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主子越来越苍白的面色,双言淡淡的笑容中有些哀怨,“废后她都知道,她知道皇上的一切喜恶。”
“双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苏晴柔望着这个跟她从小玩到大的贴身丫头跟伙伴,硬声道。
双言低下了头。
“你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帮着她说话?”苏晴柔脸上的恨意明显。
“主子,奴婢只是知道了爱一个人,却得不到所爱之人的痛苦。”幽幽一叹,想起她所牵挂的人,双言无奈的浅笑。
“你知道什么?”苏晴柔冷笑,“她从小对我的冰冷,难道你不知道吗?她对我的坏,你不清楚吗?”
“娘娘,她的母亲在那天死了,不是吗?”
‘啪——’苏晴柔扬起的手打在了双言略为苍白的脸上。
空气,凝结如死。
就在这声巴掌一落,窗外那道不知道站了多久的明黄身影转身而去,李得胜忙悄然紧随其后出去。
这冰冷的天虽有阳光,却依旧无法温暖地面,在冷风呼呼声中,阳光的作用显得非常微小。
“皇上,该用午膳了。”望着一旁盯着白花林未语的皇帝,李得胜在旁轻语。
“不了,朕不饿。”
“皇上,不饿也得吃点呀,饿坏了身子,可不好。”
“小胜子,你可真心实意在关心朕的身子?”皇帝侧身望着李得胜。
李得胜微怔,忙跪道:“奴才慌恐。”
“呵,慌恐什么?说吧,朕不会怪你。”
“奴才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
“皇上是奴才的主子,奴才自然要关心皇上,可是,奴才心里对皇上的关心有一半是怕没有侍候好皇上,怕皇上杀了奴才的头。”
皇帝眼度深沉一片,突然深深一叹,“你还真老实,起来吧,朕要去走走,你们不用随侍了。”说完,禁自往白花林的‘未央湖’走去。
‘娘娘到底在意的是皇上去冷宫,还是冷宫里的那位那一身傲骨?’
‘娘娘,您从小似乎都特别在意废后的一举一动,她用的梳子,穿的衣裳,吃的饭碗,甚至走过的地方,你无不都要偷偷的去拿来用一下,走一回,娘娘,您在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呢?’
‘娘娘真的在意皇上吗?’
‘那您为皇上做过什么,您知道皇上最喜欢什么吗?您知道皇上最讨厌什么吗?您知道皇上最喜欢喝的茶,最不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吗?’
‘废后她都知道,她知道皇上的一切喜恶。’
‘未央湖’上已然结了一层冰薄,如镜子,明亮而光华,无比美丽。
皇帝驻足在湖边,脑海里闪过双言与柔妃的一番对话,原本不平静的心再次汹涌,‘废后她都知道,她知道皇上的一切喜恶。’
是啊,记得那时,陌寒说过这样的一番话‘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我都见不到你,我还处处向宫女太监们打听,皇上最喜欢什么?最讨厌什么?喜欢喝的茶是什么?不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那两个月,我一直以为等我摸熟了你的喜好,你就会喜欢我了’
心又痛了,皇帝苦笑,最近,他的心似乎总在时不时的扯痛,尤其是想起那绝美清傲的女人之时。
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怕是没有人能说出他的喜恶吧,皇帝的目光一动,突然迈步朝冷宫落霜院走去。

第三十八章 一丝触动

冷宫外,落叶缤纷,飘飘扬扬,朝四处零散的吹落,地上,天空中,到处是落叶,虽凄凉却也别有一番滋味。
宫阶上,宫墙上,宫顶上,早已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落叶。
‘刷——刷——’
长扫把扫地的声音在变得空旷的白花树下响起,不绝于耳。
天气虽然寒冷,但陌寒得额际却渗出了不少的汗滴,她一面挥动着手上的长扫把,一把清理着沾在衣角上的落叶,时不时的停下休息一会,看样子,似乎已扫了不少时候。
就在她将宫阶上的落叶清扫干净,正欲回屋内喝茶,却在见到离她不远十米之处的明黄身影时,一怔,漠然的别过了脸,佯装未见,欲进冷宫。
“告诉我,朕最喜欢喝的茶是什么?”皇帝开口。
陌寒皱皱眉头,并未看他一眼,走进了冷宫内。
“朕要知道。”皇帝亦跟了进来:“你不是说,你知道朕最喜欢什么,最讨厌什么吗?”
陌寒的身子一僵,正欲倒茶的手突然紧握住了壶盖,想起那时的自己,讽笑出声,“山梅茶。”
“朕不喜欢吃的东西呢?”
“莲子糕。”
“最讨厌什么?”
“让你烦心的事。”
“最喜欢什么?”
“轻松地事。”
“这些都是你打听出来的?”
“前两样是,后两样是我猜的。”
猜的?要猜一个人的喜好哪有那么容易?如果没有真心与默默地关注,她又怎能知道他的喜好?欲说什么,却不知道能说什么,所以,皇帝只是站着,站着看着她,目光里透着一些无法让人看懂,却又带给人无比沉重的东西。
“皇上,你来这里的次数太频繁了吧?”陌寒冷冷回视。
“你可还爱朕?”皇帝突然问。
“如果我说爱你,你会恢复我的身份吗?会让我继续做皇后吗?”陌寒娇媚的露齿微笑。
“为什么你每次总要问我相同的问题?”似乎他每来这里,没说上几句话,她便总会问类似的问题,皇帝苦笑。
“因为你出现在了这里。”
皇帝身子一僵。
“以后不要来这里了,要不然我以为你是喜欢上我了,想来挽回我呢。”陌寒轻笑出声,进入了寝宫,关上了门,爱?哈哈,陌寒想笑,然而,笑到最后,她也问自己:她爱这个男人吗?爱他吗?不知道,不能否认,在得知她即将嫁给一国之君后,她心底是悸动的,一直偷偷地幻想着他,见到他之后,她心动,面对如此优秀的男人,不心动也难啊,但是,曾经的悸动心动,在空守闺房二年后,剩下的只有失望与哀伤了,她怨过,无时无刻不在怨着他,然而这份怨最后也只剩下了不服输,他凭什么下旨要她嫁入宫当皇后?凭什么在她入宫后又冷漠她二年?如果没有应修立的出现,她或许就会一直这样过下去吧,几年过后,这份怨也会淡下去,只剩下心灵的枯竭,最后老死宫中,但应修立出现了。
想到这里,陌寒眼底闪过丝锋锐。
皇帝的身子僵硬如石,望着那扇老旧的寝宫门出神,‘以后不要来这里了,要不然我以为你是喜欢上我了,想来挽回我呢’,心底有丝异样,那是被说中了心事的难堪,随着难堪的加深,皇帝无法再往下想,只是迈步离去,如果再往下想,他怕那会抵触到他作为帝王的尊严,就算心底有丝触动,他又怎能去承认喜欢一个他曾经起过杀意,曾经被自己深深误解,曾经伤害最深的,被废了的女人?
不能,决不能。
新年刚过没几天,天便开始下雪,雪势很大,不一会,白雪覆盖了皇宫上下,远远望去,广袤无边。
夏秋拉了拉衣襟,正月的寒风,冷得让人直打抖擞,见太子应天宇正在不远处的湖边望着湖中的小殿出神,匆忙上前,福身:“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有事吗?”应天宇未转身,目光始终望着湖中的小殿宇。
“殿下,奴婢有一事相求。”
“说吧。”
“奴婢想去冷宫看望向主子。”
应天宇身子一顿,“你主子怎么了?”
“主子没事,是奴婢想去看主子了,自主子入冷宫后,奴婢便没再见过主子。”
“你已是我东宫的人,你的心不应该再在她那里。”说完,应天宇转身离去。
“殿下?”夏秋纳闷的望着应天宇的离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心里惦记着主子,却又无法在不经过太子的同意下擅自出东宫。
沿着宫道,应天宇的步履没有了往日的沉稳,似显得心浮气躁,心事重重,御道上的奴才见了他纷纷货避开或跪安,而他视若未见,只是朝自己的寝宫冷面而去,然而,当他抬头之际,身子竟然一僵,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出现在了白花林里。
应天宇痴痴地望着眼前萧瑟万分的白花林,眼底掠过一抹复杂,迈动脚步,缓慢的前进,时间像是过了很久,知道偌大的‘未央湖’出现在他的面前,面对碧波如镜的湖面,他出神,终是,应天宇深深一叹,转过身,又离开了这里。
燕子飞舞,柳树发芽,转眼间已是暖春三月。
当一声婴儿啼哭声从‘景仁宫’传出后,当产婆高喊着:”柔妃娘娘生了位小皇子。”所有的工人都知道,当今的天子又添了一名皇子。
“奴才们见过皇上。”
当皇帝一进入景仁宫,奴才跪了一地。
“小皇子呢?”皇帝脸上难掩兴奋。
“皇上,小皇子在这里呢。”产婆忙将手里刚出生的小皇子抱给皇帝,恭敬地道:“皇上放心,柔妃娘娘母子均安,小皇子很是健康。”
皇帝点点头,望着怀里熟睡着的娃儿,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抱下去吧。”
“是。”一听皇帝如此说,产婆忙接过小皇子退至一旁。
皇帝进入寝宫之时,在苏晴柔身旁侍候的宫女忙下跪。
“皇上,妾身给您生了位皇子。”苏晴柔身子虽虚弱,声音却难掩兴奋。
“朕看到了,小皇子长得很是可爱,辛苦你了。”
“皇上给孩子取名字了吗?”
皇帝一怔,摇摇头,“还没来得及。”
“皇上,叫天临可好?”
“天临?天降福临?”
晴柔点点头,期盼的望着他。
皇帝微微一笑,“这是个好名字,从此后,朕的二皇子就叫应天临吧。”
“谢皇上。”
“你应该很累了,先休息一下吧。”望着柔妃脸上那一抹苍白,皇帝的目光有丝心疼,也越发的深沉。
是夜。
‘轰隆——’,雷声由远至近,滚滚而至,一时,天空闷雷不断,却始终未下一颗雨。
“打雷了?”夏秋突然睁开双眼,望了一旁沉睡着的太子,悄然掀起纱帐,惊雷的晃白透过微薄的纸窗蛰印在寝房内,也让夏秋脸上出现但有,喃喃:“怎么办,主子定在悲伤了。”
“悲伤什么?”冷不防的,一旁沉睡着的应天宇突然开口。
“殿下?”夏秋一惊,“您没睡着吗?”
“这么大的雷声,睡着也被惊醒了。”应天宇漠然的道:“你刚才在说什么悲伤,悲伤什么?”
“没什么,殿下,您快睡吧。”夏秋强颜一笑。
应天宇如墨般的目光定望着夏秋,“我想知道你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主子定在悲伤了,她悲伤什么?”
“殿下听到我所说的话了吗?”
“是啊,你一动,我便醒了。”
“奴婢该死,吵醒殿下了。”夏秋脸上有些慌恐。
“没什么,我只想知道她悲伤什么?”
沉吟半响,似在考虑着什么,夏秋道:“主子在十岁那年失去了母亲的那夜,便是打雷天,那天,是主子亲自送夫人进了房,也是主子看着夫人自尽的。”
“什么?”应天宇一愣,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亲自看着自己的母亲自尽?为什么?”
“夫人说,主子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送终的人,所以,夫人只想在死前由她唯一的亲人送她最后一程。” 夏秋幽幽的道,“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打着雷,闪着电,主子很悲伤,但她却强忍着悲伤送走了夫人,从此后,每当打雷天,主子都会悲伤不已。”
“她可以阻止她母亲自尽的,不是吗?”应天宇没有注意到他的双手已然握紧成拳。
夏秋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当时我也这么想,可是主子却说,她与夫人是这个世上最为亲近的人了,既然夫人选择了自私,那么她只有成全。”
“自私,所以她成全?”应天宇喃喃,一个母亲因为接受不了丈夫纳新欢所以自尽于女儿的面前,又自私的让最亲的女儿送她一程,而女儿却只是成全?荒唐,然而,应天宇却只觉得整颗心都在纠痛着。
“殿下,你要去哪里?”见应天宇突然起身,夏秋惊呼。
去哪里?应天宇一怔,这才发觉他竟然起了床,双手正在穿衣物。
“殿下,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吗?”
迟疑了半响,应天宇点头,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他就去看看她,只看她一眼就好,“不要发出声响,我要出宫一趟,黎明前会回来。”说完,打开了窗户,跃窗而出。
天空越来越阴沉,雷电交加,不一会,便下起雨来,雨如黄豆般大,哗哗而下,打在任的肌肤上生疼。
陌寒只着单衣站在院子里,任雷电劈在她的头顶,任雨滴打在她的身上,她毫无所动,只是微睁着目光望着地面,人死了,是有忌日的,一年一个忌日,但她却将每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当作她母亲的忌日,不为什么,只因为她孤单,只因为这个世上母亲是她最亲的人。
人人都说母亲是个清傲坚强的女人,但母亲却自尽了,所以母亲并不坚强,因此她从不怨母亲抛下她而去,母亲是自私的,若不自私又怎会抛下年幼的她呢?若不自私怎会要她亲自送终,看着她自尽呢?而她苏陌寒呢,则是冷血的,是贱命的,若不冷血,她怎会望着母亲自尽于面前而袖手旁观,若不贱命,她怎不在那时就随母亲离去而留下性命至今?
“你在做什么?”应天宇惊望着浑身被雨淋湿的陌寒,眼底#一片。
“你…”话还未说完,身子便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紧接着,腾空而起,应天宇抱着她进入了寝室内。
“你疯了?”应天宇忙拿过盆架子上的干绸巾替她擦去脸上的雨珠,却在碰触到她淋湿的外衣时,犹豫半响,便伸手脱下了她的外衣,内里,亵衣,直到全身赤裸,应天宇不带任何欲望的将她抱至了床上,将被褥盖紧她,“好好休息。”
陌寒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男人?嘴角有些失笑,是呀,大半年不见,他长高了,面庞不再是以前那青涩的模样,那胸膛也不再显得单薄,而是无比宽阔与结实,修长的体魄,目光深邃如星际,挺鼻,薄唇,儒雅依然,温柔依然。
应天宇转身离去,却在双手触到那门把时,又侧身望着床上的人儿,见陌寒亦正望着自己,心中一涩,硬声道:“要我留下来陪你吗?”
好半响,陌寒始终没有开口,只是用她深深地目光望着门口的应天宇。
“不用。”她朱唇一动。
应天宇的身子一僵,手触动了门栏,然而,该死的,他竟是如此希望她说留下来陪她。
“你真的不用我陪吗?”
“是。”
‘哐啷——’一声,打开的门重新被关上,应天宇走了。
陌寒望着门把出神,半响过去,闭上了眼,她与应天宇,一次就够了,不需要再节外生枝,尽管她现在孤独得想找个胸膛依靠,却不应该是他,或许,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这样的胸膛了。
娘,您的女儿现在很孤独,也很悲伤呀,可是,孤单时看得见的,但悲伤确实看不见的,所以,悲伤只能留在心底自己品尝。
就在陌寒沉睡之际,脸上突然地冰凉让她陡的清醒,睁开双眼,却在见到床边那修长的人时,一鄂。
“外面雨太大,我回不了东宫。”见陌寒醒转,应天宇身子紧绷,募得别过了脸,半响没听床上的人说话,应天宇又转过脸,却见到陌寒望着他的目光时,粗声道:“不要用这样的目光望着我。”
“你不该回来,真不该回来。”陌寒轻语。
应天宇微愣。
悲伤地心似流进了一股暖流,陌寒知道她的心有一丝触动了,然而,她也只是闭上了眼,不再言语。

第三十九章 三载春秋

春去秋来,冬冷夏热,转眼间,已然过了四个春秋。
三年的时间不长,却像是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至少对于李得胜而言,命运的转折点已然到来,就在三天前,他出去了内务府太监副总管方一才,而内务府早已不管事的老总管图明则正式退位,因此,皇帝下旨让李得胜坐上了内务府总管的位置。
“你们在做什么?在御道上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当李得胜领着一干子奴才从御书房服侍完皇帝出来时,便见几名宫女正焦急的在找着什么,不禁喝道。
“奴婢们见过李总管。”一见是内务府的总管,宫女们忙下跪在地,禀道:“李总管,二殿下不见了。”
“二殿下不见了?怎么会不见的?”李得胜心中一惊,这二殿下应天临今年也不过四岁,却聪明得紧,皇帝对他的宠爱与日俱增,要是出了什么事,没人担当得起的。
“奴婢也不知道,刚才还见到殿下在这里玩的。”
“都去找。”李得胜皱起了眉,对着手下的人道。
“是。”
虽已入秋,但景仁宫内依旧姹紫嫣红如春。
“娘娘,双言姐姐来了。”小春至一旁正打扮着的柔妃娘娘旁道。
“让她进来吧。”苏晴柔望着镜中的自己,她虽已是一个母亲,但样貌与身段却更为的‘优渥’了,这样的‘优渥’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仿佛是时间给她的恩赐,明明年纪长了,反却变得更美了,或许,这就是成熟吧,而这四年来皇帝对自己也是不错的,只是,苏晴柔眼底浮起了淡淡的哀愁,这四年,尽管她依旧住在‘景仁宫’里,尽管她依旧是后宫之主,但皇帝却从没有起过封她为后的念头,加上每年不断地有外朝进献进来的美人,皇帝对她尽管不错,但她又哪比得上那些美人,不过,哼,只要那女人依旧住在冷宫里,只要皇帝不去她那里,她心里所受的气到缓了一些。
“娘娘,双言来看你了。”双言进了寝宫,朝苏晴柔行礼。
“坐吧。”苏晴柔大量着双言,双言的变化并不大,只是越发的消瘦了,“今天怎么有空来?你的心里不是只有太子殿下吗?”
一听苏晴柔如此说,双言的身子一僵,垂眸:“娘娘是奴婢的主子,奴婢自然是要来看娘娘的。”
“是吗?我可受不起,”苏晴柔微微一笑,眼底有丝锋锐,“不过,上一个月我让皇上赐给太子殿下的美人们,太子可满意?”
双言面色一白。
“应该是满意的吧,要不然怎么我听东宫殿的奴才们说太子爷爷招那些美人侍寝呢?”苏晴柔呵呵一笑,见双言的面色是越发的苍白,又道:“双言啊,这宫里的女人就是如此,先前受恩宠不见得往后会一直受恩宠,是吧?”
“娘娘说的是。”
“你下去吧,以后我这里你也不用常来了。”苏晴柔拿过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
双言身子一僵,起身朝她福了一福,便退了出去。
“娘娘,您和双言姑娘怎么了?”一旁看着不解的小春奇怪的问道,双言姐姐不是娘娘的贴身丫头吗?以前娘娘的嘴里可是常挂念的,今天是怎么了?不过,细细想来,似乎这四年来,柔妃娘娘对双言一直挺冷淡的。
“没怎么,她只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能有怎么?”苏晴柔笑得娇柔,说出的话却极为冰冷,“对了,二殿下呢,又上哪去玩了?”
“奴婢这就去叫二殿下回来。”小春忙道。
“不用了,这孩子估计又是到御书房去找皇上了。”说起儿子,苏晴柔语声放柔,天临是她这辈子的骄傲,也正因为这孩子,皇帝对她的宠爱才没有冷落。
清明如镜的未央湖上,落叶接触湖面的瞬间,便激起涟漪无数,也将水中倒印的晚霞余辉叠起千层。
一四五岁,粉装玉雕的孩童跌跌撞撞的从白花林外跑来,聪慧的脸上并没有对陌生环境的害怕与胆怯,只有好奇,他先是望了眼天边的晚霞,又看着湖面上到印出的霞光影儿,紧接着走至了湖边,低头望着水面,像是在苦思什么,半响,竟用手指玩起了水,突然,他拍起手来,稚嫩的声音喊道:“是倒映,是倒映,呵呵。”就在他话音刚落,突然脚下一滑,在他身子即将掉过湖里之际,一双纤长的双手已然抱起了他的小身子使他免于溺水之祸。
孩子在见到那张空灵绝世的面孔时,一愣,眨眨如星辰般美丽的瞳目,嘻嘻一笑,稚声道:“你长德豪漂亮,比我母妃还漂亮。”
母妃?陌寒目光一动,淡淡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孩童弯着小脑袋可爱的问。
“我又没见过你,自然不知道你是谁。”这孩子长得很是俊美#的脸上隐约有着那个男人的形貌,几乎是肯定的,陌寒便制动她所抱的孩子是苏晴柔的儿子,当今的二殿下。
“我叫应天临,你应该叫我二殿下。”应天临目不转睛的望着陌寒绝美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