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圣君都没有说话。
南十五看向周围诸人,大家都在静静的看着他。
他心一横,就大声说,“如此也好,今日小子为了能给自己正名,就失礼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一件件的将外袍解开,不断脱下自己的衣服。
围观的众人中尚有不少年轻女修,都略微矜持的转头或者轻轻侧身,以示避嫌之意。
而那个银衫女修则凄惨的高喊一声,“十五哥啊!”
南十五逐渐脱下上装,最终他褪下贴身的亵衣上装,只留一条长腿裤子在身上。
高举双臂转动身体给大家展示。
南十五的肌肤极白,而且因为练功的缘故,身型也颇为劲瘦,上面肌肉块垒分明,整个腰侧的肌肤都露在外面,却是一丝伤痕都没有。
大家不由发出炸膛般的轰声。
本来众人在赤焰剑坞的不断指控之中,已经逐渐相信他们的言辞。赤焰剑坞也算认证物证俱全,奈何南十五辩解的实在高明,又让人有了三分猜疑。双方的争论不断上升,大家可是亲耳听见巴成志自述伤到南十五。可在南十五的身上,别说是腰部,连上半身都没有一道伤痕。
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众人不由纷纷摇头,内心天平的砝码,又向南十五这边倾斜了。
听到大家的议论声音,巴成志不由愤愤的挣扎着,抬起了自己的身体,全然不顾疮口的迸裂。慕乐生小心的扶着他。
巴成志一看南十五周身毫无伤痕的肌肤,不由悲怆的大叫,“你一定是用了极品灵药,你一定是用了灵药。我伤你的疮口不深,是可以用极品灵药修复完整的!”
南十五捡了一件长衫披在身上,忽然厉声喝道,“你们够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当我南山剑坞是包子做的吗?分明是你们无中生有的构陷于我,把我们南山剑坞当成一团软泥在捏,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我南山必与你们不善罢甘休!”
“对!绝不善罢甘休!”
“不能放过他们!”
周围南山弟子纷纷叫嚣起来,舆论一时大哗,瞬间对赤焰剑坞诸人不利起来。
赤焰剑坞身后跟着壮声势的很多人,已经纷纷往后撤退,大家忽然觉得,这两个 门派积分赚得不划算了。甚至站得远的人,已经开始偷偷扯下自己身上的白布和白条,一副要躲进人群的样子。
高高在上的南尊礼看到形势的发展变化,虽然表情上没有变动,可他的手却开始轻轻抚摸自己上唇的胡须。
南山弟子们都知道,这是坞主心情极愉悦时候的一个表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孩的声音,开启了喉窍压过众人,“伤人的自然是你!你来剑坞伤人的目的就是为了偷窃,贼赃还在这里放着呢!”
“你就是个贼!”
就是个贼!
是个贼!
贼!
那喉窍开启的声音,竟然在这里引发了一阵隆隆的回音,余音袅袅。
众人压下自己的议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前面空地,一字摆开的三个星衡准金砧上。
——狐狸有话——
南十五虽然智商在线,奈何还有漏洞的,且让他再嚣张一天,明天干掉他。跟着赤焰剑坞的那些群演,后面文中会有个小交代的。今日一更,么么哒。
章节171:不能低头
面对这样的指控,南十五平静从容。
南十五是个嚣张的人,但是这嚣张背后,并不包括不谨慎。回来之后,他就已经彻底的把这三个铁砧检查过,绝无遗漏之处。
内心满满的自信的南十五,换上了一幅悲天悯人的痛苦之色。
他缓缓的摇头,一幅恨其不争的语气,“这位师妹,你年纪轻轻,尚有大好仙途。可为什么偏偏要自寻死路呢?唉!”
南十五长长叹息,“你们赤焰剑坞一次次的剽窃、抄袭我们南山剑坞,这些往事也就不说它了。秉着同门之情,南山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你们,可我们等来的是什么?”
南十五痛心疾首的控诉,“我们等来的是再一次的诬陷和控诉!”
他伸手一指那三个铁砧,“你管它叫铁砧?它明明就是星衡准金砧,是我刚刚献礼的礼物。师妹,我劝你一句,不要口不择言。否则纵然我不怪你,长老们也不会原谅你的。”
围观的众人听见南十五这样说,不由对他所说的又信了三分。看来赤焰剑坞这边的人,恐怕都是混乱攀扯的吧。
香茅子越众而出,指着那三个铁砧,“我不管你给它起了什么名字,这三个格子砧还有我们赤焰剑坞的标记呢。”
南十五微笑的反问香茅子,“这几个星衡准金砧虽然没有什么难度,却也是我亲手所打,我怎么不知道上面有什么赤焰剑坞的标记?”
香茅子大声说,“这几个格子铁砧的上面,是我三师兄匡凡,用瑞金拉丝打造的格子尺。不过在它的底座上,有我打造的赤焰剑坞的标记。不信你翻过来看看!”
大家见她这么肯定的说,就有点好奇了,心说莫非这铁砧的底部,真的有标记不成。
“哈哈哈哈哈。”南十五仰天长笑,仿佛遇到了天底下最最好笑的笑话。
“我真是佩服赤焰剑坞的诸君。每次为了抄袭和诬陷,也算是不遗余力了。”南十五抱拳向周围的宾客致意,“大家可能不知道,这赤焰剑坞倒打一耙的事情,也不是今天才有的。”
“十年前的门派小比中,他们赤焰剑坞的兼诸真君,就偷偷抄袭了我们南山的参选的图纸,并反咬说是我父亲寻参真君抄袭他。幸亏父亲提前三天,将图纸给师祖万修圣君看过,并请师祖指点品评,这才没有被他诬陷成功。”
“再往前,还有赤焰剑坞诬赖我们偷取璇玑钮,真真好笑!他们所说的璇玑钮我们可没见过,但是非要说我们南山衡仪是你们的璇玑钮,这不是硬抢吗?”
南十五口才了得。
不少跟南山交好的剑坞,多少知道一些当年赤焰和南山的往事,也在低声的议论纷纷。
“我们南山剑坞为了门派和谐,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避嫌、默不作声。可诸君请看,我们等来了什么?!”南十五悲愤的控诉着,“难道我们等来了赤焰剑坞的感谢吗?!”
“没有!没有!只有变本加厉的的诬陷,丝毫没有悔改之心。这人嘴两张皮,诬陷他人是多么的容易啊。”南十五几乎难过的要哭了出来。
“我才没有诬陷你,这三个铁砧上有我亲手打造的标记,三朵赤色火焰花。”香茅子脆生生的说。
南十五哈哈哈大笑了两声,他快步走到三个铁砧面前,将它们翻了个底朝上。
围观众人果然在铁砧的底部看到了三朵紫红色的火焰形状的标记,别说,还挺好看的。
香茅子看到了那三朵火焰标记,自信的说,“看,我们赤焰剑坞的标记,我亲手打上去的。”
南十五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对着周围拱手,“小子也不想辩解什么。我不知道这位师妹是怎么得知我打造星衡准金砧的时候,在下面打造标记的。不过这也好理解,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师妹如果有心,知道了也不算什么难题。”
“我在打造完星衡准金砧的时候,本来是想打造我们南山的标记上去的。可临动手那一刻,我犹豫了。”南十五侃侃而谈。
“这个准金砧,原本就是是我打算送给门派的礼物,如果直接就打上了门派的标记,就显得有点轻佻。小子当时有一个小小的心思,我先留着门派的标记不动,等我献礼成功,可以请求父亲亲自为它铭刻上南山的标记,那么小子的献礼,也就有了纪念的意义。”
“这的确是我的一点点小心思,恐怕让各位见笑了。我南山门下众位师兄师姐都很优秀,小子我往日也很难在父亲那里得到一点认可和肯定。所以才抱有这种幼稚的心情,希望能有一个被父亲以坊主认可的事情。”南十五说得十分动情。
而众人心中,也勾画出了一个资质普通,然而去从来没有放弃,一直想努力得到父亲认可的少年的形象。
不少年轻女修士,虽然开始的时候有点看不上南十五的浮夸和志得意满。可如今听他这么说,不由重新打量起来。看向南十五的神情更加柔和了。
而寻参真君南尊礼看向南十五的申请,也恰如其分的的露出了一个慈父般的微笑,眼睛都有些微微湿润,“好!好孩子,你一直没有让为父失望。”
好一派父慈子孝的感人场景。
慕乐生、巴成志还有匡凡差点没恶心吐了。然而情势对他们赤焰剑坞,却是越来越不妙了。
香茅子却似乎毫不受影响,她追问着,“如果照你这么说,那这下面为何又要有火焰标记?你编不上来了吧,这明明是我们赤焰剑坞的标记才是。”
南十五仰天长笑,“哈哈哈,这位辛师妹,你可真是不到黄泉心不死。我一次次给你机会,你为何要自寻死路?”
“火焰标记就是你赤焰剑坞的记号了?敢问这位辛师妹的脸有多大?!”南十五嘲讽火力全开,“全天下的器修,以火焰为标记的没有十万也八千,莫非他们都是用了你赤焰剑坞的标记不成?”
“我因为要等父亲的认可,这才不甘心铭刻南山的标记。又觉得空着一个位置,有点突兀,才随手用了火焰标记。这跟你们赤焰剑坞有什么关系?你不如说天下用火焰标记的都是赤焰剑坞的东西好了!”
南十五的眼神里,充斥着又残酷又狡猾的神情,“辛师妹上次在坊市挑衅成功,一举成名。一定以为这种方式可以继续帮你获得名利对不对?可惜,这次有三位圣君在。对于你这种邀名买惠的人,看看这次天道还能放过你么?!!”
大部分看着香茅子的人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如果没有过硬的证据指正南十五,那么一定会被圣君重重惩处的。
驱逐出昆仑,恐怕都有可能。
只有南山诸人,看着赤焰剑坞一行人,仿若死人一般。
“诺!”仿若雷霆一般,万修圣君开口了,震得大家耳窍嗡嗡作响。
“你可还有话说?”万修圣君问询香茅子,身上隐隐带着若有若无的威压,香茅子就觉得头顶仿佛被一个千斤的石板压住,连张口都很困难。
这种威压,换成任何一个普通的女修,都会吓得花容失色,不敢继续分辩。
可香茅子是一个宁死不弯腰的犟种,她狠狠的用力抬头,在元婴修士的威压下,她细嫩的颈骨仿佛即将折断一般,甚至发出了咔吧咔吧的声音。
不,不是这样的。
我不服!
香茅子倔强的看着高坐在台上的三位圣君。
三位圣君和最开始一样,完全没有任何的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香茅子就是隐隐能爱万修圣君的眼角处,看到一点飞快而逝的恶意。
香茅子不知道为什么,可她坚持要说话,每当她开口,那无形为威压就跟着强大一分。
外人看不出来,只有香茅子自己能感受得到。
在旁人看来,当万修圣君询问之后,那个小女修几次张口却没有说话,分明是一副心虚的摸样。
香茅子心中大急,她唯恐自己丧失了最后分辩的机会,她小手一翻,凤鸣长剑就出现在她手中。
众人大哗,以为她恼羞成怒,竟然丧失了理性。敢在元婴长老面前动手,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南十五露出了得意又残酷的笑容,他死死的盯着香茅子,恨不得她立刻就触怒元婴修士,身败名裂,不得好死。死丫头,跟我斗,还敢让我出丑?!
香茅子用手中的凤鸣,撑着地面石砖,这才能勉力撑住身形。
喀拉数声,被凤鸣剑鞘拄着的地面,竟然龟裂成几块。显见她身上的威压之重。
“师妹!”赤焰剑坞的三个师兄同时惊叫。
慕乐生尤其后悔,他后悔不应该听从小师妹的,南山剑坞的后台不仅很大,关键是他们的人都太过无耻,惯会颠倒黑白。
这次不仅没有抓住他们的把柄,反而将小师妹又陷了进去。
“求圣君高抬贵手!”噗通一声,慕乐生就跪在地上,“求圣君看在我小师妹年龄尚幼的份上,高抬贵手啊!”他苦苦哀求,用力叩首。
南尊礼不阴不阳的说,“昆仑门下,只论善恶,不分长幼。”
匡凡也抽出长剑,他冲进香茅子身边,想帮她去分担这种巨大的威压。
不想他刚迈出一步,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挡在外面,再也无法存进半步。
这就是元婴的威压,一念之间,就可以让炼气期的小修士无法移动半步。
香茅子觉得头顶的巨石不断的压了下来,仿佛向一口石锅一样扣了下来。
不能低头,不能低头。
不能低头啊!!!香茅子在内心拼命的大喊着。
——狐狸有话——
今日双更,稍后还有一更
章节172:尘埃落地
香茅子全身的倔强死撑着她。
不能低头!
这是她对自己唯一说的话。
她浑身的关节都在咔吧作响,但却不敢放松一点点。唯恐自己一口气松懈下来,就要跪倒。
香茅子并不懂很多阴谋和伎俩,但她内心却特别清楚,这一跪,就是自己认错了。
不能低头!
可是,那压力仿佛要把全身的骨骼都压扁、压碎了。
她就要坚持不住了。
身子依然强硬,可足下的青砖却碎了开来,她一寸寸的被强压着低下头去。
就在这个时候,吞吞忽然扒开了灵兽袋,从口袋里钻了出来。
香茅子的灵兽袋本就是黔灵阁小女修的练手习作而已,可以说压根就没后什么机制没有的。吞吞只要醒来,就喜欢自己扒开口子爬出来。香茅子又舍不得按它下去,所以自己开袋子这个动作,它已经很熟练了。
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吞吞自由自在、大摇大摆的从灵兽袋里钻了出来。
作为契约灵兽,吞吞一直能感受到香茅子的情绪,当它忽然感受到香茅子悲愤和痛苦,立即跑了出来。
吞吞一出来,就感受到了这股磅礴浩渺的威压,然而这股巨大的压力似乎并没有对吞吞产生任何的影响。
吞吞和香茅子一直心意互通,它能感受到香茅子即将到达极限的状态,她就要坚持不住了。吞吞看着在前方高坐的万修圣君,忽然用力抖抖身上的毛发,用力长长的吸气。
随着它长长的呼吸,吞吞身上的毛发竟然膨胀了三倍不止。
它整个形态大了一圈,跟一只小熊差不多的样子。
然后它挺起前半身,用力向上撑起身体,对准万修圣君,猛的发出了一声巨大而凄厉的咆哮,“嗷吼吼吼吼吼吼吼!”
这声音仿佛是从半空中劈下来的雷鸣。
作为元婴圣君,别说半空中的雷鸣,就算是真的有金雷、玄雷落下,圣君也是反手一挥就可以消除的。
可偏偏伴随着吞吞的巨大吼声, 香茅子瞬间就感到身上一轻,而那股巨大的威压立即就不见了。万修圣君的威压竟然被完全冲抵干净了。
她立刻站直身体,惊呆的看着吞吞。此刻的吞吞依然炸毛一样压低身体,对准万修圣君威胁的发出呼噜声。
万修圣君神色不变,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在就这个时候,涵虚园东侧忽然喧哗大起。涵虚园东侧是落凤台,各位贵宾的坐骑和灵禽多半都暂时安置在那边。
然而吞吞刚才的叫声,显然惊吓到它们了,给它们带来极大的恐慌,故而各种灵禽和灵兽的嘶鸣尖叫混成一团。
诸位圣君也似乎略微分神的往那边探了一下,万修圣君不得不继续分出一股威压传递到落凤台,压制住濒于崩溃的各种灵兽们。
而香茅子则趁此机会,连忙高声叫道,“赤焰不服,我有话说,我还有话说!”
她既然已经开口,万修圣君自然不好立刻压制她,不过他已经打定了注意,这是这个丫头最后一次开口的机会了。
南尊礼的脸上略略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张了张口,想要呵斥香茅子。却被万修圣君微微压制,旋即选择了沉默。
南十五看似苦口婆心的劝道,“师妹,狡辩是没有用的。”
香茅子看着南十五,“狡辩的是你!我从来不知道有人颠倒黑白的功夫能这么强!如果不是你身份令牌掉落在我们剑坞,有一件非常重要的线索不知道,我恐怕还真的说不清楚了。”
南十五看着她,隐隐觉得不妙。
然后就看见香茅子举起自己的身份令牌,“诸位现在都可以查看一下身份令牌,里面有一条信息——赤焰剑坞,弟子辛夷,重现紫韵玄武铠荣获门派积分一万!”
她看着南十五,“这几朵火焰标记,就是紫韵玄武铠的材料铸就。我不信你会!”
南十五的脸色刷就白了,他嘴唇动了数下,却没有说话。
宾客之中也有人不知道,立刻用神识探索进去,开始探查。发现竟然真有此事。
南山弟子绝大部分人都在忙碌今天的献礼大典,根本没有人闲暇的去看门派的通告。
“这,这不是,不是的。”南十五开始慌乱起来。
香茅子说,“这上面的火焰花纹,就是用紫韵雷铜米和黑玄铁外加三种不同的物料配比而成。我现场就能复制出来,你能吗?!”
“你敢不敢现场就跟我一起复制出来?”
南十五忽然慌了,他万万想不到,这个紫红的火焰图案竟然涉及了门派奖励。他慌乱的看着后面,南山众弟子也表情大变,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南十五的神色忽然慌张慌乱,这番变化自然落到了所有人的眼中。
一直没说话的晞遥圣君忽然开口,“既然这个星衡准金砧是你亲手打造,那么你现在示范一下,也不是很难。”
香茅子立刻说,“我愿意现场打造火焰标记。”
匡凡也沉声说,“这三个铁砧上的格子尺是弟子打造,我也愿意现场打造。”
南十五的炼器水平,他自己心里有数,如果没有手下人的帮忙,他压根连坨屎都打造不出来。
香茅子看着南十五,“论说,我不如你。但是比做,我不服气!”
南十五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脸色惨白。
此刻,他的汗水忽然多了起来,沿着额角汇集成河,大滴大滴的落下。
南十五忽然露出悲戚的表情,可怜兮兮的讨饶着,“辛师妹,这,这冤家宜解不宜结…”
香茅子打断他, “从你胁迫我二师兄、进入赤焰剑坞、杀人夺宝开始,咱们就没有了和解的余地。你太会辩白,我说不过你,我们整个赤焰剑坞都说不过你们。可偏偏在火焰图腾上,你露出了马脚!幸亏天道有眼。”
“你就是贼,你就是凶手!昆仑十诫,同门相残,首恶难消!”
听到昆仑十诫,南十五的腿微微颤抖起来。
昆仑极重门派内斗,其他的都好说,但是同门相残这个事情绝对不能承认!南十五见香茅子不断咄咄逼人,再无和解可能。
于是南十五立刻转向圣君们跪下,大声哭着说,“是弟子猪油蒙了心,贪图奖励。我手下的记名弟子朱景春把这三个铁砧献给我,就拿来冒充是自己的作品。要说虚荣和盗名,我一时爱慕虚荣有的。但是要说偷窃伤人,那真的没有。圣君如果不信,召唤朱景春一问即知!”
慕乐生早都恨自己嘴笨,此刻他立刻跟上,“这朱景春要是能现在找到,我把鞋当众吃将了。你们南山剑坞每次出事,都用一个记名弟子顶罪,这都是惯用的手段了。难道别人为了讨好你献铁砧,还能同时偷了你的令牌丢在当地?”
“就是你,凶手是你!”巴成志虚弱的指正。
事到如此,铁证如山。
荼燎圣君威压全场,他冷喝道,“南十五,你知罪么!”
南十五慌了,他不停的讨饶,“我真的是无心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我是被鬼迷了心窍。我只做过这一次,饶了我,饶了我啊,师父,师父,饶了我。”南十五一面求饶,一面对着晞遥圣君连连叩头。
南尊礼见事情急转直下,再也顾不得面子,他连忙站起来,躬身跟三位圣君道歉,“十五竟然做出这种人神共愤之事,实在不该轻饶。可念他年纪尚小,又是触犯,还往圣君给他一个机会。”
“昆仑门下,只论善恶,不分长幼。”慕乐生和香茅子异口同声。这是南尊礼刚刚说给香茅子的,现在原封不动的还给他们。
万修圣君“唔”了一声,“既然这样,就传令望舒峰,让禁微楼的执事前来。”望舒峰乃昆仑邢峰,有司法狱刑之责。
南尊礼还要再求,却被万修圣君又一次用威压压住了。
他想了想,就没有开口,只是做出垂泪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斥责,“孽子啊孽子!”
南十五哭天喊地的忏悔,“我错了,我错了啊!!!我其实也是慌乱来的,本来就想去看看,没想伤人,幸亏巴师弟没事啊。给我一次悔改的机会吧,我再也不敢了!给我一次悔改的机会吧!”
那仿佛发自肺腑的忏悔之声,一下下撞击众人的耳朵。
甚至万修圣君已经捏着自己的令牌,召唤望舒峰来人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晞遥圣君忽然抬手,对着南十五的遥遥一点。
一道比闪电还快的白光瞬间就扎向了南十五。
南十五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翻身就倒在地上,血水从他的后背前胸骤然迸溅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