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炼香阁里头的场景便是,尺素同晴婷两人就跟傻在那儿似得,傻愣吧唧的站在那里。至于那屋子里头自然又是另一番的景象,乔楚戈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容启是坐在那儿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的,那韩枕香倒是有些反应的,不过是抬头看了来人一眼,继而有低头继续去按压容启身上的穴位。
楼君浅当下便是暗叫糟糕。
他原本还在奇怪,这韩枕香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是让噬心蛊的味道飘散了出来。
现下看见了这般场景,自然是心中明了了的,便是冷哼了一声当即说道:“赶紧把人带出来,再让她这么按下去,华佗在世也救不回来了。”
楼君浅是贸然出声的,确实将在场的人都给唤醒了。
乔楚戈神色带着几分恍惚,而后便见着包铭已经冲到了自己的面前。
韩枕香尚且是刚认出来楼君浅是谁的,自己却已经给包铭给拉拽到了一旁。
赫溪曲穿着一身委实滑稽的内监的衣裳,却是已经带着容启站了起来,这会儿是不过眨眼功夫已经到了门口了。
“你们做什么?!”韩枕香当即便是站了起来,瞪大了双眸看着眼前这发生的一幕,心中是难免有些错愕的。
韩枕香自然是不能够让容启就这么被带走的,只是她想要拦着,却并不见得人家就那么安分的不走了。
包铭伸手是死死压住了韩枕香,不叫她动弹分毫。
容启这会儿已经昏迷了过去,也不知道是刚才在屋里被韩枕香使了什么法术,还是因为实在太累了。
“你们知道你们这么做,会有什么样子的后果嘛?”韩枕香寒着一张脸,看着眼前站着的几个人,“若是陛下有什么三长两短,是你们用性命也不够换的!”
乔楚戈方才是被韩枕香说的那些话给弄得有几分心神不宁,这会儿便是韩枕香她自己都已经乱了手脚了,又如何能够再控制得了乔楚戈?
清醒过来的人微微蹙眉,看着被包铭牢牢控制着的人:“陛下有什么,自然有我这个皇后担着,需要你一个妃嫔在这里念叨什么?”
乔楚戈神色凌冽的看了一眼那边站着的韩枕香,韩枕香从乔楚戈硬闯炼香阁时候便已经有了准备,恐怕是已经回天乏术,只是总归不甘心。
而如今,容启已经刚被人带走,韩枕香便是再有其他的想法,那都已经是无济于事了的。
乔楚戈斜了一眼那边站着的韩枕香,看着她那是一副神色颓然的模样,也懒得再说其他,终归到了如今,是容启最为重要。
“娘娘。”尺素见着乔楚戈是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还是先带着陛下离开此地最为重要。”楼君浅这会儿是已经简单的替容启把过脉了的,便是沉声说道,“找个僻静的地方。”
乔楚戈舒了一口气,便是抬头看向了说话的楼君浅,倒是认出来了这人是谁的。
若是放在了平时,乔楚戈必然是不能够这般轻而易举的便相信了别人的,只是今日带着楼君浅过来的人是赫溪曲。
“晴婷,先带着楼先生去端宁宫。”乔楚戈左右想着还是得先送回了端宁宫才好的,到底那是她的住处,旁的人即便是想来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来的。
晴婷看着如今这般模样,当下便是不敢有任何的怠慢,连忙点了点头,二话不说的便是牵头带路去了。
乔楚戈这会儿尚且还不能走的,终归得先处理好了这边韩枕香的事情。
包铭还在里头站着,压着韩枕香。
“这屋里头乌烟瘴气,带到外面来说话吧。”乔楚戈是不愿意再进去了的,站在门口同包铭吩咐道。
炼香阁这边的宫女们自然是一个个的吓破了胆的,那是跪了一院子不敢只应一声。
韩枕香抿紧了嘴唇看着乔楚戈,半点不见慌乱,全是衣服大无畏的模样。
乔楚戈暗自握紧了手,而后才抬头质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当年的那些事情?”
韩枕香略微一愣,倒是没想到,乔楚戈竟然是会先问这个问题的。
冷哼了一声便是低笑着说道:“娘娘可当真是好大的气概,这是到了如今了,居然是先关心往前的事情了。”
乔楚戈见着韩枕香那显然是死到临头了破罐子破摔,暗自咬了咬牙:“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这些事情,我想知道便知道了,又有什么因由?”
“谁告诉你的?!”
这些事情,乔楚戈从未同任何人说过,即便是容启与乔衍也不过是知道的凤毛麟角。
可韩枕香,知道的太多。
知道乔楚笙做过的,也知道乔楚戈妥协的,有些甚至是连乔楚戈都不一定清楚的。
碧如,乔楚笙为何非得就是容启了。
韩枕香看着乔楚戈那么一副模样,低笑了一声,可依旧是没有要回话的模样。
“韩枕香!”乔楚戈拍案而起,咬牙切齿的看着韩枕香,“你说还是不说!”
“自然是因为有人告诉我的,皇后娘娘,你难道当真以为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瞒得住嘛?”韩枕香嘲讽的看着乔楚戈,“您自恃聪明,可别忘了这世上还有一句话,叫聪敏反被聪误!”
乔楚戈微微一愣,有些听不懂韩枕香的话里有话。
韩枕香见着乔楚戈俨然是呆愣在了哪里,便是不再多少,一扭头是准备自我了结了的。
一帮压着韩枕香的包铭对于这种小动作,那是看得真真切切的,不过是动动手指的功夫,轻而易举的便阻止了韩枕香。
“你为何要这么做?”
“是谁派你来的?”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乔楚戈踱步走到韩枕香的面前,厉声质问,却始终得不到韩枕香的任何一个回答。
“你说是不说?!”终归是有几分不耐烦了的。
“他容启该死!这是他娘欠下的债!”韩枕香猛地抬头,咬牙切齿的看着乔楚戈,那一副睚眦必报的模样,满脸的凶横恶毒,着实的吓人一跳。
乔楚戈愣愣的看着韩枕香的模样,多少是有几分被吓到了。连连后退,是叫尺素扶着了才堪堪站稳,神色带着几分疑惑,反问:“你说什么?”
韩枕香在说什么?
什么叫做容启的母妃欠下的?
欠下了什么?韩枕香又究竟是什么人?
【第235章】独留顾月蘅密谈
终归,乔楚戈的哪些问题,从韩枕香这里得不到答案。
韩枕香应该被如何处置,这些都得被放到容启醒来之后再说,到底还是容启的身体作为重要。
乔楚戈冷着一张脸坐在端宁宫的正堂之上,眼前跪着一地的是后宫的妃嫔,这会儿倒是挺齐心协力的过来了,就在眼前,也是一个心思的要见容启。
“陛下如今在静养,也并非本宫不愿意陛下来见你们,而是陛下如今的情况实在不适合见你们。”乔楚戈端坐在那儿,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是一群人,是斩钉截铁半点没有妥协的意思。
年桦是打头跪在那儿的,见着乔楚戈这般模样,便是抬头神色静默的看着乔楚戈:“臣妾也没想着要怎么着,不过是想要看上一眼而已。”
“即便是本宫,也是不能得见,你凭什么?”乔楚戈斜了一眼那边坐着的年桦,冷声道。
年桦便是一愣,到底有些不好回话,难道还能说什么:“皇后不能见,她就能见了。”之类的话嘛?
岳如钩见着乔楚戈那全然是一副态度强硬的模样,微微抿紧了嘴唇,抬头看着乔楚戈。
乔楚戈想来都是一副和善的模样,如同今日这般强势当真是嫌少会有的,岳如钩不觉得是有些沉思。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是让乔楚戈变成了这幅模样。
“既然是人不能见的,那么娘娘是否能够告知,陛下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顾月蘅见着岳如钩不说话,便是开了口,“如今陛下已经是三日不曾早朝,朝堂之上后宫之中,皆是人心惶惶。娘娘身为一国之母,该是以身作则该是安定人心的。”
乔楚戈这几日便是守在了这端宁宫内,寸步不离,是连个好眠都不敢有的,身怕有什么人擅闯了。外头的事情倒也是知道一些,只是终归是有那赫溪曲带着一众大臣顶着,倒也无妨。
这会儿顾月蘅是将这事搬到了面前,乔楚戈若是面对了,恐怕是不好再拦着。
“月贵人倒是好大的派头,什么时候朝堂上的事情轮的上后宫的妇人来管了?”
“臣妾的确不该管,但是娘娘不能不管。娘娘是乔侯府的人,当年先帝颁下的旨意莫大的殊荣,娘娘却也不能忘了殊荣之后的本分!”顾月蘅不卑不亢,神色坚定的看着乔楚戈。
乔楚戈让顾月蘅弄的有几分答不上来,终归是冷笑了一声,是抿紧了薄唇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臣妾没什么意思,臣妾只是提醒娘娘,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乔楚戈倒是难得瞧见这顾月蘅这般强硬的模样的,便是勾了勾嘴角,而后低笑了一声:“倒是当真没想到,月贵人竟然还能说出这般话来了。本宫今日便是将原话还给你,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几时,是轮的上你一个贵人在这里说三道四了?”
顾月蘅是神色一愣,没想到乔楚戈竟然会将事情这般摊出来讲的,如此的仗势。只是,乔楚戈这般做,却是任何人都没办法说什么不对,终归,乔楚戈是有这个资本。
乔楚戈看着顾月蘅的神色,是恶狠狠的吐出了一口浊气,而后冷冷眯着双眼看着眼前跪着的一行人。
“皇后娘娘,虽说朝堂之上的事情,我们这些后宫的妇道人家是不该过问的,只是终归陛下是臣妾们的天,陛下的安危对臣妾们来说是比命还重要的事情。”一群人相继沉默过后,岳如钩方才开的口。
乔楚戈是不怕其他的任何人的,但是对于这岳如钩却不敢不上心,岳如钩太过于不显山不露水,乔楚戈看不透这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岳如钩抬眸看向乔楚戈,未曾见到乔楚戈反驳,便是继续说道:“臣妾们也并非是要插手什么或者是知道什么,不过是但求心安罢了。不过是想知道,陛下究竟怎么了,还望娘娘得以成全。”
那全然是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说出口的话,一字一句的都是合情合理,更在情理之中。
若是放在了平时,这些必然是不能够拒绝的。只是如今终归是情况有所不同,到底容启是不能够让任何人见的,不然恐怕是要比如今还乱的!
岳如钩是迟迟听不见乔楚戈的声响,多少心中是有些没底,只是终归多了一分希望。
方才其他人开口说话,乔楚戈都是想都没想的直接给回了,而如今乔楚戈是没有立刻反驳的,大抵也是在思考她说的到底有几分对错。
岳如钩是有了希望,想着兴许是能够知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的,虽说面上依旧入场,可终究是多了几分计较。
却是如何都没有想到,乔楚戈虽说是心有几分思索,到了最后还是将自己给回绝了。
“陛下什么事情都没有,过不是小毛病需要静养不能见风不能见人,这会儿张太医便在寝殿之内照顾着,便是本宫没得张太医的同意也不能够进去的。”乔楚戈到底是没有方才的强硬,只是虽说软了口吻,态度还是原来的态度。
便是,死也不能够让任何人去见容启的。
岳如钩到底是无奈了,看着乔楚戈的目光多少是带上了些许的窥探,这是连乔楚戈究竟是怎么想的都要弄不明白了。
“今日你们结伴而来,本宫不管你们各自心里头存着的什么心思,本宫只当做你们是关心陛下。往后这般冲动而来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免得到时候落下了什么口舌。今日便先行回去吧,带到七七四十九日之后,陛下自然是会安然无恙的出来的。届时,本宫必然还你们一个公道。”乔楚戈仍旧是坐在那里,却已经是送客的意思。
都已经将话说道了这份上了,若是再留下来便是不识抬举。
更何况乔楚戈已经是说了的,今日这般行为往后不能做,便是说的若是乔楚戈不高兴了,今日的事情便可以不按照如今的后果来处理。
后宫之人,结伙来这端宁宫,是要逼着乔楚戈给个说法。
这会儿是人多,乔楚戈不方便处置,也不好处置。但是,也不是不能处置的。这是以下犯上,即便是罚了她们,她们也是无话可说的。
岳如钩看得懂里头的道理,虽说是没能够肩上容启,可终归还是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娘娘既然都已经这般说了,臣妾便先行告退,还望娘娘不要忘了七七四十九日之后答应的事情。”岳如钩成了那最先妥协的人,缓缓站起身来,行了礼便是准备离开。
原本是跪在岳如钩身后的宫未央,见着岳如钩竟然就这么走人了,当下便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宫未央抬着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岳如钩,低声惊呼:“夫人?”
“还愣着做什么?今日过来原本便是叨扰了娘娘,还不赶紧和我回去!”岳如钩瞪了宫未央一眼,终归其他的人她是不好管的,只是这后宫里头所有人都知道宫未央是自己这边的人,宫未央她是必须带走的。
“可…”宫未央心有不甘的看着岳如钩,当即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心里面又觉得不甘心。
“你若是再要留下,往后便不要再来我宫里头了,只当是我从没有你这个姐妹!”岳如钩说的亦是一副果决模样。
是这般断了交情的话都说得出来了的,宫未央即便是有再多的不甘心,那也不敢说什么了,只能够是答应了跟着离开。
乔楚戈见着岳如钩领着宫未央走了,这有人已经率先离开,其他人即便是没有那个离开的意思,到底心里头却是不一样的计较了。
“怎么?你们是准备在这里继续跪着?”乔楚戈见着岳如钩已经带着宫未央出了端宁宫的宫门了,便是收回了目光,看向了还在那儿跪着的一群人,冷笑了一声反问道。
这一声,到底是叫几个胆小的不敢再开口了,一个个的连忙是站起身来,哆哆嗦嗦是的准备告退离开了的。
走的自然是那些个没什么派头的,甚至是连贵人都算不上的。
“桦贵妃是准备继续在这儿等着?还是有什么天大的理由,非要见陛下一面?”
年桦被乔楚戈如此一问,多少是有几分顾念,张了张嘴可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顾月蘅伸手捏了捏年桦的手,年桦回头,便是见着顾月蘅摇头示意的模样,到底是软下了态度,终归是放弃了继续说话。
乔楚戈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便是将目光落在了顾月蘅的身上,而后缓声道:“大家都是明白事理的人,有些话也不需要本宫再说的太清楚,没事情便早些回去吧。月贵人留一下,本宫另有话要吩咐。”
顾月蘅没想到乔楚戈竟然是会提出这般要求,当下便是心中咯噔了一下,抬眸难以置信的看着乔楚戈,正好是对上了乔楚戈意味深长的一双眼睛。
乔楚戈留她,是要做什么?
【第236章】乔楚戈只敢用他
这不仅是顾月蘅想不明白觉得奇怪,便是其他的人都忍不住的多看上一眼的。
皇后独留下顾月蘅是什么意思,皇后这般说,打着的是什么主意?顾月蘅会被告知什么,又有什么是她们所不能够知道的。
顾月蘅沉默的站在那里,等待着端宁宫里的其他各宫的人离开。
乔楚戈始终还是原本的模样,端着杯盏,轻笑的看着顾月蘅:“先坐吧,跪了那么长时间,不累吗?”
顾月蘅从善如流的落在在了下首,停止了腰背的坐在那里,等待着乔楚戈说明情况。
“我以为你该是这后宫里最深明大义的,却没想到你会跟着她们一起过来。”乔楚戈也不着急着说正经事儿,闲话家常似得开口。
顾月蘅沉着一张脸坐在那里,漠然看着乔楚戈。
乔楚戈微微一笑,完全不甚在意,放下了手里拿捏了许久的杯盏,总算是不继续悠闲自在的坐着呢,坐直了身体是一本正经的要说正式的样子。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这后宫到了如今,我能够相信的人,只剩下你了。”乔楚戈神色之间带着几分黯然,幽幽说道。
顾月蘅蹙紧眉梢,面对着乔楚戈突然而来的感慨,想不出来其中更深的意思。
突然之间说这样子的话,是想要表达什么?
乔楚戈面色温和的看着顾月蘅,对于顾月蘅看向自己的目光,心知肚明:“陛下中的是蛊毒,祛蛊需要七七四十九天,今天还只是第三天。”
乔楚戈想要得到顾月蘅的帮助,所以没有瞒着她的必要,必须得让顾月蘅足够了解其中的厉害,才能够让顾月蘅全心全意的暂时站在自己这一边。
“你是顾丞相的妹妹,是顾老丞相的女儿,这容国并非只有我乔侯爷府的女儿才是忧心天下的。”
顾月蘅被乔楚戈的这段话说的有几分心悸。
她和乔楚戈,从小被放在一起比较,年纪相仿家世相似,甚至是连原因都不知道的,就已经成了死对头了。
顾月蘅处处要和乔楚戈一较高低,琴棋书画,至少在外人看来不必乔楚戈差上任何。
但是唯有一点,她从来都比不过乔楚戈,这一生这一世都不可能。
她乔楚戈是乔侯爷府的女儿,乔侯爷府的女儿是先帝亲封的可入朝堂进上书房,而她顾月蘅这一生都不可能有。
她也自小受到父兄熏陶,明白什么是深明大义,什么是家国天下,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也通晓何谓齐家治国平天下。但是,那又如何,她再深明大义,再心有天下,也改变不了在这件事情上乔楚戈高她一等。
可是,方才乔楚戈说了什么?
顾月蘅放在腿上的手忍不住的微微轻颤,手指恶狠狠的捏着衣袖,面上是稳然不动。
“娘娘想要说什么?”
“过两天,顾丞相差不多就该回来了,本宫希望你能够亲自去见他,说明如今的情形,请他务必稳住朝堂。”这件事情放着任何人出面都没有顾月蘅来的合适,虽说顾城横对顾月蘅似乎不见得有乔衍待乔楚戈哪般,但是兄妹就是兄妹,顾城横不可能不相信顾月蘅说的话。
顾月蘅凝着双眼看着乔楚戈:“为什么是我?”
实际上,她更想要问的,为什么是顾城横。乔衍呢?难道,如今都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乔衍不回来吗?
“肃州灾情严重,乔侯爷在监督工事还回不来,顾相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不日便能够到达。”
“但是…”
“如今的朝堂,也唯有顾相方能够保住陛下的江山。”乔楚戈不知道这句话说的是否完全正确,但是至少她能够笃定,顾城横是能够信任的人。
乔楚戈斩钉截铁的看着顾月蘅,甚至有了几分孤注一掷的架势。
顾月蘅被乔楚戈看的到底是有些微颤,最终抿紧了嘴唇,在沉叹一声之后才开口问道:“你想让我干什么?”
“让顾相稳住朝局,帮我守住这房门。”
顾月蘅能够明白前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后面这句话却不能够理解。
有乔楚戈在这里坐着,今日后宫的妃嫔都过来了,都没办法往前一步,需要她顾月蘅做什么?
“今日,是你们。也许明天就是文武百官,后天就是宗室亲族…凭我一己之力,怎么可能拦得住容国上下千千万万的人?”
乔楚戈的反问不无道理,只是顾月蘅到底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说不上来,也就只能够这么相信。
但是,乔楚戈自己心里清楚,现在和顾月蘅说的这些话,其实都不过是一段段的借口。
她不怕那些要来的人,来一个她挡一个,来两个她挡一双。她害怕的,是自己才的身体支撑不到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害怕自己还未到时间就已经倒下了。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再不能够坐在这里,所以她要在出事之前,在发生意外之前找好人选,找好后继之人。
顾月蘅听不明白想不明白,但是在一旁伺候着的尺素却明白的真真切切。
这般耗尽心力的防范所有人,得挡住明闯的,还得拦下暗访的,需要花费多少心力,需要耗费多少的心思?乔楚戈的身体,哪里是能够经由着她这么乱来的。
可是,如今的场面,尺素即便是不放心乔楚戈的身体,却也无济于事。
尺素明白,到了如今劝不住乔楚戈。更加明白,这个时候不能劝,那里头躺着是容国的天,容国的天不能塌下来。
“今日你先回去吧,顾相明日下午便能够回来,已经让人去知会过了,一回来就进宫。到时候会让人去告知你,今日我说过的话,希望你能够…”
“臣妾遵旨,必不负娘娘所托。”顾月蘅在乔楚戈要将后面的话说下去之前,率先站起身来,是镇重其事的俯身,领旨。
乔楚戈略微的一愣,她今日所说的这些,并非是强迫…顾月蘅原本并不需要如此…
乔楚戈微微一笑,便是点了点头:“先回去吧。”
顾月蘅方才的行为,是在告诉乔楚戈,不论往日如何,今时今日起直到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她顾月蘅都是站在乔楚戈这边的。
乔楚戈在顾月蘅转身走出了端宁宫之后,终于是支撑不住的瘫坐在了踏上,倚靠着方枕才不至于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