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妤以食指压唇,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明月惶恐的低下头,“奴婢该死。”
长妤一笑,不予计较,低着头慢慢喝着酸梅汁,过了一会,她将碗搁在桌子上,重新躺下道:“本宫留着她,该做的也已做了,再留着也没用了。”
闻言,明月睁大眼睛看着她,却说不出话。
长妤背转过身,侧卧睡去。
佟妃是佟将军之女,而佟将军就是当日那个最先带人攻进皇城的人,她怎么会放过他呢,敬嫔虽然聪明,她原以为可以收为己用,可是后来见她居然动用那么狠的手段去对付佟妃时,她就明白,这人终不能为自己所用,还是斩草除根的好。
至于她之前所说《无衣》的意思。
她一定会弄明白的。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天晚上,就有一位太医过来,说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长妤让人带他进来。
灯光下,那个随着宫人缓缓走来的太医她也有所耳闻,那是之前追随在念慈太后身边的人,如果不是念慈太后临时倒台,他是最有可能被提拨为太医院掌院的人,后来被吴璧人顶下,他心有不甘,可是却毫无办法。
长妤不动声色的看着他,“陈太医有什么话要对本宫说?”
陈太医跪地道:“娘娘白天问佟妃娘娘的死恩,微臣当时不敢说,是因为这中间实有隐情。”
“哦?什么隐情?”长妤故作不知。
陈太医没有立即就说,而是忌讳的看看周围宫人,长妤知他心思,屏退了宫女,单留明月在身边,“这是跟随本宫多年的婢子,可以信任,你量说无防。”
陈太医还是有些疑虑的,不过听她这样说,也就渐渐肆然了,“微臣回忆佟妃娘娘死前症状,发现娘娘的死因并非一般生病那么简单,娘娘七窃流血,身体没有任何伤口,把脉也看不出有异掌,臣翻遍了医书,只有一个症状与娘娘的病情相似?”
“哦?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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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晚上还有三更,我先出门一趟。
正文 下部:第六十五章 无人敢提
-转载“不知道娘娘可曾听过云南有一种蛊毒,通过下蛊的方式让人生病。”
长妤不动声色看着他,陈太医接着说出了蛊毒的厉害与蹊跷的用法,最后说,其实这种毒也不是没有解药。
长妤蹙眉,“陈太医当初既找到了病因为何还见死不救?”
“娘娘,微臣只是太医,就是医书上现有载解蛊毒的方法,缺乏实际经验,也没人敢拿佟妃的身子来试刀,如果医好了,是医术高明,皇上发块匾额,如果医不好,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绝他说完,深深伏下身子。
长妤沉默了半晌,叹声道:“你起来罢,你的苦处本宫可以体谅,你说的本宫心里也有数了。”
他站起身,仍旧恭敬的低着头,“谢娘娘体谅之恩。”
檎“这件事本宫希望你可以保密。”
“这个是自然的,就是娘娘不说微臣也没有胆子说出去。”
长妤赞许看着他,点头而笑,沉默了一会继续道:“佟妃的死因现已查明,接下来就要找到下蛊之人,陈太医,你为本宫提供了有里的线索,将来案子了结,本宫定当重重赏你。”
陈太医惶恐的道:“不不,微臣不要赏赐,只要娘娘能够顺利结案,还佟妃娘娘一个公道,那微臣做为一个失责的太医,也会觉得心安了。”
长妤点点头,没再强求他,“明月,代我送送陈太医。”
送走了陈太医,明月返回殿里道:“公主,怪不得宫里的人都不信任太医,生了病总是拖人从家里找大夫来治病,今天听陈太医说的,果然是为了开脱自己,平日不管什么病都只是温补,真正遇见病都见死不救,陈太医他们明明知道佟妃娘娘中了蛊毒,竟没一个人敢讲出来的。”
长妤摇摇头,“也怪不得他们,下蛊的事当年在宫中曾经发生过一件极为轰动的事,从那之后,蛊毒在宫里就成了禁忌,如果查出来,不光是下蛊的那人要遭殃,就连身边对此事稍有沾连的都有可能送命。”
明月疑惑着,正要再问,这时,丑儿从偏殿走进来道:“公主说的是太祖年间发生的那件惨案罢?”
长妤点头。
明月改而追着他问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怎么我不知道。”
“太子殿下当年喜欢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奴才也是跟在殿下身边时间长了也知道一点,相传当年太祖皇帝十分喜欢一个叫秋水的妃子,秋水进宫三年,为皇上生下一位了皇子,就在皇上打算封她做贵妃之时,秋水却突然身染恶疾,太医束手无策,不久后,跟着她的小皇子也生了同样的病,皇上急得食不下咽,重赏全国,遍求名医无果,后来秋水和小皇子一起惨死。
秋水死后,皇上悲痛至极,发誓要彻查此事,还她一个公道,紧接着,就在宫里发动了一次大规模的彻查,最后,查出主谋竟是宫里的嫔妃,只因嫉妒秋水得宠,就给她下了蛊,皇上盛怒之下诛了那妃子的九族,连带着当日在秋水宫中侍候的宫人全部赐死殉葬,紧接着,太医院所有去为秋水诊过脉的太医也无一幸免,全部获罪,就连皇后娘娘也因失查之罪被皇上训了一通,赶到宫外吃斋念佛了三年才准回宫。
从那以后,蛊在宫里成了禁词,没人敢提起,下午,那些太医之所以不敢提及,恐怕也是因为怕牵连到自己才不敢说的。”
明月恍然明白过来,“怪不得呢,刚才公主说要他保密,这件事如果被皇上知道是蛊引起的话,恐怕公主也难辞其咎呢。”
“这也正是为什么陈太医敢向本宫说出实情的原因,大家都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长妤从榻上站起身。
明月上前掺扶,“那公主打算怎么办?”
“自有办法。”
长妤远远的看着窗外月色,笑得高深漠测,半晌,回头看到一旁的丑儿,笑着道:“你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平常这个时候她都早早让他回去睡了,并不在殿里近身侍候的。
丑儿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公主,奴才今晚想为公主上夜。”
“上夜…”长妤不解的看着他,尽管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可她还是答应了他,“好罢,今晚你就在外面侍候着罢,明月,今天你可以早点回去睡了。”
明月笑着对丑儿道:“那今晚我就把公主交给你了。”
长妤梳洗之后上了床,丑儿就在她床边的脚榻上铺席而卧。
撤了灯后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借着外头的月光,可以大至看清屋子里的摆设,铜镜上的夜明珠在黑暗中散发滢绿的光茫。
长妤睁着眼,在床上躺了好久也无法入睡。
她想起几年前的事,那时他还在,也都是丑儿上夜的,他夸丑儿夜里警醒,而且极敏捷,她却一点都不知道,因为她窝在他温暖的怀里,睡得很香。
想想,这已经是不可挽回的往事了,长妤在床上叹了几声,辗转翻了几次才渐渐觉得困了,眼睛不知不觉合上。
夜里,朦胧间感觉有声音吵闹。
长妤醒过来,语声不悦道:“何事吵闹?”
帐子外没有应声,是几声扭打的声音,紧接着,明月的声音出现在帐外,“公主,您快起来罢。”
长妤知是出事了,睡意一下子全无,她披了件外袍坐起身。
正文 下部:第六十六章 棋错一招
屋子里陆续点了灯,殿内通明,明月打起床帐,长妤看到陈数押着一个小宫女跪在床前,那宫女的相貌她是眼熟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而丑儿则站在一旁,手臂上还在不住往下滴着血。
长妤蹙眉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丑儿捂着受伤的手臂上前道:“事情是这样的公主,刚才奴才睡得朦胧间感觉有人进来,睁开眼就看到这个小宫女匆匆往外跑,奴才怕她对娘娘做什么坏事,就上前抓住了她,谁知她是有备而来,当即拿出藏在怀里的短刀,奴才防备不及,被她刺了一刀,幸好陈数及时赶到将她拿下。”
长妤目光冷冷看向那个宫女,事到临头她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似乎早已做了赴死的准备,昂首挺胸跪在那里,不时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被陈数用力压下去。
抠长妤沉着脸,上下打量着她道:“看不出本宫身边竟有你这样的孽障,说,你晚上鬼鬼祟祟来本宫房里做什么?”
那人不屑的冷哼,“劝你别问,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不会说的,这次栽在你手里,我认栽,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长妤冷笑一声,“倒还是个烈女,不过没关系,本宫有的是法子叫你开口,陈数。”
枭“奴才在。”
“想办法叫她说话。”
“奴才遵命。”
陈数扭送着那个宫女下去,长妤起身下了床,走到丑儿身边,小心拿开他捂在手臂上的手,看到他的宫装早已被尖刀划破,宝绿色的布料上浸透了血渍,手臂上有一道四五寸长的刀口,长妤心疼的看着他,“一定很疼罢。”
丑儿丝丝吸着凉气,咬着牙朝她笑笑,“没事。”
长妤转身命宫女宣了太医,太医说幸好刀口不深,长妤亲自盯着太医给他缝合了伤口,上了药之后看着他睡下,才回到自己房间。
此时,已是四更天了,被他们这一闹,长妤也无心再睡,披衣坐在榻上,肘下垫了一只三寸高的棉垫,疲惫的撑着额角。
明月端了一杯参茶走过来,“公主喝点参茶解解乏罢。”
长妤点头,端过茶盏细细吹凉了喝了几口,复又放下,“明月。

“公主有何吩咐?”
“刚才那婢子本宫总觉得眼熟,她是谁?”
明月笑道:“公主怎么忘了,她是那时从玉昭容身边带过来的宫女柳枝啊。”
“柳枝…”长妤喃喃念道,好半天才想起来,那丫头原来是当年自己从玉昭容那里带回来打发做了侍书的丫头。
是她大意了,想着玉昭容的事终究是她做得太过绝情了些。
以为收她在身边,便可以减少一些心中的罪孽感,终是棋错一着,留下了把柄。
见她独自叹气不语,明月担忧的道:“公主还是别想了,趁着天没亮您再去床上睡一会罢,等下天亮了,又有许多事要处理。”
长妤哪里还有心情睡觉,长时间重复着一句话:“本宫待她不薄啊,她为何要这样做?”
明月只得不停的劝她,“明天自然会有结果,公主还是先睡罢。”

她上前掺扶,长妤只好顺着她起身,重新到床上睡了一个时辰。
辰时,朦胧间看到床前立着一个身影,长妤吓得惊醒。
那人上前将她拥进怀里,轻柔的语声在她耳边道:“别怕长妤…朕在这里。”
是皇上。
晚上遇刺的事她已经让人通报内务府,想必皇上是早上起床后得知消息赶过来的。
长妤被他紧紧搂着,感觉有些喘不过气,将他身子推开一点道:“皇上,臣妾没事,受伤的人是臣妾身边的奴才。”
“朕都听说了,虽然不是你,可是想想都觉得后怕,如果没有奴才提前挡下,朕不敢想现在会是什么样的情况,长妤,是朕不够关心你,你身边居然还会有这种危险的人存在,朕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长妤有些感动,却还保持着理智,小声说道:“皇上,这件事是臣妾疏于防犯,也不全都怪那婢子,她现在还什么都没招认,臣妾暂时将她关在后院里了,臣妾以为这件事会跟佟妃娘娘的死有关,所以暂时没有将她交由宗人府,臣妾想求皇上将这件事全部交由臣妾处理好吗?”
皇上推开她,皱着眉道:“长妤,你这些天太累了,你瞧你都瘦了…”
长妤打断他,“皇上既然将凤印交由臣妾保管,臣妾就有义务保证后宫的安危,这件事我想亲自查清。”
“既然你执意这么做,那就依了你罢。”他松了口,长妤将身子靠进他怀里,“谢谢皇上。”
他一笑不语,只是轻轻的抚摸着她的柔软的发。
他身上有好闻的龙涏香味,皇上在这里坐了一会,亲自盯着她用了早膳喝了补药才又赶回紫辰殿处理政务。
长妤吐了口气,转身问一旁的宫女,“她招了吗?”
明月低下头道:“暂时还没有,那婢子嘴硬的狠。”
闻言,长妤冷笑一声,站起身道:“看来本宫要亲自去会会这个丫头了,前头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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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更,秒杀秒杀…
正文 下部:第六十七章 必死无疑
地牢是桐梓宫始建时起就设计下的一处地下室,因为地处偏僻,桐梓宫又有很多的房间,所以这处地牢总共来说知道的人也只有长妤近身的几个人。
地牢的上头是一间看似极普通的杂物间,平时用来堆放杂物偶尔也会押获罪的宫婢。暗门设在房间的地板之下。
明月开启了机关,提着灯笼先下了台阶在前头照路,长妤随后下来,身子进入一半,才渐渐适应了里头的光线。
地牢有些潮意,墙壁上燃着火把,宽敞的牢室可以同时关押二十多个犯人,屋子时并没有设刑具,若没有那些铁制的栏杆与锁链,这里倒更像是一间地窖。
抠陈数走过来躬身行礼,“公主。”
长妤朝里看看,“恩,情况如何?”
“似乎不太好,这丫头很倔,就是不肯说一个字,加上丑儿发现她时,她手里只有一把短刀,她不说,谁也不知道她究竟进房做了什么,现在只有先让人彻底将屋子检查一遍,看是丢了什么,或是多了什么,恐怕问出来,也得等几天了。”
枭长妤点点头,向里走去。
柳枝被绑了手脚坐在椅上,她低着头,嘴角有些血渍,除此之外身上没有别的伤痕,但是长妤知道,一些最毒的刑罚是不用让身体见血的。
她走到她面前,缓缓在椅子上坐下。
柳枝看到她来,微微笑了笑,沾血的牙齿露出狰狞的表情,“你这个毒妇,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本宫有没有好下场暂且另说,眼下,恐怕你是必然没有好下场的了,你现在落得现在这样,本宫也很同情你,当初带你过来只是看在你跟着玉昭容多年的份上开了恩,没想到你恩将仇报…这件事已经惊动了皇上,如果你说出是谁指使你做的,或许本宫可以向皇上求情饶你一死,若你不说,那本宫也帮不了你了。”
“哈哈哈…”
柳枝狂笑着,“你以为我傻吗?如果我说了,首先第一个要死的人就是我,现在只要我咬死了不松口,最坏的下场也不过就是个死,可是运气好的话,倒是能亲眼先看见你死,然后我再死。”
“放肆…”明月上前厉喝,被长妤挥手挡下,“退下。”
明月不甘心的瞪了柳枝一眼,重新退到她身后。
长妤笑着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本宫是必死无疑了?难道,你已对本宫下了蛊?”
柳枝不语,冷冷的将头别到一旁。
长妤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会,慢慢起身往外走去。
柳枝不甘的在她身后道:“你怎么走了?你是怕了吗?你不是过来眼睁睁看着我是怎么受刑的吗?当初你设计陷死昭容娘娘时是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哈哈哈。”
长妤在她的笑声中回过头,颤抖的唇缓缓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不管用什么方法,要她说出来。”
陈数应声:“奴才遵命。”
长妤转身离去,关上地牢铁门的那一瞬间,里头传出柳枝不知是哭声还是笑声的叫喊,明月关了机关,怯懦的看着她的脸色。
长妤走到门口,看着外头明媚的阳光,微眯起眸。
)。
明月过来扶住她,“公主,这里气味湿霉,我们还是回去罢。”
长妤没有说话,跟着他回到前院,看见院子里有几个宫人在打扫,地上泼了水防尘,长妤在人群中看了看,最后,朝着一个人走过去。
那个小宫婢正在酒水,看到她的绣鞋,先是愣了愣,接着立刻现出惊恐的神色,看见她如见了天神,惶惶的跪到地上,“奴婢该死,弄脏了公主的绣鞋…”
长妤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她不开口,那个宫女也不敢冒然抬头。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最后,她什么都没说,慢慢的往殿里走了。
在她走后,小宫女才敢从地上站起来,一头雾水的看着公主肃然的背影。
她成天说那些嫔妃不够狠辣,万事不够周全,斩草要锄根,可是她终究跟她们没什么不同,她做了坏事,杀了人,却为求心安,做那些无谓的善事。
她以为可以洗刷一些罪孽,疏不知只是会让自己陷入理大的麻烦而已。
明月召集了宫里所有的人将宫里的东西全都彻查了一遍,看有什么多出来了,或是少了什么,蛊术最擅长的就是取受害者的头发指甲或是最喜欢的东西为本下蛊,长妤仔细回想了一下,最近她梳头的宫女已经撤下,改为明月亲自梳,那些掉落的头发也都扫到一起,小心放置起来,稍后会连同宫里别的垃圾一同运往宫外,中间,有丑儿一路看管,按理说她们是不会得到的。
剩下的就是心爱之物了,长妤从小到大所有的东西都精心收置着。
明月一个个开了箱子检点着里头的物品,长妤一样样确认。
重新开了箱笼,长妤才知道原来自己不知不觉收集了这么小东西,里头并不全是些珍宝,有些是爹爹小时送她的礼物,一些玩偶风筝这样的小东西,还有一些是太子殿下送的,另一个箱子里放着的是秦荣临死前给她做的绣鞋和几条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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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更完毕,明天还是大图,还六更。
在这里,我非常想说一句话。
难道一天六更也很少吗?我不知道什么速度叫作快,可是我真的是极限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写作只是爱好之一,我不可能把别的事都放下,一天码那么多字,把自己逼疯。
如果亲真的觉得慢的话就等到结文后再来看全本罢。
我已经不知道该解释什么了,我是很在意读者的看法跟评论,可不代表我能不顾一切,全盘接受…
正文 下部:第六十八章 替本宫保密
站在凌乱的杂物里,看着这些曾经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长妤有些感慨,原来小孩子真的很容易满足,单单一只玩偶,一支风筝就可以玩得很开心。
可她现在拥有无尽的财富珠宝,拥有无上的权里,为何她却一点都不开心。
明月最后收过来的那匣子,是用整块檀木雕的,中间挖空的设计并不能放很多东西,她端起匣子起了很久也没想起里头放的是什么,直到打开来,看到那件用胶粘起来陶瓷娃娃,才恍然记起当初是收起来了的。
她还记得当初因为这个公主跟太子吵架的事,害怕公主现在看到再生事端,于是慌忙想要收起来,可公主还是看见了,却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样生气,只是淡然的道:“好生收着罢。”
抠明月怯懦的看她一眼,“公主,这是…太子…”
“不用解释了,其实我早就知道。”
闻言,明月怔愣了。
枭公主环顾四周道:“看了这么多,似乎是没丢什么东西,也没多的,大概可以放心了,全部收起来罢。”
“是。”明月小声应着。
长妤走了出殿,看着外头沉香袅缈,廊下的小宫女昏昏欲睡。
恍然间,觉得已是隔世。
三更时,陈数垂着头进来复命,“奴才有负公主厚望,没脸再见公主,请公主责罚。”
长妤坐在床上,身后垫着厚枕,闭眸休憩,闻言,只是抬了眸,“她没说吗?”
“她…死了。”
长妤神色顿了顿,讽刺的笑声自唇边溢出,“傻瓜,以为死无对证本宫就没办法将敬嫔捉拿归案吗?”
陈数双膝跪地道:“是奴才大意了,没想到她会咬舌自尽。”
长妤转头看着他,“算了,死就死了,将她的尸首交给宗人府,就说畏罪自杀。”
“奴才知道。”
长妤长叹一声,疲惫的摆摆手叫他下去。
明月走上前替她撤了身后枕头,“公主早些睡罢。”
长妤没有说话,侧身向里而睡。
这一觉睡得踏实,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坐起身见外间屋子没有人,长妤张了张口,觉得喉咙有些疼,她没有叫人,自己下了床,光着脚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喝下。
吞咽的时候觉得喉咙像是被刀划过一样疼痛。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抚着脖子走到镜前,当她看到镜子里自己面黄肌瘦的脸时,几乎尖叫出声。
“来人哪…”
两个宫人小跑着从外进来,“公主醒了吗?”
明月抬起头,看到她的脸时也吓了一跳,“公主…您怎么一夜之间瘦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