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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赦放下酒盏,“如海,你要是从此真的不好一点女色、以前当着巡盐御史的时候,还不贪。当然你不贪,是你自藏家财万贯,看不上也不需要。可你还有能力啊。现在又有了三个儿子了,你想干嘛?你要做完人?你要在徒家的天下,再做个王莽吗?”
“舅兄说笑,我哪里会有这样想法啊。”
“如海,不是你想不想,而是你这最年轻的阁臣,别人看到的你,会想什么!你祖上是谋臣出身,别人可不信你是没谋划的。要知道三人成虎。”
“圣人要是信了,舅兄,你与我这般好,再掌了兵权,你也不稳了。”
“你别对我危言耸听,我和你在圣人那里是不同的。我救过他和程荫。”
林海装作恍然的样子,“恩侯,你救过他们?”
“顺手的。早年的事情,不提,才是为我自己好。你还是先想想自己吧。酒色财气,吃喝嫖赌,你初做阁臣,你得选一样,既不能败坏了你的风评、影响你在清流中的地位,又是能让圣人放心的;万一被御史弹劾了,那样嗜好还不能被律法追究,不能被夺了官,抄了家。你得撑个二、三十年,撑到你儿子长大呢。”
林海看着一字一句说的坦诚的贾赦,端起酒盏,向贾赦敬酒,“舅兄,这话就只有你能对我说,谢谢舅兄了。”
“酒色财气,吃喝嫖赌,你得选一样啊。”
“你让我想想,这自污,也没那么容易的。”
“有什么难的,我父亲选了惧内,我顺势选了好色。不要忘了,你是阁臣。有违律法的事,你沾点点的边,当今就有借口办你,家产就归他了,他现在比你穷着呢。到时候,你连命都保不住,别说什么儿子,什么香火。徒家就没出过好人。你再能干,与程荫比,在他眼里,也是贰臣。”
林海没话能驳斥了贾赦。贾赦这土著,比他了解世情,比他了解当今。怎么好好活着就这么难啊!
“当然,现在有个最便宜的、最轻省的路子,选惧内!由着纪氏把暮哥儿□□成傻子,在京里挂上幌子。舍一个儿子,还有他姨娘,成全你自己。或许那暮哥有福气,最后没傻。要是以后肯跟在嫡子后头听话,为嫡子前面冲锋陷阵,纪氏再拿阁老的儿子联姻,得慈母的名头,就当养了个忠心的奴才,你就完美了,也能糊弄过去。”
贾赦的话,句句如刀,林海听到舍一个儿子,成全自己时,就不痛快了。等他再听到“当养了个忠心的奴才”,不禁就捏碎了手里的酒盏。
“如海,你这功夫?”贾赦打量林海,重新评估他,思忖着,自己没逼急他吧?
林海拍拍手上的碎屑,喊小厮进来换了酒盏。
对于宅斗,林海那是纸上得来终觉浅的。他这人,还真没有什么和人斗心机的嗜好,能摊开了谈,谈好了去做,是他最爱的做法。纪氏也是无意中,撞了大运,碰到了这一点。
“恩侯,喝酒。”林海迅速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贾赦陪林海又喝了一会儿,拍拍林海说道:“如海,孩子还小,你早下决心早好。再则你初入内阁,有些事迟不得。你得为自己,为孩子早早铺路。莫等事到临头,后悔不迭。”
林海长叹,“恩侯,虎毒不食子,鸟雀也爱羽毛,我,舍不得自污,更舍不得儿子。”
“那我等着给你收敛全家。”贾赦把酒倒进嘴里,“哼,好良言难劝…”
贾赦抓了自己的大衣裳往外走。一步、二步、三步…
“恩侯,恩侯,你等等,等等。”林海痛苦地认识到,贾赦说的都对。
“老爷”,外面小厮敲门急促,“老爷,主院派人来,说太太病了,烧得糊涂了。”
第229章 林海92
贾赦看着林海笑, 好像天上掉了金元宝给他。不, 好像是抱到了荤油罐子的老鼠。这一瞬间,林海觉得这世上任何的笑容, 也没有比贾赦的笑更猥亵, 也没有比贾赦的笑更恶毒。世上也再没有比贾赦, 更讨厌的人了。
贾赦走回来, 拍拍林海的肩膀,在林海耳边低声说:“别忘了元春。”然后大踏步走了。
林海赶紧吩咐小厮, 让管家送客。贾赦不在意地挥挥手,带人离了林府。
原来林海离开后,春柳和夏溪要扶呆站在院子里的纪氏回屋。不想, 俩人却扶不转纪氏。又怕她冻着了,冬阳就抱了大氅来, 和秋实一道给纪氏披好。四人磨薄了嘴皮子, 纪氏也不理不睬, 只站在院子里发呆。
太阳西转, 过了午时,气温渐渐降低。西北风低低呜咽着刮过林梢,带下来树上、屋顶的积雪,院子里已经不复正午时分的暖和。
几个丫鬟冻得围着失神的纪氏跺脚,纪氏再不回去, 她们几个都得冻病了。
最后还是冬阳, 灵机一动, 回屋让奶娘把旻官儿弄醒, 抱到门边哭。旻官儿的哭声,把纪氏从失魂的状态里拉回来,四人合力,把纪氏弄回屋里。
纪氏回屋,就呆呆地任由丫鬟摆弄。春柳和秋实把纪氏弄到热炕上,夏溪给她怀里塞了汤婆子,腿上盖好被子。冬阳去让小厨房烧了姜汤,捧给纪氏,纪氏却扭头不喝。只看着窗外垂泪,她满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想好了什么是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晨官儿从暮哥抱走以后,就不愿意自己在西屋玩了。突然间断奶,身边又换了嬷嬷、丫鬟,开始的几天,哭的厉害,里外屋转着找暮哥儿玩。丫鬟只好哄着他玩骑马,怕他的哭声,惊扰了日夜都还以睡为主的旻官儿。但没几日,晨官儿不找暮哥儿了,对二个多月的旻官儿上了心,一个不留神,就能钻到东屋去,有一次差点把睡得正好的旻官儿拽下地。东屋看旻官儿的奶娘,没把奶娘吓死。
从那以后,看旻官儿的奶娘和丫鬟,比防贼还上心地看晨官儿,最怕的就是晨官儿进东屋了。
纪氏坐在炕上垂泪,对身边的事儿都不理会。屋子里的嬷嬷和丫鬟,都万分紧张地看着,随纪氏她们主仆进来的晨官儿。偏晨官儿的嬷嬷还不敢上前用强,去抱走晨官儿。旻官儿刚刚在睡觉的时候,为了叫纪氏,被奶娘弄醒,大哭了一场,这才被奶娘哄好了要睡。万一给晨官儿的哭声惊着了,就不好办了。
晨官儿的嬷嬷无奈,只能对旻官儿的奶娘歉意笑笑,弯腰去哄晨官儿回西屋骑马。这马不是别的,是伺候晨官儿的俩丫鬟。千哄万哄的,总算是把晨官儿哄走了。
纪氏这一坐就坐到天黑,午饭没吃,晚饭也没吃。丫鬟劝说了很久,纪氏勉强地去洗漱,冬阳发现纪氏已经发烧了。
丫鬟无奈报信给前面的管家,一面请管家送赵老大夫来诊脉,一面给前面的林海送信。
林海在贾赦走了以后,招呼小厮沏了浓茶,仔细漱去了酒味,又换了衣服,才往后面去。
赵老大夫已经给纪氏诊过脉,见了林海过来,揖手为礼,“大人,县主生产后尚未复原,此次寒邪侵扰,已由表入里,浸入颇深,怕已入里化热,夜里恐有高热。这方子是以温中散寒为主要,加了桂、附两味。”
林海接了方子看看,点点头,“老供奉医术,本官信得过,你放手施为。”递给站在一边的管家林诚。“煎药吧。”然后问伺候纪氏的几个大丫鬟。
“太太怎么受寒的?”
春柳战战兢兢地回答,“太太从老爷离开后,就站在院子里,奴婢们怎么劝,太太也不肯回屋。最后还是旻官儿哭了,太太才回屋。”
林海了悟,对林诚娘子说:“把丫鬟分两班伺候太太,旻官儿抱去西屋,让奶娘小心看着。”
旻官儿的奶娘心里苦得像吞了胆汁,乍着胆子上前,“老爷,晨官儿喜欢逗弄旻官儿,放一起,怕是不好带。”
林海看向林诚娘子,林诚娘子林计说:“先这么安顿一夜,奴明日上午把这院子里的厢房再收拾收拾,把晨官儿移出去。”
移大的去厢房,比移小的稳妥。而管家娘子听说纪氏午饭、晚饭都没吃,赶紧让人去准备白粥,等吃些白粥后,才好给纪氏喂药。
林海看林诚娘子在主持一切,且都安排好了,就进去内室去看纪氏。
纪氏脸色泛红,人也有些迷糊。但见了林海进去,挣扎了要起来,林海赶紧上前按住。
“莫起来,好好躺着吧。”
纪氏挣了两挣,终不抵病体的虚弱,昏睡过去。看着昏睡的纪氏,林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做什么好。贾赦的那话,也真的点醒了他,为了五个孩子,他必须有所抉择。
新年伊始的大朝会,五品以上的官员都会准时侯着。而官品越高的人,到的就越晚。文武官员看着踩点到的几个老阁臣后面、跟着的新进入阁的礼部尚书林海,不管他在着朱服紫的阁老中,是如何地显得年轻、英俊、如谪仙一般,都对他露出同情的模样。
甚至有人在心底暗暗嘀咕,这林尚书官运亨通,莫不是用克妻换来的?
——看,死了发妻,他入京为礼部侍郎;再娶,才升礼部尚书、入阁,继室就病危。
克妻,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再不会错的。
也有的人心里开始暗暗猜测安南县主何时能死,自己是不是能做了林尚书的岳丈。而且有着这样打算的人,慢慢都把目光转向了贾赦。被文武官员目光聚焦的贾赦,突然感觉很不自在,那感觉就像自己突然变成——被一群饿狼垂涎的肥肉。
贾赦瞪起眼睛,往看他的人扫视过去,有立即回避他的目光的,也有给他奉上一丝套近乎的微笑。莫名其妙。贾赦在心里嘀咕一句,不再理会这些人。
李老大人在听说纪氏病危后,回去和老伴儿嘀咕。
“夫人,你说县主是真的病了?还是…”
李老夫人看着做了多年掌院的丈夫,叹口气,“老大人,我这几天去了林府三次了,哪次,林府都让直接去见婉容。她身边伺候的人,一个都没换。先不说婉容做的事情,在别人家是不是能容得下,单就林府从来都不拦我去见人,就不是藏了什么隐情的。”
“唉,我是说,就是说,县主怎么会就这么病成这样呢?从县主到京,可没生过什么大病的。”
“看你,都不记事儿了。初二那天我不是去看过婉容嘛,和她说了很多,也许是我的话打动她了。丫鬟说我走了以后,婉容就坐在椅子里发呆。后来林海去看孩子,她去找林海说话。这可是她一个多月,主动去与林海见面。听说林海就问了她一句话:是不是想明白了什么是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婉容没答,林海就走了。”
李老夫人说完也叹气,“老大人,你说那孩子是不是也认为自己做的不对了?该不是不知道怎和林海说吧?唉,回屋想多好,这不是把自己冻着了。”
“那俩孩子呢?林海怎么安排的?”只要这俩嫡子能长大就好。
“还是原来那些人伺候呢。也都精心着呐。晨官儿移去婉容院子里的厢房,我去看了,那屋子收拾的干净,地龙也暖和;小的移去原来晨官儿的住的西屋了。唉,婉容那孩子也是没福气的。多好的日子啊,偏偏犯糊涂。这要是有个什么,她那俩孩子,都知道能不能长大呢。”
“那俩孩子怎么也是嫡子,林海不会舍得的。”
“你们男人啊,哪里知道,那不是林海舍得不舍得的事儿了。婉容要是真有点什么,林海再续娶,庶子不碍事的,这俩嫡出的,就挡了新人再生儿子的道啊。有亲娘的孩子,和没亲娘的,怎么可能是一样。我这次过去,眼看着晨官儿都萎靡了些,不复二个月前的欢实呢。”
老夫妻念叨一回儿纪氏,为她又惋惜了一回儿。老太太是心疼纪氏和孩子,李老大人是心里惋惜自家孙子会不会失去阁老嫡子的助力。
“夫人,还是去多看看那俩孩子吧。”
“我是天天有空儿,要不是为了你,我住到林府都成。我后个儿再去吧。”真不知道哪世欠的债。若纪氏好好的,李老夫人再不想见她了。可就这样病重了,很可能就…李老夫人又不忍心了,或许,自己多劝说劝说,能把婉容劝转过来呢。
李老大人一想,可不是嘛,俩儿子携家带口地外放,京中就自己老俩口相依为命。可他不想这时候把儿子调回京城,再等等吧,再等个二、三年,太上和今上的较力就该结束了。致仕前把俩儿子都调回来,人情还是留到以后,给儿子再用吧。
其实晨官儿的不欢实,是因林海罚了给他当马骑的丫鬟。这都是什么哄孩子的法子!就是小厮,也不好当马来骑,何况是十几岁的大丫鬟。
晨官儿挨训,很是委屈,可娘亲病的不让他见,嬷嬷又不让他哭,怕影响弟弟睡觉。晨官儿憋了俩日,小人儿看上去就有些恹恹的。林海抱着晨官儿,问了许久,才问出来究竟,让人赶紧给他做了木马,还抱着他去看了黛玉的果下马。并给晨官儿许诺,当他再高一些,能够到马镫了,就给他骑果下马,才哄得晨官儿又欢快了起来。
林海让管家再选几个五六岁的懂事小厮,给晨官儿和暮哥做玩伴儿。
第230章 林海93
纪氏烧了几天才退了热度,中间曾一度凶险, 连林海都认为她挺不过去了。却不料突然有一日, 人就清醒了, 并迅速地好转了起来。
上元节, 皇后在宫里办赏灯会,邀请了在京的三品以上官员的夫人,带自家嫡女前往。纪氏生病, 林海报了病免。不想上元节的当天, 宫里派了小内伺来。
这小内伺不到二十岁,人看着文雅秀气,恭恭敬敬地林海施礼。
“林尚书, 皇后娘娘派奴才来看看县主。”
林海笑笑,指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厮, 叫明松的“你领公公过去吧。”
小内伺连道给林海添麻烦了, 再三谢了,跟着小厮去见纪氏。
纪氏听说是皇后娘娘派了内伺来看,勉力穿戴好见客的衣裳, 召了人进来。那小内伺往纪氏脸上一扫, 就乖巧地跪下去行礼。
“给县主请安。”一双眼恰好看到纪氏叠放在膝上的、瘦骨嶙嶙的双手。“因今儿娘娘有赏灯会, 娘娘打发小的来看看县主。”
纪氏叫了小内伺起来, “你回去替妾身谢谢娘娘吧, 非是不想去, 是坐起来都难。”
那小内伺点头, 问道:“怎么不见林阁老的小姐、公子?”
“这风寒过人, 都是小孩子,怕过了病气。”
小内伺点头,行礼与纪氏告退。春柳赶紧替了两个荷包过去。
林海点了明松做陪,就是看中明松的机灵。往外走的时候,明松就问:“赏灯会好看吗?”
小内伺看着这才留头、说话漏风的豁牙子,也就八岁左右,尚可以自由出入内宅的童子,笑着说:“自是好看的,娘娘还请了不少三品大员的夫人,带各家的嫡女去看灯呢。你家夫人不能去,自是要派人来看看是为什么了。”
“哎呀,那不是满皇宫都是美人了。是要选妃吗?”
“你小子点点大,知道什么美人、还选妃的。”
“知道,怎么不知道。太太上回给老爷选屋里人,就把府里的漂亮姐姐,都召集到一处呢。娘娘请那么多的美人进宫,是要选妃吗?”
“是啊,给大皇子选正妃、侧妃。” 小内伺看着豁牙子的明松,放松了警惕,不自觉地把赏灯目的说出来。“哎,你府里的姑娘漂亮不?”
“我们府的姑娘、公子都漂亮。”
“谁最好看啊?”
明松笑嘻嘻的,“三公子。嬷嬷说,三公子刚过周岁,还太小,所以走不稳当。等再过二个月,天暖和了,把厚衣服脱了,三公子走路就能稳当了。二公子现在是天天盼着长个呢,长高了就可以不骑木马,去骑真马了。”
“那大公子呢?”
明松一缩脖,左右一看,“在江南就没了。”
林家的情况,皇后娘娘早知道。打发内伺过来看纪氏,是不是假托生病不来赏灯会。说来当今夫妻都有一个共同的秉性:多疑。
明松送了小内伺出府,回去和林海学话,林海夸了明松几句。心里想今上的疑心病,是传染给皇后了。也或许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皇后娘娘的疑心病,既往没给人发现罢了。
纪氏在小内伺走了以后,换了家常衣服,打发秋实去请林海。
“秋实,你去请老爷,就说太太我的身体大好了,难得老爷在家,想和他一起吃顿饭。”
秋实领命去了。冬阳疑惑地看自家太太,却不露声色地低头。她觉得好奇怪,自家太太从退烧了,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林海虽奇怪纪氏打发丫鬟过来,还是立即去了后院。他想看看纪氏要说什么。
“夫君”纪氏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来,想给林海行礼。
“县主莫多礼了。”林海一边说话,一看注意纪氏的脸色。从纪氏入门表明不喜县主的称呼,林海基本再没这样称呼过。
这场大病,使得纪氏消瘦得厉害。她低声吩咐丫鬟上了茶,然后就把丫鬟都撵了出去。
“夫君,妾身错了。还请夫君莫呼我县主。”纪氏站起来,说的诚恳。
林海看着纪氏,等她的下文,那想到纪氏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面前,就要下跪。林海赶紧扶住纪氏,“你这是何苦呢?我们是夫妻。”
“夫君,”纪氏抓住林海的手,“夫君,妾身知错了。夫君…”纪氏的泪水滚下来,一串串滴到林海搀扶着她的、俩人相握的手上,哽咽着不能言语。
“等你大好了,再说吧。”林海看纪氏只哭,而不说话,把纪氏扶回床上,想抽手离开。
“夫君,”纪氏忙抓住林海衣袖,不松手。姨妈说的有道理,若是她不顺着林海认错,天知道那天林海真恼了,会怎么样。那些朝廷官员,因了她病重,不少都跟荣国侯卖好。等着做林海继室的,多着呢。到那时候,自己的俩嫡子,就挡了别人的路,能不能长大都难说。所以,纪氏退烧以后,就等着休沐这天,好能和林海有足够的时间说话。她下定决心,就是为了俩儿子,也得抓紧时间向丈夫低头,尽快和林海重归于好。同时,她也明白自己得借了这次大病,不然难留下林海,给她这样的说话机会。
“夫君,你听妾身说。妾身知道错了。”纪氏知道林海要听的是什么,低头把在心里练了多遍的话,一咬牙,急急说出来:“夫君那日教训妾身的话,都有道理,妾身想明白了,是妾身不慈、短视。那样做,一是伤暮哥;二是教坏晨官儿;三是妾身,夫君,妾身以前不知道这么做是错的。”
纪氏停下来喘息,仰脸看林海,瞧林海面色有松动,凝视林海的双眼,继续说道:“姨妈几次来看妾身,教导妾身文官和武将家的不同,妾身这些天也一直在想这些道理。夫君,是妾身愚昧,不知书香门第、清流传承的要旨。”这些话都说出口了,纪氏顿时觉得轻松了,因为她看到了林海眼神的微妙变化,“请夫君原谅婉容,可好?以后多多教导婉容,好不好?”
纪氏把姿态放的极低,话又说的周全,林海沉吟地看着纪氏。纪氏紧紧地拉着丈夫的衣袖,哀泣。
“夫君,您看在晨官儿和旻官儿,原谅妾身吧。妾身再不会了。”
“婉容,你知道就好。”面对这样的纪氏,林海非常吃惊。
“夫君原谅妾身了?”纪氏声音发抖,两眼都是热切的渴望,全身的力量都交到两只手上。“妾身再不会委屈暮哥儿,以后把他和晨官儿一样对待。”
林海点头。“但是暮哥儿,不能再抱回你屋里养了。”
“夫君是不信妾身?”纪氏急切地追问。
“是。”林海不顾纪氏立即黯淡下去的眸光,“婉容,从你进门,我把内宅都交给你。我欣赏你把一切摊开来说,我也愿意与你先说好了,再去做事。可是,对某些事情的理解上,比如‘视同己出’,我们的认知差异太大。所以,庶子就让姨娘带吧,等儿子六岁以后,都挪去前院教导。”
“夫君,”纪氏不甘地看着林海,还想努力争取。
“婉容,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好好将养,早些好起来,把府里的事情担起来。府内外的事情也不少。你若是有精力,晨官儿和旻官儿的身边人,也多看看。文官家里不同武将,是不能把丫鬟、小厮当马骑的。儿子带好了,以后承继林家的是嫡子。你明白吗?”
“是,妾身明白。”纪氏心里激荡,儿子带好了,以后承继林家的是嫡子。不然呢?
林海盯着纪氏缓缓说道,“曼姐儿就先放到晏晏院子里。归荑以后照料暮哥儿,把暮哥儿带好。纪氏,我林海五服内再无别的血亲,就只有这几个孩子,那都是我林家的血脉延续。你这里要是缺少服伺的人,或是加人,或是换了不得力的。你明白吗?”
“是,妾身明白。”纪氏嘴里漾起苦涩,“夫君是说归荑以后不来正房了?”
“让她专心带暮哥儿,等暮哥挪去前院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