脚断了一截,芳儿吓了一跳,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娘娘,这都第几回了。这坤宁宫的东西就差这张桌子没修过了。现在…,别的娘娘东西坏了想修修,人手都排不过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娘娘您和谁过不去呢。”
“那是东西质量差,修什么修。这里的东西不是坏了就换新的吗?”皇帝也那么小气!哼!“你去哪?”
“奴婢去吩咐人把这破桌子抬走。”小桃红笑眯眯地说。
芳儿皱了皱眉头,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做什么也没有心情,胃口也差了很多。她眼珠一转,掐指一算,糟糕,不会那么巧吧。
芳儿越想越心慌,她还这么小,难道就要…,不成,她还没有准备好呢!又不能请教太医,还是装成小太监安全点。
芳儿咬了咬唇,就这么决定了。
康熙看着手上的丹青画,韵致悠然。
“数点梅花亡国泪,二分明月老臣心。”他轻轻念道,“好一个大胆的撒宁儿啊!”
他走进后花园,香香正皱眉,思索着什么似的。他停住了脚步,没有走近。
她嘴上轻哼,手在纸上画着些什么。时而抚琴,时而扣弦。
她突然起身,转了一个圈。“右一,左三…啊…”香香脚下一滑,康熙冲上前扶住了她。
香香抬头看了看康熙,自己正躺在他怀里。她脸一红,挣扎着起来就要拜。
“免礼。”康熙说道,“你在干什么?”
“臣妾闲来无事,写了些唱词,想配成歌舞。”香香回答,“这琴的音色差了些,我已经调了很多次了。”
“朕送你一张新琴吧。”康熙说道,“舞曲编完了吗?”
“曲子编完了,臣妾唱给皇上听吧。”香香走到琴边坐下,“风萧萧兮秋气深,美人千里兮独沉吟。望故乡兮何处?倚栏杆兮涕沾襟。
山迢迢兮水长,照轩窗兮明月光。耿耿不寐兮银河渺茫,罗衫怯怯兮风露凉…”
树后的芳儿狠狠地拽下了枝柳叶。这首曲子,分明就是曹雪芹的,是自己逗她玩告诉她的。她却用来讨好混蛋,早知道就自己用了!一点原创精神都没有!
“可是皇上,臣妾始终想不通,这舞步,是不是转三圈太多了?”香香说道。
真难看,她会不会跳舞啊!芳儿嘴巴动个不停,一肚子的不高兴!
“这个‘连转’没有问题,可是这是唐舞,你穿满服,自然跳不出轻盈的感觉。”康熙笑道,“对了,这梅花是你画的?”
“是。”
“你好大的胆子,可是画给史可法的?”
香香点点头。
“你是张煌言的孙女的事情,如果被人知道,你的脑袋可真没有了!”
“可是皇上不会让臣妾的脑袋没有啊!”香香笑着说,康熙一愣,心里有些佩服这个女子。
张煌言是谁啊?芳儿眼珠哗啦哗啦地转了起来,死活都想不起来。早知道上历史课的时候就不睡觉了!
“我的身世,皇后娘娘知道吗?”香香突然问道。
“她?咳——,咳——。朕怎么知道她知道不知道。”康熙嘴巴一撇说道。“她最近没精打采的,你们关系那么好?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皇后娘娘千金之体,自然娇贵些。皇上以后还是少来些撒宁儿这里,多陪陪皇后娘娘,她身体自然会好些。”
“你想说什么?”
“撒宁儿不过一个贵人,这后宫里的娘娘,撒宁儿开罪不起。”
“芳儿对你做了什么?”康熙收了笑容。芳儿伸长了脖子,竖直了耳朵,她想说她什么坏话?
“撒宁儿不敢说娘娘什么。”
“朕一直视你和其他女子不同,朕当你为知己。朕相信你不是争宠之人,但是,朕不希望任何人伤害到芳儿。”
还是混蛋好!芳儿喜滋滋地想。
香香从康熙眼中读出了警告的意味,她笑了笑,“臣妾不敢说什么。只求平安,至于皇上的厚爱,当免则免。”
康熙看着她,半点不像在耍弄心机。难道芳儿…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芳儿狠狠地踹了踹椅子,小桃红看准她的脚,赶在她踹之前,把椅子抢救出来了。
“小桃红,你!”芳儿脚踢空,差点没摔下来。
“娘娘,别伤着身子。”小桃红安慰道。
“我看就不是,那撒宁儿分明就是勾引皇上,平日里装得什么似的。在皇上面前还不是卖弄才华,什么唱歌写曲的!呸!”萍儿说道。
“气死我了!她那些话分明就是针对我!”
“娘娘,这后宫哪位主子娘娘不想出头?又有哪个不想得到皇上宠幸?”小桃红安慰道,“你别往心里去,这宁主再超脱,也是个人啊。”
“你还帮她说话。”芳儿闷闷地说,“亏我当她是好朋友!”
“主子,皇上对你怎么样您是知道的。宁贵人就是那脾气,本来就捉摸不透,您何必较真呢?或许真是咱们什么地方对不住人家。您想想,您虽然对宁主特别关照,但这后宫其他人或许就这样排挤她了。”小桃红说道,“主子还是放宽些心,别往心里去。这讨好万岁爷是正常的啊,别的娘娘更离谱呢!”
“别的娘娘不会暗地里使阴招!”萍儿恨恨地说!“娘娘,您可要防着点她。上次那个什么福儿拿汤泼你,差点害你破相,还恶人先告状。您还为这事和皇上闹了几天别扭呢!”
“萍儿!”小桃红喝道,“别总火上浇油了!那事不都过去了吗?都是误会,皇上不也和娘娘和好了吗?”
“皇上驾到——”太监尖刺的嗓音传来,小桃红和萍儿都住了嘴。乖乖退到了一边。
“是谁惹朕的皇后娘娘生气了?”康熙笑道。
“谁?你的那些爱妃呗。”芳儿边说手边不自在地在康熙背后拧。小桃红和萍儿看着想笑又不敢笑。
康熙抓住了她那不安分的手,“掐够了,气消了?你想谋杀亲夫啊?”
“很痛吗?没有用很大力气啊。让我看看。”芳儿心疼道。
“咳——”小桃红咳嗽了一声,“奴婢下去给皇上和娘娘准备晚膳,萍儿!”
“你不生气了?”
“生气什么,我是什么人。温柔贤惠机智勇敢勤奋宽容…”芳儿还没有说完,康熙已经开始擦汗了。“对了,混蛋。张煌言是什么人啊?”
“怎么突然想问这个?”
“没什么,突然想到的。”
“一个忠臣。”康熙说道,并没打算再透露什么。芳儿见他如此维护香香,也不说什么。他不说,她不会问别人啊,哼!

“什么!你说张煌言是前朝臣子!”芳儿吃惊道,“而且,是混蛋派人干掉他的!”
“也不能这么说,皇上当时还很小。剿灭…”容若话还没说完,芳儿就哈欠连天了。
“不要讲历史,我最讨厌上课了!”
“娘娘怎么想到问臣这些?”
“随便问问。”难怪混蛋不告诉她了,她这张大嘴巴万一说出去,香香真的就有危险了。香香是张某人孙女的事情一定不能传出去!香香怎可怜,如果不是忠良后裔,怎么会沦落风尘。如果不是混蛋当时和太皇太后闹别扭不肯娶她,香香也不用受困皇宫了。
容若见芳儿神游太虚,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为什么这么痛苦的样子!和我站在一起很无聊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是不是上次我喝醉了不小心骂了你?”芳儿一把拽过容若的衣服,扯着问。
“娘娘,这是在御花园!”容若退后一步,“请娘娘自重。”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说我是宫女是逗你玩的。谁叫你那么好骗。”芳儿委屈地说,“你真生气了,我在宫里闷死了。我一直把你当兄弟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见芳儿耷拉下了脸,他有些不忍。“宫里人多口杂,你我身份悬殊…”
“小桃红把人都支走了,你就叫我芳儿吧。你再吹首曲子给我听啊!”芳儿眨巴着眼睛说。
容若犹豫片刻,始终狠不下心看芳儿失望的样子。他拿出短笛,轻启薄唇。
“主子,怎么有笛声?”福儿说道,“咱们过去看看吧。”
香香点点头,这笛声若短若长,哀怨断肠,这皇宫中居然有这样的人才,把短笛吹得出神入化。
“宁贵人,你不能过去。”小桃红手一拦,“皇后娘娘正在休息,不喜人扰。”
“算了,福儿,咱们走吧。”香香道。
“为什么,让万岁爷来评评理。这御花园…”
“福儿,没规矩!”香香喝道,朝小桃红低了低头,算是赔礼。
“怎么那么吵啊!香香。”芳儿听见争吵出来了。容若收了笛子跟了上来。香香和福儿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我说怎么不让人进呢!”福儿嘀咕道。
容若尴尬地站在那里,芳儿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古怪的表情,没有料到事态的严重。
“撒宁儿告退。”香香神色微变,“福儿,咱们走。”
“不能走!”小桃红出言,喊出来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了,桃红姐。来不准来,走不准走。是不是要请宗人府来断这事儿啊?”福儿冷笑道,“您是皇后娘娘,咱们主子不过一贵人,可是,这园子里也不是没黑白的!”
“福儿!”香香怒道,“皇后娘娘放心,今天撒宁儿当自己从来没有来过御花园。福儿,咱们走!”
“喂,喂…”芳儿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
“容若告退!”喂,怎么也走了!
“娘娘,咱们要想一个对策啊。”萍儿说道,“要是宁贵人在皇上面前说了昨天的事情…”
“什么事情啊?”芳儿剥着橘子,小桃红忙抢过替她剥好。
“昨天您和纳兰大人…”萍儿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开口。
“混蛋知道又怎么样。”芳儿嘀咕道,“我又没欺负容若。”芳儿接过橘子,放入口中,皱了皱眉。
“是不是酸了?”小桃红拿过盂盆,芳儿把橘子吐了。
芳儿摆摆手,深呼吸几次,总算缓过神来。“太甜了,腻得我都要吐了。”
“娘娘是不是觉得宫里闷啊?奴婢听乾清宫的太监说,皇上好象打算去盛京呢。说不定,会带娘娘去。”小桃红看出了芳儿的心思。
“盛京,什么地方啊?”芳儿一下子精神抖擞,“好玩吗?”
“我听说啊,到时候,皇上沿途都会接纳蒙古亲王朝见。到了盛京城外,还要祭太祖太宗陵。还要巡视盛京内外城地呢!”小桃红边说,芳儿边两眼冒星。
“娘娘,你这是去哪啊?”小桃红急喊道。
“去找他啊,要他忘记带我去怎么办!”芳儿回答,她还没去过辽东呢!确切地说,芳儿整天困在坤宁宫,就算要她去中东她也去。芳儿最害怕的就是待在一个地方,5岁就进了孤儿院,却并非真正的孤儿。有一个叔叔每年都会带她出去玩,虽然那个叔叔其实就是再婚的爸爸,但是芳儿每年都在期待被接出孤儿院的时间。直到中学,父亲去世,她变成了真正的孤儿,她就一直留在孤儿院。记得当时,再婚的父亲选择遗弃她,她不愿意离开家。爸爸和那个阿姨就把她锁在房间两天,当时她五岁。妥协的结果就是,每年,爸爸以‘好心的叔叔’的名义回国接她。自从那以后,芳儿也就特别害怕在同一个地方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