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猞猁跟在她后边,一跃而起扑到她肩头,这样就不用自己走路了,“喵嗷”,人家好聪明,主人快走哦,驾。
次日一早,周芣苡练完功,和爹来到松鹤堂,看中间挂着一幅仙鹤图,琢磨着在自己家也养几只仙鹤,最好能骑着仙鹤飞上天。
周邦正领着周杰昆小朋友过来,小不点规规矩矩的行礼:“侄儿拜见郡主姑姑。”
周芣苡摆起架势端端正正的回礼:“侄儿免礼。”
小不点旋即扑到她腿上,好奇的问:“郡主姑姑在看什么?”
周芣苡抱着他飞一个,琢磨着小不点能不能让仙鹤驮起来,能飞一会儿也好。
陆氏和周依莲吵吵嚷嚷的进来,没人跟她们吵,她们自己见人就能吵几句,进来才安静点。
陆氏依旧一朵花儿的打扮,但寒冬腊月饱受摧残,她这年纪春天到也不能花重开了。
周依莲愈发瘦小,病恹恹的好像快死了。
陆氏拉着她跪在周广跟前开始演:“嘤嘤嘤将军,依莲可是您亲女儿,她病成这样,实在太可怜了,受尽折磨生不如死,求将军请御医将她治好吧,嘤嘤嘤妾身求将军了。”
周依蓉打扮整齐进来,站一边讥讽:“哟,好大的口气,一开口就要请御医!当你是宫里的娘娘吗,那我爹可受不起。”
陆氏怒:“你五妹妹病成这样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周依蓉现在很犀利又霸气:“我好同情啊,那又如何?她病成这样都是自作自受,现在还不思悔改,说起来是命,何尝不是自己作出来的。”
周依莲跳起来大怒:“你说什么?你又比我好多少!别忘了你勾引霍焜烨!”
周依蓉应道:“我那时不懂事,现在明白了;只有你们,还在白日做梦、异想天开。”
周依蓉越想越有道理。就像昨天,卫淇和昌颖公主都是自己作的,卫淇将好好的名声毁了,昌颖公主将好好的清白毁了。说起这,最厉害的还是周芣苡,嫉妒。周依蓉决定,有好的男人可以看,谁谁可以嫉妒,但绝不能犯傻。
周铃兰来和周依蓉在一旁坐下,今儿要和周芣苡去外城逛街。
周依莲吵不过周依蓉,大哭着扑向爹爹。
周广挥手将她拂到一边,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严厉。
周依莲很执着,爬起来又扑向爹爹,爹不
爹爹,爹不能不要她啊呜呜,她是爹的亲女儿。
陆氏也扑向周广,她是将军正式抬进门的妾,不是乱七八糟找上门来的,不能不要她啊呜呜呜。她一个弱女子,很需要男人的爱,将军快狠狠爱她吧。
周广一脚将她踹出门外,再将周依莲踹到一边:“将她们都拖下去。”
杜氏带着人过来,默默将陆氏拖走。周依莲突然狂吐,满地打滚一边哭一边带吐血。
曹氏挺着大肚子过来,五个月能赶上人家八个月,周依莲一头朝她扑过去。
谈雪贞正和谈老夫人过来,一把抓住周依莲头发甩到一边。
曹氏惊魂未定,气的发抖:“拖下去!大夫也不请了,省下钱赏给乞丐!”
杜氏亲自将周依莲拖走,一会儿被她吐的一身。
小不点过去拉着娘亲的手,抬头关切的看着她:“娘亲没事,有郡主姑姑和爷爷。”
曹氏神色缓和,摸摸儿子的头,拉着他坐到周邦正旁边,看他就没自己生的儿子贴心。
周邦正无奈,夫人不高兴了,赶紧哄一下:“不如你也和郡主去逛街吧。”
曹氏横眉怒视,越看越不顺眼,笨的:“你缺心眼吗?多少人等着找将军府的事儿,我还自己送到人手上?你们两个跟郡主去逛街,也多长个心眼。”
周铃兰和周依蓉忙站起来乖乖听着,长嫂如今就是当家主母。
曹氏哼哼一声,表现还不错,又絮絮叨叨教训好一阵,把自己说累了。
周芣苡赶紧倒了茶让小不点端给他娘亲。
曹氏又瞪周邦正一眼,光长得帅有鸟用,不如我儿子能干,过两年就将你比下去。
周邦正大帅哥帅的天怨人怒,性格宽厚,一直给夫人赔笑。
曹氏心情稍微好一点,吃完茶再教训他:“带三个妹妹出去也小心点,尤其郡主要照顾好。有什么事儿听郡主的,不懂就问书滴和王将军。别自作主张,那些人心狠手段多,误了你自己没事儿,别连累将军府和我儿子。”
周邦正忙站起来听着,不过个儿太高,夫人教训他都看不见,只能又坐下。
周芣苡咯咯直乐:“大肚婆少操点心,这是去逛街,不是去打仗。”
曹氏不乐意:“大肚婆怎么了,小心无大错。”
周芣苡赶紧点头,大肚婆最大,大肚婆说了算,等大肚婆教训完,大家才动身。
虽然是去逛街,但如今局势不太稳,周芣苡依旧准备了卤簿,除大哥和书滴陪同,王义又带着五十个虎贲卫随行。
今儿天气好,出了外城,街上人极多。
快到二月初二,陈玄龙季没死,赌局又开了,并设法招揽到不少赌徒。
文豪会重新选了地方,紧挨着颜家的文宝斋,陆续又收罗了不少士子,继续癞皮狗似得成天流窜于街头巷尾乱吠,只是比以前小心一点。
朝廷没正式给他们定罪,总有各种各样的人会参与,只要不太过分,就由他们闹着,这时也显得更有气氛。
静姝郡主卤簿快到利人市,前边人更多,还有大量的人往利人市汇聚,将路都堵了。一些狗也吠的特得劲儿,闹哄哄不知道韩王府走水还是陈家军杀来了。
一个虎贲军亲兵急忙跑来。周广共带了一千人回京,有三百进内城,其他都在外城。
周芣苡让卤簿停下,街上闹哄哄大概都听见了。
亲兵赶紧上前回话:“李麟在街上误伤人命,被老百姓围住了。”
周芣苡点头,来得正好:“鸣锣开道,本郡主去看看。”
卤簿前边青衣六人,立刻负责开道。
路上人已经看见静姝郡主卤簿,听说前边又正是虎贲军亲兵杀人,大家都主动让路。不知虎贲军亲兵因何杀人,大家都跟着郡主去看看。
前边路上的人都避让。虽然人群中有人说这说那,但大家已经知道苏国奸细阴谋诡计最多;只要没确定大将军有什么不对,大家对大将军和郡主都是很尊重的。
不多会儿,卤簿来到事发地点停下,周芣苡在乔氏和书香、书滴等保护下降车。
闹哄哄的人群登时安静,癞皮狗这时也静下来。
周芣苡一眼扫过,这靠近广场,周围开阔,已经挤了不下万人,后边还有无数人赶来。
准确的事发地点,在一条街道通向广场的路口,虎贲军校尉李麟,二十多岁一个铁血战士,孤零零的站那接受无数目光和犬吠攻击;在他脚下,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就是被他误伤或怒杀的受害者了。
靠近街道那边,还有一个孕妇坐地上申吟,一个中年男子领着一个受伤的小孩。
周芣苡大概看明白了,向亲兵发问:“李麟,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跳起来大喊、嗓门特大:“怎么回事?大家都来评评理!虎贲军是保家卫国了,虎贲军是很厉害,厉害难道就能随便欺负老百姓吗?我带着儿子在路上走好好的,他冲过来将我儿子撞飞;我找他理论,他还要打死我!说他有急事,谁碍着他就去死!大家来评评理,岂有这样厉害嚣张的道理!”
周芣苡下巴一抬,周六冲过去一巴掌将他拍翻。
周围登时一片犬吠,骂什么的都有。
中年男子和受伤的小孩更是哇哇大叫,好像受了天大的什么似得。
周三拿来一张高几,
一张高几,周芣苡让书滴抱她上去,书滴不干,周邦正过来代劳。
站得高能看见她的人多,远一些的人都认真看着郡主,一身五彩神鸟罗裙,阳光下散发着神圣的光;一条金黄的丝巾,大气又纯正;她干净的大眼睛,无形的气场,折服无数人。
那些乱吠的安静下来,只有中年男子的叫骂依旧清晰。
周芣苡不吭声,让他骂个够,周围老百姓也听明白了,有事儿好好说,乱骂什么?
中年男子后知后觉,停下来给周芣苡磕头。
周芣苡喝道:“本郡主问李麟,你叫李麟吗?如今奸细民贼横行,苏国入侵,本郡主先问他究竟何事这般着急,若是不该,我大哥在这当众将他依军法处置!若情有可原,本郡主亦会秉公处理!你在这嚷嚷什么?扰乱民心,煽动老百姓怨恨虎贲军吗?甭说他一个亲兵代表不了整个虎贲军,我爹也不行!虎贲军不是周家军!虎贲军是朝廷的,是天下百姓的!对就赏,错就罚,谁让你嚷嚷?掌嘴!”
周六兴奋,抓着中年男子扇他十个大嘴巴,声音清脆响亮,传遍广场。
广场周围数万人,听见的都点头,郡主说的不错,郡主威武。
不少听见动静来观望的王子公孙,阳光下第一次发现草包郡主竟然闪闪亮像金子。
也有人很不爽,恨草包恨得咬牙切齿,昨儿就是她坏事,今儿怎么又来这么快,她会算吗?本来出了事,京兆尹都没来,就是要先造势,逼李麟就范,到那时谁来都没用。但现在草包来了,三言两语还能稳住局面,恨!
中年男子挨了打,也恨,该死的草包!
周芣苡盯着他看一阵,一个大夫飞快请到,二话不说赶紧给孕妇诊脉。
围观的情绪更加稳定,愈发对郡主点头,想必这其中一定有鬼,大家以后多长个心眼。
周芣苡知道李麟有急事,再次问他:“究竟何事?”
李麟退后一步单膝跪地,犹如虎啸、正气凛然:“末将家母和小妹来京师探望末将,被人掳走,末将急着去救她们。”
中年男子急忙又怒骂:“你救你娘和你妹,就能罔顾其他人性命吗?我们父子还算运气好,没死在你手里;这位老人活活被你打死,你竟然骂他该死的老畜生!”
人群哗然,一群癞皮狗逮着机会狂吠,引经据典,骂什么的都有。
周芣苡转着圈朝周围看一圈,这些人口才好,早有准备,有准备好怎么去死了吗?
很多大将军铁杆粉一时都不知如何辩驳,毕竟骂一个老者畜生,太过分了。
中年男子继续骂,字正腔圆骂的极过瘾。
人群中有人骂的太过瘾,兴奋的振臂高呼:“周广才是畜生!”
周芣苡唰的盯着他,一帮铁杆粉憋着劲儿立刻抓住他丢出来,顺便踩两脚。
周芣苡从高几上跳下去,正好踩着他肚子,他一阵**剧烈颤抖,头一歪不知死活。
周芣苡招手,书滴、好讨厌,大哥来抱人家上去。
周邦正是好大哥,赶紧又把妹妹抱上高几,虽然她自己一下能跳三五个高几那么高。
人群再次安静下来,无数人看着草包郡主崇拜,那一踩实在太帅了。
周芣苡抬脚对着中年男子,吓得他不敢吭声,周六自觉的抓住他又赏十个大嘴巴。
大夫给孕妇已经诊完,给郡主恭敬回话:“略微动了胎气,吃几服药即可。”
周芣苡点头,问孕妇:“你有什么要讲的?”
孕妇由小丫头扶起来,给郡主行礼,怯怯的说道:“当时这位兄弟匆忙走过,奴家感觉被人推了一下,闪了腰,其实与他并无关。”
周芣苡点头:“你受了连累,赏二十两银子,再给孩子赏二十两黄金。”
书砚吩咐人赏银,又让人将孕妇送回去顺带抓药什么的。
人群压了一颗秤砣一根定海神针似得,不论亲兵李麟如何,郡主行事是无可指责。就像不论周邦信折腾什么,大将军的威德无可非议。任何因为一个亲兵而试图将事态扩大的,都不是好人,而是坏人。
周芣苡继续对着李麟,他不是普通亲兵,而是虎贲卫,人品和武艺一样要求严格。
李麟还跪在地上,带着西边口音继续凛然说道:“原本有人通知末将,母亲和妹妹被劫,末将以为,我虎贲军从不受人要挟!若母亲和妹妹因此遇难,末将唯有为她们报仇雪恨!谁料奸贼却说,我若不配合,他们就将母亲和妹妹卖到窑子里,还要让她…末将不堪其辱,只得勉强同意,确实说了难听话!”
周围一片安静,这就有点那什么了。
一个大婶突然怒骂:“这些该死的奸贼!之前要将虎贲军亲兵剁了喂狗,现在连父母家人都不放过!老娘恨啊!大将军和逸公子将这些奸贼都杀了吧!”
一个大爷附和:“老子也恨!这些该死的奸贼!颜家的狗贼!韩王老贼!”
一大片人喊:“杀了颜家狗贼!杀了韩王老贼!”
喊得人越来越多,不清楚状况的人都跟着喊,狗贼和老贼是必须杀的,没喊错。
利人市喊声震天,京师震动,更多人蜂拥而来,看来又有大事件了。砸了文登阁圣上没说,大家胆儿大起来,今儿又去砸哪家?
广场上,周芣苡抬手示意,貌似和逸公子气场靠近了,周围很快安静。
周芣苡依旧冷静,问李麟:“还有呢?”
周围人回过神,说了难听话并打死老人,依旧是那什么。
李麟依旧跪着,面不改色:“末将之所以配合,奸贼果然煽动这么多人前来,末将也想趁机说清楚:末将怕母亲受辱,更怕虎贲军的荣誉受辱,怕有人设计抹黑大将军!末将恳请郡主和小将军救出家母和小妹,若她们不幸,末将自尽相陪,请郡主、大将军还有家母原谅!我李麟来生再孝顺母亲,来生还要从军,杀尽奸贼!”
一声虎啸风云变色,广场上众人无不凛然,无数人热泪挥洒,妇人失声痛哭。
骂声更加响亮,老百姓怒骂颜家、怒骂周邦信、怒骂韩王、怒骂金内裤!怒骂老齐王!有名的奸臣贼子都拉出来狠狠骂一遍,犹不解气。
有人猛然怒吼:“砸了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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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廿口缸
“砸了颜家!”一呼百应,群情鼎沸。
“砸了颜家!”群众的呼声,早就看颜家不顺眼,又不是王府,立刻去砸了!
“砸了颜家!”无数人愤怒,立刻操家伙,有人都准备好了。
“砸了颜家!”大家都看着郡主,颜家那么欺负你,今儿大家就给你和大将军报仇!
周芣苡大眼睛含着泪花,白皙粉嫩的脸微红,但是很镇定,等大家喊够了,才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救他母亲和妹妹,颜家在那里,随时可以砸。”
众人恍然,情绪稍微平静一些,都关切的看着李麟,说说看,救人如救火,大家都帮你。
李麟眼睛通红,被大家对虎贲军的信任感动,至少他的牺牲是值得的。
中年男子这会儿才顾上急忙喊:“你们凭什么去砸颜家!郡主是在煽动百姓!”
一群癞皮狗也急了,抓住机会愈发激动抗议。聚集这么多人是要对付周广,虽然不可能一次就彻底将周广抹黑,但更不能让大家去砸颜家,那不是典型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一些狗腿想起砸韩王府的事儿,也是被草包怎么给弄得,最后就那样了,干脆转移目标集中火力攻击草包。
“草包不要太嚣张!仗着大将军和乔氏的宠爱,简直无法无天,砸了齐王府又砸韩王府,现在无凭无据就赖上颜家,这样霸道还想翻天吗?”
“没错,虎贲军厉害杀人,郡主更厉害,无凭无据就要砸颜家!”
“虎贲军杀人不秉公处理,草包这是故意误导大家!”
“小贱人滚下去!让周广滚出来!”
“贱人懂什么,立刻让大将军来!老百姓要好好问他,是不是就这么纵容他女儿嚣张跋扈!”
癞皮狗们越骂越来劲儿,不说不知道,一说草包简直罪行累累,罄竹难书,不仅虐待祖母,还有虐待嫡母,还虐待皇室郡主!
一片怒火燃烧,不少人拿出臭鸡蛋烂菜叶狗血泔水等乱七八糟,准备泼向草包。
人群中铁杆粉也怒火燃烧,什么叫无凭无据,颜家做的那些事儿昭然若揭,颜思琴、郭老妖婆欺负郡主还要什么凭据?这些狗腿的立场不是明摆着的?一帮凶残的无聊的逮住癞皮狗们一顿毒打,将烂菜叶塞他们嘴里,泔水也灌他们嘴里。
场面一阵混乱,癞皮狗多,老百姓更多,不能砸颜家,就先收拾他们。
周芣苡站高几上,简直是敬佩,老百姓威武!
一帮癞皮狗搞定,其他的都吓着了,一些刚收罗投奔的五两银子更坚决不敢了。
癞皮狗中不少地痞流氓,也有不少读过书的,读书人总归文弱矜持一些,就算文痞肚子里也有些墨水,再灌下泔水也受不了。
周芣苡让人敲锣,场面再次稳定下来,铁杆粉们扬眉吐气,收拾掉癞皮狗气儿顺多了。
靠近街道那边,一丛茂密的桂花正好挡住广场的视线,桂树后边几个虎贲军亲兵拖着又几个亲兵模样的出来,丢到周芣苡脚下。
广场上围观的都看着,这又是哪一出?
李麟怒:“末将说了那些话,这几人就冲过来喊着要杀了末将替虎贲军清理门户。但他们根本不是虎贲军,他们是假冒的!他们和劫持家母的奸贼肯定是一伙!”
人群哗然!竟然冒充虎贲军,要杀人灭口么?李麟若死了,罪名一时就洗不掉。奸贼果然阴谋诡计多!大家刚出了气儿,现在又怒气爆发,且势头更猛。
且能冒充虎贲军,这事儿绝对和周邦信有关,大家对颜家和周邦信愈发怒火燃烧。
中年男子愣住,刚才怎么就没注意到这茬?事发后好像顾着喊、造势了?
周芣苡盯着他,看来周邦信这次安排的不错,这人是比较常见的那种平民,知道的不多;他儿子是真儿子,小孩受了伤一直有点茫然,还有点害怕。假冒虎贲军则是单独的,显得更真实,且有没有灭口戏都能唱下去,这大戏没完,还要继续唱。
周芣苡站在高几上,晒着太阳,吹着春风,等着他们唱。
人群骚动,沈瑜率领三千神策军赶到,同来的还有泰王、昭王、董在德及一部分刚放假的赵家军,还有颜家、李家、殷家等不少人。
不少人之前就候在各个角落,这会儿都出来,一是看热闹,二得拦着万一草包煽动百姓去砸谁家,这可不是说着玩的。
神策军立刻维持秩序,沈瑜、泰王、昭王等一块来到事发地点。
殷家殷一修也来到周芣苡跟前,突然看着地上老人一愣,猛然大喊:“父亲!”
殷家其他人全围过来,沈瑜、泰王、昭王等也认得。
这老人正是殷一修的父亲殷直,一头白发,一身石青色罗袍,穿着体面,整体还是低调,乍一看像个普通的富家翁;然而认真看,就是殷家人,殷一修一身浓浓的书卷气,殷直躺在地上就像一个书堆,绝不会有什么狼狈更不会是普通的老人。
围观众人都震惊,这遇害的老人,竟然是殷老太傅的弟弟殷直!
李麟这次赚大发了,把殷直打死,貌似还骂他畜生?
众人看看李麟,再看着草包,现在怎么办?
不少人兴奋、挑衅,颇为得意的看着草包,不论她突然变得有多大能耐,现在殷直躺在这,殷老太傅那一关看她怎么过?
殷老太
过?
殷老太傅现在没实权,但在文官中影响极大,萧丞相都算他半个学生,这若是结仇,嘿嘿。
周芣苡大眼睛居高临下俯视带鄙视李丰钜、颜回珂、方敦厉、卫澳等人,一个个笑的这么猥琐,一会儿看他们还笑不笑得出来。她亲自拿了锣过来猛的一敲。
“咣!”一声锣响,殷家其他人和殷一修都抬起头,很复杂的看着小郡主。
周芣苡镇定从容的说道:“泰王,那几个假的亲兵交给你,严加审问,尽快帮忙救出李麟的母亲和妹妹。”
泰王肃然应道:“责无旁贷。”
周芣苡再问李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李麟一直跪着那,刚才殷家的人哭喊,并没将他怎么样。
殷家的人素质高,现在依旧是看着李麟,等着郡主处理,若处理不公还有泰王。
大理寺衙役来将假的虎贲军亲兵带走,其他人都看着,事情有轻重缓急。
李麟跪那像座山,凛然应道:“末将先谢过郡主和泰王,误伤老人,末将愿以死谢罪,但…”
中年男子急忙怒骂:“你死有什么用!老人家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要救母,人家就没有儿孙吗?你顾着虎贲军的声誉,就能杀死一个无辜的老人吗?”
李丰钜立刻附和:“不错,虎贲军的荣誉重要,人家也是一条人命。”
方敦厉激情嘲讽:“我怎么看现在天下只有虎贲军,只要是虎贲军,做什么都行,谁挡了虎贲军的路,不是砸就是杀?”
卫澳是卫淇的弟弟,逮着机会报复:“虎贲军当然厉害,虎贲军保家卫国,没有虎贲军大虞就要完蛋。虎贲军功劳大,大家都照顾一下,不过死个把人而已,赔点钱不就完了。”
人群里五两银子见到主子胆儿大,又开始乱喊。
“谁不知道郡主人傻钱多,最不缺的就是钱,殷家要多少?”
“赔什么钱,老头反正快死了!”
“老太傅年纪也大了,哪天挡了大将军的路,不如自己死了干脆,省的连累虎贲军名声!”
“没错,老鬼有罪啊,耽误人家救母,影响虎贲军的声誉,早就该死了!”
殷家的人都黑脸,死了都不能消停!简直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