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下一刻,宁东日的眼角,就条件发射的跳动了一下。
因为在纳兰青捷呆的那片刻,他刚刚抛到了空中的那个血珊瑚石,砰的一声,落地了。
碎了…
宁东日眼角跳了一跳,嘴角的笑容僵了一瞬。一旁的掌柜慢低下了头,不停的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宁兄啊…”纳兰青捷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满地的碎片,用极为可惜可恼可恨可气的语气呼了句宁兄。
“纳兰兄,原来是你啊,掌柜只说是来了贵客,让我过来一趟,没想到是你啊。”
好在宁东日是家财万贯的富商,对这一件血珊瑚石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但纳兰青捷的那一句宁兄,却是让他心里对纳兰青捷鄙夷了不下万遍。你说你好好的大将军,好玩这种把戏,以你的本事,这么件小东西也会碎?真是笑话。
“真的,我就来不得了,今日阳光明媚,我又闲来无事,就带着我的两位女儿四处逛逛了。”
只是一瞬,纳兰青捷就变了张脸,非但说话轻快,就是脸上的表情,也是鲜花怒放般的看着喜人。
他们都是老狐狸,虽然平时公事不会产生交集,一个带兵,一个从商,但私底下,两人在很多年前,却有着极好的交情,只是这些年纳兰青捷久居边光,联系就自然的少了一些。
这两只老狐狸,从来一见面就不会消停。
“哦,原来是寇贵妃与青儿,老夫失礼了。”
宁东日拱手朝着纳兰蔻行了礼,隐隐的嗅到了奸诈的气味。
“宁兄啊,你看你生意是越做越大,我呢,一般也不会来这等地方,蔻儿青儿与你是第一次见,你…也不表示表示?我一个老人家就无所谓了,您这个公公…”
216:倚老卖老反将军
纳兰青捷笑得明朗,脸上的褶子一挑一挑的,说话之际,他的手不安分的搭在翘着二郎腿的大腿上,一下一下的轻轻拍打着。
这货就是倚老卖老来敲诈的,一旁低着头的掌柜咂舌,对心中一直崇敬的纳兰青捷有了重新的认识。
而他的老东家宁东日,则是无奈难堪的皱了皱眉头,随即哈哈大笑就如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一般。
“纳兰兄说得是,身为公公,这点见面礼是应该得应该得,蔻贵妃与青儿喜欢什么,尽管说,只要这璧雅轩拿得出的,我一定不像有些人那般小气。”
有些人,宁东日的眼神盯着笑得没有一点自觉的有些人。
“不用说了,我这两位女儿啊,生性善良,不好意思开口,我作为他们的爹爹,就勉为其难的为她们选上几件吧,依我看呢,这桌上的东西都不错,璧雅轩的东西就是好,看看这成色,别的地方找一件都难,你这随手一拿,就是十多件,什么都不多说了不多说了,也不麻烦掌柜去找了,就把这桌上的这些包上吧,我向来最随性,吃点亏就吃点亏了。”
纳兰青捷搓揉着双手,对着满桌子的宝贝赞赏的点着头,极为无耻的说出了让一旁掌柜目瞪口呆的话。
这可都是璧雅轩的镇定之宝,您这哪是随便,您这是狮子大开口啊,还一副吃亏的模样,实在是让人…让人…
偏偏纳兰青捷这些话说得很漂亮,就是宁东日,也找不出一点可挑刺反驳的地方,又赞了璧雅轩,又拍了自己马屁,这让他,怎么好意思拒绝…
宁东日坐在纳兰青捷对面,笑容僵硬,心中已经把面前这个得意洋洋的老头捶打了无数遍,好好的大将军,偏偏这般耍泼皮,偏偏自己,就摊上了这个泼皮。
早知道,自己就不来这一趟了,这个好,他一分钱没用,就拿走了这么多东西,当个老丈人,容易吗…
“纳兰兄要是喜欢,就都包上吧,掌柜,给纳兰大将军包好,等下派人送到将军府。”
“哎哎,这句话可说错了,不是我喜欢,是以我对两位女儿的了解,知道她们一定会喜欢,只是可惜了这个血珊瑚石了,这东西实在是不错,宁兄店里还有吗?”
纳兰青捷看着一地的碎片可惜的摇着头,感慨了几句后,他惋惜的说道。
转身下楼的掌柜听到这一句,差点就没趴下,这样的好东西,独一无二,就这么被您打碎了还没说,你倒好,想着第二件了。
宁东日在这一方面就比掌柜有气量多了,他也如纳兰青捷一般摇着头,抿了一口茶说道:“纳兰兄啊,看来你对这些东西是不懂啊,这件血珊瑚独一无二,要再找出第二件,放眼整个大靖国,那也是找不到的,要是不懂呢,你以后没事的时候,可以与我多请教请教,不要每日就呆在将军府,多无趣。”
宁东日与纳兰青捷的较量,没有硝烟。
两人脸上笑容真切,其实也并不是有什么恩怨,只是他们两人,向来就习惯了这般说话,不给对方找点难受,他们就浑身不舒服。
“我可是忙碌命,比不得你这个大财主,每日坐在家里就可以算银票了,我就惨了,不做事就没俸禄,我这一家老小,就靠着我那点俸禄养活着呢,宁大财主,您看,要不要大发善心,把我那个几十年都没修葺过的将军府修一修?”
修…宁东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纳兰兄就不要藏着呢,皇上对你的器重,大家都是知道的,隔三差五的没少赏赐你好东西吧?”
两旁的纳兰蔻青儿紧咬着嘴唇,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笑出声,她们可从没见过纳兰青捷这个模样,也更不知道大靖国的首富宁东日,居然也有这么顽童的一面。
今日两人的较量,要是传了出去,指不定会让京城的百姓乐呵多久呢。
楼下的掌柜,就是哭笑不得的其中之一。
一边让伙计包上那些首饰玉器的他,不时的仰头看着楼上,纳兰青捷与宁东日的笑声,让他这个知道内情的人,不自觉的抖了一抖。
“掌柜,今日卖了这么多,一日的利润,就抵得上上个月好几天的了吧。”一旁的伙计看掌柜呆呆的看着二楼,还以为是他心喜过度。
掌柜叹了声气,心中的想象被打断,在伙计不解迷惑的眼光中,拿起了账簿,写下了这些玉器首饰的名字,最后的落款处,他手颤着的写下了一个送字。
价值三千金的东西,就这么的送了…
伙计张大了嘴,心中暗赞老东家的出手阔绰。
可他那里知道,宁东日的心里,都快把纳兰青捷捅上万刀了。
这点钱他不在乎,让他气愤的是,上次才输了纳兰青捷一趟,把自己的儿子输了出去,现在本是要扳回一局的,没想到,又输了三千金…这让他怎么不气愤,怎么不无奈。
“回东家,纳兰大将军的东西已经都包好了,是现在就送过去呢?还是稍后?”掌柜提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艰难的走上了二楼,打断了纳兰青捷与宁东日的“谈话”。
“现在就送过去吧,哎,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了。你看我们可就快是亲家了,你这个老狐狸,也不表示表示,活络一下亲家之间的情谊。”
纳兰青捷看着宁东日对着掌柜拂了拂袖,得意的甩动着二郎腿,与宁东日扯起了亲家的情谊。
这货…太不自觉了…转身下楼的掌柜拭了拭额头的汗水,心中暗暗鄙夷着纳兰青捷。
这哪里有一点大将军的风范,真不知纳兰大将军这个大将军,平素是怎么生活的。就连自己最崇拜的老东家,也在他手上吃了暗亏。
这份倚老卖老的功力,这脸皮的厚度,他仰视之…
宁东日低头暗骂了几句,然后抬头看了纳兰青捷说道:“纳兰兄,你这可就不厚道了,你嫁女儿,怎的女儿还没嫁,就讨起了这些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纳兰大将军这是有多缺钱呢…”
“哎,名声太大,也是不好,要是我不是大将军而是与宁兄这般,是个闲散逍遥的大财主,那多好啊。”
出乎宁东日意料的,纳兰青捷突然叹了口气,语调也是一转,瞬间成了个温而儒雅的大将军,与方才斤斤计较的厚脸皮耍泼皮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这份功力…他又进步了…宁东日心中叹着气,无奈的接受了自己落败的结果。
“是啊,纳兰兄打算什么时候卸甲归田呢?我们都老了,现在可是年轻人的天下…”
一声嘘嘘两声叹。
今日的较量,纳兰青捷完胜,宁东日算不得参败,却也是败了。
出了璧雅轩,纳兰蔻青儿毫无形象的当街放声大笑,对纳兰青捷方才在璧雅轩的举动与宁东日那张苦瓜脸,她们差点就没笑岔了气。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等等我还有事,你们两人自己出来逛逛。”
而出了璧雅轩的纳兰青捷,却变了副脸孔,仿佛方才他根本就没去过璧雅轩,根本就没与宁东日有过那一番让纳兰蔻青儿笑痛了独自的较量。
回了将军府,纳兰蔻看着满桌子的东西,这才大感纳兰青捷的威武,一分钱没花就得了这么多东西,这份耍泼皮的功力,纳兰蔻望尘莫及。
吃了饭,纳兰青捷就离开了将军府,他也没说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拿起了自己的剑,出了门。
一直纳兰蔻的案子,终于有了结果,他已经接到消息,锦衣行已经出现在京城。
再出现时,纳兰青捷是在一座客栈,锦衣行,这个杀手组织的领头,居然会住到客栈。不知他是高估了他,还是小看了自己。
一名带剑老者的出现,让地势偏僻客人稀少的客栈掌柜笑开了花。这个月他这家客栈生意惨淡,他已经打算下个月就转手了,没料到这两日,住店的人反而多了起来。
这些住店的大多是带剑带刀住店的人,所以纳兰青捷的出现在他眼里,很寻常,让他觉得不寻常的,是这名老者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
这间客栈,是城东郊外的一间偏僻客栈,老板也是个老实巴交的生意人,对纳兰青捷这个名震大靖的大将军,他不认识。
笑脸兮兮的将纳兰青捷迎进客栈,掌柜询问了纳兰青捷有何需要,纳兰青捷只是要了两壶酒几碟小菜,问及是否住店纳兰青捷也摇了头。
两壶酒,几碟下酒菜,很快的就端到了纳兰青捷面前。
“掌柜,来两坛酒,两斤牛肉。”
客栈门口,又来了一名青衣男子,这名男子,也带着剑。
“好嘞,客官回来了。”这个男子掌柜却是识得,他已经在这里住了一日,出手阔绰的给了自己五人的订金,算得上这些天的大主顾了。
青衣男子坐定后,掌柜先是抱来了两坛酒,然后就进了后院,去让伙计弄两斤牛肉。
客栈内,只留纳兰青捷与青衣男子。
“少侠,相逢便是客,同坐如何?”纳兰青捷拿着酒壶,走到了青衣男子桌前坐下。
青衣男子皱眉,却也未说什么,只是拿起了酒坛朝着纳兰青捷一举,迎头灌了一大口。
“果然好汉,掌柜,与我拿两坛酒,这酒壶喝着,实难喝出老夫之豪情。”
刚刚走到大堂中的掌柜满脸堆笑,赶忙抱起了两坛酒,放到了纳兰青捷身前。
换了酒坛,纳兰青捷揭开酒塞子,一手握住酒坛口,一手拖住酒坛底,如青衣男子一般朝前一举,当做敬意。
大口烧刀子酒灌了下去,纳兰青捷脸色未改,那名青衣男子始终不言不语,自顾自的喝着自己的酒,不过片刻的功夫,一坛酒已经见底。
“掌柜,替这位少侠再拿两坛,稍后给你酒钱。”
“不必。”
掌柜正要起身为青衣男子拿酒,却被他冰冷的一言喝住。
217:林竹深处剑长扬
“我向来不喜欠人,纳兰青捷,今日你来找我,为的可是那件案子。”纳兰青捷的大名掌柜不识青衣男子可识得。
因为这名青衣男子,便是锦衣行。
“老夫到此,正是为了那件案子,你是明白人,还请告知那名幕后黑手是何人,不然,休怪老夫不客气。”纳兰青捷凌厉的眼光一瞥锦衣行,桌下他的左腿已经朝着他的下盘攻去。
“纳兰大将军的官威,对我锦衣行来说,可不管用。”锦衣行举起了酒坛子,又是灌了一口酒。桌下他的右腿一蹬桌子腿,这一股力已经将他连人带椅子送出,退到了两米之后的桌子旁。
背靠酒桌,锦衣行看着两米外的纳兰青捷,戏谑的扬起了嘴角。
掌柜听着两人语气不善,看这架势还有要打起来的模样,他赶忙走到了酒桌旁,拱手与两人说道:“两位大侠,切莫伤了和气。”
纳兰青捷看了两眼老实巴交的掌柜,灌了一口烈酒,朝着锦衣行说道:“这座客栈太小,我们换个地方如何?”
说完,他放下了酒坛,拿起了桌上的剑。
锦衣行看了一眼掌柜,反手一转手中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口,将酒坛子朝着空中一丢,再拿起了剑。
酒坛子在空中转了几圈,只滴出了几滴酒水,便稳稳当当的落在了他身后的酒桌上。
起身,因锦衣行掏出了一锭银子丢给了掌柜,出了客栈。
纳兰青捷也掏出了一锭银子,出了客栈紧随其后。
掌柜看了看莫名出了客栈的两人,又看了看手中的银锭,喜不胜收。
…………
出了客栈,便是一条小径,锦衣行目光凝重的思忖着,渐渐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健步如飞,内力已经运转开来。
他身后的纳兰青捷,也在他加快脚步的时候,运转了内力,他身经百战宝刀未老,一身轻功早已炉火纯青。
锦衣行出身杀手,身手敏捷,轻功更是他的依仗。
两人的较量,从轻功开始。
出小径,入荒山,苍野茫茫,两股风,卷起落叶,拂动树枝,脚踏老树干,身穿绿叶丛。
惊起了一窝的飞鸟,吹落了最后一片花瓣。
最终,两人停在一处竹林处。
之所以停住,那是因为前头,已经无路。
两人打小径入荒山,已经不知深入了多远,更不知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锦衣行,你是杀手,向来看钱办事,那人给了你多少银子,老夫加倍给你。”纳兰青捷手中的剑,已经出鞘。凌空一划,几片绿叶,悄然落下。
“纳兰大将军,若是你的敌人给你黄金万两要你泄露大靖国军机,你会吗?我虽是杀手,虽然看钱办事,但我不会轻易的把自己雇主的消息,透露给其他,除非,我死了。”锦衣行如鹰隼一般眯着眼,嘴角挂着戏谑的笑。今日一战,他没有把握。
但纳兰青捷要胜他,也没那么容易。
“那你就受死吧,纵然你死了,老夫也有办法查出幕后之人。”
纳兰青捷的话,不带回旋,凌厉十足,手中的剑,也是杀气毕露。在他说话之际,一道寒芒,刺向了锦衣行。
“那就来吧,与大靖国人人敬仰的大将军过招,锦某还是生平第一次。”锦衣行左手一转,右手已经拔出了剑,一道寒芒,迎上了纳兰青捷的剑。
两剑相触,不让分毫,纳兰青捷的眼,凌厉暴虐,锦衣行的眼,阴厉冷冽。
两个领域出类拔萃的人物,生平第一次,交手了。就如当如纳兰蔻与景昊允在小巷中,一出剑,就是拼命相搏。
不同的是,纳兰蔻与景昊允是点到为止。
而纳兰青捷与锦衣行,却是你死我活。
锦衣行的眼,渐渐眯成了一线,他的目光,紧锁纳兰青捷那道凌厉的目光。奋力一挥,纳兰青捷被逼得飞身后退。
再次交手,纳兰青捷的剑,直走杀招。
喉咙,眼睛,心脏,下盘。
锦衣行扬剑旋身反挡,一一避过。
几个回合下来,两人均是毫发无损,只是出了一身大汗。
“锦衣行,买凶杀人的,是不是太后?”纳兰青捷手中的剑朝前一刺,口中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锦衣行手腕一转,一个旋身,在避过剑的时候已经攻往了纳兰青捷下盘。“少废话。”
林竹内,时而一张颤动,惊起了一林的飞鸟。骄阳已经缓缓落下,倦鸟却无法归巢,这场对决,已经打了两个时辰。
倚着竹林,纳兰青捷满脸是汗的提着剑喘着粗气,等待蓄了一点体力后再次出剑。
而离他五米处的锦衣行,也倚着一支竹子,他握剑的手臂上,站了几滴鲜血。
这几滴鲜血,是纳兰青捷的。方才他在与纳兰青捷交手时,刺破了他的手臂。
但这样的伤口,对纳兰青捷来说,还是太浅。
一声猛喝,锦衣行再次出手。
纳兰青捷深吸一口气,提剑相迎。
两人再次打得不可开交。
与此同时的京城内,却是热闹非凡。
今日,是花灯节。
纳兰蔻与青儿一身男装,手执秋扇,穿在花灯架下,笑意盈盈。
云释天与宁为才站在两人身后,不时摇头。
云释天在处理好了政事后,就出了宫,纳兰蔻一心想看看今日的花灯会,无奈之下,他只好找了宁为才,一同来到了夜集。
就在刚刚,他接到了王子萌送来的消息。
锦衣行已经露面,而纳兰青捷已经找到了他。就在今日下午,两人一同消失,不知去了何处。
纳兰蔻与青儿玩得不亦乐乎,他们两个大男人,除了跟在身后,却是什么话也插不上嘴。
好在,立庆笙来了。
他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太后在晋城的人,已经被他用方法,全数撤职,现在晋城里的官吏,已经全是云释天的人。
云释天听着立庆笙的详细诉说,知道了立庆笙这些天,到底在上面花了多少心思。现在这么一看,云释天得到了信城百姓的拥护,也得到了晋城,那这大靖国的二十州县里,他与太后势均力敌。
什么时候,该找太后谈谈了…
云释天听完了立庆笙的报告,喜不自禁的哈哈大笑着,纳兰蔻与青儿愕然回头,不知是何原因。
花灯会还有一个节目,就是猜灯谜。每年花灯会,都会有很多妙龄女子与青年才俊聚到花灯会,猜灯谜,结良缘。
纳兰蔻几人跃跃欲试,在各找了一只花灯之后,他们打开了花灯下的灯谜题。
“后村闺中听风声(打一字)。”纳兰蔻打开了自己的灯谜题,轻念了出来。
“封字。”最答出来的是云释天。
一旁卖花灯的老伯呵呵大笑答了句正确,摘下了花灯送给了纳兰蔻。
“送走观音使不得(打一字)…”青儿展开灯谜题,皱起了黛眉。
“这个很简单,还字,你看,观字通关字,送走观音,就是送字去掉关字,再加上使不得的不字,就是还字了。”
宁为才凑在青儿身后,看到了青儿手中的灯谜题后,说出了谜底,
老伯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摘下了花灯,送给了青儿。
接着云释天的灯谜题,纳兰蔻猜中了谜底,宁为才的却是青儿想了许久才答了上来,而立庆笙的谜底,却是被一名路过的小姐答了出来。
在几人的怂恿下,立庆笙壮起了胆子,与那位小姐搭讪了起来。
身高八尺风流倜傥的立庆笙,谈吐文雅,见识非凡,一番交谈,就获得了小姐的好感,与他说了自己的芳名。
这名小姐,姓刘,芳名清霞,问起高堂,云释天才知道,这名小姐,便是是大理寺卿刘锦之女。
大理寺卿刘锦,是刘氏一族大力培养之人,这些年在朝堂平步青云,前年却因一件事处理不当,被云释天贬到了大理寺。
如此看来,也算得门当户对,立庆笙年轻有为,是大靖国最年轻的丞相,这名刘小姐,也是貌美如花才情过人,两两算得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
看立庆笙对这位刘小姐也有好感,刘小姐对立庆笙,也可以看得出很有好感,这让站在一旁刚为一对新人指婚了的云释天,心痒了。
一直到花灯结束,云释天等人才与刘小姐分开,不能说等人,只能说是云释天纳兰蔻青儿与宁为才跟刘小姐立庆笙分开。
立庆笙再云释天强硬的态度下,半推半就的当起了护花使者,护送刘小姐回家。
而宁为才把青儿送到宫门口后,也转身回了宁府。
皇宫内,也掀起了一股花灯风潮,在丽妃的提一下,太后今日让内务府在后宫的小径上,都挂了一排的花灯,在御花园里,更是开了个小宴会。
太后带着后宫的妃嫔美人,在御花园里欢聚一堂,猜灯谜放天灯弄得有模有样。
只是当中,缺了一人。
妃嫔美人们最期待的云释天,却没出席。
而一直备受瞩目的纳兰蔻,也不在子衿宫。想着前段时间宫里的传闻,所有人的心里,都有一个小疙瘩。
当然,除了太后。
218:花灯会上长嗟叹
但太后的心里,也另有一番心思。
纳兰青捷去追锦衣行的消息,在灯会开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两人的行踪现在还不能确定,虽然自己对锦衣行还算得上了解,但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拿钱办事的杀手,他会不会跟纳兰青捷说什么?
皇宫里的灯会,是无法跟外面灯会相比的。每个人心里,都在提防着他人算计着他人,这样的气氛,也只能是表面的欢乐。
云释天回宫后,直接来了后花园,纳兰蔻也来了,她不想来却不得不来。
她已经在宫外呆了一天,相信不对等的待遇下,已经有很多人对她有微言了。
“皇上蔻妃来得正好,我们正在猜灯谜。”太后的情绪掩饰得很好,即使是脑中还想着方才收到的关于晋城的消息,她还是笑着与云释天说着话。
席上还有一人,纳兰蔻看着身旁已经大腹便便的刘卿怜,笑着与她点了点头。
那段往事,她真的已经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