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儿闻言精神一振,脸上也没了那股油滑之色,而是正经道:“道友所问之事,我恰好略知一二,我去看过那几家苦主,却发现了一些术法上的痕迹,也探听到了一些情况,最开始的两家确实是有无辜女子被采伐而死,而最近发生的另外两起,却和附近的一家大罗庙会的会门有关。”
“那死在宅子里的赶考秀才,白日里去过庙里烧香,回来后就被灭口而死。我怀疑有旁门左道之士意图修炼邪法。老猴儿我还在秦淮河上的时候,便有听闻附近许多好人家的女儿被人掠去,起初还以为是江湖上的庵渍,后来发现也和那大罗庙有关。”
陈昂闻言冷笑:“既然如此,那就留不得他们过今夜,道友打探的如此清楚,看来也有除奸之心,可敢同去?”
老猴子笑道:“你这娃娃别激我,我们空空儿门下最早偷的便是人头,老猴儿早有偷他们人头之心,为此已经打探多日,本来还想等另外三个江湖上的侠客动手,我就在赘在后面,悄无声息的偷走他们一庙的人头。”
“既然道友你无意让他们过得今晚,我便和你一同去便是!”
“那道友先去劳作一番,吃饱肚子,今晚我静候道友前来…”陈昂起身送客,就在悄悄儿出门的时候,他在顺嘴问了一句:“道友先前说的三位江湖侠客,不知是什么名号?”
悄悄儿从脏兮兮的袖口拿出一只鸡腿,放在嘴边咀嚼,不问也知是出来的时候顺的,听到陈昂所问,含含糊糊答道:“好像叫齐鲁三英…跟着一个大肥羊,是扬州的盐商,老猴儿还想帮他们一次,顺便顺点好处,再去秦淮河上逍遥呢!”
第三十章末法时天人相犯,三徒儿夜探大罗
悄悄儿走后,陈昂便掐算了片刻,推演出一路的天机,原来这也是因果攀扯下的运数,只因陈昂收下了齐鲁三英三个徒弟,又因为他们找大罗庙的麻烦,难免有些危险,若陈昂在栖霞观里待着还好,天机自会示警,由他慢慢算计便是,反正三人也没有身陨之难。
唯有一个杨达,气数不济,难免有些危险。
但陈昂既然下山来到应天,便受了这番因果的牵引卷入大罗庙的劫数中来,被命数委派,做了这大罗庙的应劫人,理应送他们一庙人口统统去轮回。而那异人悄悄儿,也是大罗庙命里的煞星,便有了两人这番相逢的际遇。
此世劫数因果之妙,由此世便可一窥。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本应道魔平视,一视同仁,但玄门正宗的高人早就上体天心,把玄门的道果和这方天地的兴亡联系起来,又替天道布下重重法网,维持这个世界的万物的繁衍、生妙。
便排挤的魔门邪道难有为祸天下的机会。
根据陈昂推算,非得数百年后,人道大兴,天人相犯之时,才有因果混乱、法网崩溃,从此天机再不可算计,善恶再无报应,引得魔道旁门大兴,复而被人道所忌,方有天界天帝踏英招,燃星火,天下共土,诛杀一切牛鬼蛇神的一劫。
人道鼎革天下,以此方天地霸主之姿,蓬勃向上,虽破坏此世天地生机妙化,却不似修道人逆天而行一般,为天地所忌,反而以人道犯天道,推翻正道大能所设立的一切规则。
就连灵空仙界、天界大能也干涉不得,而且自有诸多人族先贤庇佑,祝福人道开创一条辉煌的道路。
“开启民智,工业革命。科学大道,探索世界。人道进步衍化的大局,岂能以因果功德所限?”陈昂微笑道:“正道中又有谁敢阻碍人道晋升的大局?难怪那些修士逐渐放弃了这方世界,毕竟这是天地众生的世界,不是修道人牧养人口的洞天。”
当然这会是一个逐步的过程,修道者让位给人道,也是一步一步慢慢来的举措。
正道中人也决定兴起一次杀劫,清理那些可能破坏人道晋升的魔道旁门,同时招收那些旁门中有善功的修士。估计峨眉大兴便是他们推动的,杀戮一番,免得留下太强大的魔道邪门,反而祸害了这个世界。然后带着整个修行界,搬迁到灵空仙界。
“主神熬到峨眉飞升之时,便可以趁着仙道隐逸,人道未圆满之机,隐藏在旁门魔道之中,借机掠夺控制这个世界为资粮。”陈昂默默算计到。
原本这方世界衍化确定的天机中,忽然多了陈昂和主神这两个闯入的变数,未来天人相犯的大局,便有了一丝不可预知的未来…
南京靠着长江,水汽比栖霞山更为充足,陈昂也可以放开一些手脚,吞吸一番水汽增进天河法力的修为,于是满城的人就有些奇怪了,明明早上还阴着的天气,到了下午便万里无云,晴空一片起来。
等黄昏日落后,陈昂便默默运功,直到一个瘦小的人影无声无息的摸到他房顶上,轻轻扣了三下瓦块。陈昂才化作一道虹光窜到房顶上,只见老猴子鬼鬼祟祟的蹲在那里,做出一副抓耳挠腮的猴样。
老猴子看到他,眼睛一亮,有些兴奋心急的对陈昂说:“我教你看个好戏,你跟我来便是!”
陈昂不知道他搞什么鬼,但是依着他的性格,虽然玩闹心甚重,却绝不会误了大事,陈昂也不怕他耽搁今晚两人杀人的正事。果不其然,老猴子带着他还是往大罗庙的方向走,两人隐去遁光,不过一个呼吸便到了大罗寺外的树林里,隐去身形在半空观看。
他们下方是三个穿着黑衣的人影,陈昂一眼就认出自己三个徒儿的行藏,在李宁身上还有一只看不见的虫儿,他灵识一扫,果然后面不远处还有一个趴着的人影,就是那王铭。
老猴儿兴奋的指着下面三人道:“我怕这磕寺的贼人死了没个来历,便提前引诱这齐鲁三英来除恶,原本那个老三还想穿一身白衣,被我戏弄了几番,才知道个好歹。我们隐身在这里,暗中助他们杀上去,若是那邪人现身,我们再出去飞剑诛杀。”
那老猴子最喜欢戏弄人,说到这里手舞足蹈,兴奋不已,还跟陈昂讲解道:“这齐鲁三英不知是什么来历,武功好厉害,兄弟三人都有一身人间绝顶的武艺,可惜似乎火候不足,不然老猴子我也要吃个闷亏。但他们打起来好生精彩,比什么术法飞剑都要有趣。”
“老大一手暗器绝活,老二刀法莫测,老三轻功无双,具都有一身神妙的吐纳心法。若我知道谁是他们师傅,便把他们武功秘诀都偷来,偷来!嘻嘻!”
陈昂撇嘴冷笑道:“不才,下面那三个都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弟!”
老猴儿笑到一半,听他这一说,便没了声响,好半天才挤出一句,打个哈哈要把这件事埋过去:“啊哈哈!后面那一个小子跟了你徒弟半天了,他一身本事不济,但一手法术到是有些门道,明明看到他施法做妖,偏偏老道就是不知道他怎么跟在你徒弟后面的。”
“因为他放了寻踪虫。”陈昂在肚子里回答他。
“这中原的人间术法,有三大源流。一是收徒无数,法门传遍天下,号称罗浮三千法的罗浮派,虽然罗浮弟子本事半是修士半是人间道术,却也是正经的旁门,在三大源流中本领反而最高。其次是茅山道士,多以驱邪除鬼、幻术禁劾等法术为主,又有厌胜诅咒、炼尸放蛊的害人本领。”
“麾下虽然多是正经人,但也是江湖中左道妖人的一大源流。”
“最后一个梅山水师,就是人间下三滥的法术和湘西自古以来的巫术结合的传承,多是神婆巫汉之流,正经修士看不上的玩意。”
老猴子皱眉道:“那小子的法术高妙,比这三家都超出许多,连我的看不出端倪,可偏偏又在人间厮混…他的传承究竟是谁呢?”
陈昂有心在旁边说一句:“也是我徒儿!”但这种试功鼠的事情毕竟有失他正道高人的身份,便不好开口了,恰好李宁三人已经翻过大罗寺围墙,吸引住了悄悄儿的注意力。
第三十一章齐鲁三英探恶庙,毒火蜂群闹大罗
李宁三人只在墙上一撑,便凭着高超的轻功翻过墙去,自从陈昂传功后,三人的武艺在人间已经是绝顶,行动间悄无声息,也不怕被人听见动静。这大罗寺中果然有鬼,已经接近三更了,依然有许多暗哨巡逻之人。
李宁离着老远,观察了片刻巡逻的规律,便在远处放镖,把那些明哨暗哨统统剪除。
陈昂观察了他们一会,见他们行事颇有法度。李宁能在江湖上混出如此大的名号,自然不是易于之辈,他们行侠仗义江湖交际,已经是做熟了手的,若不是这大罗寺中有旁门邪修撑腰,还不需要陈昂出手,便可自行了结。
见微知著,悄悄儿看过那邪修的作案痕迹,知道不是人间的神婆巫汉之流能做下的大案,有这样本领的旁门,法力估计达到了阴神期,法术已经不会被人间黑狗血,月事带这样的东西污秽。
在陈昂悄悄儿看来,仍属于杂鱼一流,覆手便能铲除的玩意,但对于人间武林人士来说,已经是魔教老祖、邪派绝顶高手这样传说中的存在。属于江湖中百年一出的邪道巨擘,武林人士可望而不可及,数百年口口相传的武林神话。
下面李宁等人还在靠近主殿,庙里的人已经察觉到了巡逻队的不妥,朝外面喊了两声,见无人应答便囔囔开来,顿时惊动了整座大罗庙,许多凶神恶煞,看上去就不像好人的僧兵提着戒刀就冲了出来。
领头一位脸上碗口大一块疤的凶僧朝四周拱手道:“那位朋友夜探我们大罗庙?不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请出来一叙。”又有人在旁边叫嚷道:“谁在那里藏头露尾?出来给大爷看看!”
陈昂和悄悄顿时精神一震,知道是正主来了,悄悄儿笑道:“正该他们打草惊蛇,为我们看清楚情况!”陈昂摇头说:“只怕庙里关着好人,我先借机窥探一番,免得后面误伤了良人。”即分出一点灵识下去,寻摸庙里的情况。
齐鲁三英艺高胆大,被大罗寺的凶僧一激,便跳了出来。李宁得陈昂《天罗诡道》的暗器秘诀,腰囊里装了许多绣花针,须弥一针飞出,便要了场上大罗庙中一人的性命,他身法施展开来,一针一针犹如雨打芭蕉,只看到有人不停的倒下。
这种场面就如古代冷兵器火拼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拿机枪扫射的,场面非常之震撼。
大罗寺也有高手,窥见李宁的身形想要飞身靠近的,没有一个能越过他二十步内的。夜空中飞针大小只若蚊虫,偏偏携带着一股莫名的气劲,便是童贯所创的气毒,简直将阴毒诡异发挥到了极致,中针的人只感觉微微一疼,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少顷便人事不省,被气毒攻心。
“好阴毒的武功!”对面大罗寺凶僧躲在大殿里喊道:“阁下是谁?为什么要找我们大罗庙的晦气?我铁罗汉况元自问没有得罪各位,为何欺上头来?”
似乎他的名号在江湖中有些来头,齐鲁三英一听,便派出周淳来,站定在他们对面,高声喝道:“贼子!你们作恶多端,如今报应临头还想狡辩?我们兄弟三人旬月前就知道你们恶行,怕冤枉了好人,于是多番打探,我大哥李宁更是几次潜入过你们的贼巢。”
“亲眼看到了你们掳掠良家囚于寺内,日夜施暴,丧尽天良!那个来你们寺中游玩,撞破你们丑事的秀才,也是我大哥偷偷救走的。岂料你们狼心狗肺,又将他害去!今日,我们齐鲁三英绝不会放过你们这群败类!”
里面的凶僧闻言冷笑道:“原来是齐鲁三英!我看你们练出着这一身本领不容易,怜惜你们的才干,原本想留你们三条性命,你们还当我怕了你们不成?”
他有心展露本事,便从腰后掏出一个葫芦,打开口子对准大殿之外,用力往葫芦底一拍,这件法器中冲起一股黑雾,飞腾挪转,占据了约半亩的空间。黑雾闻到了生人的味道,直接往齐鲁三英的藏身之所钻去!
陈昂看的分明,那股黑雾是一只只小拇指大小的毒蜂所汇集的蜂群,密密麻麻有数十万只之多。这些性情暴虐的毒蜂汇集起来,比什么豺狼虎豹都要可怕,任你武功多高,都别想直面其缨!
老猴子悄悄儿在旁边问道:“道友还不出手?这等害人的法术可不是人间武艺所能敌的啊!这些毒火蜂为修道人驯养,毒性尤为可怕,还以血祭之法祭练过,性情嗜血暴虐,有个名号叫做‘风里虎’,见血之后悍不畏死,被火一烧,便化为毒烟,非常之难缠!”
“先等等,毒蜂虽然难缠,但李宁为人谨慎行事缜密,他未必没有办法!”陈昂道。
毒蜂从葫芦里一飞出来,便聚集在一起,循着生人的味道而去。这些异种凶残嗜血,邪法祭练时,经常要喂血食给它们吃,那凶僧为了祭练这么一葫芦,不知害了多少人。他不舍得给这毒蜂花钱买牛羊血食,便害人来养,结果性情比一般毒蜂更为暴虐,闻着人血便疯。
周淳首先冲了上去,身法展开,有意激怒这些毒蜂,他脱下外套掌力一搓,便将之引燃,将手中燃烧的外衣往蜂群中一扔,便敏捷的躲开大殿中飞出的暗器,一掌劈开窗户,往大罗寺凶僧所聚集的大殿中钻了进去。
毒蜂群发出愤怒的嗡鸣声,循着周淳逃走的方向,便钻了过去。
此时大殿中周淳左窜右窜,发出数种暗器,伤了许多人。毒蜂闻着血气发了狂,钻入大殿中,见人就咬,就连那放蜂的凶僧都命令不得,他也只能仗着一些蜂药保护自己不被啃咬,哪里还能帮助其他人,顷刻间,大殿中狼哭鬼嚎,哀嚎声,尖叫声此起彼伏。
周淳仗着陈昂所传的身法,反倒是第一个逃出来的。
有了那些血食吸引毒蜂注意力,他便能顺利脱身,但到底毒蜂数量太过庞大,大殿**他转腾挪移的地方又过于狭小,还是被叮了两口。逃到大殿外数百步后便毒性发作,软倒了下来,最终被李宁冒死救回。
第三十二章定身法虫杀毛太,七手夜叉阴魂剑
这时群僧大乱,放毒蜂的那凶僧铁罗汉况元狼狈退走,李宁和杨达担心义弟伤势,也没有趁胜追击,那况元正准备暂时退走,避开齐鲁三英的锋芒,忽然听到背后有个男子沙哑的声音,低声道:“况师兄,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况元大喜:“毛太,你来得正好,快助我拿下他们三个,若是打扰了龙飞师叔练法,我们谁也担当不起!”毛太闻言忽地一顿,低声答了一句好,似是十分畏惧这位龙飞师叔。
他右手缺了两个指头,看到周淳便眼露凶光,厉喝道:“周淳,我原本敬你为人,好心与你结交,岂料你这般翻脸不认人,先是削掉我两根指头,再说放我一马,却又马上反悔追杀。若非我师尊前来搭救,我毛太早已死于非命!”
“如今我龙飞师叔在这里,你若退去,还可苟延残喘,等我日后学成再与你理论。不然惊动了师叔的法驾,管教你魂飞魄散,不得超生!”
陈昂听得分明,心中诧异道:“我说难怪毛太能从齐鲁三英和王铭手下逃生,原来是金身罗汉法元相救,又托庇于七手夜叉龙飞手下,与这大罗庙妖人厮混在一起。”又掐指来算,果然是金身罗汉法元算到自己有师徒之缘的毛太有难,特地救他一命。
至于七手夜叉龙飞,他不在武夷山飞雷洞,前来应天城,就是为了害那些女子的性命,拿她们魂魄炼制十八尊妙相阴魔,配合着手里的九子母阴魂剑,便能发挥出许多厉害魔法的威力。
“法元日后要他还有用,若是慈云寺没有他,未必能招惹来那么多五台派余孽。许飞娘还没有那么大威望,也只有法元这个入门比她早,一直对混元祖师忠心耿耿,又没有背叛前科的人才能压服那些妖道旁门,做慈云寺的领头人。”
“而且法元虽然结交许多恶人,但本身却少有恶迹,甚至称的上是洁身自好,留他一命也不至于造下恶孽,正邪斗剑慈云寺还要他多方邀请,才能请动绿袍老祖、晓月禅师这样的魔道巨擘。”
陈昂不肯出手,悄悄儿也在那看着,他们都具已知道,七手夜叉龙飞才是他们要等的正主,场上两个妖人,毛太才刚刚拜师,未有什么厉害本领,而况元又被周淳骗得用去了最厉害的一件法宝,已经不是齐鲁三英的对手。
只是有人却按捺不住了,王铭听到毛太的名字就躁动起来,他又往前挪了一些距离,有意和齐鲁三英错开方向。当先往自己鼻子上一锤,打的自己鼻子一酸眼泪都流了出来,就有两只看不见的虫子从鼻子里喷出,朝毛太那里飞过去。
这两只虫子都是他炼出的法虫,一只是瞌睡虫,一只是定身虫,一个可以迷人神智,另一个能僵化肉身,虽然不是什么得力法术,但胜在隐蔽,两只虫子一起飞出,熟门熟路的钻进毛太和况元鼻子里,都未曾引起他们的注意。
直到况元忽然升起一阵阵极强烈的困意,脚下也站定不足,晃了两晃,将要倒下,他们才发现了不妥,况元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根,用痛觉暂时抑制住睡意,大叫道:“不好!毛太师弟,我们着了别人的暗算,快去叫龙飞师叔!”
毛太哪里还能动,只有两个眼睛在打转,显露出焦急之色。
况元一咬牙刚想大声呼救,便感觉眼前一黑,头颅已经飞上了天,王铭横起沾染上他颈血的长剑,连他尸体的怀里的红葫芦都不顾收索,就朝毛太飞奔而去。
这一连串的变故别说毛太没有回过神来,就连李宁三人都有些茫然,只有陈昂、悄悄儿两个看的清楚,悄悄儿嘿嘿笑道:“还是个可造之人!”
王铭跑到毛太跟前,没等他回过神来,就一剑取了他的小命。
鹤翎剑锋锐,直接割下毛太的头颅被王铭提在手上,视旁边那些凶僧如无物,径直向齐鲁三英走去,来到李宁他们不住十步跟前,王铭站定朝他们拱手道:“李宁叔父在否?”
李宁迟疑道:“你…你是王铭?”
王铭这些日子里也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变故,昔日一张恨不得写满表情,让人知道自己脸色的年轻面孔上,如今已是漠然一片,深沉如许,难怪李宁一时不敢相认。王铭将手中的人头一抛,朝李宁拜道:“见过叔父,正是王铭当面!”
良久李宁才道:“你这孩子,为何不去见你叔叔?他没得你的消息,好生着急!”
王铭也久久没有回答,最后才叹息道:“王铭,已经回不去了!请李宁叔父转告我叔叔一句,请他告诉我老父母说:王铭不孝,让他们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再想办法延续王家香火罢!他们命中另有一个儿子,我这孽子,就权当没养过!”
李宁大怒道:“你在说什么?”
王铭仰天悲愤长笑:“李宁叔父,旬月未见,王铭可还入得你的眼否?”转而大哭道:“你可知道,我为此付出了什么代价?”大笑三声,又大哭三声,转身便要离去。
却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喝道:“谁在那里又哭又笑,做些怪声,打扰了我练法!”
须臾间,主殿后腾起一道绿色的幽碧剑光,托着一个肤色青黑,骨节粗大,浑身阴冷阴寒像僵尸多过像人三分的男子,看到大罗庙中尸横遍野,毛太、况元均伏尸在地,当即露出极其残酷的冷笑道:“杀了我的师侄儿,让我在法元面前丢了面子!我让你们拿命来还!”
混元祖师在时,法元时常拿门规说他,龙飞便对自己这位师兄有几分不满,后来拜在庐山神魔洞白骨神君教下,身兼两家之长,便和法元起了龌蹉,但毕竟没有翻脸,而且毛太这个师侄儿贪花好色颇和他的口味,见他倒尸在地,龙飞岂不大怒。
龙飞所炼的九子母阴魂剑是邪派少见的成套飞剑,一共二十四口,乃是五台派飞剑中最有伤天和的一套,通身被碧**光缠绕,拘禁九子母阴魔于剑上,剑光之中不知炼入了多少冤魂厉魄。
一道匹练般的碧光就从龙飞身上冲击下来,只一击就把李宁三人并王铭所在的地皮绞成粉碎。
第三十三章地牢里悄悄救人,斩龙飞磨炼剑术
陈昂冷哼一声,松开将李宁三人并王铭一把抓起的天河法力,将他们护在身后。悄悄儿把身上埯渍的道袍一张,就化为一卷厚厚的土黄宝光,将四人一并罩住,再一拍脑后,腾起一颗栲栳大的明珠,挡在自己身前。
果然是偷门中人,身家丰厚,远不是陈昂这样刚刚转生,只有一件炼魔真火之宝的人能相比的。
“我就知道有人在暗中埋伏,没有你们暗算,我两位师侄儿怎么会被几个人间侠客坏去?两个藏头露尾之辈,安敢挣扎?若是束手受死,老祖我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若是胆敢反抗,便有魔火炼魂的享受!”匹练般的剑光迎空转折,和龙飞身上又飞出的十一道剑光一起,朝陈昂、悄悄儿飞来。
陈昂张手发出一道炼魔真火,便听到悄悄儿传音道:“陈道友,这龙飞的飞剑厉害,应该是五台派的真传。”
陈昂也传音过去说:“此人并非我的对手,我刚才察觉,这寺内地牢中关着许多他们掳掠来的无辜女子,趁他人从地牢中出来,道友你先去救出那些可怜的女子。我好把这满寺上下的孽障,一并炼死,免得伤及无辜!”
悄悄儿闻言迟疑了片刻,龙飞法力有多厉害?先有一个师傅是旁门顶尖宗师,与长眉真人同辈的混元祖师,后面一个师傅庐山神魔洞白骨神君,也是魔道巨擘,可以说身兼魔道旁门最顶尖的传承。法力不在悄悄儿之下。
相比之下,陈昂虽然一见面便擒住了他,但毕竟没有更进一步的交手,他并不知道陈昂更深一层的底细。
陈昂看他迟疑,挥手打出一道法力将他裹起,借天上天星之力一转,便凭空挪移,送他下去地牢中。悄悄儿只是恍然一瞬间,就从天上被挪移到了地牢中,他这才摸到陈昂一点底细,心里震惊不已:“陈道友好厉害的法力,那七手夜叉果真不是他的对手!”
“借星像之力转移遁法,在夜里都要胜于我十倍的法力,此时天际已经放明,群星隐逸,难度何止提高了十倍。这样一来,陈道友的法力,岂不是胜过我百倍?龙飞虽强,但与我无非是在伯仲之间,陈道友要杀他,也不过是有些麻烦而已。”
当下便放下了心,开始四处解救这里被关押的可怜人来。
陈昂这边施展法力挪移,那边却使一道长明灯灵焰化为火云,将整座大罗寺都笼罩在里面,压缩着龙飞转挪腾移的空间,火云中的灵焰火力内蕴,看上去就如同晚霞朝霞的霞光藏在云朵中一般,几个凶僧看不穿其中的隐秘,拿手去触,转瞬就变烧成一团残渣。
“一群蠢货!”龙飞冷哼道,他看着躲在他身后的大罗寺残余,忽然眼中凶光一转,背后又飞出六口阴魂剑,将他们统统血祭了飞剑。
得了血祭的血光相助,六口阴魂剑和先前的十二口合并在一路,渐渐排挤开逼近的火云,赢得了剑光施展的空间。
飞剑是修道人最常用的法宝,修士的剑术经过历代发展,博大精深,实在是蜀山世界最有特色的一种绝艺了。一口飞剑锋锐绝伦,与元神相合,出入青冥,一剑破尽万法,实在是逼格十足,骚气内蕴,很适合陈昂的口味。
陈昂法力为这一界最上乘的几种之一,以他对于天地大道的领悟,积累的大量关于能量、空间、信息、维度的知识,就是此界之中杀伤力最大的几种法术也信手拈来,别说一个小小的七手夜叉龙飞,就是将整个江苏炼成焦土也不再话下。
无论是以天河法力打破地壳,将手中长命灯焰引动太古地肺毒火,将一个大陆炼成焦土,还是引动九天罡风冲击地表,将地壳磨去一层,具是等闲。
发起狠来勾动域外天,将整个天魔界拉到此界,冲出无数阴魔天魔灭世,然后花点功夫引动太阳星内蕴真火,焚烧这颗星球也并非不可。不过那时候,估计就要撕破脸和灵空仙界、天界大能对上,在蜀山世界战个天地破灭,崩碎无数星河,甚至连时间都打到不复存在了。
不过陈昂还是挺喜欢这个世界的,当然不会做出这种事了。
脑海中思量着什么时候也开炉炼剑,为自己炼制一把趁手的飞剑,围绕在身周的天河法力,却精炼成两束,以天一真水、太阴真水法力为骨干,化为两口剑光,跟龙飞的十八扣九子母阴魂剑缠斗到了一起。
龙飞的剑光质地锋锐,纵然陈昂的天河法力高妙,凝聚的剑光如有实质,但毕竟也不是正经的飞剑,稍有接触便是一滞,剑光的法力更是隐隐要溃散,直到陈昂暂避阴魂剑锋芒,只管点、粘、缠、侧击,剑光一触即走,不与阴魂剑正面交锋,局势才稳定下来。
陈昂存粹就是拿龙飞磨炼剑术,凭着自己可怕的计算力和高绝的眼光,和龙飞纠缠,刚开始还需要火云时不时和搭救一番,配合剑光逼龙飞回剑护身,后来剑术渐渐纯熟,便施展出种种超乎常人想象的极致剑术,让身后齐鲁三英和王铭等人看的目瞪口呆。
到了最后陈昂两道剑光同时在许多地方出现,旁人看来是陈昂又化出了许多剑光,但只有陈昂知道,他两口剑光并未增加过,那些新出现的剑光乃是剑道中的一种上乘境界——剑光分化。
这一界中,剑光分化的剑术也未必如何罕见,许多道行高深的老前辈都有这一手,也只有新入道的修士,能凭此博个剑术奇才的赞誉,但是像陈昂这样,凭借自己法力幻化的剑光使出来,却也是震古烁今,绝无仅有的。
龙飞刚开始还能轻松以对,但等到后面陈昂剑术纯熟,便有些难堪起来。
他一边催动剑光,和陈昂纠缠,一边默默感应陈昂的气息,护身的六口阴魂剑蓄势待发,心底暗暗忖道:“这人不但法术厉害,剑术更是超绝,普一接触还有些破绽,但之后就越来越高绝,再没给过我机会。要想胜他,还得出奇兵。不然等他后面,法术剑术一齐催动,我就只有丢下飞剑逃命的份了!一个不好,还要被他斩杀…”
便寻得一个机会,把新炼制的妙相阴魔放出去,无声无息要想打陈昂一个措手不及,然后趁机把手中六口阴魂剑放出去,联合场上的十八口,将自己平生最得意的一套剑术使出来,二十四口九子母阴魂剑将大敌斩杀。
但他不动还好,动辄必死。
魔道法术上,陈昂堪比西昆仑那些隐居的老怪物,放出阴魔不就是给陈昂插手的机会?陈昂冷笑着掐了一个法诀,反而将妙相阴魔驱动,反噬龙飞这个主人。
龙飞大叫一声,护身的剑光便隐隐有些溃散,陈昂剑光一转,凭空挪移了数丈,直接从龙飞护身的剑光缝隙中穿过,一剑将他斩杀,连元神都被剑上携带的一股肃杀万物的凛冽之意,生生抹去。
龙飞元神溃散,尸身脚下的黑云便再也站不住,一头跌了下去。
第三十四章分宝陈昂赐三徒,救人杨氏生妄念
张手将火云收摄,天河法力裹着二十四口九子母阴魂剑,回到陈昂手中,这才抬手将龙飞尸体上的百宝囊隔空取下,又收索了一番,寻获了一些魔道的事物,一并收入百宝囊中,陈昂这才用灵火将龙飞和满寺的凶僧尸体炼去。
看到毛太和况元的尸体,陈昂将那个红皮葫芦拿在手里,才对李宁丰富道:“你将这两个孽障的尸体拿去送官结案,免得朝廷再滋扰那些苦主。”
又看这大罗寺偌大的家底,冷笑道:“这里就不要便宜了那些贪官肥吏,把那些妖人收罗的金银财富分成三份,一份补贴给那些那些无辜被杀的苦主,一份交给等会悄悄儿前辈救回的无辜女子,交于她们仗之安身立命。最后一份你们自己收下,日后行侠仗义,遇到天灾人祸也可以资助一番。”
李宁恭敬道:“是,师父!”陈昂看过他们三人眼中全无假意藏奸,便知经这一回,三人具已经心悦诚服。真正把自己当自家师尊来看待了,便是周淳也是如此。
一葫芦毒火蜂已经被陈昂烧掉,周淳毒伤发作忍不住闷哼一声,李宁听了也很担心,暗自责怪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留下一点陈昂赐予的灵鹤涎,陈昂看出了他的担心,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瓶,递给周淳道:“瓶子里有九颗丹药,你服一颗下去,便能解身上的火毒。”
又给李宁两个玉瓶道:“我上个月和几名友人炼丹,分了一份,这里赐予你们一些,日后行走江湖遇得上的,这里有三瓶丹药。九颗的那一瓶唤作祛邪丹,能祛除外魔,扶正立本,你们日后有施丹救人的时候,让他们舔一舔便可。”
看到三个人目瞪口呆的样子,陈昂笑骂道:“不是为师小气,而是此丹本就多有灵效,一颗化开在一口井水中,便能得一口药井,祛除伤风伤寒三个月都用不尽,可以医治数万人。周淳所中的火毒,在大盆中化开,也能医治数百人。”
听得此言,周淳那里还敢服用,连忙道:“那弟子也舔一舔便可!”
“不用,我让你们服用,自然有我的意思。你们在江湖中厮混,武艺我倒不担心,唯一就怕你们受人暗算,中毒中邪,祛邪丹服用后百毒不侵,也是为师助你们的一番好意。你们三个各服用一粒…”
“剩下两种丹药,一个是脱胎换骨丹,能重塑根骨,一共有三颗,你们自行思量如何使用。另有二十四颗辟谷丹,此丹能治天下流传最广的一种病…饿病,你们行走江湖,舔一舔便能数日不饥。如今天下乱象初显,若有灾民难民饿殍之苦,你们不得爱惜此丹,即刻救治。”
“这一颗丹,可以饱腹数千人!若你们爱此丹重于人命,便不再是我门下…”
李宁等三人听了陈昂这般重的话,哪里还敢若无其事,连忙叩首赌咒发誓道:“弟子必谨遵师命,违者五雷轰顶…”云云。
陈昂这边吩咐完弟子,便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王铭。王铭刚想硬着脖子说些:“盗你法宝的就是小爷我,我任惩任罚便是!”这般豪言壮语,但想到这段时间‘造化童子’的调教,便委顿下来,缩着脑袋泱泱的站在旁边。
岂料陈昂只让他把毛太的首级留下来,便一挥衣袖将他放走了。
“造化童子,这回我挣得气运足够抵消‘放虫之术’的消耗了吗?”王铭一面逃之夭夭,一面焦急的问。
造化童子慢悠悠的说:“本来是够的,但现在助你逃生一回,又差了一些!”
“啊?”王铭叫道:“不是那个道士把我保护起来了吗?”
“没有气运他会保护你?,没有消耗气运他会放过你?别忘了,你可是盗宝的第一嫌疑人…若非消耗从毛太那里得来的气运,你岂会这般顺风顺水?”
王铭一声惨叫,伤心而去。
陈昂等了一会,悄悄儿就带着数十位年轻女子回到了地面上来,对陈昂道:“道友好手艺,我在下面闻到了丹香味,勾得老猴子魂儿都飞过来了。”旁边的周淳听到,无奈的望着自己手里的玉瓶,抬头便看到老猴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
他苦笑着望着陈昂,这东西是师尊所赐,用于行侠仗义也就罢了,送给别人当然需要陈昂的同意,陈昂摇头笑道:“道友莫要为难我的徒儿,要丹我这里还有,你也是前辈高人,岂能贪图小辈的东西。”
悄悄儿也不在意,搓着手嘿嘿笑道:“自从祖师空空儿尝到了太清他老人家的丹味,这丹药变成了我们偷儿的心头好,若不是和你熟识,又知道你法力高强,说不定我就去你洞府那里盗丹了。数月之前,我在应天闻到了栖霞山那里传来一股莫名的丹香,本来准备解决这事后就去盗丹…”
“但现在又闻到了这味道,那在栖霞山炼丹的,即是道友了!”
他抓耳挠腮,猴急猴急的道:“这下盗丹不成了,道友也好予我几颗,尝尝鲜啊!”
陈昂不知道还有这事,要是没有他这一回,栖霞山上的孟霞裳可就要遭殃了,陈昂可不信孟霞裳能在悄悄儿手下保住她那三分之一的的丹。
“你可千万别去,那还有我一位道友的丹,她是个散修没得什么家底,我这里倒是用不上许多丹药,你要,我给你便是!”说着陈昂又从怀里取出几个玉瓶,一股脑的全塞给悄悄儿。
悄悄儿听到还有丹药,一边竖起耳朵,一边把陈昂给的玉瓶往怀里兜,瞧他眼珠溜溜转的样子,陈昂就知道,孟女仙那里又要遭贼了!但他也不想去点破,悄悄儿知道是他朋友,绝不会过分,他偷门出身最是豪富,必然会给孟霞裳其他补偿。
能结识这样一位前辈,对孟霞裳也是一件好事,他不必去阻拦。
陈昂对老猴子说:“这些可怜的女儿,还要劳费你把她们送回去,有家有亲的便送回家里,无家无亲的便想办法安置。我这里还有一些丹药能补足她们被采补的元气,你想办法为她们遮掩一番,不至于招人轻眼。”
老猴子点头道:“这里交给我便是,正好把这里改作庵子,安置那些没地去的姑娘。我也好就近照映,不然她们被人欺负。”说罢就一挥衣袖手下李宁他们奉上的许多财物。
有十几万两银子,远远足矣!
陈昂又道:“龙飞那里还有二十四口阴魂剑和许多…”
他这样说,老猴子便打断他道:“我没得法力度化那剑上的冤魂,再说他又是你除去的,跟我何干,不必再提…”又手痒发作嘿嘿笑道:“不过他在武夷山飞雷洞的洞府,我就不客气了,到时候去寻摸一番,也分你一份。”
旁边有个女人,也是被大罗寺中贼人掠来的,但人有贤愚不肖,被掠来的女人中也有一些反而跟寺里的恶僧勾搭上的,陈昂、悄悄儿具都知道,只是不去计较。这女人便是其中一个,唤作杨氏,小家小户也没个名字,只有这魔窟中取的花名,叫香香。
那杨香香跟寺里的恶人学了许多心机,见到陈昂等人法力高强,便念头一转,哭诉告苦道:“两位仙人,小女实在无处可去,求仙人收留则个!我定为仙人做牛做马,报救命之恩。”
她原本以为就算两人看不上她残花败柳之姿,也会略作安慰,她便能顺势使出寻死觅活的那一套,就算不能攀上高枝,也能从那十几万两的财物中大大分润一番。岂料这话说出来,不但陈昂和悄悄儿脸色漠然,就连李宁、杨达也冷笑以待。
第三十五章修道人铁石心肠,炼飞剑千般苦难
在场的具都精似鬼一般,那里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陈昂并不说话,悄悄儿微微一笑道:“我们都是闲云野鹤一样的散人,整日里风餐露宿的,收留不了你这样的女子。你还是自寻出路去吧!”
说罢便给了她十两银子,打发她走人。
此时大明江南虽然富庶,但十两银子也够一户农家一年的生计了,杨香香拿了银子,无论是投奔亲戚也好,自寻出路也罢,都能足够安身立命,生活下来。
可是那杨香香哪里肯依,她在寺里虽然饱受蹂躏,但那是对于好人家的女子来说的,若是自甘堕落,大罗寺内享受用度都比寻常农家优越百倍,赶得上大户人家的小姐了,虽然要受寺中嬴僧糟蹋,但对于她来说并不以为耻,那里还肯回到过去那种生活。
虽然她父母都在,并不是没有来头的孤女,但叫她回到以前那种农户的生活,比杀了她还难受。
索性豁了出去,拿出自己伺候那帮假和尚的本事,打乱衣裳,披散着头发,朝陈昂扑了过去,她这一扑也有些讲究,她早看出来,着五人中以陈昂和悄悄儿为首,而悄悄儿却是一个邋遢老猴子,相比之下,陈昂皮相却是个面红齿白的少年人,不问也应该自知扑向谁了。
陈昂冷冷一笑,把天河法力围身展开,周身便生出一股极大的排斥之力,那杨香香几番想要扑上来,都进不了陈昂一丈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