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或者,干脆就是,宫外送来了特别稀有的美酒,或者是妃子自己亲手酿的酒,想请陛下尝一尝,好讨陛下的欢心,但是,也不会就这么突兀的拿出瓶酒来,妃子一定还会费尽心思的针对这种酒的特性,准备一些下酒的美食。
可是,现在怡娃的举动就有些奇怪了,她巴巴的到御膳房里要了一点点儿的酒,又没有准备其他的任何东西,就想这样和皇上对饮,这样的事情,端昊还真从来没有遇到。
“这是什么酒?”端昊望着深红的液体,问道。
“梅子酒。”怡娃飞快的回答。
‘果然是梅子酒。’这一下,端昊的心中疑惑更深了。因为所谓的梅子酒,就是在每年四五月份,杨梅正熟的季节里,精心挑选出来上好的梅子,泡在白酒里,密封上一段时间,就成了梅子酒。在江南,这梅子酒并不是什么稀罕物,一到季节,每家每户都会制作这种酒。因为这种酒不仅非常好喝,更是解暑去热的妙物。也正因为如此,梅子酒基本上都是夏天饮用的。
但是,梅子酒的用途也就仅限于此了,要现在正是早春时节,在饮食极为讲究的后宫中,别说每个季节吃什么,就是每个月每一天吃什么,都是极有讲究的。所以现在是不可能会喝梅子酒的。更何况,现在这个时候,今年的梅子还没有成熟,所以,这酒肯定是去年酿制的,梅子酒又不同于别的酒,愈久愈醇,而且恰恰相反,时间一久,梅子酒还会产生沉淀,怎么能让皇上喝这种陈年的旧梅子酒呢?
这种种不可解释的行为连起来,就化作了端昊心中的满腹狐疑。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来喝梅子酒?”端昊望着酒杯,不动声色的问道。
被端昊这么一问,怡娃的脸一下就变得通红了:
“因为它的颜色好看,不是…,因为我喜欢喝,不是,因为我想让皇上喝…”怡娃变得语无伦次了。
可也正是她这一番语无伦次,打消了端昊心中的疑虑。因为在端昊看来,如果是存着不轨之心的人,那是不会有怡娃这样的的举动的。现在怡娃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像要干坏事被人抓到,反倒像是作了什么难为情的事情,而被人看到了一样,充满了不安和娇羞。
看着怡娃的这副样子,端昊的心中微微一松,也许,是自己太多疑了。这个怡娃出身贫苦,所以不太懂得这些讲究的细节,想到这里,端昊也就不想再追究了,只是轻轻的举起了酒杯,准备送到唇边。
而端昊却不知道,怡娃的娇羞当然是因为酒中有春药,但是连怡娃自己都不知道。春药已经被换成了致命的毒药!恐怕,如果她知道了的话,被端昊这么一问,早就被吓得瘫软了。
而此刻,在中宫里,梨宫月已经坐不住了,她烦燥不安的在卧室中来回走动着,步幅越来越大。入主后宫十几年,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
她在一点点的回忆,在这段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就非要杀死端昊不可!而一番回忆下来,梨宫月竟然惊恐的发现,在这段日子里,她的思想和意识竟然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而是完全被父王和姑母所控制了。而端昊会辜负了她们母子的话,都是姑母和父王暗示给自己的。
也就是说,端昊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如果说有,那也就是他似乎爱上了那个严纯儿,但是现在严纯儿已经远在天边了,而且,恐怕已经被自己派出的人杀死了,她根本威胁不到自己。
所以,现在自己的地位还是非常的稳固的,并没有到了非得杀死端昊,发动政变的地步!
梨宫月越想越惊,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走进了父王和姑母设下的圈套!
父王这么做,也许是有他自己的野心,那姑母这么做,是为什么呢?端昊是她的亲生儿子啊?
但是,梨宫月现在没有时间想这些了。她现在需要做的,是马上赶到怡娃的宫殿去,去阻止端昊,不让他喝下毒酒!因为梨宫月终于想清楚了,自己的命运,儿子的命运,其实是和端昊紧紧的联系在一起的!


95、终于被毒死了
怡娃并不知道,放在梅子酒中的是毒药,她还一心以为,自己放进去的是春药。所以,当端昊追问她的时候,她并没有感到有多么恐惧,而更多的却是感到难为情。毕竟,她还是一个才刚刚受到了一次宠幸的十几岁的少女,尽管从小在乐坊长大,但是,面对着男女情事,仍旧难免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所以,在被端昊这一问之下,怡娃的害羞和窘迫也就可想而知了。面对着端昊那双明亮如电,就好像能洞察一切的眼睛。怡娃的心不禁狂跳了起来,似乎端昊已经窥破了她心中所有的秘密。甚至于,怡娃都觉得,连她心中所藏的,那关于她和端昊如何欢好的激情画面,也都被端昊看到了。
越是这样想,怡娃就越是慌乱,现在她的脸已经红透了,甚至连脖颈和裸露着的半个胸脯上,都泛起了一层红晕。而怡娃的眼神更是透露出万分的娇羞,整个人几乎马上就要难负其荷,跌倒在一旁了。
望着怡娃这幅典型的小女儿的情态,一直对她都没有任何感觉的端昊也不禁心中一动,不管怎么说,情到浓时,春心荡漾的少女,总是诱人的。
端昊望着怡娃,眼睛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了一丝微笑。
端昊这一笑,怡娃的心一下子就更乱了,仿佛马上就要跳出胸膛了。怡娃再蠢笨,也能看出来,此刻端昊的眼神中多了些许情意,而就这淡淡的一层柔情,已经足够让怡娃难以消受了。
可是怡娃越这样,端昊越觉得有趣,他眼神中的笑意也就愈加的浓烈。
怡娃实在受不了了,她一下子把什么都忘记了,把一切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礼仪了,不依的嘤咛一声,扭动着身子,说道:
“皇上,坏死了,干嘛这么看着人家…”
端昊看见她这个样子,不禁哈哈大笑。
端昊的笑声,让怡娃更加的手足无措,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干点儿什么了。忽然,怡娃看见了桌子上,那杯深红色的酒浆,她抓起酒杯,就在端昊的大笑声中一饮而尽。她想用喝酒的动作来掩盖自己的窘迫,可是,由于酒喝的太猛了,怡娃被呛到了,不由的咳嗽了起来。
这一咳嗽,怡娃的身体也跟着剧烈的颤动了起来,她今天穿的衣裙本来就分外的单薄,这再一颤动,其效果也就可想而知了,看着她这幅样子,端昊也有些把持不住了,情不自禁的走了过来,搂住了怡娃那柔软的腰肢…
端昊的贴身内侍们,此刻都远远的站在院子里执勤,忽然,他们就见宫外的小路上,亮起了一片火光——仔细一看,原来是有人举着两排宫灯,朝着这边走来了。
内侍心中奇怪,看这宫灯的规模,应该是皇后宫里的人来了,可是这个时候,皇后宫里的人怎么会到这儿来了呢?难道是皇后有什么急事,派人来请皇上了吗?可是,皇后从来没有在皇上宠幸其他嫔妃的时候,遣人来叫过皇上啊,难道,是皇后得了急病,反正,肯定是出大事了,内侍心中不禁一片狐疑。
就在内侍胡思乱想的时候,宫灯已经来到了近前,内侍定晴一看,不禁吓了一跳,因为在宫灯的照耀下,赫然站立的,不是别人,竟然就是皇后梨宫月。
只见梨宫月此刻不顾夜已深沉,露重风寒,穿的衣服非常的单薄,只是在一身月白色夹袍的外面,披了一条蛋清色的斗篷。头上也几乎没有珠翠,只插着一根汉玉的竹节簪——梨宫月都没有来得及换衣服,空着在自己在寝宫中的晚服,闯宫而来!
不知道是宫灯的光亮太过于清寒,还是梨宫月这一身打扮太过于素淡,反正映衬得梨宫月的脸颊分外的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由于梨宫月出现的太过于突兀了,以至于内侍都忘了行礼,直到梨宫月声音略显嘶哑的问道:
“皇上呢?”
直到听见了梨宫月的问话,内侍才清醒了过来,赶紧行礼,同时回答道:
“在里面。”内侍服侍端昊也已经很多年了,真还是头一回见到梨宫月像这样的态度神情,听到她这样说话,所以,内侍不禁有些慌乱。
一听说端昊就在里面,梨宫月就不再理会旁人,举步就要进入怡娃的宫室。
梨宫月的这个举动,可把内侍给吓坏了——皇上正在里面宠幸妃子,皇后却要闯宫觐见,这种只是被当成前朝故事来听的事情,怎么今夜就发生了呢?
而且,前朝流传下来的那些故事,无非也就是皇后吃醋吃急了,所以才要半夜闯宫,来坏皇帝的好事。可是眼前这位皇后主子,可是最贤德不过的了,怎么会因为吃醋而做出这种事情呢?
内侍站在这里胡思乱想,而梨宫月已经急不可耐了,她现在是心急如焚,唯恐慌再耽误一刻功夫,端昊就要喝下那致命的毒酒了。
刚才,在中宫中,梨宫月反复思量,越想越觉得自己做错了,在这场权利的角逐中,她只有牢牢的和端昊站在一起,才能最好的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自己的儿子!
所以,梨宫月才会不顾一切的闯宫而来,可是没想到,在门口却遇上了阻拦自己的内侍。
“你让开!”梨宫月语带威严。她盯着怡娃宫室的窗子,看着上面透出来的灯光,真希望自己的目光能够穿透这层窗户,好看见里面现在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大错已经铸成。
内侍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主子娘娘,请您体谅,现在您不能进去啊,因为…”内侍说不下去了,因为什么不能进去,这还需要明说吗?
“让开!”梨宫月真急了。
而就在这时,宫室内,忽然传出了端昊沉稳的声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端昊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莫名的疲惫:
“外面出什么事了?”
一听到端昊的声音,梨宫月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阵虚脱,险些跌倒在地上,一直跟在她后面的一个宫女,眼明手快,一下子就扶住了她。梨宫月靠在这那个宫女的肩头,感觉到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光了一样:
‘谢天谢地,他还活着,他还活着…’梨宫月在心中喃喃着,经过了这转瞬间的生离死别,梨宫月才真切的意识到,原来,她对端昊的感情竟然是如此之深!
这时,那个跪在地上的内侍,已经站起来,几步走到窗前,说道:
“回皇上,是主子娘娘来了,她说要见您。”
皇上的贴身内侍口中的主子娘娘,特指的就是梨宫月。
屋内的端昊沉吟了半晌,然后才淡淡的说道:
“请皇后进来吧。”
“是。”
“还有,”端昊又补充道:“就请皇后一个人进来,其他的人都远远的站在宫门外,再由你把守宫门,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否则,杀无赦!”
一听端昊的这一番布置,内侍的心就是一沉!皇后突然深夜闯宫,而皇上竟然要单独和皇后密谈,看来,在这层层宫禁之中,又要不太平了。
梨宫月也听见端昊的话,一听端昊的布置,她就知道,很可能是她一手安排的计划已经败露了,但是现在梨宫月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只要端昊能活着就行,其它的她都不会再放在心上了,哪怕是自己的生命也不例外。
梨宫月走进了宫室,一进门,就见端昊背对着门口,直挺挺的站立着。
“皇上…”
梨宫月刚要说话,端昊就头也不回的打断了她:
“你先把门关上。”
梨宫月依言,转过身,紧紧的闭上了房门。然后又望向了端昊的背影,端昊直到这时,才转过了身子,他面无表情的望了梨宫月一眼,而就这一眼,就让梨宫月的心里一激灵,因为端昊此时的表情和眼神都极其僵硬,没错,那不是冰冷,而是僵硬,是一种酷似万年岩石般的,毫无生命色彩的僵硬。
“皇上…”梨宫月被他这种神情给吓住了,喃喃道。
端昊望着梨宫月,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的让开了身子。梨宫月朝着原本被端昊挡住的地方一望,差点惊呼了出来,怡娃,正脸色铁青的仰躺在地上,已经气绝身亡!
梨宫月勉强镇定住了自己的精神,望向了端昊,她想知道端昊现在究竟了解了多少真相。
而端昊却没有看她,端昊正在望着桌子上,怡娃为他所倒的那杯毒酒,回忆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怡娃把她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就被酒呛到了,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身体也随着颤抖了起来,她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颤动着,勾起了端昊的欲火。端昊真实性放下了已经举到了唇边的杯子,走过去拥住了怡娃,可是,就在他刚刚拥着怡娃走到了床边的时候。端昊忽然发现,已经瘫软在了自己臂弯中的怡娃,竟然重重地向下跌去。端昊一把扶住了怡娃,低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怡娃的脸已经变成了青色,嘴角也流出了一丝黑色的血液——端昊最直接的反应就是,酒中有毒!
端昊刚刚想到了这一点,怡娃就已经停止了呼吸。
从怡娃喝下了毒酒,到她气绝身亡,前后还不到两分钟——好霸道的毒药!
端昊离开了怡娃的尸体,重新走到了桌边,望着桌子上那杯差一点儿就被自己喝下去的毒酒,额头上不禁浮出了一层冷汗——自己刚才等于已经迈进了鬼门关。那时,这杯酒已经被他举到了唇边,而看现在怡娃毒发身亡的情景,恐怕这毒酒只要有一滴沾到了他的唇上,他就已经和怡娃一起,横尸在这里了。
端昊的心中一阵阵后怕,只觉得一阵冷风沿着他的脊柱直撞头顶。端昊活了这么大,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害怕!
看着怡娃的尸体,望着端昊那无边的沉默,梨宫月的心反倒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现在,端昊没有死,而且也不会死了,梨宫月的心中也就坦然了,她久久的望着端昊,而端昊则一直望着那杯毒酒。
终于,梨宫月打破了沉默,她低低的说道:
“没错,这都是我安排的。”承认了吧,亲手布置下了圈套,一心要置自己的丈夫于死地,这本身就已经是难以饶恕的大罪了,也许,直接认罪,还能让自己的心中好过一些。
而端昊听到了梨宫月的话,并没有显出意外来,只是淡淡的问道:
“为什么?”
“本来是为了保住我皇儿的皇位,可是后来,我又后悔了,所以,我才闯来,就是想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你为什么又后悔了?”端昊的表情依旧那么疲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从地狱打了一个来回的缘故。
“因为…,”梨宫月的声音变得低沉了:“因为你是我的丈夫。”
端昊沉默了,很久之后,他才轻轻的喊了一声:
“宫月。”
梨宫月一怔,她没想到端昊还会这样称呼她,因为太意外了,所以,她一下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端昊并没有想让她回答,而是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宫月,我们是十几年的夫妻了,我相信在你我之间,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今夜,你能闯宫而来,就更说明了这一点。所以,我不相信,这一切会是你的主意。宫月,告诉我真相,可以吗?”
这一次换做梨宫月长久的沉默了,她的心中在犹豫挣扎:
‘真相?真相就是,自己的父亲和姑母亲手操纵了这一切,但是,这个真相能说吗?当然不能,如果说了,那自己的父亲和姑母,还有梨氏满门,可能就都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看着梨宫月沉默不语,端昊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又开口了:
“宫月,你还是在维护他们,他们对你而言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听着端昊提到‘他们’时,那种不屑的口气,梨宫月再也按捺不住,忽然脱口而出:“可是他们也是你的亲人啊。”话一出口,梨宫月就后悔了,因为她这样一说,无异于就承认了,是岭南王和皇太后在背后指使着这一切。
梨宫月心中一慌,刚想反悔,端昊突然淡淡的惨笑了一声,笑容里的那份凄凉和悲惨,会让所有的人动容。
“宫月,看来你比我还可怜,因为直到现在,你还被蒙在鼓里。那好吧,宫月,你坐下,我现在就把发生在三十多年前的那些往事,都告诉你。”
梨宫月不明所以,但是端昊既然这样说了,她也就只好木然的坐到了桌边,端昊也坐了下来,这两夫妻,就对着那杯毒酒,守着怡娃的尸体,开始讲述起了三十年前的往事。
终于,端昊讲完了,到最后,他的声音中已经充满了疲惫,眼睛中也出现了淡淡的血丝。而梨宫月,整个人都像被雷击了一样,就剩下了呆呆的坐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宫月,现在你明白了吧,太后并不是我的母亲,岭南王更不是我的舅舅。而你也一样,岭南王既不是你的父亲,太后当然也就不是你的姑母。你我,只不过是两个倒霉的孤儿,为了他们的野心和权欲,被塑造成了宇文端昊和梨宫月!而最残酷的,是我们的亲生父母和家人,他们只不过因为生下了我们,就惨遭屠戮!整整两个家族,除了你我,无一生还!这简直都不是一个残酷可以说尽的了。”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梨宫月的声音中还有一丝丝的怀疑:“也许,是有人在编造谎言,严意重伤我们?想破坏我们和父母之间的关系?”
端昊又是一声惨笑:
“如果说,今夜之前,我对这件事还有一丝怀疑的话,那么,当我知道了,他们竟然唆使你对我下毒手了之后,就一点儿怀疑都没有了。你想想,在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一位母亲,会唆使儿媳去谋杀自己的儿子。又怎么会有一位父亲,会唆使女儿去谋杀自己的女婿。这足以说明在他们的心中,只有他们自己,而没有他们的儿女!或者说,你我从来就是他们去获取权利的工具,而他们从来就没有把我们当成过自己的儿女。”
梨宫月说不出话来了,她已经无话可说,因为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在不解,太后怎么会对端昊这么狠毒,而现在,一切——当知道了这引起往事以后——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梨宫月沉默了,端昊也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情太惊人了,梨宫月也需要时间去消化和接受。
过了很久很久,梨宫月才问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端昊的眼中闪过了一层冰冷:
“既然,他们给了我们这个身份,那我们就用这个身份好好活下去,做好我们的皇帝和皇后,去开创一个属于自己的王朝!宫月,你愿意帮我吗?”端昊这番话虽然意思慷慨激昂,但是语调却压抑之极。
梨宫月怔怔的点了点头:
“行,我听你的。”

96、梨宫月终于杀死了她
所以说围绕皇权和宫廷所展开的斗争,永远都是这么风云奇诡,瞬间万变。
现在端昊和梨宫月之间就是如此,上一刻,他们还在彼此防范、牌匾地,端昊还差一点儿就死在了梨宫月的手里。而这一刻,他们两个却成了这场残酷的王权更替中,最坚实的盟友。
共同的来历,共同的出身,所面对的共同的命运,还有十几载的夫妻情份,和共同孕育的两个孩子,这一切把他们紧紧的栓在了一起。
那晚,端昊和梨宫月在怡娃的尸体旁长谈过了以后,梨宫月就又带人回到了自己的宫中。
而端昊则叫来心腹,处理了怡娃的尸体。然后,第二天一早,皇后就发出了一道懿旨:
‘贵妃怡娃,意欲用春药迷惑皇上,其心可诛,发入冷宫,永不得再入宫闱…’
而几天之后,宫中就流传出了一个消息,冷宫中的怡娃戴罪自杀了。当然这是后话了。总之,怡娃,这个倒霉的女孩子,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成为了皇权斗争的牺牲品。
端昊从第二天起,就开始根据梨宫月提供的线索,有条不紊的一步步肃清朝中梨氏家族的势力。
而梨宫月回到自己的宫中之后,也是整夜未眠,她也开始迅速的布置一切,逐一把宫中的各个位置上,都换上了自己的亲信,而皇太后的那些亲信们,则彻底被清除出了权利的中心。
经过了端昊和梨宫月的这一番联手努力,时间不长,后宫中就彻底变换了风貌。很明显的就可以看出来,现在比较得势的那些妃子,都是以前和皇太后不怎么接近的,而且,娘家的背影都是比较单纯的。
而朝廷中,即使那些平时隐藏的非常深的,和梨氏有所往来的大臣,他们手中所掌握的权利,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削弱。
朝中的大臣们,看着皇上和皇后这一连串让人目眩神迷的举动,在看看朝廷中,和后宫中,这一连串如同棋局般的变化,人们无不在心中暗暗的揣测着,研究着——这一切究竟是意味着什么?而在这一场风云变幻之中,他们又应该采取如何的应对措施。
在最开始做这些事的时候,皇后还是非常的惴惴不安的,因为,她唯恐皇太后会把她叫去,问她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可是让梨宫月奇怪的是,皇太后竟然一直就在自己的宫中称病不出,每次梨宫月带人或者单独去给她请安,皇太后都是病恹恹的毫无精神的样子,简单说几句,就把人们打发出来了。从来都没有问过梨宫月任何事情,一次都没有。
梨宫月也曾经反复跟端昊讨论过这件事情,但是端昊和梨宫月一样,也琢磨不透皇太后的心思,毕竟他们这两个人,一个是被皇太后一手抚养长大的,而另一个,则是完全按照皇太后的思想和思维方式教育长大的,所以,让他们去猜测皇太后的心思也的确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