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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青梅跟着转头,才见赵睿同徐尚书府上小公子徐飞站在一处亲热说话,站在二人身后的竟是多日不见的徐扬!
顿时也十分惊讶的迎上前去:
“徐鸿展!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徐扬也有惊喜之意,定了定神看看方青梅,才笑道:
“这才像你方公子的样子,上回在周家看到你真是不敢认。你和赵小公子怎么在这,周二公子呢?”
方青梅道:
“扬州家中祖母病重卧床,我赶回去侍奉她老人家。周渐梅腿伤尚未痊愈,不能下地,得再过一个月才能回去。”
徐鸿展点头:
“原来如此。这么说我们倒是同路了。京城灾民压顶,粮食紧缺。头一批粮草已经运往西北,但远远不够。眼看凛冬将至,户部兵部没办法,就把我打发到江浙苏杭一带筹措粮草。”
回头又指指徐飞:
“这小子也非闹着跟着我一起出来。正好手下缺少人手,就叫他跟着一起来办差了,顺便也叫他长长见识。”
他乡遇故知总是分外高兴,赵睿和徐飞又都是爱热闹的,当即便又要着店家整治酒席。赵睿看着徐扬笑道:
“受表哥重托,我这一路护送表嫂,走的真是战战兢兢。现在不怕了,有徐二将军跟着,我就可以敞开喝几杯了。”
赵睿徐飞打听了客栈里的饭菜样子,便又折腾着要往县城里头去转转:
“这里的酒菜十分寡淡。不如到城中另找个好地方。”
方青梅不放心长寿,嘱咐客栈里的老板娘准备了饭菜送上去,几人才又出来客栈。稍作打听,便又到了不远处一家酒楼,整治酒席,各自入座。菜过五味,赵睿和徐飞转眼就都喝了不少,徐扬也被劝着喝了几杯,倒是方青梅因怕次日晕船,也是因为出门在外多少存了些小心,反而滴酒未沾。
两个半大小子喝的尽了兴,四人才往回去的路走,一路上赵睿和徐飞说说笑笑,逸兴遄飞。徐扬和方青梅跟在后头不由得偷笑:
“若我们不跟着,只怕这两个又要酒后闹事,被关进县衙呆一宿!”
刚刚日暮,时序已入十一月,深蓝天幕上一弯新月如钩,照的夜色十分清冷。
这县城临水而建,街边不远就是河面,走在街上犹能听到细微的河水流淌之声。徐飞和赵睿打打闹闹教程也快,徐扬和方青梅渐渐落在了后头。二人闲话从西北转回京城,又渐渐说到陈策的婚事上,徐扬忍不住叹息:
“当初怎么会想到,陈凤章会做了韩家乘龙快婿?”
方青梅微微笑着:
“做了韩家女婿……也没什么不好的。听说是韩家小姐先相中了陈凤章的,想必会对他很好。”
徐扬看看方青梅,忍不住又道:
“周二公子对你……很好吧?”
虽只见过一次,却也能猜出来。陈禀夫妇和陈凤章能借得韩家相助平安获释,周家和福王爷功不可没,可以说全赖周寒从中周旋。周寒那样沉着精明又傲岸自矜的人物,若不是为了讨好方青梅,又怎么会如此费尽心力到处求人打点?
方青梅略一迟疑,便点着头:
“他……对我很好。”
除了心有所属不愿娶她这一点,单说作为朋友,周寒这人对她也真没什么好说的了。
徐扬点头:
“那我便也放心了。”
说完良久不语。
一时不知是因人在陌生异乡的缘故,还是晚上喝的几杯酒作祟,也可能是这一年来心中不时浮现的歉疚,徐扬忽然禁不住心中一阵激荡,停住脚步看着方青梅:
“当时听说陈家为你招婿的消息,开春时我曾专程赶回了京城一趟,恳求父亲许久——要他为我上门提亲。”
“……”
“可是父亲当时怕被陈伯伯牵累,始终也不肯答应。”徐扬边说着苦笑一声,“可见这都是天意使然。我曾在心里羡慕嫉妒陈凤章许久,谁知道最后把你娶进门的,却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周家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太忙了木有更新……今天来一章肥的,有干货哟~
周公子很命苦,腿断了两遍不说,讨个老婆还前有狼后有虎 ^_^
大家在问韩家小姐既然相中了陈公子,为什么又逃婚?这个暂时就不解释了,将来看看方便的话就单独开坑,不开坑的话会考虑在文末给个番外的。
☆、第56章 令晚秋来访
徐扬的一番表白,叫方青梅有些瞠目结舌。
她向来在这些事上迟钝,但很早就知道徐扬对她曾生出情意——因徐扬是陈凤章好友,陈凤章先有所察觉并提醒她,她才知道有这回事,便开始刻意回避。
但徐扬为人豪爽,后来又曾邀请陈凤章与她出门喝酒吃饭郊游。陈凤章当时道:“君子坦荡荡。徐鸿展是个大方心宽的君子,你也不必太拘泥于此事。”又知道方青梅对西北眷恋,所以后来逢着徐扬回京,便也带着她同去接风。方青梅本来就心宽,时间长了,三人熟稔,因为觉得说开了,倒更加没在意这些。
见方青梅满面惊讶无措的样子,徐扬宽解道:
“你也不必太在意,事情过去便过去了,如今说这些话,也不过是一直以来于心有愧,你和凤章如此艰难的时候——我竟半分力量也使不上。陈大人为你选的夫婿很好,周公子雅量高致,一表人才,又细心体贴。如今凤章也安顿下了,你们都平平安安,我也稍觉得心安。”
方青梅听到这里,才勉强接上话:
“与你交朋友是为了义气相投……徐鸿展,你这份心意已让我十分感激了。至于你说的别的……别的……”
她吭哧吭哧半天没说出什么,听得徐扬直笑道:
“看你一副慌张的样子,方青梅啊,你啊你,看似聪明伶俐,实则总是少了半根筋。幸亏身边总有得力的人看着,当年是陈凤章为你挡驾,现如今又是周公子护的周全,真是人说的,傻人有傻福。你放心吧,平生只此一次放肆,以后那些‘别的’,我不会再跟你提了,你可别吓得再不理我了。”
方青梅听了,只垂首“嗯”了一声。
幸亏酒楼离客栈不远,转眼便到了,方青梅在楼下跟徐扬潦草道了别,然后便匆忙回了房中。次日徐扬刻意迁就,两家的船一同往南。江南河道众多,难免几处水寇,有了徐扬跟着,一路倒也放心了不少,直到到了杭州,徐扬下船,才又分道扬镳。
路上行程十二日,终于到了扬州。
方青梅适应了行船,到了扬州便带着赵睿,活蹦乱跳去拜见长辈。长寿却始终晕着,又在卧床两三日才渐渐好了些。方青梅又遵照陈禀和陈夫人的嘱咐,一一向周家长辈道谢问安;将带了的礼物送到周冰与林氏等各处——又得知林氏竟在近日,诊出又怀了身孕,已两个多月了。
更可喜的是周夫人心疾已经稳住,周老夫人这些日子以来,病的也一日比一日有起色,方青梅到扬州的那日,已经可以坐起身吃下一碗粥。
方青梅见状,便立刻寄出书信说明情况,先叫在京城的周寒放下心来,安心养护腿伤,不必急着回来。
几位长辈问起周寒,方青梅和赵睿便按照之前同周寒商量好的对答如流:
“周寒在京城遇到一位名医,说如果尽早医治,他腿伤有望痊愈。所以留在京中先就医,一个月后再回来。”
几位长辈都很欢喜,尤其周老夫人,闻言精神头也好了许多:
“这孩子一向心气高,因为这条腿一直有个心病。那日去寺里我还求菩萨保佑,让他腿伤早日痊愈。若是这次能医好了,那真是菩萨保佑啊。”
说着念着便非要人抬着去寺里烧香还愿,旁人怎么劝都不行,最后方青梅说道:
“祖母身体不舒服,如果要还愿,便由我代您去吧。菩萨心善,不会计较这些的。”
“是啊,”周夫人也在一旁道,“母亲不如在家安歇着,我带着青梅去一趟也是一样的。”
于是次日周夫人便带着方青梅去了一趟白马寺,为周寒还愿。
周夫人跟着周老夫人也信佛多年,当日从寺中出来,便十分高兴道:
“这白马寺也是十分灵验。你和寒儿成亲前,我曾请这寺中的高僧为寒儿起了一卦,还算了算你们两人八字,卦象和八字合的都是极好的。如今果然是,自从成了亲,好事便一桩接着一桩。可见是你命相好性格也好,把寒儿也带的旺了。”
方青梅笑道:
“哪里有我的缘故。是祖母和父亲母亲这么疼爱他,才让他越来越好的,哪有我什么功劳?我可不敢贪天功为己有啊。”
心中却不由得暗自念叨:这些婆婆妈妈们,看来真的很看好她和周渐梅啊;真不知若他日她和陈凤章和离的事一旦拆穿,这些长辈得气成什么样!
真是光想想,就觉得头疼万分。
从来飞短流长快过刀箭。
周家夫人带着二少夫人去白马寺烧香还愿的消息,很快便在扬州城中传开;随即便是周寒腿伤痊愈的假消息也随着传开。先开始是有人来打听找的那位大夫医治,接着便又有大夫上门请教治疗方法,倒搞得方青梅一时不知如何应付,只说周寒腿伤尚未痊愈,需待两月后方见分晓。
余下时间,她便按照对周寒承诺的,每天勤勤恳恳早起晚睡,侍奉周老夫人汤药饮食,调理病情。要么便是带着周小宝到处疯玩,教他打拳习字。方青梅向来很有老人缘和孩子缘,到了周家也不例外,周家上上下下,最喜欢她的便是周老夫人和周小宝,倒让嫂嫂林氏大松一口气:
“这阵子知道有了身子,我最怕的就是小宝来闹我。幸亏你回来,他倒有了去处了。”
方青梅胸脯拍的砰砰响:
“嫂嫂放心吧,这小子尽管交给我好了!”
就这么日复一日的忙碌中,到了回扬州第十日上,方青梅迎来了一封稀罕的书信。封皮上娟秀楷字十分秀气,抬头是周寒的大名,落款是一个“令”字。
方青梅手中拿着纸笺掂量了半天要不要回,后来长寿看见了,便气呼呼抢过就要往外扔:
“什么腌臜人的东西也往手里拿,小姐也不怕脏了自己的手!”
方青梅赶紧把信抢回来:
“这是周渐梅的信!你别乱扔啊!”
又想了想道:
“是不是令姑娘以为周寒也回扬州了,所以让人把信送到这里了?我还是别耽误了周渐梅的事,改天让人给他寄到京城去。”
谁知还没来得及托到合适的人,第二天周冰便收到了周寒的书信,信上说他的腿已经好了大半,近日能扶着拐下地行走了,正在准备着要回扬州来了。
来信却是两封,还有一封是单独给方青梅的。方青梅恐信中说了什么露馅的话,等回房才拆开了,里头却无信纸,抖了半天一副薄薄丝绢落到桌上,摊开一看,上头一枝写意梅花,并无只字片语。方青梅看了一眼并未深想,也未往心里去,便笑着交给了长寿:
“周渐梅想是在京城给闷坏了,没事又画梅花呢。不过他梅花着实画得不错,长寿,你把这副丝绢留起来,等天凉了正好给我做幅扇面。”
既然周渐梅就要回扬州了,那这信便不能寄出去了。于是方青梅便将信放到周寒的书房里去,想着等周寒回扬州来,再亲手转交给他。
然后三日后,便有不速之客上门来访。
门房来报的时候,方青梅正陪着小宝打拳呢,一听有人找周寒,方青梅便停住动作:
“跟他说周渐梅不在。”
门房道:
“跟他说了。可是那位公子在门口等了半个多时辰,硬是不走。说是与二少爷约好了的,今日不见到二少爷便不走。”
方青梅没什么主意的挠挠头:
“以前这种事怎么办的?”
“以前……”门房难为的想了想,“以前也没见过这种硬要等的人啊,看着这位少爷倒是秀气的很,谁知怎么这么不通情达理。”
方青梅又挠挠头:
“二少爷这边的朋友我也不认识。要不……你去问问老爷或者大少爷?”
门房道:
“老爷出门会朋友了,大少爷陪着表少爷也出门了。要不,二少奶奶,我去问问夫人?”
“夫人这两天又有些不松快,还是算了吧。”方青梅皱皱眉,“既然是二少爷的朋友,你让周管家把人带到小花厅吧,还是我去见见吧。”
周家二进东西各有一院子,分别是周冰周寒的居处;东边院子南边靠近二进门外,有一小花厅,乃是后来又添置建筑的,为了周冰见客所用。
方青梅哄着把小宝交给长寿,换了身衣服,便往小花厅里去。进门看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个公子。
时近十二月,扬州此时天气确实也有些冷了,可这位公子穿的却着实夸张了些,外头罩着白狐狸毛镶边的大氅,头上罩着风帽,手揣在袖子里,正垂着脸对着桌上的茶碗发呆。听到有人进门的脚步声先是慢慢起身,看进来的是方青梅先有几分惊讶,随即便有些惊讶的对着方青梅略低头行礼:
“……是二少夫人吧。”
方青梅看清了他的脸,便觉得这张脸作为男人来说过分俊美了些。她也是时常男装出门的,稍作分辨便看出来人是一位姑娘。这姑娘并未装扮,但身段修长,瓜子脸,蛾眉杏眼,一看便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她打量了对方几眼,便心里有数了,也行了个礼,爽快的笑道:
“如果没猜错,你应该就是……令晚秋姑娘吧?”
作者有话要说: 跳跃式更新给大家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以后我会尽量固定下来和提前通知~
先说一声,明天至少还有一更吧,嗯嗯!应该会赶在白天更新~谢谢亲们支持!
☆、第57章 令晚秋有孕
令晚秋,扬州名妓。
之前方青梅对“名妓”的概念一直停留在“长的很美”上面,这么看过去,令晚秋也确实符合这一点。
可是又不止于此。
这位令晚秋姑娘岂止漂亮,身上更有一种即使男装也掩不住的婉约气质。透过举手投足的仪态,眼角眉梢的眼神,甚至伸手去拉身上的大氅的微小动作,无不散发出温婉娇媚的气质来,引人怜惜。
就连方青梅这么大大咧咧的姑娘,看到她也忍不住心中生出怜惜,忍不住在心里想象了一下周渐梅和令晚秋在一起的画面:周渐梅画画,令晚秋在旁红袖添香,男才女貌,郎情妾意,举案齐眉,眉来眼去……咳,想来应该是一副很和谐的画面吧。
陈凤章之前说的看来很对,男人果然都喜欢长得好看又很娇弱的姑娘,何况周渐梅这么自视甚高的人,肯定得挑个最漂亮的。
小花厅里布置着几处花草,为了保养花木过冬,入冬便一直生着火盆,十分温暖宜人。此时令晚秋一副隆冬装扮,坐下不久脸上便热的泛起潮红,不由得抬手在脸颊处轻扇了两下。方青梅看在眼里,笑道:
“这里头是有些热。令姑娘不如把外头大衣裳脱了吧。”
令晚秋先是说不必,又坐了会大约实在耐不住,还是褪了大氅搁在一边,然后看看方青梅,神色似乎带着惴惴:
“少夫人,周二公子今日……不在府上吗?”
“他还在京城呢。”方青梅说着,想起前几日她托人送来的书信,又解释一句,“前几日你是不是给他送来一封信?也是送到我手中来了。我本想托人给他送到京城去,可是他写信回来说近日便要回扬州,所以我想着等他回来再给他。”
她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
“啊,你是不是在信中约了他今日见面?所以才上门来拜访他?早知道我该替他给你回信的!”
方青梅说话时,令晚秋便留意打量她一举一动。方才一见进来的是方青梅,她心中着实吓了一跳,担心这周二少夫人是来找她麻烦的,谁知看样子听语气,这位二少夫人不仅没有半分生气的样子,更没有看不起她的意思,言谈之间也十分和气。她又看看方青梅,便轻声试探问道:
“少夫人,我的事……周公子都跟您说了吗?”
方青梅点头:
“嗯。刚成亲的时候,他就都跟我说过了。”
她打量着令晚秋神情,全是一副欲说还休的神色,便忍不住又说道:
“令姑娘,你是不是有些担心了?你放心吧,周渐梅的人品是靠得住的,言出必行。他既然之前允诺了你,必定不会负了你的。只是眼下……周家长辈那里尚未说通,所以只能先让你等着。说来这事还得怪我,周渐梅是为了帮我解救家人,才远赴京城,耽误了你们的事……等他回到扬州,是必定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令晚秋垂眼听完这番话,轻轻点头:
“……嗯。少夫人一看您就是胸怀宽广心地善良之人。晚秋此身卑贱不足惜,若能得两位相救跳出这火坑,你和周公子的这份恩情,今生难酬,来世必定衔草结环报答您。”
边说着,眼中渐渐垂下泪来。
方青梅最见不得人掉泪,便立刻劝道:
“你谢我什么?该谢的是周渐梅重情重义。你别着急,再安稳等个半月,等周渐梅回来,我就立刻跟他商量这事怎么办!”
令晚秋擦了泪,怯生生看着方青梅:
“今日来还有个不情之请,求少夫人帮忙……”
“你说。我能帮的一定帮你!”
“周公子临去京城之前,在醉春楼给鸨妈留下了一万银子做为赎身定金,说好了以后不再让晚秋见客……”令晚秋越说越小声,头也渐渐垂下去,明显是为自己这种开口要钱的行为觉得羞耻,“如今半年过去,鸨母以余下赎身银子迟迟未付为由,三番两次逼我见客……”
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成了嗫嚅,方青梅却听了明白:
“她是要钱吗?要多少银子?”
令晚秋双手绞紧手中帕子,头垂到胸前,几乎已经抬不起来:
“鸨母说……就算不付清剩下赎身钱,最少也要再一万银子的包身钱……我手里的钱实在不够……”
方青梅听了,便站起了身:
“令姑娘,你先在这等会。”
说完便往外走。
梅园里长寿正哄着小宝玩着解九连环,小宝一见方青梅回来,便扑上去:
“婶娘你来帮我解开这个!”
方青梅抱着哄了几句把他放下,拉着长寿问道:
“长寿,咱们手里银子还有多少?”
长寿想了想:
“也就上次陈方卖田庄子的钱了。添了几千还给了周公子,还剩下个几千吧——有个六七千吧。”
方青梅皱起眉头:
“……不够啊。到哪弄去呢?”
长寿听了吓了一跳:
“小姐,你又要做什么?六七千还不够?要那么多银子?那客人不是来找周公子的吗?”
方青梅看看长寿神色,不敢说自己是要拿钱给令晚秋,随口编个借口:
“徐扬采买粮食手头钱不够使了,说跟我借一万银子急用,等回京从户部支出来银子就还我。”
长寿一听倒没说什么:
“徐公子是办大事的人,借给他倒是应该的。”
说着便回头从床褥下头翻出一个小包袱,将银票拿出来点数点数,递了过来:
“小姐,这里正好七千。”
方青梅接过银子,为难的挠挠头:
“还差三千呢?可怎么办?这事也不好跟周老夫人和夫人说……”
长寿听了,看看外头无人,想了想,拉住方青梅到一边,又从一旁百宝架子上拿出个盒子打开:
“小姐,这里还有五千银票。你看。”
方青梅拿起来看了看,惊讶道:
“你从哪里翻出来的?”
“就一直在这架子上隔着呢。”长寿小声道,“从扬州去京城之前我就知道了,那天擦架子的时候随手打开看了看,里头就这五千银票,想必是周二公子搁在这里随手用的。到现在还在这隔着没动过。要么说这周家真是有钱,五千银子就这么大喇喇摆在架子上摆了半年多了,也不好好藏起来。”
方青梅顿时舒展眉头,劈手夺过银票抽了四张:
“还真是摆的正好!”
她将银票揣在袖里匆匆忙忙又回到小花厅,直接递到令晚秋眼前:
“令姑娘,这里是一万一千两。一万给那个黑心鸨母,一千你自己留着急用。有什么需要的,就直接来跟我说。你放心吧,周渐梅若回来,我一定先把你的事说给他。”
令晚秋接过银票,表情泫然欲泣:
“多谢少夫人……”
“谢什么。什么少夫人啊,你我都知道,也别客气了,叫我方青梅就是了。”方青梅看看外头,“我就不多留你了,免得被长辈们发现。走吧,我送你出门。”
令晚秋点头,方青梅利落的将一旁椅子上大氅提起来递给她:
“先穿上吧,外头还是冷的,你这么柔弱肯定禁不住寒风一闪。”
令晚秋站起身去接,可就在动作之间,便露出了身前大腹便便的样子来,方青梅瞪着她,顿时一脸如遭雷劈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