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囚禁一个人,顶多只是关几年罢了,但杀人可就不一样了。我只是囚禁了你,如果你选择自杀,那可就与我无关,就算到时候真有人查到这一切,我的罪名也不严重。江易琛,用你自己的命换你父母的安全,你觉得如何?”

“你想我…怎么做?”

“难道你的头比这地板还硬?”

江易琛立即便懂了她的意思,她是真想要自己去死。他的确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但没有活的勇气,不代表就想立即去死,只是她竟然用自己的父母威胁自己。他现在才知道爸爸妈妈对自己有多么好,为何之前以前就没有想到这些,总是做些让他们失望的事来,甚至是现在,他们也是在担心着自己…

去死吗?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去死。

“你说话算数。”他爬起来,真的去撞地。

大概力气不够,他撞了第一次后便去撞第二次。纪柏灵在他第二次要撞时,一脚把他踢开,“呵,你还真信啊,我逗你玩的…”

“你…”

“我不会对你父母怎么样,他们最大的错也只是生育了你而已,可没有对我做什么。如果你真的死去了,我找不到乐子了,或许真会对他们下手,毕竟背负一条命和背负几条命的罪名差不多。”

江易琛呆呆的趴在地上,视线朦胧着,他从未如此无助。无论走到哪里,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只要报出江家,谁都会愿意给自己面子,甚至很多人会从各种途径送给自己方便,就为了让他在家人面前美言几句。别人对他的附和,还得看他高不高兴,高兴了给个甜头,不高兴了利用了一番也无所谓,反正对方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他一脸的生无可恋,让纪柏灵越看越愤怒。她蹲在他面前,伸出手去捏住他的下巴,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半点反应,“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可怜,无依无靠,看不到未来,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然后对这个世界都绝望了?”

她放开手,直接坐在了地上,“不过才待了几天,被饿了几顿而已,就受不了了,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大少爷了。”

江易琛自然是动也不动,她的话,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纪柏灵却看了他半天,用手指甲去触摸他的脸,他还是没有动,如果她的指甲是刀锋,此刻他的脸绝对会如同蜘蛛网一般,“觉不觉得我现在很可怕很恐惧?”

江易琛眼眸轻轻动了一下,只是还是没有出声,甚至任由刚才额头的血缓缓流动着。

纪柏灵收回了手,她仿若被什么触动了一般,眼睛微红,似乎下一秒就会大哭一场,但她没有,很坚强的抑制了流泪的冲动,“你知道吗,我小时候连蚊子都不会打,我觉得那也是一条生命,傻得可笑,觉得应该尊重任何生命。后来家里有了蟑螂,妈妈要我踩死它,结果我偷偷的放掉了,然后告诉它,以后别来我家了,我家很危险。有一天回到小区,看到有蛇,我吓坏了,立即哭了,然后找到保安叔叔,让保安叔叔赶它出去,但不要伤害它…后来啊,这些事都被我身边的人当成笑话一样笑话我,我自己听了也笑。念书的时候,有同学欺负我,我也不敢还手,应该我打不过对方,也害怕老师知道。其实我一直很胆小,害怕别人背后说我坏话,害怕同学不理我,害怕老师指责我…”

“后来啊,我上高中了,我认识了蒋柏川。和他在一起很快乐很快乐,他让我变得自信,也许还是没有那么的活波,但至少不像原来那么怯懦了。那时候我就知道,他就是我的这辈子最想要最想要的人。那一年我十七岁,我的梦想就是和蒋柏川一所大学,大学后就谈恋爱,毕业时一手毕业证一手结婚证,然后幸福一辈子。我人生中最大的梦想就是蒋柏川,他就是我的梦,让我感受到未来的美好…”

他在看着她,她感受到他的目光,向他看过去,脸上的笑变得十分的诡异,“是不是又觉得我是装的?我这种恶毒的女人怎么能有这么纯净的梦想,我的一切都该是假装才对,我的一切都是虚伪。哈哈…”

她完全的失态了,“是你,一切都是你,如果没有你,我还可以继续幸福下去。和蒋柏川结婚生子,幸福一生。全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幸福?”

“你现在觉得我是个毒妇,是个恶心的女人。你应该庆幸才对,我原本是一个连吵架都不愿意吵的人,却因为你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很恶心是不是?很恐怖是不是?我自己也这么觉得,这样的改变全都是因为你,那你就该尝到这样改变的后果。”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再次对他拳打脚踢起来,“你他妈是觉得我就该一辈子任由你欺负,你想玩我我就得任由你玩,你玩腻了后,我就该被你一脚踢开。我恶心,我就是恶心,我恶心给你看。我以前是天真,天真的我是得到了什么?不但失去了我最爱的人,失去了我最珍惜的感情,还被逼嫁给了你。就算在那个时候,我也没有那么恨你,因为我懦弱啊,因为我胆小啊,而且还怕死,只能够对现实妥协,选择嫁给了你。但你是怎么对我的?让我在你的朋友面前丢脸,把我当做物品一样要去讨好你那群恶心的败类,还嫌弃我没有讨好他们。然后当着我的面都敢和别人*…我们两究竟谁更恶心?就算在那个时候,我也只是一而再的退步,既然你不喜欢我,你以前做的一切都是做戏,全都是你的自尊心作祟。那就放过我好了,我愿意离婚,成全你和那些女人。但你又是怎么对我的?”

她终于踢累了,轻微的喘着气,“你有把我当成人么,你有心吗?你怎么能够把那样的照片毫无心理负担的照下来还让我打下那样的话发给蒋柏川。江易琛,我是人,我有血有泪我有感情,我被人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糟践,难道还要我一直这样被你践踏吗?”

“我是没用,如果我有用,不会被你的花言巧语欺骗,也不会被逼嫁给你了。但我有什么错,我只是想和我男朋友过简单的小日子,我不贪慕虚荣,我不追求荣华富贵,我只是想过很平凡的生活罢了。可你这样的机会都不给我,然后还要唾弃我不够坚持,唾弃我对感情不忠。你是高高在上的人物,自然不会把我放在眼里,既然你毁了我的一切,那么我也豁出去就好了…都是假的,从找你和好开始,一切都是假的。你不会知道,当你靠近我时,我是多么的恶心,我竟然被这种人渣碰了。但能忍的人才能走到最后,比如现在的我。”

她一脚踩在江易琛的身上,现在这样的姿势就是他们之间的地位,他只能被她这样踩着,他的命都在她的手里。

她忍了那么久,设计了那么多,终于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了。

*************

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全身都痛的感觉原来是这样。他努力的爬起来,拿起身边的几个药瓶,认真看了用途后,慢慢吃下去。旁边装着一小盆水,他甚至有些端不动,只能拉过来,然后把脸伸进去,用舌头把水舔进嘴里。他一口气喝了很多很多的水,这才开始吃那早已经冷却了的稀饭,稀饭没有任何味道,让他吃得很艰难,但他还是吃了下去。

他要活下去,要活下去,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可就是想要活下去。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应该是非她不可,如果没有她自己就会想死的感觉?

纪柏灵这样对自己,竟然是被那条彩信刺激的,那不过是一条很普通的彩信而已,她就能有那么大的反应,然后改变本性做出这些事出来,难道那就是爱情的魅力?

在纪柏灵嫁给了他之后,蒋柏川还会为了纪柏灵找他的麻烦,明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纪柏灵还会因为那样的彩信被蒋柏川看到了而耿耿于怀…

那就是爱情的力量?

他呢,有没有人会因为他的失踪而难受得想死去,有没有人因为他而痛苦不已,纪柏灵除了父母至少还有蒋柏川和冯明月,自己呢,自己有什么?

第五十二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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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江易琛没想到自己还活着,一天天待在这个地方,从一开始想尽各种方法想出去,到渐渐知道那是个不可能会发生的事,到后来突然的不甘心发作大声喊叫甚至不停挣扎铐住自己的铁链子,然后被拳打脚踢,被一次又一次饿着肚子,再被一次又一次的讽刺。但他还活着,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死去,马上就会死去…

他看着旁边的一个纯净水桶,里面装的水是他的饮用水,旁边还有一个杯子,他可以用这个杯子来接纯净水来喝。再旁边还有另外一个杯子,里面放着一个牙刷和牙膏。这都是他在沉默了一周后,向纪柏灵索要的,也许是真正的接受了自己会在这里生活的那个事实,于是开始考虑最切合实际的东西,他要洗脸,需要洗脸的毛巾,他要刷牙,需要水、杯子、牙膏和牙刷,甚至是换洗的衣服。他索要这一切的时候,纪柏灵用她那张不屑的脸冷冷的对向他,然后恶意的讽刺了他一番,最终却还是拿来了他所需要的东西。

纪柏灵再一次进来了,她手中拿着一个盆子,摆在他的面前,然后又提了一桶水进来,放下就准备离开。

江易琛看着那桶还冒着热气的水,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要求了太多,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能给我一个刮胡刀吗?”

纪柏灵不出他意料,果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这个鬼样子谁会来看你,我是你保姆吗,什么都提供给你,你还以为自己真是来享福的?”

纪柏灵转身就离开,他要了这些生活用品,她原本就窝火,她把他关在这里,可不是让自己跟个丫鬟来照顾着他,他这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了,还以为自己是个大少爷?想得美。

她走了,江易琛这才起身。他已经好久都没有洗过澡了,迫切的想洗。脱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双手都被拷着了,衣服根本脱不下来。他蹙着眉头,开始把衣服撕扯着,衣服的质量大概太好了,他折腾了好半天都没有折腾完毕。但他还是努力的撕扯着,甚至动作越发的粗鲁和猛烈,他把自己压抑住的那些不甘心和对未来的茫然全化成撕碎衣服的动力,终于把自己的衣服撕扯了下来。这些衣服穿得太久,衣领早已经发黑。如果是以前,他大概会想吐,现在看着这些,竟然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他把桶里的水倒了一半进盆子里,衣服行动受限,盆子只能放在小床旁边,这就意味着洗澡的时候动作不能太大,一旦把水浇出来,就会浸透床铺了。他坐进盆子里,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现在的身体有多脏多么恶心,但他没有办法,只能浇水洗头洗澡,身体仿佛怎么都洗不干净似的。

为什么自己要在这里,永远都不能出去了,一辈子就只能够在这里了吗?

那种绝望感瞬间蔓延到他的全身,让他不可控制的用手狠狠锤了一下盆子里的水,水溅出去,被子湿了一角。他看向被子湿着的地方,他可以发泄,可以冲动,甚至是把盆子和桶直接踢翻,以此显示自己有多不满,结果就是自己会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他闭上眼睛,继续洗澡,冷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了,只能够麻木的洗着自己。终于洗完了,他将桶里剩余的水从头上直接淋下来。

衣服穿着也麻烦,在他向纪柏灵反复提出这个问题后,她直接把他所有的衣服衣袖上面全部都剪掉了。他穿上裤子后,才小心翼翼的穿衣服,衣袖上面都被剪掉了,他拿出胶布,把从中间剪掉的地方沾合起来。他只有两只手,一只手还得拿着胶布,粘得很困难,无论怎么粘,都不整齐,要么中间有个巨大的缝隙,要么上下都不齐,或者长度不一。他最终放弃了,衣服只要能穿上不往下面掉就是了。

做完这一切,他只觉得累得快要摊下了,就是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爬起来,把盆子里的水倒在厕所里,如今他住在这里,为了保证没有异味,他每次都会用很多很多的水。

做完这些,他再一次盘坐在床上。

灯开着,让人不知道现在是白天和黑夜,在没有开灯时,他大概能通过那个小窗户判断一下。但白天和黑夜,对于他现在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区别了。

一天天,一年年,甚至一辈子,他都得待在这里了。真是件让人绝望的事。

门再一次被打开,纪柏灵端着饭和菜,直接摆在他面前,把装热水的桶拿了出去。江易琛看着她冷漠的身影,她穿着很居家的衣服,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瘦,不一样的大概就是她的表情了,无悲无喜,好像再没有什么东西能牵动起她的情绪了。

他的喉咙哑了哑,说不出的难受感,最后还是看着她走了出去。他这才去端起装着饭菜的碗,一开始他还会闹,嫌弃饭菜不好吃,嫌弃不合口味,甚至还一直不停的砸碗,他砸一次碗,她就饿他一天,被折磨一个多月后,他终于开始接受她送来的饭菜了。说不出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当嘴唇碰到饭的热度,竟然有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感动,他感受到这样活着的温度,能感受到唾液和米饭交融在一起后反应了的淡淡的甜味,能感受到菜里面的味道,咸咸的味道也能让人如此回味。

………………

纪柏灵把到点后的饭菜送去后,就回到房间开始化妆然后换了衣服,今天冯明月非让她出去,说她们好久都没有联系了,她耐不住冯明月的劝说,答应前往。她出去前,先去另一间屋子,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那间屋子没有任何异常,至少进屋的人绝对不会想到衣柜中的秘密,哪怕是小偷,也不会往那个方面去想。她这才安心的把门反锁,出门后,也把别墅的门再次反锁。

坐上了车,她看向身后越来越远的别墅,心中渐渐忐忑起来,为什么会这样,只要离开这里,自己就会不安。如果有人来了,发现了江易琛的存在,自己会不会加倍被折磨,然后生不如死。江易琛的父母现在会不会已经察觉了不对,他们是不是在到处找江易琛的下落,又会不会怀疑到自己的身上?自己还有哪里没有做好,会不会像电视上上演的那种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事的时候被某些人看到了,然后成为了别人怀疑自己的证据…

这些自己吓自己的念头出现,她才发现自己额头竟然冒起了细细的冷汗,甚至害怕得脚在微微颤抖。她昨天做了一个梦,梦见警察找到了自己,自己的犯罪事实无法反驳一句,她就是作了违反法律的事,然后被直接抓到了,要被判刑,还要被江家的人报复,她几乎可以想到自己坐牢后会经历什么待遇了。大半夜醒来,她竟然有种冲动,想要冲过去直接把江易琛放掉,然后和他好好说,她放掉了他,让他也不要计较…

当她真的冲动的跑到那间屋子时,打开衣柜的门时却停下了脚步了。纪柏灵,你怎么能够那么单纯,你前脚把江易琛放了,后脚你就会死得见不到自己的尸体…江易琛自然会为了自由答应自己做的一切,但江易琛一旦回到了江家,自己的生死就全捏在了别人的手中。不能那么单纯的去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有些事一旦做下,就没有后退的道路了。江易琛向她要求东西,她只能用发怒的状态去压抑心中那些小害怕。

别想那么多,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自己也没有那么倒霉。如果真有那天,就让那天来吧…

司机在不停的偷看她,她看一眼对方,“开你自己的车。”

……………

到了约定的地方,纪柏灵没有看见冯明月,却看到了她没有想到的邱玲。她站在原地,有一种冲动,想迅速逃离。自从离开了家,她就不接家人的电话了,甚至把手机号也换掉了。看到邱玲在这里,她大概想到了发生的事,一定是邱玲找了冯明月,然后冯明月以她自己的名义约自己出来…

邱玲眼睛红红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向纪柏灵走过来,“柏灵…”邱玲把纪柏灵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柏灵,你现在还好吗?”

纪柏灵现在瘦了很多,看上去有些阴冷的瘦,她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厚重的忧思,她沉浸其中,旁人也进不去。

纪柏灵咬着嘴唇,她不想和他们联系,不想去考虑他们什么了,也不希望自己以后出了什么事去连累他们。

“你在这里做什么?”纪柏灵表现得十分不耐。

邱玲的眼睛越发的红了,“柏灵,你哥哥嫂子已经搬出去了,他们也没有买房子,自己在外面租的…你爸爸说他们要买房子,那就自己赚钱来买,我们不会支持他们一分钱。”

“这关我什么事?”纪柏灵的表情依旧冷冷的,“行了,你自己回去吧,我现在很好。你如果是想来表现哥哥嫂子如今多么可怜,不必了,他们过得如何,都和我没有关系…”

“柏灵…”

“你不走,那我自己走。”

邱玲伸手把纪柏灵直接抓住。

纪柏灵受不住自己母亲这个样子,语气低了下来,“江易琛离家出走了,我最近心情很差,不想考虑别的事。我现在就想自己静一静,我想清楚后,就会自己回家,你们不用担心我。”

邱玲一听,又想关心江易琛的事,可女儿的表现俨然不想自己多问,只能闭嘴。

纪柏灵一阵心痛,“你和爸自己多注意身体。”她说完就转过身,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抱着妈妈大哭,害怕自己真的会支撑不下去。可她自己已经做出了这样的事了,没有回头的路,只能够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哪怕最终会毁灭自己。

后悔吗?她真的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自己那么冲动,要去毁掉江易琛所有,然后赔上了自己的一生,只能这样了,没有别的路了。

邱玲点点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离开。

********

纪柏灵自己坐下来,她闭上眼睛,再反复的安慰自己,或者说是在说服自己。她不能有那样后悔的心思,那对于自己现在的状况简直太可怕了。自己要对自己说,你做得对,江易琛那样的男人,如果不这样对付他,他永远都会逍遥自在,他永远都会过得高高在上,他不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因为错的永远都是别人,他会遇到下一个纪柏灵,然后下一个纪柏灵要么疯要么接受现状,再任由下下个纪柏灵继续受到伤害…

她没有错。

那个男人都毁掉她的人生了,她只是在做出反击而已,而且一旦事发,她愿意接受一切后果,她错在哪里?

江易琛毁掉她的恋情,毁掉她的人生,毁掉了她的一切,那么同样的,她就靠着自己拥有的一切去毁掉他。

她睁开眼睛,就是这样,自己没有错,错的就是江易琛。

她坐下好一会儿后,冯明月才慢慢的走进来。

冯明月有些勉强的笑笑,“柏灵…”

纪柏灵皱了下眉头,“别问我家里的事,有些复杂,说不清楚,我也不想提。”

冯明月松一口气,她原本还以为纪柏灵会怪自己把邱玲找来了,如今看纪柏灵的态度,应该不是很介意这个。

纪柏灵咬咬唇,“明月,如果一对夫妻之间出了问题,就是丈夫对妻子很不好,对妻子进行身体和*的双重折磨,而且还在外面勾搭不少女人。妻子一直很懦弱,一直忍受,终于有一天,妻子选择了某个时机,开始反击了。妻子把丈夫关了起来,对丈夫拳打脚踢,把丈夫以前对妻子做的双倍还给了丈夫,你说这个妻子做得对吗?”

“柏灵,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就是看了一部电视剧,于是很想问问你的看法。”

冯明月想了想,“那肯定不对啊,妻子可是违法了,把人关起来,那得多狠。”

“我说了,是丈夫先对妻子精神加*的双重折磨,妻子只是做了反击而已。”

“但那也是犯罪,而且完全有别的方式解决,为什么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纪柏灵完全激动起来,“如果这个丈夫非常有钱有势呢,他都把自己妻子逼到了这个份上,为什么你只能看到妻子做了违法行为,却不去想,一个懦弱的女人被逼成这个样子,究竟遭受了多么痛苦的事。不但不去想妻子受到了多么大的伤害,却去责怪她方式极端了…”

“柏灵,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妻子是可怜,但做出这样的事后,大概只看到了她的狠毒了吧!而且光是想想都觉得恐怖,把自己丈夫关起来进行折磨…柏灵,你别看这种电视剧了,很影响人的情绪…”

纪柏灵笑了,“你的意思就是说女人就该被欺负,然后让人觉得她是受害者,值得同情,这样才符合常理。一旦反击了,那就违背了这个定义,于是就是罪恶的。如果把同样的事放在男人身上,就是可以理解的,然后对方就是活该了。女人就该被欺负,就不该反抗,就算反抗也得保持住受害者的姿态?”

“柏灵,你…”

纪柏灵站起来,“冯明月,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不想和三观不和的人继续交往下去…”

“你…”冯明月气得够呛,“你简直不可理喻。”

纪柏灵匆匆走出去,她咬着嘴唇。都失去吧,全都失去,到了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无论出现了什么事,他们也许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受自己的拖累也就更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