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怕被妈妈们听到。”杜熙月斜了她一眼,嗔道。
月巧吐了吐舌头,讪笑道:“之前屋里只有姑娘和我,倒习惯了,见屋里没外人,也就没多想。”
之前那种被压抑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杜熙月不由闷叹口气:“以后还是要注意些。”
月巧用力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接下来几天,府里倒也清静,二太太似乎慢慢好转,就是不愿意见人,杜熙月去过两次后二太太就嘱咐不用再来看她了。
杜敏时不时回府陪老太太吃饭,趁宵禁前又赶回去,下人们都再传怕是哪个姑娘要被定下了。
就在大家渐渐忘却徐夫人的时候,她却出现在老太太那里。
“二姑娘,昨儿徐夫人去拜见老太太了。”月巧伺候杜熙月吃饭时,说了句。
怕是早坐不住了吧…杜熙月掐指算了算,徐乔定亲的黄道吉日没剩几天了,徐夫人怎么拿自己儿子冒险?
第一百四十四章 观察
“老太太怎么说?”
月巧道:“老太太还能说什么,姑娘也知道她老人家原本就不喜欢徐夫人。徐夫人想拿在二太太那儿的一套去跟老太太套近乎,最后碰一鼻子灰呗。”
这么说老太太坚决不会接受徐家这门亲事了…杜熙月露出浅浅笑容,如此一来,她和徐乔那段孽缘也就不存在了。
月巧以为她是不喜欢徐夫人,只笑说:“姑娘以后也不用想着如何应付徐夫人了。”
杜熙月只笑不语,那些存在她内心前世的记忆,又如何向外人启齿…
只要徐家退出这场婚姻的交易,余下的事便好办很多。
王姨娘虽身为贵妾可总归不能破了宁坤府的规矩,不过为杜熙月挑亲的事上,多少有些话语权。何况,二太太现在也没了势力,就以王家的势力老太太多少也会做些让步…
这么一想,杜熙月的心情放宽下来,那一晚的觉睡得格外踏实。
…
隔天一早,杜熙月按时去老太太那定省,正要踏上正屋的台阶,就听见屋内传出二太太的声音:“老太太,徐夫人的事都是媳妇的错,还请您给媳妇一个改过的机会。”
杜熙月一怔,二太太病好得这样快…不过才七八天的光景二太太就能出来走动了,而听那说话的语气,大有伏低做小的味道。
这可不像二太太的为人…她心里沉了一下,难道上次二太太说要徐夫人血债血偿是当真?
可转念一想,光凭一个梦又能说明什么?
杜熙月不由脚步放慢了些,就听见老太太宽慰道:“你大病初愈,身子骨还没好利索,大夫不是说了要你呆在屋内好生调养,你何必又为这些小事操心?”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你是个心眼搁不住肚子里的,才不愿让你再操劳。你只管放心养病,府里还有我这个老太婆撑着哪。”
倒是句体己话,可放这个时候,不得不让人联想老太太是不想让二太太再插手府里的事…不然为何连账房钥匙都收了回去…
想到这,杜熙月又站在外面听了会。
二太太听了老太太的话,没再坚持,说了些言谢的话,便打算告辞。
要是和二太太碰个正着,难免有瓜田李下的嫌疑,杜熙月赶紧给月巧使了个眼色。
两人轻手轻脚拐到偏房墙根那边躲了会,只见二太太带着小红出了院门,才进了老太太屋里。
“给祖母请安。”
每天的跪拜之礼是不能少的,杜熙月听老太太说了声“起来吧”,才敢抬起头,由月巧扶着坐到离老太太最近的锦杌上。
老太太见杜熙月微微拘谨,笑了起来:“前些时拨过去的婆子可用得惯?”
杜熙月起身回道:“多谢祖母惦记,给我拨了两个得力的管事妈妈,把屋子管得井井有条,倒是省心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拉过杜熙月的手拍了拍,“就是想你们过得舒服些。”
“谢祖母。”杜熙月低下头,拿帕子掩嘴道。
老太太笑道:“也不知这丫头随了谁的性子,竟这般害羞。”
玲珑在一旁附和:“是二姑娘大了,懂得矜持了。”
“你倒是个贴心的。”老太太指了指玲珑,乐呵起来,又对着旁边的婆子道,“她那嘴就跟抹了蜜似的,好话都让她说了,我倒成了恶人。”
这话逗得一屋子笑起来。
“那是老太太教得好。”一个机灵婆子接话道。
老太太“哎呀、哎呀”扶着额头做无奈状:“你们可别给我带高帽子。”说着,又转向玲珑:“都说我教得好,你说该怎么办?”
玲珑眼珠子转了转,朝那婆子说道:“还不赶紧过来给老太太磕头求赏。”
“我,我…”那婆子愣了一下,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屋人哄笑,老太太也笑得前仰后合,指着玲珑道:“你这丫头真真一张利嘴,还不忘拉上个垫背的。”
玲珑不说话,把杜熙月推到老太太跟前:“要不老太太怎么老念叨二姑娘好呢,是个温吞性子。”
“你倒拿我打趣了。”杜熙月转身轻拍了下玲珑,嗔道。
老太太脸色大霁:“好了好了,赏,赏”
玲珑赶紧把那婆子拉过来:“还不赶快谢过老太太。”
那婆子一听,忙跪下来,磕了三个头:“谢老太太赏赐。”
老太太摆了摆手,示意下去,又道:“别忘了还有二丫头的。”
玲珑屈膝福礼:“老太太只管放心,定不会忘了二姑娘的。”
“谢祖母赏赐。”杜熙月不等玲珑递眼色,就走到老太太跟前磕头行礼。
老太太道:“快起来我的儿。”
话音刚落,杜熙月就被月巧扶起来。
老太太似乎意犹未尽,指了指玲珑:“一会你只管找玲珑那丫头要赏去。”
杜熙月应声,又虚坐回锦杌上。
之后又和老太太说了些体己话,才回去。
正出门,就见四姑娘跨进院门。
自从上次老太太单独见了杜熙月后,就有意把几个姑娘定省的时间错开了。
四姑娘抬头,也看见迎面而来的杜熙月,笑得明快:“二姐这是要回去了?”
杜熙月微微颔额,又侧身指了指屋内:“祖母正在里面坐着呢。”
“我这就进去。”四姑娘回道,可目光明显落在月巧捧着的清碧的花漆盒子上,意有所指地说了句:“祖母真是疼爱二姐。”眼神里流露出妒意。
“你喜欢我给你便罢。”
杜熙月正要从月巧手上拿过盒子,玲珑就掀了门帘走出来:“哟,四姑娘来了。”
四姑娘原本准备毫不客气接过盒子,见玲珑出来,忙收了手,与玲珑寒暄起来。
背着四姑娘,杜熙月对玲珑露出感谢之意,玲珑会意,两人相视淡淡一笑,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
几近隅中,老太太才回了稍息间休息。
“老太太,喝茶。”玲珑端了茶点过来,放在榻几上。
老太太“嗯”了声,揭了茶盖,淡淡问道:“拨给姑娘们的丫鬟婆子如何?”
“回老太太的话,找人去打探了一下。”玲珑往后退了一小步,回道,“跟老太太想的一样。”
老太太扣了下桌子,哼了声:“我就知道。”
玲珑不解:“既然如此,老太太当初为何不派些信任的人过去?”
老太太拂了拂茶汤:“我就是要看看她们闹腾出什么花样来。”
玲珑微怔,之前二太太管家自然会培养一批自己的亲信来,并且安插各个院落里,老太太身边也不例外。而这些年老太太不管事,有些人也渐渐没把老太太的威信放在眼里,现在忽然转了风向,总有些不开眼的…老太太不能一下子动静太大,不过杀鸡儆猴是免不了的。
看来老太太没打算这些人长期跟在姑娘们的身边…
回过神,玲珑自是不敢怠慢,一五一十道:“大姑娘住得地方清静,去的人少,几个丫鬟婆子倒也安分。四姑娘身边只带茜雪,听说拨过去的人对四姑娘都有几分畏惧。只有二姑娘身边的吴妈妈,听下面的丫鬟说总能见到她在园子里跟其他婆子聊天。”
老太太蹙了蹙眉:“真好趁机偷懒吧。”
玲珑见老太太脸耷拉下来,没敢应声。
“二姑娘不知道吗?”老太太抿了口茶道。
玲珑摇头:“缀翠屋的丫鬟对吴妈妈很是不满,但不知为何被二姑娘压下来了。”
“压下来了?”老太太沉吟了会,“这倒有点意思。”
“那老太太的意思…”
没等玲珑说完,老太太便抬了抬手:“既然她有意压下来,就证明不想让我知道,也不想我出面处理。没想到小小年纪,倒识大体。我倒想看看二丫头准备怎么处理。”
玲珑是伶俐人,听老太太这样说,便应道:“老太太的意思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老太太脸色微霁,“你只管暗中观察,其他的事我自有计较。”
“是。”玲珑应了声,又给老太太茶盅里添了水。
之后,老太太不提,她也就没说。
不过就她心里而言,她也很想看看二姑娘如何应付这些事…
用老太太的话说,连个下人都能踩到主子头上,那就是该主子好好检讨。
她觉得杜熙月面上虽温吞了些,但不是个被踩的主儿。
不过到底用什么方法解决,玲珑也有些兴趣。
说重点,这关系到每个姑娘的未来。
老太太面上不说,可杜敏已经三番五次催促了,是给严家大少爷做小的事,要不是因为杜敏嫌严大 奶奶生不出孩子,何必这么急切找上自己娘家姑娘。
说得好听是亲上加亲,说得不好听就是找一个能压得住的…谁都不希望自己手下是个刺头吧。
严大 奶奶就是因为出身名门,才敢在婆婆面前挺直腰杆,这也是一直让杜敏痛恨的地方,接受教训,这次她要找个捏得住…
谁叫宁坤府就杜敏这一个嫡出的闺女,老太太心思深,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迟迟不动声色,就是再暗暗观察三位姑娘…
不过结果,应该不会很久…
第一百四十五章 巧
玲珑是伶俐人,听老太太这样说,便应道:“老太太的意思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老太太脸色微霁,“你只管暗中观察,其他的事我自有计较。”
“是。”玲珑应了声,又给老太太茶盅里添了水。
之后,老太太不提,她也就没说。
不过就她心里而言,她也很想看看二姑娘如何应付这些事…
用老太太的话说,连个下人都能踩到主子头上,那就是该主子好好检讨。
她觉得杜熙月面上虽温吞了些,但不是个被踩的主儿。
不过到底用什么方法解决,玲珑也有些兴趣。
说重点,这关系到每个姑娘的未来。
老太太面上不说,可杜敏已经三番五次催促了,是给严家大少爷做小的事,要不是因为杜敏嫌严大 奶奶生不出孩子,何必这么急切找上自己娘家姑娘。
说得好听是亲上加亲,说得不好听就是找一个能压得住的…谁都不希望自己手下是个刺头吧。
严大 奶奶就是因为出身名门,才敢在婆婆面前挺直腰杆,这也是一直让杜敏痛恨的地方,接受教训,这次她要找个捏得住…
谁叫宁坤府就杜敏这一个嫡出的闺女,老太太心思深,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所以迟迟不动声色,就是再暗暗观察三位姑娘…
不过结果,应该不会很久…
临近秋末冬初,天气一日比一日冷起来,时不时下一场淅淅沥沥的雨后,屋内就要生炭炉了。
“二姑娘,感觉今日比昨儿冷多了。”月巧在门廊边收了伞,跺了跺脚。
梨芳听见屋外动静,赶紧掀了门帘出来,把暖炉递到杜熙月手里,吟香拿了件月白银鼠里披风出来搭在杜熙月身上,接话道:“姑娘赶紧进去,别冻病了。”
说着,一行人鱼贯进了屋。
“两位妈妈屋里可有火盆?”杜熙月一进里屋就问了句。
梨芳道:“姑娘不用担心,今儿一早就拿过去了。”
杜熙月点点头,接过吟香手上的姜茶,喝了一口,暖暖身子。
吟香嘴快心直,不等梨芳说完,就说道:“邢妈妈都开始冻手了,吴妈妈也不说帮个忙,天气这么冷,一大早又跑出去了。”
“又出去了?”杜熙月蹙了蹙眉,转向月巧,“你可知道?”
月巧笑得无奈:“这事我跟姑娘说过不下三、四遍了,姑娘怎么想起这会问。”
杜熙月没吭声,月巧见她略有所思的样子,就打发梨芳和吟香下去。
待两个丫鬟一走,月巧便端了杌子坐到炕边:“吴妈妈向来如此,姑娘不说,她便更甚,以前三不五时还回来一下,现在可好,一个白天见不到她的人,每天差不多戌时初才回来。”
“去哪儿,你没问过邢妈妈吗?”
月巧摇头:“我问过邢妈妈了,她也说不知道。”顿了顿,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道:“不过我问邢妈妈时,她好像在回避什么。”
“既然如此,明儿你叫她到我屋里来。”杜熙月紧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月巧应了声,便出去了。
晚上天黑得早,杜熙月吃过饭,和月巧说些话就准备上床歇着了。
不想邢妈妈却过来了:“二姑娘歇着了吗?”
“怎么这时候来了,方才我还告诉她明儿再来的。”月巧嘟囔着嘴,出去开了门。
“外面冷,请妈妈到屋里来坐吧。”杜熙月坐在床上,高声道。
“多谢二姑娘。”邢妈妈把手拢在袖子里,缩着脖子进了里屋。
杜熙月叫月巧拿暖手炉来:“听说妈妈 的手冻了,赶紧暖暖。”
邢妈妈接过手炉,把手往袖子缩了缩,讪笑道:“谢姑娘惦记,不过是老毛病了,年年天气冷了就犯。今早提水时被吟香看到了,没想到那丫头嘴这样快。”
“那倒没事。”杜熙月淡淡笑了笑,“屋里有些药,我一会叫月巧去看看有没有适合妈妈 的,若没有明儿我叫梨芳去采办那儿问问。”
“姑娘这可是折煞老奴了。”邢妈妈满脸感激地摇了摇手。
杜熙月笑道:“不过一个药膏,邢妈妈不必在意。”说着,她又略有所指地问了句:“妈妈屋里最近缺不缺什么?”
邢妈妈道:“不缺不缺。”
“那吴妈妈呢?”
听到问起吴妈妈,邢妈妈眼神闪了一下:“也应该不缺。”
杜熙月“哦”了声,若有所思问道:“吴妈妈跟邢妈妈说过吗?”
邢妈妈回道:“那倒没有。”
然而话一说出口,邢妈妈心里就暗叫不好,既然说了吴妈妈没跟自己说过,怎么又能明确地回了姑娘呢?回过神,她忙又补充道:“我和吴妈妈住在一起,没见她平时说起什么,就想着应是不缺才对。”
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就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杜熙月心里大致明白,见外面夜色深了,就遣了邢妈妈回屋。
邢妈妈见状赶紧把怀里的暖炉还给月巧,起身告辞。
杜熙月笑了笑,说了句:“叫吴妈妈别冻着才好。”
话音一落,邢妈妈愣怔了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谢姑娘提醒,我回去就和吴妈妈说。”
杜熙月点头,月巧送邢妈妈出门。
没一会,月巧进屋锁了堂屋的门,进了里屋,问道:“二姑娘,要不要我去看看?”
杜熙月看着窗外的夜色,思忖了会,道:“明儿一早你就找人跟着吴妈妈,看看白天都在干些什么。”
“是。”月巧应了声,替杜熙月掖了掖被角,不解道,“姑娘为何现在才动手?”
杜熙月只笑不语。
老太太拨来的人在缀翠屋快住一个月了,该熟悉也都熟悉了,何况有四姑娘做出头鸟把老太太的下人管得紧,仿得紧,老太太也没说什么…那证明,老太太对她们的管教是默认了。
既然老太太都默认了,她还需要什么顾虑…正好也可以借此告诫邢妈妈,她放任吴妈妈不代表她可以欺负。
定下主意,她便躺下歇息了。
月巧过来熄灯时,她吩咐了一句:“从下个月起叫梨芳和吟香轮班值夜吧。”
“是。”月巧应声,拿银勺按灭了烛芯。
而邢妈妈那边,自从被杜熙月叫去说话后,倒也不怎么出院子了,只要杜熙月想见,她基本上都会在院子里出现。
月巧那边一连跟了吴妈妈几天后,每日午休后,跟杜熙月禀报一番:“吴妈妈每天在辰时三刻跟着府内拉货的马车出去。至于去哪,就不太清楚,一直到未时末回来,然后会去趟西院。”
去西院…杜熙月怔了怔:“她去西院干嘛?”
月巧压低声音道:“听说是去找二太太。”
找二太太?杜熙月疑惑道:“她之前跟二太太认识?”
月巧轻摇下头:“没听说过,不过可以肯定,她这几天每天都去找二太太。”
既然之前不认识,现在又天天往二太太那跑…是把自己的事报给二太太听吗?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二太太在老太太那儿失了宠,还有什么可以拿捏她们呢?况且,老太太也吩咐姑娘们都到她定省,不就是旁敲侧击告诉大太太和二太太,不要再管姑娘们的事情吗?
二太太不 糊涂人,绝不会在自己处于劣势时跟强势硬碰硬。
到底是为了什么二太太跟吴妈妈联系上了呢?
是和自己有关还是无关?
杜熙月不由陷入沉思。
月巧坐在一旁,小声道:“姑娘何不直接叫吴妈妈来问个明白。”
问明白…杜熙月不是没想过,可是她想起那天去看二太太的模样,绝不像小红说得那样,只是说句疯话这么简单。如果二太太真要拿徐夫人如何,仅凭一个梦又能说明什么…
以二太太的性格,定会想方设法找到能站得住脚的证据
她知道多了又有什么好处?
回过神,杜熙月淡淡道:“眼下别搅进二太太的浑水里才是。何况,我们也不知道二太太找吴妈妈 的目的。”
那意思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静制动。别冒冒失失问了话,知道些无关的,到时坏了二太太好事,还成了她们的不是。
月巧会意,只说:“不然再观察吴妈妈一段时间?”
杜熙月没有反驳:“你先看着,然后再去查一查吴妈妈在府里的关系,越详细越好。”
而吴妈妈那边一连好几天都和二太太走得亲近,全然不知杜熙月对她很是不满。
“姑娘,有件事很是奇怪。”月巧详细打听一番后,趁着屋里没外人,压低声音说道。
“怎么?”
月巧道:“吴妈妈在府上的关系倒没什么,但是昨儿我和邢妈妈坐在一起说话时,她无意说了个事。她说,吴妈妈在城外通州县有个远方小姑子,上两个月进到城里,在一户有钱商户家里做粗使婆子,还说这家人姓徐,是从余杭来京不久,出手阔绰得很。”
姓徐…从余杭来…
杜熙月神色一凛,难道是徐夫人家?
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情?
月巧也察觉出异样,小声道:“二姑娘,你说不会是徐夫人家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 宴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杜熙月回了缀翠屋。她前脚进门,月巧后脚就把屋门落了锁,神情紧张地问了句:“徐夫人怎么又来了?”
杜熙月坐在炭炉边,伸出手来烤火,喃喃道:“不知道。”
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安。
“依我说,姑娘这时应该把吴妈妈抓来问个明白才对”月巧一脸气愤的模样。
事已至此,把吴妈妈抓来问明白又如何?
徐夫人既然又去探望二太太,有些事不已经挑明了吗?
什么能让徐夫人低眉顺眼、伏低做小,除了为保徐巧这个病痨子外,杜熙月想不出第二件事来。
“二姑娘,都这个节骨眼了,你倒是说句话呀。”月巧见杜熙月半天不说话,着急跺了跺脚。
“你急什么。”杜熙月睨了她一眼,拿起手边的茶盅,思忖了会道,“吴妈妈毕竟不是二太太心腹,二太太怎么会跟她说心里话。你现在把吴妈妈叫来兴师问罪一番,闹得府里上下都知道了,指不准别人怎么看笑话。”顿了顿,又道:“不如拿些银钱出来,你跟厨房的管事妈妈说一声,就这两天给刑妈妈和吴妈妈加些菜,你再备些酒来,叫上梨芳和吟香,就说是这些时日犒劳两位妈**。”
“姑娘这个方法好。”月巧笑道,“到时再多灌吴妈妈两杯,怕是想藏也藏不住了。”
时间定在隔天申时末,地点定在两位妈妈住的通屋里。
当晚,吴妈妈听梨芳来报,眼里露出笑意,嘴上还说着客套话:“哎哟哟,让二姑娘破费多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