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耳边传来了风劲焦急的声音,在三天之前,明风突然从北厥赶了回来,却是置身一人。
和预料中的一样,即便到了这样的情况,那个女子却依旧没有跟随而来,反而是选择了回到帝都。
如果…如果我能早点遇到你?
箭穿透了身体,粘稠的血顺着褐色箭柄滴落在脚下的尸体上,他单手撑着剑,竭力的稳住身体,另外一只手则拉开衣服。
“保护王爷。”
身边风劲的声音带着哭意,紧紧的护住慕容屿苏。
早在来之前,阿九已经料到此战必输,亦知道让慕容屿苏守城,皇室根本不会支援,因为,这些日子的军粮和物资都是从北厥悄然运来。
一边是对她有恩的慕容屿苏,一边是她的丈夫,腹中胎儿的父亲,她做不出选择。
手伸进怀里,摸索着将什么东西拉出来,然而却被箭穿透紧贴着胸口。
方开始手里的剑,颤抖着握着箭柄。
“王爷,使不得啊!”
看他要拔箭,风劲失声大喊,“夫人说,北厥的蕙子甘冽醇香,已经埋下一坛,只等王爷秋收的时候去北厥草原打猎拼酒!”
握着箭的手赫然一抖,他抬起眼眸看着血光中的风劲,忽而一笑。
然后用力一折,将那箭从贴着胸口的地方生生折断,这突来的疼,让他身子前倾,一口鲜血喷出。
于此同时,、另外一只手这拿出了一封信。
那封信已经被鲜血染红,然而因为质地尚好,并没有破损。
将信摊开,上面一行行隽秀的小字。
梅思暖非我真名,亦非我本人,阿九不过亦是代称,其中缘故,亦等友人前来,将以亲自酿的蕙子酒以待告之。腹中孩子健康,大夫说是双生,若是有幸,还望拜屿苏为义父。
阿九敬上
九月桑城恭候
慕容屿苏眼底露出这些天来温和的笑容。
阿九的目的是要他活下去…
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拂过每一个字,他似乎看到那个几月不曾相见的女子,似乎看到她对他微笑着说,三皇子的恩德阿九没齿难忘,永记心底。
“噗!”一口鲜血赫然的喷在了信上,顿时掩盖了所欲的字迹,唯有阿九两个字依旧清晰,那样的温和深入心底。
推开风劲,一手握着阿九的信,一手提着剑,慕容屿苏犹如挺拔的青松一样屹立在乌云之下。
而马背上的那人,刚才已经将慕容屿苏的神色和动作全都纳入眼底,那双紫色的瞳孔正死死的定着他左手上的东西。
风中,声音竟然带着颤抖之意,“朕…要慕容屿苏手里的东西!”
22
“啪!”.
怀中的篮子突然因为指尖上的刺痛而散落在地上,各种细线还有刚刚绣的玲珑宝图都散落在在地。
“小姐。”
秋墨忙上前,执着阿九的手一看,焦急的道,“出血了。还是秋墨来缝吧。”
“不碍事!不过是不小心扎到手了。”
阿九摇摇头,却紧凝着眉头看手指。
心神不宁…
扶着凳子站起来,走路都有些吃力,一直以来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而作为一个杀手最具备的良好心理,可这两日,却是莫名的心神不宁。
那样的针线,竟然能让她恍然的将手指刺伤。
“风劲有消息么?”
“还没有消息。小姐是在担心三皇子吗,有风劲他们在,一定会誓死保护三皇子安危的。”
秋墨上来,将衣服为阿九披上,
“这天色这么阴暗,看样子是要下一场大雨了。小姐别站在窗台这儿,这风吹了可不好。”
“要下雨了么?”阿九看向头顶,那暮色的天空,黑云翻卷,竟然如翻腾的大海,
“楚国,也应该下雨了吧。”
然而话刚落,一道雪白刺目的光劈开了整个天空,凌厉之极,似乎要将整个天空狠狠撕裂开来,于此同时,耳边一声巨响传来,震得整个帝都都为之一晃。
“啊。”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坠疼,阿九扶着窗台,脸顿时一阵苍白。
而胸口出,竟然有某种难掩平复的心悸。
雨水从天而降,豆大的落下,冲洗着地上的尸体,汇集成了暗红色的河。
整个城池已经成了废墟,伏尸满地,横竖倒着,而雨水也慢慢浇灭战火,却无法洗去空气中血腥的味道,和尸体的焦臭。
暗红色的旗子却依旧竖立在战场上,代表着一方的胜利。红色的血水从汇集在了脚下,然后沿着旁边的悬崖流入深谷之中,越来越大的雨水砸在脸上,犹如利刃划过一样的疼痛。
手里的剑刺激了对方的身体,而对方的剑亦深深穿透了自己的腹部,双方对峙,两把剑却犹如一个支点一样,支撑着敌我都不倒下去。
冰凉的雨水冲刷着对方的身体,豆大的声响中,彼此的呼吸都显得格外的沉重和艰难。
对方的面纱在追逐和厮杀中早就掉落,只是,大雨滂沱,远离了原本厮杀的战场,加上多方杀气凌厉,慕容屿苏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躲避,还有如何将他引到这个地方来。
脚下的岩石随时都会掉落,就算如此对峙,但是稍有不慎,双方都会坠入悬崖,摔得粉碎碎骨。
雪白的闪电划过,似乎要将天空撕裂成两半,而那光,就在那一瞬间,刚好映照在对方的面容之上。
那一刻,慕容屿苏身子猛然一震,不由低呼出声,“君卿舞?”
那是一张苍白的面容——却有着倾国倾城的精致五官,娇媚胜过女子,可那紫色的妖冶瞳孔里迸射出的杀气,和美玉间才有的霸气却不是一个女子才拥有的。
对方听到慕容屿苏念出名字,不过是冷笑一声,目光落在另外一个地方,“将东西给我。”那声音…的确是君卿舞!
“呵呵呵…”慕容屿苏轻笑出声,然而肺部被剑穿透,冷风灌入,是被扯开的痛,“君卿舞,真想不到,你竟然落到了这个地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到底是什么,让你变成了这样子?”
“将东西给我,朕放你一马!”
“呵呵呵…
想要东西么?”
慕容屿苏将左手放在悬崖边上,手指微微一张开,那沾满鲜血的信纸在空中飘摇,随时都要掉下。
果然,君卿舞整个脸都变了色,可是剑在他身体,他依旧不敢动作太大!
若非阿九这封信,他如何能将君卿舞引到这里来。
“其实,我也没有想过要你死!但是,你放我一马,却能让我母妃她们活过来吗?别告诉我,她们的死和你君卿舞无关?!”
慕容屿苏声音陡然一凌,看着君卿舞的眼神也带着不可磨灭的恨意,“此城已破,楚国中了你的计谋,内乱不堪,到时候不过是你菜板上的鱼肉,将会任由带你宰割!所以今天…你也必须死,不管是为了母妃,还是死去的楚国战士。我本从未想过与你为敌,却是你!”
说着,突然用力,将剑狠狠推进君卿舞的身体。
阿九…对不起!我与君卿舞,亦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唔!”
剑穿过肋骨,君卿舞本能的空手握着剑,脸上却没有一丝惧意,嘴角反而带着嗜血的笑意,“怎么,国破家亡让你痛苦吗?你母妃和妹妹死了你痛苦!那你可想过,将阿九从身边带走时,朕的感受?!”
话语间,君卿舞竟然生生的剑那穿入自己身体的剑给拔了出来,鲜血涌出,他面色未改,似乎那身体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
明知道再上前一步,稍有不慎,两个人都同时坠入悬崖,可他却再度逼近慕容屿苏,紫色的凤目里发着冷厉的妖光。
“你们可曾想过!百年前,你六国是如何让整个月离分崩离析的,是如何让月离人百年来成为你们凌辱的奴隶的。而你们…”
紫瞳掠过一丝痛苦,记忆中,有一个女子义无反顾的走向了东方…准备向神祭献自己的头颅。
一个声音从心底响起,那口气更像是出于另外一人之口,“如何逼死她的。”
结局篇(二十三)
慕容屿苏一怔,脑子里不由回忆起关于那个神秘国度的传说。.
传言中的月离
是一个漂离在海上的国度,那里的人个个容颜秀美,犹如仙人般漂亮,并且与世隔绝。
百年前,不知道是谁发现了月离的通道,并且带回了各种六国都没有见过的奇珍异宝,甚至带回来来一对男女。
传说那对男女面若芙蓉,姿色绝艳,当即被献给了楚国当时的皇帝,楚国皇帝好色贪婪,并于次月邀请了六国的国主前来参观,炫耀。
而有人更说,那一对男女在月离不过是平民,容貌相对来说更本不足以谈。而身份越高,皇室血统越为纯正的人,姿容就更美丽惊艳。
血统贵为纯正之人,则为王,然而…那人则说,此时的月离,容貌第一的却并非他们的王,而是麒麟化作人身的祭司大人。
祭司不仅为神兽,容颜倾国倾城,更是有莫大的神力,若是将它占据,将会得天下。
月离人天性善良,怜悯慈悲,千年来甚至不知战争为何物。那人说的隐晦,然而六国国君看着那些奇珍异宝,心下早就知道,那月离人根本不会打仗战。
不久之后,当时最为强盛的楚国则率先带着大军逼向了月离,随即而来的则是六国的联合侵占刘。
据说那一战打了两年——月离根本不堪一击,然而到底是漂离海上的神秘国度,六国如何都难以逼近他们的圣殿。
白色的圣殿在皇都的上方,他们看到一个白衣黑发的女子拿着权杖站在顶端,而她身后亦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人,看不清面容,只看到白色的发丝在空中飞舞。
两人的面容在云彩间都模糊不清,却给人一种无法直视的压迫感和神秘。
而正是因为这种神秘,让人更相信圣殿有大量的奇珍异宝。
更疯狂的战争发动…整个月离生灵涂炭,而最后,据说为了保护月离,他们的王前往圣山,打算自刎献上自己的头颅和灵魂,来保护月离。
可惜的是——他们的王死了去圣山的路上,而圣殿被一片火舌席卷,祭司消失。从此,月离成了六国的战利品,因为貌美,男女孑为-娼-妓命。
这一奴役,就是长达一百年…
大雨依旧滂沱,头顶电光闪动,让眼前的男子面容更加清晰,那紫色的眼瞳,映着一张面容,有着那个人惊心动魄的妖美。
然而对方的眼底,却射出凌厉的恨意。
那种恨,近乎疯狂!那种眼神,更不该是一个能城府隐忍十年的皇帝该有的…“你……你到底是…谁?”脚下坍塌之际,慕容屿苏低声问道。
这一声惊问似更胜过了头顶的闪电,眼前逼近神色疯狂的男子,浑身陡然一震,好似突然从梦中醒来,脸上再度出现了先前的被引向悬崖边才有的慌乱。
这是这种慌乱,才得以让慕容屿苏有杀死君卿舞的机会。
“你…不是君卿舞?”
脚下在坍塌,慕容屿苏再度问道。
“不,我是。”对方连声回答,语气去越加的换乱,甚至带着一种病态的虚弱,以至于呼吸都显得十分的困难,“把东西给我,快!”
“呵呵呵。”
慕容屿苏看着马上就要坠下的泥石,苍然一笑,“如果她要回来,那当初她就不会选择离开。如果,她要回来,你在去北厥的时候,她就该跟着你回去。”
“你…”
对方轻言细语此时犹如利刃一样刺进了男子的要害,他紧握着剑锋的双手突然用力,反手刺向了慕容屿苏。
雷电依旧闪烁,雨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硕大如豆,打在人的脸上都是生生的疼,冲洗着整个战场,然而…如何也冲洗不掉那浓浓的血腥味。
雨水汇集,眼中悬崖陡峭倾斜入山谷,而汇集之处,有新鲜的坍塌痕迹,刚才厮杀的两个人纷纷不见了踪影。
第三日,消息飞过整个君国,边界慕容屿苏驻守的城池被破,大军已经逼向楚国皇都,于此同时,楚国境内的月离人纷纷暴乱,刺杀了自己的饲主。
半年前,慕容屿苏回国曾提出应学习楚国那样废除对月离的奴役,然而遭到了皇室的官吏的强力反对,经过最后协商,三品官吏以上的官员和皇室子弟才能有资格饲养。
而暴乱刺杀的发生的时候,菁华宫的宫女次日发现,太子裸-身死在了床榻之上,双目圆睁。当即,整个皇廷一片恐慌…而君国大军兵分几路,踏着尸体越过了大惟河。
皇室见形势不对,已经有人举旗倒戈,楚国破国再即…
帝都
听到这个消息的君斐争脸色惨白的卧在榻上,然后狠狠的将手中的信丢在了地上。
然而情绪一动,经脉逆转,当即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寒呢!”君斐争将旁边的药罐摔在地上,大声咆哮道。
“回王爷。”地上的管家压低着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寒公子,已经有四天没有出现了。”
“什么?”
君斐争惨败的脸上露出一丝震惊,难以置信的问道,“去哪里了?”
“不…不知道。”
“王爷,景一碧追上来了。”
门口,另外一个惊慌的声音传来。
结局篇(二十四)
君斐争站起来,随手抱起旁边的一个锦盒,眼底有一丝轻蔑的笑,然后款步走了出去。
大雨之后,又出现了夏日独有的明朗,圆月高空悬挂,将宅子照的一片幽明。
周围景色幽静,不同的是,往日的蛙叫虫鸣此刻都已经消失,安静的可怕。
前几日已经有交战,然而…来的却不是景一碧,而且另外一拨来历不明的人,让他们措手不及。
而且,对方的目标似乎不在于取他性命,更像是对着那一批武器,无奈,为了保全势力,君斐争不得已的躲避到了这里。
而探子来消息,景王府已经被一片火,焚烧成了灰烬德。
手下六万大军打算进攻帝都,可现在却被迫追到了郊外,并且还被冲散。
“寒,到底去了哪里?”
君斐争环视了周围,突然听到一阵风声,随即无数暗器朝自己射了过来。
“王爷,景一碧带了两万兵力。”
旁人前来禀告,这个消息让君斐争朗声一笑,站在高处,对下面的大声道,“两万兵力还敢围堵本王,景一碧,你是不是太看高自己了。君卿舞算什么东西,当年若非是本王…”
没等他话说完,对面风驰而来密密麻麻的暗器和长箭嘤。
君斐争点足轻轻避开,扫过前方,嘴角浮起一丝不屑的冷笑,然后对着后面轻轻一摆手。
随身的侍从马上领命,掀开草垛,顿时露出了几十个箱子。
掀开箱子,里面都整齐的摆放着那个叫火枪的武器。
打开随身携带的盒子,里面也是一把做工更为精良的火枪,雕花细纹都做得非常精致,入手沉重。隐隐可以闻到火药味,而此时,在刀光剑影中,这种火药味更确切的来说像是血腥味。
虽然身体受伤,然而,依旧能举起那火枪,对着暗处,用力的扣动着扳机!
“砰!”
一声巨响,那树梢上顿时掉下一具被打爆了头颅的尸体!
“哈哈哈哈!”
果然好威力!
因为身体的从北厥回来一直不见好转,就拿回来当日试炼了一个下人,一如现在一样,一招就击破了对方的头颅。
鲜红的血溅在白色的墙上,残忍却好看!
这突然的巨响,果然让对方一怔,明显的感觉攻击减少。
君斐争笑容更开,一声令下,手下早就由寒训练的人持枪戒备。
“开!”
“砰!”
可是,寂静的夜空中,仅有一声巨响划破天际,而转瞬又恢复了死寂。
君斐争脸色惨白的回头看着那些火枪,硬是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上前从一个下属手里夺过了火枪,扣动扳机!
然后,那扳机一动不动!
“王爷…这…不能用啊。”
终究有人发出了疑问,君斐争将那不能用的火枪重重的摔在地上,便听到啪的一声响。
那铁制的火枪尽然断成了两截,而中间竟然装是用河沙填满,也因此,拿起来犹如精铁般重量。
“王爷小心。”
护卫大声惊呼一声,点足挡在了失魂的君斐争身前,用后背挡住了飞射来的箭,“快带王爷走。”
一直期待的神兵竟然不能用,在场的人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听到惊呼,众人才慌忙扔下了抢,厮杀起来。
君斐争推开护卫,重新拿起自己的火枪,对着前方连续扣动扳机,而不过三枪之后,那手里的火枪,再也没有弹药了。
而肩头的伤口顿时裂开,乌黑色的血涌出,君斐争恍然明白了怎么回事。
“寒呢?”
一问到寒,已经没有人回答。
看着几乎倾家荡产买来的神器,在这一刻成为了废物,君斐争自然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寒背叛了他…
或者是,一开始,寒并没有效忠于他。
封平一战,君斐争落败,带着残兵被追杀过河,奈何身边高手云集,要取得人头并不容易。然而,禁军一路追随,将其困在了封平境外!
此时三拨人都汇集在了封平,决战在即。
景一碧坐在毡子里,夏日酷热,他只穿了白色的雪衫,青丝垂落在肩头,显得肤色白皙,姿容出尘。
桌子上放着一张有着六国版图的地图,上面用笔仔细的勾出了几条路线。
“恩,就这么办,将妇幼老人先悄然转移,然后在君国边境,平郡县汇合。”
他叹了一口气,终究,君卿舞还是让他们归去,而时间却也紧迫。
“公子,现在君斐争被我们困了几日,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何不将一刀拿下,以泄我们月离之仇。”
说道君斐争,暗卫清风口气中已经露出恨意。
“整个景王府都翻过,并没有恋人草的下落。”
“公子是为了皇上吗?”
提到皇上两个字,景一碧扶着桌子起身,灯火下,身形十分单薄消瘦。
“你也看到了,也唯有他,才能将我们月离人救于水火。先下他病情不堪,到了什么程度君斐争一定知道,所以,恋人草一定在君斐争手里。因为,那是他唯一的生死符!”
清风没有说话。景一碧从景王府出来之后,清风便跟随成了其暗卫,而自然知道君卿舞的病情。
“苏眉那边如何了?”
“明风已经护着王赶向了边境,恐怕再过几日就要到了。”
“恩。”
景一碧点点头,然后走出帐子,却远远士兵押着一个男子过来。
那人…这是君斐争的管家。
结局篇(二十五)
看到那人,景一碧眸色顿时一沉。
“碧公子,多年不见啊。”那管家眯着鼠眼,怪声怪气的奉承道。
他随身伺候君斐争多年,功夫及高,根本不是一般的将士能抓住的,景一碧看向河对岸的营地,“看样子,王爷是有话要传?”
“嘿嘿,这么多年了,到底还是碧公子最了解王爷的心思。”
那阴阳怪气的话一出,景一碧脸色豁然惨白,蓝色的眼底顿时掠起一丝杀意。
那管家似乎根本无视景一碧突然变了的脸色,继续笑道,“今日小的带了王爷的邀请函,还请碧公子到船上一聚。”
“公子,那边定然有诈!”
清风一听,当即变了脸色德。
“嘿嘿…”那管家看了看这边的营地,“今日的碧公子亦非同往日,更何况,这船就在河面上,地势反倒是最利于你们。更何况,我们是有求于碧公子,而且…为了表示诚意,王爷愿意献上薄礼。”
“到是什么薄礼?”景一碧冷冷开口,看着河面上那家小船。
管家看了看周围,压低着声音上前一步,“恋人草。公子只围不攻,想必,等的就是这个吧。”
蓝色的眼瞳陡然锁紧,景一碧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看着那船虽然有道不尽的厌恶,然而…脑海里,到底还是浮现出了右名那日跪在他身前的情景。
而前几日,楚国边界来了右名的信。
信中到,战场时,君卿舞竟然突然丢下护卫前去追慕容屿苏。找到他时,君卿舞掉在悬崖下面,身受重伤,而慕容屿苏已然消失嘤。
关于围守君斐争也是右名提出来,现在,君卿舞身体堪忧,时常晕倒,而且。‘药’也渐渐失效。
深吸了一口气,景一碧压抑着内心的厌恶,对管家到,“烦请带路。”
说吧,带着清风他们走到了河边。
船上不大,看上去只能容纳几个人,而开着的门窗,可以看到君斐争一身蓝色的华服,姿态悠闲的坐在位置上,身前还有几碟小菜。
随行的暗卫悄然的跟上,然后站在了船的两端,面色警惕的看着君斐争。
景一碧武功高强,虽然不爱厮杀,但是有暗卫在,安全到并不怎么担心。
不过这君斐争诡计多端依然要小心为妙。
“公子有请。”
管家将景一碧邀请进去,船舱处的景一碧看了看里面的人,顿了半刻,才进去。
“丞相大人好大架势,来的人就要将本王的船给沉入水中了。”
唇边勾起一丝邪笑,君斐争目光直直的落在景一碧身上,笑容越发的肆意,“我们…有多少年没有如此坐下来谈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