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你要我,好不好?”裴煜猝然吻住了她的唇,挥手解开她的穴道,倾身覆上她的身体。下一刻,他微微抬起头凝视着她,唇边的笑容昙花初绽,绚美到了极致,“我保证,再也不气你。这辈子,只要你一个。”
“等等,给我时间,好不好?”她低声请求,他为什么不早告诉她?若是他早些对她坦诚,也许,她此刻不会有半分犹豫。
“可是,我没有时间了。”他缓缓俯□,任滚烫的身体倾诉着最真实的情感,“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有多爱你。”
有些话,只有在酒后,他才敢说出来。有些事情,只有在永远以后,她才会明白。
第五十九章 ...
裴煜番外
当今李氏的先皇,是前朝武氏的叛臣。而裴家,则是大绵李氏开国重臣。先皇稳固江山之后,并未诛杀裴氏灭口,反而赐了裴家世袭威远将军之爵,掌管重中之重的龙虎兵符。
整个大绵朝都知道,裴家深受皇宠,荣耀极盛,裴老将军跺一跺脚,这六十几座城池都会抖一抖。
我的爷爷,风光霁月,常伴君侧;我的伯父,掌管着军中要务,长年征战在外。而我的父帅,平时驻守京城,战时出征。
我的父帅,俊秀儒雅,沉稳历练,我的娘亲,柔雅纤美,娴静如月。
六年那年,爷爷突然说要把我扔到伯父的军中历炼,我抱着娘亲的胳膊不肯撒手,却被爷爷一把给拎到了马车上,亲自押送到了边关的伯父身边。于是,我认真地研习兵法,战法,苦练武艺,只为了爷爷的一句,等过了伯父的考验,立下军功,方可回府。
大绵朝局初定,边关大战没有,小战却是未停,我从十岁起便随着伯父一起戎马征战,浴血沙场,震耳欲聋的擂鼓,血光淋漓的残肢断骸,填满了我的童年。
我想念父帅,想念娘亲,我拼了命的习武练兵,直至伤痕累累。
十二岁那年,终于被允许可以回府。我披星戴月,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京城,悄悄地潜入了府里,想要给娘亲一个惊喜。
可是,我却看到娘守在父帅的床边低泣。
“我对不起你。”娘握着父帅的手,泣不成声。
父帅静静地凝视着娘亲,眼神是那样的沉痛,哀伤。
“诗诗,为什么你离我这么近,却又那么远?”
“夫君,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一向柔雅的娘亲,突然扑到了父帅的怀里,痛哭失声。
父帅轻轻抚着她的背,眼神温柔,唇角的笑容却是苦涩的,“诗诗,我只愿,煜儿,不要再受我这份苦,以后,帮他找个好女子,不要美貌,不要家世,只要一心一意待他。”
“我的身子,陪不了你多久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煜儿也该回来了……唉,我,放不下的就是你。”
我已经听不下去了,满腔的兴致勃勃瞬间变成透骨的彻凉,父帅的话是什么意思?娘对不起他?不要美貌,不要家世,只要一心一意,那就是说,娘亲不是一心一意?
可是,我的娘亲,是那样柔婉的一个人,那样的懂进退,知分寸……而我,从未见她和任何一个男人多说过半句话。
自那天起,我强作笑颜,却暗自派了心腹玄衣卫帮我去查了娘亲的过去。
终于,我知道了原委,原来娘亲,与墨非凡是师兄妹,情深意笃,互许终身。而墨非凡却在准备迎娶娘亲之际,突然迎娶了另外一个女人。
他负了娘亲,那么,娘亲负了父帅。
难怪小时候,我从未见过娘亲和父帅同房,一直到六岁,我都和娘亲睡在一起。父帅,总是独居在他的院子里。我也从未见过他露出真心的笑容。
我无法怨恨生我养我的娘亲,可是,我恨墨非凡,这个始乱终弃的男人,他毁了我娘亲一生的幸福!我发誓,此生一定不要让他痛失所爱,生不如死。
可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娘亲,竟会让我娶墨瑶,墨非凡的养女。
我不愿意,我和娘亲冷战了整整一个月,终于,我还是妥协了。父帅去世,她一个人寂寞孤单,打理整个裴府,原本不易。
我无法硬下心肠,任她悄悄的在父帅灵前哭泣,却在我面前坚强忍痛。没有了父帅,我是她唯一的亲人。
我不明白为何空远大师要说我和她是天赐良缘,而贤妃娘娘,又为何会那般的热心衷肠。
我只知道,我憎恨墨家的每一个人。
两年前,我曾见到过她一次。那一次,想必她也印象深刻。
我原以为她是墨家的下人,因为那辆马车,实在是很破很旧,却不料,那个青衣的丫头,竟会唤她小姐。
既然是小姐,那么,就是墨非凡的女儿。
她的眼眸似水明净,楚楚优雅。
和她眼神交汇时,那种信任,沉静,让我的心微微地颤了一下。可这样的女子,偏偏是墨非凡的女儿。
于是,我亲自动手杀了数十名刺客,看着她惊恐地面对那一地的鲜血,我的心里,涌起无法抑制的快感。
可是这个女子,终究成了我的妻。
我想了百种折磨她的方法,却在看到她洞房之夜满身吻痕时再也按捺不住,我想杀了她!
我还没有对她动手,她居然就给了我如此毫不留情的羞辱!
原来,她比我更不喜欢这个天赐良缘。
我忽然平静了。我倒要看看,墨非凡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李沐辰告诉我,对付女人最残忍的办法,莫过于,让她爱上你,再毫不留情地抛弃她。
可是,我的感觉在一点点的失控。
也许,是第一次如此贴近一个女子,又也许,她是娘亲信赖喜欢的人。我情不自禁的追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个微笑。
成亲三天,回门之日,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去了西峯山庄,我……不放心她。那里,有她的青梅竹马,墨洵,那个听说曾经要成为她夫君的小傻子。
而我知道,墨洵,根本就不傻。
冷香苑里,一地的零落,一地的荒凉,我有点心疼,原来,她就住这么远的院子里,而墨非凡,居然会在她回门之日,就动 手掘地三尺,寻找那块金凤令。
我有些急促地敲了敲椅上的扶手,想要看看她是否在伤心痛哭。却没料到,她居然……在墨洵的怀里,任他深吻。
她闭着眼睛,微微蹙眉,我不肯定她是否心甘情愿,还是对墨洵——孩子般的纵容。
可是,那一刻,我的心里狠狠的抽了一下。
我再也看不下去,出声提醒了他们。她回过神来,有些错愕,低下头,有些歉疚。
极力忍下心里的怒火,我要马上带她回府。墨家,若不是皇上嘱咐未到时机,我一定会一把火烧了这里。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忍下来的。可是我真的忍了,我甚至出了院门,看到那条荒僻的小道,还有些怜惜她。
我的怒火撒在了温婉身上,那个虚伪的女人,我只说了一个字,“滚”,温婉震惊难堪,而她,却悄悄地弯起嘴角笑了。我能感觉到,她在幸灾乐祸。
回府的路上,我开始盘算着,该如何让她爱上我。却不料,又遇上了太子派来的刺客。这些年,那个李沐云,也不嫌烦!
我故意受了点伤,藉此搏取她的一些内疚。果然,她很紧张,帮我包扎,甚至顺从地偎在我的怀里,没有挣扎。
可让我抓狂的是,刚刚送走了一个墨洵,又出现一个萧君逸!那个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萧相之子!
他又是何时认识的她?她的表情,明显意外,可我却感觉到,萧君逸看着她的眼神,深爱缱绻,熟悉无比。
这个男子,李沐辰几次拉拢未果,却会如此在意墨瑶,实在让我出乎意料。
果然,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居然取出贴身的绢帕,为她垫在膝下,他亲密地唤她,“瑶儿。”
————
皇上将最得力的两名暗卫,轻明,轻扬赐给了她。
这般的荣宠,换作任何人,都会受宠若惊,而她,却只是淡淡地谢礼。
她的嘴角,有一抹极淡的弧度,像是,嘲讽。她的心里,想必早已明白皇上的意图。
她有太多太多,让我猜不透的地方。
我派了两名得力的暗卫在她身边,随时向我汇报她的举动。
墨洵将要大婚,我特地唤来暗卫,问她的情形。原以为她会痛哭,会伤心,却不料,暗卫说,她独坐了半天后,竟有些欣慰的笑了,我有些不懂,她的笑,是为何。
后来,我才明白,那叫释怀。
那些日子,墨非凡几次派人送了信过来,更不惜以墨洵来逼她盗取军机图。
我任她自由进出莫离居,给她机会去拿,顺便将计就计,坐实墨家的罪名。却不料,她根本不屑一顾。甚至派娘亲出面,提点我的“幼稚”行为。“他是墨非凡的儿子,他都不管自己的儿子,我又凭什么去管?”我不得不承认,她的冷静,又一次出乎我的意料。
墨洵大婚之日,她被温婉算计了。暗卫回禀之后,我只觉得一股气血冲上了脑门,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心里的怒火!即使当年在战场杀敌时,也没有这样的勃然怒意!我令鼠医封了穴道,急急地赶了过去。这么多年来,自父帅离世,我从未这般失控。
当看着萧君逸将她从石室中抱出来时,我强自咽下了喉口的血腥气。她的脸苍白如纸,一向娇艳的双唇,没有半点血色。
她有点欣喜地看了我一眼,又在转瞬间,眼底陷入一片苍凉哀伤。
我再也忍不住,运功将她抱了过来。
我的手,有些颤抖。
我守了她整整一夜,凝视着她的眉眼。
清晨,她醒来的那一刻,我俯□,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我想要她。
————
她应娘的要求,恳求我治腿。可她却没有和别人一样,鼓励我如何的振作。她只是笑着说,她想知道当年怒马鲜衣的我,是何等模样!
难道她不知道,那是对我最大的刺激吗?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来劝我的,还是来气我的!可是,我却被她眼里那抹向往给触动了,我发现,我居然很想让她看到我怒马鲜衣的模样。
于是,我去请求皇上,让鼠医治腿。
皇上的眼中,有一道亮光闪过,似是期盼了很久。他沉默了一会,问我,“是不是因为瑶儿?”
我没吭声,点了点头。
“很好!传鼠医!”皇上一向沉稳的声音,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松了口气。也许,我是该治治它了。
她陪着我疗伤,她明明很害怕银子神,却依然在每个固定的时辰来陪着我去盅。她静静地陪在旁边,轻颦浅笑,温柔如水,而我的心里,一片柔软。
我想,娘亲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我知道,她已经放下了墨洵,或许,原本她便是一直视他为孩童。一个骗了她八年的人,也确实,不值得她再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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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意外,始于那一夜。
娘在我的汤里下了点药,我防任何人,却从未防过娘亲。
我知道她曾派人去查过沛巧之事,我曾想要告诉她,我没碰过那个女人,可是,一想到她新婚之夜的吻痕,我还是忍住了。
我不知道她和墨洵之间的关系,到底到了哪一步,可是,若我在她之前没有过女人,似乎太过没有面子。
当沛巧过来的时候,我正准备赶回锦秋苑,我想趁机,让我的妻子履行义务。
我正准备推开沛巧,却感觉到了她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近。不知何时起,我竟对她的脚步声已经熟悉到了这个地步。
我忽然不平衡了,我想看她为我吃醋的样子。为了她,我对墨洵,萧君逸,喝够了酸水,我也要她,尝到同样的滋味。
可是,当她轻飘飘的瞥了我一眼,吐出那句,“良缘天赐,可惜人不惜缘”时,我的心沉了下去。
原来,她为了我,连发怒都不愿意。她依旧,那么淡然如水。
她居然,不许我进房。
我在莫离居里坐了一夜。
我想不通,我想去问她,却又拉不下面子。她不许我进房,我为何还要腆着脸去求她?不过一个女人而已!
可是,我却该死的十分怀念她在怀里的滋味,我居然,已经习惯了拥她入眠。
当得知她伤心弹了一夜琴的时候,我心里是窃喜的。
以她的性格,这般的表现,已经是等于宣告了,她在乎,非常在乎。这就够了。
她猝然决定去太越山,我想,这该算是她和我闹小脾气罢?我想陪她去,却放不下手里的军务,皇上这里,实在是走不开。
太子监国,伺机行刺李沐辰。幸而一直有防备,并没有太多的损失,我忧心如焚,只担心她会受到牵连。那个纤雪公主,早已野心勃勃,几番窥视。
我还是晚了一步。
她在萧君逸的怀里。他为她受了伤,中了毒。
她的眼神,始终若有若无的看向萧君逸的方向,有担忧,有焦急。
而她看向我的目光,突然没有了半丝涟漪,那么的平静。我看到了两个字,心死。
我慌了,难道就因为这一次救命之恩,便搭进了她的感情吗?
萧君逸,那么优秀的一个男子……
我再次因为皇命,没有陪她去太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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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随时汇报着她的行踪。
她们没说什么话,可我却知道,一切并非表面那般平静。
萧君逸却每天带伤亲自下厨,想必,是为了她。
他在萍姨坟前右手执香,行子婿之礼,恭敬叩首。
他带着她去窦家村的小院,那小院中纤尘不染。
他还带她去了那片樱花林,在那片樱林中,我的暗卫,竟然突然失去了他们的行踪。
那林中,似乎布下了阵法。
我不知道在究竟还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当她回府后一睁开眼时,便下意识地推开了我。
我的气息,她该早已习惯,这,又是为何?
我再次慌了,却只能下意识地用冷言冷语来掩饰心里的慌乱。我要提醒她,不要做出有违妇道之事。
我看到她眼里闪过厌恶,那一刻,我的心,沉到了海底。
爷爷大寿 ,皇上居然送来了一批女子,我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她的表情是淡漠的,甚至是置身事外的。
而她和萧君逸偶尔交汇的眼神,是那样的默契,温柔。如同,心心相知。
嘴里的酒,突然变得苦涩不堪。眼前的几名少女,明明姿容绝色,可我却提不起半分兴趣。
我只愿,我的妻,能将眼神,在我身上留连一会。
我赌气地用邵柔来刺激她,如愿看到她的笑容变得涩然。可我却发现,嘴里的酒,更加苦涩。
我不想和父帅一样,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
可是我却没有想到,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
我借着酒意告诉了她一切,我没有碰过沛巧,也没有碰过任何别的女人。我只要她。
她的眼神有点震惊,却很快又变得绝决。
“我要的爱,是尊重,是纯粹,是唯一,你,不适合!”
可是,她不试过,又怎会知道不适合?
我突然发现,我对她,竟然已经无法自拔。
我褪去了她的衣衫,她却死死地护住了自己,不愿屈服。
我心痛如绞。
如此坦白的我,居然,也唤不回她吗?
我点住了她的穴道,伸出手对裴十使了个手势。
裴十悄无声息地走到床边,从我的衣服里,摸出了一粒药丸递给我。
我接了过来,趁她不注意,含进了嘴里,再次吻住了她。
对不起,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得到你。
此生勿离,生死相随。这药,是我临回房前,娘交给我的。
既使你面对我的微笑,是虚幻,我也愿意。
从此以后,你只会爱我一个人。而我,将会是你真正的夫。
第六十章 ...
东方的天色渐渐发白,晨曦的空气中徜徉着若有若无的桂花香,清凉温馨。
锦秋苑里,依旧是一片清静安详。
几名洒扫的丫环轻手轻手地在院中忙碌着,未敢发出半点声音。
墨瑶自困倦中醒来,只觉头痛欲裂,下意识地揉了揉额角,极其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抬眼间,正对上裴煜漆黑的双眸,他支着胳臂俯在她的身侧,静静地看着她,专注而温柔。
“瑶儿,醒了?”他用鼻尖轻轻地蹭了蹭她的下巴,神情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头好痛。”墨瑶扶着额角皱了皱眉,好笑地瞅了他一眼,却并未注意他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紧张。
清晨微凉的风沁入房间,带着些馨暖的桂花香。
裴煜缓缓低下头,细细地吻住了她的唇,指腹轻轻地划过她细腻的肌肤,声音低沉,“瑶儿,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墨瑶神情有一丝错愕,“夫君,怎会这样问?”
“原来,你还记得我。”他轻叹了一声,沉默一会,又问,“那你可还记得,萧君逸是谁?”
“萧——君逸。”墨瑶低头思索,似乎脑中有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他是谁?我认识吗?”
“他是萧相之子,你儿时的青梅,也认识萍姨,陪你去太越山的,你忘了?”
墨瑶紧紧地皱眉,依稀是有个人陪着自己去了,好像还有齐衍,可是萧君逸,她却如何也想不起他的模样,“你提他做甚?”
“听说他病了,我正想问你,要不要将皇上赐的那颗千年灵芝给他送过去。”
“我怎么记不太清楚了,想不起他的样子,不过,我的亲人不多,倒是应该的。”
裴煜闭了闭眼,苦笑。想起娘亲昨天夜晚拦住他时的话语,“煜儿,这药,你慎重。她会忘了至爱之人,可是,两年后,她若是记起了一切,是否能原谅你?”
她依旧在苦思冥想,明明越想会越痛,却依旧在努力,直至额上冒出了细汗,才像是泄气地闭上了眼睛。
他曾经希望她醒来时忘掉的是他,而不是萧君逸,那么,他便是她至爱之人。可是,终究,她忘掉的还是别人,不是他。
“瑶儿,”他的指尖有些颤抖,眼底闪过一抹痛楚之色,“我等你等了一夜,你醒了便好。”
墨瑶闭眼摇了摇头,“夫君,我还想睡。”大脑麻木得像是多年失修,一阵阵困意又涌了上来,只想睡觉。
“啊!”一声撕裂的痛楚从□袭来,她一脸震惊地看着裴煜,她竟然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他正俯身在她的身上,想要问出口的话语,却被他堵在了喉中无法开口。
她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越 贴近他,脑中的麻木疼痛渐渐地轻缓,而全身的力气,似被一丝丝的抽尽。
鼻息间,尽是他熟悉的气息,她有些茫然。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却被他激烈的动作搅得无法分心。
“瑶儿,我一直在等你醒来,昨夜,你醉了,”裴煜咬紧牙关,忍住身体强烈的失控感,低头细细地吻掉她眼角的泪水,暗哑的声音带着盅惑,“乖,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真正的妻。”
她的身体温热而柔软,娇软的红唇鲜艳欲滴,纤细的双手紧紧地护在胸前,像是紧张,又像是羞怯。
“瑶儿,”他低唤一声,恨不能将她融入骨血。两年,他也许已等不到两年。
他重重地喘息,揽紧了怀里的人,加快了身下的动作,他要她,从身到心,只想要她。
静谧的空气中,唯余一室暧昧的低喘声和轻吟声。床帐上的百子图,随着床上的节奏轻轻地摇晃着。
屋外的丫环们,都红着脸低下了头。
————
激情过后,他虚软地趴在了她的身上,湿漉的汗水紧贴着两人的肌肤,已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她一直闭着眼睛,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心里有得到的满足,又有种无言的空落。
“夫君,你到底,做了什么?”轻哑的声音响起,她的眼睛随之缓缓的睁开。
裴煜心中一紧,将她揽到了怀里,故作不解,“什么?”
墨瑶疲惫地凝视着他,“第一,我记得昨夜你去了赏园,而且,我也拒绝了你;第二,为何我刚才使不出力气?”
“第一,我没去赏园。”裴煜眼底闪过一丝狼狈,语气却冷静从容,“第二,刚才,我要了你,你使不出力气,是因为你心甘情愿。”
“不对。”墨瑶摇了摇头,眸中有一丝荒凉划过,“我不会要你,”
“什么意思?”裴煜心中一紧,难道说那药没用?可是她明明已经忘了萧君逸……
“你有那么多的女人,我不会那般委屈自己,所以,我做不到你心目中的贤妻良母,我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但是,如果你以为得到了我的身体,就能掌控我的想法,你错了。”
裴煜简直懵了,她居然不认账?很快反应过来,讨好地蹭了蹭她的指尖,“瑶儿,你仔细想想,昨天夜里,我都说过些什么?哪里有别的女人?”
墨瑶蹙眉,却未发现话题已被他转换。认真地回想,却发现脑袋里浆糊一样,许多的事情,只记得一个轮廓。
“我没有碰过沛巧……”裴煜继续蹭着她的指尖,一边帮她补充记忆。“至于吻痕……那是因为自小在军中……”
脑中有一丝光亮划过,墨瑶蓦地笑了,盈润的眸中晶亮晶亮,一把抓住正在她胸口肆意的手掌,取笑道,“原来,你还没开过荤呢,啧啧,真想不到,堂堂的裴少将军居然还如此纯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