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陈自谨抽烟,随口问。
“也不算,总之,BOSIE是个快活的天堂,来这里的人,都会忘记烦恼。”盛凯笑笑。
“的确,SAM是个有经营艺术的老板。”陈自谨赞扬。
“还有我,装潢是我设计的。”盛凯接上了他的话,举杯:“老板,记得加薪啊——”
(四十三)
杜义跨过了扭动的人潮,端酒的服务生见到他不善的脸色,手一颤,几乎打翻了盘子。
包厢的门被踹开,男人站在门前,散发寒酷的怒意。
男人修长而线条美好的背映入他的眼帘,笔直的脊梁骨,优美的臀部随着韵律,一波一波的抽动。
他闭着眼,痴迷恣意的姿势,手肘深深地陷入了沙发中。
“三、三少——”身下的男孩迷醉如花的脸孔,有些害怕的表情,胆却地喊了一声,眼光却看着门外。
陈自谨睁眼,瞬间便是没有一丝的沉溺的目光,清澄如光的眸,他坐了起来,淡淡地说:“你先出去吧。”
身下的男孩爬了起来,对着他微笑了一下,便乖巧地套上了衣服,走了出去。
杜义进来,反手砰地甩上了门。
陈自谨随手套上了裤子,倚在地毯上抽烟。
冬天的气温,即使是在室内,也是有些低,杜义扯过了他掉在地上的衬衣:“穿上。”
陈自谨可有可无地随手套了上去,扣了两个扣子。
“你跟杨医师失约了三次。”杜义平平地陈述。
“那你是跟他约的,你自己去。”陈自谨弹了弹烟灰。
“你拒绝江家大小姐的求爱,道上已经人尽皆知。”
“哦,”陈自谨淡淡地说:“我原本以为西媛应该让当时碰巧在旁边的人住口的,没想到,她这么大方。”
“这么说,这事是真的了?”杜义问。
“那又如何?”
“江西媛那样好的女孩子,那样的身家背景,你为什么要一点余地都不留的拒绝人家?你现在这样,一个月没回过一次家,三少风流放纵的名声,已经闻名了市里整个社交圈,这样的生活,真的会让你比较快乐吗?”
陈自谨挑挑眉:“名声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为别人的名声而活的。不过——“
陈自谨对他温柔地笑:“说到夜夜□,这倒是真的,阿义,难道你不想再试试?”
他轻轻地揽过了身边男人的脖子,气息吹拂到他的耳边。
“阿义,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的身体——”他邪气地笑,技巧灵活地舔过他的耳垂,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衣服中。
杜义腾地跳了起来:“陈自谨!你他妈到底在干什么!”
呵——陈自谨轻声讪笑:“义哥现在自制力这么好了,还是你,终于发现自己是爱女人的?”
杜义难堪地闭了闭眼,难道他要跟他说,自己同重阳的做|爱,有多么的如例行公事般的绝望。
难道自己要告诉他,他简直想念他想得都要发疯。
陈自谨攀上了他的腰:“不如,我们再做一次,反正我最近,每天换一个,明早就忘掉了。”
杜义看着他面具般的笑颜,心里又恨又难受,忍不住开口:“你就这么爱被男人操?”
“我本来就是GAY,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陈自谨轻噙浅笑,丝毫不以为意。
“妈的!”杜义光火地踹了一脚,玻璃的茶几上的酒水洒了一地。
眼看着地毯上的那个男子,仍自坐在湿漉漉的酒精中,低着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杜义一把拖起了他,扔在了沙发中,无可奈何地转过头,说:“阿谨,我不是来找你吵架的。”
“那义少爷有何贵干?”陈自谨冷淡地笑。
“阿谨,”杜义忍着心里的疼:“你如果真的喜欢,挑一两个可心的养着便是了,这样流连夜店,白天还要上班,你哪里来这么多精神气力,你自己在外面住,自己要顾好身体。”
“我现在在挑啊,”陈自谨嘲笑地对着他:“义哥以后还是少管我的闲事。”
“这是他妈的你自己说。”杜义咬了咬牙:“反正义云养得起个风流倜傥的三少。”
杜义只觉得眼中酸胀的感觉如此的难受,终于转过身,冲了出去。
沙发上的男人,收敛了笑容,颓然地垂下眼睫,伸手拿过了沙发边上的酒杯。
凌晨三点,盛凯穿过幽暗的走廊,推开了包厢的门。
里边的男人已经喝得烂醉,坐在地板上,倚靠着沙发抽烟。
纤细的妖娆的香烟,喷出迷醉的气息。
陈自谨的头发最近长了一些,黑色的头发垂落下来,挡住他一半的白皙瘦削的脸庞。
盛凯仔细看,才发现他这一段时间,比之前,清瘦不少。
浓眉毛轻微地皱了起来,盛凯走过去,抽掉了他手中的烟。
“你上瘾了?如何,堂堂的义云总裁要靠吸食大麻来度日?”
坐在地上的男人,颓废的眸,静静地望了他一眼。
盛凯就着他手上的烟,轻轻地吸了一口:“多好啊,香喷喷的,抽上一口,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盛凯。”突然,地上的男人低低地开口:“它止疼,而你不知道,我是多么怕疼的人。”
盛凯跪在地上,伸手搂住了他,脸上是笃定的柔和:“陈自谨,我们为什么不试试呢,相信我的技术,不会比最好的MB差。”
男子清新温柔的气味,无限疼爱地拍着他的肩膀:“你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肩膀的酸痛被盛凯拿捏得恰倒好处的舒服,他悦耳的声音带着微笑传来:“我们各取所需,彼此会是最好的partner。”
他缓缓地褪下了他的长裤,年轻男子精壮美丽的□,悉数展示在他的眼前。
陈自谨被酒精麻痹的意识只剩下了本能的反应,他转过身,将盛凯压到了沙发上。
写字间的玻璃窗折射出明亮的光。
办公室的小姐们笑着对他打招呼:“盛凯,恭喜你咯。”
他按电梯,直接到了二十三楼,秘书室的Sandy已经在等:“盛特助,欢迎你,以后大家共事愉快。”
盛凯伸手,轻轻地同他握了一下,脸上是宠辱不惊的笑,如阳光熙然。
Sandy笑着说:“陈先生在里面等你。”
在埋首看公文的男子听到敲门声,应了一句:“进来。”
盛凯推开门,打了声招呼:“陈总。”
陈自谨开了一会文件,办公间仍是静默,他抬起头,笑:“怎么,你不跟我说点什么?”
盛凯好看的眉毛纠结了起来:“我只是,有点惊讶,从一个普通部门直接升调了高层,你知道,这不合常理。老板,我不希望这是因为我们的私人关系让你这么做。”
陈自谨笑了:“盛凯,你看我是公私不分的人么?”
“当然不是。”年轻的男子神态轻松了一些。
“我只是需要个有能力又信任的人在身边而已,盛凯,你不必低估自己的能力,你在公司的两年多,证明你完全能够胜任这个职位。”他坚定温和的口吻,同他耐心地解释。
盛凯自信地微笑:“好吧,如果你相信我,那我必定不让你失望。”
“不过——”盛凯将手轻轻地抵在了男人的办公桌上:“你知道吗,那天早上,你起来的时候,喊的是另外一个人的名字,这对我的能力来说,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陈自谨转了转手的笔:“是吗,我以为partner不会计较这些。”
“可是我计较啊。”盛凯无辜地笑:“好吧,希望下次我能让你记起要喊的是我的名字。”他清朗地微笑,却有了几分调情的意味。
陈自谨淡淡地说:“盛凯,我看人的眼光不会错,你可以和我一起,在这世界的最顶端,看到最美的风景。”
盛凯脸静了静:“你是值得我追随的人。”
浓眉大眼的英俊男人将车倒进了超市的停车区。
搭电梯来到了食品区,他利落地购买了新鲜的鸡肉,大量的蔬菜,面包,牛奶,果酱以及起司。
推着购物车的俊朗男子,嘴角总有轻柔的笑意,站在一堆的欧巴桑中,自然接受了大量无比热烈的注视。
好不容易结完帐,回到车上,他摸起了手机,接通了电话:“你回到家没有?”
“恩,那我现在过去了。”他侧着头夹住电话,手上利落一转,车子转上道路。
盛凯每周去陈自谨那一到两次,前提是,他打电话约他。
但其实陈自谨并不太经常有空,义云事情繁杂,他大多数的晚上,都要应酬。
有时候盛凯陪同他,有些时候,场面需要的是,美丽的秘书花瓶,要看情况而定。
他们的关系,就如水般的清淡,安静的吃顿饭,然后上床□,天亮了,各自穿衣,礼貌地告别,然后开不同的车,去一样的公司。
陈自谨对他的态度,绝算不上热烈,却又是高度的信任,公司的大小事务,如若他没空,便全权交由他定夺。
盛凯笑笑,这个人,不知道是绝对的用人不疑,还是对自己掌控的手腕,绝对的自信。
但是无论如何,他知道,陈自谨的灵魂,如同幽密的森林,而他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失去了进入其中的道路。
他曾经在最浓的夜色和激情中,抚摸到他脸上的泪水,但一转眼,他又是那个矜持优雅的男子。
“陈自谨,即使在这个时刻,我也不能让你变得稍稍快乐一点?”他□着他的最性感之地,模糊不清地问:“即使这样,我也没有办法,进入你的心。”
陈自谨将自己胀硬,温柔地挺刺,无限爱怜地摸着他的头发:“盛凯,我已经,没有心了,所以很抱歉,给不了你。”
盛凯眼盯着前方的交通灯,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
是啊,只恨自己,迟到了四年。
车子滑过了皇都的大门前,倒进地下的车库,盛凯从后视镜里看到了那辆熟悉的奔驰车。
他蹙蹙眉头,奇怪的车子,似乎自己每次来皇都,都会遇到这辆奔驰。
嚣张地停在酒店高管的车位上,却没见过开车的人。
将车子停到了地下停车场,男子提着数个袋子,按响了房间的门。
陈自谨刚洗了澡,微笑地接过了他手的东西。
夜里,□的激情过后,两人相拥着沉沉睡去。
半夜,盛凯醒来,发现旁边的枕头上是空的。
他在窗上躺了一会,浴室的灯是暗的,房间外的落地窗户,吹进来的只有冷风。
于是推了被子站起来,走到了客厅中。
书房的门半掩着,盛凯轻敲:“我可以进来吗?”
陈自谨缩在宽大的椅内抽烟,见到他,手轻微地滑动了鼠标,点了点头。
整个书房都是迷醉的烟草气息,盛凯看到他手上的烟,叹了口气:“为什么不睡觉?”
“睡不着,吵醒你了?”陈自谨姿态有些放松,还对他笑了一下。
盛凯当然看得出来,那该死的烟,长夜最后一个空虚无望者的心灵良药。
盛凯坐到了沙发上,看着对面男子苍白瘦削的容颜,低低地说:“伤身体,你不知道?”
“我无所谓。”陈自谨淡淡地答。
盛凯望着他,陈自谨也看着他,这个一向阳光的男子,露出了哀伤的表情。
“盛凯,你知道我陷在怎样的寂寞里,停止吧,你救不了我,只会陪着我越陷越深。”陈自谨摁灭了烟:“也许哪一天,我自己就会走出来了。”
(四十四)
阿宇将车煞地停在了皇都的门前。
盛凯扶着里边的男子:“陈总,还好吧?”
晚上盛凯陪着陈自谨几个外地的客户应酬,那几个跑惯了业务的忒能喝,叫了几个小姐,一直闹到了两三点,才在混沌不清的状态中定了公司明年的业务。
陈自谨摆摆手,站了起来,脚步有些虚浮,只说:“还好。”
盛凯拽着他的肩膀,走向了大堂的电梯。
电梯打开,陈自谨摇晃着走向了里边的房门,掏出卡刷开了门。
盛凯在他的身后,轻轻地吻了吻他的脸颊:“要不要我留下来?”
陈自谨意识有些迷朦,摇了摇头:“你不是明天要出差么,回去吧。”
盛凯点点头,又将唇贴到了他的口齿间,深深地缠绵了一翻,才说:“你早点休息吧。”
陈自谨笑笑,转身关上了门,头有些晕,他将身体靠在了门后。
两分钟之后,门又响了起来。
他低声笑着拉开了门:“又落了什么东西?”
映入眼前的,是杜义喜怒难测的一张脸,手臂顶在了门框上,幽暗的眼眸,深深地望着他。
陈自谨垂下了手,转身往房间里走去。
杜义关上门,跨一步,将面前的男人,紧紧地抱住。
他身上同陈自谨一样,有着浓烈的酒气,狂热而熟悉的气息,灼烧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杜义,”陈自谨推了推他:“你要做什么?”
杜义持续地□着他的身体,将怀中的身体抱到了床上。
杜义一把扯下了他裤子,沉沉地说:“阿谨,这么快就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了?”
壮硕的身躯已经压了上来:“他是不是也跟你在这里做过?”男人不由分说地纠缠进入了他的口中:“他是不是也亲过你这里?”杜义用力地咬了咬他胸前:“这里呢?”
陈自谨痛得轻微地颤抖一下,仍带着笑,邀请的味道:“阿义,我们来做吧。”
杜义低沉地嘶吼了一声,拉过枕头,垫到了身下男人的腰下,便无法控制喷胀的分|身,一挺身,冲刺了下去。
陈自谨疼得眼泪都逼了出来,却觉得有致死的快感,他狠狠地撕扯男人的头发,喊着:“阿义——”
杜义紧紧地搂住了他,不过才隔了数月,自己却仿佛想念着他的身体,想了一辈子。
身体的交缠得如此的契合,杜义攻城略地一般,畅快地发泄了出来。
手下也灵活地□着陈自谨的身下,不一会,两人同时抵达高|潮,陈自谨呻吟了一声,将浊白的液体,悉数喷在了杜义手中。
激情过后,陈自谨闭着眼躺在床上,累得不想动一根手指。
杜义亲吻他的眼,说:“起来,我帮你弄一下身体。”
陈自谨没有动,只说:“你回去吧。”
杜义脸上变了变,只说:“什么意思?”
“我从不留□的对象过夜,你走吧。”陈自谨冷淡地说。
杜义额上的蓝色的血管都在突突跳动,他压低了声音:“妈的,陈自谨,你把我们当什么——”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陈自谨睁开了眼,嘲讽地说:“就当喝醉了,忘了它,回家做你的好丈夫。”
杜义睁大了眼死死地望着他,突然问:“阿谨,你爱上那小子了是不是?”
陈自谨侧过了脸,沉默着。
“阿谨,我感觉,你真的要离开了我了,”杜义将头埋入了他的胸前,倾听着男人的心跳:“我怎么舍得,将你让给他,那个混小子,我怎么舍得,你是我的——”
杜义的声音语调都变了,眼中浮现了水光。
“阿义,你知道,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陈自谨感觉灼热的泪滴落在背上,一道水渍缓慢地划过了身体。
陈自谨醒来时,屋子空荡荡的。
若不是床头边还有杜义的留下的水杯边压着药片,他真以为,这是一场梦。
他躺了一会,才慢慢地下了床,洗漱一翻之后,便穿衣出门上班。
盛凯出差,中午时分在皇都的一个会议,他自己便亲自出席。
是在会议结束时走进大堂的时候,遇到了那一行政府官员。
他忽然定定地站住,身后的阿宇连忙走了上来,问:“三少——”
陈自谨已经接触到了为首的男人威严的目光。
陈自谨一时甚至不知该如何反应,倒是一人微笑着走上前:“小谨啊——”
他听到旧日的熟悉声音唤他,便回头对阿宇说:“等我一下。”
“这不是小谨嘛,”那一行男人中的一个走了过来,温和的语气:“好久没见了,年轻人干得不错嘛。”
陈自谨对着来人笑了笑:“田秘书,你好。”
又转了头,喊了声:“爸。”
神色严肃的中年男人,点了点头。
安静的贵宾席,侍者安静地上了茶,便离去,似乎不敢惊扰这沉闷的气氛。
陈自谨过了这么多年,面对自己生命中这个最严格但也是最亲密的血缘的人,还是觉得自己如同孩子般的渴盼和忐忑的心情。
他给他倒了一杯茶,才说:“爸,你怎么来了?”
“北京来的几个领导,过来检查工作,要回去了,给他们送行。”陈国正答了一句,才问:“这间酒店是你在管理?”
“恩。”陈自谨答:“酒店是公司的产业,目前是我在管理。”
“我怎么也没想到,我陈国正的儿子,会帮着黑社会管理酒店。”
这个市委的一把手盯着眼前的年轻人:“你还要在这条上走多久?”
“对不起。”陈自谨低了头。
“我当初跟法院的领导都打好招呼,单位都安排好了,就等你毕业,是你一意孤行要离家出走,你一走了之倒轻松,你不知道,你们学院的王教授,知道你连律师资格考试都放弃,气得将电话直接打到了市委办公室,你一直是学院里最优秀的学生,你知不知道,你令老师长辈多么失望,看我生出的什么好儿子!”
陈自谨愧疚的感觉如此强烈,感觉眼眶中的泪几乎要涌了出来。
陈国正官做得再大,面对着儿子,也是无可奈何的父亲:“爸也老了,过两年也退下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来?”
“爸,我——”陈自谨抬起了头:“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是吗?挺好?”陈国正打量着许久不见的年轻人,他这个儿子,长得极像他过世的母亲,从小到大一直俊俏乖巧,功课样样都不用他费心,人人都说他老陈养了个好儿子,可没想到,他到后来,会叛逆得无法无天。
他记忆中还是那个学生时代干净灿烂的小子,可眼前的小谨,身后跟着大批保镖助理,神情冷淡,气势逼人。
他的确是长大了,并且走上了一条,跟这个家庭,跟他的父亲,完全背道而驰的路。
无论如何,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陈国正只瞧见了他苍白倦怠的脸色和尖得过分的下巴,眉间的皱纹多了起来:“在外面吃不饱吗,瘦成这个样子。”
陈自谨却低了头,说:“没有的事。”
田秘书走了过来,笑着圆场:“小谨啊,有空回院里来啊,吃完饭咱再厮杀几盘。”
随后说:“书记,几位领导要赶去机场了。”
陈国正站了起来,对着儿子:“回家来打个电话,我让你岑姨给你炖汤,我先走了。”
陈自谨陪着男人走到了门前,望着他上了车,才走了回来。
夜里,陈自谨擦着头上的水滴,从浴室走了出来。
看了一眼手机,数通未接。一则短信。
他看了一眼,都是杜义的,谨,早上有帮里有事,我怕吵醒你,就先回去了。
嘴角有微微苦涩的笑,杜义是很少发信息的人,但凡有事,直接一通电话,也很少有什么心思解释这样的小事。
如今这样旁支末节的琐事,他记得这样细心,但还有什么意义呢?
正望着手机发呆,突然屏幕亮了起来。
他接起,那端是男人温暖的声音带着笑意:“睡了没有?”
“还没有呢。”陈自谨答了一句,把客厅的电视音量稍微调小了一些。
盛凯接着说:“今天我见了万利的副总了,谈得还算顺利。”
陈自谨安稳地接:“你的能力我放心。”
盛凯呵呵地笑,说:“北方下雪了,很漂亮。”
“哦,”陈自谨似乎也被他兴奋的心情感染了,笑了笑说:“要穿暖点。”
“自谨,下次你应该跟我一起来,你不知道,这样美丽的景色,我多么想同你分享。”盛凯一向是坦率的性格,心里的感想,便直接说了出来,有些孩子气的执拗。
陈自谨笑了,只道:“好。”
“自谨,”盛凯沉静了几分,说:“有些时候,我们得走远一点的路,才不会被自己心底的感情堵死。”
盛凯听见那端的电话,只有陈自谨平稳的呼吸。
过了许久,他才听见他说:“我知道,谢谢你,盛凯。”
盛凯温柔的嗓音:“早些休息吧,我也要睡了,明天还要谈合同。”
“恩,晚安。”
“晚安。”
陈自谨挂了电话,从沙发边摸出了烟,静静地抽了一根。
起身走到了书房,在电脑的E盘中有个隐藏的文件夹,他轻轻地点击,输入密码,瞬间,两个男人在海港边亲密地搂着喝一杯咖啡的侧脸,映入了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