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神脸上的麻子不是麻子,叫坑人啊!”
“敌方六个远远强于他们的团战对手,己方是能以一人灭一团的九星破国级强者,恐怖无比的隐藏人物。”现在回想起之前的胆大妄为,卢鲤几乎是庆幸,幸好逐风者队三观正常,行事谨慎,在以前的剧情世界,他们经常因此而错失一些好处,但现在…只能说主神空间中,胜利者永远不是那些所获好处最大的,而是能活下去的。
“队长找到了一人的行踪!”张中衡那边传来了好消息。
“他们应该是分开逃走的,老胡、绍峰你们和我先去解决他,中衡、罗璇你们继续搜寻其他人的踪迹,有情况随时通知我,记住谨慎第一。其他人听从罗璇的指挥…”
记下了痕迹发现的坐标,卢鲤三人几个起落消失在众人眼中。
第二章入魔已深
侠以武犯禁,京城大监之中不知关押了多少身怀武功的江湖中人,虽然江湖中堪称高手者,大多都依持各大势力,可这天下论势力强大,法度森严,又有谁能超过朝廷呢?
这些人在杨广的眼中都是活宝啊!
这些高手不但血气充沛,生命本源更加精纯,而且能大补功力,使杨广那门能吸食人血肉生命,真气功力的邪门功法突飞猛进,如果不是杨广压制,精纯的天魔真气早就能改造他的肉身,生出种种邪法异能,让他人到中年的外形脱胎换骨,混不似生人。
甚至因为这门邪功的进度太过迅速,使杨广不得不极力约束,免得真气中魔性太过,反噬自我,让他变成一尊只知杀戮的魔头。
“朕乃元始天魔,是魔中之魔,万魔之首,又岂会被区区外道小魔迷惑心神,反噬魔功?”杨广愤怒的看着自己手上抑制不住的魔气,垫在身下的白熊软毯早已千孔百疮,被魔气腐蚀的只剩些残骸。
杨广随手扯下身上破破烂烂的龙袍,露出浑身精悍的肌肉,现在的他哪还有之前沉溺于酒色,发福臃肿的半点姿态?他感觉现在比自己身体最强健的时候,还要强大,几乎已经站在了人体机能的巅峰,但越是这样,杨广就越不满意。
“朕的元始天魔真身,岂不胜过这些凡人之体无数?完美,力量,强大!一身魔体千锤百炼,寿元无尽,长生不老…可恨那些乱臣贼子,使我不得不困于这身肉体凡胎之中,宋缺、李阀、宇文阀,还有那小小的瓦当寨…”
杨广愤怒之下溢出的魔气,让整个死牢都笼罩在一股残暴,恐怖,仿佛亿万年前凶兽苏醒之后,那股饥饿凶残的杀气之中,纵然这里已经是死牢深处,关押的都是一群武功高强,凶残残暴的高手,也只能在这股杀气之中战战兢兢,不能自已。
站在杨广背后的几名侍卫就像遇见了天生比他们高等的物种一样,不由自主的臣服在杨广身后。
他们神智躁动,双眼嗜血通红,一股强横的真气魔气充斥在他们的身体里,将他们的肉体淬炼的更加强大,每一丝肌肉和骨骼都承受着这股霸道真气的冲击,然后又在魔气的滋润下恢复,在这个过程中,消耗的是他们的生命本源,却让他们的肉体越发越强横。
那些侍卫的魔性真气被杨广外溢的魔气勾动,在这股气息之中疯狂的增长,极力压榨着他们的生命潜能,不消片刻,这些侍卫就像老了十岁一样,但浑身的筋骨犹如精钢打造,枯瘦的躯体,力量强大至极。
就在他们快要承受不住这种蜕变,化身为没有神智,嗜血狂暴的魔头的时候,杨广终于摆脱了魔性,从愤怒中清醒过来。
随手两道爪劲撕破精钢打造的栅栏,将一个牢室内几个死囚拽出来,杨广探手一吸,便将他们吸成人渣,魔气蕴含的生命本源活泼强大,钻进那些侍卫的七窍里面,让他们枯瘦的身体转眼充盈起来。
侍卫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本源不但尽数恢复,还变得更加强大,就连身体状态也年轻了几岁。
“我等誓死效忠魔主陛下!”
几名侍卫跪伏在杨广身后,他们狂热,全身心向杨广效忠的执念通过魔气,在杨广和他们之间构建了一种让杨广随时可以完全控制他们的桥梁。
“天魔功的异能实在可怖可畏,如果不是控制尔等,需要吞噬大量的血肉生命,吸蚀活人,朕顷刻之间就能发展出一只魔头大军。不过朕已经对这种方法进行了改良,以后只要我一缕魔气构成的魔种,就能让你们修炼我创造的《真魔功》,成为朕的眷属。”
“这种方法还能保证你们的潜力,让你们在朕天魔功气场笼罩之下,变成朕的手足,吸食血气,精气,内力,犹如天魔大军降世!”
在得意之中,杨广忽然清醒过来,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他随手一抽天魔真气幻化成一匹黑布,裹在他赤体上,回想之前自己的种种失控,杨广不由得眉头大皱。
他并非不清楚其中得到原因,脑海里‘元始天魔’留给他的记忆告诉他,这是他的意志无法控制魔气的原因,人类的意志,思想和精神境界都太过的浅薄,根本无法驾驭元始天魔的力量,他的神志会受到魔气的影响,欲望会在魔气的振幅下更加强大。
贪婪就贪婪到极致,愤怒就愤怒到暴怒,这些欲望在魔功的催动下,犹如添薪之火,只会越来越强盛,反过来影响他的理智。
“看来‘杨广’这个身份的情感,记忆已经对我形成了阻碍了!也是,不过是我凡躯的转世之身,怎么能承载过去我撕裂天宇苍穹的力量?那些无畏的情感,自我,只会让我变得软弱,有着破绽,无法真正的达到元始天魔的境界。”
“只有抹杀过去的情感,扭曲曾经的自我,回溯我转世前的记忆,投入其中,一点一点的抽离我现在多余的杂念,承载我过去的记忆和自我,才能真正驾驭这身力量。等到我掌控天下,再也不需要这身凡躯的时候,就在我过去骸骨之前,祭献这身凡躯,使我真正的重生回来。”
杨广回忆起自己神识之中,那个栩栩如生的青年形象,似乎他体内‘元始天魔’的本质在催促着他抹杀作为杨广的一切,情感,人格,所有构成自我的要素,变成一个空白的躯体,然后复刻出‘元始天魔’的记忆和人格。
那时候身体已经被天魔功改造,灵魂被他自己抹杀,活过来的——究竟是谁?
当然杨广自己根本无法朝这个方向去想,控制他的思想早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而是被‘元始天魔’重塑的人格,只是为了过度‘杨广’和‘元始天魔’这个身份的存在。
而现在,无论是‘元始天魔’还是某个浩瀚,神秘而庞大的系统意识,甚至包括杨广的‘自我’,都在催促他做同一件事——扫清宇内,斩杀不臣,真正的一统天下!
第三章阴葵暗子
韦公公轻手轻脚的推开寝宫侧门,手持红烛点燃了宫室里的长明灯,他把动作放的很轻,手脚也非常利索,脸上带着内侍特有的恭敬与拘谨,看上去就像一名在宫城添灯的老公公一样。
唯有身上质地细腻的丝绸,才能显示出这位杨广身边武功最高的,最受信任内侍的身份。
宫室里并没有什么人,大家都知道自从宇文化及给圣上带来那块奇石以后,杨广一直沉迷在打坐练功之中,脾气也变得暴虐很多,动辄杀人,已经没有人敢在杨广练功的时候,擅入他三十步以内了。甚至连例行服侍的那些人,也被杨广撤了下去。
偌大的宫室之内,竟然没有一丝杂音。
韦公公看到站在门口守卫的两个内侍,眼中微不可查的撇过一抹忌惮之意,这位表面身份是杨坚、杨广两位皇帝倚重的大内/总管,实际身份是阴葵派卧底长老,在宫廷江湖都位高权重的老太监,岂能看不出这两位内侍的危险。
他们简直就不像活人,没有欲望,没有情绪,眼睛里只有冰冷的理智和对杨广的忠诚,这样突然冒出来的两人,让韦公公深感不安。
他敏锐的感觉,甚至难以察觉两人的生命活动。
在他的感知中,他们就像这间屋子的两尊塑像一样,全无生气。
韦公公虽然内心诡秘的活动着,但点燃明灯的红烛,在手中依然稳定,在表面上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想法,只听一声轻响,有人从室内走了出来,韦公公连忙放下红烛,俯身在地。
“韦公公不必多礼,起来吧!”杨广的声音还是那样平静。
但只有韦公公听出来了,他声音里的感情越来越少,和过去的那种专横霸气完全不同,也和最近的阴冷有所区别,那是不带一丝感情的身影,透着彻骨的冷漠。
“是…”韦公公顺从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怜香啊!你追随我,已有十二年了吧!”
韦公公低眉顺眼的回答道:“是,奴婢仁寿四年就开始服侍陛下,到今年正是十二年。”
“当今天下,盗贼蜂起,处处烽烟,竟然让朕有种王朝末路的感觉,天下群贼也将它视为逐鹿的时机呢!”杨广叹息道:“朕和你说过,想要暂避江都对吗?”
韦公公忙叩首道:“此非陛下之过,乃是世家门阀横行不法,盘剥甚剧之果。陛下暂避江都,正是稳定江南,蓄雷霆一击扫荡阴霾群丑,重振大隋的大计啊!”
“朕不想去了!”杨广淡淡的说。
韦公公悚然而惊的抬头,继而又俯首道:“此事不容奴婢置喙!”
杨广张开右手,看着自己掌中隐隐的魔气,轻声道:“现在,朕有了新的选择,终于不用再忍耐那些蠢虫小丑了!洛阳三十丈高的城墙都建得,区区一条运河就建不得?净念禅宗数百余间宫室,还有五百等身铜罗汉,一座铜殿他们都能花得起,朕建几间行宫就天下大乱了?”
“三征高丽,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是大隋的心腹之患吗?出征高丽时,又是谁在朕后院点火,又是谁掣擎朕的手脚?世家!门阀!武林门派!还有道佛两宗!”
“天下间,世家也,门阀也,流寇也,帮派也,道佛也,还有正魔两方,黑白两道,统统都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买私盐的,买卖人口的,卖马匹武器的,哈哈哈哈!真是什么东西都敢伸手,还敢把屎盆子往朕的脑袋上扣!”
“朕富有四海,征辟天下,居然还要从帮会里面买卖人口?”杨广冷笑道:“谁才缺人口?”
“四大门阀,宋阀固然是江南军阀,宇文、独孤也是心腹之患,还有远到太原的李阀,勒守关中要地啊!关中世家,朕闻之则喜…”
韦公公再次顿首:“陛下息怒!”
“朕太高兴了…”杨广畅快的笑了起来,他饶有兴致的说:“大隋得国不正,朝中世家林立,门阀贵族垄断权力,使朕政令难出长安,若他们老老实实的,朕一时还奈何不了他们,但现在,乱世将起,朕终于可以顿起屠刀,将天下血洗!”
“杀他个,干干净净!”杨广狞笑着。
韦怜香心中忽然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安,就像一只凶兽从沉眠中苏醒一样,他看着眼前身影忽然拔高的杨广,仿佛周围血光大盛,明明是穷途末路的昏君,居然给他一种将要鞭挞天下的感觉。
这天下,是世家的天下,人心向背,权力实力势力都由世家控制,即使是大隋皇帝,也只是代世家治天下,虽然称不上是傀儡,但也要谨慎权衡。大隋之所以被天下所有的势力,认定为是名存实亡,就是因为杨广失去了所有世家的支持。
新科举,打压士族,一件一件都是取死之道。
但现在,杨广居然要对世家痛下屠刀,韦怜香理智上认定杨广是自寻死路,但在这骇人的魔威之下,居然不敢升起半边小视的念头。
现在他只想赶快把这件惊天的变故,传递给阴葵派阴后手中。
他不知道杨广的疯狂会给阴葵派带来什么,但他知道,如果祝玉研不知道这件事,那麻烦就大了。
就在韦公公失神的片刻,杨广忽然回头问:“裴矩就是石之轩这件事你知道吗?”
韦怜香本就被杨广气势所摄,乍一听闻这消息,吓得浑身一颤,手里的红烛台都掉在了地上,惊叫道:“邪王竟是裴矩!”
“是啊!还收了我侄儿当徒弟,废太子杨勇的遗孤呢!呵呵!”杨广微笑道。
韦怜香吓得匍匐在地,心里恢复了冷静之后飞快的转动起来,他不知道是不是身份泄露了,但杨广能知道裴矩的身份,再知道自己是阴葵派长老也不稀奇,缓缓提起真气,两抹碧色的幽光贴在他指尖,犹如活物在蠕动。
“据说你小时候见过向雨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杨广的话让韦怜香再也把持不住,从地上暴起,一抹碧色幽光藏于食指指甲间,他身体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从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刺向杨广胸膛,浑身真气拼发出撩人的锋锐。
但他还没触及杨广的常服,就看见了一点流光乍起。
第四章天人化生
韦怜香长大的嘴巴,活像一只离了水的鲤鱼,他面孔扭曲,双眼暴睁,从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杨广在他心里就像一只活生生的恶鬼,或是地狱里爬出了的魔头,反正绝对和人沾不上关系。
他蜷缩着甚至躺在杨广脚下,刚刚出手迅如闪电的两只枯瘦的手掌,像鸡爪一样缩到了两肋。
看上去就像一个中风的痴人一样,十分滑稽,但任何只要知道韦怜香真实身份的人都不会感到滑稽,只会感觉到一股深深的寒意,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
杨广施施然收回自己的食指,吹了吹上面不存在的灰尘,旁边像雕像一样站着的两名内侍无声无息的跪在他面前,将韦怜香勒着胸口抬坐起来,好方便杨广可以俯视他。
“韦公公,你果然很擅长用毒。”杨广瞥了一眼贴在韦怜香食指上,那一抹蠕动的碧色斑点,叹息道:“但可惜还差了一点点!谁能想到忠心耿耿,从小就在我父皇的培育下长大的太监,会是阴葵派的内应呢?现在想想,恐怕当年我和魔门合作,搞死我那废物兄长的时候,就得到了你不少的帮助呢!”
“听说你将毒分为:活毒、死毒、动毒、静毒和撞毒…有趣,我也做过一个分类,我将能杀人的物质分为:病、瘟、邪、毒、魔——阴阳不调为病,蛊虫真菌为瘟,身心不正为邪,恶金虫草为毒,贪愚痴狂为魔。再细分仅仅毒字一部,就有蛇虫,草木,矿金,化学,激素,辐射,微生物,能量,声光,精神十大分类。”
“但不客气的说,这些我全部擅长呢!”杨广的脸上出现了韦怜香从未见过的表情,恍惚间,韦公公甚至认为站在自己面前的完全是另一个人。
除了一张脸,杨广的气质,习惯,谈吐都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你不是陛下…”韦怜香颤抖的从喉咙里发出了说出了这句话。
“是啊!我不是他…”杨广叹息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天魔吗?杨广吗?如果可以,不妨叫我天魔杨广。”
韦怜香瞪大眼睛:“没有我,你冒充陛下很快就会被拆穿,无论是后宫诸妃,还是前朝众臣,一眼就可以拆穿你,只有和我合作,你才能模仿的了陛下的言行。”
“朕竟然不知道你还有这等本事!“杨广猛的回头。
他身上的气质举止忽然变回了以前那个昏庸杨广的样子,但随着他踏出几步,身上的欲望、俗气、规矩又慢慢的淡去,那个冰冷的像鬼神一样的杨广又回到这个身体里,他眼神低垂叹息着说:“你以为有人李代桃僵,调换了朕?”
韦怜香的眼神就像在看鬼神一样。
“魔门之中,奇功绝艺数不甚数,有没有一种能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的魔功?”
看着杨广的眼睛,韦怜香不由自主的就开口道:“圣门之中确实有这种武功,能洗去一个人的记忆、容貌,再用摄魂绝技将他催眠,等他醒过来了,完全就成了我们要的人,只要我们不解除,他一辈子也发现不了。”
“我们阴葵派的很多内应,就是这样打入敌人的内部的。”
“有趣…”杨广笑道:“有时候人会为了获得力量而不顾一切,什么代价都能付出,哪怕是杀了自己。”
“可你是皇帝!”
“皇帝也一样,朕就是因为对自己够狠,才能当上皇帝,曾经为了皇位我杀了自己的本性,变成一个简朴、谦虚的人,今天为了重夺权位,我还能再杀一次。你知道怎么获得力量吗?那就是找一个强者,然后让自己变成他。”
“抹杀你的情感,扼杀你的欲望,变成一个空白的人,然后才能容纳那个强者的灵性,彻底变成他!从此这个世界不存在杨广,只存在天魔杨广…”
杨广语气越来越缥缈,而韦怜香的恐惧也越来越深入骨髓。短短连脚下红烛泪都未能流够一盏的时间,杨广的影子,就成为韦怜香心中最恐惧的噩梦,他几乎就要匍匐求饶了。
“这种让你变成别人的武功,叫做《太上忘情篇》。”
韦怜香浑身一颤,畏惧万分的看向杨广。
“奴婢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他叩首道:“阴葵派的种种,奴婢一定如实禀告,奴婢可以为陛下监控阴葵派的图谋,为陛下监察百官,有奴婢在,一定为陛下铸造一个铁打的后宫。”
“不必了,朕不需要!”杨广淡淡的说。
韦怜香的表情满是绝望,他最后挣扎道:“奴婢对大隋朝堂了如指掌,奴婢还知道各大门阀世家的隐秘,可以为陛下拔除世家啊!陛下!陛下!”
“刚刚说到毒,不提你那两下三脚猫功夫,你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吗?”杨广抬起眼皮问他。
看着韦公公茫然的表情,杨广才明白过来,他连自己中了毒都不知道。
“呵呵呵…我当年创病、瘟两道,有温、热、湿、燥,伤暑、伤风、寒、杂八病真气,今天恍然回忆旧学,补充了瘟、邪、毒、魔四道,合称《五鬼天魔功》。虽不堪大用,但玩弄尔等已是信手,刚刚朕以一位故人所创奇功《天罗诡道》中的气毒,毒毙了你浑身真气,又以外魔之术,在你的精神中种下一个魔头…”
说着杨广看向韦怜香的眼睛,只见到了一个极度惊悚,睚眦欲裂的眼神。
但韦怜香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被彻底的拉入了一个幻境中,看见了一个风华无双的背影,形销骨立,婀娜多姿,恍然有天人姿态,就如大自在天中化生的天人,竟然比韦怜香所见慈航静斋、阴葵派圣女,更胜一筹。
真可谓祝玉研失色,碧秀心无光,即使是当年绝世无双的梵清惠,也要膛乎其后。
韦怜香被她一笑,就失了魂魄,浑身精气都脱体而出,毒毙他真气的那一缕毒种,核心忽然扭曲出一股诡异的灵性,将韦怜香浑身真气逆死为生,彻底改变了性质,一门阴阳滋长,天人生化的神功就在他身体里扎了根。
《太上忘情篇》没有杨广的传授,仅凭一点精神的呼应,就在韦怜香的精神上悄然运转开来,记忆变成一堆冷冰冰的数据,情感,信念,人格,自我,都被《太上忘情篇》一一抹去,直到韦公公变成一个空白的人。
那个神秘的影子却越来越清晰,她的一眸一笑,一抬手,一回头,都成为了韦怜香挥之不去的深刻记忆,然后是渐渐生动的幻象,她的记忆,她的情感,她的——人格,都在这个枯老的太监身体上复活。
杨广身上渗出的魔气,不断进入韦怜香体内和那一点精神印记共鸣。
《天魔功》完全控制着韦怜香真气的运转,魔气带着磅礴的生命力补充进韦怜香的身体里,为他的蜕变,提供源源不断的滋养,他的精神在升华,他的真气在纯化,他的身体和生命本源也在《天魔功》控制下,慢慢蜕化。
滋长阴阳的诡异真气彻底改变了韦怜香的体制,将他修炼的武功完全化去,重塑另一种更为高妙,神效的根基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韦怜香一身真气如火焚烧,身体中的阴晦、杂质随着真火一并褪去,露出羊脂白玉一般全新的肉体,亭亭如立,拥有完全不同的气质和举止,‘韦怜香’开口声音如银铃一般,轻声唤道:“都督!”
第五章阉宦弄权
大隋虽然民怨四起,倾覆在即,但在关中之地,杨广还是掌握着非常庞大的力量,势力最大的两帮三派中,京兆联和华山派完全受杨广控制,而其余几家,也不敢反抗杨广的命令。
杨广在逐渐清洗整个关中军事力量的同时,也把对江湖帮会的铁腕控制,交给童贯来完成。
在他的命令下,除了后宫不动,其余宫室全部开启,杨广充分运用了自己手中庞大的权势,利用重建人格后对于社会科学的深刻理解,从无到有的建立了许多体系严密,根基扎实的组织。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由杨广亲自统领的六部。
对于军队的控制,也比想象中的要容易很多,虽然宇文阀、独孤阀等世家门阀对军队的渗透根深蒂固,但只要他们一天没有打起反旗,这些军官部署还是必须听从杨广的命令。
这样的情况下,利用魔种渗透,控制军队,几乎无往而不利。
是夜,长安城的青石官道上响起整齐的脚步声,这里是汉长安城旧址,因为太过破败狭小,隋文帝在东南方向的龙首原南坡另建新城,定名大兴,而这里依旧沿用着古称长安。大隋的高官显贵,门阀世家大多居住于大兴,这里就成为了三教九流的汇聚之所。
大兴城被杨广手下的京兆联控制,而这里就成为长安帮的根基地盘。
乌沙官靴踏在久未维护的青石道上,惊起昨夜的积水,刷刷的脚步声放的极轻,显示出这些靴子的主人高超非凡的轻功身法,从凌晨的薄雾中看过去,只能窥见一排鬼魅一般的影子。
长安城中街巷纵横,古旧杂乱,早起的人家悄悄的掩起窗户,不敢出声大气,京兆联的劲状汉子安静的把手在巷口,整座长安城,都被官兵和这些京兆联帮众所控制,只有长安帮的核心之地,还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长安帮总部,帮主符敌拍案震怒:“京兆联欺人太甚!仗着有杨广那个昏君撑腰,欺负到我们头上了!长安旧城是我们的地盘,他们仗着官兵之势,强行接管,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一掌重重打在了案头上,掌力猛然一吐,将一张红木大案打的四分五裂。
旁边的帮中骨干见到符敌含怒之威,不由凛然,他们可看的清楚,符敌的掌力含而不发,那大案表面上仅仅拆分成几块,但实际上那红木的纤维纹路,在这一掌之下尽数断绝,如果拍到人身上来…
眼看符敌功力又有精进,他们赶紧把心里的算盘打发了,不敢再有什么小心思。
击飞的红木大案从大堂飞溅到门外,数十步的距离,劲力依然如强弩所发一般,有破血肉筋骨之威,但还没飞出门口,就仿佛陷入了一张无形大网,凝滞在半空,随即跌落在地。
“什么人!”符敌抬头大吼。
一只黑纱官靴踏进了大堂之中,符敌只见来人穿着宫廷内侍的服装,是个保养的很好的中年男子,白面无须,虽然有些年纪了,但因为精修的内家功夫,皮肤犹如上好的白玉一般,有着莹莹的光华,最让人瞩目的是他的一双手。
骨节匀称,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真的是一双很精致的手。
他一开口,声音就有些阴柔:“你好大胆子,符敌,竟敢辱及当今圣上。”他朝大兴城的方向微微拱手,以示尊敬,一双狭长的眼睛带着冷意扫过大堂,长安帮所有骨干无端的感觉背后一凉,就像毒蛇冰凉的鳞片滑过皮肤一样。
“你是谁?”符敌厉声呵斥:“竟敢闯我长安帮重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还没有我们内侍省不敢闯的地方,咱家是内侍省内给事曹正淳,领左翊卫郎将衔,哦!对了,天子十二卫之上,圣上又设立东西两厂,监察天下不法帮派,访谋逆妖言大奸恶。”
“咱家乃东厂掌刑千户,奉钦差总督东西厂官校办事太监,童贯童公公的命令,送你全家归西。”
曹化淳面带微笑,但言语中杀气肆意,令人不寒而栗。
符敌发须皆张,厉声道:“你敢!我们长安帮听的是独孤阀的帖子,区区内侍弄权,也敢杀大臣之属?朝廷法度,自有大理寺在,你又是什么东西!”
“咱家只知有圣上,不知大理寺是什么东西。”曹化淳平静的看着真气运足,蓄势待发的符敌,轻笑道:“只凭你诽谤陛下,就足以定你死罪。”
看见符敌还要说些什么,但早已失去耐心的曹化淳缓缓抽出双手,整个人如同一道魅影一样转入了大堂之中,符敌奋起双掌,真气涌动之下犹如雷霆之音轰轰作响,大袖挥舞,狂风卷云之下,一双铁掌时隐时现,正似蛟龙出海。
曹化淳的眼睛半张半闭,一点毫芒至指尖一闪,气机感应之下,破开符敌的拳风,钻进了他的右眼。
符敌的身体随着惯性擦着曹化淳,冲出了大堂,一步,两步,三步,最后身形停滞,在长安帮一众骨干的注视下,重重跪在了石板上,一条血线从他的右眼流下来,衬的他惊骇的面孔,犹如厉鬼一般,曹化淳看了一眼钉在正堂上的银针,冷冷一笑,转头离开了大堂。
走之前,他朝跟着他一起那队东厂番子做了一个手势,就站在长安帮总部的门口听那血划破风声的声音。
长安帮中刀光泛起,如霜如练,透着血红的色泽。
附近的民众只听到那大院里嘶吼哀嚎,求饶声,痛苦声,临死前的挣扎,愤怒的吼叫,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声音就渐渐消失了,黎明的薄雾中,长安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左备身府郎将刘桑勤正准备上朝,就听见门外家人的惊叫声。
“将军,将军!”看门的家人甚至忘记了规矩,惊恐万分的闯入内堂,刘桑勤呵斥道:“慌什么?天塌下来,也有你家主人在。”
“刘大人不必责叱,咱家西厂雨化田,听闻刘大人与宇文阀勾结,不肯奉圣上之召,特来请刘大人跟我走一趟。”
第六章他化自在
“内忧外患啊!”杨广放下手中的情报叹息道:“宇文阀勾结故周旧臣,潜势力庞大,各地都有忠于他的军阀军头,也是我之前不敢轻动他的原因。独孤阀毕竟是外戚,在朝中势力最大,虽然主事者昏庸贪婪,妄自尊大,但还不敢与朕为难,毕竟…朕才是他们的后台,独孤峰脑袋还没糊涂。”
“宋阀故步自封,虽然和四川独尊堡结亲,将东南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但毕竟守成有余,进取不足,唯有李阀,游离于朝堂之外,又光结关东士族,在士族之中威望甚重,虽然朕一直为难他们,令其焦头烂额,但潜龙于渊…总有压不住他们的时候。”
“至于叛军,瓦当寨、窦建德、杜伏威三人最成气候,余者不过碌碌。”
“还有八帮十会,全是一群潜在的反贼!”杨广将记载八帮十会的情报重重的摔在长案上,拂袖而起冷笑道:“先从最近的开始收拾起。”
他转眼望去,屋子里就寥寥几个又老又丑的内侍,这些都是因为生命潜质太低,被童贯挑剩下的,如今内宫之中,太监人数少了十倍不止,数万名的内侍全被童贯调走,一一传授魔种与《葵花宝典》充填到两厂之中。
剩下的那些,要么是老弱不堪,聋瞎残疾之辈,要么是诡秘的像影子一样,浑身笼罩着阴气的内厂番子。
“朕的国家,居然沦落到两万太监打天下的地步了么!”即使杨广抹去了过去的情感,也不由因此叹息。
但他知道如今新练的十二卫新军,魔种侵淫尚浅,没有足够的血食吸食,要想完全控制还需要火候,只有那太监大军,因为《葵花宝典》神效,战力形成极为迅速,这个世界本就武风极盛,宫里的太监各个都有一手功夫。
只是之前由于肢体不全,难以达到内家功夫的上层境界,所以极少有高手,不过这说不定是历朝故意如此的,毕竟如果刑余之人还能练就一身好功夫的话,那皇帝就容易被内廷控制。
毕竟公门之中好修行,宫里的公公们天下间难有什么东西是他们弄不到的,又是自小净身,心思单纯如一,不用为生计奔波,更容易专注于某件事,若非身体所限,只怕高手之多,不会下于某些高门大派。
如今童贯重生而来,带着天底下最速成的武学《葵花宝典》,恰好应了这个大势。
更别提《葵花宝典》经过童贯数十年推演,又有陈昂立下天人大道这样扎实,潜力无穷的根基,再有杨广以天魔功与天魔石一起,将此神功再次推高一层,这门由男女性别之妙,追溯人欲,繁衍之奇,最终备述阴阳大道的奇功,在这个世界也只有《长生诀》和《战胜图录》能媲美。
如果说最初的《葵花宝典》只是诡秘小道,但经过肃武堂时期陈昂的改良,已通阴阳大道,最奇的是,这门神功的捷径之法,竟毫无后患,一经练成,就等同道佛两家极为精深的成就。
凡是将这门神功,由男相转为女相的,都有大宗师的功果,女相转为男相亦然。
此因男女之相,已通天下最玄奇,最本质的大道之故。
而男相转女相,有一关尽可以速成,事后非但没有魔功邪功突飞猛进之弊端,还更添一层磨砺心性的妙用,可谓天下进度第一的武学窍门。
“我初创此功之时,只触及阴阳生化之要旨,天人大道,仅留一线。”杨广对童贯说道:“但没想到,你居然抓住了这一线生机,迈入天人之道,将《宝典》推陈出新,更进一层佛门妙谛。”
“非男相,非女相,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天人化生、万物滋长,不用自己乐具变现,而利用下天化作,假他之乐事,自在游戏,故曰他化自在。童公公,你的境界已经可称为他化自在天魔了!这《葵花宝典》也可改名为《他化自在天魔功》!”
“用的上人家的时候,叫人家童姑娘,用不上人家了,就叫人家童公公。”童贯笑道,他早非女子打扮,站在那里果然如同圣神,令人忘却他的性别,只能注意到那股如佛入魔,超脱一切,自在游戏的气质。
慈航静斋极力模仿的超凡气息,仙化气质,那最上乘的媚功,在这等浑然天成的天人气息面前,不堪一晒,如果有慈航静斋的女子当面,变会显出凡人模仿这种气质可笑的粗俗,让自己气势容貌凭空就跌了三分。
杨广晒然道:“那时候你正由女相转天人相,才堪堪触及欲界第一天,不过一个蕴魔,属阴。现在你已高举欲界第六天,证就他化自在天魔,非阴非阳,非男非女,想来想去,还是叫一声公公比较合适。”
他不想在这方面与童贯多说,挑开话题道:“你的武功最克佛门,释迦摩尼证道时,都要受天魔考验,受一切哭厄,何况他那群徒子徒孙?除非到了达摩那个境界,才不会受你克制,证就了佛果才能反克与你。”
“但是,呵呵,就这个世界的佛门,差之甚远。”
“等慈航静斋的人来洛阳‘挑选天子’,你就去静念禅院,请了空入魔,引那所谓的四大圣僧前来,化为你麾下五大魔王,为我化佛为魔,控制天下!”
“是,大自在天子!元始天魔陛下!”童贯正色道。
“明天朝会,宇文阀和独孤阀纠结了一大批世家士族,想要扼杀东西两厂,广造声势,要求朕惩办于你,我忍他们够久了。你知道该怎么处理的,对吗?这一次,一并解决吧!”
童贯俯首道:“关中之地虽然不能说尽数掌控,但随时可以血洗,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
“控制大兴,长案,洛阳两京,早点收拾完他们,好踏平这天下的叛军!”杨广回头注视着窗外斜下的夕阳,不知道今天晚上又有多少血光泛起,看着空荡荡的宫城,杨广叹息道:“再不动手,这宫城里连太监都凑不齐了。”
第七章倒行逆施
宇文化及卓立中庭,周身玄冰劲流转如珠。
这玄冰劲本就是一股奇异的回旋劲力,因为周转如意便称玄,凛冽锋锐而为冰,在宇文化及手中,这门家传奇功凌厉莫测,一掌击出,四方响应,让人难以测度其真气运转之妙。
宇文府门楼高耸,层台累榭,足足有方圆里许,占据了大半个里坊,这里是宇文家的老宅,早在隋文帝杨坚令宇文恺监造大兴城之时,便暗藏玄机,大兴城址选在汉长安故城之南,地势敞阔平远,有东西走向的六条土岗横贯,形状很像《易经》上乾卦的六爻。
宇文恺将一九、二九“置宫室,以当帝王之居”,却将最尊贵的九五之地藏于重重布置之中,留给了宇文大宅。
北周故主不甘的野心,由此昭然。
心腹手下张士和匆匆从檐角下走出,向宇文化及跑来,他面色惶然,急切道:“将军,皇上建立两厂,监察天下,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用间窥察大臣,动辄以抄家灭族,如今士族人心惶惶,大兴城内群情激奋,少顷,恐有大变啊!”
“那昏君倒行逆施,自滔取死之道,我等静观便是,难道还要插手这一摊浑水?”宇文化及冷笑道。
张士和担忧道:“东西厂的太监把大兴城围的跟铁桶一般,如同蒙住了我们的耳目,恐怕…”
他言下之意,还是颇为担忧的,杨广传召众臣成立东西两厂的时候,还惹得士林清议嘲笑。士族门阀之中谁不以为杨广无计可施,竟然让宫里的太监为他办事了,当时的士族还以为能看一场好戏,岂料那些死太监竟然如此凶残!
短短两旬,大兴城内无不人心惶惶,唯恐两厂番子敲响自己家的大门。
杨广实行的特务政治,效果实在好的出奇,一边广招寒门士子以充实秘书省,生生将原本负责皇室图书文籍的秘书省,提拔为辅佐皇帝行政文书的内朝廷,架空尚书、中书、门下三省,在维持住中央政令通畅的同时,对三省六部痛下杀手。
那些太监,真是又能干,又凶残,若是他们只会杀人,士族早就逼宫杨广甚至兵谏朝廷,起兵清君侧了。但那些死太监,在两厂总督童贯的带领下,行政高效,接替政务做的比大部分官员还出色,特别是童贯本人,玩弄权术,打压拉拢无所不精。
对朝廷事物也非常得力,短短时间内,就带领内侍省扎实根基,用无所不为的手段,同士族争夺权力,这样狠毒的心肠与才干,实在是可怖可畏。
“那昏君也是活腻了,竟让一群阉人当政,寒门庶子也能爬到我们头上来,还嫌这天下间人心不够背向的吗?”宇文化及只是冷笑,他嘴角逸出一丝神秘的笑意,淡淡道:“如此倒行逆施,自有家父去应对,我们只要等待时机就好了。”
张士和也点头称是,现在这等风口浪尖,还是谨慎行事为好。
就在两人坐下,准备用茶之时,宇文家的前院忽然传来了一阵噪杂声,似乎有什么变故发生,张士和起身便要去查看,但还么等他起步,就横里串出一个血葫芦似的人,扑在两人跟前大哭。
那人身上血迹斑斑,模糊能看出是个年轻人,他一头栽在宇文化及脚下,哭嚎道:“宇文大人,我尉迟家满门八十九口人的血债,求您主持公道啊!”
“尉迟参,怎么是你?尉迟胜是扬州总管,谁能动他?可是叛军攻破了江都?”宇文化及双目暴起寒芒赫然道。
“是昏君!”尉迟参咬牙切齿。
“那昏君派遣东厂的太监,于夜里杀到我尉迟家,将我家人满门杀绝,连一犬一鹦都不放过。现在江都已是太监参军事,控制整个江都,忠于我父的下属,要么背叛,要么被那东厂太监一并杀绝啊!”尉迟参大喊一声,朝宇文化及磕头如捣蒜,额头都被鲜血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