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暖看着苏子越,目光中闪烁着好奇的神色。
“你看看咱们峰头上都是些什么人?这么多年,除了我去打擂——现在我打擂也赚不到灵石了。还有你炼丹的些许补贴之外,竟然没有一个能赚灵石的!不赚灵石也就算了,一个赛一个的败灵石!师父就先不说他了,他要没被踢出瑶台峰,估计现在掌门也要去赔当掉裤子了。”
“另外那两个不省心的家伙,一个杜陆离,一个凌恒,没事就出去打架!打架就打架吧,还非要报名号!报名号就报名号吧,每次都要砸碎人点东西,不是什么灵器武具,就是周围的铺位摊子,每个月都有人来告状求赔偿。”苏子越重重叹息,“我是多么多么需要一个即乖巧,又能赚钱的师弟或者师妹啊,唉,多好的苗子啊。”
苏子越扼腕不止。
晏暖被他逗得莞尔不止,“师兄你真是的,简直跟师父一样坏了,想拐个小师妹来给师父背锅了。那小姑娘人呢?”
苏子越连连摇头,“以前也就算了,不过是些日常开销。现在咱们峰头还不知道如何发落,我怎么好把人带上来?!就咱们师父这么个不靠谱法儿,让人来了,那跟踢人下火坑有什么区别?算了,先放放吧。颜令甄说她会安排好这丫头的。”
晏暖点点头,又抿了抿嘴,“大师兄,你带回来的师妹呀,颜师姐肯定会好好照顾的。嘻嘻。”
苏子越头痛的看了她一眼,“不要顽皮。”
晏暖就问,“那青莲门这件事,师兄有什么打算没有?”
苏子越摇头,反问,“师父有什么消息吗?”
晏暖说,“前几天凌恒和陆离差点就抓到师父了,没想到让他撞破屋顶逃跑了。陆离气得直跳脚,传书给我,说一定要抓住师父。据说师父从覃州往和洲那边去了。他们两个打算跟过去。”
苏子越在脑中想了一下,“和洲?他跑去那么远的地方干嘛?”
晏暖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苏子越,然后才轻声的说,“听说和洲涪陵郡新出了一种髭鱼籽酿酒,最是鲜美怡人…”
苏子越脸色已经铁青了,他后牙用力咬咬,没说话。
晏暖立刻又说,“不过也兴许师父是有其他的事情呢,喝酒不过是顺路而已啦。”
呵呵,苏子越心说。
晏暖就说了自己的打算,“现在这种情况,已然如此了。与其让师兄焦头烂额,我觉得师兄你还不如去剑庐闭关三个月”
苏子越看向晏暖。
晏暖继续劝他,“事情刚刚出了不久,现在所有人都盯着咱们峰头。可这件事,其实除了师父,没有人能真的给个交待。大家来折腾,也不过一来是出口气,二来是要做个样子给外门和其他人看看。我们昆仑不是包庇自己人的那种护短门派。”
“师兄你留下,不过是被作筏子折腾给外人看热闹而已。不如师兄你去剑庐闭关三个月,剑庐段龙锁一下,诸事莫扰。三个月后,不是这风头过去了,就是师父或者回来了。这样岂不两全其美?”
苏子越沉吟了一下,他其实知道这是个最好的办法,可是留下二师妹一个人,又着实不太放心,“那你,能顶住么?”
晏暖柔声说,“要对付我,可比对你难呢。师兄想想,你是掌令大弟子,有事服其劳,自然要认打认罚。我呢?我不过是个出了名的二哑巴罢啦。”
晏暖素来不爱说话,这事外人都知道。
遇到她,大部分人还真没辙。
苏子越心动了。
晏暖又给他一个保证,“这十天的风口浪尖我都挺过来了,难道还怕后面的事情么。大师兄且放心!”
苏子越点头,正要答应。
一只盆那么大的红色纸鹤挣扎着穿过了禁制,竟然强行飞了进来,一飞到院子中,直接冲着苏子越就扑了过来。
苏子越抬手一挡,“嘭”的一声,红色纸鹤爆裂开来,里面传来瑶台峰掌令大师姐尚织的狂吼,“苏子越,王八蛋你别跑,打开禁制,老娘在落华峰外等着你!!!我知道你在里面,晏暖,你不许包庇他!!!”
当声音消失,那纸鹤化成的烈焰火鹤才一缕缕落下。
晏暖双手轻轻合十了一下,“这次尚织大师姐可真的发飙了,师兄你打得过吗?”
苏子越无奈的看着晏暖,这丫头一定是故意的。现在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这是苦主上门你要挨打的问题…
他明白晏暖的意思,连连点头,“我这就去剑庐闭关。”
晏暖一笑,“师兄请从桃花谷后密道离开,我拖住尚师姐。”
苏子越点头。
既然已经决定了,他就不再啰嗦,瞬间御起飞剑,腾空向后山桃花谷疾行。
而这时,前面山门的禁制被砸得砰砰乱响。
晏暖又喝了一杯茶,对外面的叫嚣安之若素。然后空手画符,召集了一团水灵气收拾了茶具茶杯,整理了衣服头发,这才慢吞吞一步步走过石桥,走向了前院若蕖亭,打开了落华峰的禁制。
随着迷雾逐渐褪散,外面却忽然偃旗息鼓起来。
晏暖好奇的往外探看,就看见颜令甄笑颜如花的抱着大师姐的胳膊撒娇,又是笑、又是缠,那甜腻的劲儿,至少能装三罐子灵蜜。
见到晏暖缓步出来行礼问好,尚织大师姐还是有几分生气,忍不住刻薄几声,“你们落华峰终于有人舍得出来了?苏子越呢,跑了吧。”
晏暖慢吞吞的说,“大师兄回来后惊闻噩耗,觉得境界都不稳固了,所以去了剑庐闭关。”
“呵呵。”尚织冷笑了一声。
晏暖盯着面前的青石砖,仿佛要看出一朵花,一句话也不说。
“好啦,自家姐妹不要闹生分了。”颜令甄出来打圆场,“晏小暖,我一份大礼要拿给你们落华峰,你们可要好好想想怎么谢我哦。”
晏暖还是微笑不语。
颜令甄顺着她往后瞟了一眼,“你放心,有我呢。你让苏师兄出来,我真的有话跟他说。”
晏暖这才慢慢的说,“大师兄真的去了剑庐闭关,这功夫估计断龙石都放下了。颜师姐要找他,也要三个月后了。”
颜令甄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
在一旁围观的尚织,忍不住又“呵呵”了一声。
晏暖往里面让两位掌令大师姐,“还请颜师姐、尚师姐里面奉茶。”
颜令甄听说苏子越不在,转念一想,她就明白了这里面的奥妙。失望是有的,不过却能体谅落华峰的苦衷。
颜令甄摇摇头,伸手拿了一个玉牌符令递给晏暖,“这是重玄矿脉的总枢令,因落华峰开拓进取之精神,且为门派带来大笔增收,故代行曦和峰赏罚之令,奖落华峰五十年灵脉开采之权。你先收好了,择日就去交接罢。”
这事显然颜令甄刚刚已经告诉了尚织,尚织只是冷笑,没有说话。
晏暖不明所以的看着颜令甄,有点不敢接。
这个奖励,实在是太大了。
颜令甄看她的样子,猜出她不明白究竟。不过这个人情她是要苏子越领的,故而此刻也不多说,只是半露半隐的说,“这都是你大师兄挣来的,你算是替他先收着。等到他闭关出来,你让他来找我就是了。”
话说到这里,晏暖只能先收着这个符令。
尚织在一旁冷冷的说,“别说一个矿脉开采,就是有十个也是要赔给瑶台峰的。不许拿给你们师父去换酒喝。不然我一定不与你们善罢甘休!!!”
晏暖自然也只只能先应下来。
然后两个大师姐这才联袂离开,放过了晏小暖。
看着分别驾着灵剑飞远的两位师姐,晏暖不敢相信的敲敲玉符令牌,货真价实。
“这,这算怎么回事啊?”晏暖迷糊了。
——狐狸有话说——
忙啊忙,今天真的忙飞了。谢谢大家。
章节145:不靠谱的师父们
和洲,古称东洲。地处元炁大陆东北方,与崇州、虞洲接连,和望州隔虚海相望。是毗接三海之洲,分别接壤白川海、馀海、虚海。
水路、陆路都很发达,也是行商走货必经之路。
暮色西沉,月乌东升,乃是灯火楼台,歌舞升平时分。
和洲,涪陵郡,天驰楼,放眼和洲也能算上是有名有位的酒楼之一。很多修士都会慕名前来,在这里品尝和洲本地的特色口味。尤其它的髭鱼籽酿酒,乃是当世号称东洲第一的名酒,更是声名远播,名噪一时。
在天驰楼三楼最中间的桌子旁,一个青衣筑基后期的修士正在跟酒楼里的管事大声争执,“你们这个酒楼也敢号称东洲第一酒楼?!我却不信。”
那管事也是个炼气九阶的修士,对于筑基期的修士虽然恭敬,却并不露怯色,“这位师兄请了,我天驰楼别物虽然平常,唯有这灵酒,却是不甘心自认第二的。天驰楼的髭鱼籽酿酒,乃是采了馀海极东处的髭鱼籽,并经过百年以上的封印酿造而成。喝了一杯,境界就能松动;三杯下去,定然升级或者有所体悟,故而才会一枚极品灵石一杯,号称东洲第一酒。”
那青衣筑基修士面容看上去只有二十几许,生着一双极其灵活妩媚的桃花眼,眼波流转处含情若素,轻轻一笑就如万山桃花尽放,风流倜傥浑然天成,实在是一副好容貌。不少年轻女修都忍不住暗中用眼角偷窥他。
“哈,三杯下去就境界松动?!我却不信,要是没有呢?”
那管事也是自信, “如果没有,那就算我天驰楼输了,这酒钱就不要了。”
听了这话,那青衣修士一拍桌面,“好!管事的好气魄!既然你如此自信,那我就先来十杯尝尝~”
管事的好心劝慰,“您还是不要这般意气之争,这十杯别说筑基期,就算是金丹前辈,那也要醉上一年的。不要因为意气而误事啊。”
管事的是真好心,可那青衣修士却不依不饶,“笑话?!我会醉倒?!呵呵,别说区区十杯,就算一坛子,也还不够我喝的呢。速速上来,无需废话。莫非掌柜的对自家的酒没信心,打算混赖?!”
见他这么嚣张无礼,那管事也就不再劝。挥挥手,小二恭恭敬敬的从柜台端来一个托盘。
托盘上有一共十个小拳头大的白玉酒杯,里面装着碧莹莹的酒水,上面还轻轻萦绕着若隐若无的润白色的灵气,酒一端出来,那若有若无的丝丝缕缕带着一股冷香的酒气,就霎时间铺满整层大堂。
这,就是天驰楼最负盛名的髭鱼籽酿酒了。
青衣修士微微一笑,伸出纤细素白的手指轻轻遥点,一杯酒就这样凌空飞起,跃到半空滴滴打转。他手指向内轻轻勾了勾,酒杯微斜,酒水落下,恰好被他檀口微张的接住,“咚”一声就吞下了肚。
兴许别人作这个动作,会显得流气和粗鲁。可偏他做来,自有一股俊雅风流的姿态,甚美。很多女修偷偷低头窃笑。
然后青衣修士微微眯起眼睛,品咂了一下,“嗯,酒味儿还不错!”
管事的就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左一杯、右一杯的,跟倒水似的往嘴里狂灌,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那十杯酒都喝得干干净净。
“呃…”这个青衣修士打了一个嗝,抬抬下巴,“别愣着啊,倒酒啊!”
管事的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能喝的筑基修士,他磕磕巴巴的问,“您,您没事吧?”
青衣修士用手轻轻撑住脸颊,眯着桃花眼瞥了掌柜的一眼,那眼波流转的风情竟然把个年过百岁的管事弄得老脸一红。
“就这点酒怎么够?!差多了!去,先来一坛子,别是你说话不算数,觉得我没事就不给喝了?!”
“不,不会。小二,去,拿酒!”掌柜的被他捉弄的大红脸,呵斥在一旁看傻眼的小二。
青衣修士就笑眯眯的等着,抽空还跟周围若干偷窥他的女修们纷纷对视,不停的抛了个眼风过去。
弄得胆子小的女修捂脸心跳,胆子大的女修惊呼尖叫…
就在这个时候,猛地一声凌厉清脆的断喝,“凌恒,你守着窗,别让师父跑了!”
身后的楼梯连响了几下,众人眼前一花,就看见一个极尽艳丽明畴,眉眼间却带着一股杀意的紫衣女剑修,手里抄着一把明晃晃的灵剑就冲上来了。
她凤眸一凝,瞬间拧腰提步,直奔中间那青衣修士杀去,剑意纵横,杀气禀然。
紫衣女修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一身剑意却远超她的境界,但见她凌空跳起,一片煌煌剑光骤然洒出,竟然瞬息间就刺出了千余剑,每一剑都带着吞吐不定的剑芒!
高手,这女修的剑法好高!这是在座所有人的想法。
众人纷纷驰目:没想到紫衣女修才这般年龄修为,竟然在剑术上有了如此造诣!简直堪称惊艳绝伦。
众人还在为女修的剑法所震撼,而窗户处已经凌空出现了一个御剑的白衣年轻小修士,生的俊朗英姿,品貌非凡。那男孩子看见了青衣修士,也是大喝一声,“叱”!
瞬间,一剑化七剑,团团银色剑光舞动成七朵银光湛然的剑花,带着呼呼的剑意呼啸着奔着修士直冲过去。
封死他前、后、左、右、上、中、下所有出路。
银色剑芒变成了一张暗藏杀机的剑网,疯狂的攻击向青衣修士。
啊!不少楼中的女修士都发出了惊呼,不忍见这个貌美风流的青衣修士死于乱刃之下。
可是这两个青年男女的剑术着实不凡,诸多女修士别说去拦截,就让她们围观都嫌眼睛不够用。
当前后两方无数的剑光剑刃剑芒就要加诸在青衣修士的身上之时,那青衣修士胳膊不动,身子不抬,似乎只是轻微的闪烁了一下,整个人竟然已经凭空消失。
啊?!众人纷纷尖叫惊呼。
有见识广博之人,点出了这种功法,“瞬移,是瞬移啊!”
众人四下张望,忽然有人眼尖,远远指向窗外尽头,“那里!”
隐约见到窗外街道的尽头,青衣修士窈窕的背影远远出现在街角处,这才隐约传来一声喝骂,“两个逆徒,对师父也下这般杀手,小心开革你们出去!”
挥挥衣袖,青衣修士再次瞬移,就不见了踪迹。
可怜天驰楼,此刻才“轰”的一声,被这无数道剑芒穿破了楼板,出现了诺大一个洞!惹得二楼诸位修士纷纷叫骂不止,四楼包厢的修士也纷纷探头出来观看。
而那两个少年男女剑修,竟然立刻跃窗追了出去,空气中隐约传来几声大喊——
“师父不要走!”
“师父,你逃不掉的!”
那两个年轻男女反应极快,瞬间就跑远了。
天驰楼只留下了一票傻眼了的众人和摸不着头脑的管事。
瞬移,那可是元婴老祖们才能掌握的技能。那,那就是说,这青衣修士根本不是筑基期,而是元婴期老祖!!!
“这,这年头,连元婴老祖都要骗吃骗喝了吗?”管事和小二面面相觑,实在无法理解,元婴老祖啊!那不是一门的掌门长老,就是大门派里的执事长老,都是坐镇一方的霸主和高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看着眼前诺大一个破洞,可怜的天驰楼管事不断的喃喃自语,“做梦,我这一定还是在过心劫,做梦,这是做梦…”
这一个晚上,仙灵通闻紫得发黑的八卦纷纷弹上了头条位置。
“元婴修士冒充筑基修士骗酒喝?!如有半句谎言让我道基破碎,千真万确的大事件!”
“看天下男颜,尽风流,只在青衣素服髭鱼酒。”
“意嘘呼,剑修当自强。今日尽见惊雷剑,忽觉人生妄练剑。”
“道祖在上!昆仑峰主骗酒骗钱砸人酒楼啦,门派嚣张妄为,散修世家也配修仙?!”
且不说这一条条消息弄得仙灵通闻人人无眠;
也不说昆仑掌门气得又揪断了至少三根胡须;
更不说望舒峰掌令大师兄曹鲲,又被长老们拎去骂得狗血淋头…
单说远在炎井剑郡,赤焰剑坞里的香茅子。回到房间的小屋里打坐,想了半天,也没有明白师父到底有没有讨厌自己…
香茅子是个心大的姑娘,既然没有想明白,那她就不想了。干脆开始盘膝打坐练功。
这里火灵气这么充沛,香茅子觉得自己要浪费一点点时间,那都对不起这浓郁的灵气,宝贵的地方。
其实炎井剑郡的灵气的确不错,它下面有三条火系灵脉,是剑州最最适合炼器的火脉之地。虽然炎井剑郡火灵气独大是真的,但是要说比起其他的剑郡的灵气滋润程度,那也只能算是一般而已。至于跟云浮峰那些顶级的修仙灵苑相比,那更是大大的不如。
可香茅子这个从凡人中走升仙路上来的草根,一辈子也没见过这般福地洞天,她才不嫌弃和不挑剔灵气呢。
这一晚上,她自己觉得灵气滋润内府,而头顶神魂似乎总有一种跃跃欲出的飘然之感,很是舒畅。
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运功九大周天全部结束,她甚至还有点恋恋不舍呢。
抱着靠着她睡觉的吞吞,香茅子忍不住在它小脑袋上使劲揪了揪,开心的跟吞吞说,“今天啊,我要好好表现,可不能师父再嫌弃我了。”
然后,她就推开房门走出了出去。
外面天刚蒙蒙亮,香茅子先是施展云雨诀,把前后两个院子冲刷铮明瓦亮,一尘不染。
然后又到处看看哪里可以有修复的地方,捡着各处不太妥帖的小地方也都略微的规整和收拾了一下。
再然后,她拿出凤音剑,认认真真的在院子当种开始练剑。
在小筑的时候就养成的习惯,昆仑立仪剑要连练九次。
开始的时候,香茅子还会注意不要吵到别人,动作尽量的轻柔。可练着,练着,这丫头又沉浸到对剑法的专注体悟当中了。
“这招递送风应该前轻后重,越来越急,有递进的层次感才对。”
“转山移这招太过轻佻了,下次记得要慢一些。”
“惊风雷是要在半空中发劲,然后有九天惊雷从天而落的气势!当初衣师提醒过两次的,刚刚又忘了。”
香茅子越发的专注在自己的剑术体悟中,逐渐的,凤音剑开始凝聚剑意,然后吞吐剑芒。再然后,凤音剑开始不断发出呜呜的剑鸣,隐约有阵阵风雷之鸣音。
这是剑法上的另外一重修为——剑鸣惊雷。
完全沉浸在剑术上的香茅子,自己完全没有听到这种吵杂的声音。
而院子里其他的人,都被她吵到坐卧不宁了。
匡凡先是从打坐中气呼呼的站起来,推开门,看见香茅子利落犀利的剑法,他又楞了,甚至忘记自己刚刚要做什么,呆呆的看着她练剑。
慕乐生打着哈欠推开门,看见小师妹在练剑,忍不住眯着眼睛望天。天上的月光还没有完全隐退,虽然已经天色发白,而最后几粒明亮的星星,依然高挂在天幕当中若隐若现。
“啊呵!”慕师兄又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靠在门边慢慢醒神。
最可怜的是巴师兄,巴师兄这个人,十天里有九天夜里都是在睡觉,剩下那一天偶尔忙着吃东西,偶尔才会去练功。
开始听着院子里哗啦啦的声音,巴师兄以为是下雨了;
后来听着院子里呜呜的声音,巴师兄以为是刮风了;
到后来一会金鸣之声,一会雷鸣之音,巴师兄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死活都逃不过这魔音绕耳,终于,被气疯的巴师兄一脚踢开了大门,“这谁作妖呢?!”
然后,他就看见香茅子从半空中持剑下跳,一道剑芒瞬间飞了出去,在地面上切出一道三丈长短的深痕出来。
“辛,辛师妹?!”巴师兄磕磕绊绊的,有些被吓到了。
可惜香茅子太过专注,完全没有听到他。
倒是一旁还在打哈欠的慕乐生说了一句,“她如今进入了顿悟的境界,估计你喊破喉咙,她也听不到的。”
巴成志“呵呵”了两声,忍不住说了一句,“咱们新来的这位师妹,可真精神呢。”
前院这么闹腾,后院的师父不可能听不到。
兼诸真君耳朵略动动,就知道外面是有人练剑。
自己那几个记名弟子的性格他是知道的,断然不会有人这般勤奋和拼搏。想来想去,应该是昨天把自己噎个半死那丫头。
兼诸真君淡淡的冷笑,新来入伙的小家伙们,总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就能得到师父们、长老们的赏识。
唉,自己当年不也这样么?!
可人啊,得认命啊。
这不是你的,争也无用。
无用啊。
兼诸真君本来意外这丫头表现一会就完事了,没想打她这一个时辰、两个时辰都没停下来,外面的剑鸣居然越来越响,甚至隐隐有惊雷之声。
兼诸真君就奇怪了,莫非,这丫头是晋级了?还是顿悟?!
转头想想也不可能啊,这晋级和顿悟都是百年难逢一次的机缘,还没听谁晨练一次也能顿悟的呢。
兼诸真君就又听了一会,香茅子还在继续练剑。
他忍不住了,终于推门出来想要看看。
结果,发现自己院子里干净的连粒尘土都找不到。
这让兼诸真君又想起昨天的事情来,辣眼睛啊。
兼诸真君闭了闭眼睛,微微晃头,这才走到了前院。略用眼睛一扫,就发现徒弟们都表情各异的在围观中。
他不禁在内心又嘿嘿冷笑了两声,觉得自己这小院的安静,恐怕从今要彻底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