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铎正在用饭,见了我便笑问,“饿不饿?陪我再吃点儿?”
才吃过多久?饿什么哪。我把外裳脱了,春儿替我绞了手巾,递给我擦脸。
“我见过居翁牛特部那小子了。”
我点头表示听到了,小的没来告状,大的看起来也安然无恙,虽然现在已不能改变什么,还是问,“给你添麻烦了吗?”说罢走到对桌,刚要坐下,却被他捉住手腕,扯到自己这一侧,“你喜欢就好。”

也许是因为病去如抽丝的缘故,入夜才不久我已觉得困顿起来,他刚补了一觉,倒是精神十足,见我呵欠连连,便试探着问,“累了?要不就睡吧。”
本想躺着再说会儿话,然而缓缓地他的声音就离得我远了,只感到他的手穿过我腰侧,将我固定在他胸前。我抓住他的手,含糊道,“别闹…”他却吻着我颈后,轻哄着“你睡你的,别管我。”
我也确实没这个心情,可他灼热的气息拂在我的后背,沿着脊骨一点一点向下,双手也越来越不安分,贴着肌肤滑入我的肚兜内,罩上我的胸部。
燥热冒了上来,肩上却有些凉,我睁开眼,发现中衣不知什么时候已被解开了大半,伸手想将被子拉高,却被他扣在掌心里,“想死我了…”他一手握着我的下巴,唇便欺上我的。
体温和心跳频率一起在上升,我挣扎着转过身时,他已解开最后一重阻碍,光裸着身子贴紧我,从我的侧脸开始,一路轻咬着,吮噬着直到锁骨,用舌尖在我胸前打圈。与此同时,他的手滑过我的皮肤,揉捏的力道愈来愈重。
我觉得又麻又痒,呼吸也急促起来,他却似正在享受某道甜品或者冷盘,得意地磨蹭着。
心里像有什么在哧哧烧着,手终于脱开了他的桎梏,我一个翻身用力将他压到身下,恶狠狠道,“你玩够了没?”
他愣了一下,很快便轻笑起来,“要这样吗?”说着抬头轻碰我的□,我半跪着俯身咬他的脸颊和耳朵,赌气反问道,“不行么?”
代替他回答的却是扶上我腰的双手,我们对视着,也许是从我眼中看出了犹豫不决,他半是安抚半是玩笑着说,“你别动,我来就好了。”
一点也不好!我紧张得闭上了眼,无比懊恼自己方才的冲动,当他缓慢顶入时,不由得“啊”的喊出声来,十指死命地掐他的腰,“唔,”他闷哼了声,暗哑着嗓子低笑,“你捏得我透不过气…”
有人说这种时候女人应该有“驰骋”的感觉,我却怕得不敢放开他,他搂住我背脊,掰开我颤抖的手放到胸口,猛的翻过身来将我推至被褥深处,随即喘息着吻住我,于是力气耗尽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宝贝…还是这样好…”

这一次足够酣畅淋漓的结果是浑身酸软和腻湿的汗,我扒着枕头,昏昏沉沉道,“被子…”盖上来的却是某只手,抚摸着我的肩背,这家伙,还真是精力旺盛!
我转头瞪他,“再闹,睡地板去!”
他挨过来,笑吟吟地亲我的面颊,“地板怎么能比你…”
我没有丝毫让步的意思,他终于无奈地放弃,只有一下没一下地绕着我的头发玩,睡意朦胧中,似乎听到他说着什么,可是太困了,我的意识大概已经去了爪哇国…

天暖热起来,亲逝的悲凉和力不从心的冬日一起淡去,春意无处不在,当然,如果没有人一大早闹得我睡不着,那就更好不过了。
对于我的恼怒,他的解释是“一时没有朝会习惯不了,”说着就扯松了我兜衣的带子。
都一个多月了还说什么习惯!我半梦半醒着心气不顺,挣扎了两下,便放任他为所欲为。
安静之后,他摩挲着我肩颈喃喃,“府里该热闹了。”
我不置可否地抬了抬眼皮,他便继续道,“年前我让人在后院那棵老槐树下垒了假山,上头添了一处亭阁,从南首的窗子望出去,大约正好瞧见前院的梨花。”
“梨花啊…”我希望能看到的是芭蕉和一池碧水,也许将来会有机会南下吧。去江南,不,是回江南…我翻了个身,杜绝自己再想下去。以后谁知道呢,眼前他的神色却是认真的,“谢谢你还记得,”我亲了亲他的面颊,他一下靠上来,双手按住我肩膀道,“给我生个丫头,像你一样…”
他肯定的口气令人发指,而我这时却想起另一件事来,“我不是阿玛和额娘的亲生女儿。”
“那敢情好,”他愣了愣,笑着把唇压到我耳侧,“天上的仙女,为什么下凡来?”
这个玩笑并不好笑,我推开他一些道,“天命元年,有人告诉阿玛,若旗内有女婴诞于西辽河边,务必躬亲抚养,将来部族兴盛不在话下。”他敛去了嬉笑没有答话,我得以继续,“额娘那时确实怀有一胎,可并没有留住,反倒是诺敏的额娘在河边分娩…”
他伸手轻掩我嘴,“别说了,我明白。”
“嗯,族里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而所谓的兴盛,目前也确实如此。说完这一句,忽然觉得轻松起来,也许有点奇怪,那明明是一另个人的身世,我却无法顺畅地讲给别人听,仿佛总有些什么左右着心绪。
“难怪你们这样相像…”他把我搂在怀里,轻抚我的脊背,“你是谁的女儿都好,都不能改变,你是我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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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生日…许愿,下个生日,偶已经在写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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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坐莲…我不CJ…掩面逃走
我发现了,我永远也达不到一天1000…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回复评论…估计不是JJ抽了就是某涯的小电有问题…
简单回一下
烧水添柴的各位,可以休息啦~
催更新的各位,伸手让诸位打一下啦~
疑心诺敏的各位,谜题暂时不揭晓啦~
问下册何时出的各位,希望能在45万字以内完结,大家自己捉摸啦~
虽然某涯已经拖稿很久很久了…

陆四 不诉离殇
诺敏走时,我去送她。她眼泪汪汪道,“姐姐,下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从沈阳到科尔沁不过几百里,真想了骑匹马跑上一天一夜就到了,”我笑着捏她的鼻子,“就怕以后你夫家不肯放人。”
“他们敢!”提到这个她便神气过来,“甭管嫁的谁,我还是我,谁也别想管着我!”
我喜欢她的性格,佩服…嗯,她的脾气。
多铎朝不远处马背上的身影努嘴,问我,“不过去吗?”
索诺穆台吉,比起“阿玛”,我更愿意这样称呼那个人。对于齐尔雅真,他给了她一半的生命,而于我,终究只是个陌生人罢了。
我握住他的手,回道,“我没想过要打扰他的生活。”

春末时,一道征兵令打破了草原的安宁。
多铎对此反应平静,我便猜他早已知道。或许这次旷日长久的假期是某种预支,结束后他不得不继续他的正事。
“这一回对察哈尔用兵,早晚也就这几个月的功夫。我走后,你如想回家,自个儿路上要小心,凡事尽管吩咐都善他们,到了沈阳就给我来信。若还要再陪陪额娘,便等战事完了我来接你,咱们一块儿走…”赶往都尔鼻会师之前,他的纠缠劲头变本加厉,往往闹到凌晨还不睡。
我既不想和他分别,又羡慕他千骑卷平冈的日子,回道,“为什么要等到那时?就带我一起走吧。北直隶、山西的风景我都还没见过呢。”
他先是惊愕,很快便笑叹,“说什么傻话,这是去打仗,可不是游山玩水,怎么能带着你?”顿了顿又道,“战场上危险,营地里又不安分,你在我得多操一百个心。”说着便倾近身吻我。
我闪开脸反驳道,“大凌河那次不也没事?”
“别提那个,”他皱眉,静静盯了我一会儿说,“不如这样,大军还朝时我让人带信给你。届时一路往东,你若不介意多走一程,兴许咱们能一道去恒山或者桑干河看看。”
目前,这大概是最妥帖的法子,我愿意体谅他的难处,窝在他怀里点头道,“就是这样,我等你。”
第二天在熹微的阳光中起身,博瀚一阵风似的刮进来,把一大束君影草塞到我怀里,“十五爷让我拿这个给您。”
我跑出毡房,天地相接的远处,只有渐渐归于寂廖的尘土。
低头见到怀中粉白的花朵,低垂着头,像一盏盏柔软的小灯,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一句话,如果手上没有剑,我就不能保护你;如果我一直握着剑,我就无法抱紧你*…

战争带走男人,并留给女人无数个翘首以盼。库黑布里都、宣府、朔州、应州…各种或陌生或熟悉的地名开始陆续出现在信纸,地图,以至随口谈论的话题中。
我常常策马向西一直跑出很远,然后和晚霞一同游荡而回,原来在心底深处,我就是这样期望着跟他一同离开。
不过没多久,另一件事便分去了我大半的精力——我开始出现种种妊娠初期的征兆。起先是呕吐,一大早便什么也吃不下,晚间稍好一点,便能对付些清粥淡饭。等这症状过去后,像是要弥补一般,在炕桌前边看书边进食占据了我生活的百分之八十。最后发展为每到入夜前,春儿都会留好一匣点心,以防我肚子里的馋鬼三更半夜有所需求。
我对自己旺盛的食欲惊恐,大夫的诊断却是并无异状,一切安康。我便明白过来,也许我只是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新生命缺少某种心里准备。呵,无论怎么看如今的我要做母亲似乎太过年轻,而上一回得到的教训不可不谓十分惨痛。
额娘催促我把有孕的事告诉多铎,我觉得实在说不出什么来,想让人传个口信便作罢,却遭到族人一致反对,“此事非同小可,绝不能等闲待之。”
最后绞尽脑汁也只写了句,“你要的丫头已两个月大了,一切平安。”
诡异的是信送走后,我的忐忑不安便逐渐平静下来。发呆时也只想着最近特别爱吃酸的,都说酸儿辣女,也许得让他失望一下了。

孕妇的生活比预想象中要好过得多,几轮庆祝之后,除了例行禁止的事项外,一切照旧。
因为担心春儿没有经验,额娘便指派了两个年长和善的嬷嬷暂时来照应起居,我最消受不了劳师动众,只到这样程度就由她们去摆弄了。倒是都善绷紧着脸,明显对我娘家人的放纵不满,难道那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态度吗?像宫里那种大惊小怪的样子才奇怪吧。
多铎的信几乎要赶上一日一封,谈论战况和军中琐事之余,必不厌其烦地问,可吃得下东西,有没有累着,小家伙乖不乖…大有恨不能撇下正如火如荼的交战双方,直奔科尔沁之态。
我觉得好笑,就在信中写道,“哪怕你一日问三回,她也不会提早出来。”
不久,他便改作了三天一封,长度则是——以往的三倍。
每月总有三五次的看诊,蒙古大夫一脸轻松,并奉劝我,“气血通畅对胎儿有益,福晋,您尽可随意走动,至于骑马出游,只需有人陪同即是。”
没有人对此有所疑议,随心所欲的日子里,一想到在沈阳这将变作无数个不可能,也许更糟一点会被圈养起来,便妄想着最好能先等小东西呱呱坠地了,然后再考虑回家的问题。
人们把不切合实际的期待称为奢望,当然是有道理的。秋风初起时,林丹汗病死于青海大草滩,领袖人物的崩殂直接宣告了另一方的胜利以及,战争的结束。

大军毫无意外地北上,然后缓慢东行,并决定在元上都“北奈曼苏默”做短暂的停留。
归期摆到了眼前,逐一去和族中长辈拜别,蒙古最不讲究虚套,收到的赠礼多是些实用之物,明安台吉的福晋便送了若干亲手所缝的小衣衫,又并了长命锁和些小巧首饰。
春儿将什物归置了两箱笼,笑道,“这些怕是福晋生一对龙凤胎都够用了。”
“千万不要!”一个就够穷折腾了,两个那还了得!我有些疲倦,边打呵欠边往箱中望去,还真是齐全,连一臂长的小弓与金丝缠柄,银钉龙眼的马鞭都备下了,顺手摸了摸没什么动静的小腹,似乎所有人都比我更有现实感,包括那个只需要袖手旁观就能当爹的人。
正式动身前,去阿玛坟头奠祭,叩首时额头轻触□的土地,鼻端闻到混合着野花香的泥土气,便默默道,占据了您女儿的身体真是抱歉,不过看在没有擅自损坏一直小心使用的份上,将来若机会重逢于忘川,就趁还没喝那碗黄汤前,再让我叫一声“阿玛”吧。
春儿来扶我起身,说,“福晋,地气转凉了,您可经不得久跪。”
看着她小心翼翼比我不知紧张多少倍的表情,忽然觉得有些好笑,“等孩子生下来,我就给你找份好人家,让你自个儿也抱个玩玩。”
她闻言窘得满面通红,气愤道,“福晋就知道调侃春儿。”
“怎么会,你啊年纪也不小了…”她害羞的眉眼,撅起的嘴唇,被风拂乱的发丝,一切都是鲜活美好,而那个和她同岁的女孩…我握着她的手,轻叹了口气。

沿着西拉木伦河一直朝西走,到达克什克腾旗后折往南方,便是和多铎约定的相会之处——多伦诺尔,他脱不开身来接我,只好在信中忿忿地将手下几位额真数落了个遍。其实我原也没指望他有这闲工夫,一边想象着他呲牙咧嘴的模样一边学他口气写道,这是驻军又不是游山玩水,你就安分休养生息着吧。
穿过古伦温都尔后,循例要和送行的人分别,额娘执意要再送一程,我当然也没有办法说不,回头把沙克的缰绳交给了都善。
古伦温都尔距离西辽河下游很近,湿润的草浪里绽满了熠熠的萨日朗,偶尔夹杂着几株还未开败的马莲,仿佛湛蓝的波光,一闪便消失在无数水晕之中。
我眯着眼,感到额娘轻抚了抚我鬓发,“这一去不知还有没有回来的日子…”
“额娘,”我迎上她的目光,不自觉握紧她的手,“您跟我一道走吧。”这样的恳求也许失之于仓促,却绝非一时的心血来潮。
她轻笑,“哪有女儿家嫁了人还要娘亲同住的理?”也许是料想到我的回答,又叹道,“额娘啊,是一辈子都离不开草原了。”
我咬住唇闷声道,“自古也未有侍奉双亲,反要遭人闲话碎语的。就算有,又理它做甚么!”
额娘终于笑出声来,拍了拍我的手背道,“怎么还是这个脾气?你看那花,生在草原长在草原,一旦离开了这水土风雨,再多美好怕也消受不起。”她说着折下一朵萨日朗,斜插在我衣襟口,“十五爷待你的心意,额娘看得出,是绝不至辜负了你的,往后你们膝下有了几双子女,他只会加倍地疼着你。”
我没有作声,萨日朗烈火一般的花瓣在风中微颤,额娘留恋着草原,更留恋阿玛所在的地方,那么日后倘若…我抬头,让无限宽阔的天空占据视线的全部,占据那剩余的将来。风声划过耳际,似轻似重的有额娘殷殷的叮咛,“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可千万别太过逞强好胜…记着,额娘不会看错人…你们哪,是有缘分的…”

西拉木伦河在克什克腾旗打了个转弯分作两股,我们便随着其中之一的萨岭河南下。傍晚到达临近的乌兰布统,这时天还未黑透,侍卫们扎起简单的营帐,抬出炊具后,便分派人手拾柴取水,预备在此过夜。
“咱们走走吧,窝在车上一整天没动了,”我舒展了一下肩颈,对春儿道。一离开科尔沁,都善就死活不肯再让我碰马,即便沙克在我指使下表现得多么温顺,也不能让他松口。
“福晋!”还没走出多远,博瀚就飞奔过来,气喘吁吁道,“福晋,我能和他们一起去打猎吗?”说罢满脸期望地望着我,我抹了抹他额头的汗笑道,“你去问问,人家肯带你去么?”
他用力点点头,便转身跑向正要出发的侍卫们,一会儿后随着大人们爬上了马背,远远地和我挥动手里的弓箭。我想了想,叫住在一旁忙碌的都善,“你也跟着去吧,看紧了别出什么事儿。”
都善看了我一眼,似乎想提出什么异议,但最终只说了句“福晋请自个儿仔细些。”

有问题并不在于我,或者说我们。
从昏暗的夜幕中飞驰而回的十余骑,以都善为首,随后数人并辔齐驱,一时蹄声清脆,引得歇下的众人纷纷转过头去。
博瀚在我面前一骨碌溜下马背,顾不得汇报战绩,先道,“福晋,您瞧咱们撞上谁啦?”
我和紧跟在他身后的来人打了个照面,立刻就明白了什么叫不速之客,春儿惊呼出声,“敏格格!”
“姐姐!”诺敏一身暮蓝束袖的骑装,背上扣了只包袱,跳下马就高兴地扑上来,“姐姐,你有小宝宝了吗?怎么完全看不出来?”说罢,放开我的脖子兴奋地围着我腰身转悠。
“还得再两三月才会显怀。”我答,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的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脸上的欣喜之色立时便退了个一干二净,忿忿不平道,“我不要嫁人,所以就逃了出来。”
“这不是你说不要的就能不要的!”虽然是意料之中,可她的理直气壮还是让我惊讶,忍不住严厉道,“你把你的阿玛,你的族人放在哪里?”
她用手指着心窝,却咬紧了唇,倔强地和我对视,片刻后大声道,“他们是我最贵重的宝物,可是…”我看着她,泪水开始在她眼眶里打滚,“可是他们不能随意左右我的婚事。”
“你阿玛给你挑的人是?”我拧眉问。
“车臣汗的老二,硕垒。”
是漠北喀尔喀三部中势力最大的一伙呢,看来对于这桩婚事,费心的人并不止索诺穆台吉。我在脑海里搜索着,只记得对方的年纪,虽大了诺敏近十岁,今年却也不过二十四五,其实也算是相当的了。
我轻叹了口气,实在有些糟糕,这小妮子的脾气…腰上一重,她却已钻进我的怀里,把脸压在我胸口小声道,“姐姐,你别不要我…”
明知那是她的撒娇,可低头对上她星子一般的眼睛时,心头却先自软了,我怎么可能不要她?!

串在铁叉上的野兔们散发出阵阵肉香,大粒的香油滴落在火堆上,“哧哧”作响。我奇怪的没有食欲,但在小鬼期待的眼神下,还是违心地接过了春儿递上来的盘子。这些倒霉的皮毛动物中的若干,出自他的手笔。
解决裹腹问题后,诺敏显然开怀了一些,或者说不得不穷担心的人本来就只有我。她在一边唧唧咕咕地与博瀚探讨打猎的心得,以及离家出走的壮举让我觉得面部抽筋,转身离开时正撞上都善,便一把抓住他,瞪眼问,“你看怎么办?”
他被我唬得愣了愣,才明白过来,答道,“回福晋,眼下当务之急,是和贝勒爷汇合。依奴才看,先将敏格格捎上,到时让贝勒爷出面送她回去,料想比较妥当些,福晋也不用左右为难。”说罢,觑了觑我的面色。
“好…得很。”我不由自主点头,目前状态有点超出我能控制的范围。而现在把这事甩给多铎,想必他会乐意接收吧?便补上一句,“详细的见了你们爷再说。”

夜里诺敏非要和我挤在一块睡,春儿自觉道,“福晋,那奴婢就出去了。”
我无奈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帘帐之后,诺敏打了个呵欠满足道,“能安心睡觉真好,我都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了。”
“呵?总算没被狼叼了去,现下知道家中舒泰了?”我在她身边躺下,没忘拿眼狠瞪她,“这回我瞧你阿玛非抽你筋拨你皮不可!”
她却忽然“嗤”地笑起来,窝在我肩头说,“小时候我顽皮闯了祸,大姐也老爱这样吓人,其实啊她那么点儿大时比可我淘气多了呢,连阿玛的马都敢下绊子…可是,她最后也嫁了人…”
“女人必经之路。除非,”我盯着她,“你不是想做姑子吧?”
她瞪大眼睛,然后很肯定地摇头,问,“十四爷是大姐的心上人对吧?”
“算是吧。”他们的事其实我并不清楚,但瞧那兰聿敏的样子大概是没错了。
“那姐夫呢?”她追问。
我干脆道,“他不是。”
她怔住,随后以手支住下巴,望着我道,“那姐姐,你那时…”
“那时也觉得不情愿着,被人摆布心里不痛快,只是没有偷跑出来罢了,但是,”我对着她轻笑,“你看,我现在并没有后悔。”
不知我的话是否起了些作用,她的神色渐渐低柔,嘟囔道,“我不知道…以后,要是后悔就晚了…”说着把头埋下来。
我想她还不了解婚姻的含义,目前也没有心仪的人选,只是本能地对未知,怀有担忧和害怕,真不晓得她家人都做了些什么!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道,“快睡吧,明儿再找你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