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秦宁之到底对顾二公子下了什么迷魂咒?!”白书瑶愤愤不平地跺了跺脚:“不行,我要将此事告诉长公主!”
白书瑶是太傅之女,平日里可以随意进出皇宫,与几位公主很是要好,在骄傲任性的长公主跟前,也很能说得上话。
在座的几位都知道长公主对顾景元求而不得的事情,长公主玉屏,封号寿康,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她的生母是地位尊贵的徐贤妃,从小千娇万宠着长大,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长到十四岁,几乎没受过任何挫折。
可就在她十四岁那年,在宫里的中秋宴上,对前来赴宴的顾景元一见倾心,自此便展开了追求。
她用尽了各种手段跟顾景元套近乎,可顾景元始终不为所动,她送给他的信笺、礼物从来都是怎么送去,又怎么还回来。
甚至寿康长公主亲自上门去找,他也借口闭门不见。
就这样,在寿康长公主追求了整整四个月,追求到连皇上都看不下去,觉得丢了皇家脸面的时候,寿康长公主任性地提出要皇上赐婚,想用皇权逼迫顾景元就范。
可谁知道顾景元却比她更狠,立刻就请命去了北地苦寒之地为国效力,如此一来,皇上也不能说什么。
顾景元在北地一待便是两年多,等得寿康公主受不了嫁了人,他才终于从北地回来。
所以,顾景元可谓是长公主生平遇到的最难以启齿、最意难平的一个挫折。
若叫长公主知道对她一点都看不上眼的顾景元,却对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指挥使同知的女儿另眼相看,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事情呢!
众人都忍不住开始期待起来。
“瑶儿,你切莫冲动。”孙婉莹拉住她,“长公主已经嫁人,为了这点女儿家的小事惊动长公主不妥。”
白书瑶咬唇想了想,道:“不如就邀请长公主三日后来参加春花宴,到时候那秦宁之不是也来吗?咱们就当面给她一个教训,让她再不知天高地厚勾引顾二公子!”
其他女孩闻言纷纷附和,“便就是要给她一个教训,从前她有书闲郡主护着我们不敢对她怎么样,现在有长公主出面就不用担心了,长公主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便就是杀了她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几个女孩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出一口恶气的法子,顿时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春风拂过,桥下的池面上顿时泛起粼粼波光,女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清脆悦耳,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可你若仔细看,便会看清湖面上一个个漂浮着的,泛着肚白的红鲤。
你若仔细听,便能听清这些漂亮活泼的小姑娘在谈论着如何去毁掉一个人。
补昨天的,今天还有两更。
这章纠正了前面的错误,户部尚书姓孙,不姓裴,前面的已经改正过来了,还请大家见谅。
咱们女主小可怜,命犯小白花,前脚解决了秦玉之,后脚就迎来了高配版的孙婉莹,苦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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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泼皮无赖
“阿嚏!”远在秦府的秦宁之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青瑶忙端了茶水上来,担忧道:“姑娘莫不是着凉了?今儿个早上已经打了好几个喷嚏了。”
秦宁之揉了揉鼻子,奇怪地皱起眉,“不曾啊,算了,你去给我冲杯蜂蜜水来吧!”
“诶,好。”青瑶放下茶水,匆匆出了屋子。
秦宁之则继续倚在窗台边看书。
这书是陆氏送给她的。
从上元节到现在,经过三个多月的治疗,楚子恒已经痊愈了,不仅能蹦能跳,人也养得活泼精神了些。
这短短三个月来,她在晋国公府也算是得了一点民心,从前一向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下人看到她,都会客气地尊称一声“秦四姑娘”。
陆氏对她也是感激万分,特意当着晋国公府众人的面送了谢礼给她,她原本并不想收陆氏的东西,可转瞬一想,便明白陆氏这是不想欠她的人情,她是想告知众人,秦四姑娘治好了楚子恒,他们晋国公府也付出了昂贵的谢礼,便就算是两清了,从今以后秦四姑娘便不能再拿楚子恒的救命之恩说事。
陆氏送给她的是一套医书孤本,十分得昂贵难得。
她不得不承认陆氏很会做人,送的礼既不会显得过分殷切,也不会觉得敷衍怠慢,可见是用了真心的。
这也侧面证明了,陆氏喜欢你的时候,能让你如沐三月春风,觉得她温柔亲切,极好相处。陆氏厌恶你的时候,则会让你觉得置身数九隆冬的寒风天,从身至心都是森然冷意。
她感受过陆氏对人的两种态度,也算得上是一种荣幸了吧?
秦宁之自嘲地笑了笑,继续翻阅手里的医书。
又过了一会儿,青瑶还是没有回来,秦宁之觉得奇怪,正待放下书本去外头看一看,青芽便掀帘进了屋子。
她面色愠怒,眼眶泛红,一张嘴,便是浓浓的哭腔和愤怒,“姑娘,舅夫人欺人太甚了!”
秦宁之忙直起身子,蹙眉道:“发生什么事了?”
方允儿婚事的各项事宜都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下个月进李家大门。
吴氏歇了下来,方家又有方老太太坐镇,她闲来无事,便总会来秦府找方氏说话。
她生来小家子气,又极爱攀比,在婚事上一直被方氏压了一头,从前总是可劲地从方氏这里盘剥东西,可心里头终究还是不太顺畅,如今女儿嫁入了正三品官员的府邸,终于扬眉吐气,可不就得时常到方氏面前吹嘘炫耀,再假惺惺地关心一下秦宁之的婚事,方氏一旦谦虚几句,她便捂着嘴偷偷一笑,“哎呀大姑姐你别这么说,你们宁之与书闲郡主交好,说不定能通过书闲郡主攀上什么高枝呢!”
方氏前几次还被她气了个不轻,可碍于亲戚面子,又不能把她赶出去,只能生生受了气,近来也已经慢慢习惯了,能对吴氏的话做到左耳进右耳出。
秦宁之知道内情,对吴氏这种跳梁小丑的行为更不会放在心上,只随她蹦跶,反正她现在跳得越欢,将来只会摔得越惨。
院子里的丫鬟见她并无所谓,气了几次后也不太把吴氏的话放在心上了。
怎么现在,又被气哭了?
“姑娘!”青芽抹着眼泪跑上前,又急又气道:“舅夫人仗着咱们夫人脾气和软,越发地得寸进尺!她说表小姐嫁的是侍郎府,是正三品的官府,表小姐的婚礼陪嫁一定要十分体面,万不能让李家的人瞧不起表小姐!可是方家如今家道中落,能力有限,不能给表姐置办什么像样的嫁妆,咱们夫人身为方家出嫁的女儿,从小受着方家的恩惠长大,现在娘家有难,咱们夫人不能坐视不管。她也不为难咱们夫人,不要咱们夫人什么贵重的物品,只要咱们夫人送五个丫鬟给表小姐使唤就好!还说,丫鬟每月的月钱照常是由咱们夫人支出!方才指定要了青瑶去陪嫁,说青瑶手脚麻利,稳重懂事,一定能帮着表小姐在李府立足!”
青芽说着,跺了跺脚,哭道:“姑娘您快去看看吧,青瑶就要被舅夫人给强行带走了!舅夫人,舅夫人简直就是泼皮无赖,咱们夫人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秦宁之猛地站起了身,怒极反笑道:“这话恐怕不是她想出来的,看来是有人看母亲过得好了,心里不痛快!”
秦宁之进了墨香居的时候,便听到吴氏尖锐的骂声,“哟,大姑姐,你这也忒白眼狼了吧!你可别忘了,当年你生母因病去世,你尚在襁褓之中,是谁把你拉扯大的?方家好吃好喝地供着你长大成人,让你当了十五年的大家小姐,母亲甚至在你出嫁的时候把方家所有值钱的物件都给你做了陪嫁,还给了你一处店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店铺一年的租金都要五百两银子呢!若是这铺子不给你,方家如今也不至于过得缩衣节食,你也不可能嫁给秦二爷!大姑姐,你承了方家十五年的恩情,我如今不过是问你要几个使唤丫头,你就这也为难那也为难,要叫外人知道了,只会说你过河拆桥,心疼我们方家养出你这么个白眼狼!你说,以后还有谁敢娶你的女儿?”
“你!”方氏气得胸口一阵阵地疼,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她身边的青杏见状,忙扶住方氏,冲着吴氏不甘示弱地回道:“你放屁!我家夫人从前在方家过得什么日子你们心里清楚,休要在这里信口开河!还有二老爷,当年秦府已经落魄,二老爷在外人眼中也只是一个没有出息的莽夫,舅家老太太把我们夫人嫁给二老爷,还不知道存的什么心思呢!至于那嫁妆铺子,当年可是赔得血本无亏,舅家老太太没钱周转才把这烫手山芋丢给了我们夫人!从前你们哪一个不是想看我们夫人的笑话!只怕我家夫人要是如你们所愿过得不好,你们早就当她不存在了!现在看我家夫人日子过得不错,便恨不得从她身上剥下一层皮来,你们真是厚颜无耻!”
“好,好你个牙尖嘴利的丫头,这般不懂规矩,我就替你家夫人教育你!”吴氏被揭穿,也是气得双眼通红,举起手就想朝青杏打过去。
可下一秒,眼前人影一闪,她还没看清,她的手就被人紧紧地抓住了。
秦宁之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目光森冷地看向她,一字一句道:“舅母这是想要做什么?”
吴氏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可很快又回过神来,摆出长辈的姿态道:“你这是什么态度?看来你母亲果真没有教过你什么是规矩!”说完,就想甩开秦宁之。
可是她用尽了全力仍然没能甩脱秦宁之,不由急了,又抬起另一只手朝秦宁之打了过去。
“宁之!”方氏吓了一跳,忙上前去阻拦。
秦宁之却已经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吴氏的另一只手,然后略一施力,下一秒,吴氏便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哎哟!”吴氏被摔疼了,顿时不管不顾,扯着嗓子嘶吼了起来,“不得了了!打人啦!这秦家母女侵占了我们方家的祖产,如今不仅不承认,还动手打人!这是仗着秦府二老爷是锦衣卫副指挥使才如此无法无天!来人啊,快要看看这对仗势欺人的母女哟!救命啊!我要被她们母女打死啦!”
晚上还有一更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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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撕破脸面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方氏急了,她面皮子薄,面对吴氏这泼皮无赖的劲儿,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妥协道:“不过就是几个丫鬟,我给你采买几个新的便好,我院里的丫鬟都是用惯了的,怎么能轻易给出去?这样的话,允儿也不会放心啊!”
吴氏却不依,依旧赖在地上撒泼打滚,嘴里嚎叫道:“若是你舍不得给丫鬟,便把你的嫁妆铺子给方家还回来,这件事我便就算了,要不然我就躺在你们秦府门口去,我豁出这张老脸也要给我们允儿挣一份体面的嫁妆!”
众人都被吴氏这狮子大开口的劲儿给吓着了。
开什么玩笑?方氏当初经营惨淡的嫁妆铺子如今可是一块旺铺,诚如吴氏所言,一年的租金都要五百两呢!更别提方氏以后打算拿这铺子做点小生意,将来全都给秦宁之作为陪嫁带到夫家去撑腰呢!
这吴氏也真敢说,简直是白日做梦!
秦宁之的眸光更冷了几分。
她记得,她记得前世方家的人就觊觎母亲的嫁妆铺子,只苦于一直没有机会光明正大地讨要回来,后来父亲和母亲相继出事,方家在母亲尚且尸骨未寒的时候,欺负她一个孤女什么都不懂,将那嫁妆铺子夺了过去。
当时陈氏倒是因为这件事与方家大闹了一场,可无奈这铺子是方氏的嫁妆,本就属于方家的财产,她一个外姓根本没地方说理去,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方家将这铺子抢占了过去,再加上吴氏又在外面抹黑陈氏,说她要侵吞方氏的嫁妆,导致陈氏好一段时间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贪婪歹毒,恨得陈氏在背地里不知道骂了方家多少回。
可笑的是后来吴氏来找她谈心,说将这铺子收回去是为了防止陈氏侵吞母亲的财产,这铺子她们只是暂时保管,将来等她出嫁的时候便会连着收益一起还给她。她居然真的信了,还安慰吴氏不要将陈氏的话放在心上,这铺子她宁愿给方家,也不会白白便宜了秦府!
可等她嫁到晋国公府的时候,母亲的嫁妆铺子早就彻彻底底成了方家的财产,方家只给了她几抬寒酸的嫁妆,便在外头捞了个重情重义的名声,连她都觉得方家是对她好的,值得她去真心相待。
现在回想起来,她上一世真是愚蠢得可笑。
“这才是舅母的目的吧?”秦宁之望着吴氏,冷冷一笑,“舅母很聪明,知道贸贸然就开口问母亲要嫁妆铺子,显得贪婪又没道理,所以便从讨要丫鬟入手,因为你知道,若母亲真将身边的丫鬟给了你,势必要引起内部恐慌,叫下人们人心惶惶,母亲也会因此失去威信。你早就知道我们不会答应你这个无礼的请求,所以,你便可以顺势提出要母亲的嫁妆铺子,若母亲再不给,便成了我们吝啬小气,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了。”
秦宁之这一番话说得不疾不徐,镇定自若,相比吴氏的无理取闹,撒泼打滚,她的表现看来更有说服力,便连吴氏都被她这一番话给说得愣住了。
“大舅母。”秦宁之又继续开口,声音里带着无尽的嘲弄和讥讽,“可您以为大家都是蠢货不成?您以为您这点伎俩能骗得了几个人?别说自古从未有过问出嫁女要回嫁妆的先例,便就算是你们方家如今落魄,需要母亲救济,可也不能信口开河呀!什么将方家的财产都给了母亲?大舅母难不成以为母亲的嫁妆单子已经丢了不成?到时候只消把嫁妆单子拿出来,一一对应,便知道方家到底给了母亲什么陪嫁。再说那嫁妆铺子,别看它现在是一处旺铺,好像母亲占了多大的便宜,可只消我将这铺子二十年来的赋税全都公之于众,旁人一眼便能看明白这铺子从前如何,现在如何,到底是你们方家给母亲的肥肉,还是你们经营不下去的烫手山芋?我只怕,到时候脸面无光的不是我们,而是你们方家呀!”
“你!”吴氏瞬间瞪大了眼睛,对着秦宁之这番思维清晰、逻辑缜密的话,她那点撒泼打滚的本事竟一点都使不出来了!
她原以为她这么一闹,方氏母女一定会乱了阵脚,方氏最怕的便是秦寅官名受损,她只要在这点上拿捏住方氏,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该死的方氏是妥协了,秦宁之这丫头竟然如此理智冷静,全不见一丝一毫的慌乱,还瞬间就想到了应对的法子,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傻丫头吗?!
丫鬟们闻言,纷纷露出笑意,“对!你们若敢闹,我们便不怕闹得更大,大不了撕破脸面!反正我们夫人每年都给衙门交税,从不在这上面做文章,根本不怕你们查!我们倒要看看,到时候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是我们夫人,还是你们方家!”
“你们不会这么做的!自古财不外露,你们这么做了就不怕遭人眼红,到时候引得强盗抢砸你们去!”吴氏觉得自己不能示弱,一个轱辘爬起身,指着她们信誓旦旦道。
秦宁之挑了挑眉,“既然如此,那舅母不如去试试,看看您若闹了,我们会怎么做?”
吴氏瞧秦宁之这一副说一不二的样子,气势瞬间就软了下来。
她还真相信秦宁之敢说就敢做,这丫头本来就任性固执,现在又变得刁钻狡猾了许多,闹大了她们方家恐怕占不了什么好处。
到时候老太太肯定要责怪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她在方家的日子又要更难过了。
还是从长计议吧!
吴氏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瞬间就换了一副笑脸道:“宁丫头,瞧你说的,都是自家人何必闹成这样?舅母方才不过就是跟你们开了个玩笑。”
吴氏这变脸如翻书,厚颜无耻的德行令人乍舌。
方氏本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此刻见吴氏服软,马上就也想揭过此事,可谁知却被秦宁之抢先一步道:“舅母是不是开玩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叫舅母做出这件事的人并不是在开玩笑。”
吴氏一愣,“你,你什么意思?”
秦宁之对着她嫣然一笑,“如果我没有猜错的,教舅母这么做的人,该是外祖母吧?”
吴氏这种一根直肠通大脑的蠢货,什么心思都放在脸上,她若早知道母亲还有一处这么赚钱的嫁妆铺子,早打上门来了,可她前几日还在跟母亲炫耀自己女儿嫁得好,今日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定然是方家的老太太舍不得如今地段极好的嫁妆铺子,终于逮到了机会,想找个借口收回去呢!
只是这吴氏当真是蠢货一个,居然以为学那些山野村妇,用这撒泼打滚的办法就能把嫁妆铺子夺回去,跟方老太太的段位真是差得太远了。
若方老太太看到了她方才的一番表现,只怕要被活活气死过去。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吴氏瞬间就慌了,若叫方老太太知道她此行不但没能重挫方氏,还把她老人家给暴露了,只怕要打死她!
方老太太虽爱财,但最注重的就是她的名声,平日里装清高得不行!
秦宁之歪着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难道不是吗?舅母若不肯承认,宁之便亲自上门去问,我倒要问问外祖母,母亲都嫁出去了,为何还要打母亲陪嫁的主意,难道这些年来,母亲给方家接济的还少了吗?便就像我的丫鬟说的,没得道理叫你们剥了一层皮去!”
“你,你你…”吴氏指着秦宁之,吓得语无伦次,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宁之,够了。”方氏拽了拽秦宁之的衣袖,暗示她得饶人处且饶人,方家那位老太太,毕竟是她名义上的嫡母,一层孝道压在上头,她们做晚辈的天然就矮了一截,便就算是她们有理,哪能如此不给长辈留脸面?传了出去,外人就算知道是她们占理,也只会觉得宁之刻薄厉害,哪还有人家敢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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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惊天噩耗
“母亲,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秦宁之安抚方氏,又斜眼看向吴氏,意有所指道:“我们这些年可没有半点对不住方家,我是真的很好奇,有些人怎么能脸皮这么厚,觉得旁人都是欠了她的。”
方家虽然对她们构不成什么大威胁,但就像那苍蝇似的,时不时飞来恶心她们一把,次数多了,脾气再好的人都受不了。
母亲怕的无非就是孝道二字,怕因为自己“不孝”影响了父亲和她和文哥儿,所以一直被方家拿捏着,这些年来不知道被方家坑了多少银子去!
她重生而回后,就开始疏远方家,可方家的人似乎并没有自知之明,既然如此,也就休要怪她无情无义了。
尤其是这次吴氏亲自送上门来,她没道理轻易放过。
吴氏闻言,又急又怒,她知道如果这件事真的被闹大了,她们方家可讨不到半点好处!
都怪自己太冲动了,一听到母亲说方氏的嫁妆铺子如今极赚钱,就被气红了眼睛,恨不得立刻打上门来叫方氏把她的嫁妆铺子吐出来。
后来还是母亲教她,要先乱了方氏的阵脚,击溃方氏的心理防线,再让她内疚难安,最后徐徐图之,原本今天她问方氏讨要丫鬟被拒绝后就该偃旗息鼓了,可她心里急呀,一想到那一年至少赚五百两银子的铺子握在方氏手中,她就急得失去了理智,这才做下了冲动之事,反被人拿捏住了!
想到这儿,她又开始恼恨秦宁之的咄咄逼人,如果不是这个死丫头突然蹦出来,她早就把方氏吓唬住了!
还有这死丫头到底是什么时候开的窍?居然这么明白事理了,从前她可是帮着方家对付秦府呢!
吴氏心里恨着,面上却只能挤出一张笑脸,皮笑肉不笑道:“宁丫头,你这是在干什么?舅母方才不过就是跟你们开了个玩笑,你看你这较真的,姑娘家家的可不好如此刻薄。”
秦宁之才不会把她这些挖苦的话放在心上,只上前拉过她的手道:“舅母,废话不多说了,走,咱们现在就去方家问问外祖母!您若是不肯,我就去衙门报官,让青天大老爷来判一判这嫁妆铺子到底是谁的财产,再让这盛京城的老百姓来评一评你们方家做的这些事有理没理?”
吴氏瞬间吓得花容失色,她没料到秦宁之居然比她还不在乎脸面,去报官?她这是疯了吧!
“你放手!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放开!”吴氏用力挣扎,企图甩脱秦宁之。
“舅母方才不是还说要躺到我们秦府门口去讨公道吗?怎么,那时候没想到要脸?”秦宁之依旧抓着她的手,只稍一用力就把她拽出了屋子,嘴里继续讽刺道:“您不是要其他人为您讨公道吗,我现在就让舅母您得偿所愿!”
“我,我那是吓唬你们的!”吴氏慌了神,见自己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刚欲扯着嗓子嚎叫,却又听秦宁之道:“舅母尽管喊出声,越大声越好,讨公道这件事,人不多可怎么讨呢?”
吴氏又只能闭了嘴,急得赖在地上哭道:“大姑姐,你快来管管宁之啊!宁之小孩子不懂事,气性重,分不清我是不是在玩笑,难道你还分不出来吗?”
竟是怕得连一句狠话都不敢说了。
院子里的丫鬟见状,只觉得大快人心。
她们这阵子没少被吴氏的厚脸皮气到,可太太性子软,凡事只想着息事宁人,所以纵得吴氏越发得寸进尺,没想到今天四姑娘一出手,先讲道理再恐吓,一下子就把吴氏给制住了,可真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