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造成这一切的缘由却是在豪格身上。曾经豪格的嫡妻哈达纳喇氏是皇太极之姐莽古济的女儿,莽古济及一帮人谋反被活剐,而豪格亲手杀了哈达纳喇氏以求自保,可惜再难得到皇太极的信任。就这样,豪格的地位一路下滑直到郁郁而终。
这样的人家自是能不碰便不碰。虽然现在富绶已十三岁快到袭爵的年纪,可是安全为上,还是绕道得好。富绶日后若不得显扬自是会害了乌力吉,若得了势,以富绶的地位则会为索伦图带来麻烦。
争皇位虽则是男人的事,若将来真有如此局面,孟古青也唯有跟乌力吉翻脸。
所以孟古青不可能这样选择,况且,她想起“前世”富绶所配的妻子是谁,越发坚定了想法,而这个配对现在却是个秘密不可以告诉索伦图。
索伦图听得点头,又因思及了一事,惊奇地说:“我刚刚竟忘了,昨儿皇额娘来探望我时说如今博尔济吉特氏正跟她的后夫闹和离,也不知是为着什么。”
孟古青顿时想起了为博礼接风宴时的一幕,那时杜勒玛的后夫的确很不成样子,竟在酒席上说起自家的荤段子,杜勒玛要跟他和离也算上是有理由的。而且,只怕是杜勒玛为着富绶袭爵,故意拿酒席上的事做文章。而且如今富绶已有十三岁,杜勒玛断了跟后夫的关系,对富绶袭爵也有帮助,免得他在人后被说闲话。
杜勒玛是豪格的继福晋,所以富绶有袭爵的资格,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级别,一切都要看皇太极的决断。
孟古青想到这些,免不了提醒索伦图小心。索伦图却说:“无妨,你怕他们会动摇我的地位?绝不可能。”
“我只是担心你。”索伦图很好,但是会冲动,孟古青说着,又捏了捏他的手感到掌心的温度比刚刚又热了几分。忙劝:“你总是如此,一遇到我的事便压不住火气。”
“因为我爱你啊。”不知不觉起雨了,这二人又走到了花园里。索伦图便牵起孟古青跟她走进廓洞中。里面黑漆漆的,索伦图轻托孟古青的腰,身子向前倾去,想要偷袭。
他在索吻。孟古青迟疑了一下扭开了脸,因她感到脚尖踩中了什么,惊讶地叫了起来。
这一叫,竟是好几个人声应和。孟古青急唤:“谁?”
索伦图如风般出手,抓住了一个人的胳膊。
巴尔堪不敢挣扎,慌乱极了:“主子,格格,是我们。”
“是你啊。”索伦图松手,警觉地望向旁边,只见黑暗中还有一双皎洁若明珠般的眼睛,竟是个女孩子,德德玛。
巴尔堪先是安慰地朝德德玛看了一眼,然后抽手对索伦图打了个千:“对不起,惊扰了主子。是奴才的错,请主子责罚。”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索伦图惊讶地伸手指去,突然间了然地笑起来:“你们两个…”
他笑得很狡黠,也微含着善意的捉弄。
这个秘密是极好的事,巴尔堪和德德玛在“谈恋爱”呢。
巴尔堪不好意思地摇头:“我们是来避雨的,主子可千万不要乱想啊。德德玛是女孩子,可不能这样对待她。”
“都已经叫得这么亲密还说没有。”孟古青一瞧也是心花怒放,心想天意往往应和着人心,忙说:“我刚刚还在跟太子说你们的事呢,如今看来这媒人是做定了。从兄日后可要好好地对待我妹妹,否则我跟太子都是不依的。”她一边说一边想,大事已定,可以放心了。
用姐妹们缠住索伦图周遭的兄弟,这样互利互惠的做法,极大的稳固了孟古青的地位,也使得索伦图稳如泰山。野心勃勃的博礼一定未曾想到,她带来的少女团于她并无利益,却是在为小两口增长着人脉。等她知道以后,只能是欲哭无泪了。
第二百四七章 权力的滋味
同一时间的北一所。
福临失魂落魄地带着塔拉和下人们回到属于他的院子里,因见着扫院子的人是永福宫的高娃还有一些下人,便知道庄贵妃定然来了这儿,进屋后推门果然见着庄贵妃和苏茉儿坐在里面聊天。
福临微怔之后羞愧地抬袖挡脸,很小声地说:“额娘,嬷嬷。”
“回来了?”庄贵妃假装没有看到他脸上的伤,勉强地牵起唇角露出温暖的笑容,接着起身去拉住他,拉到座位上以后推他坐下,拿帕儿去抹额头的汗,又说:“回来了也好,至少额娘可以偷偷来看你,也比在毓庆宫里强些。”
为了降低皇太极的警觉,庄贵妃刻意地疏远福临,去爱博日格德,用坚韧的忍耐维持着表面的淡然。福临的地位再一次回落,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而她得知情由后立刻便赶来回护他。
庄贵妃的大女儿雅图和次女阿图都已经远嫁草原,还剩下淑哲和福临。淑哲是女儿家嫁了人便罢了,福临的一生却是很要紧的,务必要寻一个称心的亲事才能提拔他的前程。庄贵妃知道此刻福临的心情很差,便指着桌上的点心和补品接着说下去:“前几日我见了拉图,这都是他孝敬的。福临你略用一些,都是好东西。”
拉图是多尔衮遗留下来照顾庄贵妃的奴才,他的侄儿,同时也是继子的梁思杰甚至为了庄贵妃隐瞒了满人的身份,潜入宫中做了太监。这么大的牺牲换来的却是福临如此的表现,真是令人失望。
福临想着这些越发羞愧,闷不作声。庄贵妃摸了摸他的头发,越摸越觉得难过,突然搂住他哭了起来:“是额娘没用,不得你皇阿玛的欢心。否则你也不会这么辛苦。可怜的福临,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额娘会想尽办法来保护你。”
虽是如此说,庄贵妃也知道这是极难的事。皇太极一向警惕无比地防范她,况且她已然三十六岁不再年轻,那些豪气干云的话自是要藏在心里不敢随便地说出口。
如今福临再一次从高处跌下来,唯有韬光养晦。庄贵妃哭了一会儿擦净了眼泪,讲述了一番道理后说:“福临,你的办法很好,只是欠缺一点运气。不过。你处心积虑破坏小八和孟古青的关系是不是因为看上了她,若是这样,额娘劝你趁早放手。免得走火入魔。”
福临咬了下唇,他已和走火入魔没什么区别,只是说不出口。
庄贵妃看得明白,哀伤地眨了眨眼睛,又说:“福临。放弃吧。”
福临摇了摇头,眼中泛着晶莹的泪光,他想哭。
庄贵妃叹了口气,扭头拿眼神点了点苏茉儿,让她来劝解他。随后,庄贵妃拉着塔拉走到隔壁的屋子里。关上门悄悄地问:“好孩子,本宫有些私事想问你,不要害羞。”
塔拉一听红了耳垂。低头咬了下唇。
庄贵妃见她识趣便笑了,揽住她的手,笑道:“福临待你可好?”
塔拉抬了下眼睛更不好意思。她知道庄贵妃这不是在问福临的态度好与不好,而是他们的夜间之事好与不好。说起这事,塔拉倒不知该怎么回。福临没有成功,这并不是好消息。
约摸过了片刻。她吞吞吐吐地讲了几句。庄贵妃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抓紧她的手问了一些细节方才松心,安慰地说:“这没什么,福临太紧张而已。你千万不要大惊小怪免得他有压力。过来。”
塔拉听她教诲,一听便臊得扭头。庄贵妃身为贵妃之尊竟然在同她说房中秘术,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庄贵妃拢住她的脑袋说了一会儿,后来难堪地点了点头:“这些本不该由本宫跟你说,只是身为额娘我也只能这样帮福临,日后等你也做了母亲自然会明白。你是个好孩子,只要你能好好服侍他,本宫不会亏待你。”
塔拉瞧她从袖子里抽出了几张银票,忙推让着说:“奴才不敢,这是奴才的本分。”
也不过几百两银子,却是庄贵妃于细处节俭下来的,她坚持地塞到塔拉的手里:“拿着吧。日后你们用钱的地方还会有很多。”福临爱面子,庄贵妃不但要爱护他还要顾惜他的自尊,确实是较为为难的。由于福临特殊的成长经历,庄贵妃总是在不经意间将他当成弱者,处处都想为他考虑周全。
塔拉握着这些银票,不知不觉想起自己的父母,眼睛湿润起来:“娘娘,奴才一定会好好伺候爷,您放心,爷的腿大好了,奴才领了拐棍协助他锻炼,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好。”庄贵妃转过脸去又抹了一把泪,随后又说:“如今要紧的是帮福临度过眼前的难关,你务必劝解他戒骄戒躁,多为他补身。”
肝与肾都与房事紧密相关,幸好福临如今仍在发育的年纪,所以还有希望。再不济日后还可以指望博日格德生子为他过继。庄贵妃一心维护着福临,绝不会让他受委屈。因想着这些。她再抹了抹眼睛,拉着塔拉出房,带上笑容去见福临。
福临由着苏茉儿劝解,心情有所好转,但对孟古青的执念仍没有放下。他坚持不管花费什么样的手段也要得到她。
庄贵妃听见也很无奈,略一思量便安慰地说:“你若果真爱惜孟古青的人材倒也无妨,额娘日后一定会为你寻到比她优秀的姑娘,你外婆很怜惜你,我们会商量出好的办法来。何必非要孟古青不可呢。”
福临一听便激动起来:“难不成要把诺敏许给我?这丫头不成样子,我不能要!”
庄贵妃听得一怔。眼中的光兴奋地掠动了下又变得黯淡。诺敏貌美又和福临地位相当,况且又得博礼专宠,也算是一桩不错的姻缘,若是福临得到她自是很有好处,但是她性情骄纵不识大体,以她眼高于顶的态度,又岂能瞧得上福临呢。这事急不得,所以庄贵妃虽是动了心,很快便压抑住了,眯起了眼睛笑道:“你还小,不急。额娘如今来看你是想要跟你商量一下别的。福临,虽则这次你又失了贝子之位,倒也不是一件坏事,俗话说韬光养晦,你安心静养等待机会也很好。”
福临因此想到了硕塞的帮助,很伤心。
庄贵妃听他说下去,听得皱起了眉:“如今你跟小五这般亲近,可要小心你皇阿玛。皇上最警醒这些,若引得他不高兴,你们都会有麻烦。”硕塞有军功爵位依傍倒还好些,福临却是拼不起的。况且硕塞和多尔衮,多铎,阿济格之间的矛盾已积年累月。虽则多尔衮已死去多年,但福临和硕塞亲近一旦被多铎之类发现,不知会招来什么样的后果。
虽然都是外人,但阿济格和硕塞之间,庄贵妃自然宁可选择阿济格。为着多尔衮的临终遗言,他们至少不会以死相逼。可是硕塞则不同,他明显是想将福临当成提线木偶,当成挡箭牌。
福临摇了摇头:“额娘您放心,我也不傻。我绝不会灰心放弃。五哥利用我,我也利用他。您担心被十二叔十五叔发现,倒不如想办法从中斡旋。两虎相争,难道我不能从中渔利了吗。况且,以五哥的身份他必定争不得皇位,他要想争只有靠我。我对他有价值,他不会轻易动我。您只要让十二叔十五叔明白,一切都是为了跟小八斗下去,我想他们会放我一条生路,不会为难我的。”
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在豪格生前硕塞和他私下里常有往来,便是为了看中豪格的身份。如今豪格早已不在,而皇太极对齐正额和富绶那般冷淡,硕塞占不到便宜,同时为了规避危险也疏远了他们。豪格不在了,多尔衮也不在了,硕塞和阿济格之间的矛盾比之从前有所减轻,而福临想要做的是脚踩两条船,既利用他们合力相助于他,也使他们之间不能和睦。
只有这样,福临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庄贵妃听明了意思,欣喜若狂:“福临,额娘看错了你,额娘还以为你会伤心绝望。想不到你居然如此聪明。好极了。既然你有这样的决心,额娘一定会襄助于你。总有一天,我们会把至高无上的权力牢牢地抓在手中,到那个时候你想呼风唤雨都可以。”
福临笑了一下:“皇阿玛明旨我不能接近毓庆宫,虽则他是一时的气话,倒为我避了嫌疑,我虽然表面上不得亲近。可是乌云珠和苏赫还在那里。只要他们留下便是我的耳目。乌云珠可以帮我继续讨好外婆,至于苏赫他是宸额娘的人,额娘帮我想想看有什么可以利用,宸额娘一向最讨厌孟古青。”他当然不会放弃孟古青,海兰珠则是很好的工具。
海兰珠一向是小心眼,利用婆媳矛盾来制裁和谋取孟古青,将是很好的办法。同时这也是海兰珠身为婆婆的权力和追求。福临和庄贵妃只需谋划,便可利用她来成事。他幻想着眯起了眼睛,心道:“孟古青,这是你伤害我的代价!”
第二百四八章 庄贵妃的馊主意
御花园假山廓洞。
孟古青因料想着今后的事情况心情很愉快,为了跟巴尔堪建立起更紧密的联系,她待他及德德玛更加周全,除了应承日后的照拂,就连他们的心事也是体察入微。
德德玛很仗义,因自己的终生有了着落,丝毫没有忘记姐妹,问起孟古青:“姐姐,那其他的姐妹们,姐姐可有安排了?”
孟古青当然不能轻易表露,免得泄密:“这个要看皇后的意思,我现在还不知道呢。”
虽说是最终需要哲哲点头,而她已经安排得八九不离十了。
朱赫配给索尼的第三子索额图,以索额图在历史上的名望不必多言,自是一代名臣。完琦则是配给遏必隆的二子颜珠,颜珠的成就不怎么样,日后会是一等侍卫兼佐领,安排了这等婚姻,完琦这辈子也就不过如此了。尼日古配给鳌拜的死对头苏克萨哈的次子阿克敦作侧福晋,阿克敦是个喜欢赌钱,也喜欢喝酒的人。永安远嫁到科尔沁配给奇塔特。奇塔特是宰桑三子索纳穆的儿子,是个顶好的武将,性情却是暴躁的,而且已经有几个通房。
还有淑哲,“前世”她嫁的是镶黄满洲旗旗人喇玛思,喇玛思是内大臣鄂齐尔桑的儿子,地位不薄,这桩婚姻倒不必动,因着喇玛思是个“妈宝”,他的额娘很强势,管得很严。日后淑哲和喇玛思虽然另建公主府而居,婆媳和夫妻之间的矛盾却是少不了的。
至于少女团中所剩的诺敏和两名远亲少女,孟古青则不想过问。一来因为诺敏身份敏感,若动到她的头上会比较麻烦,二来总要留几个人让皇太极来决定,否则他意识到被控制了会很不高兴继而造成反弹,那样反而就会弄巧成拙。
虽然皇室和蒙古各部联姻已是常态。但皇太极不会喜欢少女团们全部绑定他的子侄,这样会造成一种压力令他很不舒服,因着这是主动送上门的,而不是他挑择的,他会因为博礼的目的性而有所防范,所以,虽则现在结果还未出,孟古青却可以大胆揣测少女团中剩下的那三个会比较艰难,甚至没戏唱了。
适当的控制才能迎来胜利,这是她在长期以来的实践中得到的经验。她将这些底细藏在心里。等日后成功了一一检验。因默想着这些,孟古青浑然不觉周遭的嘈杂。连索伦图和巴尔堪的交谈也略过了,直到廓洞外的滴答声渐停。索伦图轻勾起她的衣袖时方才回过神来。
索伦图甜蜜地一笑,抬手欲拢秀发:“在想什么?”
孟古青向后退,向身旁看了一眼,暗示他巴尔堪和德德玛还在。
索伦图不舍地叹了口气:“雨停了,我们走吧。”
孟古青刚想应声。因眸光接着扫向了外面,瞧见有人正向这里来,反而缩了缩步子:“等等。”
弼尔塔尔塔和马尔喀带着下人过来了,而且非常焦急地边找边唤。
索伦图也瞧见了,因着疑虑他想错了方向:“他们在找我们,是不是皇阿玛出事了?”
孟古青拉住他。急行几步站到了前面:“我去迎接,你们略等一等,巴尔堪。你快出去另外找个地方躲起来,别让他们看到你和德德玛在一起。”虽则马尔喀和弼尔塔哈尔是自己人,但是难保他们的下人不会多嘴,若报给了皇太极或者其他人会很麻烦。
巴尔堪应着,飞快地闪过了身影。藏到隔壁的廊洞中去了。
这时候,马尔喀终于寻到了眼前来。惊喜无比地唤道:“妹妹,你教我们好找。小八呢。”
孟古青一瞥她的肚子,心疼地说:“嫂子,究竟什么要紧的事亲自来,你可是有身孕的人呢。”
“玛嬷晕倒了,皇额娘已经赶到毓庆宫,你们快回去看看吧!小八呢?”因着嫁给了弼尔塔哈尔,马尔喀自是依从了夫家的称呼,她一边说一边喘,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这便糟了,少不得要受罚。孟古青小心地察言观色:“真的吗。”
“这。”马尔喀从来不说谎,偶尔一次便难为得紧,她的脸越发红了,眼神飘忽。
“嫂子为何诓我。”孟古青握住她的手,摸得全是冷汗,忍不住微责:“我回去不打紧,嫂子也该顾惜自己的身子。三哥,你怎么不好好照顾她呢!”
她朝着马尔喀身后看去,责怪弼尔塔哈尔不体贴。
弼尔塔哈尔羞愧地跑了过来,坦言是来求救的。因为博礼说不过孟古青和索伦图,大失颜面所以“晕”过去了。
孟古青过完生日后,吴克善和阿艺思便赶回了科尔沁。博礼无法拿阿艺思出气,便想先将孟古青诓来再好好地惩罚她,因着这样便晕倒躺在床上装死。众人原是很受惊吓,由于寨桑很了解博礼,便对马尔喀和弼尔塔哈尔说不要让孟古青过来,免得事情闹大。
可是马尔喀自小循规蹈矩又重孝道,所以危急关头想要两全。却不想被孟古青看了出来,很惭愧。她低头拿帕儿拭泪,又说:“妹妹,想是小八就在附近,你们好歹回去看一看,帮玛嬷做做面子。虽则她是装的,你们若不去倒落个‘不孝’的罪名,于你们不利啊。”
“若如此,玛法便不会拦住你们了。”相比博礼,孟古青更喜欢寨桑,她喜欢寨桑洒脱又圆通的性情,这使得她对他的敬爱远远地超过博礼。因想着,孟古青倒有了一个主意,对马尔喀说:“不过,嫂子说得也有道理,我们不回去怕是不成的,但你们要帮我们安排一下。”
她将事情委托给弼尔塔哈尔,让他先行一步,随后挽着马尔喀回去。索伦图等人火速相随,巴尔堪则是从另一条路赶回。因彼此之间的默契,自是知道回到毓庆宫后该做些什么。
孟古青随后问起马尔喀:“嫂子,既是您跟三哥都赶来了,那么。庄贵妃姑姑也一定去了毓庆宫吧。”
“还没呢。”弼尔塔哈尔说:“福临刚被罚,姑姑的心情不好,来得慢些也很正常。”
孟古青想这样看来庄贵妃应当是在北一所无疑,她一定是去安慰福临,为他出主意。殊途同归。走到半路时,孟古青抬头一望,正瞧见庄贵妃边哭边赶路,忙一福道:“姑姑?”
“是你?”庄贵妃一见,眼中的厉色尽现,因城府非凡。她火速收敛后笑着说:“合该有缘在这儿见到你,好孩子,姑姑真是羞愧。福临那孽障又惹得太子不快,多亏你从中周旋,否则这孽障的小命可就没了。唉,姑姑倒有些心里话要跟你说,只是一直不得闲。”
分明口是心非。孟古青听她胡说也不恼:“姑姑。玛嬷晕倒了,怎么叫也不醒,这些日后再说吧。我们先去见玛嬷。”
庄贵妃双眸机敏地转了一转,笑道:“好的。”她岂会不知博礼的心病,因着适才在北一所时,庄贵妃已然跟福临商量妥当。她坚信只要能打动博礼,博礼一定会“药到病除”。
众人这便回到毓庆宫。
孟古青一进屋便看到哲哲也来了。而博礼躺在床上如挺尸般,双臂垂放在两侧一动不动。于是心里暗笑。干脆哭跪到床前去边摇边说:“玛嬷,您怎么了。刚刚孙女离开时您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晕倒了呢。玛嬷,您快醒一醒,孙女好担心!呜呜呜。”
她一边哭一边摇。摇得博礼晕晕的,想要收缩手指推开她。
庄贵妃在旁眼尖地瞧见了。知道博礼是在装晕,忙也跟着哭叫起来:“女儿不孝来迟了,额娘您不要紧吧?”
博礼一听庄贵妃的声音,心儿定了下来,也放松了自己。心想,既是布木布泰到了,一定会有办法对付孟古青。因想得美极了,不知不觉悄悄地勾起了唇角。决定要让孟古青跪很久才睁开眼睛,当着众人的面好好骂骂她才成。
但是,这时候弼尔塔哈尔也赶到了,却是带着一大堆喇嘛在外面唱祈福歌。
叽叽喳喳吵得要死。
装晕的博礼脑袋快要炸开了,她想喊救命!可是不能动,孟古青抓住她还在哭呢!
报应来了。孟古青默默地感应着,皱眉道:“怎么玛嬷还不醒,想是声音不够大,来啊,请他们再响一些!”
博礼一下子睁开眼睛叫起来:“够了,吵死了!”
“玛嬷说得是。”孟古青立刻“战战兢兢”地回应:“谢天谢地,玛嬷醒了,您中气十足如此洪亮想是无碍的,既是玛嬷嫌吵,孙女这就告退了。”她说完便起身拉索伦图一起走。
博礼白晕了一场,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而且还很丢脸呢。
由于孟古青不再理她,拉着索伦图出去了。他们一走,屋里的其他人也就跟着散了。哲哲,皇太极和硕塞先走,马尔喀和淑哲、永安跟在后面。

拥挤的寝室顿时空了许多,变得很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