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在贵女圈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人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何事,只是看长公主和白书瑶双双倒了,一些与她们交好的贵女吓得是人心惶惶,草木皆兵,因此,整个贵女圈很是消停了一阵子。
对于这件事,除了秦宁之,最开心的莫过于顾长宁了。
“真是报应!那白书瑶跟在长公主身后当狗腿,整天拉帮结派,搞小团体,排挤那些看不顺眼的小姐,然后在贵女圈散播她们的坏话,闹出了多少事来,外人还总以为她们知书达理,善良大方,如今总算是得到报应了!”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多月,顾长宁提到这件事,还是一副大仇得报的样子。
秦宁之也附和着道:“我看那些人今后不会再这么明目张胆地搞排挤了。”
顾长宁点点头,笑嘻嘻地越过桌子,凑到她面前,“这还要多亏了你,我以前也想过整治她们,可到最后不是我被责罚就是两败俱伤,还是宁之你有本事!”
秦宁之失笑着摇摇头,“你啊,就是太冲动,我同你说过,万事三思而行,做任何事之前先在脑子里想一想能不能做,做了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你都想明白了,才能去做。”
顾长宁用力点点头,然后抓住了她的双手,一脸诚恳道:“宁之,我明白了,我现在除了我二哥之外,最崇拜的就是你了!”
“好了好了,有空崇拜我,不如想想你祖母寿辰的时候怎么讨得她老人家欢心。”秦宁之指了指她茶几上散落着的绣花绷子,“你看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有几天就是你祖母寿辰了,你好好表面,争取让你祖母对你刮目相看。”
秦宁之这阵子除了教文哥儿骑马,有空便会来晋国公府撺掇顾长宁去讨好顾老夫人。
奈何顾长宁是属牛的,犟得很,她好说歹说,顾长宁才去了一回,因为被顾老夫人冷落了,便打死都不肯再去了。
对此,秦宁之很是无奈。
如果顾长宁不去接近顾老夫人,她就更没有理由接近了,这样的话,还怎么帮顾老夫人治病?
“唉,我都同你说过了,祖母特别严肃,她又不喜欢我,我何必热脸去贴冷屁股?”顾长宁鼓着脸,一副破罐破摔的架势。
秦宁之不厌其烦地劝道:“你只试过一次怎么就知道不行了?做任何事,都切忌半途而废,否则你做什么都成不了。”
顾长宁觉得自己脑仁疼,“宁之你现在真是比我母亲还要啰嗦了。”
秦宁之一噎,对顾长宁油盐不进的态度很是无奈。
“你要是不信,你自己去试一次就知道了。”顾长宁却突然道:“我一会儿带你去我祖母那儿,你感受一次就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为难了!”
顾长宁其实是在责怪秦宁之站着说话不腰疼,只是秦宁之闻言,眼前却一亮。
她正愁找不到机会接近顾老夫人,没想到机会这就送上门来了。
“好啊!我陪你去。”秦宁之一口应承了下来,故意揶揄道:“我倒要看看顾老夫人是什么吃人的老虎,让你这样畏惧见她。”
顾长宁一愣,没想到秦宁之会真的应下来。只是她话已经放出来了,想要收回去也晚了,再者她顾长宁向来说话算话,怎么也不能让好友瞧不起,便只能硬着头皮道:“行,我今天就带你去见识一下,省得你总是说我,只怕一会儿你头一个受不了要跑回来!”
秦宁之被她孩子气的模样逗笑。
其实她很能明白顾长宁的心情,就像她以前也不愿意和秦老太太亲近一样,那种互相看不惯,两相生厌的感觉确实很难受。
可是对的事,再难受也要克服啊!否则现在舒服了,将来只会成百倍地要你还回来。
顾老夫人的荣寿堂位于晋国公府的西南角,地处偏僻,往来人烟稀少。
院子外栽种了一排郁郁葱葱的香樟树,衬得整个院落更显古朴幽静。
顾老夫人酷爱礼佛,因此晋国公便在这荣寿堂边修葺了一处佛堂,顾老夫人整日里有大半的时光都在佛堂里度过。
秦宁之随顾长宁方一走到荣寿堂院门口,便被小丫鬟告知顾老夫人正在礼佛,让她二人进屋稍等片刻。
顾长宁撇了撇嘴,凑到秦宁之面前,小声嘀咕:“你看吧,连面见不着,这说是稍等片刻,其实你等到天黑了都不一定能见到。咱们还是回去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
秦宁之微瞪了她一眼,“你来了便走,还不如方才就不来,顾老夫人喜爱礼佛,一定是个极有耐心的人,你若是没半点耐心,自然得不到她的喜欢。”
顾长宁见秦宁之铁了心地要碰壁,便只能摊摊手,“那好吧,一会儿你等到天黑回不了府,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秦宁之点了点头,“我明白。”
顾长宁只好示意小丫鬟为她们领路。
小丫鬟将她们一路领到荣寿堂会客的西梢间,客气又疏离道:“郡主,秦四姑娘,您二人在这边稍等片刻,老夫人正在礼佛,不便打扰,还请见谅。”
顾长宁摆摆手,“无事,你给我们端一些瓜果蜜饯来,我们坐着等就行。”
小丫鬟又礼貌地欠了欠腰,“郡主,不好意思,老夫人不爱吃蜜饯瓜果,平常您也不怎么来,因此院子里没有准备。不然,奴婢泡一壶上好的茶来给郡主品品?”
顾长宁小脸一垮,“那瓜子果仁呢?总有吧?”
小丫鬟抱歉地笑了笑,“郡主,不好意思,老夫人牙口不好,吃不了这些东西。”
“那总有糕点吧?”顾长宁不死心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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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顾老夫人的往事
小丫鬟仍是笑着的,“郡主,您大概不知道,老夫人吃不惯甜食,三小姐昨日来倒是带了一些亲手做的无糖桂花糕给老夫人,若郡主不介意,一会儿奴婢给您端过来。”
一听是顾三小姐亲手做的,顾长宁浑身上下都排斥了起来,“不用了,你出去吧!”
“是,郡主,奴婢告辞了。”小丫鬟不卑不亢地福了福身,然后退了出去。
她一走,顾长宁便朝秦宁之摊了摊手,道:“宁之,你瞧见了吧?这也没有,那也没有,就只让我们干等着,目的就是要你等到你等不下去只能灰溜溜地回去。”
秦宁之扶额,这丫头是不是傻?难道没听出方才那小丫鬟明里暗里都在讽刺她吗?
“你能在国公府平安长到这么大,真是多亏了有一个好母亲。”秦宁之感慨道。
“什么?”顾长宁没听明白,无辜地朝她眨了眨眼。
“没什么,耐心等一等吧,这是顾老夫人在考验你呢!”秦宁之提醒她道,“你这次能沉得住气,一定能让顾老夫人刮目相看,你若是实在无聊,我就陪你说说话。”
有秦宁之在,顾长宁倒也没有以前那般烦躁无聊,很开心地便应了下来。
结果事实果然被顾长宁料中,她们这一等,便等了三个时辰,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
饶是秦宁之现在好脾气,也渐渐被磨掉了耐性,更别提顾长宁这个急性子了。
“宁之你现在见识到了吧?祖母这种态度,你要我怎么跟她亲近?”顾长宁腾地一下站起身,“反正我不等了,我要回去了!”
“长宁。”秦宁之也连忙站起身,好言劝道:“再等等吧,咱们都等了这么久,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顾长宁不听,直接就往门口走,“要等你等,反正我才不受这罪。”
秦宁之急了,只好追了过去。
谁知她二人刚走到门口,门帘突然一掀,方才的小丫鬟笑着出现在了门口,看到她二人的时候笑容一滞,疑惑道:“郡主这是要回去了吗?”
顾长宁刚想回答,秦宁之就先一步替她答道:“郡主只是有些饿了,正想出门让丫鬟寻一些吃食来。”
小丫鬟的脸上又重展了笑容,朝她们福了福身,道:“郡主,秦四姑娘,奴婢来正是要跟你们说,老夫人已经礼佛完毕,知道您二位等了许久,特让奴婢喊你们过去一道用晚饭呢!”
顾长宁一愣,忙看向秦宁之,面带讶然。
秦宁之松了口气,朝她挤了挤眼睛,用口型示意,“你看,过关了。”
随后小丫鬟在前面带路,秦宁之拉着顾长宁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宁之,怎么办?一会儿见到祖母,我该怎么做啊?”顾长宁的表情很是紧张无措,说实话,她还从未单独跟顾老夫人用过晚饭呢!她对顾老夫人有一种天然的畏惧。
秦宁之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没事,再怎么说你也是顾老夫人嫡亲的孙女,她既然肯见你,就表示愿意给你一个亲近的机会,你好好表现,学一学你三姐是如何做的。”
顾长宁回忆着顾长菀的做法,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三姐那般殷勤谄媚的态度,她可学不来!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少说话便是了!
要说顾老夫人,她的一生也是个传奇。
顾老夫人出身信平侯府,是信平候唯一的嫡女。单就侯府千金四个字,就足已为顾老夫人的人生铺平一条幸福的坦途。更别提她小小年纪便才名远播,精通经史子集,琴棋书画,又因常侍于信平候左右,耳濡目染,对于政治也有入耳三分的了解。因此还未曾及笄,前来提亲的人便踏破了门槛。当时的老晋国公也看中了顾老夫人的才名,替自己的嫡长子晋国公世子亲自上门求娶了她。晋国公府毕竟是百年的世家大族,信平侯府得知是为晋国公世子求的亲,当场便同意了这门婚事。
两个世家大族的联姻,又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顾老夫人与晋国公世子的婚事,名噪一时,不知多少人真情实感地羡慕顾老夫人的风光,就连当时的顾老夫人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从世家嫡女到世子夫人,顾老夫人适应的相当好,她本就出身高贵,在侯府的时候一直跟着侯夫人管家,又极聪慧通透,等闲的小伎俩根本骗不了她,因此才成亲没多久,就用雷厉风行的手段将院子里的下人治得服服帖帖,就连当时的晋国公夫人也觉得她堪当大任,对她很是喜爱信任。
只是她这般厉害的性子却没能入得了晋国公世子的眼,才成亲没多久,晋国公世子便与她吵了一架,骂她凶悍厉害,不够温柔体贴,就连在床第间也太正经拘束,像个死人一般,实在令他提不起兴致。
这一架吵得很厉害,院子里的下人全都听见了,不到半日,晋国公世子嫌弃顾家大小姐在床第间像个死人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侯府。
顾老夫人是个心高气傲,目下无尘的性子,怎能忍受这样的屈辱,当晚便写了一封和离书自请下堂。
可晋国公和国公夫人又怎么会同意?他们先是狠狠训斥了晋国公世子,又请了信平候夫人前来劝解顾老夫人。信平候夫人劝了整整一夜,顾老夫人才勉强同意不和离,只是却因此与晋国公世子结下了梁子,成了一对名副其实的怨偶。
起先,晋国公世子碍于晋国公与国公夫人的面子,对顾老夫人尚算有七分收敛忍让,再加上顾老夫人又相继诞下了嫡长子和嫡次子,便也过过几年安生的日子。
后来,随着晋国公和国公夫人的离世,晋国公世子承继了爵位,才终于原形毕露。他先是将外头养的外室及他们生的孩子带回了府,后又将自己的一应物品都从顾老夫人的院子里搬了出来,与她彻底分居。
顾老夫人是气过一阵子的,也想过要和离,只是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却又舍不得了,于是便将自己的一颗心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了儿子身上,打算眼不见为净。
谁知好景不长,她的长子长到十岁的时候,突然意外跌落了池水中,死了。
顾老夫人当时发了疯般的绝望,差点要一尺白绫随着儿子一同去了,却被仆妇告知看到是那外室动的手。
失去孩子的悲痛让顾老夫人彻底失去了理智,她不管不顾地带了一堆丫鬟婆子冲进了那外室的院子里,命下人给她喂毒酒,只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将那个外室和她生的一双儿女全都毒死了。
晋国公回府后,震怒异常,骂顾老夫人是个蛇蝎毒妇,要一纸休书将她休了,顾老夫人没想到晋国公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他们的嫡长子,而是为那个外室打抱不平,一时间心灰意冷,对晋国公彻底死了心。
可晋国公冷静下来后却没再提过休书的事,十几年过去了,他已经不再是当初刚成亲时候的毛头小子,他有他的政治考量,只是同时失去了三个孩子和心爱的女人,心中难免悲痛,便终日寄情于酒,不久,竟抑郁成病了。
顾老夫人虽然已经彻底死了心,但她也有自己的考量,她的次子才只有五岁,太过年幼,若将他一个人扔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国公府,只怕也会遭人暗害,若没有旁的兄弟姐妹帮衬,这硕大的家业也只会造人算计了去。
作者的话:终于从年会滚回来了,累死了,这三天风尘仆仆,简直不是人过的啊,还丢了一支口红和一支洗面奶,抽奖也什么奖都没抽到,呜呜呜求安慰!
ps晚上还有一章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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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重大发现
为了自己的孩子,顾老夫人终于不再是一幅目下无尘,高高在上的样子,她变了,变得温柔体贴,柔情蜜意,不仅贴身照顾生了病的晋国公,也开始试着讨好他,努力让晋国公喜欢上自己。
不过多久,晋国公对她的态度便有所转变,甚至同她说了知心话,说这么多年不喜爱她,不过是因为她这个人太过于强势厉害,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没有征服感,有的只是深深的挫败,若是她早先知道示弱,他们之间也不至于互相埋怨十几年。
顾老夫人听在心里,不住地冷笑,只是面上却不显,就这样,开始虚情假意地与晋国公过上了恩爱夫妻的日子,短短的几年内,便又相继生下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等到次子十八岁那年,又为他谋到了世子之位,替他求娶了一门极好的婚事,见儿子已然长成人中龙凤,能够独当一面,才终于放了心,终于开始决定做回自己,不仅不再愿意见晋国公,还沉迷上礼佛。从此以后潜心向佛,不问世事。
晋国公之前亏损了身子,没多久也过世了,享年四十五岁,顾老夫人的次子也就是现在的晋国公承继了爵位。他这么多年来深深知道母亲的难处,他也痛恨父亲,感念母亲的苦心,因此极为孝顺,这么多年来,从来不敢违抗顾老夫人的命令。
只是顾老夫人早已经不问世事,也甚少去插手晋国公的决定。
可人人都知道,只要顾老夫人想去插手的事,没有哪样是办不成的。
也因此,大家都拼了命地去讨好顾老夫人,可顾老夫人,哪有这么容易讨好?这么多年来,就只有一个顾三小姐,入了她的眼。
秦宁之她们随小丫鬟进了用饭的东次间。
几个穿红着绿的丫鬟正忙着布菜,顾老夫人则坐在一旁的暖炕上翻阅着手中的佛书。
见她们来了,只抬头瞥了一眼,便淡淡道:“一会儿开饭了,随意坐吧!”说完,重又低下头去翻看手中的佛书。
顾长宁一声不吭地坐了下来。
秦宁之则默默观察着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再过几天便要过六十大寿了,可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只有五十出头的模样,她身穿一件鸦青色暗纹绣白边团花右衽交领褙子,下着一条蓝色云翔符幅纹襦裙,梳着一丝不苟的圆髻,发髻上只插了一根古朴的木质刻花簪子,显得她整个人干净通透,气质不凡。
只是,她的脸色却不大好,白皙的皮肤下隐隐透着些灰暗,方才抬头看她们时虽眼神淡然,却略显浑浊,不够明亮,也不知道是不是礼佛的缘故,她周身上下都透着不容于世的游离感。
秦宁之想到了秦老太太,也是差不多的年纪,却精神矍铄很多。
她不觉得蹙了蹙眉,看来顾老夫人的身体状况真的不是很好。
过了一会儿,丫鬟们布完了菜,顾老夫人便放下佛书,朝她们招呼道:“来坐吧!”
顾长宁磨磨蹭蹭地站起身。
秦宁之也站了起来,随着顾长宁一道儿坐到了顾老夫人对面。
顾老夫人是大家族出身,吃饭的时候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因此一顿饭吃到一半,只能听见碗筷偶尔的碰撞声和人轻微的呼吸声。
气氛格外的诡异安静,一旁侍候的丫鬟们显然已经习惯,神色淡然无波,手脚伶俐地帮顾老夫人夹菜。顾老夫人更不用提,从头到尾,她的表情几乎都没变过。秦宁之倒也还好,上一世在晋国公府的时候,比这种还压抑难受的场面她见都见识过了,所以也算不得什么。只有顾长宁如坐针毡,食不甘味,想要立刻逃离。
饭毕,顾老夫人放下碗筷,小丫鬟立刻端来了铜盆巾帕和漱口的茶盅,顾老夫人擦了擦手,又漱了口,便站起身,对她们道:“既饿了就多吃一些,吃完就回去吧!”说完,抬脚便朝屋外走去。
顾长宁咬紧了牙关,眸中突然蓄满了泪水。
秦宁之推了推她,暗示她说些话。
顾长宁却不理她,只一抹泪,大口地吃起饭来。
秦宁之叹了一口气,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比起祖母以前对她的训斥责骂,她觉着,还是顾老夫人这样漠视的态度更伤人心。
难怪长宁不愿意见顾老夫人,她总算是深有体会了。
顾长宁狼吞虎咽地填饱了肚子,便对秦宁之道:“我要回去了。”
秦宁之觉得拉拢顾老夫人一事还急不得,需要徐徐图之,便放下碗筷,点点头道:“好。”
小丫鬟给她们端来了漱口的茶盅和擦手的巾帕,秦宁之擦完手,无意间瞥见方才顾老夫人擦手的帕子上有些淡淡的红斑,像是未洗干净的血迹。
她蹙了蹙眉,下意识地问道:“这帕子上的红斑是什么?”
小丫鬟被她突然的一问吓了一跳,忙道:“奴婢不知,或许是和旁的东西一起洗的时候染上的。”
秦宁之探手将那块帕子拿了起来,仔细看了看,又放到鼻端嗅了嗅,斩钉截铁道:“不对,这分明是血迹。”
顾长宁也被她吓到了,“什么血迹?哪儿来的?”
秦宁之指了指面无血色的小丫鬟,“这就要问她了。”
小丫鬟连忙摆摆手,“奴婢不知,这,这怎么会是血迹?这是染料。”
秦宁之拧起了眉,“你不要忘了,我会医术,是血是染料我分不清吗?”
顾长宁也跟着厉声道:“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不说我就把这块帕子呈给父亲,让他来问问你们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到时候你还想抵赖不成?!”
小丫鬟吓得立刻腿软了,忙跪了下来,带着哭腔道:“郡主,奴婢,奴婢不是故意隐瞒的,是老夫人,老夫人不让奴婢们说!”
“老夫人不让你们说你们就真的不说了?你们身为老夫人的婢女,应该知道怎么样才是对老夫人好!”秦宁之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其实她也不清楚是血迹还是染料,她只是诈这小丫头的,不过现在,她已经断定这就是血迹了,还是顾老夫人的血迹。
“你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长宁也急了,虽然她不愿意和顾老夫人亲近,但顾老夫人毕竟是她的亲祖母,她也不想祖母出事。
小丫鬟犹豫了几秒,怕顾长宁真会把这事闹到晋国公那儿,只好把实情说了,“老夫人,老夫人从一年前就突然有了咳血的症状,奴婢们第一次发现的时候也很惊慌,想要替老夫人请大夫,只是老夫人却不准,奴婢们,奴婢们不敢违抗老夫人的命令,这才瞒了下来。不过后来有偷偷地替老夫人去医馆抓药,可是老夫人连药也不肯服,奴婢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顾长宁听完,因为害怕立刻暴跳如雷,“祖母都咳血了你们居然也不说!你们这是愚忠!”
小丫鬟吓得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秦宁之拉过顾长宁,沉声道:“顾老夫人一定有她的理由,咱们先去找顾老夫人问清楚,不要贸贸然说出去,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顾长宁点点头,也不怕再见到顾老夫人了,只焦急道:“走,现在就去。”
她二人很快出了屋子,小丫鬟也慌慌张张地跟了过去。
顾老夫人此时正准备安寝,突然听到了门外传来了嚷嚷声,好像是守门的丫鬟与人起了冲突,再仔细一听,竟是顾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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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祖孙
顾老夫人朝身边的丫鬟摆摆手,“让她进来。”
丫鬟得令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将神色焦急的顾长宁请了进来。
顾长宁一见到顾老夫人,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立刻冲上前,担忧道:“祖母!听说您咳血了?您没事吧?”
顾老夫人的眉头立刻拧了起来,片刻后,才沉声道:“你听谁说的?”
“是宁之发现了祖母擦手用的巾帕上有血迹,这才从碧桃嘴里套出了话来。”顾长宁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又立刻追问道:“祖母?碧桃说您一年前就开始有咳血的症状?您要不要紧?为什么不请大夫来看看?”
顾老夫人见顾长宁的脸上满是担忧和关切,面庞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声音也缓了下来,道:“祖母没什么大碍,你不要听碧桃胡说。”
顾长宁却还是不放心,“都咳血了怎么会没有大碍?不行,我要告诉父亲找大夫来给祖母治病!”说完,转身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