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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
厅堂里的白阮变出人形,跑到里屋门前捶门:“师父,师父!”
云清:“嗳,在呢。”
白阮又吧嗒吧嗒跑到外屋门后捶门,大喊道:“妖怪!还我师父!”
颇有几分当年孙悟空的风范。
云清隔门呼唤:“回来回来,甭敲了…还有,别总妖怪妖怪的,说了你那是做梦。”
白阮焦急:“师伯不是大坏妖怪?那师伯怎么关你啊?”
因为你师伯想随时随地让你师父屁股开花?这话显然不能这么说,于是云清沉吟片刻,装逼道:“为师昨天练功,在突破筑基期时不慎走火入魔,现在心性不稳,随时会冲出去大开杀戒,屠尽天下苍生黎民,只好暂且关在房中静养…”
白阮怂怂地退开两步:“那师父你可好好关着呀。”过了一会儿,用小胖手捧来几个小花盆,忧心忡忡地摆在里屋门前抵着门,生怕他师父破门而出,血洗落霞观。

从这天开始,云真就这么盯贼似的盯着云清了,晚上睡觉紧紧搂着睡,白天云清去哪他跟到哪,不能跟的时候就把云清关在自己屋中,落下三道大锁。
在这样全场紧盯的防守状态下,思想上的逃避完全失去了可能,人就在眼前晃悠,怎么可能将他屏除在脑海之外?于是这几天云清不得不被动地想着云真,被动地思考两人间的关系。他向来是聪慧敏锐的,只是不愿想、不敢想罢了,可一旦管不住念头开始想了,那自己是怎么回事儿他比谁都清楚,蠢到连自己的心意都看不明白?对云清来说是不可能的。
云真对他有多重要;他对云真的感情有没有转化;深埋于心底的恐惧与抗拒究竟源自何处;如何才能说服自己坦然接受云真;他起初为何会故意激怒云真…这些问题他根本不需要如何探询苦思,他脑子太快了,所以只消把念头往大概的方向一闪,心下就登时明镜一片。
而且云真这些天半是怕刺激到云清,半是担心云清身子没恢复,自打抓回来就没再强迫过他,最多就是睡觉时抱着,连亲都不怎么敢亲,怕一亲上就控制不住,而且待云清的态度也恢复往日温柔的状态,不再像下山逮人那天那么强势了。
竟是完全不给云清顺水推舟的机会…
“啊啊啊啊啊!烦!”云清抄起枕头一抛,狠狠砸在门上,气鼓鼓的。
他烦自己天生的这副别扭性子——虽说他想明白了,但以他的别扭程度,让他就这么顺顺当当地和云真好了,或是主动示爱让云真与自己亲近,那羞耻的折磨是要命的…都不如干脆一刀杀了他。可心里明白归明白,性格这东西可不是光靠“明白这样不好”就能立马改了的。
“烦人!”云清在床板上蹦跳不已,火冒三丈,“烦人烦人烦人!”
云真不明白云清其实是在气他自己的性子,还当是这些天的软禁生活害得云清烦躁,不禁心下愧疚,放下手中看到一半的书,道:“…明天我陪你下山逛逛。”
“不去!不逛!都赖你!”云清跳下床,像头暴躁的小狮子,在屋里来回疾走。
赖的是云真为何要喜欢他,又为何要害得他也跟着凡心大动,赖的是云真明知他别扭,为何不再强迫强迫他,为何强势过一次之后却又这么没出息地顺着他了。
云真却以为是云清赖自己软禁他,自认理亏,垂着眼帘不吭声,任由云清撒野。
于是这天夜里,云清趁云真熟睡,蹑手蹑脚地爬下床。
这些天云清都没试图逃跑,云真的戒心也多少轻了些,所以云清下床的响动没能把他惊醒。
云清挪开云真堵门的桌子——这桌子放得十足无用,只是心理上的慰藉罢了——推开里屋门,无声无息地溜出去,刚把外屋门推开条缝,身后却忽地传来一个声音…
“师父?”白阮从外屋的小床上坐起来,白白的小圆脸上满是惊恐,“你要去屠尽天下苍生黎民了?”
——竟是把原话复述了一遍,记性好得很。
大的没醒,小的怎么醒了!?云清吓得一蹦,三步并两步冲过去把白阮嘴堵上,见白阮还要挣扎,慌忙把小孩儿整个往胳膊底下一夹,一阵风似的溜出去了。
直到出了观,迈上了下山的路,云清才松开一直唔唔嗯嗯的白阮,把他放在地上,颇为头疼地看着这个拖油瓶。
白阮终于等到自由,吓得圆尾巴颤抖,还以为走火入魔的师父要拿自己祭旗,忙规劝道:“师、师父…不能杀人啊!”
云清眼睛一瞪,厚起深逾三尺的脸皮:“嘿你个小兔崽子,为师堂堂名门正派,怎么就要杀人了?”
白阮:“那…”
云清凑到白阮耳边,轻轻嗓子,神秘兮兮道:“其实你师伯是个大坏妖怪,为师今天不小心撞破了他的秘密…”
“!?”白阮幼小的心灵在这一瞬间彻底懵逼了。
跳跳…又在做梦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云清:嘻嘻嘻嘻~抓我呀~师哥来抓我呀~
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第84章 番外之【师哥饶命(十八)】
云清让怀疑兔生的小白阮变回兔形, 把他的小衣服裤子叠好用左手拿着, 右胳膊则托着白阮让他继续睡觉。
跳跳真的在做梦吗?白阮把三瓣嘴张得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越想越糊涂,没多一会儿就被云清走山路的颠簸摇睡了。
云清这次落跑跑得粗糙,除了一身衣服和白阮什么都没带, 下山这一路也是走走停停, 路过观景台便停下看看月亮,路过山溪还坐下泡个脚, 生怕谁逮不着似的。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云清才走到半山腰, 怀里的小白兔四脚朝天酣睡着,毛脑壳枕着云清胸口,热乎乎的,云清单手抓着两颗沿途摘来的野桃, 就着石缝里的泉水搓皮上的细毛,打算待会儿拿这当自己和跳跳的早饭。
他正洗着,山路上忽然响起一声暴喝:“云清!”
云清扭头, 远远望去。
云真这次追得急,连头发都没绾,墨云似的披着, 晨间清凉风气朝他掠过去, 撩着他道袍宽松的袖口和衣角,实力诠释什么叫做俊美出尘,仙风道骨。
就是脸色阴沉了些, 略煞风景…
“哇,师哥你这…”云清在心里吹了声口哨。
确实是视觉动物不假。
云真大步走至近前,他本来面如寒霜,可待看清云清的模样,他的神色便缓和了些许——除了白阮,云清什么都没带,哪有半分真心要逃跑的样子?
“哎呀…”云清演技浮夸地捶了两下胸,顿了两下足,贱兮兮地观察云真表情以精确掌握作死度,惋惜道,“好不容易跑出来的,怎么又被抓住了!”
云真不吭声,一手接过熟睡的白阮,一手揽过云清的腰,背一躬,肩一沉,竟是将云清大头朝下扛了起来。
云清双脚凌空踢蹬几下,吱儿哇乱叫:“放下!师哥你放下!我跟人家小姑娘约好的,天亮山脚见呢!”
云真不理他,只是按在他腰间的右手威胁地紧了紧。
“师哥——师哥…师哥!”云清变幻各种语调叫着师哥,比起求饶更像是在撩拨——这些天软禁下来,“师哥”在云清的认识中已变成了一个暧昧的、隐含调情意味的称呼,云清除了云真还有几个师哥,可从前几天起云清就忽然不管他们叫师哥了,张嘴闭嘴直呼道号,颇有些没大没小。可云真惯着他,不仅惯着,云清没大没小时他还一脸迷之愉悦,愉悦中透着一丝淡淡的浪,所以也没人敢说云清,只好随他胡叫。
这时白阮被两人的动静吵醒,眼睛半开半合,三瓣嘴微启:“叽叽?”
跳跳还在做梦吗?
云清连借口都懒得想,直接道:“你做梦呢,傻孩子。”
白阮:“…”
白阮用三瓣嘴咬住云真的衣服拽拽:“叽?”
真的是梦吗?
师伯虽可怕,但似乎比师父靠谱。
云真面无表情:“…是梦。”
白阮只好呆呆地端坐在师伯手臂上,等待梦醒。
云真继续扛着云清闷头走。
云清生怕回去屁股开不了花似的,想方设法作死。
云清:“妖怪,还我女朋友!”随即像纤夫喊号子般有节奏地重复,“女、朋、友!女、朋、友!”
云清:“累了,吃会儿桃。”遂大头朝下开始吃桃,吃了两口,叽咕道,“师哥啊,倒着我咽不下去…”
云清:“打个商量,能不能换个姿势,你看你这,大头朝下扛着…跟山大王抢压寨夫人似的…”
压寨夫人是什么?听起来很重的样子。幼小的白阮有听没有懂,用爪子托着毛绒绒的脸蛋,陷入沉思。
身下人仍旧闷声不语,就在云清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应时,云真却抛出一句:“你就是。”
那嗓音压得很低,所以格外磁性,云清被撩得心头一跳:“我就是什么?”
又一阵熟悉的沉默后,云真挤出四个字:“压寨夫人。”
云清目瞪口呆:“师哥你变了!你以前死也说不出来这种话!”
云真颔首,字斟句酌道:“以后还会变得更多。”顿了顿,又道,“我上次抓你回来,你让我威胁你,我说如果你再跑,就把你…”
“师哥师哥!跳跳在呢!”云清张牙舞爪拼命阻止。
云真发狠地咬了咬嘴唇:“其实你就是想让我把你…你对我有意。”
“没有的事儿!闭嘴闭嘴!”云清扑腾得像只大兔子。云真被他弄得重心不稳,扬手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粗声道:“别闹。”
云清被打了屁股,嚎得像杀小猪仔,那两瓣屁股蛋在道袍下鼓起两轮圆溜溜的形状,一巴掌打下去手感又韧又弹,还会果冻似的抖一抖。云真喉结滚动,又拍了一巴掌,道:“不许大喊大叫。”
云清还叫,那巴掌便毫不留情地打下来,云清挨了几屁板,瘪着嘴不吭声了。
岂料万籁俱寂中云真忽地又拍了他一巴掌,轻叱道:“还叫。”
“…”云清一愣,冤得六月飞雪,“我叫了吗!?”
云真瞬间理直气壮:“这不是叫?”
啪,又一巴掌。
云清捏住嘴巴,誓死不再吭声。
师哥学坏了啊!跟谁学的这是?
难道是跟我?云清心里很有逼数地想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师哥近我,黑了倒也正常。
安静持续了片刻,云真貌似忠良道:“师哥下手没轻重,给你揉揉。”
云清:“…你是被夺舍了吧?”
殊不知云真由于之前压抑了太久,不仅和正人君子四字扯不上关系,甚至还憋出了那么一点儿可以原谅的变态,只是平时藏得太好,实际上脑袋里的东西拿出来能吓跑一个排的云清,还是真跑的那种。
两人这么一路拌着嘴回了观,云真照例把白阮放在外屋。
眼见那小白团子仍乖巧地蹲坐在草窝里等梦醒,云清体贴地冲他打了个响指,道:“我定一下,你醒了。”
白阮惊了:“…叽叽叽!”
…但是跳跳觉得不太对劲!
嘭的一声,云清被丢在床上,紧接着,通往卧室的门合上了。
门内传出了更加不对劲的声音。

月至中天。
云清贼溜溜地越过云真,从床上摸下去。
此时距离他第二次被抓回观又过了好几天,他掩了掩道袍四敞大开的领口,将褪色的残留吻痕遮好,故技重施溜出弟子房。
云真心疼云清是男子,要用本不该干那事的地方干那事,所以整体上仍然克制,发泄过一次就能连憋许多天,把食髓知味的云清愁坏了。
但别扭人设不能崩!
于是云清决定再次落跑,好刺激刺激师哥——与其说是落跑,不如说是夸父逐日。
云清溜回自己的弟子房,搬了个小马扎,翻出一袋瓜子,在落霞观门口五米远处岔着腿儿一坐,咔嚓咔嚓嗑瓜子看星星…非常欠日。
也不能总半夜赶山路不是,那也忒反人类了,反正也要被抓回来,随便跑跑就得。
没过一会儿,观门嘭地被人踹开。云真杀气腾腾地迈出门槛准备千里缉夫,结果一抬眼就看见云清坐在小马扎上,满身杀气没地儿使,泄了个一干二净。
云真:“…你在做什么?”
云清磕着瓜子,表情却绷得一本正经:“我这跑路呢。”
云真眉梢缓缓扬起,一字一顿确认道:“跑路?”
下一秒,云清屁股一抬,保持着半蹲的姿势拎着小马扎走出三步,又坐下了,理直气壮道:“这不,跑路呢。”
云真嘴角微微一抽:“你…”
云清斜眼睨着他:“怎么着,门规规定跑路必须往远了跑吗?主要是这个跑的态度。”
云真被气得嗤地笑出声,走上前去抓住云清的后衣领,拎兔子似的把他拎起来,往怀里死死一扣。
月似清霜,霜色无边。
片刻安静后,云真把嘴唇凑近云清耳朵,怕音量大了惹小师弟害臊一般,压低嗓门用气声问:“喜欢师哥了,为什么不承认?”
云清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云真噙住嘴唇撕咬舔吻,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吻毕,云真竖起食指抵住云清被吮得湿润的唇瓣,问了问题,却不许他答。
云清往后退了些,错开他的手指:“怎么不让我说话?”
子夜时分,道观外没有灯火,唯余涟涟月光,人眼看不清太远,五步开外的一切都只是反射着淡淡银芒的朦胧影廓,天地静谧得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这样的境况下,平时说不出口的话都变得容易说了些。
云真脸上浮起一丝孩子式的委屈,低声道:“不敢听。”
云清看着他,眸光闪动,心头一阵发热,提议道:“你再多强迫强迫我呢?肯定说你爱听的。”
云真扣住他后颈,与他额头相抵,像在摇头似的左右摩挲片刻,轻声反问:“强迫来的,有什么意思?”
云清:“怎么就没意思?”
云真盯他一眼,目光灼灼:“都是假的。”像是故意等他反驳。
云清大逆不道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问:“你不是都夜观星象观出来了么,是真是假心里没点儿数吗?”
云真笑了一声,笑得很温柔,温柔得像是从苍穹降下的一缕星光:“我有数…我都算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他的语调既轻且慢,“和我白头偕老,百岁无忧,就是你的命…但师哥想听你自己说。”
云清嘶嘶吸冷气,牙疼似的:“嘶——两个男的能不能别这么肉麻?都这样儿了还不够明白,还得海誓山盟啊?再说了,跳跳那么小呢,我俩天天在跳跳面前腻腻歪歪的,影响不好,别到时候他长大也找个公兔子…”
“你就肉麻这一次,师哥以后再也不逼你。”云真扫了一眼天色,含笑道,“说吧,趁着天黑。”
“嗯——啊——呃——”云清别扭半天,抽冷子一拧身子,想跑,却被云真牢牢按住。
“你就忍心让师哥一直被这么不上不下地吊着,一直难受着,是吗?”云真淡淡地问。
“行行行,”云清狠狠抹了把滚烫的脸,“算你狠!那个…我,云清,”云清拍拍胸口,又戳戳云真心口,“以后就喜欢你了!…好了好了说完了,回屋睡觉去。”语毕,一猫腰就要往观里溜,可刚跑出几步又被逮回来按回原处。
云真:“不够。”
云清:“…”
云真:“再说。”
云清一不做二不休,仗着天黑看不大清脸,没白天那么羞耻,梗着脖子一鼓作气道:“你在我心里,就是头一位,十几年前开始就是了,师父和跳跳都得排第二。我以后也疼你,也对你好,天天逗你开心,逗你笑…等过几年出师了,你给我算彩票去,算完了,我教你怎么花钱,怎么享受人生,好吧?”
云真的笑容越来越明亮:“好,继续。”
云清:“…还继续?”
云真:“没听够。”
云清冥思苦想,抓耳挠腮,像个写不出作文的小学生,把床上被云真迫着说的那套也搬了出来:“那个…以后我就是师哥的人了。”
云真声音微微喑哑:“还有。”
云清一低头,把前额抵在云真肩上,小声嘟囔:“师哥想对我怎么样都行。”
云真:“我记得还有。”
云清背课文状:“师哥弄得我快要上天…呸呸呸!你还没弄呢就在这占我便宜啊!”
云真环过他的背,从满地霜雪般的月光中掬起一捧小师弟,抱着大步朝观门走去。
——“现在开始也不迟。”
——“哎师哥我跟你说,我们这事儿先别告诉跳跳,等他长成大兔子的…不然就我这样儿的…怎么看都不可能在上面,师道尊严何在啊?”
——“嗯,随你。”
——“出师了你真得算彩票,不带驴我的。”
——“说到做到。”
——“嘿嘿嘿嘿说好了啊到时候不带反悔的!来来来啵一个!”
——“啵。”
【番外完】
作者有话要说:啊…
非常纠结和龟速的一篇番外~
无论如何,总算是搞完了…
其实这篇番外的题材我是真的不太擅长,以前也没怎么写过这种纠结还略带一点虐的风格,对我来说算是个(没有任何卵用的)小小的挑战,自己感觉写得比较认真,但就算认真,客观上也仍然有很多可改进之处,就以后再接再厉吧!(我的意思是再接再厉甜哈哈哈~虐的就不厉了,厉不起…)
中途还遭遇儿砸肺炎住院,导致了很长时间的断更…承蒙大家不嫌弃我,万分感激!_(:з」∠)_
鞠躬!

第85章 白软软幼年日常小番外《软软减肥记》
暮色四合。
香客们赶着在天黑前下山,一刻钟前还热闹的落霞观迅速安静下来。
后院,弟子房的门缓缓打开一条小缝,先是探出一只小白爪,随即是一颗毛茸茸的兔头,接着,一团软乎乎的白从门缝里顺 畅地流出来。
是云清养的小白兔。
它本是山林间的野兔,被云清收养后过上了养尊处优的生活,不仅草料管够,还常常有蔬菜加餐。小白兔过惯了危机四伏的日子,在野外吃草总要防着捕食者,有一丝风吹草动就得预备逃命,少有这么舒服安逸、想吃多少吃多少的时候,所以对送到嘴前的食物不加节制,结果越吃越圆,肥得一跳三颤悠。
好在它生来骨架偏小,长些肉也不难看,反倒软嘟嘟的更招人揉搓。可小白兔被云清度了许久的灵气,灵识已开,想法认知一日比一日接近人类,开始知道臭美,就和许多人类一样不大喜欢被人说胖,为堵云清的欠嘴它立志要让自己瘦下来。
啪嗒、啪嗒、啪嗒......
是白团子起跳并落地的声音。
小白兔沿着墙根来回跳了十趟,累得仰面躺在地上,用前爪拍拍丝毫没见小的圆肚子,长长叹一口气:“叽......”
想瘦可真难。
这时,云清端着草和蔬菜进了院子,见它像张白煎饼似的摊在地上,就把它拎起来晃晃:“兔兄开饭了。”
小白兔双目炯炯有神:“叽!”
云清带它进屋,把它放在桌上,又把一碟一碗摆好,碟里是切成一截截的牧草,小碗中则放着几片翠玉般的菜叶。小白兔刚锻炼完正饿着,闻见菜香激动得三瓣嘴翕动,低头大口咬住一簇牧草正要大吃特吃,却猛地想起自己要克制,便噗地尽数吐出来,矜持地衔起一根草,碎草机式一点点嚼着。
那根草生生用了五秒钟才被磕进嘴。
云清眨巴眨巴眼,瞬间看出端倪:“兔兄要减肥?”
小白兔被戳中心思,惊得一抖,却不好意思承认,揺着头激动地叽叽叫。
云清一笑:“确实不用减......”
小白兔竖起耳朵,爱听这话。
云清:“你看你肥嘟嘟的,长得多逗。”
“叽呀!”小白兔气得一转身,用屁股对着他。为表硬气,它一顿饭下来只慢吞吞地嚼了五根草,剩下的草和菜叶任云清再怎么哄也不肯吃,神情威严,三瓣嘴闭得死紧,改锥都橇不开。
可惜的是这硬气只维持到了半夜,小白兔自进落霞观就没饿过肚子,被养刁了,空瘪的小肚子饿得发疼,饿得抓心挠肝。
小白兔在草窝里叽里咕嚕辗转反侧,想着清香爽口的牧草,馋得睡不着,忍到忍无可忍时,终于扑棱一下坐起来,绕过熟睡的云清,身体啪地拍到地上,又一溜烟出门去了伙房。
伙房里乌漆墨黑,小白兔艰难地摸黑跳上案台,拱开一个防虫纱罩,从菜盆里捞起一根洗好的大号胡萝卜,捧在脸前喀嚓喀嚓磕得欢,磕到后来干脆仰面躺倒,将一整根胡萝卜搭放在肚皮上,无比轻松惬意。
然而小白兔磕着磕着,忽然察觉到伙房中有什么声音与它同步了,听着也像是谁在啃东西。它警醒起来,翻身站起,循着声音来源望去,与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看了个对眼。
“喀嚓喀嚓。”那家伙也捧着一根萝卜啃得欢,在月光下那身斑驳稀疏的灰毛像害了病,一双小眼像两条狭缝,竟是只老耗子。
“......叽呀! ”老耗子不好对付,小白兔圆尾巴一抖,怔了片刻,没命似的跳下案台,叽叽咆哮着朝云清卧房狂奔。
它不知老耗子追上来没,更不敢回头看,只是跑,一头撞进卧房钻进云清被窝,而且钴了被窝还不够,又趴着耳朵生生挤进云清裤腿儿,一溜儿蹿进云清怀里,那触感、那速度、那扑腾劲儿,比耗子还像耗子,把熟睡的云清吓得腾地跳起来吱哇乱叫,把暗搓搓蹲守在门外不知道要干嘛的云真也吓了一跳。
“叽叽叽! ”云清起身,小白兔叽里咕嗜地漏到地上,急忙大叫,怕被云清乱脚踩死。
云真也破门而入:“怎么了?”
“......兔兄啊!? ”云清险些背过气去,冷静片刻后理清了来龙去脉,“我知道了,你去伙房吃东西了吧?碰见什么了?耗子?蟑螂?”
小白兔还想否认,云清却伸手在它三瓣嘴边上一抹,抹下点儿橙红色的胡萝卜汁,小白兔见瞒哄不过,扭着小屁股耷拉着脑袋轻声叽叽叫:“叽叽,叽叽......”
跳跳饿了,跳跳饿得睡不着......
云清哭笑不得,对冲进门的师哥道:“它想减肥,晚上不好好吃草......师哥你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
云真呐呐道:“我......看看月亮......”语毕,忙转移话题,“我给它做个滚球吧,让它能在里面跑跳的。”
云清伸手在小白兔脑□上轻轻一点:“听见没?你得多动,草适量吃,不能绝食。”
小白兔身子一团,委屈成小球兔:“叽。”
知道了。
云真用大号仓鼠球改造出的兔滚球没几天就做好了,小白兔天天在里面跑跑跳跳,一个月下来,终于从球形减成椭球型,可以说是十分的可喜可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