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巴成志忽然想起自己临走前挖的坑,他脸色大变,“卧槽,师父的院子!赶紧去看看,别也让她给弄成这样!”
慕乐生立刻扭头看着巴成志,“辛师妹怎么会去收拾师父的院子?再说了,今天不是应该轮到你打扫吗?”
巴成志露出讪讪的表情,“那个,那个啥,我就这么跟辛师妹提了一嘴,我也没想到她能这么大动干戈啊。这,这也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是不是。”
“你!”慕乐生伸手一指巴成志,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他们两个人正在那里相互指责,身后又有脚步声,这个脚步声匀速而稳健,走到了门口,冷冷一句,“借过。”
却是匡凡回来了。
慕乐生和巴成志往两边一让,院子里的情形就赫然出现在了匡凡的眼睛里。
他也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不过这神色很快就消失了,然后他举步就往自己房间走。
“三师弟,你留步。”慕乐生叫住匡凡。
匡凡扭头,“怎的?”
慕乐生说,“师弟,我们还没有看看师父的院子怎么样了,要不然一起去看看?”
匡凡冷冷的拒绝,“关我屁事!”
说完就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禁制,然后“砰”的一声摔上门。
巴成志指着匡凡的门,“大师兄,这可不是我老巴挑事,啊?你看看,你看看,这整天阴阳怪气的,谁欠他灵石还是怎么滴?”
慕乐生头都大了,他用力一推巴成志,“好啦,你今天才认识老三?行了,别跟他计较了,想想师父吧!”
一提起这个,他们两个都泄气了,相互看一眼,带着一种祈盼的心情,慢慢的走到后院。
结果…
自然是让他们大失所望的,师父的地盘,比他们的还要整齐,还要干净、还要利索!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站在院子里相互看看,还是巴成志盯着师父的窗户,他已经发现窗户纸都换过了。
“师兄,你说,辛师妹会不会收拾师父的房间?”
慕乐生想死的心都有,他声音都变得尖利起来,“你问人家?你现在想起问人家来了?!你怎么不早点问我?!!我他妹妹的哪里知道你刚刚怎么跟辛师妹说的?”
一句话戳到巴成志的心里,他想起自己临走前的话:“没事,师父很和气的,你随便收拾…”
然后他带着哭腔说,“我真他妹妹的没想到这个辛师妹这么能折腾啊,我以为她顶多把个别东西擦不干净或者摔烂,师父不会跟我们计较这个的啊。大师兄啊,怎么办啊,你快救救我啊。”
慕乐生心想,我都不知道要找谁救呢。
正在纠结中,就听见外面院子里传来雷鸣般的一声吼叫:“这,这是怎么回事?”
——狐狸有话说——
二更,好累,呜呜
章节143:道理不分高下
这声雷鸣般的吼声不是别人,真是赤焰剑坞兼诸真君的声音。
慕乐生和巴成志对视一眼,都缩缩脖子,并示意对方往前走。两个人正相互施展“瞪眼大法”时,就听见一个脆生生,透着一股子勃勃的生机的活泼声音,“来啦,来了,您找谁呀?”
是新来的小师妹的声音。
师父的声音传来,“你,你,你是哪个?怎么会这里?”
香茅子听到了有人大吼,就推门出来。推开门,她就看到一个身材魁梧,面貌却染杂着些许愁苦意的中年汉子,正在院子当中左看右看的大吼。
她试图跟人搭了两句话,发现对方处处流露出一股当家作主的气度,于是心中暗暗打鼓,莫非,这位就是师父?!
所以说话开始加倍小心起来。
香茅子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是从外院新来的弟子,叫做辛夷。今天刚刚到的。还没见过师父呢。”
兼诸真君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就又吼了一嗓子,“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砰!一声,三师兄匡凡黑着脸,推开门出来了。
而大师兄和二师兄相互戳着对方后背,扭扭捏捏的从后院走出来,不知道低声相互在抱怨什么。
“说说,这怎么回事?”兼诸真君看着自己这几个不成材的记名弟子,有一种又生气又放心的奇怪感觉。
生气的是,这一个个各种不着调、让人看不上的炼气弟子,竟然是自己的记名弟子!
放心的是,哦,这些家伙还都在,说明自己没有走错院门。
匡凡照例黑脸不说话,慕乐生和巴成志又互相捅了捅对方的脊背,终于还是慕乐生走了上来,先给师父施了一礼,“回禀师父,这位辛夷姑娘是曦和峰的师姐安排过来的,据说是外院拔擢上来的优秀弟子。因为是炼器方面特别有天赋,这才给我们剑坞送来深造的。”
昆仑的外门剑坞是有义务接收门派安排的子弟的。不过这种情况也不是特别常见,毕竟普通子弟轮不到天峰亲自安排,而能被天峰器重、提拔和安排的,那都不是一般人。往往是各个剑坞争抢的人才。
故而兼诸真君楞了一下,这么好的事,还能轮到他们赤焰剑坞吗?!
然后兼诸真君回头,上上下下的打量香茅子。
香茅子见师父看自己,连忙龇牙咧嘴露出一个自以为讨好的傻笑。
兼诸真君狠狠的闭了闭眼,嗯,没错,看起来也是一个不长心的傻货。这就对了,真有好苗子怎么轮到自己呢。
兼诸真君在见她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对她有了个“傻”的判断。
“这院子,是怎么回事?”兼诸真君不再看香茅子,而是开始问徒弟们。
慕乐生早就想好了怎么回答,“这是小师妹刚刚来,也想给师父看看她的心意和表现,特意打扫整理的。师父您看,小师妹就是别我们几个细心多了呀,不愧是个女孩子呢!”
慕乐生这边使劲的忽悠。
兼诸真君听了这种说辞,到也没说别的,只是冷冷哼了一声,“哼,整天捣鼓这些表面的功夫,有什么用?!”
香茅子听在耳朵里,就觉得师父好像不是很喜欢她收拾的结果。
兼诸真君说完一甩袖子,没再说话,往内院走。
慕乐生和巴成志,连忙抹脖子、使眼色的给香茅子,示意她跟着一起往里走。
香茅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跟着两位师兄的脚步往内院挪动。这次匡凡也跟着他们一起了。
走到内院,兼诸真君见内院收拾的比外院还立整干净,又是哼了一声,“净整些没有用的。”
慕乐生和巴成志的表情就很惨不忍睹,跟在后面挤眉弄眼的给香茅子打眼色,可惜香茅子一点都看不懂。
她还关心的问了一句,“慕师兄,你的眼睛怎么了?要不要用点冰雪润肌膏?”
慕乐生差点被她这种耿直给噎死,干脆嘴巴一抿,一句话都不说了。
兼诸真君受到的最大的打击就是在推开他房门那一瞬…
“是谁把我的房间搞成这样的!!!!!”他宛如一条喷火兽,全身都散发着浓烈的愤怒烈焰。
巴成志的脖子已经缩到极致了,他紧紧闭着眼睛,身体往后略倾。
香茅子却往前踏了一步,“是我收拾的。”
兼诸真君已经认定这丫头是个二杆子性格,故而没有搭理她,继续咆哮,“是谁让她这么干的?!!”
巴成志脸色苍白,一句话也不说。
慕乐生眼珠子乱转,却想不到什么理由在此时搪塞一下。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香茅子仰着头大声道,“启禀师父,这房间是我收拾的,是有哪里做得不合师父心意的么?我立刻就改正。”
兼诸真君见其他徒弟都不肯出头,只能气呼呼扭头看这个小丫头,“谁让你这么收拾的?!你这么一折腾,我的东西都找不到了!”
香茅子好像完全看不到师父的怒火一样,她脆生生的问,“师父要找什么?只管吩咐,我现在就帮师父拿来。”
兼诸真君万万想不到这丫头居然还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他立刻吼道,“我怎么知道?!我现在又没想着用。等我想起来的时候,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还可能是三个月后。难道我都来问你么?!”
香茅子干脆的点头,“那没问题啊!”
兼诸真君被她的理直气壮给噎住了,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其他的三个徒弟,也跟看怪物一样看着这个小师妹。
香茅子还屁颠颠的跑到架子上,“师父,这个架子一共分为上下八层。最上面的是小件,下面的是大件。里层的是攻防类的,外层的是生活类的。半成品放在靠东,废旧的放在靠西。我都是检查后放好的。”
看她一副美滋滋的介绍的样子,兼诸真君鼻子都要气歪了,“你别给我乱动,这些东西你这么摆放,我跟用的时候找不到。我原来放的位置自己都知道,想用就能拿,可方便了。现在这么放,我找不到!”
香茅子正好站在架子旁边,于是她顺手从上面拿了一个手指长的小小金铃铛,上面有一个未能刻录完的风阵。
然后她捏着这个小金铃问到,“那么师父,这个铃铛您放在哪里?”
兼诸真君就瞪着两只眼珠子看着她,半天没想起来。
香茅子就说,“这个铃铛是放在您床尾处的缝隙里找到的。”
兼诸真君就说,“是了,这个东西不是我常用的,自然想不起来。”
香茅子就把金铃铛放回去,又拿了一个铜棒样的东西,那东西顶端接了一个倒扣着的小碗状的物件,香茅子摇了摇它,“师父,这个您放在哪里了?”
此物确实有些眼熟,兼诸真君记得自己好像是几日前有了一个灵感,顺手做了一半,就丢在一旁了。
放在哪里了呢?!
他想了想,自己当时好像是靠在窗前,蹲在地上,忽然有的这个想法。
于是兼诸真君一伸手,指着窗前的位置,“就那边,我就把它放在那边了!这个是我马上打算继续做的东西。现在你收起来,让我怎么找到它?!”
香茅子拿着那根铜棒走了几步,站在窗前问到,“请问师父,是这里吗?”
兼诸真君看了看,“大概,应该差不多吧。”
然后香茅子就说,“可是师父,这个物件,是从一个四方架子下面找出来的,它被放在那边呀。”她伸手向后一指,此时慕乐生和巴成志正好站在那边。
见这个辛师妹指向自己,他们两个本能的就往后倒退了几步,唯恐被殃及池鱼。
兼诸真君被这样追问,就声色俱厉的吼道,“那,那又怎么样?!我不过记错了位置而已。如果东西都放在这里,我是肯定能想到的!”
香茅子放下手中的东西,认真的看着兼诸真君说,“师父,我觉得您说得不对。”
一旁围观的三位师兄都傻眼了——小师妹进门第一天,就指摘师父不对?!!!!这后台得有多大啊,
兼诸真君万年难得的老脸一红,“哪里不对了?不过是个区区炼气学徒尔,根本配指摘本真君的对错!”
香茅子认真的问道,“这天下的道理就是道理,跟境界有什么关系?师父,东西要摆放整齐,用得时候才能得心应手。这个道理,以前我还在黄石镇上学的时候,就知道啦。”
兼诸真君不以为意的说,“原来是区区凡人的道理,哼。”
香茅子不放弃的说,“管他凡人还是修真者,这有用的道理,就要拿来用。道理这种东西,又不分有没有道法跟和灵力的。”
“噗嗤”看着他们两个人一句句的顶牛,巴成志没忍住,不小心笑出了声。
有了巴成志这么一打岔,兼诸真君忽然察觉到自己真是犯了个愚蠢的错误,跟个二杆子徒弟杠到现在——那不是她傻,是自己傻。
他忽然泄气起来,“行了,今天的事,算你不知者无罪。我不跟小丫头一般计较,不过今后这里不用你收拾了。”
香茅子“哦”了一声答应了,然后她还追问了一句,“那,这两个院子,今后我还能收拾么?”
巴成志的眼珠子瞪得有鸡蛋那么大:小师妹太厉害了,敢跟师父这么对顶,而且竟然安然无事。安然无事也就算了,竟然还问院子今后能不能收拾?!
她,她这是真的干活上瘾吗?!
兼诸真君忽然非常泄气,看着香茅子勃勃生机的活力和干劲,一股源自心底的悲凉侵袭到他的心头。是啊,自己如今沦落到只能跟个炼气的弟子斗嘴了。
何用,何用啊!
修真一生,炼器一世。何用?!
他心灰意冷的挥挥手,没有回答香茅子的问题,示意徒弟们都离开。
慕乐生见师父大发慈悲放过自己等人,就赶紧拉着巴成志,又用嘴呲了两口气,扭鼻子歪眼睛的对香茅子传递离开的意思。
香茅子看出师父非常心灰意懒,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正在忐忑。
见大师兄抹脖子、使眼色的示意自己赶紧走。只能轻轻的跟着师兄们安静的走出去。临出门,慕乐生还轻轻把门帮忙带上了。
香茅子回头,透过缓缓合上的门缝,她看见兼诸真君端坐在塌上,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一语不发。
门,轻轻合上。
阻隔了香茅子的视线。
他们一行人沉默的回到外院,香茅子有点忐忑的说了一句,“慕师兄,我…”
慕乐生就安慰香茅子,“没事,别怕哈,辛师妹。咱们师父呢,是单系火灵根的修士,所以这脾气——你知道的呢,火灵根强的修士都是脾气大且性子耿直,气性来得急也去得快。放心啊,他是绝对不会事后跟你算账的。这事就算过去了哈。”
香茅子点点头,她其实并不是在意这个,而是有点担心的问,“我,我会不会惹到师父不高兴啊?”
巴成志今天逃过一劫,正在庆幸。他把胳膊搭在香茅子的肩膀上,“小师妹,这你不用担心。咱们师父这脾气,就跟那六月天的云彩一样,那真是说来就来。不用搭理他,过一会他自己就好了。”
香茅子继续追问,“要是师父发火或者罚我,都使得。但师父为什么会那么伤心?”
这个问题,慕乐生和巴成志对视了一眼。还是慕乐生宽慰香茅子,“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大家慢慢相处,你自然就知道了。师父今天的伤心,其实跟你不相关的,辛师妹,你别多想哈。天色已晚,你先回去休息吧。”
被两位师兄再三宽慰后,香茅子也只能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
在打坐的时候,香茅子一面用手勾着吞吞的毛发,一面默默想着今天的事情,总觉得赤焰剑坞里似乎有什么隐情。
而她不知道,在对面的房间里,慕乐生回想起今天的事情,也勾起很多回忆,叹息了数声。
在后院,兼诸真君站在那两个架子前,认真的检查着上面摆放的东西,也想到了很多事情,包括当年他们师兄弟一起锤炼技艺,相互练功的场景…
而在相距数百里的昆仑七十二云浮峰上,也有无数的人,今夜无眠。
——狐狸有话说——
今夜众人无眠,倒是可以猜猜云浮峰上又起了啥风波?么么哒。
章节144:落华峰上苦恼多
在距离赤焰剑坞数百公里的七十二座云浮峰,那真是祥云千里,锦羽翱翔,一片雲蔚缭绕的仙家气派。
而众多云浮峰中,有一座孤高峻峭,宛如长剑倒垂一样的浮峰,此刻整个浮峰都被浓密的白色云雾缭绕遮掩,分明是一副禁制全开、闭门谢客、如临大敌的模样…
此峰并非别个,乃昆仑诸峰八地峰之首,诸峰之中大名鼎鼎、声名狼藉之峰头——昆仑剑锋,落华峰是也。
落华峰其实并不很大,因为状似一把倒垂的长剑,所以才被应名剑锋,而昆仑乃剑修门派,这剑锋也硬生生被凑成了八地峰之首。
好在落华峰主谢辞君,勉强霸住了元婴同阶无敌的位置,这才没有太过丢脸。
落华峰的大体布局,呈现了一院四台的错落。如果从上空鸟瞰,到像是一朵不太规则的盛放的桃花摸样。
在落华峰后殿,走过一段两层的石桥,就进入了一个三重嵌套的院落。这就是落华峰弟子和师父日常起居,休息所在之地子息别院。
此刻在子息别院的前院的石桌前,坐着两个形容憔悴,神色疲惫的年轻男女。
年轻的憔悴男子正是当代修真界年轻一辈名声鹊起的麒骥公子,苏子越。此刻他正用手杵着额头,神色恍然的听着对面的二师妹晏暖,缓缓的诉说着这段时间的事情。
“自师兄你走后,师父也没有回来过。不过偶尔有手书,都是沿途一些商家拿着他的字条或者玉符来取钱的。大部分都是各地各种灵酒的货款,好在也不算多,我就都付了。”
“就这样过了能有三月有余,师兄你传书回来,说只剩下最后两个外院的任务了。忽然有一天,瑶台峰尚织大师姐忽然直接闯到了落华峰,要我们全体都去瑶台峰。”晏暖看着大师兄疲惫的神态,轻柔而稳重的倒杯茶给他。继续缓缓的说,“可偏偏那天三师妹又跟小师弟打斗个不停,弄得我头痛。打发他们两个去炼剑心境台上去做试炼,省得在这里又惹祸。”
“当日整个峰头,里里外外正经的弟子,就只有我一个。当时尚师姐的脸都是青的。我问她什么,她也不肯说。”
“等到了瑶台峰,在玄清宫里。我才看到里面乌泱泱跪了一百来号人,各个披麻戴孝,还抬着棺材,铺陈得整个瑶台峰跟个灵堂似的。掌门将近五千岁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掌门的脸色那么难看呢。”
“再后来,就是青莲门金掌门嚎哭告状,掌门低声下气给人赔不是的事情。师兄,别说掌门了,那场景就是我看了,也挺难受的。青莲门的金掌门也是一个元婴期的修士了,哭得都要断了气,说是咱们师父,把他们门派的道统给断绝了。”
晏暖偷偷看了一眼大师兄,见他面如死灰,顿了顿才继续说,“掌门乃是冠绝天下门派的宗师,为了师父不得不去亲自低头给金掌门赔礼道歉,还赔偿了十件黄阶仙宝。饶是这样,人家青莲门全体放话了,可以不与昆仑计较,但对于师父,他们生生世世永不放过…”
苏子越麻木的听着,尽管已经在曦和峰知道了个大概,可听二师妹再次详细的形容,他还是觉得心都一抽抽的裂开的痛。
“后来呢?”他问。
“后来,后来掌门没说什么,就让我回来了。不过这事闹得这么大,望舒峰不能不管。从那时候开始,每日轮流,上午望舒峰的曹师兄来问责;下午瑶台峰的尚师姐来讨债。”
“讨债,讨什么债?”苏子越听到讨债,就觉得莫名心惊。
“尚师姐说,掌门给人赔不是丢脸,那就算是师父替徒弟挡灾了,她管不着。可是,瑶台峰的私库赔出去十件黄阶仙宝,那本就是掌门留给门下弟子们的激励和鼓励,却被当成了赔偿给了出去,瑶台峰不服。这个钱,要,要,要我们落华峰出的。”
苏子越“呵呵”了一声,心说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师妹啊,要不你拿着中枢令,出去散散心吧。”
晏暖浅笑了一下,“我走了,难道要师兄留下?”
苏子越说,“自古父债子偿,师父跑路徒弟赔钱。你都已经顶了这么久了,且出去散散心,师兄解决剩下的事情。”
没想到晏暖却摇摇头,“我要走了,师兄才麻烦呢。当日一出事,我就留言给三师妹和四师弟,让他们两个赶紧去找师父,然后暂时不要回来,弄清楚怎么回事,至少也要等风头过来再说。”
苏子越点点头,“你这事做得对,总不能让人把咱们一窝都堵在家里。”
晏暖听他说得有趣,抿嘴一笑,“师兄看看你,什么一窝不一窝的,我们难道都是兔子么?”
苏子越长叹一声,“兔子?!要是兔子就好了。你听过谁家的兔子能一下子败光十件,是十件,黄阶灵宝的?我现在恨不得咱们峰头的人都是兔子才好呢!!!”最后一句分明是咬着牙根说的,大概是想到了某个极其不靠谱的师父罢。
晏暖安抚他,“师兄别急躁,你想想,师父做事虽然喜欢玩闹,可是在大是大非上,他可从来没有胡作非为过。我总觉得这事别有隐情。不如等师父回来,我们再详细问问。”
苏子越可不认同这点,他不明白晏暖怎么会对师父有这么大信心,在他看来,师父活了二千多岁,就没干过几件正经事。不过他不愿意伤二师妹的心,晏暖是个让人永远能够如沐春风的人,为人极其慈悲和善良,连最最桀骜不驯的杜陆离在她身边,也乖巧的跟个小猫一样。
“这些天,我翻来覆去想了很多,本来想着给你传书,让你不要这么快回来。可是我的飞书都被拦下来了,你又不喜欢去仙灵通闻,竟然没有办法及时拦阻你。幸亏颜师姐机敏,先把你拉到了曦和峰去。”晏暖慢悠悠的说着。
“嗯,这事还要多谢颜令甄,唉,本来我还想介绍个人给你们认识。”苏子越说。
“哦?什么人啊?我仿佛听说你带了个小姑娘回来。”晏暖问。
苏子越长长叹息了一声,“师妹啊,我们整天在云浮峰上,就小看了这天下的人才济济。这次我去外院,还真发现了一个天才,那丫头居然想出一套能拆解所有废旧灵器,且变废为宝的阵法和符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