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啦”。
在路德维希手上,柏拉图的灵魂与肉体,终于,如愿以偿地分离了。
☆、第78章 我们恋爱了
路德维希觉得,她一定还处于爆炸的余音里,否则怎么解释,她现在明显耳神经受损出现幻听的症状。
夏洛克走到她背后:
“你怎么了?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顺便说一句,到目前为止,能和我建立这种关系的女人,你是唯一一个,所以,你所谓随便找一个试验品的说法是不现实的……”
路德维希看着手里的撕下来的书页,咽了一口口水。
她睁大眼睛,背对着夏洛克,盯着自己苍白的手指,好像突然不认识它们了一样。
“福尔摩斯先生,刚才的炸弹好像让我的记忆力出了一点问题——我们像这样,以,嗯,婚前,婚前伴侣关系,在一起,多久了?”
夏洛克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十五天零十七个小时又五十五分钟……按你的习惯才没有精确到秒。”
……
十五天零十七个小时之前?
那不是在上原二郎案子的第一天吗?
那一段,已经被她远远丢到太平洋里的对话。
大丛紫色的风信子,日式的小酒屋,在微风中缓缓飘动的,绘着仕女图的白色小帘。
以及,在黑夜里盛大开放,繁盛如同堆雪的,粉色樱花。
这一切,又被她从记忆深处的波涛中翻起,然后像彗星撞地球一样,狠狠地砸向她理智的礁石。
……
路德维希:“如果,有这么一个人,你接受吗?”
夏洛克:“嗯。”
夏洛克:“永远?”
路德维希:“永远。”
……
所以,这特么还是她先告的白?这特么还是她先承的诺?
真傻,我真傻。
我单以为只有人类有恋爱意识,我不知道夏洛克也会有……
她默默地,震惊地想。
……开玩笑,就算再借给她二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向英国几个世纪以来最难搞定的第一处男夏洛克-福尔摩斯告白的好吗!
这就像是,她很喜欢王力宏也很喜欢李云迪,哪天偶遇王力宏的时候,必定要上去调侃地问一句——又会弹琴又会搞浪漫,那么好的男人,你爱吗?不爱吗?怎么就不爱呢?
好吧,现在想来,在花生君没有出现的情况下,从夏洛克的角度来看,这的确很像是一场告白。因为她提前被剧透的金手指,让她和夏洛克看问题的角度完全不同。
……但福尔摩斯先生到底是哪条电线没有接对,才会答应下来啊啊啊啊!!
柏拉图大人,地球上呆不下去了!!求灵魂出窍的正确方式!!
夏洛克挑了挑眉毛,语气上扬:
“你是要弄一个月半纪念日吗?我不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但如果你坚决要求,我也勉强可以接受……你去哪?”
路德维希站起来,语气冷静而坚决,看上去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不需要纪念日,我需要去睡觉……我一定是最近睡的太少了,才导致世界变化太快。”
夏洛克低沉而性感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可是这里已经不能住了。”
她平静地朝前走去:
“我不介意……我只要躺几分钟就好——说不定我一睁开眼睛,世界又不一样了呢。”
“……维希。”
依然是毫无异样的:“嗯?”
“其实我一分钟前,就像想告诉你了……”
夏洛克叹了一口气:
“你说要去睡觉,可是……你已经在我的浴室里原地打转了三圈。”
“……”
……
二十分钟后,出租车上。
“如果按照现在这个速度行驶,不发生出租车凶杀,抢劫,恐怖袭击,或其他意外情况,那么我们半个小时就能到达了。”
夏洛克把包放在座椅的空位上,和路德维希并排坐在出租车后排,语气愉悦。
路德维希撑着下巴,注视着车窗外的繁华街道,装作没有听见夏洛克在说话。
没听见,就可以不用去面对。
她能直视夏洛克-福尔摩斯,但不能直视,和她有婚前伴侣关系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这就像是穿越到《西游记》,在她一心以为以为,她是来打妖怪的时候,却突然被唐三藏告白了一样。
三观尽毁。
她头疼地捂住脸,一只手纠结地敲打着玻璃窗框。
手指上,换成了墨绿色的指甲油,与她耳朵上的墨绿翡翠相得益彰。
——她该怎么解释?
虽然她不是有意,但从表面上看,仍旧是她欺骗了夏洛克——谁会相信她其实熟知剧情?
出租车司机是一个胡子花白的大叔,听到夏洛克的话后,笑呵呵地说:
“出租车凶杀?不,年轻人,我已经老了。”
他语气怀念地一脚踩下油门,出租车“嗖”地飚了出去:
“如果还在我年轻的时候,放倒两个你绝对没有问题。”
夏洛克:“我很怀疑这一点,你的右脚患有横纹肌营养障碍,这就是你踩刹车和离合都慢得离谱的原因。你从小因为身体瘦弱被邻居欺负,导致在你的幻想中,自己是一个身体强壮的人,并信以为真。”
出租车大叔:“……”
路德维希依然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
夏洛克看了她一眼,又善解人意地补充道:
“应激性心理创伤,可以理解,但我建议你把车速保持在四十公里——因为你来不及踩刹车。”
出租车大叔:“……”
路德维希望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商店,根本没有注意到,夏洛克正不满地看着她的侧脸。
脑海里转过各种解释清楚后的场面——无一不血腥,无一不暴力。
夏洛克接受感情应该不易,被这么玩弄,万一从此对正常人的感情彻底失望,直接黑化和莫里亚蒂教授联手了该怎么办?世界绝逼会被这两位高智商玩残的……更重要的是,在这个世界被这两位玩残之前,她一定会先被麦克罗夫特玩残。
……福尔摩斯先生,您还记得,大明湖畔,您说过的“本人承诺,永不结婚”的豪言壮语吗?
“你最近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我讨厌这种感觉,明明你已经把情绪摆在脸上,我却没办法推理出来。”
他盯着路德维希:
“你在想什么?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没有我推理不出来的事情,这不合常理。”
路德维希看着一块熟悉的白色招牌一晃而过。
“请停车……麻烦停车,谢谢。”
出租车缓缓靠边停下。
“蒂纳-卡顿尔?你不是不喜欢吃蛋糕吗?”
“突然想吃了。”
“理由?”
“突然想吃了。”
蒂纳-卡顿尔蛋糕,在她原来的世界里,以制作精美的翻糖蛋糕而闻名。
不过那是在威廉王子用翻糖蛋糕迎娶了凯特王妃之后的事了,现在应该还买不到。
路德维希站在蛋糕橱窗前,抱着侥幸的心理,问:“有现成的翻糖蛋糕吗?”
橱窗后漂亮的肯尼亚黑人女孩遗憾地摇了摇头:
“翻糖蛋糕需要预定,我已经快下班了……但是你可以尝试我的冻蛋糕,芝士和巧克力的都有,一样是非常经典的口感。”
路德维希的目光在那一排排的蛋糕上逡巡着。
冷不丁,夏洛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如果你想要翻糖蛋糕的话,可以去我家,管家老约翰的妻子会做,我父亲和母亲去年的婚礼蛋糕就是她做的……”
路德维希顿了一下,背对着他,坚决地说:
“不用,你太客气了……你刚才说,去年的婚礼?你父母是再婚?”
夏洛克手肘撑在玻璃上。
玻璃下,正好是一个火红的玫瑰花蛋糕。
大朵大朵的玫瑰铺在白巧克力碎屑上,四周点缀着樱桃。
这样看上去,真的很梦幻……夏洛克不开口说话的时候,古典的气质,就像中世纪,耐心等待他的公主骑上黑马的王子一样。
但是他一开口,又变回那个,说话永远全是定语,长句永远没有停顿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了。
路德维希默默的把目光从橱窗上,夏洛克精致的倒影上撤下来,然后默默为自己不着调的想法点个蜡。
“不是再婚,是重婚,他们至少重复结婚了十次……”
夏洛克站直了身体,挑剔的目光扫过橱窗里形形色色的甜点:
“在我出生以后,妈妈每隔一两年就会要求离婚,据说是为了重新体验单身生活……但是没过两个月就会受不了的跑回来和我父亲复婚。”
他微微一笑:
“所以我一直很期待父亲不打算陪她玩复婚游戏的那一天——而且我觉得这一天已经快到了。”
路德维希:“……”
他兴致勃勃地指着角落里的一只黑色的点缀巧克力的蛋糕:
“这一款怎么样?勉强符合设计美学。”
路德维希:“太小了。”
夏洛克瞥了她一眼:“你吃的一向很少……足够我们两个人吃了。”
路德维希眨了眨眼:
“不,先生,没有你的份……这是我一个人吃的,你要吃的话,只能再买一个。”
是她的十八岁生日。是她的成人礼。
所以,这个蛋糕,是她一个人的,谁都不要来抢。
夏洛克眯起眼睛:“所以,明天是你生日?”
路德维希耸耸肩:“我只是想吃而已。”
夏洛克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
“可你证件上的生日在一个星期以后……哦,法国政府竟然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怪不得父亲总对他们不屑一顾。”
路德维希默默地想:其实不仅仅是你父亲,你的哥哥对法兰西政府也很不屑一顾。
但是她没再反驳什么,只是挑了一个缀着紫色花朵的普普通通的蛋糕,对肯尼亚女孩说:
“就这个吧。”
肯尼亚女孩惊讶地笑了:
“你很有眼光……这个蛋糕的成本是这里最高的,我特地把它做成不起眼的样子,等它被剩下来,我就可以自己吃了。”
路德维希也笑了一下,觉得这个蛋糕师很有意思:
“谢谢。”
“不客气,你们真是漂亮的一对,我从没想过福尔摩斯先生会那么耐心地等待一个女孩子买蛋糕,他向来对女人不假辞色,多漂亮都一样,我一直以为是我的性别不对。”
肯尼亚女孩梳着粗粗的发辫,笑着拿出一个精致的紫色盒子,调侃到:
“他仅有的一次光临,就让我的柜台被炸掉了……希望你能常来,看福尔摩斯先生被人压制着言听计从,很能给我提供灵感。”
路德维希顿了一下,立刻转移了这个危险的话题:
“……谢谢,你们认识?”
他们真是漂亮的一对……伯明翰的福尔森太太也感慨过,他们真是漂亮的一对。
但当时,她和夏洛克还是无性别相处的关系,在不同的心境下听这句话,真是……太销魂了。
确定了路德维希是明天生日后,有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的夏洛克,淡淡地说:
“她是妈妈的蛋糕师,周末会去我家做蛋糕……你的庆生方式真是独特,你是打算一个人默默吃完一整个一千克的蛋糕度过你的十八岁吗?”
夏洛克看看蛋糕,又看看她,语气凉凉的:
“就算你认为,我显而易见没有为别人过生日的习惯,你也可以告诉郝德森太太,没必要自己一个人跑去买蛋糕,她烤的蛋糕可比这些不入流的小蛋糕店好多了……”
☆、第79章 我们分手吧
路德维希因为夏洛克那句“自己一个人”而顿了一下。
她只是觉得,解释来解释去太过麻烦,也没有过小生日的习惯,如果这不是成人礼,她可能根本想不起来。
……但为什么,她觉得,夏洛克,好像有点不高兴呢?
这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一定是她想多了。
肯尼亚女孩包装蛋糕的手停住了,接着,微笑抬起头:
“抱歉,福尔摩斯先生,我是经过PME认证的最好的蛋糕装饰师,这也不是不入流的小蛋糕店。”
夏洛克:“如果你坚持这么一厢情愿地认为的话。”
路德维希及时按住夏洛克放进口袋的手:
“蛋糕我自己来付……只有我们的共同开销才是你付的。”
夏洛克顿了一下:“我没有打算拿钱,我从不把钱放在大衣口袋。”
“没有付账的必要。”
肯尼亚女孩微微一笑:
“卡顿尔蛋糕是福尔摩斯太太名下的产业,我只是来帮忙给他们的蛋糕师做培训而已——作为福尔摩斯先生的女朋友,全伦敦最幸运的小姐,你当然不用付钱。”
路德维希:“……”
福尔摩斯太太是承包了整个伦敦的餐饮业吗?
所以,告诉她,作为全伦敦最幸运的福尔摩斯先生的女朋友,她到底有哪些地方需要付钱?
在出租车辗转地开向黑漆漆的山路的时候,路德维希终于忍不住了。
“你确定路没走错?”
“当然。”
路德维希划拉着玻璃窗,一脸纠结:
“可我怎么觉得,这里不会有公寓……这里更像是德拉库拉居住的地方。”
“如果你真的想去读文学,我不建议你读太多的哥特小说——文学已经很无聊,而哥特小说在乏味方面简直登峰造极。”
路德维希惊讶地回过头:
“难以置信……你现在居然连哥特小说都知道了?”
夏洛克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语气有点冷——从她买完蛋糕起,他的语气就一直是这样冷冷淡淡的。
他性格本来就冷淡,再这么冷淡一点,就会给人冷冰冰的感觉,好像你在他眼里,就是一条没有思维的金鱼,不值得交谈。
但面对这样冷淡的夏洛克,路德维希反而舒了一口气。
“没理由你了解的领域,我却不了解。”
……路德维希刚刚舒下来的那口气,又提起来了。
如果在以前,她一定会以为,这不过是夏洛克不能忍受别人懂他不懂的东西罢了。
但在发现夏洛克居然……是她男朋友之后,她好像对他没一句话,都会多想一点。
比如之前面包店里的那些话,又比如,他方才的解释。
而想的越多,就越觉得,澄清误会的话,说不出口。
路德维希侧过身,车窗外,隐隐有光亮传来,不远处的路上,开始有一盏一盏,中世纪样式的船灯,隐在层层叠叠的绿叶中间。
“其实,哥特小说也不全是糟粕。”
她趴在车窗上,说话间,车子缓缓地拐了一个弯。
“像德拉库拉,又优雅又高贵,不仅有学识,还下得了厨房铺的了床,多好的一只吸血鬼……卧槽,那是什么!”
路德维希睁大眼睛。
在山巨大的轮廓之下,在星空垂地处,灯火通明的地方。
逐渐显露出,一座中世纪的……古堡?
……那真的是古堡。
路德维希甚至看到一座方尖塔,静静地矗立在夜幕之下。
谁家这么……装逼?
“……这里还有其他的居民楼吗?我是说,公寓楼之类的。”
司机大叔奇怪地说:
“谁会在山里造楼?开出去就要半个小时呢,这里只有福尔摩斯第二庄园。”
“福尔摩斯第二庄园?”
路德维希“噌”地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夏洛克:
“这就是你和我说的……极度缺乏设计感的小公寓?”
夏洛克淡淡地撇开脸:
“这个庄园是完全模仿我以前住的地方建造的,连罗马柱上的裂缝都一模一样,毫无新意,当然缺乏设计感。”
他一副“我的叙述完全正确,都是你理解错误”的表情:
“而且,我们顶多占用里面一个房间,和公寓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
路德维希就差揪着他的领子咆哮:当然有差别,差别大发了!!
刚刚发现自己的女友身份,这边还没解释清楚,立马立的就住进夏洛克家里,进展太快她hold不住……
“那你说的,所谓请客的政府小官员和他的父母……”
等等……路德维希顿住了。
政府小官员——麦克罗夫特?
卧槽,那政府还有大官员吗?
“我血缘上的兄长,的确是政府官员,想请你吃饭的,也的确是他的父母。”
夏洛克语气平静:
“只不过他的父母,非常不凑巧地也同时是我的父母罢了。”
“……你还是不要解释了,福尔摩斯先生,你知道把女方带去见自己的父母,并短期居住,在大不列颠意味着什么吗?”
夏洛克转头,注视着路德维希,沉默。
半晌,他抿了抿唇:
“如果你指的是它的社会学象征意义……大致上知道。”
“知道就不应该这么乱来。”
路德维希朝后一倒,靠在坐背椅上:
“如你所说,我们仅仅在一起半个月,而且这段脆弱的关系,还不知道能不能维持到下半个月……现在见家长,你在逗我吗?”
夏洛克眯起眼睛:“……脆弱的关系?还有,什么叫'维持不到下半个月'?”
“难道不脆弱?难道雷斯垂德来之前,我们不是在吵架?不要告诉我,你已经爱我爱到泥足深陷无法自拔,可以视而不见我们之间的矛盾。”
夏洛克看着她的眼睛。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恼火,也没有愤怒,只有……讥诮。
她在……深深的讥诮。
而他……无法自拔。
路德维希冷冷地笑了一声:
“你的理智高于一切,即便我立刻消失,恐怕你的生活也不会受任何影响……所以,我烦请你,在没有想清楚之前,不要总是贸然一个人下关于我们两个人的决定——我并不是死的。”
她敲了敲司机的椅背:“抱歉,停车。”
夏洛克按住她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指,把她拉回座位上,不容分辨地说:
“现在下车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已经到家门口了,我早上就通知了他们,父亲和妈妈是专程赶来的。”
路德维希惊讶地看着他:
“那是你要解决的事,你能不能下台,关我什么事?虽然我觉得者并不是你真正的理由,因为面子对你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她笑了:
“你在每次替我下决定之前,可从来没有考虑过我愿不愿意……对应的,我也不用去考虑你的立场。”
前面地司机不知所措地说:“到底走不走?”
夏洛克抓着路德维希的手腕:
“继续开。”
“嗯,继续开……继续开吧。”
路德维希微笑:
“我担心什么呢?只要你不担心我行事粗鲁,言语无状,冲撞你的父母就好——那才是真正下不来台的事。”
夏洛克的手抓得更紧了。
灰宝石一般的眼睛里,却什么情绪也看不见。
“只不过是吃一顿饭而已,你并没有任何损失,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路德维希任夏洛克握着自己的手腕,神情已经平静下来。
“没错,都是我在无理取闹,只不过住几天,吃几顿饭而已,我却连这个都不能体谅你,作为一个福尔摩斯的女朋友,真是太不合格了,所以我们分……”
分手吧。
分手吧,本来就是一个误会。
分手吧,比起让你以为,你被我戏弄和欺骗,不如让你以为,我只是负气离开,让你以为,我们只是因为性格不合,才无法在一起。
这样,至少这样,你不会因为我,而对正常人类的情感,持完全蔑视的态度。
所以……与其越解释越乱,不如就这样分手,结束这个乌龙。
但是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夏洛克打断了。
“我已经说过一遍,我不喜欢重复……这一次的犯罪分子不同以往,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简单的杀死我,很可能会从我身边的人入手,目的在于彻底地毁灭我,而我身边仅有的,能让他们下手的人,只有——你。”
路德维希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嘴唇微微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分手吧——这句话,现在说不出来,以后,还有机会说出来吗?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那么住哪里都可以……可现在不一样,因为我身边,还有,你。”
——她太弱了,完全没有自保能力,必须呆在他身边,离他从客厅到房间的距离都不可以,离开一秒钟都让人坐立不安。
而他能想到的最近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他哥哥的庄园。
他目光冷峻,平静的灰色湖面下,暗潮涌动,像燃着幽暗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