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车在家,外套也在楼下。
他去书房找,台灯亮着,她趴在桌上睡着了。
“璟歆,醒醒了。”季清远轻轻拍她后背。
俞璟歆一个激灵,睁开眼就要坐起来,突然拧眉眯眼,她的脖子因为睡姿不对,僵疼到不敢动。
像落枕了一样。
季清远把转椅转个方向,让她头靠在他身上,给她按摩。
他拇指用力按揉耳后的穴位时,俞璟歆疼得差点没受住,不由抓紧他衬衫。
“忍一下。”
“怎么在书房就睡着了?”他垂眸看着她,只看到她半个侧脸。
“加班。困了。”
“新年礼物收到了吧?”季清远没话找话说。
俞璟歆‘嗯’了声。
他送她的礼物,向来简单肤浅。
一张转账支票。
当然,她也俗,只爱现金。
揉了十来分钟,俞璟歆的脖子能正常伸直,但转头还有点疼。
她起身,腰酸背疼。
“洗澡睡觉吧。”季清远关电脑,屏幕亮起来,映入眼帘的不是一堆数字的报表,而是他跟她的婚纱照。
他侧目,俞璟歆正好也看过来,她刚刚想起,睡着前,她好像在看他们的婚纱影集。
屏幕上这张,他低头在亲她。
气氛诡异的尴尬。
俞璟歆:“我在想,离婚后这些合照要怎么分离出来。”
一句话把气氛毁得差不多。
季清远把电脑关了,“用不着分离出来,多麻烦,永久删除就行了。”他把笔记本电源线拔下来,将笔记本锁在了保险柜。
还改了保险柜密码。
俞璟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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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天放晴。
第一缕晨光落下来,照在软绵绵的雪被上。
整座城都被大雪覆盖。
柔美。
惊艳。
俞倾今天睡到自然醒,五点钟的闹铃被傅既沉关了。
睁开眼,她躺在傅既沉怀里。
不知道是他一直抱着她没松手,还是又偷偷定了闹铃,在她醒来前,把她揽在怀里。
今天要回家,她没再赖床。
傅既沉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过俞倾的左手看,无名指戒指还在,他轻轻摩挲了下。
俞倾其实一点都不习惯手指上套个环,“傅总,能不能给我一个我必须要戴这个戒指的理由?”
须臾。
傅既沉:“你以前不是说过,要是离婚了,你只有钱,就再也没有我了吗?你只要戴着戒指,就会一直有我。不管我们婚否。”
“听上去还不错。”
俞倾枕在他胳膊上,“戒指往往能困住一个女人的心,但圈不住一个男人的心。你说可不可悲。”
“你不存在这种烦恼。”
“为什么?”
“你鱼鳞滑,又上蹿下跳,谁能困住你?”
“……”
俞倾笑,突然翻身,压在他身上,想收拾他一顿,后来还是笑趴下。“傅既沉,我马上就要说不过你了。”
“过奖了。我只是班门弄斧。”
傅既沉抱着她,一个反转,她到了他身下。
“要不要?”他问她。
俞倾顺势勾住他脖子。
清早的第一场运动,两人紧紧贴合。
出门时,快十点。
今天傅既沉驾车,俞倾悠闲坐在副驾。
阳光清冷,天寒地冻。
“今天别吃药了。”傅既沉又突然想起来,不厌其烦再说一遍。
俞倾正在看路边的便利店,没注意傅既沉说什么。
车速慢,她看得仔细,很确定,透过窗子能看到的饮料展示柜,有朵新的标识。
“跟你说话呢。别当耳旁风。”
俞倾头也没回,指指窗外:“傅总,你们朵新今年投放了展示柜?”
傅既沉看一眼,但也没看清,接着看路。“嗯。”具体操作流程他不是很清楚。
俞倾转脸看他,“赵树群动作挺迅速。”这才一月份,冷冻展示柜竟然投放下去了。
她们乐檬饮品一直有展示柜,不过投放不少年了。
单开门,款式老。
要是再投放新的,那又是一大笔成本支出。
“我们乐檬今年增加了地推力度,你们朵新也学我们。我们换了明星代言,你们也换。还换成跟我们代言人不太对付的一个明星。陆琛是非要复制我们的成功道路给朵新用?”
傅既沉瞅她:“知道这叫什么吗?”
俞倾示意他说。
“妇唱夫随。”
“……”
俞倾今天连着好几次被傅既沉噎了,新的一年,他战斗力爆表。
她支着额头,暂时没心思跟他斗嘴。
说起陆琛,她多问了句,“他跟于菲,到底怎么回事儿?”
“不清楚。男人之间从来不八卦。”
俞倾再度看窗外时,一家烟酒专卖店里也有朵新饮料展示柜。“你们投放了不少台啊,各个渠道都有。”
傅既沉想了下,“具体数字忘了,不少,覆盖到每个区域。”
俞倾点点头,等上班她去问她们乐檬市场部要资料,肯定有朵新今年所有的投入数据。
而赵树群那边,自然也有他们乐檬的数据。
“俞律师。”
“干什么?”
俞倾收回视线。
傅既沉幽幽道:“你期货账户,还有钱吗?亏得怎么样了?”
俞倾:“……”
还有这样插刀的?
问亏得怎么样了。
期货这个话题,于她而言,就像当面问一个男人他的持久力一样,提不得,是禁忌。
前面正好路口等信号灯,傅既沉停下车。
他侧过身,给她一个温柔的安慰吻,“之前你给我的一百九十万,继续有效,你可以雇我七天,我帮你赚钱。”
时间的话,他建议:“我们选在初夏,那时候饮料公司竞争最激烈的时候,我们可以出去度度假,不理会那些烦心事。”
俞倾望着他,这个主意不错。
俞家别墅,他们最后一个到。
院子里的积雪还没化,俞邵鸿抱着宝宝在看雪景。
俞璟择负责堆雪人。已经堆好一个,小雪人笨笨的,看上去挺可爱,围了一条围巾。
宝宝被包裹的像个小粽子,只露两只圆溜溜的眼,左顾右看。
对一切都充满新奇。
季清远跟俞璟歆一个站在花园这边,一个站在花园那边,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
俞倾来了后,气氛明显活跃。
她欢快地踱到俞璟择身边,“哥。”她也想要一个雪人。
俞璟择瞥她一眼,看她表情就知道没什么好事,“要送我新年礼物?”
俞倾:“……对呀。”
她找根树枝,在雪地上画个爱心,写道:【新年快乐。谢谢哥哥从我十四岁时就开始照顾我,新的一年,我会更爱哥哥,希望哥哥也更给力哦。】
俞倾转脸跟父亲说,“爸,你大概不知道,我哥以前什么都由着我,有一次我们那个城市下大雪,我想要一个雪人,他二话不说就给我堆起来。”
俞邵鸿:“人呀,不能老活在回忆里,得往前看。前方,你哥压根就没有要给你堆雪人的想法。你醒醒好不好?我看着都难为情。”
俞倾:“……”
哈哈笑出来。
俞璟择:“你让傅既沉给你堆。”
“他跟姐夫在那打网球,不打扰他了。”
她发现,傅既沉跟季清远现在特别有共同语言。
“爸爸给你堆。”俞邵鸿主动请缨,把宝宝送去给俞璟歆抱着,“你呢,想要个多大的,什么造型,爸爸也给你堆一个。”
俞璟歆无语:“…我都多大了,还玩雪人。”
俞邵鸿小声道:“这跟年龄有关系吗?你就不能像俞倾那样,心里明明白白,嘴上稀里糊涂?”
他不由叹气,“你跟季清远,你们俩就是都太没意思了。你看看,好好日子被你们给过成这样,现在有现成的教材,倒是跟着学呀。”
俞璟歆没吱声,找个没风有太阳的地方跟儿子玩去了。
俞邵鸿问管家要了工具和手套,开始给俞倾堆雪人。
花园另一边,傅既沉和季清远中场休息,抽了半支烟。
现在算是半个家人,傅既沉就多问了句:“你们还冷战着呢?”
“嗯。”季清远把烟掐灭,含了一粒薄荷糖。
俞璟歆太轴,他一点辙都没有。
“现在基本不说话。”
傅既沉思忖半刻,“我做回好人。”
季清远不明所以:“?”
傅既沉拧开杯子,倒了一杯盖水。他手指试了一下温度,温温的。他走到季清远身后,直接把水泼到他后背。
季清远:“……”
他没敢反应大太,怕他们看过来。
“你干什么!”
傅既沉示意他,“你去找俞璟歆,就说我不小心泼水泼你身上了,让她给你找电吹风吹干。”
季清远反手扯着衬衫,贴在身上湿哒哒的,很不舒服。他快步去找俞璟歆,俞璟歆正在一楼露台陪孩子。
“璟歆,我衬衫湿了,你找个电吹风帮我吹干。”
俞璟歆刚才去二楼房间给宝宝拿东西,看到了他跟傅既沉嘀嘀咕咕,傅既沉往杯盖倒水,还往他身上泼。
“电吹风坏了。”她指指边上,“今天阳光不错,你站在太阳底下,半小时就能晒干。”
季清远:“……”
俞璟歆起身,去了屋里。
第52章
天冷, 风吹在后背, 季清远不禁打个寒颤。宝宝倚在婴儿车里, 咿咿呀呀, 对着他笑。
他俯身,揉了揉儿子的脑袋。
儿子天真的笑容是他目前唯一的慰藉。
俞璟歆还没出来, 不知道回房里干什么了。
大概是不愿跟他同处一个空间。
季清远把儿子交给育儿嫂, 他去院子里找傅既沉。
傅既沉跟俞邵鸿正在给俞倾堆雪人,每人都滚了一个圆圆的雪球。
刚才他们打网球, 热了, 便脱了外套, 这会儿在零下几度的雪地里,穿着一件衬衫,就显得格外另类。
有点脑子坏了的感觉。
俞邵鸿不知刚才发生的那个小插曲,他皱眉,一脸无奈地望着季清远,这是多想不开, 要自虐。
“你赶紧穿衣服去,别着凉了。”
傅既沉抬头, “吹干了?”
“吹个屁!”季清远转身, 一只手还捏着衬衫不让它靠身。湿了的地方现在已经发硬, 有了冰碴子的感觉。
他成了行走的晾衣架。
其他人一头雾水,听不懂他们俩说什么。
俞倾趴在傅既沉背上,“你们俩什么情况?又干什么坏事了?”
傅既沉把刚才的好心一说,他是真的想帮忙。
大家看着狼狈不堪的季清远, 本来想同情几秒,后来实在没憋住,无情笑场。
俞倾贴着傅既沉面颊,小声道:“季清远现在是有病乱投医,结果遇到你这个庸医。”
傅既沉:“我开的药方没错,是他服用的方式不对。”
那边,季清远顾不上被嘲笑的心情,实在冷到不行,他问俞璟择,“你有没有新的衬衫,找一件给我换下来。”
他跟俞璟择身高差不多,衣服尺码也一样。
俞璟择从来不住这边,“没有。”
俞邵鸿的新衬衫多,可他是180的号,季清远穿的话,小了。
他实在看不下去大女儿这一对,对着季清远挥挥手,“你赶紧进屋去,就赖着璟歆,她不会那么心狠真不管你。”
“她说家里电吹风坏了。”
“我们家不止一个电吹风,新的也有。”
季清远大步流星去别墅里,俞璟歆正从洗手间出来,她刚才开了电吹风,没坏。
两人对视几秒。
“进来吧。”俞璟歆转身又走向洗手间,季清远有点不敢置信,没时间去思考那么多,他赶紧跟过去。
俞璟歆从置物架上取了一条干净毛巾,她示意季清远,“把衣服拽出来。”
季清远照做,衣摆从裤子里扯出来,边角都是褶皱,他微微抬起下颌,扣子解了几颗。
俞璟歆站到季清远身后,把毛巾从他衣领塞进去,之后,她另一只手从他衬衫衣摆里拽毛巾,把毛巾在他背上给摊平理好。
每个动作都格外细致,像给宝宝塞吸汗巾那样。
她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他后背。
季清远被冻得发麻的脊背,不由一滞。
俞璟歆打开电吹风,开始给他吹衬衫,湿了大半个背。
外头,今天零下七八度,他怕不是脑子有问题,还又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在院子里晃了一圈。
有毛巾隔着,湿冷的衬衫靠不到皮肤,电吹风的热风也吹不到身上。这是结婚四年里,他第一次享受这样的待遇。
季清远站在那一动不动,生怕哪里惹俞璟歆不满意。
这一刻,他又非常遗憾。
遗憾傅既沉没把一杯子水都泼他身上。
这样的话,湿得更透,还能多吹一会儿。
电吹风的‘嗡嗡嗡’声,将两人的沉默与尴尬覆盖。
十几分钟过去,外面的人没见季清远出去。
基本可以断定,那一杯盖的温水,发挥了该有的作用。
“几句话就能说清就能彻底解决的事,为什么到了他们那,就这么别扭这么困难?”俞倾不理解,问父亲。
俞邵鸿在削胡萝卜,给雪人做鼻子。
“哪对夫妻有矛盾不是几句话几句道歉的事儿?不就是憋着那口较劲儿的气,谁也不想先低头么。”
他看看胡萝卜,还是不够艺术,接着削。
“堆这个雪人,在你眼里是找童趣,在你姐看来,无聊。还有泼水这个事,在大多数人眼里,那就是幼稚,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在有生活情趣的人眼里,就是浪漫。”
“人跟人的想法不一样。”
他看一眼女儿,“要是谁都能给你一样化矛盾为幽默,那离婚率噌噌就下来了。”
说着,他叹气。
“可惜呀,有能力把日子过好的人,又不愿结婚过日子。”
俞倾把圣诞帽给雪人戴上,慢悠悠道:“既然都有能力把日子过好了,为什么还要花那个时间再把婚姻日子过一遍?”
她又举个例子加以佐证,“就像考前复习,你都掌握了的内容,再疯狂刷题,是不是浪费生命?”
俞邵鸿:“……”
新年第一天,俞倾没再接着气父亲,她到傅既沉旁边来。
傅既沉负责的这部分已经差不多完工,只差一条围巾,他示意俞倾,“你去问管家找条不用的围巾来。”
俞倾往别墅那边望了一眼,季清远还没出来,“等等的吧,我姐和季清远好不容易单独相处,不打扰他们了。”
“我衬衫湿了,你会不会帮我吹干?”傅既沉问俞倾。
“你这么好奇,试一下不就知道了?省得再羡慕季清远,也不留遗憾。”
“我也做回好人吧。”
说着,俞倾拧开傅既沉随身带来的那个保温杯。
也学着傅既沉,倒了一杯盖水。
就在傅既沉以为她真要泼他时,俞倾把水喝下去了。“不舍得泼你,太冷了。等天热了我再泼你。”
两个雪人完工,也都装扮好,他们回屋。
季清远跟俞璟歆还没吹干衣服,在露台就听到电吹风的声音。
俞倾抱起小外甥,奶香奶香的,她没忍住亲了一下。宝宝的小手乱挥,嘴里不停的咿咿呀呀。
“嗨,宝贝,我是你天仙小姨。”
宝宝扑闪着眼睛,像听懂了一样,咧嘴笑。
傅既沉盯着俞倾看,“你也喜欢小孩子?”
“对啊。这么可爱,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她又亲了一下外甥的额头,“宝宝,我们穿上外套,去看雪人。”
傅既沉点点头:“我以为你是不喜欢小孩子,才不想生。”
俞倾侧脸,眨了眨眼,“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喜欢吃饭,跟不喜欢做饭,不矛盾啊。”
傅既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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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对俞家来说,元旦假期算过去了,他们各自都有事要忙。
俞倾跟傅既沉继续他们特别的‘约会’,换成她当司机,一路开到她之前租房的那片区域。
“傅总,请多体谅,跟你这个集团总裁没法比,我刚接管工作,不少事要亲力亲为。我下午要走市场,顺便陪你。”
傅既沉想了想,“那我也走一下朵新的市场。”
自从收购了朵新,他基本没过问过。
“你怎么选出租屋那边走市场?”
“熟悉。跟有家便利店老板算是认识了,聊天方便。”
俞倾找到停车位,停了车,带傅既沉到她常去的那家便利店。她认识店老板是因为之前的房东,钱老板。
钱老板跟便利店老板以前是邻居,后来钱老板做了朵新的总经销,又往便利店送货。
“你们朵新能有今天的市场份额,离不开像钱老板这样的经销商。”
当初朵新没名气,有实力的经销商看不上这个品牌。
全是靠着实力一般的经销商,尽心尽力做市场。
如今钱老板这个经销商,像极了有钱男人的糟糠之妻。
傅既沉对朵新的经销商管理模式,并不了解,就没发表任何看法。
天冷,店里不忙。
老板正在看视频,声音开得不小。
有顾客进来,他接着看,头也没抬。
俞倾站在朵新今年投放的饮料展示柜前,双开门,侧面宣传海报是今年新上市的主打产品。
海报颜色鲜亮,搭配协调。
让人心情舒爽。
这是陆琛公司设计出来的。
展示柜给她的整体感受,只有一个词来形容,高大上。
它边上紧挨着的,是她们乐檬的展示柜。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乐檬的展示柜,款式老了,几年过去,只有三成新。这些是其次。展示柜侧面的物料粘贴纸,还是去年的产品海报。
海报边角的不干胶已经卷边翘起,黑乎乎,脏兮兮。
俞倾默默叹气,对着两个展示柜拍了一张照片,发给秦墨岭:【你自己看看,差距在哪。你要感觉自我良好的话,那你就把你自己想成我们乐檬的展示柜,边上那个是傅既沉。】
秦墨岭:“……”
俞倾收起手机,拿了两瓶饮料,一瓶乐檬的,一瓶朵新的柠檬茶。
有人过来结账,老板才抬头,愣了愣,一下想不起俞倾姓什么,但还记得她这个人,租老钱家房子的小姑娘。
“好些日子没看到你了,忙呢。”
俞倾:“不住这了,在这附近吃饭,过来买瓶水。”她指指窗玻璃那边的展示柜,“只是换了个柜子,店里都变敞亮了。”
“可不是嘛。”老板扫码结账,“这是朵新投放的,一开始老钱让我把别的老展示柜给撤掉,给他新柜子腾地方,我还不太愿意。”
俞倾接过话,“嗯,来回倒腾,是挺麻烦。”
她笑着说:“要是给陈列奖的话,倒也可以考虑。”
老板也笑了,“可不就因为陈列奖。”
二三季度,每个月还有一百多块陈列奖,想想,也挺划算。
“展示柜的下层还给放别家饮料,换也就换了。换完之后感觉还不错。”
俞倾拿上两瓶饮料,“您忙。”
傅既沉在门口等她,他刚才也进店转了转,看完就出来了。
俞倾把乐檬的那瓶给他,她自己留下朵新的柠檬茶。
“聊得怎么样?”他问了句。
“产品陈列上,完败给你们。赵树群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俞倾拧开瓶盖,漫不经心喝了几口。
傅既沉牵着她,“第一季度刚开始,你还有两个多月的追赶时间。”
两人边聊,走向下一家便利店。
今天赵树群也来走市场,这个区域经理是肖以琳,他没让她陪着,自己过来。
原本他要在公司忙,一个上午过去,他走神走了一半时间。全是跟陈言现在的态度有关。
进不了工作状态,他就出来走市场。
谁知道刚停好车,就看到了傅既沉跟俞倾,两人手牵手,喝着对家饮料,一家一家店走市场。
这大概是把相爱相杀诠释的最淋漓尽致的一对。
连着走了两个多小时,各个渠道的店,俞倾都进去转了一圈。
夜色降临,她跟傅既沉回家。
还是俞倾开车。
她打开导航。
傅既沉:“你找不到路?”
“对这边不是很熟。”
傅既沉指指前边路口,“左转,往前走两个路口,就拐上我们公司门前那条路。”
俞倾点点头,发动车子。
跟他闲聊:“除了几条常走的大路,其他都要靠导航。最熟悉的是回你公寓的那条路,眯着眼都能走到。”
“挤地铁上班那段时间,路上无聊,出了地铁站我就数步数,从地铁站出口到家门口,1820步到1862步之间。”
“有时你不加班比我早到家,我数着步数,就知道到你的距离还有多远。”
傅既沉微微侧身,看着她,“手机记录的步数?”
“重要信息都给你了,还圈不住重点。数步数,是数,不是看步数。”俞倾看后视镜,打了转向灯。
拐弯。
“手机记录的步数不太准确。”她又说了句。
傅既沉没再说话,不时,目光从她脸上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