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汤是一直在边上备着的,就怕乔楚戈会突然之间一口气喘不上来,到底是有备无患。
如今这端宁宫内没有其他的人,乔楚戈也不必在故作的强势,满面倦色的坐在那儿,一双眸子凉凉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却突然笑了起来。
“当真没想到,到了如今竟然是你们几个在这里陪着我。”
如今的正堂之上,是尺素晴婷还有和顺,外头是展冽展鹰两人守着。
乔楚戈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那房门紧闭的暖阁,到底是沉声一叹。那里头的人,她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模样了,也不知道安危如何。这顿时间,不能进去,门不能开。
时好时坏,只有到了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才能够知道。
容启,你不能有事!
“娘娘胡说什么?陛下还在里面坚持着,张太医同楼先生也没有放弃,娘娘如今是撑着陛下这片天的人。奴才几个人,会守着娘娘陪着娘娘,在肃州的乔侯爷若是知道了,也必然是陪着娘娘一起的。”和顺是知道乔楚戈身子不好,只是如何也没想到,竟然已经虚耗到了如今这般地步。
这,分明就是在拿着参汤吊着命呢!
乔楚戈看着和顺,便是打趣儿的说道:“都说伴君如伴虎,你这嘴巴的确厉害,怪不得这几年来陛下一直是将你留在身边的。”
这都是什么时候了,没想到乔楚戈居然还有这份子心情在这里开这种玩笑的。
乔楚戈是说效果后便咳嗽了两声,惊的一旁拿着参汤的尺素,是连碗都要拿不稳了的。
“没事,不过是方才笑岔了气了。”乔楚戈捏着帕子挡在了自己的嘴边,眼底带着笑意,眉眼弯弯的说着,结果说完了之后那咳嗽声是越来越响。
“还是再去请个太医过来吧,终归好过如今在这里强撑着的。”和顺满脸心疼的看着乔楚戈,忍不住的小声劝慰。
另外的太医是断然不能再叫了的,不然恐怕瞒了三年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和顺见着没人应了自己的话,忍不住的就是着急,这都是到了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是这么不听劝呢!
“无妨,这世上除了张太医,谁都看不了这病,叫了也是白叫的。”乔楚戈柔声解释道。
和顺满是无奈,怎么偏生跟着进去的,就是这唯一的张太医了呢。
乔楚戈是不敢用其他人的,张太医是乔衍留下来的人,必然是乔衍信得过的,必然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什么危害容启的事情。
所以,乔楚戈只敢用他。
【第237章】未必能护她周全
顾城横的车马原本是准备驿站歇着的,却如何也没想到这边马车还未来得及进去,那边已经有人过来拦下了去路。
“你是何人,可是知道这马车里坐着的人是谁?!”车夫满面愤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冷哼了一声是没好气的骂咧道。
“顾相,在说一个时辰便能够到都城了,何以非要在此歇息一夜?”赫溪曲一身轻便的衣裳,笑脸吟吟的看着马车,低声道。
原本坐在马车内假寐的人蓦然睁开双眼,而后挑起了车帘看了过去,天色渐晚,却还认得出来这人是谁。
赫溪曲,那是乔衍身边的人,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是什么事情,竟然能够劳动赫大人,亲自来走这一趟?”顾城横看了一眼身边坐着的人,便是低吟反问。
赫溪曲仍旧是方才那么一副笑脸吟吟的模样,耸了耸肩便是幽幽嘟囔:“月贵人已经在相府静候多时。”
顾城横微微一颤,半晌方才想起来,赫溪曲说的月贵人是自己的妹子,却不知道顾月蘅这个时候找自己是有什么事情,而且还是这么一副匆匆忙忙的,是连一夜都等不了的。
甚至是直接在这边找人来等着的,更加是去了相府等着,已经由不得顾城横不去想其中的缘由了。
赫溪曲瞧着顾城横的那副模样,便是了然他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关系,看着顾城横到底是没有了刚才语调轻浮模样:“后宫出事了。”
后宫?
后宫出事了,轮的上她关心什么?
更何况,就算是后宫出事了,甚至是顾月蘅出事了,来找自己的人,都不应该是赫溪曲。
除非,出事的不是后宫的女人…
“你是说…”顾城横到底是面色一僵,看着赫溪曲的目光便是带上了几分诧异的难以置信。
赫溪曲是面色收敛,顾城横是戛然而止。如此,自然是不言而喻。
顾城横仍旧是不敢相信,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该是好端端的,怎么就…
“有些话现在是说不清楚的,往后恐怕也不见得能够说的清楚,下官这趟过来是奉了皇后娘娘之名。顾相。”赫溪曲镇重其事的喊了一声,喊得顾城横禁不住的便是微微一颤。
在顾城横的记忆力,这个赫溪曲即便是后来当了尚书,也仍旧是那么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正儿八经的样子是少之又少的。
一个向来习惯了吊儿郎当了的人,突然之间成了如今这幅模样,正儿八经的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儿过分的凝重,那就当真是由不得不让人觉得心颤了。
“顾家同乔家是世代的恩怨,说不清究竟应为什么,说不准不过是为了让朝局不至于动荡,为了两项平衡。但是,顾相,有些时候一些事情上,还是需要顾乔两家通力合作的。”
如今乔衍是不在都城的,赫溪曲如今说的这番话甚至是可以所得上是站在乔家的角度说出来的。
顾城横抿紧了薄唇看着赫溪曲却到底是听出来了他话里的意思,自然也听明白了想要说的是什么,冷冷的看着赫溪曲最终点头:“好,我知道了。”
赫溪曲今日个偶来这一趟,出了是让顾城横尽早回去之外,剩下的便是来说这一番话。
倒也不是不信任,不过是多一份心安罢了,顾城横是容国的丞相,是忠心耿耿之人,危难关头不会因为一己私欲做出什么离经叛道的事情。
赫溪曲是不曾同顾城横一道走的,他这趟出来不曾同任何人说过,到底还是不合适。
“这趟下官是去提顾相将前路城门打开了,就此告辞。”赫溪曲拱了拱手,而后便是直接挑起了车帘,信步便是已经去的十米之外的地方。
顾城横勾着车帘,看着夜色之下已经看不见人影了的官道,早已经过了城门开放的时辰了,赫溪曲先行一步去将城门打开,倒也无可厚非。
。
顾月蘅是尽早便已经出宫在相府里等着了的,却没想到是等了一天都没见人回来。
“贵人,这趟若是再不回去,怕是宫门要关了。”丫鬟神色着急的看着顾月蘅,颇为担心的说道。
顾月蘅如何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是,这有些事情若是今日办不成,怕是明天就晚了,更何况她这即便是回去了恐怕也是要坐立难安的。
“本宫在这儿等着,你且先行回宫回禀了皇后娘娘,只说若是今晚回不去了,还请皇后娘娘能够恩准。”顾月蘅左右想着,这是一声招呼都不打的太过于突然,还是得有人回去说一声。
丫鬟自然是不愿意,说到底,这后宫妃嫔回门是没什么的,可是要过夜却是得有陛下的圣旨的。光是皇后娘娘的一句话,那是万万不顶用的,跟个何况,谁又知到这皇后倒地时候究竟会怎么说?
“贵人,这于理不合。”
“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本宫让你回去,你变回去就是了!”顾月蘅神色不耐的瞪了她一眼,虽说也是明白不过是忠心为主,可是想不明白弄不清楚如今的局势,未免是太过于木讷了!
一旁伺候这的管家这会儿是醒过味儿来了,是明白了为何顾月蘅这般模样,便是连忙瞪了一眼那边还傻愣愣的站着的丫鬟:“主子吩咐的事情,赶紧回宫去!”
逮到那丫鬟离开之后,顾月蘅这才回过神来,到底是一声长叹,面色无奈。
“小姐,她也不够哦是担心小姐罢了。”管家低声提方才的丫鬟讲清,看着顾月蘅的目光便是带上了几分温和,“也不必如此动怒的。”
顾月蘅到底是没有了刚才的气势,坐在那里神色不宁。
“小姐,这是宫里头出了事情了?”管家面色狐疑的看着顾月蘅,小心翼翼询问道。
顾月蘅回头看了管家一眼,便是多有有几分奇怪,往前可从来没见过管家这么打听事情的。
管家被顾月蘅看的有几分不安,便是笑了笑,到底是没有继续追问了。
顾城横回来的时候那该回宫的丫鬟早就已经离开了,顾月蘅就在这边正堂上等着,见着门口有了动静,是连忙站起身来,满脸希冀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顾城横是下了马车直接进门,是知道顾月蘅在这里等着,也知道事情恐怕当真是已经到了十分厉害的地步了。
“怎么回事?”顾城横见到顾月蘅的第一眼,便是满脸急切的过问道。
顾月蘅抿紧了嘴唇看着顾城横,最终咬了咬牙,低声道:“是宫里头出事了事情,兄长同我去书房谈吧。”
顾月蘅到底是心悸与方才管家的反应,终归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多少留个心眼的好。
顾城横面色带着几分迟疑,却到底点了点头,同意了顾月蘅的做饭。
顾城横对于顾月蘅所说自然是无法相信的,怎么好端端的就中毒了?
“陛下的身体,如今是如何?”容启是这容国的天子,容启若是出了事情,容国恐怕当真是要不得安宁了。毕竟,如今皇子年幼,而且还是个…宫女所生,到底是有几分名不正言不顺。
顾月蘅到底面上带上了几分为难,她是没见过容启的,如今是个什么模样也不甚清楚。
“皇后娘娘守着?”顾城横不觉有几分计较,乔楚戈说的话,到底是否能信?若是这般轻而易举的相信了,回头当真出事了,该如何是好?
顾月蘅看着自己兄长那俨然是神色迟疑,大约是不怎么相信自己的说辞的,便是微微一愣,最终抿紧了薄唇缓声说道:“哥哥,那是乔楚戈啊。”
顾城横蓦然一下,是没听懂顾月蘅这话里的意思的,那是乔楚戈又能够如何。
“那是乔家的女儿,是乔侯府的人,她要害我们顾家,也不会是拿着容国江山开玩笑的。”
顾城横让顾月蘅这般一提醒,这才反应过来。
是啊,那是乔侯府的乔楚戈啊,便是天下人都要同容启势不两立,乔楚戈也不会做出一丝一毫伤害容启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在没有道理去反驳顾月蘅所说的话,更加没有理由去拒绝明日要做的事情。
顾城横抿紧了薄唇,微微握紧了手心。
“如此,妹妹便先行回宫了。”
“恐怕这回宫门已经关了。”顾城横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顾月蘅是已经进了宫的姑娘,这么晚了还没回去,恐怕是于理不合,到时候怕是连宫门也进不去了的。
“夜宿相府,恐怕到时候便不是妹妹一个人的麻烦了,而是相府的麻烦。哥哥不能有事,容国的朝堂还要哥哥稳着。”
顾月蘅那分明就是已经做好了回去之后凶多吉少,即便是乔楚戈出面,也未必能够护她周全。
那后宫如此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多少人虎视眈眈,一丝一毫的过错都能够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却没想到的是,顾月蘅这边都已经想好了可能会有的结局,却没想到那边管家是进来通禀的。
【第238章】留着也是个祸害
“少爷,小姐,宫里头来人了,说是来接小姐回宫的。”管家是匆忙过来,瞧着是宫里头有头有脸的人物,半分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便是过来通禀了。
顾城横痛顾月蘅纷纷一愣,到底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了,宫里头居然是会有人过来的。
是谁派过来的人,为何在这个时候派人过来,意欲何为。
顾城横过去开了书房的门,见着管家满脸恭敬的站在那儿,笑意和善。
“过来接人的,是何人?”顾城横冷声问道。
“是位公公。”
顾城横原本是想要质问的,宫里头那么多公公,谁知道你说的又是哪个。只是后来转念一想,这管家是前些日子新招来的,没见过宫里头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认识。
“我送你出去吧。”顾城横看了顾月蘅一眼,便是低声一叹,到底还是不放心。
只是,这不放心是归结于不放心的,但有些事情不能去不能做是已经摆在了哪里的,不可能因为这是自己的妹子,因为不放心她进宫之后的结果,便是放着江山不顾了。
“顾相回来了?这一路辛苦啦。”和顺见着顾城横同顾月蘅一到出来的,便是连忙躬身行礼,而后才回头看向了顾月蘅解释道,“月贵人,奴才奉皇后娘娘之命过来,请贵人回去呐。”
皇后娘娘?
顾月蘅到底面色一僵,是没曾想到的,皇后让人过来了?
“皇后娘娘还让奴才给贵人带句话。”和顺瞧着顾月蘅那神色有异的模样,连忙开口说道。
顾月蘅便是一怔,带了话的?何必非在这里说,怕是回去了就说不得了。
“和顺公公请讲。”
“娘娘说,她是心疼了月贵人刚出阁边遇上了兄长远行,故而念在自小相识的份上才破例的让您出一趟宫,好同顾相叙旧。姿势到底是已经嫁了人的,这时辰太晚了回去,怕是于理不合的。”
和顺着是弯弯绕绕的说了许多,终归也就是那么一句话,是来告诉顾月蘅得回去了。
顾月蘅似懂非懂的听,最终回过头看向了在自己一侧陪着一起站着的顾城横:“这趟便是先行回去了,放才与兄长说的事情,还望兄长切记。”
是不能够说的太过于明了了的,只是各自能够听得明白。
“放心,我心里是有数的。”顾城横点了点头,自然答应。
“这趟妹妹便是先行回去了,兄长也早些歇息。”顾月蘅缓缓偶点头,而后便是已经转身准备跟着和顺离开了的。
只是,顾月蘅上了马车之后,却又挑起了车帘子,面色带着几分凝重,瞥了一眼一直在一旁看着的管家,最终也只能够是隐晦说道:“如今的形势到底是紧张,兄长身边若是有什么不至可以全信托付的人,还是防范这些才好。”
顾月蘅终归是说不上来个所以然来的,终归是觉得这管家有什么地方是不对劲儿的,可是有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了。
“我心里明白的。”顾城横点了点头,是不远顾月蘅为了自己的事情在哪里担心,便是宽身说道。
顾月蘅算不准顾城横这句话说的是真心,还是不过为了让自己安心,只是终归也只能够是如此了。
这一趟自然不可能是和顺独自一人过来,边上还有随行的护卫,到当真像是宫里头出来接人回去的。可是,按理说乔楚戈该是知道自己今天出来为了什么的,这般找个人过来接她回去,万一那个时候该说的话没说完呢?
顾月蘅不免是多了几分思量的。
“放才娘娘身边的宫人回宫,是正好叫那绵贵人给瞧见了的,这会儿是已经带到了端宁宫去了。”和顺在一旁低声解释道,“皆是到了端宁宫后,娘娘还请记得仔细。”
和顺是讲放才的情景与顾月蘅一五一十的说明白,放才乔楚戈为了帮顾月蘅说的那些谎话,自然也是不能够少的,若是回头两人说辞出了差漏,恐怕边是跳进黄河也要洗不清了的。
顾月蘅面色了然,点了点头便是多少有几分自己的盘算。
终归,乔楚戈是帮她的,她不能坑害了乔楚戈的。
更何况,如今的局面,后宫里头谁都可以出事,唯独这乔楚戈是万万不能有事的。
“娘娘,绵贵人到底是有些分不清孰轻孰重了。”这谁人倒不是乔楚戈说的,而是和顺自己想出来的。
和顺这般说,顾月蘅便是听得有几分明白了。
“和顺公公所言极是。”顾月蘅神色了然的点了点头,看着和顺的目光便是带上了几分笑意,这会儿是连和顺都有这么个意思了,那边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单枪匹马了。
总归,给个教训还是应该的,总得是让人明白些道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什么时候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什么事情。
不然,留着也不过就是个祸害。
外头赶马车的人是包铭手底下的,包铭打了包票的绝对安全可靠,不然也不会是一块儿出来。
这趟听见马车里头着对话,不觉是哆嗦了一下。
他是在这宫里头当差有些年头了,也是知道这后宫里面的那些个事情说不清楚,只是万万没想到,这居然是这般场面的。
是后宫的贵人娘娘在这里同皇帝陛下最贴身的人在蓄谋?
这这这…
他不过一个小小的禁军侍卫,哪里晓得过这些事情,当下是有点儿吓傻了。
原本吧,想着回头得和自己老大说道一声的,到底是有些不合规矩,缺没想到这才刚说一开头便被包铭给瞪了回来。
“在这宫里头当差,什么话能听什么话不能听都不知道了?滚回去睡一觉,只当做今晚是什么都没听见的!”
让自己老大这般一同教训,灰溜溜的是走了,后来想想…这和顺公公是皇后娘娘派去的人,后宫皇后娘娘是老大,合着其实是贵人同皇后在算计吧?
小侍卫脑子单纯不敢再多想了,终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凡事是没有自己个儿的性命重要的。
【第239章】顾相端宁宫求见
顾城横是送了顾月蘅离开之后便转身回了自己的住处的,到底是一路而来舟车劳顿,这会儿是连澡都不愿意洗了的,只想着快些歇着。
明日,恐怕便没那么轻松了。
“爷?奴婢已经备好了晚膳,澡堂里也已经放好了热水,奴婢将饭菜端去澡堂吧?总归在外头不比家里,还是梳洗了之后吃些东西再行休息吧?”
顾城横回头看了一眼那边廊子的尽头站着的人,思量了许久放才想起来这人是谁,禁不住的便是一愣。
他倒是忘了,自己府上尚且还有一房妻妾,不过…
没什么情分,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年,他是连这人生的是什么模样的,都快要不记得了。
“闵儿睡下了?”
“放才奶娘抱下去睡了,今日学堂回来,夫子还夸他来着。”
“这些日子,府上没出什么事情吧?”
“能出的了什么事情的,月蘅进宫了,府上又有管家照看,挺好。”
“你…”顾城横取过了更换的衣裳穿上,扭头瞧了一眼身边站着的服侍的人,“罢了,你也早些歇着吧。”
“爷…”
“乏了,我还是去原来的房里睡。”顾城横出了澡堂,前头自有人提着灯笼领路。
岳如旧终归是只能站在那儿看着,看着顾城横越行越远,到了最后便是已经连背影都瞧不见了的。
自从闵儿出事之后,两人之间的夫妻情分遍早已经名存实亡,什么都不剩下了。
到底是一声长叹,世人都说,她的运气是极好的。一个卖身葬父的孤女,却叫太子府里的大丫鬟捡了回去,后来又在太子撮合下嫁给了相府的公子。如今,她的义姐是后宫里头的如钩夫人。
那是容国建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先例,都说如钩夫人是独一无二的,往后说不准便是要母凭子贵了。
可,那都是旁人说的。不是知道原委的,又如何说得清楚各种的真相,不过是世人的无端猜度罢了。
一品的浩命夫人,说得好听些是夫人,在后宫是同贵妃平起平坐。可,终归不是贵妃,到底仍旧是名不正言不顺。
说的是岳如钩是礼部尚书家的千金,却也不过是为了配得上皇子生母的身份,给认下的。
饶是岳如钩都是如此的了,她这个八竿子都打不着边的,说白了爷不过就是…一场笑话。
“夫人,夜深了,还是回房歇息去吧。爷,这会儿怕是已经睡下了。”是贴身服侍的丫鬟说的话,低声着劝告。
岳如旧终归也不过点了点头,而后便是随着离开了。
岳如旧简单的收拾了东西,是正准备转身出门的,却隐约瞧见了有人是从这边侧门出去的,再往外头便是相府的后门了。
那是即便日里都嫌少会有人去的。
“夫人,在瞧什么呢?”丫鬟神色奇怪的看了一眼那边的岳如旧,轻声询问道。
岳如旧神色一愣,而后便是顾自的摇了摇头:“约莫是眼花了,放才似乎瞧见有人过去了,可这大晚上的…”
“夫人怕是累了。”
“是啊,许是当真累了。”岳如旧勾了勾嘴角,低笑着念叨了一句,可却是看着那边的位置发呆的。
。
相府的管家,一身暗色的衣裳,小心翼翼的抬起了木门。而后推开将其推开,不曾发出丝毫的声响。
“顾管家。”
“萧公子久等了。”顾管家连忙点头,恭敬作揖。
萧潜喂喂点头,而后便是邀了人上的马车:“家父已经静候多时。”
顾管家便是一愣,往日从来都是在这边说完了话便算了了,这趟怎么还要上了马车,去见护国公吗?
终归是容不得他多想多问的,替人办事,自然得听话才好,哪里是他能讨价还价的?
“有劳。”顾管家是上了马车的,这边帘子放才放下,马车便已经动了,是朝着护国公府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