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他把董洁一个人扔在屋里,自己去和同学吃喝,心里到底不落忍,开学以后慢慢就忙了,以后日子都要放她一人在家,为了不生病,更圈着不许她出门,难为她年纪小小肯乖乖在家里画画。
于是,心疼妹妹的好哥哥,最后想了个主意,在酒店叫了一桌酒菜,喊人送到家里。
大山肯定是坐在董洁身边的,他旁边另一个位子,周若璇便算计着要张燕坐,不料曹浩然竟然抢先一步坐下了,任她如何暗示也不肯挪动一下,只气得康康在他背后掐了又掐,没奈何只得自己再坐到他身边,余下诸人挨个找位子坐好。
席间,大山不时给董洁布菜,肉挑了偏瘦的送她碗里,鱼必是仔细去了刺才挟给她。
周若璇笑道:“悠然同学对妹妹可真好,现在这么体帖的男生可太少见了,将来谁要做了悠然同学的女朋友可是有福气。”
大山自顾自再给她挟了菜,“小洁身体不好,有些东西不能多吃,我做哥哥的多照顾些也应该…”随即笑着把话题扯开。
饭后,大家都散了,回家的回家,回校的回校。
康康笑着跟大家摇手告别,自己紧紧拽着曹浩然,找了个僻静处,劈头气道:“你有点眼力架好不好?大笨蛋,你成心捣乱是不是?”
曹浩然早有心理准备,刚刚饭桌下脚就吃她踩了好几回,康康这人,心里有话从来不会憋到第二天。
“我没眼力架?拜托,难道你没看出来,大山根本就对你那个好同学好朋友没有那个意思。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好心办了坏事?真是,我忍很久了,真的要忍不下去啦!”
“你胡说。如果他没有这个意思,为什么不拒绝?”康康跳脚道:“燕子哪里不好啦?人漂亮脾气好又很聪明,你知不知道,我们学校有多少男生想追她?”
曹浩然无力的伸手扶到墙上,“大小姐,你让人家怎么拒绝?噢,难道要大大方方站到张燕同学面前,彬彬有礼道:对不起,我不喜欢你。这样说可以吗?张燕从来都没有表白,他这么拒绝像话吗?我求你了,别跟着瞎起哄,大山根本就不可能喜欢你的同学,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你怎么能说得这么肯定?”康康眯起眼。
“我,”曹浩然语塞,“我反正可以打包票,真的没有这个可能。康康,我希望你能劝劝你的同学,请她不要再喜欢大山,她这样下去,加上你们在一边什么都不知道的推波助澜,到最后大家连朋友都没得做!”
康康手不客气放到他耳朵上,“少来,咱们认识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你一定是知道了一些秘密,快给我老实交待,敢瞒着我?小心我打电话给阿姨说你欺负我,阿姨最疼我了,不想被骂就告诉我,你说不说?”
“哎哟喂,大小姐,小祖宗,快放手,这是我的耳朵,不是猪耳朵,疼着呢。”
曹浩然连声呼痛,这个暴力份子,认识她真是一种不幸。“好啦好啦我说,实话告诉你吧,大山他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很久了,所以你同学是没有可能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无计悔多情
一天,董洁正歪在床头开书,不知道被哪一段触动了呆呆想了半天。
然后对大山说:“哥,我和你相处这么多年,都没吵过架。我想了很久,我肯定没有吵过。”
大山放下公司的帐本,失笑:“咱们俩有什么可吵的?以后也不会吵架,一辈子都不吵。”
薰洁盘腿坐正,左手托腮,歪头道:“牙齿和嘴唇还有磕磕碰碰的时候,一男一女两个人相处很多年,没有吵过嘴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好像。”
“会吗?”大山也来了兴趣,略做思索,扬眉道:“古时候不是说,有许多夫妻举案齐眉,一辈子没红过脸?只是我们自己孤陋寡闻不知道罢了,一定会有许多人像我们一样的啦。”
“哥,你漏了一个词叫做相敬如宾。意思是彼此把对方当做客人一样以礼相待,书上说,除了生养了孩子可以做为亲密的证明,平日里别说人前,人后也一定注意保持距离。一辈子没红过脸?那样的夫妻平时相处,我猜一定是客客气气,彬彬有礼。比如说,送上一杯茶,也要恭敬的说:相公,请用茶。出门时会行上一礼:相公,请一路走好。再比如,像我刚刚打断你的工作,和你说闲话的行为一定不会做,而且有需要打扰的时候,说不定要诚惶诚恐的说:真对不起,相公,我、我有句话想和您说…”
薰洁自家按着想像,学古代妇人说话的语气,尤其是她叫“相公”两字,真真是透着让人忍俊不禁的捉侠。直把大山逗笑的前仰后伏。
他笑着站起身,活动两下久坐有些僵硬地身体,抱起她往里挪挪,自己靠到床边,把小姑娘圈进怀里。刮刮她皱起的鼻头,“你呀。真调皮!恩爱夫妻哪里有不吵架的?吵架也是一种、一种,”他试着寻思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最后一拍手道:“吵架也是一种情趣,象化学里的催化剂,不一定就会伤害到两个人地感情,所谓欢喜冤家。总也是有的吧?世上夫妻千千万,我们哪里晓得人家关起门来地相处之道?”
薰洁嘻嘻笑。“我可没有说别的夫妻相处没有咱们来得融洽和亲密的意思,蜜里调油般你侬我侬腻在一起的夫妻也是有的,咱们可比不得,没有可比性。我就是觉得,两个人相处时间长够亲密又不吵架。咱们这样的可算是——”
“独一无二!”大山接口,笑道:“我也这么觉得呢。”
管他是不是独一无二,总之他们很幸福就够啦。董洁抛开杂念。把自己整个人窝进大山怀里,“不准工作了,假日假日,就是让人休息放松地日子。偷得浮生半日闲,好吃好喝最要紧,哥,我晚上想吃…”
最近几次聚会,张燕没有参加。
周若璇陪着她缺席。康康给出的解释是:功课忙。
一位觉得没有美女参加很有些惋惜地同学疑惑的问:“你们不是同学吗?她们功课忙,你怎么就有时间?”
康康送他一个大白眼:“我聪明,不行啊?”
那个同学很无辜的摸摸鼻子,呃,口气这么冲,他不小心得罪过她?
曹浩然赶紧圆场:“那是,别瞧这丫头平日大大咧咧,脑袋瓜聪明着呢。张燕她们主课之外,又选修了一门外语,像我们,单单一个英语就焦头烂额了,她们两门语言一起学,怎么能不忙?外语学院出美女,美女现在讲究一个才色兼备,同胞们,我们自己也要努力啦,不要被女同胞给比下去。”转头送给康康一个讨好的笑脸:“我们康康小姐在国外长大,好几门外语说的呱呱叫,当然轻松了,对吧?”
康康不理他,只目不转睛盯着大山。嗯,她可是有重任在肩呢。
那日从曹浩然嘴里知道,大山另有所爱,犹豫了一个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第二天终于还是忍不住跟自己的好姐妹说了。
张燕呆呆看着她,眼里忽然就扑簌簌滚下泪来。
周若璇不信。“他哪里来的女朋友?认识这些日子,咱们大概也知道一些他地事,真有了女朋友,平日里多少总会有点话风漏出来吧?根本就一点迹象没有!康康最爱乱讲话了,燕子,咱不听她的,别伤心了。”
康康急着为自己辨护,“这是浩然亲口跟我说的,他和李悠然是非常要好的朋友,知道的一定比我们多,而且,浩然从来不会说假话骗我!”
“原来——都是我自己在自做多情。”
张燕直哭的双眼红肿,“可是,若璇,我真的喜欢他,真的喜欢!”
在最困难的时候,然他伸出了援手。如果不是他买下了她们家的房子,到及时救治,她没有机会再走进校门,就绝对不会有她的今天。再后来,爸爸旧病复发,又是他借钱救命。中秋的时候,也是他送了月饼和水果,让他们家过了一个像样的团圆节;他还指点要妈妈做了好吃的东西卖,妈妈小吃摊的生意越来越好,她们家终于过上了比较不错的日子。
他是聪明的,明明经常缺课,可是他学习那么好,成绩始终名列前茅,考取了最好的北京大学;他是能干的,小小年纪,一手撑起了一家那么大的公司,自力更生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他是体帖又细心的,他那么用心的照顾自己的妹妹,和同学在一起,也会留意到大家的情绪,像于大伟家境不好,人又敏感自尊,他想帮助于大伟,却又顾及到这一点,宁可时时借着张罗大家聚会来给他改善伙食,他说“哎呀,大家给个面子,让我做东如何?你们就当是打土豪吧…”每次都会想一个妥当的借口,因着别人一起哄,不落痕迹的关心了同学,却又从不会让大家觉得在占便宜而心理不安,他会笑着开玩笑说“我是个商人啊,一身铜臭味的商人,我呀,这是感情投资,哎哎,在座的有一位算一位,将来有了出息,可不能忘了兄弟,我可是等着大家到时候拉兄弟一把…”…
无数个夜里,上床后闭了眼睛,她会在心里默默感谢老天爷,谢谢老天爷让她早早遇上了他,知道和理解了他的好。她会默默向老天爷祈祷:她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请老天爷保佑,让他也希望她吧,她一定会做一个最体帖的爱人…
可是,他有喜欢的人了,他不喜欢她,一点都不喜欢吗?
越想越伤心,眼泪断线珠子掉个不停。
“燕子,康康也就是听曹浩然那么一说,又不是李悠然自己表示,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对不对?再说,”她咬咬唇,“他有了喜欢的人又怎么样?大家年纪都不大,结婚还是很遥远的事,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你又不是没有希望,咱们光明正大的竞争!”
康康瞪大眼睛,“若璇,你怎么能这么说话?第三者插足很讨厌…唔!”
周若璇伸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嘴,拉她到一边低语:“闭嘴,你不懂就不要多嘴,燕子是不是你好朋友?咱们是不是好姐妹?又不是去做坏事,爱一个人、争取自己的幸福不对吗?说不定李悠然根本就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只是想拒绝咱们燕子,我让燕子以后表现的更好些,有什么不对吗?”
可是…康康骚骚头。“嗯?”在周若璇的瞪视下,只敢在心里嘀咕,可是,她还是觉得这样做好像不是很好。
不过,周若璇说得也有道理,也许李悠然是顺嘴那么一说呢?两个朋友以功课为借口避开,要求她参加聚会,随时观察并通报动静。
她看了左半天右半天,嗨,她太笨了吗?真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呀,怎么办,回去要怎么说?
都怪浩然,干嘛要突然跟她讲那些话?好端端的弄的燕子难过,她跟着伤脑筋受罪。
对,都是他不好。
哼哼,别人她不能怎么样,至于他嘛…
曹浩然忽然觉得冷,身子抖了抖,奇怪的挠挠耳朵。
什么才是爱呢?男人要怎么做才能明明白白表示出自己的爱?
大山也与陈群探讨过这个问题。
陈群说:“你要让你爱的人不去担心和操心。”
是这样吗?小洁洁好像更倾向于,让他把生活和工作上遇到的问题原原本本说出来,哪怕出于好意瞒着,最好事后也要说一说才好。不是为了事无俱细亲自过问,是想要更近的贴近一个人,没有一点距离。在他,也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并且总能从她那里得到指点,许多时候,仅仅是说出来这样最简单的行为,好像心里忽然就变得平静和有条理了,于是更有信心的去面对和解决问题。她从来不会唉声叹气或是埋怨什么,每当他倾诉自己的烦恼时,总有种错觉:好像正在认真聆听的那个人,不仅仅是他的妹妹、他的爱人,还是一个长者,一个睿智的长者。
想来想去,大山得出了一个结论:男人要表示自己的爱,也要因人而异,没有放之四海皆准的绝对真理。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上海之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是一年春来到。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明媚的阳光和满眼的新绿,组合成最舒服养眼的风景。
北京的春天很短。
尤其对于很少出门的董洁而言,更是短的几乎可以忽略。
自己家有两个大大的院子,大山从花草市场采购了许多适合春天观赏的花草,院子里找个半阴半阳的地方,着意布置了一番。
或者是高大的乔木类,或者是娇俏含苞的草本,叶片有大如手掌的,也有如硬币般大小的,更在一个假日里,开车去郊外,移来了几株野花,自然生长的野花,另有一种人工养育的花草不具备的肆意伸展着的旺盛的生命力。总之是包罗万象,人为的把春天浓缩在了小小的庭院里。
白雪飘飘何所似,未若柳絮因风起。
春天的柳絮特别多,多的都要成北京春天的一大特色了。空气是清新的,柳絮是满天的,大山总觉得,北大附近的柳絮,比别个地方更多,仰头望,真个是扬扬洒洒漫空飞舞如雪。
康康女孩子心性,又是第一次见到,天气晴好的日子,总是拉着大家寻那略僻静的林间小路,什么也不做,就是说话和散步,偶尔张开双臂,去捉去追去欢迎柳絮的到来。最喜欢披一身一头的柳絮,冲大家露出灿烂的笑脸。
“看到柳絮满天飞,我才觉得,冬天是真的过去了。”
薰洁这样对大山说的时候,脸上也露出了雀跃的欢喜。
她喜欢春天,所谓春困秋乏,春天总带来一种懒洋洋地情绪。让人什么也不想做,就随便散漫的窝到床上或是沙发里,闭着眼睛,一边漫无边际的闲聊,一边不知不觉朦胧着睡过去。
哦。她喜欢这种随心所欲的日子。不用上学,也不用上班。有哥哥为她操心衣食住行,这样的生活,她不好意思也有些羞愧地承认,她真的很喜欢呢。
时装周地设计图已经定稿,公司的款式也交到了企划部。春装的热销早已经热热闹闹的开始,一笔笔进项也划到帐上。最可喜的是。张昊竟然顺利在四环外批下了百多亩的土地,据说他有个哥哥在国土局。具体怎么操做地,董洁并没有详细打听,她只看结果,手续齐备且合法就可以了。
请了建筑设计院的设计师做整体规划和设计,找了信誉良好地城建公司。选了合适的日子,破土动工开始修屋建楼。
晃眼就是五月了。
五月天的时候,天气已经很暖和了。早晚春寒料峭的低温还是有的。不过那种冷是淡淡地,不会让人讨厌。
医生宣布的,半年的脑炎潜伏高复发期,终于在五月结束了,董洁身体情况不错,大山终于可以把憋在胸口半年地闷气吐出去了。
这个时候还没有后期的五一长假一说,不过,为了给闷了足足半年的小姑娘透气,大山跟学校请了假,带她去上海。有两栋房子已经商谈的差不多了,大山想趁此行买下来,做为送给董洁康复的礼物。
韩盼身材愈发臃肿,孩子会在五月底或者六月初的时候来到世间。这之前抽出时间办好买房的事,回来差不多赶上妈妈生产,然后两个人计划着立刻起程赴美。
这是兄妹两个第二次来上海了。
第一次,因为行程匆忙,且目的性比较明确,对这座城市的感觉只是浮光掠影,没有留下具体更谈不上深刻的印象。
又因为养病的半年多的日子里,能看到的书刊、尤其是电视,讲的都是过去的上海滩。也许是真也许是假,以上海为背景的故事,在电视里放的最精彩。
不知为何上海这座本不算大的东方城市却给人留下一种宽广无限的感觉。是因为那十里洋场留下的一幕幕混乱火拼、争权夺势的惨剧;是因为那灯红酒绿中闪现过太多曼妙可人的身姿、精妙动听的歌声;是因为黄浦江边洒下的无数纤夫的血汗;是因为租界的西餐厅和教堂的尖顶带给这座城市无边的丰富多彩与国仇家恨…
想起上海,怀念的还是她三四十年代的模样。旧上海就像一卷风情画,留下的,不仅是斑驳的印象,还有那挥之不去的关于美、关于爱、关于岁月、关于花开不败的奥秘和传说。而花园洋房,就像一个载体,承载了董洁的这种怀念。
五月的上海,比北京更暖和些,因为没有几欲扑天蔽日的沙尘暴,空气尤其显得清新可喜。
姜红叶去火车站接了他们两个,然后去了已经提前安排好的住处,略做休息,出去吃了午饭,就在她的指引下,开始进行实地考察。
他们在老洋房聚集区提前下了车,一边慢慢的走一边欣赏两边的风景。
红瓦灰砖的洋房,仍是上世纪二十、三十年代的西洋风格,跌檐式的四坡顶,弧线拉毛的山墙,清水砖边框的窗洞,半圆拱券的阳台等特色,与幽静典雅的环境非常和谐。
于是,一种安静自然的感觉充盈在呼吸中。周围没有林立的高楼,午后漫步其中,阳光斑驳陆离地洒在地面上,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薰洁和大山挽着手,一座座房子看下去。在这片房子里一定曾经演绎过很多上海的风情故事,如今它们昔日的主人都去了哪里呢?年年花相似、岁岁人不同,心里忽然有一种间杂着伤感的复杂情绪潮水般一波波荡漾起伏。要幸福啊,她对自己说,珍惜时光,珍惜生活,珍惜身边人,她一定要过的幸福开心才可以!
大山来自山里,虽然少小离家,到现在已经习惯了大都市的生活,可子里。他还是习惯在独栋独院空间够大的地方居住,地的实实在在地感觉,不喜欢住在楼房里。儿时的家,房子自然是极小且极简陋的,和今天所见所闻万万不能比较。只是那时候,出了家门拐出去。便是大片视野开阔起伏的空间,触目所及是大片的绿色。
北京地家,地方够大,可惜井字形的结构,视野总是被局限在天井,院子都是石板铺就。讲究是讲究了,美观整洁度都有了。可是再也闻不到雨手清新地泥土气息,花钱买来的花草,也只种在花盆里的方寸之间。
心里总归是有点淡淡的遗憾,只是从来不曾朝这个方向去想就是。
所以,大山最喜欢老洋房前面的大片的草地。五月阳光地照耀下。绿油油瞧上去最是喜人。
他对身边的董洁说:“你看,如果咱们院子里有这样一片草坪多好?边上放一把舒服地躺椅,半躺半靠。吹着自然风,晒着阳光,对着满眼绿色,看书也好,作画也好,对你的身体一定大有好处。”
薰洁歪着头笑,阳光在她黑色的眼睛里闪啊闪,“那当然最好啦,我等着,哥你要努力哦!”
“先送你老洋房住着。就是可惜,咱们不能常驻上海,这些好事享受的时间太少,不过,也让爷爷他们过来住着散心…”大山想了想,“以后,哥一定找机会在北京,给你盖这么一栋房子住!”
走的热了,累了,也渴了。
在一处绿木成荫地地方坐下小憩,大山去买饮料。
抬头望,高大的法国梧桐伸展着翠绿的枝条,反射着细碎地阳光,那透下来的金灿灿的光线,忽然让董洁想起了遥远的一段记忆。
那时候,她还是个大学生,大三的时候,学习成绩向来优秀的她又不谈恋爱,于是有更多的时间悠悠闲闲又从从容容的过着逍遥的生活。有一天起了个大早,忽然想锻炼身体,于是去了附近一家公园散步、然后坐到草坪边一座木椅上。后来又坐下了一个老人,两人攀谈了起来。老人女儿在日本,独居的他向她骄傲的介绍自己的外孙,并且自言喜欢写大字,在朋友圈里很有名气,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竟然被外孙在国外卖了个好价钱,于是常常写一些大字,由外孙卖。热心的老人说自己每天都要练好几个小时的大字,他拿来自己的练字稿请她看,并且前后也送了她几幅字。写的真的是非常的棒,那时候她还感叹:中国民间,果然是藏龙卧虎啊。于是有很长一段日子,她会特意起个大早去坐坐,听老人唠唠,再后来,因为工作原因,不了了之。
以后很多年,在异地,很多时候她会常常想起这件事,常常觉得遗憾。
那个老人的孤独和寂寞,她分明感受得到。想到自己老了以后,不知道会不会也这样觉得寂寞,会不会有人陪在身边和自己聊天?可惜,上一辈子,她并没有活到老的机会,这个问题,始终无解。
每一段相遇,都是一种缘份,都值得怀念,能相携相伴不相离的人却太少。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很重感情的一个人,同一个人处得久了,不得不分开的时候都会难过很久。
心里却也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相遇了,只能同行短短的一段,终究要说再见。
也许,只有真正的伴侣,才会始终不离不弃陪在身边。
可是,怎么样才能找到一份值得全身心投入的感情,不需要担心会被放弃被时光消磨殆尽呢?现代人的感情观,越来越速食快餐化。
你看这大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见面了,我们连个微笑都不会送给对方,淡淡扫过去的眼光,把对方不过当成了街上的一个布景,并不觉得会比一个招牌一棵树更值得重视。
曾经在下车的时候,不小心失了脚,于是跌了一跤,姿势很难看。
那时候人很多,有人旁观,有人失笑。于是心里极羞愧,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去那个站点,纵使一定要经过,也会远远绕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