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的力量真令人着迷。
随后两天夜晚, 吴燕夏也和小舅舅彼此监督,彼此看着空虚寂寞冷的丑脸,彼此说点风凉话,彼此攻击一下, 独守空床。
不过白天的时候,他俩握手言和,也经常双双把女人丢下,欢快的跑进山里,不知道胡闹什么。
到明天早上,他们就要从苗寨离开。
今夜满月,从下午的时候,苗寨中间就开始架起大棚和卡拉OK。每半个月,有四川行商来开集市,流动乐队也会到山里演出,而小舅舅本身也是很多才多艺的人物,早就放言,今晚要在台上唱郑钧的《灰姑娘》。
这是他ktv金牌保留曲目,小舅舅曾经吹嘘,百分百的女孩子听完这一首,当场就愿意在酒吧跟他脱了裤子走。这话没有吹牛,小舅舅普通话说的比吴燕夏差远了,但唱起歌来非常具有民谣歌手的特色,音质苍凉忧伤,咬字宁静,但背后又透露着暗潮汹涌的风骚。
一曲终了,小舅舅依旧刻意的捧着吉他,再以四十五度巨星风采,甩开油腻的头发。他抬起头,含笑往梁凉的方向看。可惜那方向早没人了。
外甥也不见踪影。
小舅舅沉静的笑容僵住,他惊怒交集的问:“两个屁娃娃呢?”
下面的观众催他下场,苗寨的老人主要是想听山歌的,不想听这么小资文艺的东西。
吴燕夏和梁凉早已经走到苗寨外面,吴燕夏打着手电,俯身拿着一根木枝,扫开前面植物低垂下来的夜露。
梁凉穿着的裙子厚,即使如此,裙角很快就被露水沾湿。她走了会就娇气的不想动,拽着吴燕夏的衣角,又让他背着自己。
他们是在小舅舅忘词,重复唱了好几遍的“也许在等你到来,也许在等你到来”的时候,悄然离场。
梁凉没什么音乐细胞,但觉得小舅舅唱的挺不错。本来想问吴燕夏会不会唱苗歌给她,随后又决定乖乖的不多嘴。
如果吴燕夏愿意唱,就会主动对她唱。她不能看到别的男人会什么,都逼着男友做,这样好虚荣哦。哎,自己做女友越来越有经验,真可惜只能做一个人的女友,不能为其他人服务。梁凉又在浮想联翩,她谈恋爱久了,真的发现世界还是挺开阔的。
“夏夏,我们去哪里?”
“跟我走。”
天越来黑,吴燕夏还在沉稳的背起她,貌似不经心的问:“唔,小舅舅唱歌好听么?”
梁凉先把脸藏在他温热挺直的肩膀后,得意的笑了。
看吧看吧,有些时候,女人根本不需要提出要求,男人自己都会主动说出来。吴燕夏其实根本忍不了小舅舅这么出风头,嘻嘻,她果然很有智慧。
吴燕夏却接着问:“你现在,还会不会想起魏奎?”
梁凉脑子里还搜刮着她想听什么歌,绝对禁止黄色暴力歌曲!结果吴燕夏话锋一转,她下意识思考思考魏奎是什么流派的歌手。
“咦?”
“你不是暗恋过魏奎吗?”吴燕夏低声说,“和我在一起这么久了,老婆你还会想他吗?”
“咦?”
“老实回答。”
…梁凉真呆了,吴燕夏到底是大奇葩还是超级大奇葩。
梁凉一直以为,吴燕夏马虎精明,但他表现的,一直都是对魏奎真的不放在眼里的态度。毕竟自己都被他抢过来,吃干抹净,还像个收费低廉的小外围,都陪玩□□到贵州,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吴燕夏怎么突然掉头吃起魏奎的陈年老醋?
梁凉小心的问:“那个,你为什么突然提魏奎啊?”
“我为什么不能提?”吴燕夏顿了顿,他不快的解释,“我小舅舅唱了首灰姑娘,我怎么感觉,魏奎以后也会对你唱这一首歌?”
…这吃醋的思路也太奇葩了。
梁凉继续维持着呆滞,好吧,魏奎确实会弹吉他,也确实会唱歌。不过,问题是她不喜欢《灰姑娘》这首歌啊。
歌词里面有句很关键的,“虽然你并不美丽”,她现在可是觉得自己美的很!
而且吴燕夏听小舅舅唱情歌,又怎么把自己和魏奎联系到一起的。这猪的脑子在思考什么,果然还是完全猜不透。
吴燕夏背着梁凉往前走,无论他怎么追问这问题,梁凉都坚决不肯回答。
开什么玩笑,好不容易抓到一次让吴燕夏吃醋的机会,绝对不能轻易放过。吴燕夏原本只是随口问的,但被她东扭西扭的搪塞着,反而真的隐约就动了醋火,也不知道是着急还是恼怒,他耳朵都烧了起来。
梁凉感觉到了,凑过去娇娇的咬住,“嗯嗯嗯”的笑说:“就不告诉你我喜欢谁!就不!”
吴燕夏笑骂了声,也把她白生生的手指从自己脖子上扳下来,一口狠咬上去。
梁凉直被咬得在他后背缩起来,好不容易从他嘴巴里抽出来,不敢再闹,就委屈的说:“好吧,最喜欢你了。”
吴燕夏这才满意。
天越来越黑,不知觉间,他们已经远离苗寨,远离公路,石板路慢慢变成泥路,最后变成了彻底的泥,他们进而走入了尚未开发的深林大山当中。接踵而至的是盘错极深的藤筋缠扭着粗木,茂密的灌丛,静夜当中的山林里有股腐烂和瘴气混合的湿润味道。仿佛有鸟叫,又仿佛是风吹的声音。
眼前绿雾渐深,吴燕夏背着梁凉,费力地往山顶方向攀爬。
她想下来,他又不让。中途休息了两次,吴燕夏继续往前走。梁凉也不知道他想要带她去哪里,反正这位大仙总神神秘秘的,直到过了会,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缠绵温柔的淙淙流水声。
四下极静,夜雾都在四周晃动。
梁凉最初只能看到那些很硬树叶的灌木丛,和手电筒的光亮。但黑暗中,有什么正从天空后面透出来。
满月终于从大山初升起来,遮天的树木中透出点影子,一厘米一厘米的往前移动。
一个又硕大又金黄又荒唐的满月倒影,豁然出现在眼前,眼前低凹处是一弯深湖。水广阔无边,万千细小的月芒,都在眼前粼粼的晃动,倒映着头顶整片浓湮苍穹。
如果不是吴燕夏就陪在她身边,梁凉几乎以为这又是场梦。这山顶处,真的有一个传说中的镜湖!
吴燕夏很小的时候,曾经误打误撞走过这里,而这一次,他胸膛的心跳比小时候的初见有过之而不及。
吴燕夏屏声息气的站了会,随后背着梁凉,敏捷的踩过岸边的灌木,接着靠近湖泊入水时传来哗啦一声,他脚步不停,居然就这么走进了湖里。
梁凉轻轻的惊呼,紧张趴在吴燕夏的背上。
“夏夏…”
“嗯?”他低声回答。
梁凉张了张嘴,吴燕夏还在走,他每在湖中走一步,脚步的牵动,都同样带动着湖面莹澈的水纹,而水波温柔的推荡开后又荡漾着远处的光华,月光越来越盛,如场冷焰火,仿佛能沿着这条白色的、熔银水道不停的走,就直接游到月亮之上似的。
“…我,我害怕,我们要去哪儿?”
“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
吴燕夏没有多回答,只把梁凉往背上抬了抬,她感受到他的呼吸和心跳,还有那股熟悉男人味道。
湖岸浅缓,随着吴燕夏继续小心的往镜湖深处走去,湖水,慢慢从他的鞋底,漫延到线条流畅的小腿,再浸湿了梁凉整个下垂的蕾丝裙裾,最后到达两人的腰间。
梁凉的衣服、腿、腰终于也湿透了。
整身的裙子荡漾在水里,她打着哆嗦,感受到冰凉的湖水蠕动着。
吴燕夏却还在跋涉般的在水里走,每动一下,都牵动着她,从最里处牵动着湖面的幽暗水波,再层层叠叠的扰乱月亮的倒影。
天上的月亮则亘古的安静沉默。
镜湖并不深,走到快中间的位置,终于,吴燕夏停下脚步,把梁凉从后背放下来。
“我小的时候第一次看到这个湖,也是满月。当时坐在这旁边,发呆了一个晚上。但走回去后,我爸妈把我打了一顿,说我撒谎。而我没法向其他人证明,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个湖的存在。”他看着她,眼睛里有毫不掩饰的欲望,眼瞳如贵重宝石般光亮但又极沉重,仿佛是小时候那个固执沉默妄为的苗族小男孩,他喃喃地说,“这里真的有一个湖,你可以跟着我来看看的,这不是假的,对吗?”
“…嗯。”
吴燕夏笑意更深,拉着梁凉的胳膊,带她往四周看去:“月光很美吧。我也带小舅舅来过一次,但我逼着他发誓,不准告诉任何人这个湖的存在。”
梁凉抬头四顾。
旁边低矮的灌木,雾气缠绕的树林,水汽带着莫名的花香。这个湖清澈得妖异,即使在夜晚,低头都能清晰看到湖底腐朽浓黑色巨大树桩和雪白色的石头,耳边又总有活水的流动声音。
她的脑子里,依旧迷迷糊糊的,身体浸泡在月水同辉相连的湖中,湖水刺人肌骨,又严丝合缝的温柔。梁凉还是不太懂,吴燕夏为什么带自己来这个地方呢?
有什么话,不能在岸上说呢?
吴燕夏低声说:“这里属于我的心腹之地,你也属于我的心腹之人。我想让你湿,和我一样湿,我要让你整个人湿到上不了岸,只能听我说话,这样你才全是我的。”
“切,我早就全都是你的啊。”梁凉打了他一下,“都不知道你在吃醋什么,讨厌你。”
吴燕夏得意的低头望着她,在他自己投射下来的影子里开始深吻着她,嗅着她肌肤的芳香气息,一切都非常熟悉,恰如其分的亲密。
梁凉甜蜜的接受着这吻,只是,时不时又会分心。
这里真的太美了,但也太骇人了。
她生平都没见过这么大而低的月亮,像砸来的彗星,又那么随随便便的挂在天空,简直是神祗吐出的巨大黄金泡泡。湖水冰冷刺骨,被美震撼到的同时,心里又有求生的本能,不知觉间把变得湿漉漉小脸凑过来,蹭着他脖子又提出想说上岸。
吴燕夏却笑着问:“你看过苗族跳求偶舞吗?”
“跳舞?”
“我这几天刚跟我小舅舅学了一个。”
他们现在正置身于月光专.制帝国的统治范围下,万籁俱寂,除了那潺潺的水声。
当吴燕夏哼起歌的时候,他的两只手最初就像被逮捕的犯人一样,死死扣在裤裆前面,随后双臂突然向后打开,再立刻重新扣上,接着肩膀耸动舒展,小幅度晃动后背和腰部,开始滑行着移动脚步。
湖水的阻力使得一切动作很慢,吴燕夏现在的动作,有点像中学生的广播体操,又有点像空手划桨。再加上没有音乐的伴奏,第一眼看去蠢到无与伦比。
梁凉蝉翼般极长又浓的眼睫沾着水,身体沉浮在水里,瞬间就被逗笑了。
她胡乱的用水花泼他,笑着喊:“大猪头,跳的一点都不好看!”
吴燕夏也笑了,但他“嗯”了声,厚着脸皮继续哼哼着跳下去。
他居然真的会跳舞。但那仿佛不是民族舞,随着手臂轻松往一侧摆动,脚下往同方向踢起水花,手臂大开大阖,跳的是那种像蜘蛛侠有规律爬行的街舞。
吴燕夏体型精健,肌肉却没白长,肢体柔韧性一向很好。这舞蹈动作节奏中等,动作简练有力,爆发性很强,很适合吴燕夏。
关键这位大仙做任何事情一点都不怵,认认真真的跳舞,投入的摆臀,一方面确实令人感觉很辣眼睛,像正穿丁字裤的脱衣艳舞男,没有任何扭捏和不好意思,光顾着发骚,但随后作出几个摆手简单几个动作,莫名的又很撩人。
梁凉笑得前仰后合,在旁边拍着小手。
林间湖畔原本静谧的气氛,彻底都被搅动,他们在雾气缭绕的湖里,肆无忌惮的玩闹。
直到吴燕夏累了,他湿漉漉的重新跳过来,抱着她,下巴滑过她额头,鼻子,脖子,直到胸部,在水里半跪着紧紧地抱住她,梁凉整个人脸都高兴红了,心跳极快。
“笨蛋,超级大笨蛋!”她笑着喊,声音几乎惊动飞鸟,“想一出是一出的。”
青年高大身体在湖面矮下去,水面轻柔再荡起涟漪,他洒然的虚跪下,湖水就荡漾在男人的下巴上,“凉凉,我的第一个月亮在故乡,你已经见过了。你以后就是我的第二个月亮。”
“凉凉,嫁了吧。”
一瞬间,梁凉呆住了。
吴燕夏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枚湿漉漉的黄金戒指,再举到波光粼粼的水面。
月光中,小小的一枚金戒指,戒环微粗,上面满是珐琅、珍珠和火欧泊,而在戒托的位置并非寻常的宝石或钻石,一座由黄金微雕的三层抱拢形状的玲珑小城堡跃在其上,黄金璀璨,雕工精致,连阳台都为镂空的。
“这是订婚戒指,”他轻声说,“我以前读大学,曾帮一个俄罗斯留学来的美女算星盘,她当时送给我——哇哇哇她早就结婚了,她家土豪是开古董珠宝店的…”
吴燕夏的削峻脸颊被梁凉一把掐住,往两边拼命的拉,他痛到咧开嘴,露出整齐的牙齿,不小心喝了好几口湖水。
梁凉冷冷地说:“你拿别的女人送的戒指,跟我求婚嘛?”
吴燕夏还在水下跪着,梁凉掐他的时候,半点都没留情,他痛得直抽痛,又不敢改变姿势,苦着脸继续:“…她送我的是一张首饰原版样纸,还有店铺名。她是俄裔犹太人,古犹太人的订婚戒面设计通常都是建筑结构,上面有宫殿、寺庙和城堡,用来象征新婚夫妻的婚房,上面房顶可以打开,小宫殿里面刻有你的名字,我知道你想住城堡,我才选了这款…”
吴燕夏一口气说完,梁凉其实早就已经哭了,只是拼命憋着嗓子里的呜咽,用手背按着嘴巴,另一只手拼命打他肩膀,还想在水底下踢他。
“我…我不要我才不要嫁,你直接淹死我好啦!”
吴燕夏立刻一皱眉:“凉凉,关键时刻,你就这么折磨爱你的男人吗?你不担心月亮会惩罚你?”
他居然还敢贫嘴!她立刻很凶悍的回答:“那你就让它来惩罚我啊!”
吴燕夏一噎,梁凉终于哇的声,放开声音哭了。
那几乎是毫无形象的哭法,泪水冲开梁凉脸上的一切。
月光下,这个软绵绵,好像别人提出再过分的要求就会为难的从命,不会轻易拒绝的小姑娘,她这一辈子从来没这么凶悍的哭过,就像面对的不是求婚,而是他又提出什么非人的苛刻要求。
梁凉真的都不知道她哭什么,眼泪简直从心底最深处,一股股的冒出来似的。吴燕夏双臂再从水下紧紧地抱着她,沉默着什么话都没说,也不肯放她离开。
“我喜欢你,我爱你,凉凉,”他低声说,“嫁给我吧,和我结婚,成为我命运里的一部分,全部属于我。”
梁凉的回应,却只是哭得更厉害。她已经没有力气打他了,不停的用手背、手心和手指,去擦着源源不断的眼泪。
吴燕夏抬头凝视她,谨慎的观察了会,勇敢的握住她的手,要把戒指主动戴到梁凉那细细的手指上。
梁凉又哭了:“不是这个手!!!”她主动伸出正确的手。
吴燕夏沉默接过来,他的手同样轻微发颤,而梁凉手指已经冻僵了,努力伸直。
梁凉屏住呼吸,当吴燕夏终于把那一枚精巧沉重的黄金戒指,从她的无名指指尖,再推滑到手指的根部,仅仅被金属套牢的感觉,就仿佛已经是一辈子。
梁凉再立刻把手缩回来,继续笨拙的擦着眼泪。而泪眼朦胧中,她看到吴燕夏依旧动也不动地跪在水底,紧张地盯着她。
他怎么也那么笨!求完婚都不知道站起来!
梁凉带着哭腔“呜呜”两声,扑上去撒娇的要抱。吴燕夏这才松口气,长身从水中哗啦声站起来,湿漉漉的把她双脚离地,高抱起来。
“媳妇。”吴燕夏轻声呼唤,隔着水吻她脖子和她的唇,“你今晚真美。”?
“我爱你。”梁凉的热泪和回应,早就涂到他的唇上。
第 134 章
深山岑寂, 清风朗月。
就在这时,深泓夜幕中星点的飘下了小雨,点滴的雨,开始打散那泓圆月的宁静倒影,飘落在湖中相拥的两人肩膀。
雨意疏疏密密,随后居然越下越急, 澈漾湖水表面, 也开始回起涟漪。
吴燕夏眉头一皱, 他望着天空沉思片刻, 拉着梁凉胳膊往岸边走。湖水里走路原本非常耗费体力,她的裙子吸水变得极沉,拖着他们脚步。
“你就不如先把裙子脱掉。”
吴燕夏的手臂揽着在她腰间一动, 几个摸索后,从湖水里把梁凉的裙子熟练的扯下来。两人上岸后, 吴燕夏还只是喘息, 梁凉整个人却都有点脱力, 但还是死死抱着湿漉漉的大裙子。
吴燕夏见她这样, 也不着急离开。
他带着她,左拐右拐,熟练的在湖岸边找到个背风的树洞。
用小舅舅的话说, 外甥是“即使发疯前都会记得先让厨房留自己一个鸡腿子”的心机货色,他以前到湖里游过几次泳,同样被冻坏,之后长了个记性, 往树洞里扔了一块油布包,装着备用的东西。
他从布包里面掏出一个毯子和打火机,还找到盒压缩饼干,再四处找了点柴,生了把火,让梁凉烤着取暖。
虽然时为夏季,但湖水里一泡,梁凉头发和衣服湿尽,露出若隐若现的上身。
吴燕夏在水里掌握不好力道,居然把她裙子里的裙撑一道都扯下来。此刻,梁凉光着两条细白修长的腿,抱着膝盖,害羞的蹲着烤火。
吴燕夏深深的看了她两眼,拿了条毯子裹着两人,再擦了一下她漂亮脸上的水迹和泪痕。
梁凉身体刚恢复点温度,就在温暖的火光中展开手指,仔细的打量戒指。
黄金工艺,在中外都发展的极为成熟。那些上等金饰,匠人的工艺费通常比原黄金料材贵三倍。吴燕夏送的这金戒指,雕工就极精,城堡墙壁微雕的金穗比头发更细,还有很多极小的珍珠点缀,戒指最下方有小小的项链金环,以后不当戒指,也可以穿链子当成项链。
也许,吴燕夏天生有这一种该死的直觉,他随便挑个什么,都能挑个难得的上等好货。
梁凉不停的伸展自己的手,喜气洋洋的打量着金戒指。结果不留神,某猪已经在毯子里,开始往下撸她的胸衣肩带。
话说回来,他脱衣服的手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进?
梁凉捂住胸口,她的金戒指在吴燕夏眼前发出正义的谴责之光:“你想做什么啊!”
吴燕夏无声的笑笑,他已经擦干梁凉的脸和头发,自己的脸依旧湿漉漉的,男人清晰的眉毛依旧分明,他顺手抹了把脸,再俯身突如其来的吻住她。
梁凉只来得及“唔”了声。今晚亲的次数好多啊,但是又好开心。
吴燕夏早已经把自己上衣都脱光了,精壮的上身,微凉的香气,热烈的一个舌吻结束后,梁凉被亲得又是两眼含泪,身体温度升上来,被他大力揉着后腰轻轻又疼痛的叹气,半犹豫又半迷茫的靠着他。
吴燕夏一方面顺手把梁凉的底裤撕了,另一方面同样在剧烈的天人交战着。
这雨好像越下越大,他平常在这里都为放松,但今夜在湖边总觉得无形异样,赶紧离去为妙。但梁凉这小体格,穿着湿衣服,待会吹风绝对重感冒。他虽然很想“帮忙”做点提温,却想到待会还得跨越夜间山路,把她再原路背回去,这可绝对不是什么轻松活,得留着体力做这个。
两面为难的时候,吴燕夏无比想念小舅舅带给他的补肾佳品。
梁凉当然也不知道吴燕夏又琢磨什么,就只是感觉男人炙热用力的顶着她,随后却一动不动。她揽着他脖子,嗯嗯的发声提醒他。
吴燕夏抬头看去,未来的老婆正睁大水汪汪的眼睛,犹豫渴望的望着自己。他不由气笑了,撞了她平坦的小腹两下,梁凉看出吴燕夏的戏谑,她脸也红透了,不好意思的扭动着腰,却是无声的邀请他继续。
她想要他,很想用身心去爱他,现在和一辈子。
“算了,我先伺候美少女开心。”吴燕夏宠溺地低语,自己都觉得这语气未免太恶心,连忙皱眉肃言说,“喊老公!”
“老公!”梁凉一丁点犹豫都没有。
吴燕夏把梁凉的头的位置靠着喀嚓燃烧的火,避免吹风着凉,随后埋首下去,分开梁凉的两条长腿,一口猛吻住幽凉柔软的身体。
他含住她的时候,梁凉就细细的尖叫出来。
吴燕夏在床上根本就百无禁忌,却也不太常做这种事,但梁凉内心羞涩的倒是很喜欢。此刻寂静的四周相应着水声和娇吟,随后死咬住手。吴燕夏笑了下,越发含蓄的裹着她,唇舌交缠用力抵住,很快,梁凉就感觉戴着戒指的手指也因为快感而涨起来,情到极处最是软弱无力,居然颤悠悠的用细嫩脚趾踩在吴燕夏的高鼻梁想借力挺腰。
吴燕夏正浑然不觉的取悦她,结果被这姑娘直接蹬住脸,苦笑着抬头。
身体空虚,梁凉骤然失去深处的温柔挑逗,扭来扭去的催他:“还要亲亲…嗯夏夏…我要…”
被踩脸的人只能无奈地握着她脚踝,喉咙滑动,舌头沉沉地攻城略地。忽高忽低的娇柔呻.吟和四周那潺潺的水声交织,最后,梁凉最长的发梢处在地面尽情拖旖,脸颊都差点就被过于靠近的篝火烧着,还是吴燕夏手疾眼快的把她头移开,再重新的紧紧抱在怀里。
他低声问:“开心了?”
她开心了,梁凉舒服地捂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