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古青厌恶地挥了挥手让他滚,随后火速转主动去迎索伦图。只有她才能拦住他。
“为什么放福临走?”索伦图没有发现暗处的秘密,气得面红耳赤,双目满是幽怨,他很愤怒地放大了声音:“为什么?”
福临居然在眼皮底下逃了,这使得索伦图感到难得的挫伤。而这种痛苦更加大了他的不满。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对孟古青说话,也从没有想象过他们之间会有这样的别扭。
他没有看错,刚才福临是在拥抱孟古青。甚至还想要亲她,真该死!
索伦图问不出答案,生气地又向前追了几步,可是孟古青拽住了他。
这使索伦图有了新的误会。他想很显然福临是故意的,连命都不要在挑战他的底线!这是报复!而奇怪的是。孟古青却放过了他!
索伦图想到这些猛然顿步,红着眼睛走回她的身边再次强硬地问了一遍:“为什么放他走?”
孟古青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此时说出任何句子都只会造成索伦图更大的火气,更何况当着苏布达的面绝不能议论此事,以免打草惊蛇,于是她只是偷偷地拿眼神点了点暗处。
海兰珠和博礼还有诺敏很小心地藏匿着。自以为没有被发现。她们因为福临的逃跑可惜地发出了吁声,而后紧紧地闭上了嘴巴。
没有抓到现行,她们绝对不敢露面!
不知情的人却受到非常巨大的惊吓。苏布达也被吓到了,这件事的始末她都有看到,可却搞不懂是怎么一回事,而且因为这样不能自制地发起抖来。
孟古青安抚地勾起了她的胳膊,将手里的牛皮信封交去了苏布达的手上:“麻烦您交给皇后。我跟太子爷出去散散步。”
“不用了!”索伦图遗憾地没有发现秘密,而是粗暴地打断了这句话。风一样地转身开始跑步直到钻回院子里。
他真的生气了,孟古青看到他狠狠地抓起的拳头,以及充血的双眼发散着凌虐的气息,无一不在表明他被触及了底限。
他爱她而且因为是深爱,所以在底限被碰触到的时候,必然会有更强烈的反弹!
孟古青一望便知道她刚才用错了方式,有些后悔地跟在索伦图的身后追了回去。
虽然离开清宁宫才只片刻,当她步入院中的时候却明显地感到气氛完全变得不同。不仅是她,就连皇太极和哲哲也一下子有所感应。
索伦图变得像一块冰,冷到了极限,非但脸上没有笑容,身体也是硬梆梆的。
孟古青停在他身前一尺的距离,叹了口气,主动对哲哲道:“皇后,我…”她想换座位,这样可以免却尴尬。
“过来。”索伦图突然抬眸,命令着。
孟古青似是看到了扬起爪儿的豹子,浑身充满了杀气。
她微笑了一下,并没有生气,而后坐回原来的位子上,紧靠着他。
索伦图猛灌酒,一饮而尽后放下了酒杯,因为动作很大,酒杯似是要迸飞了。
他并没有说话,孟古青却知道含义是什么,于是沉默地提起了酒壶,又为他注满了一杯。
就这样,索伦图连灌了三杯,他还想再喝。看出不对劲的皇太极和哲哲同时疑惑地唤道:“小八?”
索伦图不理他们,也不想说话,只是继续在喝。他的心情坏到了极点,可是脸上却因着这美酒而泛出艳丽的醺红。
孟古青沉默地注视着他,若是平常他这个样子,怕是她会忍不住逗引调戏,而现在却什么都不能做。
皇太极和哲哲的疑惑更深了。因着此时苏布达慢腾腾地进来递交了信封,哲哲惊奇地眯起了眼睛指着它问:“这是?”
苏布达担心地望了一下小两口,而后才依在她的耳边轻声禀报。
哲哲听说是福临送来的,心里难免有点感动,况且抽出信封里的东西,见是一只红色的千纸鹤,叠得平平整整的,忍不住便滴泪道:“这孩子自己受了伤还惦念着本宫,可见真的是冤枉的。唉,如今他只是个阿哥,心里一定会很难过。苏布达,明儿传福临来…”
哲哲不过刚刚提到福临的名字,坐在左边的索伦图便立刻有了反应。他本是拿捏着酒杯想再灌一杯,却突然手上一紧捏碎了它,连同那些碎片也一同攒在了手里。
“小八!”这下,所有人都吓坏了,哲哲瞪大了眼睛第一个站起来,惊恐万分。
皇太极也在喝酒,手一抖撒湿了袍子。不过他顾不得了,很快冲到了索伦图的面前。
索伦图抓紧了手掌,似是不知道痛一般,越来越紧了。
越来越多的红丝从指缝中溜出来,可他偏不松手。孟古青心疼地抠搬着他的手指,小声地说:“放开好吗,你很快会明白的,我现在不能说。”
索伦图蛮横地瞪着她,飞快地抬起了另一只手。
孟古青感到耳边传来一阵风。她刚要下意识地闭眼,却看到索伦图的手转移方向拍向他自己。她一骇,急忙抓住它向后撤,而且顾不得许多人在这儿,紧张地靠近索伦图的耳边唤道:“小八!别冲动!”
“你…不许喜欢…”索伦图含混地说着,说得很不清楚。
孟古青拿着帕儿揉捏着他的手指,小心地劝说:“我知道,你快放开。”话音刚落,她卷着帕儿的手指触到了一点碎瓷渣。
索伦图跟随着声音扭头,因着很突然,他的脸轻蹭上了孟古青的唇,这使得他有了一种难言的兴奋,也有了一种被安抚的感觉。他感到孟古青是爱他的,从来没有改变过。
他伤害了自己,但代价却是值得的。而且当他看到孟古青也碰到那些碎片的时候,他完全不经思考地便松了手。
终是无事了,孟古青小心地捧住他,急唤人端热水来,然后有条不紊地打理他的伤口。因着只想着他,孟古青没有去理会皇太极和哲哲。
而不久之后,这两位长辈也非常默契的离开了这儿。
无关的人都渐渐散了,孟古青替索伦图缠好棉布才发现院中只剩下了苏布达。她不好意思地抬眸笑了一下:“嬷嬷见笑了。”
“太子无事就好,求格格给奴才出个主意吧。”苏布达是奉哲哲之命留下检视的。务必将真实的情况予以回馈。可是苏布达也知道适才福临所做的若是一五一十地讲出来,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可怕后果。
“是我跟太子爷闹别扭了,不要提福临。”孟古青想着福临离开前的眼神,又对她说:“九阿哥想我们不合,嬷嬷不要误会。福临刚刚只是扶住我,并没有…”
苏布达绝对相信她的人品,立刻点头:“奴才知道,过分的是九阿哥。”
孟古青感谢地送她离开。因着这时候毓庆宫得了讯息,巴尔堪带着梁思善和杨守礼等人来接索伦图,孟古青便将索伦图交给了他们,并且叮嘱巴尔堪注意保密。
“我知道。”巴尔堪默契地回应着,并且告诉她一件很奇怪的事。这件事和海兰珠和博礼还有诺敏的“抽风”举动有着莫大的联系。
孟古青听得倒也不恼,而且轻笑地反过来安慰巴尔堪:“从兄勿恼,我一定会十倍地还给他们。”
第二百五二章 你以为可以拉郎配!?
原来,巴尔堪说,海兰珠下午到毓庆宫和博礼谈了很久,之后还召见了诺敏和苏赫,还有萨仁,乌布里,翁森,甚至还有蒙古侍卫扎顿等人。等海兰珠吩咐完毕后,将毓庆宫的下人都齐集到院中,明确吩咐他们善待苏赫,并且尽力协助他“照顾”小八。毓庆宫的任何地方,苏赫都可以畅行无阻。
博礼也趁机对奴才们表示,诺敏并不会离开毓庆宫,她的待遇和苏赫一样。也就是说,诺敏也同样具有“照顾”索伦图的资格。
而凡是协助他们举报出有效事件的奴才,不管是太监还是宫女,都将会得到赏银,甚至是升迁。
这都是因着婆媳矛盾演变而来的。
由于皇太极有旨决定了众女孩的婚事,所以乌兰托雅等人务必要尽快搬离毓庆宫。搬到离此不远而又很清净的乐寿堂以待嫁。所以,海兰珠和博礼也跟着“狗急跳墙”,她们要用栽赃的方式来成事。
这也是为什么福临和庄贵妃得以火速跟她们纠集成团的缘故。
他们要把索孟二人拆开,将孟古青配给福临。一旦如此,那么,索伦图身边的空位自然就可以由诺敏来填补。虽然海兰珠对诺敏的任性和骄纵很不满意,但是为着博礼的一再吹捧和保证有所动摇。
博礼以自身长居宫中照看的理由保证诺敏以后对海兰珠一定言听计从,在不停地鼓动下,海兰珠终于答应了。
他们既然成了同盟,上不得台面的事自然就更多了。
所以才有了适才清宁宫外的那一幕。
这就是这因果。孟古青仔细回想心里有了数,因着这样,她很留心巴尔堪所讲述的每个细节。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在下午的时候只怕海兰珠和博礼已经对索伦图做出过什么了。
巴尔堪一听也警觉了起来:“是啊。宸妃和贤妃娘娘还有苏赫和诺敏,趁着太子不在到他的房间待了很久,召过许多人。贤妃娘娘身边的卓木娅嬷嬷也在里面说话,很神秘。”
居然找了一堆人来帮忙,看来是想大干一场了。以他们和福临的做法来看,只怕是要让诺敏和索伦图也有“奸情”。
纵然没有,可他们是会制造的。
她们对孟古青下手不成功,自然会想从索伦图那里找回便宜来。
把索伦图和诺敏也安排成有私情,那么诺敏就会成为他的女人了。
孟古青对其中的猫腻捉摸了一会儿问:“姐妹们开始搬了么。”
“是的。”巴尔堪说:“乌兰托雅还有德德玛还有乌力吉姐姐已经搬出去了,连行李也一并搬到了乐寿堂。虽然东西多。不过她们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今夜就会在那儿住下。”
居然这般快。看来这三个女孩是想早早地跟博礼还有诺敏撇清关系,真有魄力。孟古青心里赞许着没有明说。笑问:“那还有三个剩下的,是不是?”
“是呀。”巴尔堪觉得有一点非常奇怪:“贤妃娘娘凭什么笃定诺敏格格不会搬走,这可是圣旨啊。除了诺敏,另外两个女孩子也还在呢。她们这样抗旨只怕皇上会生气。”
看来他们最迟今明两天一定会动手。
孟古青看了看酒醉的索伦图,对巴尔堪说:“今夜劳烦从兄派人盯紧苏赫还有诺敏。还有请玛法亲自看顾太子。你记住,不要直接问玛法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巧妙地打动他。他很关键,我想玛嬷很快就会动手,玛法很重要。”
不会又是爬床吧。一再如此,连巴尔堪也有了心理阴影。很鄙视这种肮脏的行为。他忐忑地暗示了一下,希望孟古青不要难过。
孟古青笑:“不会,诺敏可不是那些丫头能比的。从兄回宫后一定要好好检察一下看有没有少东西。或者多了什么。不管少还是多都不要声张,去找萨仁嬷嬷,她会知道该怎么做。”
巴尔堪顿时懂了,又安慰地对孟古青讲起:“其实格格也不必太担心,我们毓庆宫上下一心。苏赫也好,诺敏也好。哪怕是贤妃和宸妃,也不能动摇。”
众人都已经习惯了,而且也有了默契,并不会轻易屈服于权势。
是非道理,每个人心里都会如同明镜。
想到苏赫,孟古青叹了口气。她和索伦图对苏赫一家有救命之恩,他却只为了利益效劳,对待这种小人完全不用讲仁义。而且从海兰珠的动作中很明显地可以看出,海兰珠和博礼还有诺敏已自诩为胜利的一方,才会这样张牙舞爪,胆大包天。
既然这样,她又怎么能不做点事情“报答”她们呢。
巴尔堪听她说完才发现福临又对索伦图做了些什么,令人诧异的是,作为帮手的竟是海兰珠和博礼,他惊愕地评价:“真卑鄙!”
根本是“鬼迷心窍”,为了诺敏的前程想出这样的下下之策。孟古青料想得到这是博礼不想让诺敏嫁给乌雅氏,而福临趁虚而入的结果。正好宸妃也早就想把她和索伦图拆开,于是凑到一起就成就了这个馊点子。
而努力为他们效忠的苏赫,只怕也被许诺了不一般的好处。孟古青想到硕塞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也是合伙人,如今伤了眼睛必须在家中休养,这正是最好的机会。
于是,孟古青又说:“从兄回宫后不必慌张,按我说得做,不要害怕。”
巴尔堪自然答应了,而后予以协助。
一夜平安。
第二天一早,孟古青到毓庆宫服侍博礼茶饭,因没有看到乌云珠,前来的却是塔拉。孟古青看到塔拉情态不对劲,便主动凑上去说了几句。
由于做贼心虚,乌云珠今天不敢来服侍博礼怕招来报复,而福临在北一所叮嘱了塔拉很久才敢放她前来“探路”。
福临很在乎孟古青的反应。
孟古青听得话意,知道福临要的是她有没有受到索伦图的责备甚至殴打,以此判断昨夜风波的效力。她知道在福临的思想里,若是她吃了亏自然是极好的。那他便可以火上浇油地去说索伦图的坏话,甚至找机会亲近她,如果没有,那他势必要龟缩一阵子商讨新的办法。
孟古青了解后并没有生气,而是如塔拉所愿做出伤心的样子来,随后安静地等待着。
今早海兰珠也来用膳,同时和博礼还有诺敏一并在试探她,想知道她有没有发现昨夜她们所做的事情。
孟古青假装地搪塞过去,借机问起姐妹们何时搬离毓庆宫。
这使得她们都有些尴尬,尤其诺敏还很不悦地反驳:“哼。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毓庆宫!”
这句话显然透露了秘密,博礼赶快拦住她,冲着孟古青温和地微笑。不过那种笑容怎么看都像是藏着一把刀。令人很不舒服。
孟古青于是回敬地点了点头:“六妹妹早晚要搬还不如快一些,也省得有人会以为你在抗旨,妹妹既已许配给乌雅氏,若还住在毓庆宫对太子爷的名声会有碍呢。”
“我就是不搬,关你什么事。你这个弃…”诺敏想要说“弃妇”,却被博礼飞快地捂住了嘴巴。
因着昨日的阴谋,诺敏已嚣张地认定她即将得到一切,而孟古青必被索伦图抛弃,既是如此,她又怎么能忍受孟古青的讽刺呢。
这样的反应等于告诉孟古青。她们已经挖好了陷阱在等她了。
孟古青温柔地眨了眨眼睛,眸光轻扫诺敏受伤的手臂,不无惋惜地叹道:“妹妹有伤在身难免脾气坏一些。我不会计较的,今日春光明媚,不如我陪妹妹到花园里走走?至于行李交给下人们收拾就行了。”她已在花园有所布置,只要诺敏去了就会有惊喜。
诺敏自是不肯的,奈何孟古青已经缠定了她。
这样一来。博礼和海兰珠为了担心孟古青会玩花样也只好跟着她一起。况且,她们以为这样可以便宜行事而正中下怀。
于是。孟古青亲密地挽着诺敏,在博礼和海兰珠陪伴下走出了毓庆宫,到花园时,守在那儿等候的赛罕抱着来喜主动相迎。因着狗儿是努尔哈赤明旨要尊敬的对象,孟古青知道诺敏上回已经领教过,便故意拿它逗引诺敏和其他人,耽误了很久。
等到众人得以赶回毓庆宫,已是一个多时辰之后的事了。
这时候,一早出宫上课的索伦图已经回来,而且在跟寨桑下棋。寨桑对博礼和海兰珠的所为虽然并不是全部知觉,但凭着多年来的了解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因着这样,当他面对索伦图的时候便难免羞愧。
巴尔堪又特意地帮忙纠缠,便于乌布里和萨仁行事。因此,孟古青回来时看到他们的眼神便已知道一切搞定了。
博礼却还不知,还以为一切如她安排的那样行进,便阴阳怪气地叫下人:“翁森,你要好好地打理诺敏的箱子,别漏了什么东西。”
翁森应和,只是过了一会儿便大惊小怪地跑来:“贤妃娘娘,我们主子的香包不见了。”
“咦,怎么会不见呢。”博礼“紧张”地皱起了眉头,训斥着说:“想是你这个丫头不经心,还不快仔细地找!”
翁森摇头,却是捧着一个白色的钱褡裢递给大家看:“奴才无能,不过奴才在主子的箱子里发现了这个。”
钱褡裢是男人的东西,很常见,而且显然不属于诺敏,但包着它的绢巾却是粉红色,这个却是女孩子的,很显然可以证明二者的关系。博礼一看就叫唤了起来:“这个是小八的呀!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小八和诺敏两情相悦了吗。快去小八的房间找找看有没有诺敏的香包!”
不要脸。孟古青冷笑道:“你们以为可以拉郎配?”
第二百五三章 别怪我阴你上
居然这样就被看穿了。博礼尴尬地转过头来,脸上泛起薄怒的晕红:“孟古青你说什么,你好大的胆子!”
孟古青无视地微仰下巴:“我的胆子哪有诺敏大,已经定下了婚约的人竟然还敢肖想太子爷,这么不要脸的人还真是少见。”
博礼气得呼吸不匀,开始胡说:“你太放肆了,你没有权力反对小八喜欢别人!况且他们交换礼物一定是昨天之前的事!”
“对!”诺敏也急着说:“太子几天前就把贴身的褡裢交给了我,我的香包也被他收藏得好好的,太子就是喜欢我!”
既然是这样,孟古青不介意把话说得更难听点:“既然定情在先,为什么一点征兆也没有,而且昨天当着皇上的面为什么不把定情信物拿出来?再说毓庆宫并不是只有小八一个男人,凭什么说这个钱褡裢就是他的?”
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指去。
这下,人们的目光也跟着她转移了。这下才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褡裢虽然是通常的款式没错,颜色也是一模一样的纯白,可是细看之下,却不似索伦图平时所用的那么奢华,这种云缎只是很一般的,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以索伦图爱臭美的性格绝对会不屑,即便是他愿意,身边的人也不敢让他使用和身份完全不匹配的料子。
博礼噎住了,立刻后悔起来。
这个钱褡裢是海兰珠昨天向萨仁强要来的,而且强要来以后就放在侧屋里,以备随时拿来用,为了以防万一还吩咐了扎顿看守,怎么会变成不是索伦图的东西?
博礼紧急地思量哪里出了问题。
诺敏却还没有发现,很急地说:“这当然是太子爷的东西,里面还装着他送给我的情诗呢。这就是最好的证据。”说完便从翁森手里抢过来,伸手到里面去拣字条。
情诗虽则是情诗,却是苏赫模仿索伦图的字迹而写的,因为苏赫的笔法细腻模仿得很用功,经过了海兰珠的认可,所以诺敏坚信足可以假乱真。自认没什么好怕的,所以一口咬定。
可是当诺敏拣出字条的时候却呆住了。因为这张字条不是普通的宣纸,而是一张牛皮纸,而且纸条上是另一首诗,连字迹也是完全不同的!
诺敏骇住了。随后立刻就揉住了它想要撕碎。这时孟古青却眼尖地抽走了它,展开后讽刺地说:“让我看看。咦,真的是情诗啊。可是这字却不是太子爷的呢。”
诺敏的呼吸已经乱了,她感到陷入了危险里,立刻张手一抓:“还给我!”
孟古青当然不肯,而且很坚持:“既然情诗不是太子爷写的,那么就很有必要去见一见他了。免得他的名誉被污染了自己还不知道。”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博礼和海兰珠也很惊诧,她们以为苏赫的模仿被发现了,开始改口说这个钱褡裢不是小八的,一定是翁森搞错。
孟古青一笑:“玛嬷刚才一眼就看出这是小八的,如何又变成不是他的,既然不是他的。那我们更要去见他,顺便也要找出诺敏的香包究竟在哪里,否则凭什么验证‘两情相悦’?主子犯下的错推给奴才。这样可是有失风范的啊。我们走吧!”
说完,孟古青第一个走在前面,因回头微瞥,发现塔拉悄悄地想要逃走,一指道:“你想干什么?不许走!”
塔拉上当了。刚才孟古青伤心哭泣的时候,她以为孟古青输定了。所以让自己的奶嬷嬷去北一所报信,不知道福临会不会赶来争抢孟古青,若赶来就完了,这该怎么办!她急得哭起来,语无伦次地说:“奴才内急,求格格让奴才走吧。”
孟古青点了下头,指住赛罕道:“你陪她去。”
塔拉悲伤地离开这里,因有监视她什么都做不了。
屋中的其他人则是变成了笼中鸟,再也不能嚣张了。
因着孟古青的手中紧捏着情诗,海兰珠和博礼还有诺敏也只好乖乖跟随,刚刚兴奋的力气完全不见了。
一会儿,孟古青带着图雅和度丽娜走到索伦图的门外,因听见里面在下棋兴致正好,反而毫不客气地唤道:“静一静,我们来搜查了!”
屋里的欢声笑语立刻停下。
索伦图和寨桑都很诧异,伺候他们的巴尔堪却是有数,及时摇手制止了他们的愤怒,主动出迎。到了外面先向博礼和海兰珠行了礼,而后请教发生了什么事。
因着风头全被孟古青抢走了,博礼和海兰珠回答时便显得有气无力。
巴尔堪听她们讲完了,然后一瞥白色的钱褡裢和字条,知道暗里做下的事成功了。爽得暗笑,表面却是十分严肃地点头回应:“这可不得了,奴才马上禀报太子!”说完便高声叫了起来。
因着喊声中有平时用惯了的暗语,索伦图一听便知道被算计了,皱起眉头,又惊又怒!重重地拍桌:“谁敢搜本太子的寝宫,不要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