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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场景至今我仍清晰记得,而当时,我不过是嘟着嘴不情不愿的说:“阮誉,为什么你自己不去,我还要抄作业,我才不去。”
“叶,是谁教你对长辈直呼其名的?”他将咒书从脸上撤下,露出一双狭长的凤眼,他微皱起眉,说:“还有,抄作业?昨天为师不是已经替你抄过了吗?”
我:“……”
我想,这一生,我都再没见过比他更慵懒,也更嚣艳的男人。而这两种本不可并存气质揉和在一起,不单会让人着迷,更会让人对其他的男人免疫。但可惜,当时的我年纪太小,并无法解读这其中一二,仅仅能觉得那眼神既清且洌,像是万千道剑光收归剑鞘的一刹。
所以,我当时我的反应也只是再自然不过的被他晃了晃,然后大言不惭道:“当然是你教的,你大大前天还跟我说,唯女子和小人难搞也,既然你早已清楚了这个事实,那你现在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叶,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原来还有当律师的天分?”他说。
“我才不要当律师,我要跟你一样当阴阳师,我去要除妖抓鬼!”我继续道。
然而,他听后却是无奈一笑,将咒术书放在了身旁,他指了指他身后生长丰盛的青藤,说:“叶,你看这藤萝长得多好,就像你们女孩子,在为师看来,你们只要站在那里负责漂亮就已经很好了,其他的,都应该交给像师父这样的男人。”
“阮誉你这是重男轻女!”我不服气道。
“不,”像是看出我的心思般,他一手按住了我的肩,“师父只是想告诉你一个道理,‘木因不材得以终其天年’,所以师父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平安快乐的长大。”
“但这跟我当阴阳师有什么关系。”我总算反应了过来。
“因为阴阳师太危险。”他说。
“才不是呢!我看那些小妖小鬼太危险才是真的吧!”我打断他。
“那是因为为师有本事。”对此,他倒也毫不谦虚,“但,这并不代表你也也同样会有本事。”他的补充并没给我反应的机会,“况且,你的体质也不适合。”
“怎么就不适合了!”我一手拍开他在我肩上的手,决定祭出我的杀手锏,彼年我才七岁,实在已将撒泼卖萌的技术运用纯熟,我故意挤出两滴眼泪水,然后将它们一齐蹭到他的袖子上,我冲他眨眼,哭腔重重:“我不管,反正阮誉你是我师父,就要负责把我教会为止!”
“那好。”半响,他叹了口气,终于投降,“不过,我们要约法三章。”
“什么约法三章?”
“就是你可以选择不开始,不过一旦开始,你就不能再放弃。”
……
也许因为第一个场景已经耗费我不少心力,所以当画面迅速切换到下一个时,我很明显的感到了一种恍然,那种感觉就好比你在欢乐谷乘坐海盗船,每一次的凌云摇摆,都是一场真与幻的博弈。
这一次,地点仍旧是开始的小院,但不同的是,花架上盘绕着的青藤已经衰败,一片泛黄的叶被风卷起带至旧石桌上的紫砂杯里,连澄透的茶水面都好似映出了深秋的萧索之气。
“师父,这回明显是那姓殷的坑你!你真就这么甘心走了啊!”头上一对犄角辫已然换成一个马尾的我抱着个放满杂物的纸盒对着里屋的人大声嘟囔,“还是师父,你压根就怕了他?”
早已忘了我是几时改口称他作师父,也许是他正式教我阴阳术的那天,也许根本就是这次,总之,那天我选择了对他使用激将法。尽管,我早已清楚,像他这样的人,心里决定好了的事,怕就是连理由都不必,一条道走到黑。
果然,很快就见他迎面走了出来,对我道:“叶,你这是在质疑为师我?”
我摇头。
他又将我手里的纸盒接了过,说:“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难道不好?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的世界并不止有一个苏州城这么大。”
“也许你会把它看作一个挫折,但为师却更愿意把它解释成一个契机,因为命运对所有人都用心良苦。”
“你又开始说我听不懂的话了,”我撇了撇嘴,气恼地将他怀里的纸盒夺了过来,“反正就都是因为那个姓殷的,不是他我们就不用搬家,不是他我们也不用走!”
“叶,你信不信,等你到了为师这个年纪,你就会知道,当命运让你离开的时候,就算出现的不是殷连,也一定会是其他的什么人。”
“好吧。”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只得叹了口气,退而求其次问道:“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些吧?”
“因为为师听见了。”
“什么?”
“那是命运的钟声。”
“……”
回忆里阮誉落下的话语仿佛当真如同天地间轰然响起的钟声回荡在我脑海中,我捂着头,一瞬的想起在那之后几年老萧告诉过我的,他说,当时阮誉并不是在向你打禅机,他是真的听得见,听得见那些游离在三界的寂寂之音。我知晓后一怔,随即又问,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即使当时不愿意告诉我,但在那之后还有许多的机会。
「有些人天赋异禀,不过是为肩负起常人无法理解和完成的使命罢了。」
许久,老萧终于借用师父曾说过的话回答了我,而之所以这话不是由阮誉本人回答,实在是彼时他已失踪,一如他在我生命里的突然出现。
我想,或许人的青春有时候就像被用另一个人的名字串接起来,这个人或者是你的亲友兄弟,或者索性是让你一见倾心的人。但对于我来说,是阮誉,那个即使有无数问题令人诟病,也依然无法掩盖他曾和我相依为命过十六年这一事实的男人。
我想,如果这世上有一种比爱更深的情,那也莫过于此了。
“叶,你好好看看这港岛。”并不给我太长时间回忆,画面一转,已然换到了第三个场景,我记得那是我和阮誉最后的对话,那是个傍晚,我们并肩站在港岛市最高的双子星大厦里,透过扇面的玻璃窗,俯身能望清整个的港岛市。
这样的地点视野很难说不好,但不巧的,那天刚好在下雨。淅沥的雨打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的水痕,像随时能潮湿人的眼睛。
玻璃窗外,风雨声和渡轮的鸣笛声都仿佛被隔绝了,唯有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上的霓虹灯不停闪烁着,将流离的光斑交织在川流行人的雨伞上。
我盯看了许久,终于说:“我觉得它就像是一座浮在水光上的城市。”
“那比起苏州呢?叶,你还会常常想那里么?”在说出一句后,他紧接着又问。
“我不知道,”我深吸了口气,实话实说,“我已经快忘了那里是什么样子了,但是一到了梦里,我就又会记得。不过,这里毕竟有太多那里没有的,这里这么的繁华……”
“那都是欲望,各式各样的欲望。”他说着一停,转而看定我,“虽然即使如此,太多人也依旧不明白,人生最终的价值在于觉醒和思考的能力,而不只在于生存。”
“师父你这话说的简直就不像你的风格。”我说。
“哦,这话是亚里士多德说的。”他挑了挑眉毛,补充:“但我觉得他说的很对。”
“但是,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又怎么会没有欲望呢。”我想了想还是说,“就像我们阴阳师,倘若这世界上已经没有山妖鬼魅了,那我们的存在也就失去意义了。”
“的确,人生最终的意义就在于找到一件足以让他穷尽毕生力量也要完成的事。”他牵起嘴角,一双清湛的眼里像立时有了光,只不知那究竟是来自灯光还是水光,抑或者两者都有。然而,那一刻在我看来,竟觉是再找不出比这更炫目的颜色了。
“知道我为什么要成为一名阴阳师么?”他将手臂轻伏在纯钢的护栏上,不留意间已换了称谓。
“为什么?”我问。
“因为好奇,好奇另一个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他说着向远处被云雨压低的夜空抬了抬眼,继续,“还想知道那些科学没法解释的事,譬如前世今生,譬如……轮回。”
“这就是我当阴阳师的原因。那么你呢?叶。”
“我……”顿了一下,我冲他点点头,“我只是觉得应该做,所以就做了。”
在那以后不久,我终于知道,这一切或许是命运使然,或许就如我当时说的,只是觉得应该做,所以就做了,它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必然的因果,但又自然而然的如同瓜熟蒂落。
而到那时我已经明白,这其实就是我亘古以来的宿命,它绝对、终极、永恒。
第74章 回归(1)
至于说现在,当我一再地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时,我终于意识到,这其实就是这栋凶宅最诡秘的所在。
它其实并不是杀人于意外,而是将人困在了自己循环往复的记忆里,又至于说我什么只看见这三段记忆就被中止,则是因为我突然在这记忆的某个角落里发现了一只体型硕大的黑猫。又根据我和阮誉相处的这十六年的经历,我其实并未见过或者接触过这样的猫。
我想,这或许就是区别于幻境和现实的突破口。
但,这只猫究竟想要干什么呢,实际上,在少池岭时我就已经见过它。而之所以能记住,除了因为它的体型,就是它这双无不透出鬼气的幽绿猫眼了。
果然,它在敏锐发现了我的注视后,当下就喵了声,扭头向房间的另个方向蹿了过去。
难道早在不知觉间我就已经进入了这栋别墅吗?来不及多做思考,很快,那些原本阻扰我的记忆残像就跟着一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瘴疠似的团团黑雾。
喵~
又一声尖利的猫叫,早已蹿入走廊深处的黑猫突然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在这瞬间的对视里,我忽然意识到它那双幽碧的猫眼在这黑阙阙的别墅中竟也如同跃动的鬼火似的,让人看了一眼,仿佛就再移不开视线。
见鬼!
难道这猫是故意引着我要去哪里么?我紧了紧手心,没多犹豫的就是快步跟上了它。是了,毕竟是在这种已经区别了现实和记忆但仍旧无法找到别墅后门的情况下,我除了赌一把,实在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此刻,在这栋常年不见光的废弃别墅里,正空荡的回响着我的塑胶鞋面踩踏在积灰的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的,仿佛是故意要和着人的心跳。
狭长的走廊里,我不时瞄见剥落的墙壁上那些不知装裱了多久的西洋人物像,它们在死一般的静寂中犹如一条条被钉死的灵魂,正透过一扇窗,窥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握紧手心,一时间脑中竟不可遏制的想起了那个名叫德古拉斯的吸血鬼,而这里,就是那座属于他的爬满了藤蔓植物的幽森古堡。
吱吱。
走廊深处突然传来的老鼠声让我本已提着的心脏又一抽紧,我转过脸,猛地发现自己已然停在了一间黄铜门牌上标着013号的门前。
13,怎么又是13?我皱紧眉,可惜并不等我想下去,我就听见了一声很浅的叹息声,那个声音仿佛贴着我的耳际,又仿佛响自四面八方,我屏息想要确认,但随即又被一阵猝不及防的剧烈晃动夺去了平衡。
几乎没有任何选择的,我的头就被磕向了面前的房门。我瞪大眼,因为就在这房门被我无意推开的瞬间,一股不祥的感觉募得罩了上来,原来,刚才的晃动并不来源于地面,而是我身后那条深长走廊里,刹时响起的如同踩踏在心头的沉重脚步声……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一阵寒意贴着我的脊背蹿起,变得越发粘稠的空气里,我甚至不禁错觉,这洞黝黑的门其实就是传说中地狱的入口,想这,大概也就能对应上走廊里那些如同赶赴着一场盛大宴会的亡魂了。
不行!绝不能让他们进来!我听见身体里有个声音大声说,不做停顿,我赶紧反手将门重重扣了上。但让我没想到的是,随着那一声沉重的木门声响过去,一切我原以为的结束,才不过是个开始。
“烧起来了,要烧起来了……”
布局陈旧的房间里,忽然响起的声音冷不叮就让人打了个寒噤。
“谁!是谁在那里!”我下意识大叫了声,然而,浑噩的视野里,我却始终都没看见哪怕一条的人影,我深吸了口气,扬手划出一记符,故作镇定道: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式神青鸟,出——”
妹的,不是吧?这个时候它居然跟我玩失灵?我脸色一僵,只好再念一次口诀,但下一瞬,那只硕大的黑猫又再次出现了,此刻,它正蹲在距离我大概五米的地方,在它的身后,还有一具剥落了红漆的矮柜隐藏在浓重的黑雾里。
等等,它的尾巴为什么一直冲那矮柜扫来扫去?难道说,它又在示意我什么么?不管了,先把这抽屉打开再说。我心想着,小心绕过这房间地面上散落的废纸,拉开了抽屉。
居然,是一张背放着的西洋画?
什么东西这么见不得人需要反着放?强烈好奇心的推动下,我很快将抽屉完全拉开,我努力镇定了下,这才将画像正过来,并同时给自己壮胆似地大声道: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式神,光!”
青鸟召唤不出,来个新学的咒术当电筒使总可以吧?我徒手再划下一道符,但……
这,这怎么可能?一时间,我只觉整个人像是被一盆凉水迎头浇下,因为,这张用相框裱着的肖像画居然是……我自己,或者说是……
是了,云珂。
巨大的震惊下,虽然接下来并未发生如狗血电视剧里上演的相框掉落的画面,但,就在我的指尖碰到玻璃相框面的刹那,一道诡异的裂纹却随着我移动的手指越发清晰起来。这整个过程就好似被刻意放慢的镜头,至于那穿着汉服梳着发髻的云珂的脸,则像是要……破框而出!
我猛地松开手,却见房间陡然升起的冲天大火里一道巨大的黑影向我扑来,与此同时——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熟悉的声音像某首韵脚奇异的歌,眨眼间,就将那道黑影利落击中。但又由于他的身形太急太快,导致我一时无法看清,只能辩得那人额间的朱砂痣在炽焰的火光中时隐时现,犹如流连花海的一星剑光。
“叶,你看的这么出神,难道也是被为师的美色所吸引吗?”
我:“……”
我这是做梦吧?嗯,我这一定是在做梦。我揉了揉眼,正打算要掐醒自己,但耳垂随即就被擒住了。
“这点小动作还跟小时候一样,叶,看来果真是为师没把你教好。”
“我……”
他说,有师父在,你可以不用明白。
他说,所以师父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平安快乐的长大。
他说……
原来,那么那么多的许诺都及不上他这一刻的姗姗来迟更让我动容,我吸了吸鼻子,下瞬人就被包裹在了一圈深邃如十万海底的蓝光里。而阮誉挡在我身前,胼指如剑,他低念着繁复的咒语,随即便有高大的式神从他修长的指尖幻化而出。
此情此景,不由让我想起第一次被他领着做任务,那天似乎也是这样,他拉风的将式神祭出,然后拉风的将我的少年时代沉浸于一段幻想,幻想自己总有一天可以不再被他护在身后,而是站在他看得见的地方,并肩战斗。
虽然,那时的我并不明白,或许人这一生孜孜以求的,也不过是那个重要的人的一句肯定而已。即便,当你真正被他护在身后时,你很可能在不经意间,早已习惯于了这种宠溺。
而这,就是他最魅力之处。
“玄武破阵!”随着他一声令下,一道光,犹如一柄逆流而溯的剑,顿时将这里的迷障划开。我仍旧有些发愣,倒是他已然变得慵懒又迷人的嗓音很快道:“怎么还发愣呢,叶。难道你是不认得为师了吗?”
于是我只好抬眼,但下一瞬,却几乎被又一道强光刺伤了眼。
“我……”我脱力般蹲在地上,仅仅敢透过指缝看向周围,怎么回事,这光怎么这么亮?还有,难道说这里是?
“你猜的没错,叶。其实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真正进去,正如同你始终都没有真正出来。”并未给我反应的时间,他已然将我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不过我仍旧不可置信,但好在下面有人跟着解释道:
“这就跟梦中梦的情况差不多啦。”我皱眉,听出是洛小满的声音,“叶子姐,你现在还好吧?”他问。
我嗯了声,又捂着眼适应了会光线,这才站了起来。实际上,对于阮誉的突然出现,我的确是还没做好准备,不单如此,我甚至对他说不上一两个完整的长句。我想,或者这就就像书里形容的,不是不想说,而是想说的太多,以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但对此刻的我而言,我或者只是需要用这长久的沉默来确认,确认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但好在,他只是依旧耐心的等着我开口,等着我将自己的心情收拾沉淀。许久,我说:“师父,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没用的?”
“为什么会这么说?”路灯下,他转过脸认真看向我,像一双眼里只看得到一个我。他的面容依旧年轻,就像是我们尚未别离的多少年前。
一瞬,或许更久,他上前拍了拍我的肩,他的声调是郑重的,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郑重:“叶,为师明白,也许你心里一直有个疑惑,总觉得是所有人都在保护你,但那其实不过是因为……”
“因为什么?”我追问。
“因为你重要,比其他任何人都重要。”他随后说,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句有临时改口之嫌,所以显得并不流畅。但此时此刻,我似乎也不愿意多想,或许就像我明知道这不是我要的答案,但我仍固执的认为,一些话并不需要挑明。因为时间还长,未来还长,我可以等得起一个答案。
“叶子姐,现在这个时间码头已经没有渡轮了……”并不给我太多用来矫情的时间,下瞬一阵秋风吹过,终于让对面站着的洛小满找到了赶紧离开这的理由,他向我怒了努嘴,说:“不过小路已经替我们订好了房间,喏,这是房卡。”
话说着,他顺手从套头衫的口袋中拿出两张房卡,我看后一愣,说:“两间房,住我们四个人?”
“小路已经回去了。”他解释说,“所以今晚我和你师父住,你一个人一间就好啦。”
“但今天不是他监考么,他居然回去了?”我很诧异。
“嗯,是管理协会临时下的通知。再说了,这边不是还有我嘛。”他冲我拍了拍胸脯。
“原来是这样。”我哦了声,但话到这,又不由让我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我看向他,半响,道:“不过我一直很好奇,那个管理协会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还有,他们平时究竟是靠什么来传递消息的?”
是的,虽然我是一名阴阳师,但可笑的是,我的确不知道这个传说中的管理协会究竟在哪里。但好在,现在我身边刚好跟着洛小满这样一位隶属于地界的妖精,在听到我的提问后,他琥珀色的眼珠溜溜转了几转,一副的欲言又止,好半天,才说:“告诉你是违反禁令的。”
“难道你连我都信不过?”我走到他跟前,索性打了张亲情牌。
“这……”他支吾了下,总算是让了一小步,“不过叶子姐,我也只能透露给你一点,管理协会其实并不是一个常态存在的组织。”话到这,他噤声似地停住,话锋又一转,道:“至于说如何互通消息,则是通过‘鸣文’,一种天、地、再加上极少数人界中人才能掌握的语言。”
“鸣文?”我重复道。
也就是在此时,我募地想起了萧正曾说过的一句话:当时阮誉并不是在向你打禅机,他是真的听得见,听得见那些游离在三界的寂寂之音。
难道说?想到这,我下意识得就要向阮誉看去,倒是洛小满这边继续道:“叶子姐你难道忘了?我们妖精最基本能力就是可以在短时间内让空间扭曲或让时间停止。”
“但你们改变的只是相对的时间,更何况这跟传递消息有什么关系呢?”我问。
“当然有关系,因为我们在改变速度的同时,也就等同于改变了极限。”他解释的很慢,“换句话说,我们虽然没有办法再次穿越‘三界之门’,但我们通过更改速率让‘鸣文’传递消息却可以。”
“三界之门?”我捕捉到了他话里的关键词。
“就是三界间存在的微小缝隙啊。”他再自然不过的说。
原来,对那个缝隙他们是这么形容的么?我皱眉,看着洛小满一张正太脸上忽然少有的出现了某种虔诚的神色,却不知该如何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