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凉一呆:“男的吧?感觉声音粗粗的。”
吴燕夏追问:“除了声音粗,怎么证明他是男的?”
梁凉就被问住了。
性别有时候是最一目了然的事情,但有时候,又完全可以通过其他手段隐藏。
就像吴燕夏自己,至今都沿用那大胸妹头像和id在网络发帖发稿,因为这种强烈的心理暗示,很多人以为他本尊是女性。网络上不少冒充吴燕夏旗号的,通常都是女占星师。
梁凉见到那“德勤山人二号”,对方戴着口罩,又穿着长袍。她被他那双眼睛骇到,又被魏奎打扰,并没有仔细观察。
反倒是吴燕夏这种记不住人脸的痴呆,辩人的时候,他会习惯性先分为男女两大类,然后把其他特征记得非常仔细。
吴燕夏最初结识德勤山人,他很无耻地约他蒸桑拿,连续几次,直把老头热得快晕过去,才连续套话肯定是他本人。
梁凉都汗颜了:“你这人好不善良呀…哦,原来你那天又剥老爷爷裤子又揪他胡子的,是不是也怀疑德勤山人什么呀?”
吴燕夏脸皮厚到一定程度,居然成了洒脱。他果然怪笑着说:“我那天首先是真的有点生气。其次,我觉得德勤山人变得越来越神叨,想看看是他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反正你就是坏蛋。”
吴燕夏一笑,又说回德勤山人的三个徒弟,他目前只见过两个。其中二先生是个女侏儒,梁凉也见过,至于三先生,据吴燕夏描述是一个长得像茄子的男人。
梁凉又呆了,茄子是什么长相?
吴燕夏慢吞吞形容:“面部很油,皮肤光滑,而且还是一个秃子,一晒脸就红。很像个长茄子。”
梁凉哼了声。这猪虽然是脸盲,但他给人起外号和认身体…其他器官的能力倒也挺强悍的。
德勤山人的徒弟彼此都知道彼此存在,但彼此间又是一种松散的关系,关系不但不亲密还非常提防。
吴燕夏也没多少机会打听大徒弟和剩下的“四儿”,甚至对方男女都不知道,仅仅知道,那大徒弟是“儿徒”,是从小带到大的,感情极其深厚。
他最近内心一直有个猜测,但还没证实过。
吴燕夏转了转眼珠,那模样十足十的冒着坏水。他却先对梁凉说:“我现在就要给德勤山人打一个电话。你想不想听本大仙平时都怎么套别人的话?”
梁凉连忙点头,她也心痒难耐。
“想听可以。但,我要你把内衣脱了,‘真空’穿着一件短背心和我视频。”
梁凉脸顿时就红了,这,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吴燕夏却冷冷说:“我现在穿得这么少,你什么都能看到,但你自己看你自己。”
梁凉的服装风格确实保守甚至老套,穿私服也长衣长袖,睡衣内里也谨慎地穿着胸衣。料子都是上好真丝,家里又有空调,贴在身上也不热。
只不过,吴燕夏对着视频看她就像个被蕾丝包装的严密棒棒糖,舔不着也看不见,就那张漂亮的小脸晃来晃去,弄得他心里痒痒的。
梁凉嘟着嘴拒绝:“你讨厌!你跟德勤山人打电话和我又没关系,我才不脱内衣,我现在穿得好好的。再说,我…”她很害羞地说,“我现在在我爸爸妈妈家呀。”
“哎,别把我讲的那么坏,我又没让你陪我裸.聊,就想看你穿的清凉点。现在,锁上房门,戴上耳机。小老婆赶紧去换个吊带和短裤,里面不准穿内衣!你今天那个小竹马做了这么过分的事,你难道不应该补偿一下自己男人的心灵?快点去换衣服,我看你换完衣服,就给德勤山人打电话…”
不得不说,占星师的性格超级有毒,永远有把邪恶的事情说得特别有诱惑力。
而且,他明显就是欺负梁凉。
单纯的梁凉被他的语气说得坐立不安,都没敢深思“为什么她今天被欺负了,要补偿的反而是他”的神逻辑。
再加上,梁凉也实在很好奇‘德勤先生二号’,她被他催促的狠了狠心,把手机后镜头严严实实捂起来,真的把身上滑腻的内衣脱了,又去衣柜里找了件胸线最高最不会走光的短背心。
再将家居服的长裤脱了,穿了极短的南瓜裤,坐回原地。
梁凉重新拿起手机,满脸通红:“猪你满意了吧?”
吴燕夏连忙捧起手机仔细一看,视频里,梁凉穿着深色的背心,其实衣着很普通,并没有过分暴露。但比之前捂得严严实实的模样,好歹已经愿意把白皙的锁骨脖子和手臂都露出来。
梁凉的身材虽然偏瘦,可是胸却极有料,甚至丰盈到和她整个人天真纯洁的气质完全不符合。只不过,梁凉自己并不享受这种身材,因为大胸妹穿LO装会非常臃肿。她平常都特意买日本制的收胸内衣,就为了把衣服穿得好看。
此刻,梁凉没穿内衣,但胸口依旧留有极可见的阴影一沟。
吴燕夏目光微凝,他若有所思地说:“凉凉,你以后会珍惜我每个月出差的那七天。”
梁凉奇怪地问:“为什么?”
他走了,自己一个人非常孤独的。梁凉其实很没安全感,她喜欢粘人,也喜欢别人黏着自己。
吴燕夏已经完全换上无赖的神色,梁凉此时戴上了耳机,看到他头顶的灯光把千里之外的他侧脸打出光晕。他在视频里垂着眼睛,同时,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含混的,却又清晰无比地响起来:“因为只要我回来,你在白天黑夜里只能当个婊.子…”
梁凉平常哪里听过那么刺激羞耻的野话,就像有炮弹在眼前突然连续炸开,这猪的话永远能撕开自尊自恃,让她忘记那些繁复的,复古优雅的长裙文化,把她拉入他私人的、没有下限的过分领域。
梁凉几乎全身的毛都害羞炸开,她整个人都开始发热,心脏砰砰的,必须靠着大喊才能宣泄。
“你想干什么!!!!”
向来温柔LO娘的突然发飙,还是有雷霆之怒的既视感。
不仅在河南信阳的吴燕夏吓得身子一歪,跌到床下。而外面解决完分赃问题,正悄悄地摸到女儿门口听墙角的梁父梁母,同样差点跪下。
“宝宝?”
“老婆?”
梁凉拼命地喘着气,她脸红的程度在视频的情况下都已经非常惊人,胸口起伏,只能来回说:“你,你如果再这样,我真的不理人了!!!!”
梁凉语气绝对比她的内心要更坚决,但这足矣有威慑力。她的男朋友和她的父母灰头土脸,都是觉得自己有点玩脱了,纷纷道歉。
“…我错了,美少女。”
“那宝宝,你先休息吧。”
戴着耳机的梁凉当然只能听到吴燕夏道歉,他正狼狈地爬回床上,一手做着休战的手势,并将视频连接转移到手提电脑上。
吴燕夏做事点到为止,果然不再过多调戏,就在她的围观下给德勤山人打了通电话。而接通前,他说:“待会我说什么,你还是只听。”
德勤山人接到吴燕夏的电话,心情从来不会很好。只不过,吴燕夏也没心情跟他废话,等打完招呼后,直接把梁凉的遭遇全说了。
吴燕夏没有转述“德勤山人二号”的那句“他看上的东西,我也看上了”,他很巧妙地改动了语序。
“…这人让梁凉转告你,他早就看上的东西,让你现在不要试图去跟他抢。”
这话比原先的话更有敌意和指向,试探德勤山人的态度。
不料,德勤山人听完后沉默了很久,似乎陷入什么沉思。他随后再问:“小姑娘说,对方眼睛状态和我相似,但是,眼目又可以视物?”
吴燕夏看了眼视频里的梁凉,她连忙点头。他便说:“对方视力没有问题。”这话语气不由有点恻隐的,吴燕夏知道德勤山人大半辈子的光阴都在黑暗中度过,一般这种生理缺陷的人,性格总归非常古怪善变。
德勤山人的喉咙就像拉风箱似的,难听地讥嘲笑了两声:“迟早还是会瞎。不然,他如今又着急什么?呵呵,呵呵呵。居然敢冒充我,真是六根不净,贪心不足。”
吴燕夏嘴头轻佻地说:“可惜当时我不在场,否则,也能会会这个假师父。”
他犹豫了下,脑海里瞬间做出很多设想,再挑了几个问题。吴燕夏自己迅速又过了遍,才问:“这个人…现在是活人还是死的?”
有一瞬间,吴燕夏非常担心德勤山人因为这荒唐的问题直接挂了电话。他的脸色很有点可怕,他在等,也在赌。
“我不知道。”沉默了半天,德勤山人终于开口了。
吴燕夏松了口气,梁凉却忍不住抱着膝盖发抖,什么叫,不知道活人还是死人。
吴燕夏心中有了个判断,梁凉之前说的其实很对。职业算命看风水能惹的仇家,除了同行,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东西的复仇。
他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女友卖了:“我家梁凉怀疑,那个人是你大徒弟死而复生来找你。”
梁凉气得握拳,简直想隔着屏幕打吴燕夏。
德勤山人倒是再发出嘶哑的笑声,说:“你看上的那个小丫头,果然挺有意思。”
“要不然怎么看上的她。”吴燕夏伸出一只手,朝着电脑屏幕随便挥挥当安抚梁凉,他依旧紧逼不放,“德勤山人,我不会当您徒弟,有些事情您不肯定告诉我,我理解。但又有些事情,您告诉我同样也是最安全的。因为我不会跟外人讲,我的身份就是一个彻底的外人。”
不等德勤山人主动说话,吴燕夏就轻声问:“您的眼睛是被毒瞎的?”
第 100 章
作者有话要说:熬完灵异这几章后,会提高下更新速度。
德勤山人再发出一阵很难听的笑声, 没有接他的话,只说:“人不英雄枉少年,你,心思确实伶俐,怪不得总被…姑娘看上。”
梁凉听着这话有点怪怪的,她怎么觉得, 德勤山人嘴里说的“姑娘”, 好像不是指自己啊。
吴燕夏也不知道听没听出来这层意思, 他倒是很朗然地回答:“我岁数早就不轻了, 确实应该到了被姑娘惦记上的年纪。”
视频外的梁凉内心再酸溜溜地“切”了声,却看到吴燕夏正低头在一张纸上飞快地记着什么,她简直好奇地想把头伸进去, 看看这下流无比又狡猾无比的猪在写什么。
“呵呵,那是因为你碰上的都是好的。”德勤山人顿了顿, 他说, “人活一世, 其实会被各种命运摆布, 得了便宜且卖乖的混小子。”
吴燕夏压着不耐烦,无声地握了握笔。
他的大胸漂亮女友就睫毛闪动,乖乖地戴着白线耳机, 坐在视频对面,自己大晚上打电话可不是为了和一个老大爷交流感情的。
魏奎怎么结识这个“德勤山人二号”,对方是主动找上门的么?他和德勤山人又是什么关系,更重要的是他们争的到底是什么, 梁凉和自己会被卷进去吗?
德勤山人此刻闪烁其词,显然正竭力掩饰着对“德勤山人二号”出现的震惊。
吴燕夏苦于不在本城,否则非得亲自赶过去盘问德勤山人,但,此刻第一时间就把此事告诉德勤山人,就想趁着对方心神不宁的时候,追问几句。
有些机会只有一次,过了就没二次。
德勤山人似乎不需要等吴燕夏追问,简单地说了点自己和大徒弟的旧事。
吴燕夏从蛛丝马迹推出来的猜测,和德勤山人的话居然相对应到可怕。据德勤山人说,他的大徒弟是在一场演出大火里救出的遗孤,两人相依为命,他改行算命后,是把对方当小弟子尽心培养。不料对方从开始就隐瞒了女子身份,且心机极深。
德勤山人最初视力极差,还能看得清近距离的东西,只是被对方用一些毒物慢慢地弄瞎了眼睛。待一切真相大白,他把这位女大徒弟赶出师门,从此彻底决裂。
德勤山人也许是老了,说这些的语气非常平淡,感觉不到怨毒。
梁凉还是听得不寒而栗,吴燕夏却一挑眉。
他对人事上的关系有种极强直觉,很难被几句话糊弄,只相信自己求证过后的东西。
德勤山人说话的坏习惯,是爱漏各种关键细节,吴燕夏性格散漫归散漫,被狠坑过几次了也留个心眼。可惜他现在打电话盘问比较被动,德勤山人随时可能恼羞成怒的结束通话,这时候要下点猛料。
于是,吴燕夏低声说:“您想再杀她一次吗?可以找我帮忙啊。”
电话里,只听到德勤山人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梁凉虽然明知吴燕夏在诳德勤山人,却同样极其害怕地捂住嘴,脸色苍白。
吴燕夏微妙的琥珀色瞳孔在等待中,急剧地放大。
幸而等下一秒,德勤山人就冷声说:“你既非我门下,就莫多管这种闲事!”
吴燕夏被老头这么一吼,心里立刻就有了底。
这种恨而不杀的复杂感情,他看星盘时见多了,完全是老相好的节奏啊!真仇人,早就拔刀相见了。反正,只要不是他半熟半不熟悉的鬼啊怪啊降头啊这种领域,活人的问题,就肯定有解决办法。
吴燕夏心中有了粗略的判断,他心情更一定,就继续耐心地回到原问题:“什么叫,你不知道她是不是人?”
德勤山人几句之内,也就被这浑小子搅得发乱,静了半晌,果然又像挤牙膏似得漏出点真相。
原来,德勤山人年轻的时候,功力不到,曾经求助过“通灵”邪术。什么叫“通灵”,难听说是作法求死者之灵上身,占领活人的意识和身体,给予引导。德勤山人当时并不知道徒弟是女子,因而一般是让她的身体接受“通灵”,但,女体属阴,这么“通灵”久了,难免就留下什么。总有一些厉鬼不愿意离去,至今而以各种形式眷留人间。
德勤山人艰难地说:“我曾经将她赶出师门,她便已经…疯疯癫癫。”
吴燕夏扬起眉毛,心想还不是被他逼的。
德勤山人这相当于吃对方白食千万次,还不给分成,最后把苦主赶走,现在反过来还怪罪人家贪婪。唉,瞎眼老头的脸皮确实比自己还厚,果然能胜任他师父。
只不过,这中间肯定还有其他关键缘由。
最大的疑点是,德勤山人说他的眼睛被他女弟子毒瞎,但该女弟子和德勤山人长着相同白瞳,难道她也吃了相同的毒物?为什么她可以视物,德勤山人自己却是个瞎子?
吴燕夏偏偏就能忍住不问。
他的性格,向来有种心无旁骛感的傲慢感,世界之大,除了感兴趣的事情和极少数的人之外,几乎任何事情和他人命运都不在他的情绪范围里,也压根不想管人间大爷或鬼魂大婶的陈年旧事。
德勤山人和他有交集,但终归是殊途的。德勤山人的那些秘密,就像神灯可能存在的感情,都是一样,吴燕夏知道自己根本就不会接受,只是怀有一股天然的包容和无所谓感。
别祸殃池鱼就好。
吴燕夏只是头痛地问:“您这位女大徒弟的突然出现,和我公寓里的一切有关吗?”
“我今晚就会速速遣人去查明此事。”德勤山人说,声音仍有些心烦意乱,“我以为她死了,这种欺师灭祖的玩意早在十几年前就该死了!”最后一句话终于带着几分狠厉。
吴燕夏心生异样,但他冷静地说:“她现在既然敢出现,大概也就不怕你查。但这位大姐到底想要什么,我不希望她打扰我老婆和我。”顿了顿,“如果我把神灯送给她,她会走吗?”
德勤山人再次陷入沉默。
片刻后,他的声音恢复平静:“这一切都属我门内密事,我说的已经够多。但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新娘。”
吴燕夏跟被针扎了似的,他迅速地坐直:“什么新娘?新娘也是那个叫梁凉的,不是什么神灯!也不是什么降头女鬼!你千万别保护错了!”
但,德勤山人已经挂了电话。
吴燕夏和梁凉又沉默了会,在吴燕夏的苦笑声中,梁凉才小声地重新开口:“我打算今晚找我妈妈陪我一起睡…”
反正,德勤山人说自己女弟子不是人,她已经吓得不敢自己睡了。
吴燕夏同样有点尴尬,在自己女朋友面前就被别人挂了电话,也真的挺没脸子。不过,吴燕夏还是知道了不少信息,他很快安慰梁凉:“你不是说那大婶会解蛊?我可没听过哪个鬼会这技术的,只是不知道这位怎么被魏奎撞上的。但,如今把老头惊动了最好,他这几天肯定派人到你店外守着。你也不用怕她缠着你。”
吴燕夏边说,边把他面前一直涂涂写写的纸叠起来。
“还有凉凉,上次,你半夜出来见我时的那套睡衣还在吗 ?”
梁凉不明所以的点头,他想干什么,难道今晚又让自己换一套衣服。
吴燕夏哈哈一笑,随后让她把那套放在脏衣篮的睡衣取出来,查看下裙子的内兜。
居然藏有一条手链,上面用铃草花样盘着两颗牙齿,非常熟悉,正是此刻应该被吴燕夏戴在手腕上属于他的蛇狗牙手链。
梁凉下意识地看着视频里的吴燕夏,他得意地笑了笑。原来,这家伙此刻手上戴着的,只有一条串空绳线而已。
“嗯,临走我就把这条手链留给你了,你现在有两条这手链。等下次,如果别人再想夺走你什么东西,不要去追,直接给她吧,永远记得先保全自己。”吴燕夏顿了顿,他说,“别让我担心你,凉凉,因为我真的会担心你。”
梁凉紧握着那一条多出来的手绳,她着急地说:“可是,你怎么把你的手链留给我了,说好咱俩一人一条戴着的,你现在怎么办?”
吴燕夏简直是没心没肺,他欣赏着视频画面里的梁凉,再笑着说:“可戴可不戴,本大仙也不怕那些东西。”
梁凉心中极度不安:“你究竟去信阳干什么了?”
他走的匆匆,她都没细问。
吴燕夏尽管比起安慰她更热衷调戏,但他一开始就不会随意糊弄她,有时候,明知说出真相会吓坏她,却从不会刻意瞒着。梁凉因为这一点,格外信任他。
果然,吴燕夏叹口气。
“最近有个不太吉利的日子,中元节,也就是鬼节要到了,”吴燕夏解释,他面色有点阴沉,“德勤山人这人太不着调,他只对自己的事上心。而我那公寓虽然刚除了降头,也不知道干不干净。还有神灯和坦克,唉,信阳有个寺庙很灵的,我就来这里办点事,问点人。”
第 101 章
正在这时候, 吴燕夏的手机突然闪动着重新亮起来。
梁凉最先看到,连忙提醒他去接。没想到吴燕夏瞥了屏幕一眼,他的表情就有点莫测,随手将正和她的视频调成静音状态,才背过身开始接电话。
梁凉不高兴了,也不知道这猪又在和谁讲话, 鬼鬼祟祟的。
难道是杨雨薇?
吴燕夏在接通魏奎这电话前, 同样感慨。
真是心念曹操, 曹操就从远方主动打来了长途电话, 省了自己的电话费。最近刚刚把小金库上交给梁凉,姑娘还没开始花他钱,下意识就觉得自己的责任更重了。
魏奎大概从黑巷子里爬出来, 缓过劲,他在手机里同样混若无事地微笑着招呼:“吴燕夏夏大仙吗, 晚上好。”顿了顿, “听说, 你现在人在信阳, 游山玩水?”
吴燕夏眉毛一挑,他客气到油滑地回答:“魏小帅哥,听说你今天又骚扰我老婆。等我这次回来, 咱俩得好好聊聊。”
魏奎刚刚坐在自己车里,对着车前镜检查着伤势。
梁爸爸完全是教育小辈的痛打法,从始至终都没上手和拳头,光无声地用脚踹, 比起痛的意思更多在羞辱。
魏奎当时被踹得缩在地上,眼冒金星,他心中狂叫,又不敢还手,只不过这口恨气,自然都算在吴燕夏头上。
他冷笑着,在手机里轻声地把吴燕夏住在信阳的酒店名和房间号报出来,吴燕夏心里咯噔了一声,有种不祥预感。
他抬头瞄了眼门外,苦着脸问:“你不会又让人上门来打我吧,这有完没有?”
魏奎乐了:“你不是大仙算命吗,我告诉你,敢碰我魏奎的女人,这事就等你死一次才算完。”
“我不算命。”吴燕夏不置可否地说,“那你稍等会,我得跟我小老婆诀别一下。”
他说着又重新打开视频声音,梁凉还撑着下巴,很哀怨地继续盯着他。
吴燕夏不由笑骂:“瞪什么瞪?”
“夏夏,我想了下,我明天早上就把手链再给你快递到酒店…我担心你。”梁凉握着两串手链快哭了。
吴燕夏轻笑一声:“你全留着吧,我自己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他又仔细看了眼梁凉,随后嘱咐几句,就把视频关了。
吴燕夏因为没挂电话,当魏奎听到梁凉熟悉的娇甜声音,又听她最后被逼着喊吴燕夏什么“大老公再见”,心中一股强压的气又要黑压压地扑上来。他耐着性子,等着自己找的人踢开吴燕夏房门,将这“大仙”人赃并获的抓住。
这骗子今晚必死无疑,在外地,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但两分钟过去,那头始终安静,没有破门而入的噪音。
吴燕夏早已经重新躺在床上,他悠闲地翘着二郎腿,通话换成免提,还打开电视看起来。
魏奎心头一寒,也感觉到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