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起身,端木萱萱轻声问道,“母后怎么了么?”
茹凤垂首,“皇后说想见公主。”
第207章
瑞木萱萱方踏进如鸢的寝房,便觉眼底鼻端一股酸意,深深吸一口气,将快要涌出眼眶的泪水重新压了回去。
素手朝后轻轻一摆,茹风与茹蝶慢慢退出漫,将门掩上。
她长着么大,进母后的房间,还从未有过这种凄凉的感觉。
凄凉得让她只消一个放松便流下泪来。
隔着垂地朱帘,端木萱萱看到如鸢坐在梳妆台的背影,有着她从未见过的单薄。
“母后。”轻轻将手放在如鸢肩上,端木萱萱感到瞬间的僵硬。
略显有气无力的声音似有若无的飘来,“来了。”
端木萱萱在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木椅上坐下,默默地看着如鸢在镜前梳妆打扮,直到一切完毕,如鸢这才侧首面对端木萱萱,“看起来还好么?”
端木萱萱淡淡一笑,‘很好。”只是,除了那秋眼中明显的疲倦。
她不否认,看到母后这样她心里也松了很大一口气,毕竟这对任何人来说都走莫大的打击,能看到母后恢复的这么好,她很开心。
“陪母后出去走走。”
在端木萱萱愕然的眼神中,如鸢拉起端木萱萱朝外走去。
走到宫门前,端木萱萱看到一辆似乎早已备好的马车,还来不及多问,就已被如鸢杠拉上了车,下车时,早已这离皇宫,放眼望去走一片乡间的田野。
穿过田野,远远望去是一池碧绿。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着花别样红。
端木萱萱感到手背上传来一片冰凉的触感,侧眸瞧着如鸢,看到如鸢眼眸中掠过一丝追忆的光华。
莫非,这里对母后而言有着一些书不知道的往事?
是关于…褚莫峰么?
“二十七年前,这池水要比现在多很多,一到春夏时节,莲花就开得分外热闹,这也是我最长来的他方。”如鸢拉着端木萱萱沿着池水畔悠悠缓行,“也是在这里,我遇到了褚莫峰…”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夕和西下,如鸢才慢慢结束了这个冗长而带着甜蜜与辛酸的往事。
端木萱萱望着满池莲花,沉默着。
没想到当年,是母后后在追褚莫峰,更没想到,母后的爱那么义无反顾,直至被选入宫前还在做拼死的挣扎,只是褚莫峰却早已心有所属。
那么,父皇又算什么呢?
这么多年来,父皇与母后的感情他是看在眼里,难道都是母后装出来的么…
这些疑问端木萱萱没有问,而如鸢也没有在此时提及任何关于端木蓝的事,只是静静的回忆曾经的那些美好。
“你与褚临静…”提及褚临静,又想起那夜褚临静含恨意的双眸,如鸢心底针刺般的疼痛,“你与褚临静现在…”
“母后!”端木萱萱有些急促地打断如鸢的话,发觉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这才慢慢道,他已与裘双双成亲,我们的事已经过去了。”
如鸢看着端木萱萱刻意进过去的侧颜,轻轻叹了声,“对不起…这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端木一怔,抿唇没有说话,半晌只道,“该回去了。”
满园寂静,凉亭之中,端木蓝负手而立,目光空蒙而晦涩。
听闻渐近的脚步声,端木蓝回身,看着远处走来的褚临静,定定他望着他沉静的面容。
“你父亲他,还好么?”听端木萱萱说,褚莫峰早已经疯了。
褚临静没料到端木蓝开口就提及褚莫峰,垂眸顿了顿,“不好。”
可套的话被褚临静这样一否,端木蓝倒是有些尴尬,不待开口,又听褚临静道,“自我母亲过世后,他就疯了。”
褚临静在说及褚莫峰疯了时,淡眸紧紧的盯着端木蓝,而后勾起唇,在端木蓝诧异的目光在,又渐渐收住笑容,眼波流转,“还是说说正事吧。”
端木蓝神情蓦她变得严肃,转身在石凳上坐下,缓缓道,“这也只是一个传说,事实性有几分我不知道。”
“那皇上就当成讲故事。”褚临静晃动手中羊杯,浅浅一笑。
“唤醒玉麒麟很简单,只需一把钥匙。”端木蓝看着褚临静,“但是这把钥匙不在宫里,也不在你父亲那,或者说,几百年甚至几千年来没人知道那把钥匙究竟长什么样。”
褚临静淡眸泛冷,“皇上这是在故意考验我的耐性么?”
端木蓝苦涩一笑,“但是有传言说,钥匙在池月山,是池月山下的一朵红莲。”
池月山?那里红莲么?
住了那么久,为何他从未见到过?
“红莲,红莲…”褚临静垂眸,喃喃他会着端木蓝的话,眼前忽而浮现出箫凤妖娆的面庞。
心里有一块他方被轻轻地撞击了下,抬眸的瞬间忽瞥见墙角一抹艳红一闪而逝。
“皇上也早点休息吧。”
说罢,一个移形换位,端木蓝再次抬眸,褚临静早已掠出好远之外,只有银发在空中闪过一抹光弧。
“呵呵…”箫凤忽而一个旋身在原地定住,蓦然回眸,望着身后的褚临静勾唇,露出露出魅惑的笑,“若不走是那个皇上提及红莲,你会追过来么?”
褚临静蹙眉,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追着箫风而来,只是,在端木蓝提及红莲时就不自觉他出现了箫凤的模样。
第208章
见褚临静蹙眉不语,箫凤拂袖转身,又遥遥地飘后几步之外,在原地定定地望着褚临静。
“我缠了你这么久,除过厌恶,你当真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么?”箫凤眼底的伤在月光的辉映下让人分外动容。
褚临静眉间的细纹又添了几道,见箫凤的眼神是从未见过的专注,顿了顿,还是道,“没有。”
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会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
对他来讲,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箫凤魅惑的双眸忽而变得凉凉如水,不知低低呢喃了句什么,这才抬眸问道,“你追来干什么?”
追来干什么?褚临静微微怔住,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为何会追来。
箫凤凝着褚临静的神色,想来褚临静追着过来恐怕也是靠直觉。
呵,直觉,真是个致命的东西。
“如果你要问我为何出现在此处,不管你信不信,我只能说,是个巧合;如果你改变主意决定让我替你报仇,我仍旧愿意代劳;如果你想要带着端木萱萱远走高飞,这个忙,虽然不情愿,但我还是会帮。”箫凤顿了顿,轻抬眉眼,勾唇浅笑,“如果你要问我是否知道池月山下有朵红莲,那,我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箫凤说完,褚临静的神色已经从最初的疑惑与猜疑转为平静,还在平静中带了点儿失望。
他怎么会感觉箫凤与那朵红莲有关,看来真是被这只妖弄糊涂了…
褚临静不再开口,树叶簌簌做响的林子里一片诡异的沉寂。
箫凤的情绪也在低垂的眸下百转千回。
他居然是自己寻找多年的那把钥匙…太可笑了!
红唇勾起凄凉的笑意,箫凤轻轻道了句‘后会有期’,便旋身消失在淡月朦胧之中。
?
事隔许久,箫凤再次来到空旷的墓地。
“凤——”
一个小而欣喜的从墓碑后轻轻传来,而后一缕烟似的幽魂从墓碑内缓缓升出,逐渐凝聚与一个人形。
箫凤靠在墓碑上,瞅着衣衣欣喜的面庞,摊开掌心伸过手去。
衣衣似个收到褒奖的孩子般嘻嘻嘻地飘到箫凤面前,“凤,你是来看我的么?”
来看她?
他从未想过要来看她,只是,不知不自觉地就走到这儿。
红唇勾起,又是那抹似笑似讽的味道,“你还要在这里被禁锢多久?”
衣衣偏起圆圆的脑袋,想了想,“我也不知道诶,黑大哥和白大哥说…”说着,衣衣掰起手指头数了数,“还要个,咦,再不到一个月我就可以重新变成人了诶!”
一双圆圆的瞳眸立即绽放出喜悦的光芒。
分明是没有肉体的魂魄,箫凤却似乎被她的欣喜所感染,红唇讥讽的弧度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变为近乎温柔的笑意。
忽而,墨眉微蹙,“黑大哥和白大哥是谁?”她在墓地里何时还认了两个大哥?
衣衣咧唇一笑,“就是黑白无常两位大哥啊!”
箫凤的笑容有瞬间僵硬,这家伙到底是白痴还是少根筋儿!她被困在这里都归功于黑白无常那两个面无表情的浑蛋,她居然还叫那两人为大哥!
衣衣看不出箫凤在想什么,圆嘟嘟的身体在箫凤周身飘了一圈,最后撅起小屁股曲起腿在箫凤肩头坐上。
“凤,你真的是来看我的么?我好开心。”
箫凤扫了眼她甜蜜的笑容,“我有事要问你。”
“…喔。”笑容慢慢垮了下来,她好笨,又以为凤是专程来看她的,“什么事哦?”
“帮我查唤醒玉麒麟的方法。”
衣衣的眸子闪了闪,长长的眼睫微微垂下,“为什么要查这个呀?”
箫凤蹙眉,平时她是不会追问这么多的,“你只管查就好了。”
“可是…可是,我查不到啊。”
查不到?“还没试怎么知查不到?”红眸凝住衣衣一张做贼心虚的脸,有些恍然,“还是说你早就知道,却一直还瞒着我?”
见箫凤动怒,衣衣着急了,急忙飘起来,在箫凤面前挥舞着两只短小的胳膊,“凤,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啊…我是为了你好,我怕、我怕、我怕你会受伤…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箫凤红眸闪了闪,“开启玉麒麟的钥匙真是我?”
衣衣讶异,“你怎么知道?!”说完,惊觉自己说漏了嘴,蓦地捂住嘴巴。
瞬间的闪神后,箫凤倒是神情自若,“那要如何,我才能唤醒玉麒麟?”
衣衣无言地望着箫凤许久,知箫凤下定决心,她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扭转的,圆圆的脑袋泄气地垂下,“好嘛…我告诉你…”
无论怎样,她一定会保护凤!
?
丞相府。
“你最近,瘦很多。”柳锦握住端木萱萱的手,略带沙哑的声音有着疼惜。
看柳锦要起身,端木萱萱急忙过去,扶着柳锦慢慢地走到桌前坐下。
端木萱萱看着柳锦的气色好了很多,唇边浮着笑意,又听柳锦道,“他…救我的条件是什么?”
端木萱萱无意隐瞒,在柳锦身边坐下,“玉麒麟的秘密。”
柳锦诧异地睁大了眼睛,“皇上同意?!”
在端木萱萱颔首的笑意中,柳锦倏地站了起来,忽而晕眩,幸好端木萱萱及时扶住,“锦哥哥?!”
“皇上怎么能同意这个条件?玉麒麟是镇国之宝,若是唤醒玉麒麟对云帝国会带来什么样的危害,我们根本无法预计,皇上怎么能赌上云帝国!”
“锦哥哥!锦哥哥!”端木萱萱拽住柳锦,“你不要激动,事情都过去了,父皇已经告诉他了,而你的病也好了,这是两全其美的事不是么?”
柳锦的额头渗出冷汗,端木萱萱急忙扶柳锦坐下,用软帕帮他轻轻擦拭着冷汗,“他说你的身子估计要个一年半载才能恢复过来,而且不能有大喜大悲…”
“萱萱。”柳锦轻轻唤了声,冰凉的手覆上端木萱萱的手背,正色问道,“他唤醒玉麒麟是为什么?”
端木萱萱顿了顿,觉得没必要再隐瞒,“为了救他娘。”
褚莫峰的妻子?但是他听爹说,沈玉溪二十年前就死了啊!
端木萱萱为柳锦抚着后背,慢慢道,“他娘的遗体被他爹保存在魔宫,他相信玉麒麟的传说,为何洞仙剑能救活他娘。”
彩袖这时从屋外走进,冲柳锦微微一福,凑到端木萱萱耳边说了句,而后慢慢退出去。
端木萱萱朝后摆了摆手,两个丫环上前,“公主。”
“好好伺候你们主了。”
“是。”
“锦哥哥,我先回宫看看,霓裳就要走了,这一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
柳锦微微一笑,摸摸她的粉颊,“去吧,我会照顾自己。”
?
“公主,你说霓裳走了,我们以后还能见到么?”
软轿内,彩袖带着哭腔的声音有些落寞。
斜靠在软枕上的端木萱萱轻启美眸,淡笑,“若是你想见她,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忽而,缓慢前行的软轿一阵轻晃,停了下来。
端木萱萱与彩袖一怔,采袖上前拨开轿帘,“什么人?”
轿夫怯怯的声音在外响起,“回公主…有人拦住了去路…”
与此同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外响起——
“主了请公主前去一聚。”
端木萱萱觉得声音有些耳熟,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然微微紧绷的心却松了不少,淡淡问道,“你家主子是谁?”
“月影楼楼主。”
子絮!
端木萱萱的眼神中有些情绪闪过,彩袖在一旁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敢说,端木萱萱轻轻将手覆在她手上,“你先回去,代我送霓裳。”
彩袖抿唇,不敢多言,掀帘下了轿。
端木萱萱沉默许久,这才道,“带路。”
第209章
端木萱萱被黑卫带着,一路走进月影楼内苑的桃花远。
扑鼻而来的桃花香气让她的神思有些恍惚,想起小时两人在宫外那段快乐而单纯的时光。
恍惚间,传来花子絮的声音——
“这里的桃花,比起红雨苑,怎样?”
端木萱萱抬眸,看到桃花园中央凉亭中的修长背影,眼神微动,敛裙走了上去。
“什么事?”端木萱萱避开他的问题,淡淡道,“我赶着回宫,有话请楼主直说。”
花子絮转身,竟是端木萱萱从未见过的憔悴,“我们一定要这样么?”
“这样是怎样?”端木萱萱勾唇,笑得讥讽,“造成如今这一切的,究竟是谁,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花子絮双眸微垂,“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从未想过要将你母后的事告诉皇上…”
端木萱萱冷哼,截断花子絮的解释,“以你月影楼的功力,当时会不知道父皇在门外?”
花子絮抬眸瞅着端木萱萱,眼神中有一种幽深的情愫,“当时正急于与你争执,是真的没有觉察到。”轻轻一叹,“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但是…”
“但是如何?”端木萱萱扬眉,冷冷地凝着花子絮,“但是请我能相信,然后原谅?”
花子絮动了动唇,端木萱萱接着说,“对不起,我没那个肚量,不想原谅,也不可能原谅。”
“既然知道再多的解释都是多余,我想楼主你也没必要多费唇舌了。”端木萱萱微抬尖俏下颌,敛裙傲然转身。
花子絮怔怔地站在原地,往日的意气风发在此时荡然无存,凝着端木萱萱背影的双眸充满了懊悔。
忽而,端木萱萱的脚步在石台下停住,花子絮双眸重新漾起光彩。
却听她道——
“我与锦哥哥还是会成亲,无论你再破坏多少次,结果仍旧一样。”端木萱萱的声音坚决,“但是,若是再有下一次,请不要怪我不讲情面。月影楼在江湖上的势力的确很大,但是若跟朝廷对抗,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为什么,为什么宁可柳锦也不是我?”花子絮问的很轻,似乎早已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端木萱萱回身,凝神花子絮片刻,轻声道,“扪心自问,你是真的爱我么?”
“你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花子絮的心底升起一股希望。
端木萱萱摇摇头,“爱不是抢取不是豪夺,更不是算计。你不爱我,只是习惯而已,习惯了我在你身边,无法忍受我的眼中有他人。”
花子絮苦笑,“你将我的爱解读成依赖?”
“你只是想占有。”
“因为爱,所以才想要占有。”
端木萱萱继续摇头,知再说下去亦是无用,只深深地看了花子絮一眼,转身低低道,“希望我们不要再有见面的机会。”
花子絮凝望着端木萱萱决绝而去的背影,目光深幽中脑间不断回响端木萱萱的话。
你不爱我,只是习惯而已,习惯了我在你身边,无法忍受我的眼中有他人。
他不爱她么…
他只是习惯么…
不是这样的,她为何会这样想…
他解释,她不听,一味地认为他在强词夺理。
他说爱,她亦是不听,固执地认为那只是一种有点的欲望。
为何,为何是柳锦而不是他…
那个懦弱的连说爱都没有勇气的男人怎能有资格拥有她…
黑卫悄然上前,“主子。”
花子絮闭眸,压去眼底沉重的痛,“什么事?”
“因褚临静的治愈,柳锦的病情已转好。”
苦涩轻笑,“是么…”
几种烈毒混合在一起居然没能要了柳锦的命。
这就是命吧…
罢了、罢了…
宽大的黑色袖袍蓦地甩开,花子絮迈步走出凉亭,“黑卫。”
“属下在。”
“将这桃园给我伐了。”
黑卫望着花子絮翩翩而去俊逸背离,“是。”
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
端木萱萱匆匆入屋,“霓裳走了么?”
“走了。”彩袖眼睛红红,想来是方才送人才哭过,“霓裳说,公主与柳大人大婚时,她一定会到。”
微愕,而后端木萱萱轻笑,霓裳真的很了解她。
彩袖有些讶异,“公主真的还要嫁给柳大人么?”
“当然。”端木萱萱敲了敲彩袖的脑袋,“去给我准备沐浴的水。”
“是。”听端木萱萱最终选择的是柳锦,彩袖由衷的开心。
一抹黑影在红雨苑门外闪过,快似急电,不着痕迹,潜入镜湖苑。
随若进屋关门,立于端木于若身后,“小姐,九公主最终还是决定嫁柳锦。”
“是么?”端木于若仅仅是淡淡的应了句,已没有曾经的欣喜若狂。
端木于若转身,随若低眉瞧着端木于若蹙眉沉思的模样,有些不安,“褚临静即将离宫,小姐…也要随着追去么?”
端木于若这才恍恍然然地抬眸,目光迷离,“你刚说什么?”
“属下说,褚临静即将离宫,小姐要跟着去么?”随若手心紧握,微出细汗。
“我做什么要跟去?”端木于若轻笑,瞅着随若道,“你想让我跟着去?”
随若脸上微微泛红,脸垂得更低,“属下尊重小姐的决定。”
端木于若心底有些失望,不再继续这个问题,抬眸正色望着随若,“现在起,我要问的话,你的回答是否能够保证不参假?”
随若看着端木于若,直觉端木于若将要问的事非同小可,或许违背他最初的承诺,但他还是微微一笑,“属下保证会句句属实。”
端木于若满意勾唇,“你可知娘为何会如此仇视我?”
随若一震,黑眸闪过惊讶,在端木于若坚定的眼神中,片刻的沉默过后——
“小姐并非谷主女儿。”
难怪,每每她对娘提及此事,娘的眼底只有厌恶。
“这就是你一直反对我接近褚临静的原因?”
“是。”
“没有其他原因?”
随若犹豫了,神色为难。
“你说过不参假。”端木于若浅笑,朝前迈去一步,仰首望着随若低垂的脸。
“属下…属下…”随若慢慢地将视线移到端木于若的脸上,犹豫再三,终于低低道,“属下…属下…”
端木于若扑哧一声笑出声,在眨眼间双手揪住随若衣领,蓦地仰首在随若脸上迅速落上一吻。
两人脸颊皆蓦地绯红。
随若震惊地望着端木于若,“小姐…”
端木于若轻咳一声,转过脸,同时也转移了话题,“这样我可以理解为你与我是同一战线么?”
随若仍旧处于呆愣状态,怔怔地点点头。
“那好。”端木于若认真地望着随若,“为了我,你去那里偷解药;为了我,你要活下去。”
小姐知道他一直在服用谷主给的毒药?
随若低低垂眸,满心欢喜,“是。”
端木于若上前,在袖袍中摸到随若布满茧的手,紧紧握住,“拿到解药,我们离开皇宫,随便去哪里都好,只有你跟我。”
真是可笑,她爱了三年的男人,竟然是她的哥哥。
?
昏暗的屋内,烛光摇曳。
端木蓝坐于桌前,一刹那间,阵年往事如幻影般飞快从眼前掠过,终于,端木蓝忍不住闭目。
斛斯耀悄然出现,“皇上。”
端木蓝开眸,“都查清了?”
“查清了。”斛斯耀微微停顿,“属下在查时,还连带查出一件二十多年前的事,虽知说出又会引起轩然大波,但属下觉得还是禀告为好。”
“说吧。”他不认为此时的他,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事。
“那大火确实是皇后所为,而叫青如的丫环早已被皇后灭口。”斛斯耀看到端木蓝蓦地闭上眸,眉头紧蹙,放在桌上的手青筋暴现,顿了顿道,“接下来的话,皇上确定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