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妻不如妾,乌云珠一直用这样的心态来安慰自己。她相信只要成功了,将来无论怎么报复孟古青都可以。所以她在昨夜帮助福临刺激索伦图时才会毫不犹豫地出手还那么得意,因她以为终于不必再忍了,赢定了,觉得痛快极了。
可是怎么一转眼,孟古青和索伦图一点也没有受到伤害,惹上艳闻的却是诺敏和福临,诺敏夺走的不是孟古青的男人,却是她的男人?
乌云珠眼前发黑,心如刀割,想象得快要晕倒了,她很想问孟古青是不是在骗她,可是却没有勇气。
她知道福临终将拥有越来越多的女人,而且每一个都能踩在她的头上,她低贱如尘泥,因这是皇太极当年的旨意,她违抗不得,尤其是以诺敏的出身,一来就会成为“主母”。她将永远匍匐在她的脚下苟且偷生,甚至像蚂蚁一样被踩死,这绝对不行!
因着抗拒,乌云珠情不自禁地摇了下头,而后小声地说:“不是这样的,有私情的明明应该是…”
她刚说到这里突然警醒到孟古青冷如刀锋的眸光,骇得顿了下,后面的话全部咽了回去。
孟古青假装没有注意她的心思,漠然地从众人的身边经过,继续向返回清宁宫的方向走去。而心里却是在谋划如何帮乌云珠和福临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了。她要让福临亲口答应娶诺敏那个悍妇!
因想着,孟古青不知不觉缓了步子,跟行的下人因此落得很远。随后她听到身后传来动静,而且越来越近了。心念如风般迅速地转动了下,立刻想到是谁,旋过了身子。
福临追赶上来,一脸愠色地瞪着她:“孟古青,把我写给你的情诗移花接木,真是好本事啊。我究竟有什么对不起你,你竟然这样陷害我!”
孟古青轻轻一笑:“是陷害还是回敬,九阿哥的心里明明很清楚。如今恼羞成怒也没有用。您还是想想跟诺敏妹妹的婚事该怎么办。你若不娶她,只怕后患无穷。”
福临怨恨地摇了摇头:“娶她才是后患无穷,你跟小八若是想看笑话,那我告诉你们打错了算盘,我死也不会娶她!”
孟古青转动着眼睛,看到福临身后走得越来越近的索伦图,因此狡猾地勾起了唇角,眼含春水般的笑意:“真的吗。”
第二百五六章 给你一刀
福临顿时感到身上一冷。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一扭头,果然看到了索伦图。
索伦图虽是微笑着,却是带着无法忽视的杀意!
福临眼中蕴含着无尽的伤痛,唇角不甘地向下撇去,过了片刻却浮起讨好的笑容,朝索伦图点了点头:“太子爷。”他很怕刚才的对话被听去,那就糟了。
索伦图越走越近,蔑视地扫了一眼,却是毫不理睬地掠过了他的身边,专注地去看孟古青。
孟古青正是微笑着相迎,因知道索伦图是为担心她才会跟过来,感到很甜蜜,又想起福临的事,拿眼神点了点,挪揄地说:“九阿哥说他不要六妹妹,您看怎么办。”
“是吗,那么本太子倒要跟外婆和皇阿玛说一说。”索伦图不以为意地挽住了她的胳膊,满含讽刺的一笑:“倘若外婆真的寻死,将来魂魄归来也算是冤有头债有主。唉,可怜外婆一把年纪,竟只剩下一日性命。枉她那么疼爱福临,却原来只是在疼白眼狼。可见人不可貌相,无论装得多么纯良,时间一长总会露出狼尾巴的。”
福临顿时面红耳赤,半个字也驳不得。自从博礼进宫以来,他和乌云珠确实想尽一切办法讨好她和诺敏。
如今却是到了考验他们的时候。
是现原形,还是用一生的幸福来救外婆的命?
博礼无论如何都是非死不可了。因她扬言若诺敏嫁给乌雅氏就会自杀,所以为了尊严一定会抗旨。但抗旨同时也是死罪,左右是死,除非福临相救便没有别的办法。因她属意福临,一定要将诺敏嫁给他。可是,诺敏是什么样的人福临同样非常清楚。这个女孩不但喜爱奢华而且从小被惯坏了,甚至曾经装死来恐吓博礼。可见骄纵成性。而且她经常打骂下人,人缘超差,日后也别指望她能够妥善的打理家宅助他一臂之力,更别说接送四方通达的人情往来。第三诺敏自恃美貌和出身眼高于顶,嫉妒心也非常强,日后想要妻妾和睦肯定是奢望。
更别说她是顶着什么样的名声出嫁。
谁娶她就是娶一个大祸害,这一生就这么完蛋了。
福临欲哭无泪。因他和乌云珠的心态一样,曾经幻想着这些都会是索伦图经受的,还曾经为此感到十分快乐和得意,直到手舞足蹈。而今认栽的却是他。这也太悲惨了!
因想着这些。他很抗拒和难过。没多久便逃远了。过了一阵,乌云珠,庄贵妃谨妃及塔拉等人追上来。追回北一所。
孟古青目送他们离开,因思量着明天肯定会发生的事,一时迟住了。索伦图站在她的身后展臂抱紧,因十指交缠扣得身儿一僵,吓得她叫出了声。
索伦图偏笑开了花。咯吱着围绕孟古青跑了起来。
小两口玩闹了一阵,跑到了御花园。待索伦图恢复严肃后方才问起为什么孟古青这般轻易地放过了福临还有乌云珠。若依着他的性子,定是要他们生不如死才罢。
孟古青笑了起来:“依太子之见,怎样才算是生不如死?诺敏的婚事您不必担心,左不过有人张罗。我们犯不着掺和。对这种事情自然该当冷淡些,免得别人说我们的是非。这样福临以后真的痛不欲生也跟我们没有关系。”明日此时。自然会有说媒的人。因她已经想好了人选。
至于诺敏,就算爬着来求她也没有用!
索伦图想想也是,对和孟古青之外的绯闻理当能避则避。近日的事已经不少。因昨夜的鲁莽他很不好意思,低头沉默着去想道歉的句子。
他还没有开口,孟古青揉捏着他受伤的手先笑了,夸赞地说:“太子的一片心我看得清楚明白,永远都不会忘。”
索伦图不好意思地抽回来。反嗔道:“你惯会哄人,昨夜怎得不哄我。若哄我也不会受伤。若不是醉了,怕是打了你你也没处说理去。”
孟古青顿时想到昨夜索伦图抬手时的瞬间,即便是喝醉了他打得也还是他自己,可见若清醒又岂会对她动手。她思量着,心头充满了温暖。这一次的是非能够尘埃落定,在一定程度上又是倚仗着皇太极对索伦图的爱护,而这个天之骄子如此袒护和爱惜她,她又如何能不被感动。
索伦图不好意思地听着她的赞美,也觉得天意十分惊奇。因他们谁都没有想到,这次博果尔竟也能及时相助。博果尔一向不曾油嘴滑舌地讨好他们,相反对福临的际遇还有些同情,可是这次他却为了正义挺身而出。
博果尔不以富贵相亲,不以威武而屈。可见是个正直的小男子汉。将乌兰托雅许给他没有错。
说到这个,索伦图更要赞孟古青有先见之明。因提前下手令和乌兰托雅等姐妹先一步搬到了乐寿堂,否则诺敏出事就会连累她们一同损伤名誉。诺敏是个惹祸精,谁和她有关系都会倒霉,福临今后必是逃不脱了,这是他们的报应。
好男人都是调教出来的,孟古青享受着此刻的幸福,却又敲打着索伦图,教他日后不可轻易拈酸吃醋:“太子爷也该有些气量,别说我瞧不上福临,纵便是拿他逗着玩又能怎样。难道您连这点信心也没有吗。”
男人最怕被人说小肚鸡肠。索伦图顿时感到了羞愧,因孟古青如此亲切随和,一点也没有跟他计较。他自是不好意思再提旧事,抬手搔了下脑袋,笑着说:“改日我请皇阿玛和博果尔吃饭就是了,这还不成吗?”
说到这儿他有些激动,因昨夜梦见了多尔衮。他想起许多年前励精图治的承诺,而今却在为了小儿女的情事争风吃醋实在是很不象话。
因想着,索伦图抬手轻拍了下自己的脸以自警,而后郑重对孟古青提起要去扫墓。
多尔衮因逆罪而死,自然另葬它处,处于西直门外城楼三四里,离城隍庙赛马场不太远。孟古青抬头看了下天色。又忆起数日前初赛时立下的赌约如今快要到期了。便说:“不如到那日我们早些出发去祭奠。也好让睿亲王听听您的雄心壮志。”
说罢,她便辞别了索伦图回清宁宫,向哲哲说明发生的事况并且商量应对之策。
此后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按规矩孟古青应该去伺候博礼茶饭,因着博礼被禁足不得外出,心情自然非常差。哲哲考虑到这一点怕孟古青会受委屈,就让苏布达带上吉兰星兰等人前去服侍。
孟古青因了解哲哲的心意,又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不想让她陷入是非里,便说:“皇后。今天天气很好,您不如出去散散心?”
哲哲原是怕她一个人应付不来,但看她神情如常便应承了。
随后孟古青在房中练字。正写得兴起听到外边很吵。她走到窗边瞭望了一下,发现竟是寨桑和诺敏。
来了。
孟古青的唇挑开一丝笑意。
外边的嘈杂声越来越高,诺敏一进院子就不肯安静,令寨桑很失体面。寨桑昨日便已火冒三丈,根本不想为此事出头。但博礼被禁足在毓庆宫出不来,他只好勉为其难地奔走。但他是个大老爷们,要做到像博礼那样精打细算是不可能的。况且寨桑也知道以诺敏现在的状况,想嫁福临也难。
所以寨桑来找孟古青帮忙。
卓玛出迎先福了一福:“老亲王纳福,六格格纳福。主子到端妃娘娘那儿串门了。”
寨桑一听便知道哲哲避了出去,很怕孟古青也是如此。立刻问:“你们格格呢。”
卓玛笑着回身望了一下窗边:“在的。”
寨桑明白卓玛是在为孟古青高兴,心里很不舒服,却也不好说什么。伸手一指诺敏:“玛法先去瞧瞧,你跪在这里,不叫起不许起来,安静一些!”
“凭什么?!”诺敏委屈地叫着,却被寨桑冷峻的目光骇得不得不照做。
侧屋里的孟古青已回到桌边继续练字。听到推门的声音抬起了头来。
寨桑笑着走过去,因见笔法流畅有力赞道:“眼观鼻。鼻观心,很好。”
外边这般吵,孟古青半点不为所动,可见心性之强。远非诺敏可比。寨桑不禁叹息命运,因求她不可强硬,便随之落座后略聊了一会儿。
孟古青早知他来意,也不主动去提,之后又同寨桑下棋用茶。
双方较量着耐性,直到午后,寨桑用了午膳仍未走。因终是忍耐不得了,主动开口说带诺敏来道歉。
孟古青笑着说:“我不见她。”
寨桑便说:“那就叫诺敏在院子里给你磕头认错,你大人大量,若肯指条明路也成。”
他并不敢把昨天的事拿出来讲。因他虽然知道情诗的秘密,而且昨天没有揭穿孟古青,但这并不能成为讨价还价的条件。因寨桑更明白若是昨天讲了出来只会为博礼招惹更多的罪过,小两口的威力可怕到了极点。
孟古青心知寨桑是想她帮忙做媒劝服福临娶了诺敏。但她才不会去顶雷。反问道:“您为何不去找姑姑?”
寨桑顿时很难堪,他不敢去。因庄贵妃也跟哲哲一样避出了永福宫,不知去了哪里。这很能说明态度,他更怕寻着了万一庄贵妃真的不同意那便完了。所以想让福临先点头,这样绑定了结果也就安心了。
他以为唯一能打动福临的唯有孟古青。
孟古青却摇头,严肃正经地回应他:“玛法,如今我身在是非里,管不了外人的事。况且,得福临青眼的人并不是我。您若真的想成全诺敏的婚事,不如去找他心尖上的乌云珠,那才是正经的门道呢。”
她说着,脑海中浮现出曾经乌云珠在无欲堂替福临向她求娶时的一幕,心道:乌云珠,你不是很喜欢做这种事吗,既然如此,我可是为你找了一份好差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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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七章 乌云珠含泪为福临说媒上
寿安宫某间侧屋内。
乌云珠偷偷地开窗看天色似是刚过了未时,心上一紧,回头对福临和塔拉说:“爷,姐姐,还早呢。再忍一忍吧。”
福临终是不肯为博礼牺牲终身幸福,所以避难似的在早上天还未还亮时便带着这两个女人赶到了寿安宫,打算在这儿躲到天黑以后再回北一所。因那时的诺敏该当已经判定了婚约被迫嫁给乌雅氏,那就什么都平安了。
他不信皇太极真能狠心到放任博礼去死,又抱着可能逃过一劫的侥幸想法,才会像老鼠避猫似的窝藏在这个奇特的所在。
是乌云珠提议躲到寿安宫来的,因宫中其他的地方都有可能被找到,但冷宫却是不易被人想起的。所以当昨天福临心急火燎快要崩溃的时候,乌云珠为他出了这个主意,一下子就被采纳了。
那时福临惊喜地赞赏了她,除此之外,庄贵妃和谨妃也都没有反对。由于谨妃对于福临的意义类似于养母,她不说话情有可缘,但庄贵妃身为福临的亲母,博礼的好闺女,默许福临这么做就教人寒心了。不仅如此,今天一大早庄贵妃便带着苏茉儿离开了永福宫四处逛花园,以免碰到博礼或寨桑派来找她的人,到时便不得不直面福临的终生大事。如此行径自然是为了保护福临,就算暴露真面目也顾不得了。
但躲得越久,被找到的时候就会越尴尬,这个道理无论是庄贵妃还是福临都是心知肚明。所以他们自是小心翼翼,还有每过一刻就像断头台上的死囚般仓惶。
福临的旧患因此被引动了,他极度紧张的时候就会腹痛难当。乌云珠一说才过了未时,他便眼前金星乱冒,随后惊叫起来捂住了肚子。
乌云珠吓坏了。急忙向他跑去,可是塔拉快极,早已将福临搂住了问:“爷,您怎么了?”
“无事。”福临歪着脑袋靠在她怀里:“千万不能教人知道我在这里,我忍得了。”再痛也好过终生受苦,不能传太医!
塔拉见他满头大汗,要打热水,又要找止痛丸。因一人忙不开,便抬手指了一下乌云珠:“乌云珠,你去打水。我去找药丸。”
乌云珠本是很急切的,突然就很不高兴。塔拉只是通房却能这样对她,分明是福临纵容的。一想到塔拉的身份必是和福临已有了亲密之事。她的心如同翻滚在荆棘丛中一样痛苦。可是,不管怎样她也不敢怠慢福临,赶快出了屋。
过了片刻,她回来了。拧干了热毛巾便要替福临擦脸。谁知才走近塔拉便一把夺在手里急切地替福临擦拭着,连看也没有看她。
乌云珠顿时生气了。不管怎么样。哪怕被迫叫一声姐姐,在她心里总是觉得自己更高贵些,况且论感情和资历,塔拉都没资格抢她的男人。
塔拉却没注意这许多,而且因为乌云珠出的馊主意,这趟他们到寿安宫很得白眼。寿安宫的人都向着孟古青自然痛恨他们。尤其福临沾染上肮脏的事躲到这儿来,人们都怕受到影响,都在想要怎么才能把他们赶出去。
两头都受气。乌云珠气得扭过了身子不理人。
不想看塔拉和福临亲密的样子,却听得到他们在说话。福临哎呦的叫着,塔拉替他揉,揉了一阵福临好过些了,发出低低的呻吟。
乌云珠还不省人事。塔拉却是尴尬得脸上发红。因昨夜福临心烦拿她发泄已做下了事来,而今她已正式是他的女人了。福临这么做她没法子不去想。于是伸手在福临胳膊处轻拨了一下,娇羞地劝止着。
乌云珠刚好转回头来,猛得看见了,心里酸得翻江倒海。她料定他们之间已经有那档子事了,虽然是规矩上应有的,可她还是受不了。
她想哭,刚哼了两声却听到外边有人敲门。
乌云珠走到窗边挑缝偷看,发现是博礼身边的卓木娅嬷嬷,骇得一转头:“糟糕,找来了!”
福临惊得弹跳起来,立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看到厚又长的桌布,忙一扯塔拉:“快蹲下!”
他和塔拉爬到桌子下面,乌云珠也这样做,但是挤不下三个人。况且门是反锁的,要想冒充没有人是不可能的。乌云珠被塔拉挤了出去,闷闷不乐地跑去开门。
卓木娅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是为了大局只能忍一忍,因见着是乌云珠,很有些轻视,不太高兴地挑眉问:“你们爷呢?”乌云珠对博礼很孝敬,但今天为了逃命没有去伺候她。博礼一下子发现她和福临的虚情假意,自然十分心寒,连带着身边人的态度也变得不一样。
乌云珠明白卓木娅为什么这样,眼皮惊跳了一下,摇头道:“奴才不知道,爷不在这儿。”
卓木娅冷笑着抬了下手:“既是这样,姑娘请出来一下,我们格格要见你。”
是诺敏。乌云珠顿时心慌地发抖,却是不能不去,她怨恨地扭头看了一下桌子,福临和塔拉竟不出来救她!
她无奈地到了内殿。刚进去便跪了下来,极是恭维地说:“给六格格请安。”
诺敏温柔地唤着,主动走去扶她:“好妹妹,快起来吧。”
乌云珠不敢置信地抬起了头。
诺敏抿住红口白牙,忍着想将她撕碎的欲念,硬是扶了起来,然后坐在桌边,对卓木娅点了点眼神。
卓木娅这时也变得客气起来,把乌云珠引到一边说:“好姑娘,如今已经过了未时,能不能救贤妃娘娘和格格的命,全看姑娘的了,姑娘是九阿哥心尖上的人,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寨桑从清宁宫离开后便四处找乌云珠还有福临的下落,并且传命让蒙古侍卫和翁森还有卓木娅都赶过来帮忙。找疯了才发现他们藏在寿安宫里。因着是冷宫男人不能进,寨桑便让卓木娅代表他和博礼叮嘱诺敏该做些什么,并且帮她完成心愿,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苦情戏。
诺敏之前于清宁宫受了气,头磕得砰砰响孟古青也不见她,也不接受她的道歉,更别说帮她说媒。而今她作为堂堂的格格,为了嫁给福临还要亲自来求他的妾!
她一向是眼高于顶,比真正的公主还要骄傲,如今却要忍受这些简直要发疯了,只是看着卓木娅低眉顺眼地对待乌云珠便受不了,抬手一击:“砰!”
乌云珠骇得一缩脑袋,见诺敏在拍桌子,连茶碗都被震得晃了一晃,便知道但有拂逆极有可能小命不保!她即刻去想诺敏想要她做什么,这一想,浑身都发起颤来。
她不想做媒,死都不想,如果诺敏抢走福临是必然的事,她也只好认命,但她怎么接受得了是她自己来做这个媒人,这比要她的命还要残忍。
诺敏因此看到她抗拒的神色,极是不豫地斜睨了一眼。
卓木娅见到这眼神知道若再不成事诺敏怕是要“大开杀戒”了,忙将乌云珠领得更远些,半含威胁地劝:“贤妃娘娘疼爱姑娘,也疼爱九阿哥。今日姑娘若能玉成此事,自是表了孝心,贤妃娘娘也会感念你们的情义,后九阿哥定当步步高升,夫贵妻荣。我们格格自然也会终生不忘您的好处,日后当然会照拂您待您如亲姐妹一般。好姑娘,如今时间不多了,你是个懂事的,应该知道怎么做。奴才就不多说了。”
他们既然能找到这儿来,自是笃定福临在这里,只不过需要“中间人”来圆面子才没有揭穿。
乌云珠沮丧地垂低了脑袋。
她不笨,自是听得出话里话外的威胁。可是那些“照拂”和“亲姐妹”之类的话只能姑妄听之,万万不敢当真。
此事成与不成,对她而言都是一种灾难。不成自是小命不保,可若成了,则是从侧面证明在福临心里重如泰山,诺敏日后不磋磨死她才怪。以诺敏的为人,福临日后想起今日之事,也会埋怨和憎恶她“多管闲事”。
乌云珠想象着今后的日子忍不住抬帕抚泪,十分恐惧。卓木娅却当她是被感动了,忙忙地扭头,催诺敏给下保证。
诺敏口不应心地说了几句会照应她的话便无心再继续,变得不耐烦。
乌云珠识时务地福了福身子,腿如灌铅地出殿,向着原先的屋子走去。里面反锁着,她按约定的暗号敲了几下,门儿开了。
福临惊喜地呼唤着:“乌云珠,他们是不是走了,我们可以出去了吗?”
乌云珠悲伤地摇头,哭了起来。
塔拉多嘴的问:“妹妹,你怎么了。”
这声妹妹触到了乌云珠的伤痛,她抬头怒瞪了一下,而后不太客气地说:“姐姐请出去略散一散,我有话要对爷说。”她真恨为什么不是塔拉来做这件事,倒霉的总是她!
塔拉莫名地被呛声也很不高兴,但为着福临没有说什么,只是走了。
福临发现乌云珠很不对劲,比她还要着急,等锁上门便急急地问:“他们想怎么样。”
乌云珠低头想了一会儿措辞,纠结地抬手卷了卷发梢:“爷,虽则奴才也不想这样,但如今怕是唯有如此了。他们要爷娶诺敏格格,奴才不得已,须得当一回媒人。”
第二百五八章 乌云珠含泪为福临说媒下
福临的第一个想法是乌云珠出卖了他,但很快他又想到是由于乌云珠的建议才会来这里,便否决了猜疑很羞愧地说:“定是寿安宫的人出卖我们,这些见风使舵的奴才真可恶!”
乌云珠见他没有疑虑非常感动,顿时有了同仇敌忾之情。她很想帮福临和自己逃脱苦海,但首先总要说一些好听的话才能策反他,所以她抬帕重重地擦了一下眼睛,哭得更凶了,而后说:“贵妃娘娘不在这儿,救不了我们。您打算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