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刹那,江暖心猛地咬住了手背,心在胸腔内狂跳起来。
他,竟然在向她求婚!还是以这种非常不合古礼的方式!这分明就是21世纪西化的那一套嘛!他到底从哪学的?!
此刻,江暖心心中已经不能思考,可是偏生脑海里还有无数的声音在叫嚣,以至于她就这么呆呆看着跪在她面前的独孤澈,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暖暖?”而独孤澈就这么不顾天子身份,在全城百姓甚或是全天下人的面前跪在了江暖心身前,那代表着爱情的花束衬得他的容颜愈发绝世,可是没有人看到他隐在花束下的大手竟是在微微颤抖着。
他分明就是在紧张!
该死,老道士不是说女孩子最喜欢这一套吗?还说他只要这么做,江暖心肯定会答应嫁给他了,可是为什么他看江暖心脸色发白,好像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湖岸四周的烟火还在燃放着,为了这一夜,他可准备了许久,可是他什么都料到了,偏生没料到江暖心会是这样的反应。
彼时,独孤澈脸上的笑几乎都快要变得僵硬了,冰眸中的光芒也在剧烈变幻着,他望着眼前神色不明的江暖心,心里急得跟有一万只小貔大人在挠一般,可是偏偏为了营造这所谓浪漫的气氛,这湖心亭里除了他和江暖心外,没有一个人。
所以此时也就没有人能帮他!
眼看四周围观的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沉默下去,所有人都从看到天子下跪求婚时的震惊到反应过后的惊喜,再到如今江暖心没有回应,他们以为陛下有可能是被人拒婚了后的再次震惊,偌大的望月湖畔,竟是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
“暖暖!”独孤澈眸中喷火望着江暖心,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在咀嚼着这个让他爱到了骨血里的名字,他心中第一次有些迟疑,这丫头,难道真的就那么畏惧坐上皇后那个位置?
另一边,负责这次求婚事件统筹策划的段宴光以及甄道长还有原来的七皇子九皇子,也就是如今的轩王和彦王等人也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怎么会这样呀,甄道长,大小姐那是在干什么?”段宴光急得抓耳挠腮,“为什么还不答应,要是在下,一个男人都能做到这样了,在下一定立即马上扑过去的呀!”
甄道长眯着眼睛,似乎也搞不清江暖心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反应,他与江暖心认识这么多年了,对于江暖心在另一个世界里的事情也了解一点,所以这回他才会让独孤澈稍安勿躁,并且想到这个办法来求婚,却是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是啊,这可如何是好,他也是在萱儿面前保证过这次一定会让独孤澈娶到美娇娘的。
“甄道长,这…焰火还要继续放吗?”原本自告奋勇要来放烟火的轩王和彦王也迟疑了。
甄道长想了想,咬牙做出决定,“放!”他就不信江暖心这丫头真的舍得不嫁独孤澈!
是啊,江暖心确实是舍不得不嫁独孤澈的,而且她早就想通了,如今还是迫不及待想要嫁给他!
只是,她很纠结,纠结她早已想好的求婚宣言用不上了!
是的,你没听错,江暖心原本是打算既然独孤澈不开口,那么就由她亲自上,今夜开口向他求婚的!所以她才会如此震惊,以至于都忘记了所有的反应。
当天空再次炸响,烟火漫天绽放之时,江暖心的眼神也终于从迷离中变得清澈过来,而此时,独孤澈也接近了崩溃边缘,江暖心一眼便看见他黑沉得几乎能滴出墨来的俊脸,心中悚然一惊,她慌忙放下一直紧咬的手背,急不可耐地伸手就接过了他手中捧着的玫瑰。
“…”独孤澈眯眸看着江暖心,江暖心也低头看着他,两人目光交汇,江暖心却在独孤澈的眼瞳里看到浓墨翻滚。
“你是不是还忘记什么事了?”独孤澈忽然道。
“啊?”江暖心眼神茫然,她看着手中的玫瑰,又看看眼前面色黑沉的男子,搔了搔后脑勺,有点不明白独孤澈是想让她做什么。
“笨丫头,还不赶紧说你愿意!”江暖心正发愣间,耳畔忽然传来老道士传音入密的声音。
“啊!我愿意!”江暖心一惊之下,连忙大声说道,独孤澈闻言,面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笨丫头,敢在这样的时刻走神,这回你可吃不了兜着走了哦,嗬嗬嗬嗬嗬嗬…”老道士似乎是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就突然阴森森笑了起来。
江暖心不由猛地一激灵,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此时独孤澈也已起身,看着他冰沉中透着莫名意味的目光,江暖心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过,还不待江暖心想到这感觉是有关于哪一方面的,眼角的余光里,便见漫天烟火绚烂,忽然间,她只觉眼前蓦地一黑,熟悉的那股琥珀淡香袭来,柔软的唇已被狠狠覆上,江暖心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吻得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嗷!”随着段宴光等人的起哄叫声,又有一大波焰火随即绽放在半空中,刹那间,这一处望月湖畔亮如白昼,火树银花,好不美丽。
“坏丫头!”湖心亭中,独孤澈凶狠地吮吸着江暖心口中的甜蜜,大手则抚在她腰间最美的弧度上,一手掌控住她的敏感,他狠狠蹂躏着她的唇舌。
“呜…”江暖心一手拿着那束玫瑰,一手揪住独孤澈的衣襟,黛眉蹙起,明澈的黑眸里也已蕴出了烟波浩渺,她有些不适地轻哼出声,如雪的肌肤上早已被红霞浸染,她虽然胆大,但还没大到在那么多关注的目光中和他亲吻啊!
“坏丫头,下次再敢这样,我不介意让所有人都听到你在床上那销魂的声音!”一吻末,独孤澈狠狠咬了江暖心已然红肿的粉唇一下,在她耳畔低声威胁。
“讨厌!”江暖心的脸更加红了,她当然知道独孤澈这是在说气话,可是自从重逢后,这厮可真是越来越没脸没皮了,什么话也敢说出口!
围观的人群中,虽然不乏达官贵人,但大多数还是平头百姓,然而就算是那些显贵们,如果不是在朝为官者,平时连皇帝的衣摆都是看不见的,但是今夜他们却都看到当今的天子向江暖心求婚的这一幕,好不震撼!
只是这一幕看在那还没来得及离开的荣亲王府以及闻讯赶到的杜将军府众人的眼里,却是如同看到死期临近的绝望。
而那造成如今荣亲王府与杜将军府陷入绝境的罪魁祸首杜侧妃也早已醒来,此时的她也是面如死灰,方才的跋扈与嚣张已然全部消失不见,她望着湖心亭里的那一对璧人,双腿都在发软,身上传来一股尿骚味,竟然是被吓尿了。
然而杜侧妃心中却还存了希望,荣亲王府百年基业,杜将军府为国立功,一门新贵,陛下他不会将她怎么样的!
“走!”元世子狠狠瞪向杜侧妃,而他身边的侍卫们也都毫不客气地推搡着衣衫潮湿凌乱的妇人往前走,没有人再为她准备马车,也不再有人上前搀扶她,因为他们都听到了陛下方才的话,这个不知好歹的蠢笨妇人,十日后,将会被沉江!所以他们也不必对她再客气!
而此时的杜侧妃以及所有的人都没意识到,陛下恩赐的这十日对于杜侧妃来说,却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彼时,在所有人火热的目光注视下,独孤澈搂了江暖心在怀,低沉的声音放软,在她耳边呢喃,“暖暖,喜欢吗?”
“嗯,喜欢!”江暖心将脸埋在独孤澈的胸口,不知为何,她的嗓音带了丝鼻音,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此时她已经激动到说不出话来了。
“相信我!”独孤澈伸出长指,勾起江暖心精巧的下巴,漫天烟火中,她的眸清澈明亮,宛如冰雪凝珠。
“嗯!我信你!”江暖心抬头,看着独孤澈印出五彩烟火的黑瞳,她感觉一直高悬的心蓦地放下了,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她与独孤澈从相识到相恋,从分别到重逢,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挫折和磨难,五年的离别她盼他至此,不顾世人指责执意产下团团和阿生,而他亦是在那样的痛苦折磨下熬过来了,只为能够与她一世欢好,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擎苍,对不起!”风乍起,湖心亭上悬挂的白纱随风舞动,遮去了外界窥伺的目光,挡住了烟火的绚烂。
此时此刻,只有他们二人凝眸相望,江暖心终于将缠绕心头多日的那句话说出口,是啊,她想向他道歉,为她的踌躇和不信他而道歉。
“傻丫头!”独孤澈却只是宠溺地揉了揉江暖心的头发,向来冰冷无波的嗓音中含了丝嗔怪,“心里有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你都知道了?”江暖心看着他了然的眼睛,眸中不由掠过一丝诧异。
“大致知晓!”独孤澈刮了刮江暖心挺翘的鼻子,冰眸里沉淀了心疼,“暖暖,我不是你爹!你也不是你娘!我不会背叛你!永远不会!信我!”
“擎苍…”这一刻,有泪盈于睫。

独孤澈求婚成功,婚期定在半月后,原本钦天监是选定了三月后的良辰吉日,但独孤澈已然等不及了。
他迫不及待想要举行他和她的盛大婚礼,他要向全天下人宣布她是他的妻!
后续015 盛大婚礼(二)
望月湖的浪漫一夜过后,江暖心终于开始了准新娘幸福待嫁的日子。
既然要准备出嫁了,那嫁妆自是必不可少的,当初江暖心从镇国公府夺回来的白桦当年的嫁妆已然是十分丰厚,但这回江暖心要嫁得可是当朝天子,所以作为江暖心的娘家,擎北侯府责任重大,老太君和几位舅母那是可着劲得在给江暖心添妆,就连当初几位表姐出嫁都没给的好东西都被老太君从箱底给挖出来了。
也是从望月湖后的第二日开始,擎北侯府门庭若市,每一天都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而凤京城内的各家高门大户,无论是之前与擎北侯府有无来往的,都派出各家的夫人上赶着送来一箱箱的珍玩珠宝绫罗绸缎。
她们名义是是为擎北侯府的表小姐添妆,其实谁不知道,这些王公贵族都是在巴结即将成为皇后的江暖心,也是变着法子在向陛下表示衷心。
江暖心对这些珍玩也是来者不拒,反正不要白不要!当然,除了那荣亲王府与杜将军府送来的东西。
如今,荣亲王府与杜将军府可都已经成为了整个凤京城的笑话,望月湖之夜过后的第二日,独孤澈一道圣旨,同时收回了荣亲王府与杜将军的兵权。这一举措毫不避讳他就是因为这两府得罪了江暖心,所以才会倒此大霉。
荣亲王府与杜将军府内如今可是阴云密布,而直接导致这起事件的罪魁祸首杜侧妃与秦依依也成为了两府的眼中钉肉中刺,杜侧妃已被皇帝赐死,秦依依的日子自也不好过。
而原本还寄希望于荣亲王与杜将军能够为自己求情的杜侧妃,在当夜回府之后突然面部发黑,口舌肿胀,全身上下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啮咬着,痒痛钻心,偏偏她有口不能言,那荣亲王又因为杜侧妃的愚蠢大发雷霆,对于一个已经被陛下赐死的女人,他根本就不会再多看一眼,于是,杜侧妃生生痛足了十日,最后被荣亲王府的下人押去沉了江。
直到此时,荣亲王府的元世子与雪郡主方才明白当时陛下为何要赐杜侧妃十日之后死了,他恐怕早就知道江暖心不会白白受欺辱,肯定早已对杜侧妃动手!
他们几乎都敢肯定,那杜侧妃身上所中的怪毒定然就是江暖心所下!
也是到这时,荣亲王府与杜将军府的人才知道得罪了江暖心会有多可怕,秦依依早就吓得半死,其实杜侧妃会有今天也完全是因为那一天秦依依从公主府回来后的一番添油加醋的哭诉,可是杜侧妃到死都没有再看到她最爱的女儿去看她一眼。
时间悄悄划过,杜侧妃的死并没有在凤京城引起多大的喧嚣,因为此时所有人的心思与目光都聚集在了五日后那一场盛大的帝后婚礼上。
南越自建朝以来,皇帝都是在登基前便已举行过大婚,即帝位后,只行册封皇后大典,像如今这般集帝后大婚与册后大典同时举行的,尚属第一例,所以几乎是全国的百姓都为之沸腾。
这些日子以来,凤京城内热闹非凡,不但是各地百姓赶来看热闹,就连其余几国也纷纷派出了使节前来道贺。
也正是在那一夜望月湖之后,这凤京城内忽然兴起了一股求婚的风潮,那些订过婚的男子们纷纷效仿当今陛下,选良辰吉日手捧一束鲜红的花朵单膝跪地向心仪的女子求婚。
并且这些人根本就不看地点,仿佛还更喜欢选择人多的场合,就是要那种众人欢呼的景象。
虽然人常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就连当今陛下真龙天子都能向心爱的女子下跪,他们这些凡俗之人又何必在乎这样是否会损了男儿的颜面与自尊?!
一时间,这一特别的求婚仪式风靡大江南北,恰好这段时间南越开放对外邦交,西方各国纷纷遣使来访,当时的西方各国刚刚开始发展文明,那些大使们被南越的文化吸引,也将这一特别的求婚仪式传回了西方。
彼时,当江暖心听闻这个消息时,她顿时一口水狂喷而出,嘴角抽搐不已。感情这种西化的求婚仪式还不是西方出品,弄半天还是由南越传到西方各国去的啊!

时间终于到了大婚这一日。
前几日还连绵烟雨,到了这一天突然放晴,仿佛天公都在为这一桩婚事庆贺。
由于南越的风俗,自从那一日求婚成功后,独孤澈与江暖心便不可以再见面,所以对于两人来说,都是无比渴望着能够早日举行完婚礼,不再经受这种明明近在咫尺,却偏偏不得相见的折磨。
这几天团团和阿生被独孤澈接走,也不知道这父子三人是在玩什么把戏。随着婚期的临近,江暖心发觉自己竟然有了婚前焦虑症,一天到晚要检查好多遍婚服与大婚当日要戴的首饰,总觉得像是少了什么东西。她一紧张,白芷与连翘,也跟着焦虑紧张,也只有阿峥和瑶瑶这两个奶娃子什么都不知道,每天吃吃喝喝睡睡,好不惬意。
三月的天气依然很冷,天还没亮的时候,江暖心就被从被窝里挖了起来,几位在凤京城内声望颇高的全福婆婆来为她梳头,各种喜庆的话说遍,房内一片喜乐融融。
当穿上大婚吉服的江暖心盛装装扮完毕,那明艳的容颜瞬间照亮了这一室的空间,所有在场的人都被那倾国的丽色惊艳了。
与此同时,皇宫。
独孤澈从开始筹划那一场旷世的求婚开始,就已然不眠不休好多日,待到终于求婚成功,他又忙于准备大婚事宜,虽然身为皇帝,这些琐事本不必由他来烦忧,但向来果敢英明的独孤澈最近却焦躁非常,就连婚服上出现一粒灰尘都要发怒。
以至于近日来,宫中所有人都胆战心惊,虽然喜庆气氛浓烈,却无人敢在此时偷懒,所有的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这一日天还没亮,独孤澈便已起身,周围的太监们服侍他穿上婚服后,他便再一次开始焦躁不安得等待着,期间不断有人进来禀报迎亲队伍的动态,直到得知江暖心已经上了花轿,独孤澈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顺手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珠。
上了花轿了,这下子不会再有变故了吧!
“报!花轿已到元北街!”
“报!花轿已到中天门!”
“…”
随着不断有探子进来禀报迎亲队伍的动向,独孤澈的心也跟着激动起来,他再也等不及了,起身便领着同样穿着红色喜庆可爱的好似两个小福娃一般的团团和阿生朝乾元殿走去。
他将在那里迎接他的新娘!
然而还不待独孤澈走出宫门,就见又一个探子满面惊慌之色扑进来。
“报!花轿被人劫持!”
独孤澈顿时脚步一个趔趄,差点一跤摔死。
“怎么回事?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劫持娘娘的花轿?”跟在独孤澈身后的白露与青霜不由也大惊失色。
所有的人都因为独孤澈散发出来的强大的寒冰冷气而噤若寒蝉,只有小团团和阿生不明所以,两人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兴奋道,“爹爹,娘亲系像团团阿生劫持爹爹那样被劫持吗?系不系也有人要劫持娘亲去比武呀!”
“小殿下,嘘!”白露和青霜看独孤澈面色不对,赶紧示意团团和阿生别在这关头捋虎须。
此时独孤澈也已迅速冷静下来,“速速查探!”他冷声命令。
不过片刻,独孤澈正心急如焚间,探子已然回报,“陛下,劫持娘娘花轿的是——”
“是什么人?”独孤澈见探子神色古怪,冰眸一沉,厉声追问道。
“是东齐人!”探子额头冷汗涔涔而下,显然是知道这样的消息着实太过于震撼,毕竟堂堂南越皇后竟然在出嫁当日被外国人劫持…
若是传扬出去,可真是一段奇耻大辱啊!
果然,独孤澈闻言后,猛地攥紧了大掌,那脸色迅速阴沉下去,仿佛凝了冬日里极寒的冰凌,他眼中更是有锋锐的戾气狂肆翻滚,周身都似环绕着深沉暗黑的阴霾。
他忽的抬眸,冰眸沉冷,那声音已然冷凝如万丈寒冰,“来人,传令黑风骑!”
白露青霜闻言赶紧交换了个眼神,她们二人跟着独孤澈已久,自然知晓此时的他已动怒,二人生怕他的怒火会吓到团团和阿生,于是慌忙一人一个抱起团团和阿生就躲到了一边去。
彼时,江暖心的花轿以及那甫一出现就震惊了所有围观百姓的绵延了数十里的红妆刚过了中天门外,路中央突然凭空出现了数十名黑衣人,这些人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从轿夫手中夺过了花轿,转眼一行人便消失在众人眼帘处。
只剩下那些轿夫傻愣愣望着空了的手中,陡然间不知是谁一声大吼,“抢亲啦!”
长街一寂,接着便响起一片狂吼,所有人都奔走相告。
江暖心是从擎北侯府出嫁的,白子涵身为表哥,也是这送亲的人,亲眼看着自己所爱的人披上嫁衣,却不是要嫁他,他心里自然很不好受,所以这一路他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听到那一声声此起彼伏的“抢亲啦”,他顿时愣了愣,回眸一看,花轿不见了。
“还不快追!”白子涵陡然惊醒过来,连忙一勒马缰,额头青筋狂蹦着,迅速召集人手朝那花轿消失的方向追去。
而身为被抢亲的当事人江暖心也根本就没想到竟然会有人这么大胆子敢抢皇帝的女人,好一阵风中凌乱之后,她也迅速反应过来,瞬间沉了玉颜,她一把扯下红艳的盖头,冷声喝道,“什么人?!”
花轿外静悄悄一片,无人应答。
江暖心眸光一沉,她能感觉得到周围那数十道十分高强的威压,想必劫持她的这些人都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她心中暗道不好,今天是她的大婚之日,所以她身上既没有带兵器也没带毒粉,如果这些人对她有恶意,一个两个她还有把握能打得过,可是这数十人一起上,她还真没办法与之抗衡。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事到如今,江暖心只想拖延一下时间,这时候独孤澈一定已经得知她被劫持了吧,他一定会很快赶来的!
就在江暖心心思频转之际,花轿忽然停了下来,有一道异常沉稳的声音随即响起,“公主殿下,得罪了!”
公主殿下?
江暖心闻言眸子猛然瞪大,她一把掀开轿帘就朝外边狂吼一声,“轩辕飞廉你这个混蛋,快给老子滚出来!”
江暖心是东齐公主这件事,除了东齐皇族以及少数的几个人知晓外,她根本就没对外说过,所以此时一听到这些黑衣人称呼她为公主,她立刻就反应过来,这些身手不凡的黑衣人分明就是东齐皇室的金吾卫,专门负责保护皇帝安全的。
这些黑衣人一听江暖心竟敢叫太子混蛋,顿时冷汗直冒,一个个立刻跪倒在地.
“暖儿妹妹,你怎么还是这么粗鲁!”有清朗戏谑的嗓音悠悠飘来,一道身着华贵紫衣的颀长身影随即出现,轩辕飞廉朝江暖心走来,一边很没形象地抠了抠耳朵,撇嘴道.
“粗鲁你妹!”江暖心不顾她新娘子的盛装打扮,阴沉着脸,狂飙脏话.
“我妹不就是你?!”轩辕飞廉笑嘻嘻挑眉。
“少跟我来这一套!”江暖心蹬的跳下马车,一把揪住轩辕飞廉,眼底血红一片,她咬牙切齿怒吼道,“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哥?今天我结婚,你竟然来搞破坏!”
“暖儿,父皇想见你!”轩辕飞廉却无视江暖心的炸毛,神色陡然一肃,他道。
江暖心蓦地一怔,眼角的余光里已然瞥见有几名黑衣人抬着一顶不起眼的软轿走来。
------题外话------
嘤嘤嘤…一个雷轰坏我的电脑和网线,于是现在送去修了,所以这是找人借的电脑码字,番外还有一两章左右就结束了…
后续016 一生一世(完)
江暖心定定看着那顶软轿,这一瞬间,她眸中光芒遽变,猛然间,她转身,冷声道,“我不想见他!你们走吧!”
轩辕飞廉闻言蹙了眉心,他见江暖心要走,连忙伸手拉住她,压低了声音说道,“暖儿,父皇他活不了多久了,你就当是可怜他好么?”
然而却正是因为他的这句话令江暖心冷笑起来,她凶狠地瞪着轩辕飞廉,嗓音骤然尖锐,“可怜他?我为什么要可怜他?!他又有什么是值得我去可怜的?还是说你觉得我已经愚蠢到应该去可怜一个骗了我娘,还派人追杀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