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君浩阳离去的背影,苏浅心里的委屈与不满瞬间变得浓烈起来,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泪水亦在同一时间模糊了视线。
哭,似乎成了苏浅现在唯一的发泄方式,她紧紧抱着自己双腿,缩到墙角,撕心裂肺地哭着,任泪水打湿脸庞。
苏浅呀苏浅,你到底为的是什么?边哭,苏浅边问着自己,说好不哭,泪水却如决堤的洪水般,怎么都止不住。
哭得累了,苏浅便躺到了床上,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且说君浩阳,他负气冲冲地离开凤藻宫之后,没走多远,便有一个冒失的奴才闯到了他身前跪下,道。“奴才参见皇上。”
“什么事?”君浩阳不禁皱眉,眼前的女子乃付思柔身边的贴身宫女,怎会出现于此?
“请皇上您无论如何也要去看看娘娘,她。。。”跪倒在地的奴才哭着说道。
“娘娘怎么了?”
看着跪在眼前一脸焦急的宫女,君浩阳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忍不住开口问道,可他的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沉着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穿越迷
“回禀皇上,娘娘自梅林回去之后便一直闷闷不乐,她将我们都遣了出去,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哭泣,有好几次奴婢都想进去看看,可次次都被娘娘制止了。奴婢们不敢离去,只得在屋外候着。过了一会儿,奴婢们听到屋内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奴婢们以为是娘娘歇下了,可是。。。”说到这里,付思柔的贴身宫女再也说不下去,只顾着哭泣。
“说下去!”君浩阳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看着宫女哭泣的样子,他本就烦躁的心,更加烦躁,不禁大喝着。
“当奴婢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才发现,门从里面反锁着,无论奴婢怎么推,怎么喊,屋子里都没有一点反应,奴婢心知不妙,赶紧寻了宫人前来撞门。门开的瞬间,奴婢便看到娘娘上吊自尽了。”付思柔的贴身宫女一边抽泣,一边回答。
忆及不久前那一幕,她还心有余悸。穿越迷她忘不掉整个宫中之人拼尽全力地撞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怎样一幕,三尽白绫上那个紧闭双眼,一身红衣的女子,就像一个噩梦般,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听到宫女的回答,君浩阳的心跳顿时漏跳了半拍,仿佛心里很重要的东西在慢慢流逝,那种心情,真的很难用言语形容。明明害怕听到答案,他还是迫不及待的问道。“她怎样?”其声音中的颤抖,纵然隐忍,还是能明显地感觉出来。
“当奴婢们将娘娘救下来之时,娘娘已经奄奄一息了。。。”宫女如实回答,可她的话还未说完,君浩阳便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娘娘,皇上还是在乎你的!望着君浩阳消失的方向,付思柔身边的宫女不禁感叹。随即向着回宫的路跑去,一路不曾停歇,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更不敢有丝毫怠慢。
君浩阳运用轻功,以最快的速度奔去,少许,便来到了付思柔所居的雪懿宫。他心里急于知道付思柔的状况,可他又害怕知道,明明想要跨入寝宫看付思柔,可脚下的步伐愣是如灌铅一般,怎么都挪不动。
“娘娘,你醒一醒啊!娘娘。。。”屋内传来撕心裂肺,带着颤抖的哭声。君浩阳不得不接受付思柔自尽的事实,眯了眯眼,稳住自己的心神,深吸一口气,加大步伐,径直向寝宫而去。穿越迷
推门,映入眼帘的一切,令他的心颤了颤,脚步慢慢向前挪动。
付思柔静静地躺在床上,苍白的小脸上全无血色,她的双眼紧紧闭着,没有一点生气。
君浩阳心里一疼,什么都顾不得,直接上前将其扶坐起来,源源不断地向她输送着灵力,拼尽全力地挽救她的生命,此时此刻,在君浩阳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救活她。
过了好一会儿,感觉到付思柔的呼吸,君浩阳才停下所有动作,小心地将其放平躺在床上。也是在这个时候,宫人带着御医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御医顾不得满头大汗,跪倒在君浩阳身前请安。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君浩阳打断。“快看看贵妃怎样。”
“遵旨!”御医赶紧起身为付思柔把脉。
君浩阳侧坐于一旁,静静地看着、等待着。御医不敢有丝毫大意,一再地确认,最终跪倒在地,恭敬道。“启奏皇上,娘娘并无大碍,只是身子有些虚弱,待微臣开几副药吃了便没事了。”
听到如此回答,君浩阳心里悬着的大石算是落了下去,他轻轻挥手,示意屋内的人都退下,在场的宫人也都很识趣,默默地退了下去。
室内再次恢复平静,君浩阳心疼地望着床上毫无生气的付思柔,心中哀叹:你这又是何苦呢?
君浩阳可以对任何人狠,可以将任何人折磨到生不如死,可以负掉天下人,可他唯独不能对不起付思柔。
他不会忘记自己曾经给过付思柔怎样的承诺,哪怕现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苏浅的身影,他依旧不能舍了付思柔,他不能负了付思柔一片真心,就像他清楚自己对不起苏浅一样。
当付思柔寻短见的消息传来,他才意识到自己是怎样浑蛋,他不仅负了苏浅的一片真心,将其付出视而不见,更是害得她失去了孩子,差点命丧黄泉。对付思柔的真心,他同样也是辜负,他将心思都放在了自己认为对不起的苏浅身上,却忽略了付思柔这个一直为自己付出努力的女人。
思柔,对不起!让你伤心了!君浩阳慢慢抬手抚上付思柔的脸,描过她的眉、眼、鼻、口。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无力感。
无论在哪一个方面,他君浩阳都不曾有半分犹豫,更不曾心慈手软。在没有遇到苏浅之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要将付思柔夺回来,甚至在遇到苏浅之后,他的目标还是只有那一个,他以为自己的心里有着付思柔,便不可能对苏浅产生感情,哪怕他甚是迷恋她的身体。
然,事情总是出乎意料,在苏浅失去踪迹的消息传来,他才发现,苏浅在他心中的位置早已根深蒂固,比之付思柔,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以为只要自己对苏浅尽可能的好,苏浅便会感动,会接受自己,原谅自己,毕竟,苏浅是爱着自己的。可是,时至今日,他才知道,不论自己如何做,苏浅都不可能原谅自己,或许,她的心里早已爱上了南宫墨谦。
为了苏浅,忽略了付思柔的感受,换得今日这样的结局,真的值得吗?君浩阳忍不住问自己。
忆及苏浅想要离开皇宫那种坚决,以及她冰冷无情、高傲倔强的模样,君浩阳就止不住的愤怒。他乃一国之君,想要成为他女人的女子不计其数,可他却抓不住她的心。
君浩阳不知道的是,苏浅不是不爱他,而是她不敢再爱,她怕自己的付出再次成为更大的伤害。
不知何时,天气渐渐暗了下来,冬日里难得的月亮挤出云层,露出大大的笑脸,皎洁的月光柔柔地洒下,透过半开的窗户溜进屋内,落在床上昏迷着的付思柔身上,使得她整个人的四周看上去都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光晕。穿越迷
君浩阳就那么静静地陪着付思柔,直到黎明的曙光传来,太监总管安公公前来提醒上朝,君浩阳这才不得不离去,哪怕付思柔还未转醒。
思柔,你好好休息,待朕上完早朝再来看你!君浩阳心疼地在付思柔额头印上一吻,随即转身离去。
天色逐渐亮起,无阳的天空透着几分沉闷,付思柔安静地躺在床上,两名宫婢细心侍候。
不知过了多久,君浩阳上完早朝归来,付思柔仍旧没醒。他挥退屋内的宫婢,静坐于床前,伸手拾起付思柔光滑细嫩的柔荑,轻轻贴在脸上,眸光一直未曾离开她的脸蛋。
又是一段时间,已经退出的贴身宫婢手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小心翼翼地走进屋内,恭敬道。“皇上,娘娘该吃药了!”
“娘娘可曾醒过?”君浩阳未曾抬头,话却是出口了。穿越迷
“回禀皇上,娘娘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未曾醒过。”进来的宫婢如实回答。
君浩阳不再说什么,起身坐于一旁,静静地看着宫婢将付思柔小心地扶起,慢慢地喂药。
由于付思柔处于昏迷状态,嘴紧紧闭着,因此,宫婢喂到付思柔嘴里的药尽数流了出来,一勺又一勺,勺勺如此。
君浩阳越看,眉头拧得越紧,最终,他手一伸,夺下宫婢手中的药碗,照着一口喝了下去,毫不犹豫地凑近付思柔嘴边,一点点地过渡给付思柔。直到药一滴不洒地被付思柔吞下,君浩阳才喝第二口,以同样的方式喂给付思柔,如此反复,直到一碗药见了底,方止。
宫婢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当药喂完,她接过君浩阳递来的药碗,不敢有任何停留,慢慢退了下去。
屋内再次只剩下君浩阳与付思柔两人,一片宁静,君浩阳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昏迷的付思柔,不言不语,心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良久,付思柔悠悠转醒,睁开眼的瞬间,看到君浩阳放大的俊脸,其脸上带着些许疲惫,她心里有些感动,先前的怨恨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穿越迷但想到君浩阳有可能一直在陪着苏浅,讨好着苏浅,只是刚来这里,她又升起一股莫名的醋意。眸中的惊喜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忧伤。
君浩阳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本该是有些烦乱的,可他还是担忧地问道“思柔,看着你醒来就好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思柔很好!皇上还是去陪皇后娘娘吧,她大难归来,身心必需皇上安慰。”付思柔别过头,幽幽道,其醋意毫不掩饰。
“听到你出事,朕便来了,你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朕哪里有心思去看苏浅?况她与你不同,对朕的柔情似水,你可感恩戴德,她却可视若无睹。”明明是想要安慰付思柔,可君浩阳的话出口,却变成了对苏浅态度的无奈。
“皇上是关心臣妾,还是不满皇后的态度,故来臣妾这里,想气气皇后呢?”付思柔不禁问道,心里仅存的一点希望也破灭,疼得快要不能呼吸。
君浩阳,在你心里,到底是那个女人比我重要!我所有的付出与牺牲,都不敌那个女人的高傲与狂妄来得吸引你。你教我应该怎么做?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回心转意?
付思柔原本苍白的脸色越发苍白起来,君浩阳何等聪明,又怎会看不出付思柔的异样,他展臂将付思柔拥入怀中,轻声道“思柔,朕自是关心你的,到这宫里来,自是因为惦记你,与皇后何干呢?”
“是真的吗?”付思柔一脸期待地望着君浩阳,似乎只要是他说的,她就信。
“当然,朕什么时候骗过你?”君浩阳肯定地点点头,轻抚着付思柔的秀发,道“思柔,以后别再做傻事了,你若出了什么事,你教朕如何是好?”
“恩!只要皇上心中有臣妾,臣妾就心满意足了,自不会再做出傻事来。”付思柔轻轻点头,感动的泪水瞬间滑落,滚烫的泪滴落在君浩阳的手背,灼热着他的心。不论君浩阳说的是真是假,她付思柔都信了。
“时间也不早了,朕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好好休息,朕晚些时候再来看你!”良久,君浩阳才放开付思柔,柔声道。
“国事要紧,皇上也要保住龙体才好!”付思柔离开君浩阳的怀抱,贪娈地望着他,体贴道。
“放心吧!朕的身体好得很,倒是你,天寒地冻的,千万要保住身子,屋子里多燃一些炭火,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令宫人取来便是。”君浩阳起身看着付思柔,叮咛道。
“皇上不必挂心臣妾,臣妾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皇后脾性倔强,皇上不要多心才好!”付思柔柔声说道。其言、其行都透着对苏浅的关心,实则,也只有她自己清楚,对苏浅的憎恨有多深,又怎会真的愿意将这个男人推出去?
“思柔,朕知道你懂事,你只管照顾好自己便可,其他的事情,勿需忧心。”对付思柔的言行举止,君浩阳很是感动,脑子里却不期遇地浮现出苏浅的身影。
苏浅,什么时候你也能如思柔一般温柔体贴、为朕着想?什么时候你才能原谅朕?什么时候你才能不对朕这么冷淡,不再那般高傲狂妄?要怎样做才能让你回心转意?
人,似乎只会看到别人的缺点与不是,却看不到自己的错误,君浩阳亦不例外。
他自以为是的以为苏浅爱上了南宫墨谦,对她的拒之千里愤怒不已,认为是她将自己狠狠推开,他记得欠付思柔什么,亦记得欠苏浅多少,他却忘了,苏浅为何变得如何模样。更忘了,在她需要的时候,他不在;在她无助的时候,他更不在。他对她只有利用与索取,短短的付出,却想要得到同样的回报,可能吗?
付思柔静静地看着君浩阳,从其无奈的眼神中,她可以断定,君浩阳又想起苏浅了,可是,她什么都没说,再次扑进君浩阳的怀里,吸取着他淡淡的龙涎香,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穿越迷
君浩阳微微怔了怔,随即毫不犹豫地推开付思柔,轻言道“思柔,你好好休息,待朕将国事处理好再来看你。”
“恩!”纵然极度不舍,万分不愿让君浩阳离去,付思柔还是不得不松开手,放君浩阳离去。
其眸中闪过一抹受伤,哪怕只是一瞬间,还是被君浩阳捕捉到了。他看着付思柔,动了动嘴唇,却没再说出什么来,转身离去。
离开雪懿宫之后,君浩阳径自回了御书房,近日不断接到地方上呈启的奏折,宣城洪水泛滥,灾情严重,死伤无数;益江突发瘟疫,情况危急。
不论是宣城还是益江,都急需救援。偏生这又不是单纯的银两能解决的问题,派谁前往,成了君浩阳的一个难题。
君浩阳本关心着宣城与益江的灾情,亦担忧着付思柔再寻短见,故,在未思好妥当之人,他便去看了看付思柔,尽其所能地安慰她。穿越迷好在,他的努力没有白费,从付思柔的言情举止上来看,他可以肯定,付思柔算是想通了,不会再寻短见,至少暂时不会。
如此,君浩阳便将心思都放在了两地灾情之上。说起来,还真不知是他的本能反应,还是相信,抑或习惯,在看到两地受灾严重,寻求帮助的第一时间,他便想到了苏浅,但几乎又在同一时刻,他又想到了苏浅的状况。
灵力惧失,功力尽损,她还有什么能力去办好那些事呢?况,他对自己说过,以后再也不利用她了,她才回来如此短的时间,他怎可说话不算数?
不知不觉的,天色又渐渐地压了下来,本就有些阴沉的天空不满地慢慢退却,换来黑暗一片。
君浩阳定定地看着奏折,不言不语,脑海中还在不停地思索着合适之人,连饭都未顾得上吃。
身为太监总管,安公公自有照顾好皇上身体的责任和义务,看到君浩阳不吃不喝,心中自也着急,眼看天色全暗,不禁再次提醒。“皇上,天色不早了,还是吃些东西吧,国事固然重要,但您的身子也要紧,还请保重龙体呀!”
“宣城、益江两地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朕哪有心情吃饭?”君浩阳的目光未曾离开奏折,言语间尽是不耐。穿越迷
“皇上。。。”安公公还欲开口劝说,话才出口,便被君浩阳打断。“朕没胃口,别再让朕重复第二遍,你且退下吧!”
安公公看着君浩阳,想要说些什么,动了动嘴唇,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无奈地退了下去。
站在御书房的门口,安公公心里万分焦急,自君浩阳从雪懿宫回来之后,便一直没有喝过一滴水,未曾进食过一粒米,照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他不停地来回踱步,脑海中百转千回,思索着可行之法,最终,他想到了一个人-苏浅。
身为太监总管,皇上身边最贴心的宫仆,自是不便离开。抬眸寻了一遍,最终,他遣了一个较为乖巧的宫仆前去凤藻宫。
凤藻宫,寝宫内,苏浅正与白灵话着家常,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喧闹之声,苏浅不禁皱眉,道“何事喧哗?”
“回禀娘娘,御前侍俸的小桂子求见!”寝宫外传来一阴阳怪气的男声,不难想象,此乃不男不女的太监所传出。
苏浅不禁有些疑惑,君浩阳不是恼她吗?这两日皆于付思柔处,此番派人前来,意欲何为?
在心中,苏浅纵是爱着君浩阳,但在此时,她还真不太想见到他,她怕自己的伪装会无所遁行,怕君浩阳一再提及她不愿面对的现实。就着这种心理,她不再犹豫,冷冷回道“回去告诉君浩阳,本宫已经睡下了,近日很忙,不会有什么时间陪他,让他去寻付思柔便可。”
“娘娘,求您去看看皇上。”宫外的声音突然改变,哭腔中带着乞求。“这一日来,皇上滴水未进,粒米未食。”
苏浅愣了一下,随即冷冷道“想必,柔贵妃会更想知道君浩阳的情况,故此,本宫不得不提醒你,这些事情,去求付思柔,比求本宫来得事半功倍。”
“娘娘,安公公令奴才前来求您,奴才自不能自作主张地去求柔贵妃。请恕奴才多嘴一句,在皇上心中,定是娘娘您的分量要重一些;娘娘说的话,皇上自也更听一些。”寝宫之外的人非但没离去,反倒回答得句句在理。
“你们都太看得起本宫了,回去告诉安公公,本宫已然歇下,不会去见君浩阳。”苏浅回答得很是坚决。
“主人,你真要如此吗?”外面没有任何回答,白灵倒是忍不住开口了。
“白灵,有些事情,你不会明白!”苏浅轻抚着白灵,无奈道。
白灵不再多言,只安静地躺在苏浅怀中,有些事情,不是她不明白,她只是不能明白。
“罢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休息吧!”苏浅将白灵轻轻放在地上,熄灭油灯,起身走向床前。
苏浅以为自己能安心地睡一觉,怎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令她烦乱不已的是,只要闭上眼睛,脑海中便会浮现君浩阳不吃不喝,以致于脸色苍白不已,浑身无力的模样,看上去,甚至揪心。
不知翻了多少个来回,苏浅终是起身坐了起来,随意抓起一件衣服披上,迈步下了床,走到窗前站定。
望着黑暗的天空,苏浅心里平静了不少,但仍是无奈至及,不禁哀叹:苏浅啊苏浅,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何以变得如此仁慈了?
在窗前站了好一会儿,苏浅终是作出了艰难的决定。她转身重新穿了一套衣服,薄施脂粉,待一切妥当之后,方才转身向御书房而去。
苏浅是担心着君浩阳身体,想要前去看看的,怎料,刚到御书房门口,还未踏进,便被挡住了去路。
苏浅抬眸看向挡她去路的人,不过是一个小小太监,从其穿戴来看,不难辩出,此人并无任何职位。穿越迷
苏浅不禁自嘲,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太监也敢拦住自己的去路,看来,自己在这宫中真是没什么实质地位呀。
若是从前,苏浅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个太监给扔出去,让他知道拦她苏浅的路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然,此时此刻,她竟没有那种心思了,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是因为失去灵力,沦为普通女子的原因,还是担心着君浩阳的原因。
淡淡地扫了那名太监一眼,苏浅直接越过,欲推门而入,可是,她的手还未碰到门把分毫,那名太监又拦了上来。“你是什么人?这御书房岂是你想来便来之地?”
“大胆,竟然如此跟皇后娘娘说话,你是嫌命太长了吗?”苏浅还未开口,站在她身后的一宫婢便厉声喝道。
“奴才有眼不识泰山,请皇后娘娘恕罪。”宫婢的话音刚落下,那名太监便跪了下去,不停是磕头求饶。
在这深宫之中,果然是权力大于一切呀!苏浅不禁感叹,面上却不起一丝波澜,她冷冷地盯着地上不停磕头求饶的身影,久久不言。穿越迷
苏浅不让停,那名太监也不敢停下,哪怕头破血流,晕眩无比。
“起来吧!”直到那名太监快要晕倒,苏浅才出声。
“谢娘娘!”那名太监恭敬地再次磕头,挣扎着欲起身,怎奈,身未起,头先重,眼前顿时一黑,重重地摔倒在地。
苏浅只冷冷地扫了一眼,越过便要开门,恰在此时,身后传来一熟悉的声音,令她抬起的手瞬间落下,本能地转身看向来人。
“安公公?”
“娘娘,皇上此时恐也睡下,娘娘若是有事,还请明日再来!”安公公气喘吁吁地跑到苏浅身前,恭敬地说道。其身子很明显地挡住了苏浅前行的步伐。
苏浅微微眯起凤眸,一脸探究地盯着安公公,不咸不淡道“是谁遣人来通知本宫前来御书房的?又是谁说皇上为了国事滴水未进、滴米未食的?莫不是那名太监说谎,存心欺骗本宫?”
“娘娘请息怒!”安公公突然跪下,惶恐道“皇上确实为了国事不吃不喝,奴才心里着急,这才遣了人前去凤藻宫请娘娘,希望娘娘能来劝劝皇上,哪知那奴才不懂事,惹恼了娘娘。穿越迷。。”
话到这里,安公公下面的话还未出口,便被苏浅打断。“直接告诉本宫是否付思柔在里面便可!”
安公公心里一惊,不可置信地望着苏浅,哪怕只是一闪而过的失态,还是被苏浅捕捉到了。仅这一点,苏浅便可肯定,自己的猜测不错,果然,接下来的答案证实了她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