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也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做了个抬头望向天空的动作而已。但不知怎么地,当我看见他琥珀色的眼眸里投进一片黯淡的星光时,我会情不自禁地认为,他其实是隔着数万亿光年,遥望向他永远也回不去的故乡。
夜风寒凉的林荫道上,我也在刹那明白,原来我和他之间,永远有一道无法触摸更逾越的屏障。尽管,这某一瞬里我也不是没曾思考过,它能否始于过往,终于时光。
第75章 回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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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后来的一路,阮誉告诉我这几年他发生的一些事。尽管,我私以为他还向我保留了一些但,但不论如何,在这些事里,有一件却揭开了这个故事里长久以来埋下的一个伏笔。
就是那张隐者的塔罗牌。
原来,一直给我邮寄明信片的人正是阮誉,而这,也就对应了柳姨当时所说的,隐者正位,则极有可能代表寄明信片的人,就是暗地里要帮助你们的人。
那么,提到塔罗牌,自然就要说一说它引出他的物件明信片,以及,明信片上所提及的话的含义。
然而,这世上的事总是这样凑巧,因为就在我刚刚要继续这个话题时,眼尖的洛小满忽然就指着面前的旅店说,看,这里就是小路预定的地方。
为此,这个刚要继续的话题也被迫暂停,当然,这件事在以后我还是会说到。而现在,当我们看着这间私人开设的,总共有五层楼高的旅馆时,我并无法知道原来这里距离任阗恺海边的红砖房还不到五百米,以及,这个不知名的小旅馆里将要发生的事。
这件事应该怎么说呢?我想,如果一定要我形容的话,我只能说它完全在我的预料之外,或者说,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在我的理解范围。
实际上,那个时候我正在睡觉,而这就如同卓扬在苏州时告诉过我的,人在被强迫叫醒的时候,别人说什么,基本都是会答应的。又这倘若从科学的角度加以论证,那就是在此时间段里,人的反抗意识最为薄弱。
这一点上,我很难否认他的高明。除此以外,当我在睡意朦胧中看见枕边的手机上那串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后,更被一个字眼抽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殷连。
我一个激灵,当下就醒了过来,荧光闪烁的手机屏幕上,此刻正显示着:
想要知道一切的话,就在半小时内赶到宾馆外的海滩来(不要惊动任何人)。发件人:殷连。
我得承认,我已被这句话深深诱惑,哦不,准确说这简直就是我活了的这二十年来听过的最有诱惑力的话了。在面对如此具有毁灭性的诱惑时,我以为通常人最本能的反应就是丢掉理智,作为一个俗人,我自然难以例外。
所以接下来,我匆匆换了件外套,就从客房里溜了出去。此时此刻,我突然有点感激路易斯的临时离开,正是由于他的不在,致使阮誉不得不和洛小满住进了同一个套间,可想而知,有了这一层的牵制,将为我提供多大的便利。
即使,我和阮誉还有很多的话想说,不过,我以为现在的事更能吸引我的注意。
孤零闪烁着一盏昏黄壁灯的走廊里,微咸的风从海边吹来,深蓝色的窗帘在夜色下翻卷着,犹如最深寂海面上层叠拥着的浪。
我轻手轻脚的绕过前厅,这个时间,连那位负责接待的女侍应都趴在服务台上栽瞌睡。在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静,静的如同分明压抑下所有的不安,让那随后到来的暴风雨成了一段恍惚弹响的前奏。
作者有话要说:字数略短。。捂脸。。。
第76章 我是谁(1)
依照殷连短信上的指示,我来到了离宾馆大概四百米处的海滩,严格讲,这只能算是一片海滨浴场。浓重的夜色下,黝黑的海面如同撕裂了白天温柔假相的凶兽,一遍遍贪婪的吞噬着海边的礁石和沙砾,海风也同样刺骨,像是能一寸寸刮进人的魂里去。
我深吸了口气,抬眼四望了望,在通常情况下,我的视力都很不错,而这种不错体现在这里,就是我望遍了这周围,都没看见殷连的半点影子。我觉得,我也许是被他耍了。但我并不甘心,索性拿出手机拨出那个未知号码,但可惜的是,我仅仅能听到手机里传来的那句“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为空号,请查询后再拨”的冰冷回复。
我想,如果那个发信人真的是殷连,那他应该不至于会这么无聊,深更半夜将我引出门,就为了放鸽子耍我一次。
但现实的情况是,我才被深夜的海风才吹了一会,就开始浑身发冷,我哈了口气搓搓手,又将手放进外套的口袋里如此重复上好几次,只作是有聊胜无。此刻,时间距我到这里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但在这二十分钟里,殷连仍旧没有出现。
长久的等待中,我开始一遍遍的回忆印象中殷连的那张脸,但奇怪的是,似乎任我再如何努力,我都回忆不出,只觉的那张脸似乎尤其普通,普通到像是人群中的任何一张,但又分明的不普通,不普通到即使我看遍了万千的人群,也明白,那万千的人群中没有一个是他。
沿着海边的滩涂地走了又不知道多久,我终于停了下来。我想,或许因为夜的海面让我潜意识觉得它藏了太多的秘密,或者压根就因为我今天实在太累,总之,我有了打道回府的想法,我叹了口气,将手按在膝盖上,半蹲下来揉了揉。
我想起今早在来的时候卓扬提醒过的,他说今夜岛上很可能会起台风,所以我留宿的可能性很大。果然,这些都被他说中了。只是,一想到这,我不由得就开始眼睛发酸,海风吹在我脸上生疼,不自觉的让人想要揉眼。
「我不是因为悲伤才哭泣的,是因为风吹的,眼睛酸。」
一时间,我脑中冒出了那句韩剧里的台词,多矫情的一句话,但在此时此刻,我居然无法否认自己已经被它动容。还记得宋娅楠曾经对我说过的,她说,有时候,人看到某句歌词会觉得感动,但那其实并不是真的为歌词感动,而是为他们在看到歌词时,会觉得那句歌词其实是在说自己。
在当时,我以为她说的不全对,但现在看来,也或许只有当一个人被孤单的放到一个空旷如世界尽头,眺望着仅有一片的无垠的海面时才能明白,那不过是因为你与生俱来的孤独和无法排遣的寂寞都被无限的放大了。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我看到了隐藏下远处礁石堆后的那间铁皮的小屋,并无法弄清它究竟是因为距离海水太近导致表面侵蚀过于严重而难以辨认,或者压根就因为现在的天色太黑的缘故,总之,如果不仔细看,的确是很发现这样一个存在。
这里或许是某个渔人废弃的渔所,我在心里假设道。
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沿着沙滩又走了一段,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让我看清了它铁门上的一小扇透气窗,这不由让我感到惊愕,因为我曾梦到过这扇窗,或者说,是这道门。
梦境里,我记得有一条翻涌着黑水的深长河道直通向它,所以在那时我更愿意把它定义为水牢。后来,我费了很大的功夫才爬上了它狭窄的透气窗,但可惜,就在我刚要向下看去时,视野就成了一片漆黑……
“我一定得去里面看一看。”我握紧了手心,对自己说。
根据目测,那里离我大概有三百米左右,但现实的情况是,在我走了大概五百米后,仍旧觉得它离我有三百米。但即使这样,我也仍旧没打算放弃,因为直觉告诉我,这不可能是鬼打墙。我想了想,决定将手机的GPS打开。还记得英国作家J.R.R托尔金曾说过,真实的世界,并不只存在于书本和地理图册上。
我以为,我遇到的情况或许就是这样。
大约半个小时后,我总算停在了那扇安有狭窄透气窗的铁门前,也就是在这时,我发现手机上GPS的定位指针消失了。对于此,我不知道应该如何科学的解释,但或许有一种,就是现实世界的那个“我”从地图上消失了。
这不禁让我头皮发麻,除此,另一种异样的感觉也跟着袭上心头,就像是面对着一个无法拒绝的梦,而我能做的,也仅仅是按照当时的步骤,踮起脚尖向里头够望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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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终我这一生将无法忘记这里的场景。
事实上,若单从画面的角度看,那并不算是什么要不得的景象,但我要强调的是,这一抬眼间里,它带给我的巨大震惊。这就好比一个人被迫长久的呆在一个迷宫里,他转不回来也绕不出去,于是只好像个瞎子般一遍遍重复着原来的路,直到某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面前打开了一扇门,而那扇门,刚好就是他最开始进入的。所以,他除了走进去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选择。
而这句话若回到我身上,就是当我放眼这间海滨小屋时直面的景象。眼前,一案朱红的神台静置在凝固的漆黑中,这种感觉教人很难形容,就像是这里的一切都被一层层厚重的时光胶住了,但这么说也并不准确,因为画面里其实还有一丝流动,就是那神台的镂空长匣里,一抹寒凛的金色剑光,竟是——
轩辕夏禹剑!
我瞪大眼,着魔似地大喊了出来。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我确信我没有见过它,但这种感觉,又分明是……似曾相识!
怎么回事?
下一瞬,一股腥甜止不住似地从鼻腔中流出,与此同时,我心口也开始鼓动的厉害,不过这种感觉分明又不像是我的身体出了问题,而像是一个人,或者一段记忆强行要从我身体里脱离……
我想,这个故事里的女主角,应该就是卓扬三缄其口的那个云珂。又至于说为什么在这里我会将那句一模一样避口不谈,实在是……
曾经我以为她是我,结果,我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这里,不要急着下判断哦~~
第77章 我是谁(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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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要从哪里讲起呢,
这还真得让我好好想一想,我想,倘若我没有算错的话,那应该是公元前580年的夏天。这一年,华夏的土地上烽烟四起,八方诸侯蠢蠢欲动,为的,都是争夺一个天下。如同所有发生在乱世里的故事一样,这个故事,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某种缺失。
事实上,这个故事最早源于晋侯周子登基当晚所做的一个梦,和绝大多数的传奇话本在开头写下的那样,这是一个具有预言性质的梦。
但可惜,它的对象是周子,作为一个向来自信的人,他的想法是,他并不需要靠一个虚无的梦境来佐证自己的命运。
只是,那个梦境实在太过有指向性,甚至直从他的江山具象到了一个女人,哦不,准确说是一个女孩,一个眼尾带有一颗桃花痣的女孩……
三个月前,人烟稀少的晋国边境。
“喂!冰块脸,怎么又是你!真巧真巧!”一个十六岁模样,身材玲珑皮肤白皙的小姑娘在眼尖的发现了男子就是上次佩剑的那位后,当机立断的拦住了他。
可惜,男人并未正眼看她,而是淡淡道:“我办事。”
“喂!你这么冷淡做什么?上回你不是还挺热情嘛,一直拽着我的袖子不放说什么就是我了,喂喂……你害羞什么嘛!别走啊你!”小姑娘摆明了不依不饶。
“你别再跟着我了!”在忍耐着走了几步后,男人终于爆发了。
“为什么,上回你不是还要我跟你走嘛,你看,当时我虽然没答应你,不过我现在想通了……”
“想通了?”男人一怔,一双深黑的眼睛转而看定她。
“有缘千里来相会嘛……”小姑娘继续大言不惭,“喂!你走什么嘛,唔,真是害羞又难搞的男人哎。”
又是一阵沉默。
“我都叫你别跟着我了。”男子道。
“不行。”小姑娘拒绝得很果断。
听她这么说,男子的额角微微抽搐,索性停下来警告:“再这样跟着我,你会死。”
“那就死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
“云珂——”男子绷紧的脸上一层薄红浮现,他顿了顿,许久,深黑的眼底涌现出一种仿佛决绝的东西:“既然路是你自己选的,那么从今以后,你就是属于我的东西。直到……你对我没有用处为止。”
是的,这就是那个和卓扬有着相同一张脸的韩珏对云珂最初许诺下的话,这让我无法理解,想必那时的云珂也无法理解。不过,以韩珏当时整个人的状态看,他的的确确都不像是我认识的卓扬。因为韩珏虽然也喜怒不形于色,却并不像是故作的隐忍,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不近人情。但显然,那时我们的天然呆萌妹子云珂小姐并没有发现这点,她只是微皱了皱眉头,便欢喜的跟在了他的后面。
那一刻,阳光正好,角度正好,金色的光线照射在云珂眼尾的桃花痣上,仿佛一粒闪闪发光的红宝石。
关于桃花痣的说法,民间一直流传着许多版本,但普及度最高的一种,无疑是相书上说的招桃花了。对于此,晋侯周子不太能苟同,因为一般说来,一个人能不能招桃花,或者桃花数招的多不多只跟长的好不好看有关,至于说这桃花痣,则不过是江湖神棍用以佐证自己观点正确的一种手段罢了。
可见,周子其实是个很不信命的人。
所以,当他第一次看见韩珏将小徒弟云珂领到他的晋国王宫时,心中的确不知该作何感想。其实这个事他压根不用感想,他只用感慨就可以了。实在云珂虽然不是一个美到迷阳城惑下蔡的女子,但她的确是个很特别的人,甚至她的这种特别,已经超过了人们对她美貌关注度,且她本人完全意识不到这一点。
由此可见,她的确是个很特别的人,又进一步得出,她其实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这种女人往往会让男人很没有办法,而往往当一个女人让一个男人很没有办法时,其实就是最好的办法。就好比你读一本书,当你还不知道答案时,你才会想着要翻到下一页知晓答案。
所以,对周子而言,就此魔障,实在也是件很没有办法的事。同时让他苦恼的,是在他的预言梦里,那名扫地僧告诉过他的,这个女子将会和你宿命纠葛的暗示。想起这,他就更加苦恼。因为所有的武侠故事都向我们阐述过一个相同的道理:扫地僧若不是旷世高手,那就是大有来头。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这真是一个纵使他身为君王,也很难推翻的逻辑。
但,最让他苦恼的,却是韩珏这位不怎么本事的小徒弟除了喜欢偶尔叫他几声男神,还喜欢有事没事的在他面前晃一晃。要知道,这世上决计没几个男人能忍受一个姑娘一面称呼着自己男神,一面心里头装着另外一个男人的,至少这事要搁我就断断不行。再者就是,这世上的缘分多是如此,你本来没什么想法也没那么在意,但他/她如果每天在你眼前晃,那可能结果就大大不一样了。
更何况,这个女人从一开始他心里头就是有想法的,虽然可惜,对方显然对他毫无想法,对方只对她的师父有想法。
这,无疑又加大了他的想法。实在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这真是万古不变的定律。
事情到此,原本我也和看戏的各位一样,以为这将会是一出无疾而终的暗恋故事,但依照前文的剧透,我们知道,事情必定要进行转折了。实际上,这个转折的确显得很转折,因为它是如此的刻意,以致我除了用转折二字形容外,竟然再找不出别的措词了。
那同样是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晋皇宫内,银桂胜放,满庭萦香。但就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正上演着一场空前激烈的争吵。这场争吵和此时的背景是如此不搭调,甚至会让人不禁错觉,这不过是为了作一个反衬。
这场争吵持续了接近一个小时,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场争吵的双方会是两名成年男子。事实上,我一直认为,但凡不娘泡的男人都很少会执着于小事,所以,这两个看起来绝对攻属性的男人所执着的只能是大事。对男人而言,除却军国无大事。
但我却猜错了,因为他们讨论的内容,除了家国,还涉及一个小女子,为了这个小女子,他们君臣二人的意见很难得的无法达成和谐统一。
压抑的仿佛风暴潮来临前夕的静室中,周子微眯的凤眼已然迸出了逼人的光,他说:“韩珏,你是疯了吗!为了那把剑,你连自己徒弟的命都不要了!”
“主上,您这话错了,臣不是为了那把剑,”微一顿,韩珏面无表情的继续,“臣是为了天下万民。是,没错,云珂的确是臣收来的徒弟,可臣要说的是,臣打一开始收下她,就是为了今时今日。”
“就为了你的‘道’,你所谓的天下‘道’?”像听到什么好笑的事,周子突然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此刻,我的视角随着被云珂戳破的纸孔,赫然看见他额上的青筋直跳,像随时都会爆裂开,“韩卿,有时候孤真想看看,从前教你的夫子都是些什么人,才能教出你这样冷血的怪物!”他继续说。
“主上,为了一个云珂,您已经开始口不择言了。”韩珏深黑的眼眸看向他,口吻冷漠得仿佛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云珂身为轩辕夏禹剑的剑灵,殉道只是她必然的命运,臣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就好比臣,若不是为了匡复您的霸业,也不必要走这一遭了。”
“孤知道卿身负旷世才学,可卿想过没有,小珂她才十六岁,你真就这么忍心让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去送死?还是韩卿,在你眼里,其实根本就没有过一丝丝的悲悯?”以贤德温雅著称的晋侯周子终于再忍不住,他向韩珏逼近,眼里的怒焰几乎要将人烤穿。
只可惜,即使他这样说,他面前的人依旧不为所动。
“主上,臣并不这么看。”一脸冰冷的韩珏并不作他想,仅仅是顾自表达着意见,“悲悯之心固然好,却应放在太平盛世,现而今风云乱世,想成就一番霸业,自然得舍非常之舍,才能得非常之得。”
“所以你的意思,小珂在你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么?”情急下已然乱了称谓,但周子却浑然不觉,他只是直直盯着他,仿佛在盯着一个怪物。
“这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韩珏摇了摇头,很快道。
“即使小珂她喜欢你,你也认为不值一提么?”一阵的僵持过后,周子气息忽地敛起,他避开他的视线,像如此就能回避情场不得志的自己。“她喜欢你。”他一字字重重道。
好在,当他说完这句,一直僵硬着脸的韩珏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松动,而这,同样也让周子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急迫,甚至期待。可惜,等待它的,却是又一轮的幻灭。
第78章 我是谁(3)
“主上说的这些,臣,不懂。”韩珏深黑的眼里一层雾气飘过,究竟还是说。
那一刻,我想,我或许是能理解在门外偷听的云珂的,因为一开始就是在骗自己,骗自己那句直到你对我没有用处为止只是虚假的事,毕竟人有时候是要学着骗自己才能继续下去的,可现在,已经到了骗都骗不下去的地步。
原来这第一个被装进心里头的人一直以来想要的都不是自己的人,而是,自己的命。该哭么,是该哭的,该笑么?却是更该笑的,但并不是笑他的无情,而是笑自己的故意,只是太不甘心而已,只是想要试一试而已,但没想到,竟是要花尽自己毕生的安宁和福运。
可难道,就要因此放手了吗?即使是在知道这荒诞的真相以后。
不,当然不。她突然极力的否定。谁让是他先抓住了自己的手,谁让是他先信誓旦旦的招惹了自己这天下无双的轩辕夏禹剑的剑灵!
于是,在那个黑的几乎让人忘记夜的轮廓的晚上,她索性潜入那人的房里强吻了他,是的,大不了就是他不喜欢她,但是,他却不能不要她!只要他还是个男人!但,他却拒绝了她,还拒绝的那么义正言辞那么让她颜面扫地,他失手将她推到墙上,一张俊脸分明涨红了,语调却仍是故作的冷静,他说,云珂,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正是因为太知道了,所以才决定要替你开一开窍。便是你不懂男女之事如何,便是你不喜欢我如何,我也定要做第一个让你无法忘记的女人。
我不是你徒弟,我只是居心不良拼命想要你记住的女人。
霸道么?如果霸道是我表达喜欢你的方式,那么再霸道一点又如何呢?谁让我是剑灵呢?谁让我是你在茫茫人海里独独找寻的剑灵呢!
你教我国之道,兵之道,却独独不教我情之道,可是因为这一点连你自己也不明白么?
无情最是英雄痴。如果一开始就已斩情断义,那么到最后是不是就可以抽身的早一点,忘记的快一点?
难怪。
竟是一早就给自己留好了退路。
可你又知不知道,对另外一些人而言,却是没有退路的。因为过去很远,未来很远,而明天,未必还有明天。
所以到最后我大概也只能选择这样的方式。
不,是云珂的方式,我深吸了一口气,猛然从这强烈无比的代入感里抽身出来。随即,又是一幕的如同翻页的过渡。
弥漫着淡淡香烛味的喜房里,一身吉服的云珂正端坐在撒着花椒子的檀木床边,窗外,一串铜质的风铃在檐牙下叮当作响,像是和着月色的乐章。
但就是这样的气氛,却隐隐让人感到哪里不对头,事实上,自那和她同样一身吉服的人进门开始,她的目光就一直没离开过面前那张朱色三足几上的黑色茶盏。终于,那人忍不住了,上前轻揽住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