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是天大的笑话,熹侧福晋不仅位份比李侧福晋要高上一层,就连所生的一对双胞胎小阿哥都比李侧福晋所出的病秧子似的二阿哥更受四阿哥的宠爱。熹侧福晋如今根本不需要主动出手对付二阿哥,二阿哥亦不会成为三阿哥与四阿哥的威胁。更何况,熹侧福晋就连后院女子十分看中的四阿哥的宠爱,似乎都不甚在意,又其会将心思花在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上,平白的给自己与两个小阿哥惹来无数麻烦呢?
胤禛垂眸默然片刻,也不提包着药材的纸上有傅锦萱体香一事,只是沉声询问李婉儿对此时有何看法。
李婉儿咬着苍白的嘴唇,渐渐红了眼眶,水润的眸子里显出一抹委屈与嫉妒,却依然轻声开口回答道:“虽然此事看上去似乎与熹侧福晋有着极大的关联,然而,妾身却相信这件事情与熹侧福晋无关。”
胤禛微微一愣,锐利的凤眸凝视着李婉儿的眼睛,“哦?这倒让爷有些意外了。爷还以为,你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埋怨熹侧福晋呢…”
李婉儿轻叹一声,缓缓摇头道:“妾身虽然十分嫉妒深受爷疼宠的熹侧福晋,对她也并不算喜欢,然而,妾身始终相信熹侧福晋根本不会下毒谋害弘昐。因为…从小体弱多病的弘昐根本不会对熹侧福晋所生的三阿哥与四阿哥造成任何威胁,熹侧福晋即使要为自己的儿子们铺路,也犯不着对弘昐下手。”
胤禛默然片刻,淡淡的瞥了李婉儿一眼,“你能够说出这番话,倒是有些令爷刮目相看了。”
第九十章
李侧福晋海棠院中闹出这么大的响动,桂华苑中的傅锦萱亦有所耳闻。傅锦萱原以为胤禛会对她说起此事,或是对她抱怨几句,然而让她深感意外的是胤禛虽然每晚依旧返回桂华苑与她同榻而眠,却从不曾对她说起半句有关弘昐险些中毒遇害一事。
胤禛不提,傅锦萱也便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每日依旧在桂华苑中守着弘时与弘历两个小阿哥,悠闲自在的过自己的小日子。胤禛尽管不愿主动提及后院之中这些腌臜的事情令傅锦萱心烦,然而眼看着这个自己捧在手心里娇宠着的小女人竟然眼看着自己愁眉深锁也没有半句疑问或安抚之言,心中亦不免有些个不是滋味。
这些日子以来,胤禛由于心情烦乱,因此难免有些胡思乱想,再看傅锦萱疼宠弘时与弘历的模样,心底深处竟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嫉妒与不安,直觉的认为傅锦萱深爱两个小阿哥远胜于他这位名正言顺的夫君。
按照胤禛以往的脾气秉性,若是心中对自己的女人有所疑虑,或者直截了当询问个清楚明白,或是干脆放弃疏远再不理会,总之绝对不会让自己这般有苦难言、左右为难。然而如今面对早已经被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疼宠的傅锦萱,胤禛反而有些束手束脚,不知应该如何解开彼此之间的心结。
正是因为太过在意,因此才会越发小心翼翼,不敢轻易踏出这一步,生怕贸然做出的决定会生生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甚至于彼此之间划出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天堑。
胤禛虽然不敢相问,又被心中的疑惑憋得难受不已,再看傅锦萱脸上清浅淡雅的笑纹,心里越发梗堵得难过。明明这个女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她的心远在天边,自己想要远远观望亦不可得,更遑论碰触亲近她的真心!
既然不能相问,胤禛心中的懊恼总要通过其他渠道宣泄出来。于是,傅锦萱发现胤禛近些日子于床笫之间变得更加勇猛,每每总要缠着她尽情缠绵,直到逼出她的眼泪,听到她声声暗哑低泣的请求,胤禛才会略微缓和了动作,却依然要压在她的身上,与她紧密贴合,直到耗尽她最后一丝体力,才会将头靠在她的胸口,听着她的心跳沉沉睡去
网游炼药师。
纵使温柔可爱的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傅锦萱接连忍耐了几日,实在受不了胤禛阴阳怪气的脸色,决定好好的与胤禛谈一谈。
于是,当晚胤禛正打算要在床榻之上可劲儿折腾傅锦萱的时候,却见衣衫半褪的傅锦萱露出一抹极为暧昧的浅笑,纤柔的身子如同云朵一般轻飘飘的翻到了他的身上,清澈澄碧的杏眼之中光华流转,配上唇边那抹轻柔至极的魅惑浅笑,竟有着平日里极为罕见的妩媚风情。
胤禛愕然片刻,尚未回过神来,便见傅锦萱一边慢条斯理的解着胤禛衣袍上的盘扣,一边柔声浅笑道:“爷今日便让妾身一回,让妾身好好伺候爷,可好?”
胤禛望着傅锦萱勾人的模样,一颗心如同被调皮的小猫用毛茸茸的爪子时轻时重的撩拨一般,顿时觉得心痒难耐。
胤禛愣然片刻,方才轻轻咳嗽了一声,连道了两声“好”字。废话,这种时候当然要回答“好”啦,这样一等一的美人儿脸上带着媚人的娇笑邀宠求欢,偏巧又是自己心仪的女人,试问天下间有哪个男人会忍心拒绝美人的心意呢?
由于傅锦萱于床笫之间极少主动,因此此幅水乳*交融,更让胤禛觉得妙不可言,竟是比之以往他高歌猛进、大刀阔斧的欢*爱更多了几分意趣,令人回味无穷。
事后,傅锦萱并未立即起身服侍胤禛梳洗更衣,反而将红扑扑的小脸儿靠在胤禛被汗水打湿的胸口,喃喃低语道:“妾身听见爷的心跳声了,扑通扑通,十分有力呢!难怪最近爷总是喜欢靠在妾身的胸口,难不成那个时候爷也是在听妾身的心跳吗?”
傅锦萱暗忖:不是说男人在这个时候耳根子最软、最好说话的么?自己花了这么多心思,应该可以问出一些胤禛的心里话来吧?
胤禛轻抚着傅锦萱香汗淋漓的脊背,目光微闪,浅笑着回答道:“我近来的确很喜欢听萱儿的心跳,因为每当听着萱儿因为我的缘故而乱了心跳,我方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萱儿并没有远在天边,而是快快乐乐的陪在我的身边,守着我和孩子们,平安喜乐的过日子。”
傅锦萱皱了皱眉,听着这话中的意思,这个小心眼儿的男人似乎对她很是不满啊!可是,最近的事情怎么算都是他欺负自己多一些吧?自己只不过是顺着他的心意不去询问那些个令他心烦的事情罢了,又有什么错呢?反倒是他也不知是抽了哪门子疯,时常在床上将她折腾的欲哭无泪,如今她这位苦主还没抱怨上一句呢,怎么反倒被他恶人先告状,先拔了头筹?
傅锦萱越想越觉得委屈,轻蹙着黛眉抿着花瓣一般的嘴唇,大胆的伸手捏住胤禛腰间的软肉狠狠用力一拧,尚未开口便已先红了眼眶。“爷最讨厌了,竟然冤枉妾身…”却是再也说不下去,只是一头扎进胤禛的怀中,颤抖着身子低声啜泣起来。
胤禛万万没有想到方才还在他身上一脸娇媚之态将他迷得三魂不见了七魄的小女人如今竟然说哭就哭,晶莹的泪水弄得他的胸口一片湿濡,亦使他的心蓦然乱了节拍,无法遏制的涌起一阵心痛。
“别哭,别哭了…”胤禛轻柔的将傅锦萱从怀拉了出来,一边为她擦着眼泪,一便柔声劝道:“瞧瞧瞧瞧,好好的一个玲珑剔透的小美人,如今都哭成一只小花猫了!我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偏就你多心,平白无故的想些个不着边际的事情,没得使自己徒增烦恼!”
傅锦萱险些被胤禛噎得呕出一口鲜血来,真不愧是做过皇帝的人,这颠倒是非的功夫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丹华仙章。傅锦萱甚至觉得倘若与胤禛相比,什么指鹿为马的赵高根本不值一提。
傅锦萱嗔怪的瞪了胤禛一眼,委屈的轻叹道:“妾身这几日眼见着爷为了二阿哥险些中毒一事费心劳累、愁眉不展,心中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可是,爷总是一副显然不愿与妾身谈及此事的模样,妾身纵然心中担忧不已,亦不想随意在爷的面前提及此事,令爷更添烦恼。妾身究竟是哪里做得不对了,竟然令爷如此误会妾身?妾身几时远在天边了?却被爷说得好似妾身抛夫弃子一样!爷这些日子如此对待妾身,无论妾身如何讨饶都不肯停手,难道便是在惩罚妾身吗?”
胤禛见傅锦萱在他面前不顾仪态的放肆哭闹,心中反而觉得阴郁之气渐渐消散,低沉的心情竟也明显愉悦了几分,遂柔声哄道:“萱儿莫恼,这几日我虽然有些纵情,也是因为心悦你的缘故,何来故意惩罚一说?”
胤禛说到此处,故意低下头去轻轻噬咬傅锦萱柔嫩的耳垂儿,低沉的声音带着三份魅惑、七分情意,“男欢女爱,人伦大道也。萱儿不必羞怯。你我即为夫妻,情之所至,偶有纵情肆意亦实属平常。”
胤禛目光灼灼的凝望着傅锦萱,尽量以平和自然的语调询问道:“我心悦锦萱。萱儿悦我乎?爱我乎?”
傅锦萱一张俏脸明艳如朝霞,在胤禛期盼的目光中轻轻点头道:“妾身虽然不善言辞,但是,妾身绝不会弄错自己心底对爷的心意。爷对妾身情谊深厚,妾身…亦然。”
胤禛得到自己期盼已久的回答,心中的一颗大石终于落了地。顿时满心欢喜的将傅锦萱纤柔香馥的娇躯揉进怀中,肆意怜爱,口中喃喃低语道:“此生能的萱儿陪伴,胤禛,幸甚…”
海棠苑中,李婉儿哄了半晌,才终于将受惊的弘昐哄睡了。将弘昐交由心腹侍婢带到侧院暖阁中休息以后,李婉儿方才揉了揉额角,露出疲倦之色。
素兰见自家主子如此憔悴的模样,不由得有些心疼,连忙递了一碗热乎乎的燕窝粥,柔声劝道:“主子近些时日一直忙于照看二阿哥,着实辛苦的紧。赶紧进些燕窝粥补一补吧!”
李婉儿浅笑着瞥了素兰一眼,接过素兰手中的燕窝粥喝了几小口,点头夸赞道:“你这丫头的手艺近来又进益了不少。也不知日后哪个有福气的男子娶了你家去,可就要享大福了呢!”
素兰小脸儿一红,却是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奴婢一辈子不嫁人,奴婢早就已经决心要跟在主子身边,侍候主子一辈子地区!”
李婉儿愣了愣,莞尔道:“真是一个傻丫头。等到再过个五年八载,你若还是这样想再说吧!”
素兰见李婉儿终于展颜,胆子也略大了一些,试探性的询问道:“奴婢实在不明白,主子既然已经觉察到那块海棠糕必定有些问题,为什么还要硬是喂着雪球吃下少半块海棠糕呢?”
李婉儿轻笑一声,叹息道:“比起深受爷宠爱的佟佳氏,我反倒是更加讨厌另一个表面上贤良淑德、内心里阴险狡诈的女人!若不是我将计就计,故意将事情恼闹大,你当爷会有这份心思仔细查证此事么?说句不中听的话,弘昐虽然是爷的亲生儿子,但是在爷心中的地位,未见得比得上熹侧福晋佟佳氏。因此,我倒是十分感谢那个女人傻傻的将佟佳氏拉下水,否则只怕爷还不会发这么大的火呢!这贝勒府中,哪有爷想查却查不到的事情呢!只怕那个女人此次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相信很快便有一场好戏看了…”
第九十一章
正如李婉儿所言,四贝勒府中向来只有胤禛不想查明之事,而绝对不会有胤禛无法查明之事。由于事关自己的心爱的女人与子嗣血脉,胤禛着实将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胤禛看着心腹暗卫呈上来的案卷,面色凝重,眉头越锁越紧,默然半晌后,只说了一句话,“无比追查到底”,深邃的凤眸越发幽深晦暗,不见半点光亮。
乌拉那拉秀娴近几日眼看着自己身边的心腹侍婢一个接一个的从自己身边消失,不是突发疾病死了,便是触犯了府中的规矩被胤禛直接下令打杀了,心中便预感到胤禛必定是觉察到了什么,因此才会故意处置了她身边的心腹侍婢,以次作为对她的警告。
秀娴心惊之余,亦有些后悔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同时又满心疑惑自己为何当时完全无法控制心中对于佟佳氏的嫉妒,竟然在她备受胤禛宠爱的时候非要硬碰硬的和她对上。如此不明智且费力不讨好的行为,实在与她以往的行事作风大相径庭。
原本,佟佳锦萱的身份若是刚刚入府时候的那个没有背景与靠山的小婢女也还罢了,她就算是随意拈一个错处与借口将她直接打杀了,胤禛顶多生她几日气,但是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奴婢责怪处罚她这位嫡福晋
绯闻女王。
可是,如今佟佳锦萱早已今非昔比。她不但已经认祖归宗,是佟佳氏一族的嫡长女,同时又是皇上亲自赐给胤禛并御赐封号的熹侧福晋。按照常理推断,自己对于胤禛宠爱佟佳锦萱一事,心中尽管嫉妒难平,但是却并不会在佟佳锦萱风头正盛的时候冒着激怒胤禛的危险直接与她对上,一旦事情败露,被胤禛知晓她曾经设下计策多次陷害佟佳锦萱,那么不止是她嫡福晋的地位会再难巩固,就连她最疼爱在意的弘晖都会因此而受到牵连,被胤禛所厌恶。
秀娴越想越是心惊,她甚至怀疑有人在她日常膳食中下了可以扰乱人心神的药物,以至于她性情大变,无法控制心中的嫉妒而贸然出手对付那个该死的女人。然而,秀娴命张嬷嬷仔细查验了她的膳食以及衣物用品,却并未查找出任何有毒之物。
秀娴郁闷之余,忽然心生一计,令张嬷嬷千方百计将五石散带进府中,牺牲了自己埋在膳房中的一个眼线,故意将少量五石散放入自己每日必会服用的燕窝粥中,做出遭人陷害以至于情绪失控做出谋害熹侧福晋的假象。
胤禛知晓此事以后,觉得秀娴简直是疯了,对她越发厌恶起来,只是冷笑着命暗卫暂且不要动那个故意在秀娴膳食中下药的婢女,由着秀娴可劲儿的折腾。对于秀娴的于事无补的垂死挣扎只是冷眼旁观,眼看着她为了取得他的原谅,一点点被五石散掏空了身子,变得脾气暴躁,就连昔日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眸如今亦透着无法掩饰的疯狂。
张嬷嬷眼看着秀娴越陷越深,心疼得无以复加,多次进言劝秀娴不要再折磨自己的身子,只可惜秀娴已经骑虎难下,听了张嬷嬷的苦口婆心的劝解只是苦笑一声,摇头轻叹道:“如今走到这一步,我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我如今只求爷看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不要迁怒于弘晖,我也便心满意足了。”语气寥落,倍显凄凉,惹得张嬷嬷当场便滚下泪来,跪在秀娴脚边痛哭了一场。
正当秀娴被五石散与心中的悲苦折磨得容颜憔悴、早生华发之时,傅锦萱却在胤禛的疼宠与滋润下变得越发荣光焕发,肌肤莹白如玉,盈盈水目如同一泓清澈澄碧的湖泊,粉唇娇嫩得如同沾了晨露的花瓣,那张越显清丽绝伦的精致容颜难描难画,即使女子们见了都会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令秀娴越发愤怒难平。
终于有一天,在接连服食的五石散与心中愈加膨胀的嫉妒的影响下,秀娴在傅锦萱向她请安之时,用带着精致护甲的右手狠狠的扇了傅锦萱一个耳光。傅锦萱本能的向后躲闪,却在最后关头改变了主意,故意减慢了躲避的动作,虽然避开了秀娴的耳光,却任由她尖利的护甲在自己吹弹得破的粉嫩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血痕。
下朝回府的胤禛得知此事以后果然勃然大怒,竟然当着诸位妻妾与众多奴婢们面前怒斥秀娴失德善妒,不配为执掌府中中馈的嫡福晋,竟是没有给秀娴留下丝毫颜面。
当晚,胤禛拧紧眉头看着傅锦萱脸上明显的伤痕,亲自为她涂抹了上好的药膏子,才心疼的责怪道:“你这个笨丫头,乌拉那拉氏打你,你就乖乖的将脸伸过去任由她打啊,你怎么就不知道躲开呢?”
傅锦萱抿了抿嘴,轻声回答道:“妾身也想要躲开来着,只可惜动作稍微慢了一点,还是被福晋的护甲划到了脸颊。”
胤禛怜惜的将傅锦萱拥入怀中,温柔的轻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抚。
胤禛正欲说几句安慰傅锦萱的话,却见靠在他胸前的傅锦萱扬起小脸,轻声道:“妾身觉得福晋近来的脸色很是不好,脾气也比从前暴躁了许多,不知是否是身体有恙,是不是应该请一位太医过府给福晋诊诊脉?”
胤禛轻拍着傅锦萱后背的手略微停顿片刻,柔声安抚道:“这些个令人烦心的琐事我自会处理,你不必为此担心忧虑重生之传奇导演。”
傅锦萱虽然不喜秀娴此人,更加不可能兴起为了前世害得自己险些惨死的仇人向胤禛求情的念头。傅锦萱原本以为当她亲眼看见胤禛出手惩治秀娴的时候,心中必然会有着大仇得报的愉悦与解脱,然而如今傅锦萱看着胤禛对秀娴冷漠以待,任由她熬坏了身子做无用的挣扎却不加提醒,心中除了报仇的快感以外,更多的却是莫名的心悸与淡淡的悲凉。
傅锦萱低下头去,默然半晌方才轻声开口问道:“爷精通医理,是不是早就看出福晋的身子大有不妥之处了?爷之所以不曾提及为福晋请太医诊脉一事,应该是想要借此机会惩治福晋吧…”
胤禛身子一僵,不愿傅锦萱误以为他冷酷无情,于是耐心的解释道:“这件事情我自有道理。乌拉那拉氏不仅设下歹毒的计策毒害了弘昐,并且故意用祸水东引之计将你拖下水,想要将谋害弘昐的罪名按到你的头上。如此心肠歹毒是妇人,我岂能容她继续占据嫡福晋之位?如今她怀有侥幸心理,希望凭借五石散扭转局面,实在是异想天开、自寻死路。她所犯下的恶行,有此恶报也实属罪有应得。因此,我倒是宁愿她因为五石散而疯了,只有疯子,才不会继续设计谋害他人。”
胤禛说到此处,敏锐的觉察到怀中女子娇柔的身子有几分僵硬,以为傅锦萱因为自己对秀娴的冷漠无情感到害怕,于是略微收紧了手臂,将她娇小的身子更紧的拥入自己宽厚的怀抱之中,低下头来凑在她的耳边轻声细语、柔情脉脉的安抚道:“萱儿放心,你与那些女人是不同的。我永远都不会这样对待你。”
傅锦萱听闻此言,越发皱紧了黛眉,“妾身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爷会对于妾身格外偏爱,甚至在刚刚见面之初便对妾身格外在意?妾身虽然容貌还算入得了眼,可是,爷的府中同样不乏美貌多姿的妻妾。爷不要告诉妾身爷对妾身是一见钟情的,妾身自认对于爷的脾气秉性还算有几分了解,若说日久生情还有可能,爷很难会由于一名女子的容貌一见钟情的喜欢上一名刚刚见面的女子的。”
胤禛微微一愣,有些震惊的望着怀中低垂着头的小女人,恍然想起她前世今生对自己的深情厚谊与始终如一的陪伴,心中一阵激荡,略微思索片刻,竟柔声解释道:“不知萱儿是否相信有人轮回转世、前世今生?在遇见你之前,我便已经梦见过与你一起经历过的三世人生。因此,几年前你我于王府初遇之时,对于萱儿而言,我只不过是一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但是对于我而言,萱儿却是我苦寻不得的挚爱的妻子。”
迎着傅锦萱震惊的目光,胤禛拥着傅锦萱斜倚在床边的美人榻上,缓缓的对她讲述起前三世的一些往事。尤其当讲述到傅锦萱在前世为了挽救他的生命将健康鲜活的心脏换给他的时候,胤禛低沉悦耳的声音竟然有了一丝明显的痛楚与心痛,深邃明亮的凤眸之中波光粼粼,竟然有了几分明显的湿意。
胤禛如此真诚而不加掩饰的反应着实令傅锦萱既深感意外又措手不及,她的确没有想到一向心思缜密、多疑谨慎的胤禛竟然会开诚布公的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倒是令傅锦萱在感动之余,多了几分不安与内疚。
傅锦萱伸出手臂紧紧的环抱住胤禛的腰身,将头靠在胤禛的胸前,耳边听着胤禛平稳有力的心跳,闷闷的开口询问道:“爷究竟是因为妾身这个人而喜欢妾身,还是因为…在梦境之中那位与妾身容貌相似的女子对爷的倾心相恋与无悔的付出,才会在妾身刚刚入府的时候对妾身另眼相看的?倘若有一天,爷发现妾身并不是您梦境中那位对您一往情深、付出一切的女子,爷…还会不会继续疼爱妾身?”
第九十二章
胤禛听闻傅锦萱的问题,心中也是一愣。然而略一思索,又不免觉得傅锦萱这个小女人有些杞人忧天。就算他是由于无法割舍心中对于傅锦萱前三世的夫妻情谊而于今生刚刚重逢时便对她另眼相看又如何了?前世的萱儿也是她自己不是吗?只不过她自己记不起来罢了。
想到此处,胤禛微微一笑,伸手捏了捏傅锦萱柔嫩的脸颊,“你这个丫头就是心思太过细腻,没事就是喜欢胡思乱想!情之所起,往往玄而又玄、难以详述,无论如何,萱儿只需要记得,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个女人也便是了。至于我究竟因何喜欢上你、何时开始你我之间这段情缘,又有什么要紧呢?”
傅锦萱低垂着头,露出温婉的浅笑,柔声道:“爷说得极有道理,果然是妾身有些庸人自扰了,倒是让爷看了妾身的笑话去…”
胤禛听见傅锦萱轻松愉悦的声音,还以为傅锦萱并未太过在意此事,面上虽然不显,心中却也没有来由的微微松了一口气。“你就是太过多心了。就算你做了傻事,我只会更加心疼你,又怎么会嘲笑你呢?”
傅锦萱乖巧的依偎在胤禛的怀抱之中,白皙的俏脸上带着一抹羞赧的红润,水目含情、薄怒娇嗔的模样比起平日里的样貌更多了几分明艳与妩媚,惹得胤禛一阵心动,却在胤禛看不见的角度,于清澈的双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落寞与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