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亲王忧喜不定,喜的是皇上肯答应放过水凝烟,忧的是水凝烟已经有了身孕,此去皇陵几百里,一路颠簸岂是有了身孕的女子可以胜任的?
皇上命人将锦亲王、水凝烟“护送”回府,临走时,锦亲王回身对杜若锦轻笑说道,“这一次多亏你了,如果没有你答应配合本王演这一场戏,只怕后事如何,本王也不知道了…”
杜若锦轻笑,没有应声。
殿堂之上,皇上早已命人将惠婕妤和高砚语带走,剩下高墨言、高纸渲、残歌,还有杜若锦四人。
高纸渲上前一步,说道,“皇上,纸渲知道使命未尽,纸渲愿意受罚,求皇上饶过…”
“好了,好了,朕一天到晚听见这种话,心烦,你也算得上人才,朕如果当真杀了你,也会痛心的,朕会给你将功补过的机会,你且回去等着吧,至于你父亲,朕自当会命人将他放出来,勿须担心。”
高纸渲谢恩后,行至殿门外等候杜若锦几人出来。
皇上又朝高墨言问道,“锦州城内的青年才俊,朕自认为都能识得一二,不过朕倒是从未听说过你,好生奇怪。”
高墨言行礼后说道,“皇上确实博闻天下,只不过墨言一直深居简出,从不肯轻易露面,所以并不曾有多少人记得。”
第三百五十四章 人方为人
第三百五十四章
高墨言行礼后说道,“皇上确实博闻天下,只不过墨言一直深居简出,从不肯轻易露面,所以并不曾有多少人记得。”
皇上颔首,含笑说道,“你可愿进宫为朕效力?”
此话一出,杜若锦心中一凛,高墨言是墨龙帮帮主之事,皇上怕是并不一定不知情吧?如果高墨言现在推辞了,那么皇上肯定会认为高墨言有二心,到时候如何剿杀墨龙帮就不知道了。
可是以高墨言的性格来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进宫为皇上效命的,毕竟纸渲不就是前例吗?
高墨言拱手说道,“皇上,墨言此生无志向,且大哥惨死,墨言需要担负起高家长子之职,墨言恐难从命…”
果然皇上面色黯沉下来,杜若锦的心几乎是提到嗓子眼里了,正在纠结之时,又听见高墨言说道,“不过,墨言可以向皇上保证,回去之后定会妥善处理杂乱之事…”
杜若锦猛然松了口气,皇上笼络高墨言,无非担心墨龙帮在锦州城生事不好控制,如今高墨言肯主动提出解散墨龙帮,皇上自然后顾无忧…
所以,皇上即便不能将高墨言收罗在身边,也算是少了一件心事。
皇上说道,“行,朕信你,以后只要你想通了,想进宫为朕效命,朕随时等着你。”
高墨言自然又说了一番场面话,皇上叫他出去候着,高墨言看了杜若锦一眼,才踏出殿门外,毕竟他不在,残歌仍旧在我的身边,他怎么能不放心?
皇上倒是没有先理会残歌,朝杜若锦问道,“今日之事,高墨言、高纸渲等人,似是毫不知情,可是你却是像胸有成竹一般,说给朕听听吧。”
杜若锦这才明白,皇上将高墨言、高纸渲等人遣出殿门外究竟为何,只见皇上从龙椅上走下来,走近杜若锦,杜若锦强自镇定,听见皇上说道,“今日你救驾有功,坐下说吧。”
杜若锦面带微笑,在皇上对面的软垫上盘腿从容坐下,一一将事情说与皇上听,这下竟是连残歌也有些怔住。
原来,那日杜若锦去锦亲王之时,本来还是有些兴师问罪之意,可是看锦亲王意兴萧索,亲自为杜若锦斟茶后,又自饮一杯茶,杜若锦恐茶凉伤身,于是夺过锦亲王的茶杯往地上掷去,原来竟是有毒的茶,后来又听闻侍候茶水的百合自尽…
杜若锦知道锦亲王似是陷入困境,可是如果直接问出,锦亲王恐防隔墙有耳,必定不会回答,于是用帕子裹了茶杯碎片,在地上沾着茶水写了几个字,“云泽是否被人擒走”,锦亲王点了点,没有应声。
杜若锦后来想,锦亲王之所以当时肯正面回答了杜若锦,想必是以为杜若锦不可能参与进此事来,否则他仍旧是不肯回答的。
杜若锦思虑之下,便与锦亲王合谋,施计要水家卸去防备,放心要锦亲王带人去妙真寺相助清远主持,擒获高墨言等几人。再者,又在水凝烟面前多次说,宫内有惠婕妤挟持皇上,足以应变,水凝烟是听了锦亲王的话,才孤身蒙混进宫,与惠婕妤、高砚语等人会合的。
当在妙真寺时,锦亲王带劲装随从将高墨言几人团团围住,是杜若锦借机在残歌耳边低语,要残歌去水家救人,无论如何,只要就出云泽来,这场阴谋的掣肘便没有了,看似惊天的阴谋,其实消除掉还是很简单的。
杜若锦靠近锦亲王身边,然后锦亲王将其挟持,高墨言、高纸渲等人,自然束手就擒,杜若锦当时便料想到,这是减少伤亡的最简单的办法,否则高墨言、高纸渲与劲装男子血战后,再进宫就无力应对了。
所以,从始至终,杜若锦与锦亲王之间,仍旧是有默契的…
在入妙真寺的时候,杜若锦已经知道锦亲王会来,也知道锦亲王必定会带着几个人进宫,阻止这一场外人无法置信的逼宫…
当杜若锦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皇上听完,杜若锦又补充了一句,说道,“皇上,王爷曾对沉香说过,人生无苦,苦从心来,心若无苦,人方为人…”
皇上听完,微怔,随即顿悟过来,大笑说道,“好一个人方为人,这么说来,这人世间又有几个人能称得上是人呢?朕贵为天子,也少不了心苦之时,”说这话,又感叹起来,叹道,“罢了,罢了,朕恩准水凝烟产子后再启程去皇陵吧…”
杜若锦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得磕了头,诚恳说道,“这不仅是为王爷,也为高家,更为天下百姓…”
杜若锦没有理由与皇上敌对,或者有任何的不敬之处,因为自她穿越以来,她所听到的无不是皇上如何励精图治,并无任何奢侈糜烂之传言,这样的皇帝想来只怕不会差了。
而且,在杜若锦看来,皇上已是用难得胸怀去宽容锦亲王了。杜若锦记得历史上康熙知道自己第八子人称八贤王,群臣拥护之时,也曾龙颜大怒,难道推崇一个令群臣爱戴的太子登基不是一件好事吗?
开明如康熙,容不下子嗣夺去声威,更何况是这位史上未载明的君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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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平安
皇上听见杜若锦的话,似是龙颜大悦,笑道,“好,朕当日亲封沉香娘子,哪里想到是在这种情况相见的?”
“皇上遇事沉着冷静,处变不惊,真真乃是天子之身…”杜若锦说出此番话来,波澜不惊,心叹,如果自己入仕,不消说做事的能力,只凭拍马屁的功夫,想来也不一定会混的很差。
心里这般想着,果然便在皇上看见了克制的笑,那眼神中明显带着得意,杜若锦紧接着问道,“皇上,您预备怎么处置高砚语还有惠婕妤?”
皇上的脸色瞬息万变,陡然间沉下脸来,倒叫杜若锦又惊了一跳,皇上露在龙袍外的手握拳,青筋毕露,不发一言,那气势却足以令杜若锦胆战心惊…
杜若锦情知高砚语和惠婕妤难逃一死,还是鼓足勇气说道,“皇上,沉香想再见高砚语最后一面,沉香有些事不明,如果高砚语不给沉香解答,只怕沉香一辈子难以心安。”
皇上似是平静了不少,沉吟半刻,终是允了,只不过又说道,“朕乏了,你们跪安吧。”
杜若锦和残歌相视一眼,紧忙跪安而出。
殿外,高墨言和高纸渲都等在那里,见杜若锦出来,都是面现喜色,高墨言朝杜若锦走过来,而高纸渲却是轻轻别过头,没有再看向杜若锦,说道,“二哥,我们回府吧。”
马车上,高纸渲坚持与残歌坐在外面驾车,唯独杜若锦和高墨言在车厢内,高墨言却突然又沉默起来,不肯理会杜若锦,杜若锦情知高墨言肯定是为了自己与锦亲王合议后,瞒着他之事,轻笑说道,“夫君因何着恼呀?如果高家躲过这一劫,你怕是该高兴才是。”
高墨言往外看去,仍旧不肯理他,杜若锦心里有些懊恼,随即撅着嘴,冷哼一声也朝外看去,说道,“看吧,看吧,看能不能遇见一个心仪的女子…”
高墨言听见这话却更加生气,说道,“你非要激怒我,才肯罢休吗?”
杜若锦见高墨言眼含怒意,伸手捏住杜若锦的下巴,稍用了一分力令杜若锦皱眉才作罢,他凑在杜若锦的耳边低喝道,“杜沉香,你将我关在墨言堂,这件事我与你没完…”
杜若锦搂住他的腰,软声说道,“没完就没完,谁说过与你有完了?”
杜若锦贴着高墨言的腰身上,撅着嘴就是不肯放手,那股黏糊劲没有片刻就将高墨言给融化了,高墨言无奈说道,“杜沉香,我该拿你怎么办?你说,你说…”
杜若锦嗔怒说道,“高墨言,那么我可以郑重得回答你,我才不需要你拿我怎么办?你要做到的便是好好爱我,好好宠我,好好…”
或许是杜若锦的话太无遮拦,声音足以让马车外面的人听见,陡然间便听见高纸渲断喝一声,将马车赶得飞快,极快…
待几人回到高家,大夫人、二夫人等已经在外面焦虑不安得左右顾望,见几人回来都是面有喜色,大夫人拉着高墨言的手,问长问短,而二夫人拉着高纸渲的手也是泪流不止,杜若锦长叹一声,便带着残歌回墨言堂了。
莺歌见是杜若锦,轻笑说道,“二少奶奶,房间里已经备好了热水,莺歌侍候您沐浴。”
杜若锦接过莺歌手里新备的衣服,笑着说道,“不用你侍候了,你先去看看二少爷那边,大夫人将他叫过去,指不定要说上多久的话,你让人送点的茶果过去。”
莺歌应声而去,临走时将门关好,杜若锦走进屏风后面,宽衣解带,将自己泡进水中,舒服畅快,心里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
杜若锦沐浴完,换了新衣,又吃了莺歌备好的饭菜,觉得神清气爽,心下负担已去,人也乐意走动走动,于是便去了美景阁,顺便看看惜人。
高美景见杜若锦,惊喜说道,“二嫂,你们平安回来就好,我叫丫鬟去府门口听信,听说你们回来,我这还倒腾出手来去看你呢。”
高美景将怀里抱着的惜人给杜若锦看,杜若锦不禁伸手去捏捏她的小脸,软嫩嫩的觉得煞是可爱,过了一会,高美景将惜人交给奶妈带下去了。
高美景拉着杜若锦在内室说话,这高美景也是好事之人,非要追问个究竟,要杜若锦将诸事一一说给她听。
当杜若锦绘声绘色,将整个事情发展讲的跌宕起伏,高美景也随着长吁短叹,拍着胸口惊呼不已。
高老太爷无虞归来,高步青也被皇上口谕予以释放,可是高砚语…
高美景轻叹说道,“他自小便懂得藏新机,记得原来父亲要考究我们功课之时,明明四哥可以默记下来,他却藏拙,不在大娘和娘面前露脸,小的时候我不懂他为什么那么做,后来便懂了,他是怕大娘和娘容不得他,所以才…哎,四哥也是命苦,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竟然一点也恨不起他来。”
嗯呀,现在是拿鸡蛋催结局的也有,不叫结局的也有,呵呵。
我随着自己的节奏来吧,要扔蛋的亲,我就算是不结,也快了,真的快了。你没看剧情都在收拢吗?
第三百五十六章 离开
第三百五十六章
“…哎,四哥也是命苦,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竟然一点也恨不起他来。”
高美景含泪说着这句话,杜若锦心里也是唏嘘不已,究竟是什么令高砚语心里产生了那么多的愤恨?
缺了爱,因为高家无人真正爱他,高步青虽然是他的亲生父亲,可是他生性克制,从不肯轻易流露感情,更何况是对高砚语?
高家已经有三子,如果高步青唯独对于这个幼子有过多的宠爱,定会引起大夫人、二夫人的不满,那时高砚语的日子只怕更不好过。
所以,高砚语只觉得高家上下无人肯怜他,亲近他,于是就渐渐生起恨来,直到后面知道自己的身世,又与大燕朝的人有了勾结,于是便暗藏祸心,定要搞垮高家。
过了半响,高美景突然又问道,“二嫂,你与二哥还好吧?”
杜若锦微怔,随即浅浅得笑,说道,“很好。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高美景低垂下头,有了一种无力的挫败感,说道,“我是在想,我的身边好歹有惜人在,可是三哥此时只怕也不好过,他虽然看似放荡不羁,可是心底最是柔弱,如今他身边无人怜护,不定怎么样的孤单难捱呢。”
杜若锦强自挤出一丝笑,借口说身子不爽快,于是便出了美景阁。回到墨言堂之时,路过砚语堂,杜若锦身形顿了顿,却发现里面有烛光,便有些诧异,待慢慢走近门口,便听见里面的人说道,“在外面站着不累吗?进来吧。”
杜若锦听得出是高纸渲的声音,随即也没有避讳,推门而进,不想脚绊在门槛上,别作势要重重得跌落在地,高纸渲很迅疾得接过杜若锦,却随着她倒下的方向一同倒下去,杜若锦结结实实的跌落在高纸渲的身上…
杜若锦正要手忙脚乱得起身,不妨高纸渲已经将手环住她的腰身,杜若锦挣脱之际,那轻薄的衣衫却令两个人紧密不已,杜若锦顿时觉得异样而旖旎,天色昏暗掩饰住面红,杜若锦用手去推他,却在触到他的胸膛之时,似是烫手,倏地缩了回来,手却无处安放,高纸渲环抱住她,双手揽住她的腰身,轻声说道,“不要动,就这样,只一刻就好,就这一刻…”
杜若锦窝在那熟悉的怀里,心里却不是个滋味,仍旧挣扎着,说道,“高纸渲,以你的武功,即便我是三丈高处摔落,你也不至于陪我一起跌倒吧?”
高纸渲翻身,将她压在下面,将头埋进她的发丝,轻轻得嗅着,忍不住轻咬住她的耳珠,那温热而暧昧的气息,撩得杜若锦心头大乱,正要呵斥住他,就听见高纸渲在她耳边用含糊却又深情的声音说道,“我只是想要一个理由,能够亲近到你,你知不知道,我快要疯了,你知不知道我每夜脑海中都是你的影子,若锦,我也是个男人…”
在微弱的烛光下,杜若锦亦分明感受到高纸渲那炙热的眼神,仿佛是可以将她灼伤一般,杜若锦闭上眼睛,不敢与他对视,就在那一刻,高纸渲猛然扯开了杜若锦的衣衫,杜若锦香肩外露,便觉高纸渲吻了上来,杜若锦轻呼出声,喝道,“高纸渲,你…”
杜若锦双手推拒着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道,“高纸渲,你我终归是殊途,现在事情已完,你,你娶一门娇妻进门,以后无须再挂心于我…”杜若锦艰难说出口,高纸渲只觉得犹如一盆凉水浇下来,苦笑说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高纸渲说着将杜若锦抱起来,那般用力,杜若锦心痛之余却强自忍耐,站起身来,故作轻松的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说道,“我回墨言堂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杜若锦借着微弱的烛光走出房门,身后听见高纸渲情不自禁的唤道,“若锦,若锦…”
杜若锦应咬着牙,脚步不肯停留,待出了砚语堂,松了口气,心道,我终究是可以走出来的,即便是情深似海又如何?
想必高纸渲也会有忘记我的那么一天,不是吗?
回到墨言堂,杜若锦看见自己绯红的脸色,握紧双拳,任凭指甲深陷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妨高墨言推开房门进来了。
高墨言似是没有注意到杜若锦的神色,坐在榻上说道,“娘今天把我叫去,跟我说,高家这一劫终于算是过去了,可是家里的生意也不能不顾,待从四弟那里拿到账本,娘叫我们一起打理高家生意,你看如何?”
杜若锦沉吟半响,说道,“高家生意庞大,仅凭你我之力…”杜若锦本来是想说,仅凭自己与高墨言之力,定然难以妥善处理,如果高纸渲也分摊一部分的话,就轻松多了。
“以后家里就剩下你我打理生意,三弟就要走了…”
杜若锦听见高墨言的话,还有些回不过神来,高纸渲要走了?
“他要去哪里?”杜若锦脱口而出,似是自觉有些失言,便轻咬下唇不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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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天牢
第三百五十七章
当高墨言说出高纸渲要走的消息之时,杜若锦才似惊呆了一般,脱口便问出,“他要去哪里?”的话来,可是高墨言没有回答。
是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都浮现出高纸渲昨晚的行为来,那到底是轻薄无礼,还是真正的深情难以自抑?
杜若锦这才明白,高纸渲并不是放荡所以才对自己…他是要离开了,他再无机会与杜若锦亲近一分,哪怕远远瞧着,也会发乎情止乎礼。
殊途,无法同归。
杜若锦想起自己跌落山崖,醒来看到昏迷中的高纸渲时,是如何的心境,是那时就义无反顾爱上了吧?可是那份执着却被现实打击的遍体鳞伤,高纸渲说他仍旧在爱着,他仍旧在执着,是吗?
如果真是那样,他在看到高墨言和杜若锦偶尔的亲密之时,又如何表现的那么云淡风轻呢?杜若锦一夜难眠,思虑万千,心道,高纸渲,你一定要离开吗?
待进天亮之时,杜若锦才沉沉睡了过去。醒来后,莺歌忙着帮她梳妆,神色匆忙而紧张,杜若锦问道,“莺歌,什么事?你为什么这副神色?”
莺歌一怔,这才恍惚说道,“莺歌糊涂了,这才想起来,还没有跟二少奶娘说起这事呢。先前宫里来人了,是大夫人接的旨,皇上命你亲自去天牢接老爷回家呢。”
杜若锦诧异,疑惑为什么定要自己去天牢接高步青呢?
旋即明白过来,皇上这是恩允了杜若锦的恳求,要她借机去天牢探望高砚语,杜若锦紧忙起身,将莺歌插在发间的金簪之类的全部拔下来,只用一枚玉簪琯住头发,换上素色的衫子,随即要残歌陪着自己一起出了门。
两人行至天牢前,杜若锦掏出大夫人交给自己的令牌给狱卒示意,狱卒当即放行,杜若锦进到里面,只觉得阴寒无比,循着狱卒的指示,杜若锦行至最里面的暗房,凭着模糊的光线,杜若锦辨认出,倚墙而立的人定是高砚语无疑,于是对他说道,“四弟…”
高砚语猛然回转身,见是杜若锦,初始有些欣喜,随即冷了下来,低声说道,“我不认识你,你快些走吧。”
“四弟,事已至此,你难道不肯回头看看,到底做错了什么吗?”
高砚语听见杜若锦的话,却突然激动起来,大声喊道,“我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一切都是高家人自找的…”
杜若锦喝道,“别忘了,你也是高家人,而且你总觉高家亏欠了你,亏欠了你娘,可是你有没有想过高家从始至终都没有人害过你,可是,你又对高家做了什么?你差点让高家被满门抄斩…”
高砚语听见到这一怔,似是有些顿悟,可是他旋即想到他的娘亲,那个死在高家门外的女人,于是更加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大声喊道,“好,那么你给我说,我娘呢,我娘难道不无辜吗?”
杜若锦见高砚语这般执迷不悟,再也顾不得其他,冲他大喊道,“那么你会允许你的儿孙娶一个青楼女子为妻吗?高砚语,我断定你不会,那么老太爷的决定即便残忍,又何其有错呢?你将心比心来看待这个问题好不好?更何况,你以为高家就只有你是这样的处境吗?”
高砚语本来在听见杜若锦说自己娘亲是青楼女子时,心里刺痛不已,再听见杜若锦隐秘的后半句话,更加疑惑,于是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高家,谁还会跟我一样的处境?”
“是大姐,她的娘亲也曾是青楼女子,也同样被老太爷不允进高家门。”
高砚语听了后,手握拳不停捶打着墙,大喊大叫道,“那不一样,爹跟我娘是相爱的,他们两情相悦…”
杜若锦存心将高砚语逼出心里话来,所以仍旧是言辞冷淡,说道,“高砚语,你也是个男人,我且来问你,即便爹和你娘是两情相悦,哪有如何?你如果将高家真正作为自己的家族来看待,你会违逆老太爷的意思去娶他不喜欢的女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