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孟古青呢,她在哪里。”海兰珠不放心,当听说孟古青在院中,便哼了一声,气道:“小八,你老实告诉额娘,是不是有人撺掇你吓唬妹妹玩儿,若真的是你,不妨认了,额娘不会罚你的。”
海兰珠越想越怀疑。因着索伦图来关睢宫之前曾派塔娜探问过,到来之后又让下人们到院中用点心,所以他非常可疑。
不仅海兰珠这样想,守着小公主的下人们也这样想。因为只有索伦图才敢这样无法无天,索伦图分辨了一会儿,也干脆直接道:“既是这么说,额娘打算怎么办?”
“你这孩子,怎么不知轻重。之前额娘确实对你冷淡了些,但你也不能这样对妹妹呀。若是吓出好歹可怎么办呢。说,是谁挑唆这样做的,是不是梁思善!”海兰珠心里发紧,抹起了眼泪。
居然这样便信了错处,索伦图感到很无语,身儿一转,便转向了皇太极。
皇太极自是要开脱他,便对海兰珠道:“梁思善刚刚回来,怎么敢犯这样的错,况且小八若真的带面具进来,旁人一定看得到,他藏在哪里?”
这么一说倒提醒了旁人。孟古青略一思忖,便过来道:“皇上。恐怕是食盒。刚才贝勒爷和七公主也都来过,我们都带了食盒,但我们有六碟点心,他们只有四碟。”
言下之意,便是最底一层藏了东西。皇太极将面具凑到鼻尖嗅嗅,果然闻到有些点心的甜香,顿时很生气,便唤徐源去将福临和淑哲找来。因想留着一线情面,等人到了,并不立即问罪。而是温和地询问盼他们自己招认。
淑哲的双目闪动着兴奋的目光,只盼梁思善和索伦图出事,不知不觉便露出端倪来。福临在旁发觉大势已去。心思一转,忙主动道:“皇阿玛,儿子可以做证,太子爷和梁思善是无辜的。面具是乌尤嬷嬷做的,也许姐姐想跟小妹妹‘开个玩笑’。”
他故意说得轻巧。显得想为淑哲开脱。但越是这样说,淑哲便越不会被放过。
当海兰珠和皇太极的怒火便被淑哲所吸引,福临才抽泣起来,痛心疾首地责怪淑哲:“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怎么可以因为嫉妒小妹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怪不得我昨夜见到你和乌尤嬷嬷鬼鬼祟祟,原来是为了陷害太子爷。太子爷对小公主这么好,你怎么可以这样阴险。”
淑哲惊讶得目瞪口呆。过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成了替罪羊,已经太迟了。
福临已成了大义灭亲的人,顺理成章地受到索伦图的感谢。索伦图显然非常吃惊,想不到他竟舍得这样做,忙抚慰道:“九弟。你肯为了我和梁思善这样做,你真了不起。”
“这是应该的。错就是错。就算淑哲是我的亲姐姐,我也不能包庇她。”福临抹着眼泪,显得很殷切。
他这样谦虚更显得胸怀难得。皇太极也有些感动,便赞许道:“福临,你的表现皇阿玛记在心中,你是个了不起的巴图鲁。”
福临告完了状,偏又来说情:“皇阿玛,虽然是我举报了淑哲,但淑哲终究是我亲姐姐,还请皇阿玛从轻发落,儿子想她一定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糊涂。若是皇阿玛要罚,我愿意代替姐姐。”
皇太极顿时非常震惊。心想,福临这是怎么了,简直像换了一个人。先是主动令梁思善回宫,现在面对这样的突发事件又能应对得如此得体,让人挑不出理来,真是完美极了。因着旧时做过对不起福临的事情,皇太极的感动更多了几倍,忙道:“既是淑哲的错,我只会罚她,你放心,朕心里有数。福临,你先和淑哲回衍庆宫。”
福临谢了恩便去了。
随后,索伦图和孟古青也告了别,从关睢宫中出来。因为索伦图心里还有些别扭,便对孟古青道:“额娘一点儿也不相信我,这是怎么回事。”
孟古青忙劝着,分析给索伦图听:“太子爷,千万别这样想。她只是一时着急。您应该跟姑姑越发亲近才是。小公主盛宴就在明天,那么多人来参加,你们若是闹将起来,可怎么好呢。”
“这次多亏了福临,想不到他竟这样为我。”索伦图叹气,竟感到得了福临的好处。
孟古青顿时明白了福临的用心险恶,可叹现在不可戳穿,索伦图必不会信,便道:“太子爷,您先不要管他,专心想着盛宴要紧。”
索伦图淡淡一笑:“孟古青,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我们先回清宁宫,等皇额娘和伊勒德回来。”在海兰珠怀孕的这些日子里,一直是哲哲照顾伊勒德,今早还抱他出去逛花园,到现在还未回来。
海兰珠诞下了女儿,伊勒德理当成为额驸。孟古青也想将这件事早早定下来,见索伦图提了,便悄悄靠近轻声说了一会儿。
索伦图知她心意,很同意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指尖:“我看皇阿玛也有这样的心愿,我会让他早些定下来。这下,你的五弟成了我的妹婿,我们亲上加亲,更是吉事了。最好在盛宴的时候当众宣布,搏个头彩,额娘将来也不能反悔。”
第一百五一章 教堂之约
孟古青和索伦图回到清宁宫,正好遇到哲哲和苏布达抱着伊勒德回来。众人聊了一阵,娜木钟来了。哲哲见娜木钟想详谈,便朝孟古青抬了抬手。
孟古青因此寻个借口退下:“太子爷正好想去布库房活动手脚,我陪他一起去,这便跪安了。”
说罢,孟古青便带上下人和索伦图一道离开。来到布库房后,孟古青和赛罕对练,索伦图则和巴尔堪对练,亲卫们在一旁伺候着,玩得正兴起时,奥云嬷嬷却为难地来了。
孟古青顿时有了预感,便主动上前问。
奥云说明是为着早上自清宁宫回去衍庆宫时被谨妃和伊兰看见,因此败露行迹,刚刚福临和淑哲回去,淑哲在谨妃面前哭诉委屈,又引来常月露和乌云珠,从旁证明奥云的确素日有监视行为,谨妃为难,偏是正热烈时,皇太极为着处置淑哲的事到了衍庆宫。
皇太极将淑哲禁足三个月,又因见正发作“细作”,便不得不管。问了事由,皇太极自是偏向孟古青,但是又不能完全装聋作哑,便先放奥云退下。奥云打听到孟古青和索伦图在布库房便寻了来,看小主子们有什么主意。
如今事情既然公开,奥云不便再留。孟古青为存情面,便道:“这样吧,委屈嬷嬷装病,过两天,我自然奏请皇后将你调回来,只是不能在我身边,免得引人非议。”调回到清宁宫,便昭示着奥云是清宁宫派出的奸细,于面子上不好看。
“让奥云嬷嬷留在我身边吧。”索伦图贴心地接话:“我不怕别人说闲话。”
孟古青摇了摇头:“我奏请皇后拿主意,太子爷费心了。”
待过了一会儿,孟古青和索伦图从布库房回到清宁宫,自是说起了,哲哲认可孟古青的做法。又对她和索伦图道:“既是皇上知晓了,衍庆宫里的‘旧人’怕是都要打发的,树立耳目这种事,以后禀过了我再做。至于奥云,等她‘病’好了便让她照顾伊勒德,伊勒德日后离了本宫身边,自是需要人手的。”
“多谢皇后。”孟古青见到哲哲如此体谅,十分感动,又问起之前娜木钟来意为何。刚刚提起,哲哲便深叹不已。
娜木钟所为孕妇之事。由于宁答应和佟贵人同住麟趾宫。她们都得了孕,难免有争斗龌龊的事情发生,娜木钟要看住两边十分辛苦。便想到哲哲跟前报备,分一个人出去。况且宁答应上回胎儿不稳,娜木钟利用滑胎做了蠢事,这一次便想未雨绸缪。
听说娜木钟想分一个人离开麟趾宫,孟古青便猜道:“皇后。依您之见,她想让宁答应离开,还是佟贵人离开呢。”
哲哲也有几分猜度,却不便明言。孟古青便告退回到侧屋唤来图雅,着她打听娜木钟离开清宁宫后又去了哪里,当知道娜木钟去了永福宫时。便猜到了答案。
娜木钟失去贵妃之位变成端妃,自是想夺回名份,宁答应有滑胎的先例。娜木钟怕她身体不稳,肯定会想将宁答应分给庄妃照顾,倘若将来出了事可以推卸责任。
庄妃四面楚歌也很需要一个孩子,说不定会同意她的想法。
但是,庄妃肯定不会想要宁答应。而会想要佟贵人,因为苏茉儿曾经照顾过佟贵人一些时候。与之相熟,佟贵人的身体又比宁答应稳妥,庄妃若得了她,自是比得了宁答应好上十倍。
既如此,孟古青便不难想到庄妃的抉择,淡淡一笑,吩咐图雅保密。
就这样,又过了一夜,次日夜间,小公主的盛宴到来,光彩夺目。皇太极当众赐封小公主名为“淑雅”,又赐固伦公主的封号。
面具的事偶有流传,但众人见着索伦图和海兰珠以及小公主分外亲密的模样,便只当作是谣言。这是因着孟古青从中苦心安排,孟古青见此结果非常高兴。
气氛正浓烈时,孟古青被索伦图带到皇太极身边,皇太极听从索伦图的意愿,当众宣布伊勒德的额驸身份,并从此将他安排在海兰珠身边抚养。
这下,欢呼和恭喜的声音不绝于耳,盛宴的欢乐达到了高氵朝。
待席散了,孟古青便和索伦图同归清宁宫,海兰珠因为爱护,便陪他们走了一阵。
突然福临追了上来向孟古青致歉,偏提起奥云的事。
孟古青微微一怔,便知道福临以致歉为名,行揭发之实,笑了一笑,装作不懂地揭过了。
但这一幕落在海兰珠眼中,海兰珠怀疑孟古青安排奥云为细作,以照顾伊勒德为名监视她,很不舒服,心里存了刺。但为着人多,便没有当众发作。
孟古青并不分辩,引着索伦图回到清宁宫中。索伦图为她着急,她却道:“不要紧的,我的心思只要你明白就够了,解释给姑姑听,她也不会信的。”
索伦图有点埋怨福临,却还不信是故意的,便嗔道:“我额娘向来是这样,你不要跟她一样便是了,唉,女人真是麻烦。”
孟古青知他心思,便笑着安抚了一会儿,等回到侧屋里,当作一概无事地美美地睡了一夜。待第二天庄妃来请安,孟古青亦是守着哲哲不动。
庄妃想提将佟贵人迁到永福宫的事,因孟古青固守在此,她很不方便。略迟疑了一会儿,孟古青便笑道:“姑姑有什么事吗,不方便说?”
当着她的面,庄妃竟有些害怕,抹着汗不知如何是好。哲哲见着实可怜,便对孟古青道:“你先去吧。”
“好啊,我去给端妃娘娘请安。”孟古青猜度着庄妃的心思,偏说了这样一句。
福临的得罪她很生气,这便要报复在庄妃的身上,而恰恰眼下便是良机。
庄妃听见她说要去见娜木钟顿时十分紧张。果然,又等了一会儿,娜木钟便紧张地随着孟古青赶来。庄妃原是刚要和哲哲敲定将佟贵人迁入永福宫,这下破灭了。
娜木钟怕分走了佟贵人,急忙来阻拦,孟古青话里话外又透着庄妃野心勃勃的意思,迫得庄妃为福临着想,不得不吃了哑巴亏,主动表示愿分走宁答应好生照料。
哲哲便顺势应了她,偏又提醒道:“你须得当心龙胎,别让宁答应像上回那样。”
庄妃苦笑着应了,心知又遭了算计,心下颓废不已,回宫后咳嗽见重。消息传出,福临发觉是孟古青在报复,顿时感到自己太过急切,以致连累了庄妃。只好主动上门,向孟古青表达了歉意。
孟古青却恍然未觉地回答:“贝勒爷说得哪里话,我怎么没觉得您得罪了我,呵呵,您的心思必是想岔了,皇上夸奖过您是巴图鲁,巴图鲁怎么能这样斤斤计较,您应当在课业上好好勤奋努力才是,这类事,不该是您在意的。”
福临羞红了脸,在课业上追赶索伦图非常辛苦,哪敢夸耀自己。既是自讨没趣也没办法,忙答应着退出了清宁宫。
待他走后,孟古青这一番言论在清宁宫传开,引得索伦图笑道:“也亏得你想这样的法子,你怎么这样挤兑福临,他好歹是贝勒呢。”
“谁叫他在宸妃姑姑面前提起奥云嬷嬷的事,我心里也委屈呢。”孟古青又说起庄妃的素日野心,讲明这样的防备并不全为私心,再问索伦图道:“太子爷,我这样做是不是很坏呢。”
“是坏。不过我喜欢。”索伦图哈哈一乐,很开心。
孟古青见他似乎有别的心思,便问道:“您又有什么高兴的事了?”
索伦图便提起了硕塞:“五哥下个月添丁,还有十二叔,不知道他们两个谁先生,我想到五哥家里去看看,你跟我一起去吧。”
“这便去吗。”会不会有些太早了,孟古青又问道:“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我想出宫皇阿玛一定会答应的,让郑亲王带我们去吧。对,叫上巴尔堪,还有梁思善,我们一起去看看五哥。”
说罢,索伦图即刻招来巴尔堪,让他通知济尔哈朗。
济尔哈朗经过一些准备,便在第二天亲自迎接索伦图和孟古青出宫,大家到硕塞的承泽亲王府上兜了一圈,硕塞十分惊喜,也十分恭敬地迎接了他们,随后又亲自送索伦图回宫。
因是便服,孟古青恐怕索伦图少了些拘束,便格外提醒他不要玩得忘情,索伦图偏引了兴致,想道:“孟古青,教堂在城北,我们去瞧瞧可好?汤神父也许会在。”
自汤若望制造“拼音”成册,完成这项任务之后便离了宫,平常如无要事便忙于传道,教堂中时常可见到他的身影。
孟古青因想着,也觉得有理,便对索伦图道:“我们进去瞧瞧就好,不要多待。”
索伦图觉得有理便应了,随后二人进到教堂中。
汤若望见到他们十分惊喜,索伦图见到高高的十字架顿觉庄严肃穆。因想着从前汤若望说过“耶稣”的故事,便又问起汤若望道:“神父,您说,主会保护我们,那我可以在他的面前许愿吗。”
“当然可以。主会保护他的每一个孩子。”汤若望慈爱地问他:“太子想要许什么愿。”
“我希望和身边的人永远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每一个我所爱护的人永远幸福安康。”索伦图说着回身望向孟古青,甜蜜地笑了一笑。
第一百五二章 庄贵妃的可怕心机
随后因着孟古青对《圣经》有了兴致,汤若望便回房取来亲手抄写的汉译本,孟古青略翻了翻,便见着一折叠纸从里面滑出。展开一看,被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惊住了。
原来这张大纸上画着列表,标明了一年到头的日期与对应的日月食推算,是新的西洋历法,意即后世人所用的新式算法。孟古青因着自后世重生,立刻便知道它是正确的。
现下朝廷所用仍是旧历,名为大统历,对日月食等推算仍不够精确,汤若望引进的西方观点显然是新鲜和有效的,但没有足够的条件支持。因有着“拼音”的功劳在前,汤若望在宫中有一定的知名度和信任度,便试探性地传播过观点,发现很少有人能够接受新式历法,便只好暂且不提。
孟古青听汤若望讲了几句,便明白汤若望是想借由索伦图的力量传播新式历法,这无疑是惠及后世的壮举,也会令索伦图的威信进入新的高氵朝,屹立苍伟,况且汤若望是日耳曼的贵族,对大炮,洋枪方面的知识也很精通,在京人脉甚广,有很多外国朋友,若得了他为“盟友”,将对索伦图和朝廷有着不小的助益。功在后世。先是拼音已牛刀小试,历法便是第二次的尝试,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若想让汤若望光明正大地推行新式历法,便唯有令汤若望当上钦天监监正方才可能。这样一来和历史无疑吻合,但监正一职举足轻重,任用外国人担当,势必在朝中引起惊涛骇浪,激起一致的反对。
须用妙法。孟古青想了想,情愿借鉴曾经的历史。因着“前世”孝庄认下汤若望为义父,福临称汤若望为玛法。对汤若望推心置腹地信任,方才使得汤若望在朝中无往不利,而今只要借用相同的办法便可以了。
因想着,孟古青便向汤若望私下阐明了观点,并主动称他为“玛法”,索伦图见状,便随着她一同这样对待汤若望。事情变得皆大欢喜,随后孟古青回宫禀明皇太极和哲哲,特别向哲哲透彻其中的好处,又兼有索伦图的软磨硬泡。哲哲便依着他们的心愿,认汤若望为“义父”,汤若望的影响力一下子变得空前高涨。
偏巧的是。在这些事发生后的几天,旧历法出了错,钦天监监正固执己见,引得皇太极很是不悦,索伦图和哲哲便趁机进言。使得汤若望从中鉴证了新历法的正确性。
因着汤若望有拼音的功劳在前,又有皇后“义父”的名衔在后,大臣们不敢过分攻击,就这样,汤若望顺利地取代旧监正的位置,成为了新的钦天监监正。皇太极公布了新的历法。任名为时宪历,并特别说明是由于索伦图的功劳,朝里朝外街知巷闻。索伦图的地位更加牢不可破,和福临,博果尔等阿哥们拉开永不可及的距离。
孟古青做背后军师,做成了这样的大事,越发有人眼红。再过了几日。孟古青因受了风寒,有些微恙在侧屋中休养。清晨听到清宁宫院中传来妃嫔的说话声。气氛有些热烈,便唤了赛罕到床前,问她是怎么回事。
赛罕支吾着不敢直言,替孟古青抚了脉,回道:“主子,您身上还有些热,奴才去御药房抓些药来,这些闲事,您就别管了。”
孟古青听赛罕的意思,这些人必是因自己而来,听声音,主屋里妃嫔的数量绝不止主位,定有庶妃和贵人等,便知并不是小事,恐怕宸妃又被谁当枪使了。
为此,孟古青平心静气地唤来图雅,着她去看一看。图雅回来报说,今早嫔妃们来请安,宸妃确实挑了这样的时候发难,但当面为她向哲哲解释应答之人却是庄贵妃,此外还有娜木钟。
孟古青便知是奥云之事引起的。海兰珠终归不忿被“监视”,因此来找哲哲做主。
猜中了,图雅非常惊诧地回道:“主子,正是这样,宸妃娘娘带着奥云嬷嬷来了,事作大了,挑着各宫主子们来请安的时候,恐怕是要挑您的错。”
孟古青便因此想到了庄贵妃,赞叹一举两得。她明白,庄贵妃一是为着被迫收下宁答应之事前来报复,二是为着怕吴良辅伊罕斯兰之类流放之后,永福宫仍然处于监视之下,便借由海兰珠与奥云之事,挑着人多的时候发作起来,在迫使哲哲同意海兰珠更换宫婢之后,也可以借机换人。
这是条好计,孟古青知道,庄贵妃挑着她抱恙的时候来,分明是钻空子。于是思量着,微微一笑,对图雅道:“现下这情形我不方便出面,你替我传几句话给皇后。”
图雅便贴近了听她说话,片刻后点头离开,到了主屋将妙计献给哲哲。
哲哲正是焦头烂额,图雅贴近耳边,寥寥几语,哲哲便惊喜极了,对海兰珠吩咐道:“宸妃,你既是不放心奥云想换人,正好后宫的妹妹都在,便把别宫里的人换给你使用吧,你自己挑。”
海兰珠一听便不安起来,偏是妃嫔们急于讨好,纷纷上前来推荐自家的宫女。海兰珠因此更加猜疑,觉得这些人别有用心,忙对哲哲道:“我不换了。”
哲哲叹口气,露出无奈的神色来,微责了几句便放海兰珠离开。众人跟着散了,庄贵妃略想了想,忍耐着难堪留了下来,哀求哲哲,说明苦衷。
这几天,皇太极为了看望孕妇宁答应,到永福宫去过三回。当中留宿在庄贵妃处只有一次,事后还用了避子汤。庄贵妃恨皇太极不守承诺,生子无望,又疑心宫中仍有细作,因此非常痛苦,如今既做出这样的事,索性直截了当地向哲哲说明想要换人,不愿再过生不如死的日子。
在来清宁宫之前,庄贵妃曾通过梁思杰和拉图请求阿济格和多铎相助,再又求徐源帮忙,因为他们的力量,她有极大把握换到绝对忠心的人,因此,扮可怜是必须的,一切为着毒计着想。
哲哲看庄贵妃深受折磨越发憔悴的模样着实可怜,便劝道:“既是这样,本宫给你权力挑选伺候的人,让你落个清静。你终究对社稷有功,同为人母,我也不忍心看你疑神疑鬼,如此度日。本宫应承你,只要你安分守己,便不须一直‘静养’,时常过来,本宫也愿意陪你聊聊。”
“臣妾一定谨记皇后教诲。”庄贵妃听明了话里的暗示,十分欣喜。
就这样,庄贵妃随后挑选了新下人,梁思杰又因着密册的提点,不但从饮食着手,更兼棋艺、茶道等方面对皇太极服侍得更分外妥帖,使皇太极甚为欢喜,去到永福宫的次数便多了起来,庄贵妃亦多得几次宠幸,只是无论如何,事后却必得避子汤。日子长了,庄贵妃便习以为常,也不再提再生一个阿哥,而是处处念及福临与淑哲。皇太极见她安于度日,福临也勤奋上进,警惕心便也日渐低落,对庄贵妃多了几分怜惜。
庄贵妃得了这些,便将重心转移,悉心照料起宁答应,宁答应身体不太好,龙胎亦很虚弱,庄贵妃想尽办法爱护,令它得以保存,只是快到足月时,宁答应偏提前作动了。
深夜诞子十分凶险,庄贵妃见此情形,忙亲自安排人手,又到宁答应房中陪产,并令梁思杰和苏茉儿在旁伺候,像是有着什么密谋。
宁答应并不知情,在一番痛苦抗争后,终于诞下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