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难过。”夏秋微微一笑,“不过,这是迟早的事,不是吗?难过也没什么用。”
双言一怔,眼底一片黯然。
“好了,不要去想这些了,这些也不该是我们奴才所想的事,不是吗?”夏秋微微一笑。
冬天的夜晚很快来临,转眼夜,宫道便没了奴才走过的人影,大冷天,在一片银素的天地之间,只有树影婆娑。
白桦林已是光秃秃一片,不见了春季的繁茂,只剩下一片萧索。
‘未央湖’上也结上了一层薄冰,冷冷的月光照耀之下,反射出一片的银白。
湖旁修长的人影楞望着那片银白,似在想着什么,直到湖的对面出现了一个美丽的人影,他的身子一僵,原本清冷的目光多了一抹柔情,最终却是紧咬着牙,转过了身离开。
陌寒望着那离去的背影,清冷的一笑,五个月了,自那一天之后,应天宇便没再出现过,她心里自然是了解应天宇的挣扎与矛盾,不过,那已不关她的事了,自那晚后,她已无法再为别人考虑,然而,她却也是暗自松了口气,想到这里,陌寒轻喃:应天宇,要怨,就怨你的父皇吧。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是除夕。
当半空中的烟花落幕时,依然是半夜。
“娘娘,奴才来了。”当李得胜进入‘落霜院’里,陌寒刚洗好了青菜与萝卜。
“今夜你定是很忙吧?”一见李得胜,陌寒微微一笑。
“是呀,奴才刚伺候好皇上,便来娘娘这里了。”李得胜憨厚的道,这几个月来,他与陌寒的关系虽说是主仆,但亲近如家人。
“快杀鸡吧。”陌寒望着脚底下半大的公鸡,道:“幸好有两只公鸡,要不然还真舍不得杀呀。”
“是啊,再过几个月,母鸡就能下蛋了。”李得胜悄然走至那只公鸡旁,扑上一抓,不过,显然是功夫不到家,那公鸡似意识到自己活不长了,竟开始乱飞。
一时,七八只鸡都开始乱蹦起来,李得胜只得追着那一只公鸡跑。
“呵呵~~~”陌寒笑望着这一切,干脆坐在寝宫外的阶步上看李得胜的抓鸡行动,半响,她突然笑出声来,银铃般的笑声传遍了整座白桦林,也使得刚站在门外的明黄色身影一愣,望着陌寒脸上那抹倾城的笑颜,眼底闪过惊艳。
“娘娘,您还笑,奴才的手都被这该死的公鸡给抓破了。”李得胜苦着张脸道,话虽如此说,但他见陌寒笑的如此开心,也咧嘴笑出声来。
“小胜子,看你这么辛苦,今晚,你就留下来吃饭吧。”
“奴才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在帮我,我一个被废了的皇后也不能给你半点的好处,但你也不嫌弃,这饭,算是我谢谢你的。”
“这是奴才分内的事。”
“不管是不是份内,留下来陪我吃顿年夜饭吧,算是陪陪我。”陌寒真诚的道,这个宫里,也只有在这个奴才面前,她才是她。
“是,谢娘娘赏饭。”
陌寒微微一笑,朝一旁那只已经安静下来的公鸡努努嘴,李得胜会意,猛地扑了过去,终于将这只鸡给抓住了。
“给。”陌寒拿过早就已准备好了的刀子。
“娘娘,您还得准备一个碗,碗里放些盐。”李得胜道。
“做什么?”
“盛鸡血啊。”
“好。”
一见陌寒拿着大碗出来,李得胜便开始抓住了鸡脖子,开始拔鸡脖子的毛,当他拿刀抹向鸡脖子时,陌寒不忍的转过了头。
“娘娘,好了。”李得胜将已然放完血的鸡丢到一旁,恭敬的道。
就在陌寒转过脸之际,突听得李得胜叫道:“娘娘,小心。”只见原本已然不动的公鸡,突然又挣扎了起来,更是四处乱飞,就在公鸡的身子即将碰到陌寒之际,一道明黄的身影已然揽她进了怀里闪到一旁。
公鸡扑腾了几下,终于归为平静。
“皇上?”李得胜一见轩昂立于他面前的男子,猛地跪下,道:“皇上吉祥。”
“起来吧。”
“谢皇上。”
她是不是瘦了?皇帝望着怀中的女子,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僵硬,苦笑。
“小胜子,你不是应该在朕的身旁侍候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皇帝冷望着一旁的李得胜。
“禀皇上,是方公公吩咐奴才管理娘娘的日常生活,娘娘平时对奴才挺好,所以奴才今夜才来冷宫。”
皇帝点点头,望了地上的公鸡一眼,道:“该做什么便去做吧。”
“是,奴才现在就去烧水将这只公鸡给剖了。”
望着李得胜的离去,陌寒从皇帝的怀里出了来,掩住了心底的惊讶,淡淡的道:“这个时候,皇上应该是在正殿与大臣,后妃们一起共迎除夕吧。”
“是啊,可朕却来你这里了。”皇帝脸上苦笑。
“来做什么?”
“朕也不知道,突然想来这里,便来了。”
陌寒一怔,皇帝的声音似有些疲惫,望向这张依旧俊美非凡的脸,陌寒在他的眼底瞧见了挣扎,皇帝在挣扎什么?心底闪过狐疑,不过,这不关她的事,不是吗?
“这些日子,你过得如何?”对于陌寒的冰冷,皇帝轻叹。
“如你所见这般的冷清。”陌寒进了屋。
第三十六章 生存态度
屋内点了三盏油灯,将寝宫内外的各个角落照的透亮。
桌上放了一盘长条形圆物,且还冒着热气,当陌寒手过长条形圆物,剥下它的皮放在嘴里吃时,皇上不禁问:“你在吃什么?”
“番薯。”陌寒吃了几口,一时,整个寝宫透着一股熟香味,此时,突听得‘咕噜咕噜——’几声。
陌寒望向皇帝的肚子。
“朕今夜并未吃过晚膳。”皇帝有些窘迫。
陌寒点点头,却也未说什么,只是独自一人从静静的坐着吃手中的番薯,空气中一时凝结如沉,皇帝皱起了双眉,目光始终盯着陌寒嘴边的番薯出神。
“今天是除夕,皇上出来也有些时间了,再不回大殿,后妃与大臣们可会焦急万分了。”陌寒已有一个番薯吃下了腹,抬头冷望着他。
皇帝苦笑,他不该来这里,不该在这个女人冷漠的话语中还是站着不走,他应该转身离去,从此不再踏进这里,然而,想起这四个月来,自己总是不经意的想起这个女人,皇帝的心一紧,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的心境改变了,一直都以为这个女人的傲慢与冷清是敖从与放肆的,却在那天他提剑至冷宫时,他所说的那一番话时,他心底对她的看法有所改变,更当他感觉柔妃温柔可人的表面下也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心态时,他无意间总会去想他初见这个女人以及每次见她时的场景。
“皇上,娘娘,鸡已经炖好了。”此时,李得胜捧着刚煮熟的鸡肉上了桌,便恭敬的退至一盘。
“小胜子,坐下吃肉吧。”陌寒道。
“啊?这个?”李得胜忐忑的望了望皇上,局促万分,“娘娘,奴才在旁侍候就行了。”
“我不是说了吗?大过年的,我也只有看得见你一个人,算是陪我过一个孤单的除夕吧。”陌寒拿过筷子,将盆里的鸡肉给分开。
“娘娘,奴才不敢。”李得胜偷望了眼面上有些阴郁与孤寂的皇帝,额上不禁渗出了许些的细汗。
“今夜,朕在这里陪你一同用膳吧。”皇帝开口,话一说出,他像是突然松了口气,几个月来沉闷的心情在这一刻竟奇异的得到了放松。
“皇上,你忘了吗?这是冷宫,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而我也是一个被废了的妃子而已。”陌寒将撕下的鸡腿丝吃进嘴里,优雅的咀嚼,口气像是在闲聊天气那般。
“娘娘?”面对陌寒的暗讽,李得胜在一旁干着急,娘娘是怎么了,如此好的机会竟然一点也不珍惜,万一皇上龙颜大怒,可怎么办?
“你想做什么?”她恨这男人,陌寒的眼底毫不保留她对他的憎恨。
“朕只是想关心你。”皇帝说得沉寂。
“是吗?”陌寒放下筷子,望着面前的这张俊脸,“那关心之后呢?”
关心之后?皇帝一怔。
“是恢复我这个皇后的身份呢,还是继续让我呆在这里?”
皇帝望进了一双毫无温度的双眼内。
“我不稀罕你的关心。”这种关心不显矫情吗?陌寒冷哼。
“看来,冷宫里的生活并没有磨去你的傲气。”显然,他是真的在意这个女人,若不然,他早该拂袖离去,皇帝在心底深深一叹,对于自己偏离的心无奈。
“傲气?”陌寒突然失笑,笑声悲凉,什么才是傲气?她又有什么傲气?身份,地位,才势,还是美貌?为何她从来不觉得她有多傲气?父亲的背叛令母亲自尽,父亲便说母亲傲骨深深,不,她的母亲只是刚烈而已,她不是受不了父亲的背叛,而是受不了父亲已然背叛她至十年之久,受不了她一直以为得完美爱情在她成婚不久便已然被灰尘蒙上,而这,不是傲气。
“陌寒?”
“我没有傲气,我只是如此生活而已。”陌寒直视着他,“别人所强加给我的‘傲气’只是因为她们看不惯,或忌妒我的生存态度而已。”
皇帝目光一凝。
“我就是如此活着,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而你,对我的了解,不,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所以,不要用浅薄的看法来定义我的一切。”陌寒的话字字凌厉,冰如寒铁,却深深的如一坚锤敲进了皇帝的心里。
两人就这么相视着,桌上盛着鸡肉的盆子热气腾腾,油灯忽明忽亮将二人印在地上墙上的身影拖得更为斜长。
敲门声打破了这一份死寂。
“皇上,万一才公公来接您来了。”李得胜在寝宫门外轻声道。
皇帝站了起来,像是在思索什么,最终转身,推门离去。
宫廷乐师们拿着各种乐器齐奏着欢快的宫乐,迎接着新年的到来,舞婢们穿着宫装挥袖而舞,妙曼的舞姿使得所有的人陶醉其中,朝中大臣们二排而坐,时不时的相互敬酒谈笑风生,上头的后妃们打扮的花枝招展,时不时谈论着时下最为流行的头饰和服饰,然而,她们的目光却总是望向那上头的空龙椅,尽管没说出来,但心头还是猜疑着皇帝的去向。
“皇上到底去哪了?”苏晴柔纤眉微蹙,低问着一旁的小太监,现在的整个后宫都是以她为首,因此,她是坐在皇帝身旁。
“方副总管已经去找皇上了。”小太监恭敬的道;
“这不都找了一个时辰了吗?”苏晴柔心底焦急,猛的,她的神情一凝,“派人去白花林找找。”
“白花林。”小太监一楞,“娘娘,那里是冷宫呀,皇上怎么会去那里?”
苏晴柔面色一白,“皇上自然不会去冷宫,但有可能在那散步,快去吧。”
“是。”小太监匆匆而去。
冬的楞,冷彻入骨。
方一才哆嗦了几下,冷风吹拂过他的身子,几令他觉得双耳冷的麻痹,若不是他时时的以手触耳,还真以为这耳朵会被冻得掉下来,然而,尽管心底万分不愿,但走在‘未央尖’旁的人可是当今的万岁,他的主子,因此,方一才只得领着五六名来寻找皇帝的太监紧紧跟随在皇帝的身边,随着皇帝缓慢的脚步而动。
‘我没有傲气。’
‘别人所强加给我的‘傲气’只是因为她们看不惯,或忌妒我的生存态度而已。’
‘我就是如此活着,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而你,对你的了解,不,你根本不了解我,所以,不要用浅薄的看法来定义我的一切。’
想到陌寒方才所言,皇帝的目光越发的深沉,她说的没错,从始至终,他始终没有了解过她,事实上,他一个帝王根本就没必要去了解一个后妃,尽管这个后妃是他的皇后,正妻,她说的对,他一直是以他对她先入为主的看法在对待她。
第三十七章 一切喜恶
天亮了。
宫外严寒一片,‘景仁宫’内却是温暖如春。
“娘娘,您没事了吧?”方一才望着满脸铁青的柔妃娘娘,嘴角扬起阴劣的浅弧,暗附:看柔妃娘娘的脸色,怒气显然到极限了,那废后该倒霉了。
“皇上昨夜真的进了冷宫吗?”苏晴柔紧按着坐椅把栏的纤手已然根筋林立,脸上往日的娇柔这会儿除了苍白毫无颜色。
“是的,奴才找到皇上之时,皇上正在冷宫内与废后有说有笑的呢。”
“为什么?”苏晴柔紧咬着下唇,喃喃:“为什么是她?皇上为什么要选择她?”
“娘娘,您该行动了,再不行动,那废后那边的情形可对您不利呀。”方一才走进苏晴柔,在她的耳旁道。
“对我不利?怎么对我不利了?”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苏晴柔抬眸望着眼前的方一才。
“娘娘,现在看来,皇上对废后有好转的迹象,再这样下去,您怕是得重新搬回‘晨仪宫’了。”方一才说得轻淡,眼底却是精光一闪而过。
苏晴柔的身子一僵,脸上出现慌乱,“那我该怎么办?”
“娘娘,现在这宫里的嫔妃就您最大了,您要处置一个宫女或是被废的后妃们可是易如反掌啊。”方一才乐呵呵的道。
“什么意思?”苏晴柔惊骇的望着他,双唇轻颤,像是被方一才话中的言外之音所却吓着,好半晌才说出话来:“你要我杀了她?”
“奴才不敢,可是,除此之外,娘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方一才说得诚惶诚恐,垂眸之际眼底却掠过一丝得意。
“你真是一个刁奴。”苏晴柔望着这个奴才,好半晌才从方一才的话中回过神来。
“呵呵~~娘娘说对了,奴才的确是个刁奴,在这王宫里如果不活成奴才这样,怕早被地下的无常大人给收了。”
“你出去吧,我要好好想想。”
“是,奴才告退。”方一才打了个欠,又道:“娘娘,若在迟疑下去,亏得可是您自己?”说完,方一才退了出去,就在他退出之时,小春匆匆走了进来,对着沉思中的苏晴柔道:“主子,双言姐姐来看您了。”
“双言?”苏晴柔一怔,灰暗的目光像是找到了一根浮木,急切道:“快让她进来。”
“是。”
冰冷的寒风刺骨刮过,卷起地上落叶无数与天际的白云相互嬉戏,终是沉没如初。
昨夜他为何会来?陌寒想不通,真是来看她的吗?又为何要来看她呢?她对他应该还是有情的吧,若不然,心里那一点点的雀跃是为何?然而,她已不准自己再雀跃了,就算还是喜欢着这位至尊又如何?她对这个男人的恨,怕是要到此时方休之时了。
才两年而已,她已不再是曾经的苏陌寒,变的是什么?什么都变了,身子,年纪,样貌,心境,凡是与她挂钩的一切,都在悄悄的改变着,所以,对他的恨,只会月积日累,就算仍旧喜欢着,这份喜欢也只会伴随着越来越浓烈的恨意而存在,而折磨她的身心,亦如当年她的母亲,越是在意着,恨得也越深。
望着满天飘舞着的落叶,陌寒闭上了眼,任寒风吹起了她的衣裳,吹进了她的身体,寒透四肢,脑海里想起李得胜曾说过的话:‘娘娘,依奴才看来,皇上对娘娘似乎并不是无情呀,甚至,奴才说不上来,只觉得皇上应该是喜欢娘娘的,要不然,皇上为何会来冷宫呢’‘娘娘难道不想东山再起’‘娘娘难道就不好好想一想皇上昨夜为何会来娘娘这里吗?若不是‘景仁宫’来人说柔妃娘娘晕倒了,皇上估计就会在这里安置了’
皇上喜欢她吗?陌寒睁开了眼,望着漂浮在空中的白云出神,突然,她笑了,无声的笑着,笑得很开心,甚至笑得流出了眼泪,东山再起?是摆低姿态迎奉于那个男人,得欢之后再耍尽手段报复他吗?不,她苏陌寒不屑于此,若死,便死个痛快吧,若报复,便以最快的方式来结束这恩怨吧。
“哎——”一声轻从她背后传来。
陌寒转过身子泪眼朦胧的望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
“现在,你也只有我能够依靠了。”面对她无声的哭泣,应修立无奈的宠溺。
“我以为你不会再来。”尽管眼泪一直在流,陌寒的声音却是无比阴冷。
应修立狭长的双目有些光芒隐动,深深的与她的目光直视,突然道:“陌寒,他并不知道我一直出现在冷宫,我早已离开皇宫。”
“什么意思?”
“我与他尽管没有反目,但我们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呵呵~~是吗?”
“是啊,就在那天他提剑出现在冷宫之外后,我便离开了王宫,永远离开了王宫。”应修立痴痴的望着她,突然拥她进了怀里,这样,她应该会开心吧。
“那又怎样?”
“那有怎样,”应修立苦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将永远留在你身边。不管如何,对你不离不弃。”
“听到你的话,我很开心。”陌寒推开了他,眼底冰冷,嘴角却扬起一丝魅惑众生的弧度,“不知为何,我突然很想念太子了,自那夜之后,他便没再出现过,你说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再来这里呢?”
应修立的面色突然泛白,低头望着这双美丽清澈却冰冷如铁般毫无温度的双眼,二人的视线就这么深深的纠缠着,像是要纠缠到天地之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辛涩一笑,轻抚上那张让他日夜牵挂,梦魂牵绊的容颜,拇指来回的触抚着,“如果这样做你开心的话,便去做吧,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将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不过,下个月,你只属于我一个人。”应修立的声音沙哑如沙滚,眼底的沉悲像是席卷了阴暗的乌云,浓的无法让人直视。
“是吗?那你可以走了。”陌寒依旧冷笑。
应修立未语,望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良久,才转身离去,身影孤单如半空中被寒风拖起的落叶,当走出冷宫,转身望着院内那抹洁白的身影,应修立的目光越来越深,陌寒,我不该认识你,不该出现在王宫,事到如今,我已无法向你道歉,而现在我所做的,或许又错了呢,但我已然找不到方法来阻止你想要做的一切,我唯一想做的,便是宠你,无底洞似的宠着你,只有和你一起深深的沦陷,不然你孤单一人,便是现在能做的唯一的事。
“什么?娘娘,您不能那么做。”双言睁大着双眼,眼底一片惊诧,不敢置信的望着与自己一起长大的主子苏晴柔。
“双言,我只有如此做才能紧拉住皇上的心,才能保住这个位置。”苏晴柔抽泣。
“娘娘,她是您的姐姐呀,现在已经被贬入了冷宫,您怎能再诛她母性萧家呢?”
“可我至少不是让她死呀。”苏晴柔紧咬着下唇,那个女人的清傲也只不过是用钱惯出来的,她的外公是圣城里的富翁之首,从小穿金戴银,现在,又要来跟她抢皇上,她不会让她死,她只会让她死不如死,看她还会有那样的精力去引诱皇上去冷宫,比起方一才,她至少没有取她性命。
双言怔忪的望着柔妃娘娘,“娘娘,您变了。”
“怎么了?”
“以前的您不是这样的。”
“你在说什么呢,我还是我呀。”
双言摇摇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不到她都这模样了,竟然还能引起皇上的注意。”苏晴柔恨恨的道。
“引起皇上的注意?”双言一楞。
“是啊,昨夜皇上竟然又去了她那里,若不是我派人去找…”苏晴柔握紧了双拳,“不过幸好,依我对皇上的了解,就算皇上再怎么喜欢她,也是不可能恢复她的身份的,一个不洁的女人又怎么可能统领后宫?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主子变了,以前的主子柔弱的像柳叶,随时都要别人的保护,而现在的主子…双言苦笑。
“打击她唯一的方法便是她那个视为仅剩的亲人。”
“娘娘,您这样做,不也是在逼她死吗?这与杀了她又有何区别?”双言目光一暗。
“唯有这样,她那清傲的模样才会卸下,我要她哭着来求我。”苏晴柔眼底的阴暗浓郁无解。
“娘娘,奴婢有件事情不明白。”
“什么事?”
“娘娘到底在意的是皇上去冷宫,还是冷宫里的那位那一身傲骨?”
苏晴柔一怔,被双言那么一问,一时竟说不上话来。
“娘娘,您从小似乎都特别在意废后的一举一动,她用的梳子,穿的衣裳,吃的饭碗,甚至走过的地方,你无不都要偷偷的去拿来用一下,走一回,娘娘,您在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呢?”双言说的有些落寞。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苏晴柔目光闪烁。
“娘娘真的在意皇上吗?”
“我自然在意。”
“那您为皇上做过什么,您知道皇上最喜欢什么吗?您知道皇上最讨厌什么吗?您知道皇上最喜欢喝的茶,最不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