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凌空的刺激让轩辕梦菡的尖叫声毫不迟疑的自粉嫩的唇瓣溢出。小小的身子悬在半空中,随意胡乱踢动的双腿,左摇右晃。
略带调侃的慵懒女声。“笨小菡,娘亲的身子骨经得住你这么没头没脑的一撞么?”白晳却不显得柔弱的手有力的拎起小鸡一般任由轩辕梦菡挣扎。
小身板一僵,小脸上的诅咒暗骂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呼。”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轩辕梦菡一听是自己的盟友,讨好的卖弄着乖巧。“梦漪姐姐。”奶甜的嗓音是小孩子特有的软腻。
“娘。”把小家伙丢到一旁,轩辕梦漪一改魔女的势头,漂亮的小脸耷拉着,撒娇的拽了拽浅墨的长长水袖。
凌苍玄不动声色的瞥了眼肆意卖乖的女子,嗤之以鼻。火红的长裙裹着完好的身型,这个在江湖上以祸水号称的女人,居然面不改色的学稚子撒娇。
完全忽略俊美少年的存在,轩辕梦漪在老虎头上拔毛,一脸的趾高气扬,对于自己招惹到沉睡中的猛兽有些沾沾自喜。在轩辕梦漪的字典里显然不存在客气,一屁股坐在浅墨的身侧,随性的让人目瞪口呆。
偏偏有一个沉迷于立志为魔女的小丫头,简直对轩辕梦漪的行径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只差到了拍手喝彩的地步了。轩辕梦菡对于梦漪姐姐这种无视爹爹那张千年冰霜的冷脸,依旧我行我素的行为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菡儿。”浅墨对于轩辕梦菡无厘头的崇拜有些无奈,这个小家伙只差匍匐在地,虔诚的膜拜了。“宝宝。”加重语气,浅墨不得不打断继续给菡儿造成影响的“元凶”以暗示,免得一个周瑜,一个黄盖,把一块千年寒冰变成活火山。“到底什么事?”
一听娘亲的警告,梦漪一改懒散的坐正身子,墨黑的眼珠滴溜一转。“阿朵哥哥说要拜访娘亲。”一脸真诚无辜的迎视着娘亲的审视,梦漪紧张的差点胃抽搐。冷静优雅的娘亲简直是自己的一大挑战,若是连自己都骗不过,怎么可能让娘亲相信。“宝宝想既然相识是缘,也就没有拒绝。”
凌苍玄执木箸的手不曾停顿,但是那声不轻不重的冷哼却钻入了众人的耳朵。这么白痴的借口也亏轩辕梦漪这个笨蛋能想的出来。居然还一脸傻笑的对着娘亲。拜访?怕不仅仅是探望这么简单吧,一解相思之情才是真正的用意吧。
轩辕梦漪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跟凌苍玄这个狡猾的小狐狸计较,否则吃亏的只会是自己。胸口剧烈的颤抖却让轩辕梦漪明白,凌苍玄第一百零一次成功的让自己怒火攻心。
不置一词的挑起一块玉笋缓缓放入嘴中,细细咀嚼。对于姐弟之间的明争暗斗,浅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到中立,不予干涉。阿朵么?自五年前的退婚后,那个少年的影象在自己的脑海中便慢慢的模糊。情之一字,宝宝触得太早,随着时间的推移才能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动情?罕尔穆.铁布朵的确是一只雄鹰,但是这只雄鹰太自我,作不到与凤凰比肩,所以五前年的结局自己并不诧异,守护之人终究只能是信念上的忠诚,再无其他,所以宝宝放他离去,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爹爹正在前厅招待阿朵哥哥和北鹰的塔娜公主。”别有用意的扫过安然自得进食的少年,轩辕梦漪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他变脸的瞬间,可惜那双眼瞪得老大得来的确是失望。少年依旧是雷打不动的挑着菜,嘴角的线条连细微的变化都没有。
“娘。”慢条斯理的吞下素食,凌苍玄不急不缓的说道。“既然是不重要的人明日再见也不迟。”幽雅的站起身拂了拂长袍,笑得温和。“不如玄儿替你去向轩辕城主说明。”
随意的挥了挥手,浅墨好笑的扫过两个才见面不到一刻钟就杠上的两个家伙。“去吧,舟车疲劳,玄儿早点歇下吧。”
弯了弯好看的唇,少年留下温暖的回眸。“姐姐不随玄儿一块?”
明明是请求,听到轩辕梦漪的耳中却是不折不扣的威胁。“娘,既然玄儿盛情邀请,我可不能不给他面子。”明亮的眸子有恃无恐的斜睨着少年,大有示威的意图。在轩辕府邸,自己的地盘,轩辕梦漪是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愉悦。
可惜经过少年身侧时,一句不冷不热的话,让那张小脸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堪比调色盘还要精彩。
“前几日你拿走的翡翠宫雕九龙戏珠,我会把账单送到燕楼。”看也不看女子扭曲的脸孔,凌苍玄漫步走了出去,纤细的身子如窗外的明月一般遥不可及。
轩辕梦漪,咬牙切齿的对着那道背影,小嘴不情不愿的嘀咕了一声。不,自己绝对不要告诉那个该死的小狐狸,昔日自己眼中憨厚老实的阿朵哥哥之所以能够踏入阎都,完全是因为威逼利诱自己。
夜色正浓,两道身影遥遥相对的立在蔓菁湖畔,紫色的魅惑把宁静的夜空衬托的格外迷幻。
“你在赌一场没有胜算的局。”冷淡的嗓音,带着少年的圆润。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更甚者透露了浓浓的寒气。
比之冷淡还要侧骨的寒霜。“即使输了,也不过是生死同命。”缓了缓,冷意渐退,是不容错辨的怜惜与宠溺。“她的性子又有几人能奈何?”
一句感慨,留下少年孤独的背影立在微风中,墨黑的发拂动,却带不走少年的沉重。娘亲,是不是只有这样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懂你,才能让你允诺不离不弃。
落樱绕胭脂醉 暗潮涌涌意不平
小小的身子穿梭在茂密翠绿的竹林里,嫩黄的衣裳摩挲着碧绿的竹叶。大而亮的黑珠子转动,对于绿意盎然中一座小屋。黑色的眸波里是耀眼地亮光,小不点脑海中回响的是方才那盘令人垂涎三尺的精致糕点,即使远远的望去上面那雪白的松软都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浅墨平躺在铺上柔软兽毛的摇椅上,细长的眼微微眯起,享受着难得的清风浮云闲暇意。竹林听海是一种享受,但是在清幽的风声中夹杂着簌簌的脚步声,虽然微弱却不容忽视。
小娃娃探出头,头上被梳成了一个高高的圆发髻,上面被随意地镶了两个小珍珠。小兽一般的圆眸瞪着小几上的银盘,里面是点缀着白色松软状花朵的流云糕点。咬了咬干净的指甲,小不点把目光缓缓移到了摇椅上闭目的女子。小小的她不知道什么是美丑的定义,这个在她眼中被大哥哥唤做娘亲的女子,却像天上的云一样干净。
对于外人浅墨一向是淡然的,即使是孩子在她眼中也是一样。狭长的眼扫过呆呆咬住小手的娃娃,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平静,谈不上喜欢,但是眼前的小娃娃黑色的双眸不染纤尘的纯净是让自己的目光多停留了片刻,那样的水一般的纯净多年前自己曾经在另一个人眼中见过,从此之后永世不能忘却。
“姨姨。”稚龄的娃娃虽然从小在乞丐窝里,却因为瘦弱而被众多同伴保护的不谙世事。咬了咬色泽不算健康的唇瓣,小手好奇却没有丝毫胆怯的指着那甜腻的糕点。
许是那纯真的表情,让浅墨想到了同样喜欢水晶糕的贝贝,那张冷淡的素颜染上了浅浅的暖意。白皙的手滑过自己依旧平坦的腹部,浅墨朝着有些局促的小娃娃招了招手。
期待地目光映在女子的面上,余光却与自己喜爱的东西抵死缠绵。小步伐不是很平稳的踩着松软的泥土,小娃娃格外兴奋地摇晃着身子走到浅墨的面前。
“吃吧。”随意地指了指小几上银盘,纤细的身子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
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到盘中,如对待珍宝一般粘起一块糕点,随着冰凉的食物送入口中,那双杏仁眼才满足地眯了起来,一脸回味的如贪恋美味的小猫。小不点恋恋不舍的伸出粉舌舔了舔嘴角的残留的白色,小手怯怯的悬在空中,欲拿又止的撑开大大的眸子。
纤细的的指尖随意的拈起一块递到那双渴求的眸子前,浅墨觉得玄儿倒是带回了一个有趣的小娃娃。
“娘——”老气横生的呼唤,出自小脸紧绷的漂亮小女孩。
浅墨舒展了一下身子,越发的把自己瘫软在躺椅上,对于轩辕梦菡重重的叫唤不以为意。
小不点囫囵吞枣的咽下整块糕点,有些戒备的盯着突然而至的人,对于轩辕梦菡,小娃娃的映象还停留在她凶大哥哥的阶段,所以面色不愈的漂亮姐姐,小不点本能的退到了浅墨的躺椅后,还沾有细末的小手死死抓住华丽酸枝木的躺椅条环。
“菡菡。”轩辕梦涵的身后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和小不点不一样单纯的属于小白兔的乖巧娃娃。拉了拉轩辕梦菡的衣角,小脸讨好的仰视着。“可不可以让贝贝先吃松露糕。”唯恐轩辕梦菡不了解,白目的轩辕梦贝伸出手指对着银色盘子在空中比划了一下,对于轩辕梦菡抽搐的小脸根本就完全到了无视的地步。
看着一脸平静却眼带笑意的娘亲,小脑袋一偏,轩辕梦菡隐忍着自己的脾气,不去看轩辕梦贝那张笨蛋到极点的脸,免得自己一时冲动犯下弑妹的罪名。娘亲从来都是温柔的人,居然这么容易就对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家伙心软,难道她不知道什么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轩辕梦菡自顾自的想着,压根就没有怀疑自己错得离谱。自少在她的心目中,把她们宠上天的娘亲绝对是一个性情柔顺的女子,除了喜爱种花养草娘亲安静的,连世人眼中冰山一样的爹爹都对娘亲小心翼翼,再加上柔弱纤细的身子和那张始终如少女般的容颜,,怎么看娘亲都是一个会被风吹走的柔弱女子,自己当然要好好的保护她。
皱巴巴的小脸上是保护欲一览无遗,心中涌起满满的暖意,这是她的菡儿,老气横生的小宝贝。浅墨无奈,自己从来不曾刻意去隐藏冷漠,但是面对贴心的小家伙往往忍不住满腔的怜惜,偏偏小家伙自以为是的认定自己对外人的淡漠是性情温和的表现。“菡儿,来告诉娘,什么事值得我们的小魔头亲自跑一趟?”
骄傲的小人儿,被转移了注意,一心沉浸在娘亲亲昵的称呼里不能自拔。梦漪姐姐是大魔女,自己的确只能是小魔头,满意的点了点小脑袋,心满意足的走近浅墨,对于罕尔穆谟?铁布朵,小小的梦菡的映象只停留在那张坚毅地脸孔和高大的身躯上。但是有个小小的疑问一直存在自己的心里,明明旁人都说那个将军和梦漪姐姐自小青梅竹马,怎么最后还落得个被魔女退亲的下场呢?“爹爹让菡儿来唤娘亲。”
浅墨缓缓地自躺椅上起身,慵懒的舒展着身子,如一直猫高贵而优雅。
“菡菡。”泫而欲泣的小脸对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轩辕梦菡,轩辕梦贝不死心的拉着她的衣袖,小鹿班比的眼神让人于心不忍。
一块小小的糕点毫不迟疑的堵上了那张欲要发出委屈的小嘴。
丝毫不在意轩辕梦菡粗鲁的对待,轩辕梦贝满足地咬着香香软软的甜点,小脸亮堂的让人忍不住望了眼那同样明媚的春光。“呜呜。”小嘴被堵住的轩辕梦贝,着急望着牵着,菡菡朝竹林外走去的娘亲,下意识想要追去。也许是躺椅后那张躲藏的小脸太可怜,也许是那双眼中流露的渴望,轩辕梦贝的小手一把抓住那个傻愣愣站着的小娃娃,含着糕点的小嘴不住嚷着。“奴亲,菡唔等等贝——”
春风浮动的竹林里,把这一方温情与严肃古板的世界隔绝于外。
“不知道将军此次的来意?”漠然坐于上座的轩辕御凛不冷不热的问道,呈直线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铁布朵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几天几近五旬的男子,依旧是不怒自威,岁月给予这个男人的只是越来越让人屏息的霸气。多年前就是这样的一嘎男人,他可以傲视天下的把那个女子纳入自己的羽翼,自此他就是自己的超越的自己不能战胜他,却也决不允许自己在他面前失了骄傲。
“哦?”淡淡的反问,连眉毛都不曾变化,轩辕御凛的目光划过置身事外的凌苍玄。探子来报,北鹰有意与东旭联姻,而北鹰的使臣更是快马加鞭的进入东旭皇城。此番铁布朵却带着人前往阎都,着实让人感到有趣,凌阒然究竟在玩什么花样。“可是眼前的塔娜公主?”明知故问的打量着半大的女孩子。
塔娜端着公主的骄傲与矜持端坐在雕花环椅上,大眼亮不退却的迎上一双冷光闪烁的鹰隼之眼。这是一双怎样的眼啊,比额赤格的还要慑人,觉得自己就是那被苍狼追逐的小羊羔,无论怎样躲藏,不过是猎手眼中慌不择路的狼狈,和垂死挣扎。
“是的,轩辕城主。”铁布朵垂下眸子,淡淡的回道。“东旭帝有言。”随意地瞥了眼安静的如绝美风景画的少年。“永安王的婚事全由轩辕夫人作主。”相比轩辕御凛,铁布朵对于凌阒然的厌恶痛恨更是上一层楼,年少的自己就是眼睁睁地离开东旭,任由那个女人被囚禁侮辱。
凌苍玄依旧旁若无人的端着洁白无杂质的茶盏,悠然自得的品茗,彷如别人讨论的事与自己毫无干系。爹爹孩子真是四两拨千斤,把这个大问题直接丢给娘亲。其实凌阒然的心思,凌苍玄又怎会不了解,对于自己的婚事,爹爹根本就不会插言,他唯一想做的是在娘亲心里留下一道痕迹,不论深浅。
“既然如此那么联姻的结果,罕尔穆谟将军不如征询玄儿的意见。”纤细清雅的身影出现在楼外,对于自己毫不掩饰的宠溺浅墨表现的大方得体,她只是一个自私的母亲,对于她羽翼下的雏鸟,她只要他们活的肆意快乐。幽静似一道暗波,浅墨的出现让大厅的气氛有些怪异。
轩辕御凛快速起身,怜惜的把那道细致的身影揽到太师椅上。对于旁人的眼光视若无睹,只专注于眼前的女人。
塔娜惊讶的望了自己的失礼,小嘴呆呆的张开,那道锐利的双眸随着女人的踏入而盈满了一种令自己诧异的光彩。塔娜明白那样的眼神,是额客凝望额赤格背影时的痴恋,是达伊大叔对着一副自己永远都夺不过的画卷时的温柔。轩辕御凛,四国敬畏的霸主,世人皆道,若他要天下,不过是囊中取物。这样一个被赋予了传奇色彩的男人,却丝毫不忌讳让人看到他的肋骨,传闻中被他捧在掌心的轩辕夫人。
铁布朵面色如常,指尖却狠狠的刺入了掌心,目光却近似乎痴缠。记忆中的眉目,清冷依旧,纤细无骨的身子却有着比男儿还要冷漠的心。多少年了,看着这个女人仍是一张少女的容颜,除了那被随意盘起的秀发,一如多年前的习惯,用一根簪子松松的挽起无限风情。
凌苍玄冷笑着扬了扬嘴角,对于大厅里个人的心思,尽收眼底。娘亲啊,喃喃的嚅动诱人的唇瓣,无声的呼唤。你可知道这时间又有多少女子在羡慕那个风华无双的轩辕夫人,能够让东旭帝与阎都城主呵护如宝,虽然对于父皇的宠你从来都是不屑的。
塔娜很失望,对于那个人人羡慕的轩辕夫人。平凡的容貌,连自己不屑的拉兰朵比不上,怎么配让天下女子嫉妒,风华绝代?看来也不过是不实的传言。掩去自己的心思,塔娜扬起嘴角,乖巧的唤道:“轩辕夫人,安好。”站起身,右手放在胸口的位置,对着斜坐在太师椅上的女子做出北鹰国最真诚的问候。
随意地瞟过垂首的异族小女孩,浅墨的目光投注到凌苍玄的身上。冷冷的扫视,那恍然而逝的不屑却让浅墨不偏不倚的捕捉个正着。这个孩子不是个简单的主,小小的年纪就已经明白什么事掩藏锋芒。“玄儿,你认为呢?”问的轻巧,浅墨却是刻意不理会那声问候,径直询问着白衣少年。
塔娜太过于年轻,她以为自己能很好的掩饰,却不知这样一个狠绝起来可以在短短十年之间毁了纵横黑道的鼎盛家族的女子,又岂是一个十岁小儿可以与之交手的?许是那样羸弱的身子,那平凡的容颜给人无害的错觉,人往往就是这样,喜欢用眼睛来主导自己的思想。
一闪而过的嘲弄,凌苍玄毫无感情的对着铁布朵。“恐怕本王要拂了琅邪帝的好意。”不是没有看见塔娜一瞬间发白的小脸,凌苍玄却并没有一点怜惜之意。“塔娜公主可是琅邪帝的掌上明珠,岂是本王能够高攀的。”少年清冷的容颜不变,是冷然的谪仙却有更像无心的雪人,夹杂着寒厉,让人伤心彻骨。
铁布朵冷静的迎视着少年隐隐的冷酷,十年的铁骑生涯,已经让当初那个尚存温暖的少年,褪去了最后的一丝柔软和笨拙。此时的他是征战北鹰立下赫赫功绩的彪悍大将军罕尔穆谟?铁布朵,冷淡而静默。“永安王谬赞,能够与尊荣无比的东旭嫡长子联姻,是我国圣上所乐见的。”顿了顿,目光掠过窒息的空气,直直的聚在浅墨脸上。“也是塔娜公主的福分。”
无理的凝望,并没有让浅墨不愠,不相干的人之于她从来都可以视若无睹,何况只是一道微不足道的目光。
“是吗?”慢条斯理的放下茶盏,凌阒然嘴角绽放出一抹笑,绝美的让人忘记了呼吸,即使明知道那含着剧毒的芬芳足以让人万劫不复。“可惜,琅邪帝、塔娜公主注定要失望了。”略带遗憾的语气却在那双毫无惋惜,甚至带了一点恶劣捉弄的眼神里显得没有说服力。
塔娜咬了咬唇瓣,目光中的怨恨被死死地压制下去。
不是没有料到一向凌苍玄的拒绝,但是世人眼中如仙的少年却化身邪魅的鬼魅,如此挑衅的嘲弄联姻之事,却是身为北鹰将军不能接受的羞辱,那是对苍主的不敬与不屑。铁布朵压下胸口的怒气,十年的征战第一次感到忍辱的痛苦。“既然永安王如此的不屑,那么罕尔穆谟?铁布朵也不敢请求,一切自会禀告苍主大人。”高大的身躯占了起来,对着轩辕御凛抱拳以对。“轩辕城主,明日我与公主即返回北鹰。”
目光如炬,穿透人心。看向铁布朵身后倚在门边看戏的男子,轩辕御凛径直吩咐道。“姬总管,带将军和公主去轩宇阁,好生伺候。”
塔娜怨恨地目光死死地盯着地面不去看向那张让自己恨的咬牙的少年,额客果然没有说错东西的皇族没有一个好人。
凌苍玄望着离去的两人,不置一词,棕色的眸子却是不平静的波澜。铁布朵将军但愿你不要做什么让自己和北鹰后悔的事?毕竟凡事牵扯到娘亲后果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玄儿。”幽幽的嗓音响起,打断了凌苍玄一霎那的嗜血欲望。浅墨怜惜的望着出尘的少年,目光柔的比窗外拂过的春风还要轻。“无论做什么,不让让自己受伤。娘亲说过,宁可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淡淡的说着与世俗道德相违的话,即使惊世骇俗,女人依旧可以做到风轻云淡。
相似的酒窝映在母子的唇边,映在轩辕御凛的眼中却是毫不动摇的宠溺。
凌苍玄缓缓的起身,朝屋外走去。行至门栏处,蓦然回首,微一颔首,白衣翩飞,笑颜如花,惊鸿一现。
落樱绕胭脂醉 远芳幽幽侵古道
浅墨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压抑着的木质屋顶,不,感觉到不停摇晃的身子,浅墨的思绪渐渐的清晰起来。自己沉睡前的一幕如闪电般晃入脑海,那是蓝悠若,蓝家的现任族长的侄女也是蓝海棠的嫡亲妹妹。果真是十年养虎终成患,自己是不是应该感激他们蓝氏的公平?为把当初蓝海棠受的罪一一还报在自己的身上才没有一刀下去让自己血浅当场,魂断轩辕府。
“我尊贵的轩辕夫人,亦或是你更喜欢东旭的庞妾这个称呼呢?”戏谑的嗓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嘲弄,那双幽深的双眸渗透着汹涌的恨意。
没有回避,只是平淡的迎视上,那是显而易见的鄙夷与轻贱。对于这样的侮辱你若是显得气急败坏那么倒真是如了她的意,浅墨从来没有按照别人的剧本演戏的兴趣。
带这厚茧的指尖粗鲁的捏掐着浅墨的脸颊,盯这眼前这张干净的看不出年岁的素颜,蓝悠若恨不能把眼前的女人千刀万剐,当初要不是她,城主怎么会废了姐姐一身的武艺,害她最后——加重了力道,蓝悠若残忍在白皙的颊面留下清晰的手指印。
浅墨冷淡的望这眼前显然已经被仇恨折磨的走火入魔的女人,无奈的发现自己既做不出表现不出对方希望的惶恐,也不会刻意去挑衅一个明显失去理智的女人。蓝海棠的死自己从来没有觉得应该背负任何的罪恶,自己不过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在她的字典里对敌人仁慈绝非一件好事,毕竟妇人之仁的下场有可能追悔莫及,而自己从来都不想悔不当初。
那双冷静的看不出丝毫被威胁的惊恐让蓝悠若的心颤了颤,更多的折磨这个永远幽雅从容的女人的欲望主宰了她的意志。狠狠的扬起手,一个凌厉掌风极强的巴掌毫不犹豫的落在了浅墨的右颊上。
浅墨被重重的力道扇的有些头晕,但是身体上不能动弹的禁锢依旧让她有神智清醒。棕色的眸子掩藏着涌动的暗潮,蓝悠若,你可明白若是今日我能保存性命,那么终有一日你会尝试到什么是真正的报复,阙家的浅墨自幽灵沼泽里被唤醒了。
蓝悠惹痛快的看着眼前女子狼狈的模样,那个被捧在手心的女人也有今日。本就松松绾起的发髻被重重的力道打得散开,青暖玉的发簪被甩到了马车的角落里。“轩辕夫人。”一点都没有放弃折磨浅墨的迹象,蓝悠若那张美丽的面庞扭曲着。“没想到就凭你这点姿色也可以让东旭帝冲冠一怒?”手指挑起浅墨的下腭,狠狠的用指甲划过细嫩的肌肤。这个女人果然是妖物,明明已经是徐娘半老,那肌肤却如同少女一般让人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