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东阳的眼睛里瞬间便明亮了,激动的握紧九娘的手,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一个念头,便生生将自己激动的情绪压制下去,脸上又恢复了悲戚的神色。
而太医院的众太医给九娘都把过脉,又看到流了那么多血出来,即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保不住孩子了的,便以为殷漓这话的意思是大人还没死。
反正对他们来说,能救回一个人已经是奇迹,并且现在他们的性命也算保住了。
于是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殷漓将药灌进九娘嘴里,道:“这药是补血养气的,半个时辰后药性便起作用了,我们要趁着药性散掉之前将她带回去,我给她炼制特殊的药,不然等她体内的气散了,就救不回来了。”
楚东阳眼角余光瞥向一直守在一旁的几个小太监,眼神愈发的冷厉。方才在御书房,皇上还说今晚要将他和九娘留在皇宫里过夜,明日便能参加中秋的宫宴…现在想来,不过是怕他知道九娘受伤了会闹事,所以在拖延时间罢了。
楚东阳神色凛然的点点头,握住九娘的手,语气严肃郑重得像是在立誓:“好,我们等会儿就回去!”
这是执意要出宫了,若是有人想要硬留下他,那他便带着九娘杀出去!
殷漓郁闷的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希望皇上不要让人拦下楚东阳吧,否则他便得跟着他们一起杀出去了。
皇上派了几个小太监一直在太医院盯着,每隔一盏茶的时间就会有人去给皇上汇报,殷漓的这番话自然是已经传到了皇上耳朵里了。
皇上此时正背着手在御书房里来回踱步,心里又焦急又烦躁,十分不安。
听到小太监来报,说是大人的命应该能保得住,皇上便稍稍松了一口气,高高悬起的心放下来一点点。
皇上叹了口气,道:“他要将人带出宫去,那便让他带吧!告诉向南,不必拦他。”
小太监恭声应喏。
在小太监准备退出去时,皇上顿了一下,又问:“他去了太医院,可有伤人?”
“禀皇上,楚将尉去了太医院并未伤人!”小太监顿了顿,道:“只是,之前许久找不到去太医院的路,抓了小瓜子问路…小瓜子伤倒是没有伤得严重,只是被吓得不轻。”
小瓜子便是被楚东阳揪着衣襟问路的小太监。
正在回话的这名小太监跟小瓜子关系不错,平时走得近,知道他无故被楚东阳伤了,便想在皇上面前告楚东阳一状,替小瓜子出一口气。
皇上听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轻轻的“嗯”了一声,便没有话了。
这位小太监也忒不会看人脸色了,见皇上没有反应,便壮着胆子又道:“禀皇上,那楚将尉在太医院虽然没有伤人,可他似乎十分生气,他两只眼睛瞪着奴才时,还以为他要撕了奴才…”
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回话,那说明楚东阳也没有将这奴才给撕了嘛!看来还是有控制了火气的,并没有发狂。
“禀皇上…”
那小太监还要说什么,皇上便眉毛一竖,不悦的道:“真聒噪!来人,将他落下,将舌头拔了!”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这狗奴才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胆子竟这般大,敢跑到朕面前告状!
“皇上,皇上饶命啊,皇上…”小太监吓得腿一软,整个人摔到地上去,然后爬过去想要抱住皇上的腿求情,门口的护卫冲进来,一人架住一边胳膊,直接将他往外拉去。
半个时辰后,楚东阳找了一块干净的毯子,将九娘裹好,动作小心轻柔的将她抱了起来,走出了太医院。
殷漓背着医药箱跟在后面,见太医院的太医们跟在后面送他们出来,便似模似样的小心叮嘱楚东阳:“小心脚下,别摔了…看着廊柱,别磕着碰着了…诶诶诶,别让九娘的头撞倒墙壁上了…”
太医们看着他们离开了太医院很远,这才松了一口气。
院使大人感慨道:“真不愧是神医谷出来的人啊,果然有起死回生之术!明明救不了,可他竟然有那什么丹药,说是补血补气的。方才他们离去前,我又去给那妇人把了脉,气血真的没有消散的脉象了,似乎正渐渐在汇聚。你们说,咱们若是问那神医要一颗丹药,他会不会给呢?若是咱们有丹药,便能研究着如何配制和提炼,制出像那般神奇的丹药来!宫里那些贵人们以后若是遇到这样的情况,咱们也能来个力挽狂澜,届时皇上必定重重赏咱们!”
那院判大人听了便忍不住冷哼,道:“陆院使,一把年纪了怎还这般天真?照我说,那小子这次不过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才让他将那妇人救回来,老夫不信他那丹药真的有这般神器!若是真的有这般神奇,那他便更加不会将丹药给咱们了。还有,这宫里头的事儿啊,复杂着呢!贵人们有没有母凭子贵的命,要看皇上的意思,贵人们若是摔了一跤,那必定是皇上让她摔的,咱们就算是有丹药能救回来,也不能救!”
“李院使,你…”陆院判看了一眼他,摇头叹气的走了。
与老太医盯着殷漓的背影发呆。
李院使瞥了一眼于老太医,道:“于太医,方才听你问那神医叫什么名字,好像是认识他似的。”
于老太医回神过来,摇摇头,道:“不认识。随口问问罢了。”
一路走出去,在太和殿前遇到向南,楚东阳便沉下脸来,戒备全开,警惕的盯着他,像是随时准备大开杀戒了。
向南看到抱着人的楚东阳和背着医药箱的殷漓,这两人都是一脸戒备的模样,让他不禁也提高了防备。真担心这两人会突然朝他攻击过来。
“楚将尉!”向南朝楚东阳抱拳,顿了顿,道:“皇上让我来转告你,不管你何时离京,记得在离京前将图纸献上。另外,皇上赏了些东西,已经送到宫门口了。”
楚东阳抿着唇,从鼻间发出一声清冷又不屑的冷哼,抱着九娘脚下没有停的走了。
殷漓拍着医药箱叹气:“为何皇上不给我打赏?”
向南看想殷漓,笑着道:“殷神医,皇上也有话让我转告你,殷神医若是肯进太医院,那太医院提点的位置便是你的。”
太医院提点,就是太医院最高的官。
殷漓耸耸肩,道:“多谢皇上的美意,我这等放荡不羁爱自由的人,不适合当官,还是赏一些金银珠宝之类的比较实际。”
向南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殷漓一身白衣,身姿卓然,气质出尘,高雅俊逸如谪仙一般,可听他说话,便觉得反差很大。
金银珠宝能跟官位相提并论么?竟宁肯要金银珠宝也不愿意当官,脑袋被门夹了吧?
殷漓瞥见向南这表情,便轻轻勾了勾唇,掸了掸衣裳,道:“没有便没有吧,我去吃楚东阳的。”
反正吃住都跟着楚东阳他们一行人,没银子也饿不着。
向南嘴角又是一抽,目送着殷漓背着医药箱快步上楚东阳,然后他才转身玩御书房的方向走去,准备去给皇上回话。
宫门外,“绝杀”的弟兄等得十分焦急。眼见着天快要黑了,若是再不出来,他们便商量着要杀进去了。
护卫抬了五大箱赏赐放在宫门外时,大伙儿的心不由得安定了一些。
戚少陌凑到五口大箱子旁边看了看,摸着下巴道:“竟然真的有赏赐!唔,赏赐抬出来了,那楚大哥和嫂子肯定也快要出来了,大家别心急,再耐心等等吧!千万不能冲动啊!”
又过了两刻钟,才看到楚东阳抱着九娘走出宫门。
所有人便立刻围了上去:“头儿,你还事儿吧?嫂子怎么了?”
楚东阳抿了抿唇,朝众兄弟看了一眼,道:“先回客栈。”
冷肃便驾了马车过来,对楚东阳道:“楚大哥,快上马车!”
冷肃架的这辆马车正是九娘那辆,避震效果很好,不会觉得颠簸,尤其这京都的路十分平坦,坐在上面一点震感都没有。
楚东阳小心的将九娘放上马车,便见殷漓也跳了上来,便厉眼看过去。
殷漓将医药箱取出来,道:“别误会,我可不是有意想打扰你们两口子的,我来给她扎几针,让她醒过来。”
九娘进宫之前,殷漓给了她两根细长的针,告诉她应该扎哪个穴位可以让她失去意识和知觉,昏睡不醒。正是九娘扎了这两针,才制造出她流产的脉象,让那些太医们诊不出来九娘的正确脉象。
殷漓用两根细长的针分别在九年的连个敏感穴位上扎了一下,然后便能将之前九娘扎进去穴位里的两根细针逼出来。
楚东阳看到殷漓从九娘头顶和胸前取出两根又细又长的针,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么长的针全扎进去身体里,九娘如何受得住啊?定然很疼吧?
殷漓收了针,道:“行了,她很快就会醒来了。”
说罢,抱着医药箱便跳下马车,顿了顿,回头对楚东阳道:“你又欠我一条命!”
楚东阳将九娘看得比命还重要,殷漓这次救了九娘,便是救了楚东阳的命。
楚东阳淡淡的扫了殷漓一眼,轻轻的点点头。
当马车驶出宫门很长一段距离时,楚东阳才将九娘身上的毯子剥开,看到她裙子上红艳刺目的血,尽管知道她安然无事,但还是忍不住心头发紧。
楚东阳的手刚刚碰到九娘的脸颊,九娘便缓缓睁开眼睛,看清眼前的人时,九娘便勾着唇角,露出一个极淡的笑,面上带着几分疲惫之色。
“相公!”九娘看着楚东阳怔怔的盯着自己看,便抬手拉了拉楚东阳的衣袖,轻声道:“衣裳上染的都不是我的血,相公别怕。”
楚东阳抿紧了唇,还是一言不发。
九娘拉住他的手,往自己身上引,挑着眉笑道:“相公不信么?那你摸摸看,检查一下可有伤口。”
楚东阳眸光闪了闪,握住九娘的手紧了紧,表情极为认真的点点头,道:“好!让我检查一下,不然我不放心。”
九娘嘴角狠狠抽了抽,拉着楚东阳预备往她身上探的手,想着前面还有人驾车,他们这里面的动静,前面的人都能听得到,便抬手圈住楚东阳的脖子,将他的头拉下来,咬着耳朵道:“回去沐浴时再检查也不迟,现在还在外面呢!况且我身上粘乎乎的全是血,脏死了,洗干净再给你检查个仔细…”
楚东阳亲了亲九娘的耳鬓,低声道:“久久,那你让我摸一摸,确定没有伤口,我才能安心。”
自从知道九娘受伤,楚东阳的心便一只无形的大手揪得紧紧的,高高的提着,他胆战心惊又痛苦难捱,若不是殷漓偷偷告诉他九娘没事,他恐怕在太医院时就崩溃了。
可现在即便九娘醒过来了,哪怕是握着他的手跟他说话,楚东阳还是觉得不放心,尤其是看到九娘身上刺目的血红,他又觉得呼吸困难了。
“那你摸吧!”九娘羞涩不已的将头埋在楚东阳的腿边。
楚东阳点点头,便真的伸手去摸了。
冷肃在前面赶着马车,忍不住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心想里面那两人有这么大胆亲密的举动,应该是没有什么事儿了吧?
为了不然自己听到不该听到的声音,冷肃决定专心驾马车,争取快一点回到客栈,这样他就不用“偷听”了。
于是冷肃甩着马鞭,将马车赶得飞快。
此时将近天黑,他们走的这条道儿上已经看不到几个人影了,于是一路顺畅且快速的回到了客栈。
楚东阳依旧用毯子将九娘裹得严实的抱进去客栈里。
青山和凤歌,还有“绝杀”的一部分弟兄,一直在客栈的大堂里守着楚东阳他们回来。
现在终于等到他们回来了,便都激动的围了上来。
“让大家担心了,我们都没事儿。”九娘从毯子里伸出一个脑袋,眼睛又黑又亮的转了一圈,看到青山拉着凤歌的手,便笑得格外灿烂些。
楚东阳抱着九娘一进门,大家便闻到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儿,一个个都盯着九娘看,凤歌紧张的围过来,看向九娘,问:“九娘,你怎么了?”
九娘笑着摇摇头,道:“没事儿啦!”
“哪来这么重的血腥味?”凤歌皱着眉道。
九娘朝凤歌眨眨眼,用凤歌听得到的声音,故意调皮的道:“葵水来啦!”
“你少糊弄我!”凤歌就算还没有嫁人,可她并非对这种事情一窍不通,九娘明明怀孕了,哪来什么葵水?再说了,即便是葵水,也没有流这样多的,这么重的血腥味,恐怕连衣裳都染湿透了。葵水若是流这么多,人早就没命了,还能像她这般有心情说笑?
“反正不是我的血就是了。”九娘笑了笑,道:“大家都还没有吃饭的吧?你们快去天下第一楼用饭吧,我先去沐浴,随后就到。”
今天接二连三的出状况,大家连午饭都没有吃。之前心里有事儿忧心着,并不觉得肚子饿,这会儿平安无事一身轻,便觉得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
“我们等你俩一起吧!”凤歌说着,便叫了一名客栈的伙计,让他跑一趟“天下第一楼”,让厨房多加几道好菜。
戚少陌是跟五口大箱子一起回到客栈的,他朝屋里的几个人招招手,道:“快来帮忙抬进去啊!”
连同只之前赏赐的,加起来一共有十口大箱子了。等过几日回杏花村,光将这些赏赐运回去都要好几辆马车。
既然楚东阳和九娘都平安归来了,大家心情也放松了,现在看到又有赏赐,便十分高兴,将五口大箱子抬进屋后,便吵着要打开看看。
“无非就是些金银珠宝呗,还能有啥?不过有了这些赏赐,咱们回杏花村去,下半辈子都不愁了。”小成说着,便将箱子撬开。
大家伸长脖子往里面看,不禁失望的大叫:“都是写药材和布料…说好的金银珠宝呢?”
凤歌仔细看了看那些药材,全都是名贵滋补稀世药材,那些布料看着也十分华美金贵,便笑着道:“将这些药材和布匹拿去卖,至少能卖几万两银子呢!”
“说得也对!”于是大家又都高兴了起来。
戚少陌将东西放下,突然想到今日在宫门口自家爹爹提到了事儿,也不知道有没有办成。于是抹了抹脸,匆匆跟大家打声招呼,便回府了。
楚东阳吩咐伙计提了很多热水进来,将九娘剥光,全身上下洗了三次,直到闻不到血腥味儿,只能闻到清新的花香,这才帮她擦干身子抱着她回房去穿衣裳。
楚东阳将九娘平放在床上,在房间里点了两盏油灯,将房间照的十分明亮,然后便开始仔仔细细的帮她检查,一会儿拉她的双腿,一会儿翻她的身子…每一个处都不放过。
九娘被他折腾得又羞又恼,恨不得抬脚踹他,可偏偏他脸上的神色十分认真又严肃,一点也不像是耍流氓的样子,九娘若是反抗,倒是她想歪了似的。
九娘拉着被子盖在身上,脸色绯红的看向楚东阳,眨着眼睛道:“相公,我肚子饿了,咱们快去吃饭吧!弟兄们也是一天没有吃饭,都在外面等着咱们呢!”
“再等一会儿!”楚东阳眼神清冷无波,像是无欲无念的样子,他喉结滑动了几下,喉咙发紧,声音有些发哑,道:“我再仔细看看。”
说罢,又掰开她的腿,道:“殷漓说你下面流血…”
九娘一惊,差点叫出声来:“难不成他看到了?”
不会吧?被别的男人看了?就算那人是大夫,也觉得很尴尬好吗?
楚东阳脸色也跟着一变,想着当时太医院里可不止殷漓一个人,还有许多太医…楚东阳眼中透着杀气,捏着拳头便要往外冲去。
九娘突然想到方才在马车上,楚东阳想摸她都解不开裤腰带,于是只能作罢。那结是九娘今日换衣裳一时心血来潮打上去的,除了她自己,别人解不开,除非将裤腰带剪短…现在裤子和裤腰带都是完好的,那便是没有人看过了。
九娘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一把拉住楚东阳,道:“相公,你还记得方才脱衣裳时,我裤子的那个结么?那个结你都解不开,难道别人能解开么?”
楚东阳身子顿了顿,回身过来一把将九娘抱住,道:“久久,你是我的。谁胆敢看你,我便将他们眼珠子都挖下来踩着玩!”
“相公好血腥,好暴力!”九娘捧着楚东阳的脸,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亲,道:“好了,快床上衣裳,咱们去吃饭了,别让大家久等了。”
楚东阳用力的亲了亲九娘的唇,这才帮她穿衣裳。
严子焱收到消息,知道楚东阳和九娘都平安无恙的从宫里出来了,便吩咐厨房吃多做了许多好菜,还亲自到酒楼等着他们。
苏蕾也来了,此时在酒楼门口候着大家,远远看到一行人朝酒楼这边走来,便笑着迎过去。
苏蕾听严子焱说楚东阳被皇上关押了,九娘也一并被召进宫里,情况不明,四处托关系进宫打探消息,她便急着赶回了娘家,想请爹爹进宫去,看看能不能探到一些消息,只是爹爹有事外出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她也只能无奈的回家去了。此时看到九娘和楚东阳都平安回来了,苏蕾便十分激动的拉住九娘的手,道:“九娘,你还好吧?”
“我没事,让苏姐姐担心了!”九娘笑嘻嘻的道:“苏姐姐,我肚子好饿了,可做了什么好吃的等着我?”
凤歌也挽着苏蕾的手,笑着道:“我肚子也好饿了!”
苏蕾笑着拍拍凤歌的手,突然想到什么,然后看向凤歌,道:“凤歌,你哥哥来信了,说过几天便来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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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七章:明日一早便回杏花村!
凤歌一脸惊诧,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我哥哥今日来信,说过几日来京都?嫂子,信上可有提到他来京都做什么?”
不会是知道她跑来了京都,于是后脚就跟着来,打算带她回南边的吧?
一封信从南边送来京都,就算送信之人日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至少也七天才能送到。
她和白殇为了摆脱哥哥的那些手下,一路晃晃悠悠、走走停停,用了半个月时间,昨日才到了京都。按理说哥哥不可能知道她在京都的呀,就算是严三哥要报信也没有那么快的!
苏蕾摇摇头,笑着道:“他信上没有提及来京都做什么,只是托我们好好照顾你,他过三四日便到…”
凤歌不由得脸色一变,哥哥果然是知道她来了京都,若是将她带回去南边,那该怎么办?
九娘看见凤歌脸色不太好,便拉着她的手,关心的轻声问:“凤歌,你怎么了?”凤歌怔了怔,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道:“我没事。肚子好饿了,走吧,去吃饭。”
“嗯,去吃饭!先将肚子填饱再说!”九娘说着,拉着凤歌的手要往酒楼里走。
这时,旁边有人高声喊:“凤歌姑娘!”
凤歌扭头朝他看去,看见一袭白衣的白殇,皱了皱眉,没有搭理他。
昨日就说好了,分开后各自走各自的,遇见了就当是陌生人,连招呼都不必打。
白殇现在出现在这里,不会是因为昨日赔偿了严三哥许多银子,这会儿流露街头了吧?
“凤歌姑娘,你过来!”白殇站在一颗树下,见凤歌虽然没有应自己,可她停下步子看过来了,便朝她招手。
凤歌眉头便皱得更深了,看到青山在她右边不远处站着,神色清冷的朝白殇看去,凤歌顿了顿,低声对九娘道:“九娘,你跟嫂子先到楼上雅间坐着,我等会儿就来。”
九娘看了一眼不远处树下的白衣男子,又看了一眼青山,然后才朝凤歌点点头,道:“好。”
严子焱领着楚东阳先进去,这会儿已经在里面喝着茶了。
九娘跟苏蕾走进了酒楼大堂,“绝杀”的弟兄紧随其后,酒楼门口便只剩下凤歌和青山。
九娘回头看了一眼门口那两人,低声问苏蕾:“苏姐姐,在那树下站着的那位白衣公子是何人?”
九娘认出了这位白衣公子便是昨晚在“天下第一楼”闹事的人,不过凤歌出现的时候他们都在楼上雅间里面吃饭了,并不知道这白衣公子的身份。方才听见他见凤歌,九娘便好奇他与凤歌是什么关系。
苏蕾想了想,猜测道:“好像是凤歌的未婚夫,南边四大家之一白家的独子,白殇。凤歌这次离家出走,就是因为不想嫁给这位白公子。”
说着,苏蕾掩着嘴角笑了笑,道:“不过说来也是好笑。凤歌不肯嫁给白公子,可却拉着人家一起逃婚,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情投意合,是凤歌的哥哥棒打鸳鸯,他们俩才私奔出来的呢!”
九娘惊讶的张了张嘴,随即也跟着笑:“凤歌与寻常女子确实不同些。”
“可不是么!姑娘家喜欢的东西她一概不喜欢,也不喜欢打扮自己。”苏蕾摇头叹气,道:“她哥哥为她的终身大事操了不少心,她却是看谁都不顺眼。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九娘挑了挑眉,苏蕾还不知道凤歌跟青山的事儿?
“苏姐姐不必叹气,每个人的姻缘都是注定的,凤歌以前看那些人没有一个顺眼的,那是因为那些都不是她的良人,自然就看不对眼了。等缘分来了,自然有看对眼的人出现的。”九娘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