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良辰美景中,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有一个管事的炼气期弟子躬身从侧面跑上凉亭,轻声的提醒了一句。
南尊礼微微点头,挥手示意弟子下去。然后他躬身邀请三位圣君,“启禀三位圣君,却是门内弟子们献礼的时间到了。他们不才,估计也都是些不入流的俗物,有碍瞻观。奈何这是弟子们的心意,不好推却,还请圣君们移步,略微赏面点评一下,也算是他们这辈子难得的机缘了。”
南尊礼这话看似说得客气,请求圣君们点评门内的弟子的贺礼之类的。可其实还是想借机当中炫耀一下自己的财力,另外也让门下弟子能在圣君面前露个脸。谁知道机缘能掉哪个头上呢。
这都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圣君们既然是来当贵宾的,自然无置可否。在南尊礼的恭迎下,前往了前面幽映别院观礼。
幽映别院是整个涵虚园中花树最多的馆阁,在幽映别院的门口,南山剑坞用了大力气,制作了一圈小小的浮空门寰,精美的浮空玉石围绕着入口缓缓转动,宛若虚空之门,看起来清幽雅致,别有不同。
这里是正式的观礼处,其他的嘉宾依然在后排依次落座,大家团团围坐在后面,等待着献礼正式的开始。
正中一排长桌自然留给了三位圣君以及南尊礼。
随着赞礼的修士开启宏声吼,“献礼大典,正式开始。南山众弟子,献礼了!”
南山剑坞的正式子弟们,依次排队,拿出自己准备的各项大礼,开始为门派增辉。
从献礼的内容可以看出,南山剑坞的弟子们,对待这次的献礼大典非常的认真。
他们有的人拿出的是从秘境深处获得的珍稀功法残卷;
有的人的贺礼是传说中的草泣寒虫,据说炼制丹药能够增加功力突破境界;
还有的人去魂寰为师门求来了畏晓钟,据说在这个钟周围修炼,人的思路会特别清晰,有一种时间都被无形延长的感觉;
还有的人是去司灵门求来的惊风暗鹊,修真界首屈一指的潜行灵禽…
每一样拿出来的东西,都堪称精品。引发了一轮又一轮的赞叹之声。
“不愧是南山家啊,啧啧,这些东西,有很多都是只听其名,未见其物,今天算是开了眼啊。”
“看看人家这种子弟的精神面貌,说是外门第一剑坞,当属名至实归啊。”
“咦,今天不是听说有白家的人,怎么没看见白家那个女孩子啊?到底是不是找到了白家那个天命之女啊?”有人还在左顾右盼。
“低声,白家那位还没有回到本家去相认,故而不好立刻声张。这不是连结缘大典都改成了献礼大典。”有跟他关系的修士,立刻阻止了他的冒失。
献礼大典依旧有序而炫耀的进行着,几位圣君长老也不时的轻微点头。
凭他们的见识和阅历,这些献礼虽然奢华稀少,可在他们眼中也不过尔尔。唯一赞许的仅仅是弟子们的一片心意而已。
很快就轮到了南十五。
南十五这个家伙,虽然平素练功炼器都不求上进,可内心却十分的有主意。
他注意到前面诸位师兄师姐的献礼情况。
有的是花了大力气,有的是花费了大笔金钱求购的珍稀宝物,有的是费尽心力求取的残篇典籍。可诸位圣君也只是微微点头而已,压根就看不上眼。
南十五原来给门派准备的是云归的太华翠罗衫,是他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才从魂寰淘换回来的。
这个套衣服攻防性能极好,能抵抗至少三次筑基后期的攻击,而且还能随着时间的转换,自然而然的幻化出不同的颜色。天下的女修们没有不喜欢的。
南十五花重金拍下来,就是为了贺一贺南香子妹妹的机缘。
然而他见前面师兄师姐们的礼物都不讨好,就迅速改变了主意。这套衣服,他什么时候都能私下里拿给香妹妹。可这露脸的机会,别说是今年,恐怕以后再过百年,也未见得有了。
此刻赞礼高喊,“下一位,南山剑坞内门弟子,南十五献礼!”
南十五恭敬的上前行礼,从纳戒中一翻,三个大小不一的铁砧就被一字摆开,展示了出来。
大家都纷纷探头,不知道他干嘛要拿出这种丑且不值钱的东西。
连南尊礼都奇怪了,平时这小子虽然不求上进,可也没有这么傻啊,“这是何物?”
南十五又行了一礼,这才说,“此乃星衡准金砧。”
这名字却新鲜,大家的眼睛不由看向那几张铁砧,逐渐有人看出了门道,那些铁砧上面,竟然有一些交叉纵横的格子在上面。
荼燎圣君眼睛一亮,“小子,你说说这些东西有什么门道?”
这还是到了现在,圣君们第一次开口问话。
从荼燎圣君开始提问,南十五的内心狂跳,他知道自己一直期望的机遇就在眼前。
“圣君们请看,这星衡准金砧乃是在普通的铁毡上,精细加工而成。用金线嵌入铁砧表面,再进行冷却牵实的工艺。普通的铁砧就会变成,横竖均有等距的尺子的准金砧。它结实又经得起反复锤炼,将来在上面锻造灵器,可谓事半功倍。”南十五很聪明,他从赤焰剑坞偷取了这几个铁砧之后,回来只是略微参详了一下,就把它的作用猜得七七八八了。
他偷窥着几位圣君的表情,发现圣君们都纷纷轻微点头,荼燎圣君更是面露嘉许之意。南十五内心底气更足。
“这次的献礼大会。师兄师姐们都遍寻宝物,不计代价的为门派增光。可我一来没有师兄们的财力,二来没有师姐们的心思。只能从咱们剑坞日常想起。”
“我们南山剑坞是以炼器入道的剑坞,诸位师兄弟姐妹日常都在炼器上不停的钻研。我在炼器上的资质平平,就琢磨着怎么能在细微处入手,帮助大家一起提高炼器的准度。所以才做出了这几款星衡准金砧,也是我为门派献礼的一份真心。”他说完,立刻躬身行礼,态度十分谦卑。
几个圣君都很满意他的答案。
“好,好,好!”万修圣君更是连连点头,笑着对南尊礼说,“你家这个孩子很不错。”
南尊礼立刻客气的摇头,“很是平常的,资质不堪造就。”
听他这么说,晞遥圣君就笑了,“你可别装。这孩子能从小处入微,却能从根本上对炼器进行推动,这就是器道啊。此子在炼器上早晚有大成,如果你们南山不稀罕,那我就带走了。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南十五听到了,心中砰砰乱跳,不停的嘶吼:快带走我,快带走我!!!!
果然,南尊礼打蛇随棍上,“圣君能看上他,那可是这小子八辈子求不来的机缘。”
晞遥圣君见南尊礼这么说,又认真去看了看那三个铁砧,问道,“南十五,这三个铁砧真的是你自己想到的么?”
南十五躬身回答,“回禀圣祖,是小子自己想到的。”
晞遥圣君又问,“那你是怎么想到的呢?”
南十五回答,“有时候小子在炼器之时,每每对着领悟之意难以捕捉。父亲大人总说,器道在于衡准,多一份则肥,减一分则逊。要手眼同到,才是器感所在。”
这番话说得诸人纷纷点头。
万修圣君更是对南尊礼露出了赞许的微笑。
南十五继续说,“然而我十分驽钝,对于这种器感,迟迟不能把握。就去求助同门各位兄长师长。”
“大师兄告诉我,每日观摩潮水涨落,可以理解器道所在。我在云梦湖边呆了三个月,却一无所获。”
“二师姐指点我,让我感受地火吞吐,可以借鉴器之灵韵。我在地火坑洞半年未出,却毫无所得。”
“我观察过天上的飞鸟,试图问诸雪川和林谷,都没有找到的自己的答案。”南十五深情的说,“难道我就这样要碌碌无为的度过一生么?我不甘心的仰望星空。”
“星空没有回答我,可是它们闪烁呼应的影子,却不断的在我的心中连成纵横交叉的直线。那一瞬,星衡准金砧这个名字,就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了。”南十五卑微的说,“我并不敢说自己在器道上有什么领悟,小子不过是器道搬运的临摹工而已。”
“好!好!好!”晞遥圣君连说了三句好,他笑着问南十五,“好你个小子,你可愿意入我赤城峰?”
南十五机灵无比,他立刻翻身跪倒在地,连磕了三个头,高喊,“师尊在上!”
围观的众位宾朋万万想不到,献礼大典上竟然还有这般变故。
元婴长老当场收徒,可谓佳话连传了。
大家都在纷纷感喟议论当中,就听见远远传来一声凄厉且哀婉的哭腔,“苦哇哇哇哇哇哇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师弟,你的命,好,惨,也~~~~~~~~~~~~”一句话转折成四五个花腔,拖着长长的尾音,破空而来。
在这样举座尽欢的时刻里,这个哭腔仿佛是特意来搅局的一样。
“什么人?”南尊礼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周围的弟子们也纷纷环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里是昆仑外门,可以说是天下少有的靖平之地,而且今日大典,光前来观礼的,就有百余真君、三位圣君。
南山诸弟子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人这么不开眼,敢在今天来南山闹场!
然而事与愿违,那哭声越来越近,竟然似直奔这边而来。
“苍天无眼,贼行富贵。惨啊惨~~~~~~~”那哭声拖着长长的腔调,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南尊礼此刻当着这么多人,无法立刻发作。他眼睛微微眯起,手指狠狠的在后面攥紧了。
不论是谁,今天都要叫你付出血的代价!
——狐狸有话——
今天的章节真的好难写啊,用词用典非常多,所以写的好慢好慢,累死了。今日一更。南十五啊,你可别蹦跶了。
章节170:巧言令色
那哀怨的哭声越来越清晰,“天道啊~~~~~,天何在?惨!惨!惨也!”
随着逐渐逼近的哭叫声,密集而连串的急促脚步声响起,众人就惊讶的看到有一队将近百余人的队伍蜂拥跑来。他们打头的那个,头缠白布,身穿素服,脸上用白垩粉涂面。此刻被泪水冲得沟壑分明,看起来仿佛真是伤心到极处的样子。
其余诸人身上都披裹着白布,额头上缠着一根细布条。奈何人数众多,乌白花花的来了一大片,不少人还用竹竿挑着白布幡,上面用红色的朱砂写着一个巨大的“冤”字。
幽映别院虽然场地很大,可里面本来就挤满了宾客,此刻又被这么百十来号不速之客占据,就显得有点局促了。
这些披裹着白布的恶客才不管这些,没有地方站,他们就随意往旁边的空地挤,没地方就踩到花圃和假山上面,全然不顾那些都是珍稀的灵植。
他们大大咧咧的高举白幡,四下环顾。唯恐周围的人看不清楚上面的字。如此胡乱踩踏,可不知道周围的灵花灵草遭殃了多少。
南山派的某弟子特别喜欢假山下花池中的菊蘋雅语,这种园子平时对他们自己门派的子弟,也不是时时都开放的。他难得一见此株,本打算等宾客散后,趁机好好观赏一番。
然而这个打算完全落空了。
那株菊蘋已经被踩到了一双云靴下,而且踩踏的人还不自觉,在上面来来回回的移动,几次之后,娇弱的菊蘋已经被踩成花汁,还魂去也。
那南山弟子狠狠闭了闭眼睛,再也不忍心看了。
好好的庆典被这么多一群人如此恶意的冲撞进来,甚至带着凡俗界吊孝闹丧的意味,南尊礼的内心仿佛被泼了滚油一般,他的怒火已经烧了到颅顶,只是因为身边尚有三位圣君在座,故而强行压抑。
“尔等何人,焉敢擅闯我们南山剑坞?!”南尊礼打开喉窍,声音洪亮的质问对方。
但见打头的那个满面傅粉的弟子,举着一根高高的布幡向上用力抬了三下。
仿佛是约好的信号般,随着那根布幡三举之后,百十来号人齐声高呼:“南山门派,藏污纳垢;欺男霸女,杀人夺物。”
来来回回,喊了三遍。
南尊礼简直恨毒了领头的来人。今日乃是他无限风光之时,可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跳梁小丑打断,生生把一场在门派内扬名的庆典,搞成了门派中的笑柄。
南尊礼一扫之下,已经看到不少来宾在窃窃私语,还有的捏着一枚玉简或灵鹤,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一想到今日之事已经被众位宾客,变本加厉的捅到了仙灵通闻。南尊礼的心都在搅动着疼痛。
他眯缝着小眼睛,恶狠狠的盯着那个白粉扑得看不出来的领头人,眸子中的恨意仿若利刃,在对方身上穿过无数次。假如没有在座的元婴圣君,那么南尊礼绝对要把自己的想法,付诸于行动。
那个领头的白粉弟子等着众人喊完之后,跃众上前,恭恭敬敬的给三位圣君施礼后,朗声回答,“启禀三位圣君,吾乃赤焰剑坞门下弟子慕乐生。状告南山剑坞,逞凶伤人,杀人夺宝,残害同门。”
三位圣君一直没说话,听到这个人的名字,眼睛均是微微一眯。
燎荼圣君隶属瑶台峰,他率先开口问询,“你指控南山剑坞残害同门,此人是谁?又残害何人?”
慕乐生朗声回答,“小子指控南山门派家族子弟南十五,残害我二师弟巴成志。”
他说完这句话,从他身后的队伍中,有两个人前后抬着一个竹竿布兜样的软床上前。那里面兜着一个面色极度苍白、形容凄惨、浑身是血的重伤患。
慕乐生这句话一落地,周围的人“轰”的一声爆发出极大的讨论声。
众人的表情可谓异彩纷呈。
圣君长老们的不动声色、南尊礼的咬牙切齿、慕乐生的悲恸欲绝、巴成志的凄惨绝伦、以及围观众人的眉飞色舞…
刚刚南十五才滔滔不绝,慷慨昂然的阐述了自己对炼器的领悟,并当场被昆仑八大地峰的长老收为入室弟子。
何等荣耀,何等光彩,何等平步青云!
这在昆仑门内,也可以说是百年之内少有的机缘和擢升。
然而就在下一瞬,就有人抬棺告状,指责他残害同门,杀人夺宝。
要知道,这可是昆仑十诫中的大戒之一。
倘若指控成功,别说是区区南十五,就算是掌门弟子也逃不脱一个废除气海,逐出门派的下场。
究竟是南山真的杀人夺宝呢,还是赤焰剑坞携机诬告呢?
周围的宾客们不由都压低声音,静静的等待着圣君长老们的裁决。
荼燎圣君冷冷的问,“赤焰剑坞慕乐生,你状告南十五杀人夺宝,可有证据?”
慕乐生立刻回答,“有的。天佑二师弟巴成志,在我们赶回来的时候,他还没有气绝。我们用了金庚煞气散和凰髓保魂丹这两种极品伤药,才算勉强稳住他的心脉。具体内情由巴成志亲口所述,还请圣君们详查。”
慕乐生的话音一落,众人的议论声又哄的一声大了起来!
金庚煞气散!
凰髓保魂丹!
这两种灵药都是极品的救命灵药,那可绝非寻常。
“哎呦,这可真是稀奇了。这边有人刚刚重伤了赤焰剑坞炼气记名弟子。那边你们就‘恰好’能拿出极品的伤药救命。”南山派众弟子中,一个银白衫裙的姑娘冷哼着说,“这知道的呢,说是你们赤焰剑坞财大气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早有准备呢!”
她这话一出,周围有不少人就纷纷点头附和。
还有南山弟子嗤笑出声,“赤焰剑坞的人还打量他家的破事别人不知道?就他们那穷酸得快当裤子的剑坞,也配说这两种灵药?呵呵,我估计他们连见都没见过,也就白记得一个名字罢了。”
另外有南山剑坞的弟子曼声说,“说说么,又不花灵石。自古碰瓷的,从来都把自己的身价往大里夸呢!”
他们你一句,我一语的把赤焰剑坞定位成一个穷酸碰瓷的剑坞,引得不明真相的围观嘉宾,暗中觉得大为有理。
荼燎圣君自然不会被轻易动摇,他手指微微一弹,一股极其柔和的灵力就落在了巴成志的身上,那股灵气非常轻柔的沿着他体内经脉,温和快速的滑动了一圈,又被收了回去。
对于巴成志体内的情况,荼燎圣君有了结论。
荼燎圣君向大家宣布检视的结果,“此人受伤极重,已经伤及肺腑。体内却生气磅礴,显然是用了极品灵药的缘故。至于是何灵药,暂未得知。”
听到圣君这样说,香茅子立刻拿出那两个药瓶,擎在手上,展示给大家看。
“这两个就是灵药的瓶子,如果有疑问的,可以来检查一下。”小姑娘的声音清脆明朗,“凰髓保魂丹只有一丸,已经服用了,不过里面留下的气味和灵力还在。金庚煞气散还剩下一半。”
大家听见荼燎圣君的话,又亲眼看到赤焰剑坞拿出两个药瓶,一副随意检阅的自信。内心对他们说得内容,不由又多信了两分。
看向南十五的眼神,就多了三分的审视。
香茅子托着瓶子等了半天,见没有人来检查,就放下双手。然后她看着那个银白衣衫裙子的女孩,“我三师兄的确只是区区记名的炼气弟子。兴许你们南山剑坞,给弟子们用药救命还分个三六九等的。我们赤焰剑坞不作兴这样的规矩,只要救命,无分贵贱。他不仅仅是外门剑坞的炼气弟子,他更是我的师兄,是我们的手足!”
她这样一番铿锵有力的话说出来,不少宾客之中的修士就纷纷点头,就流露出嘉许赞同之意。
那银白衫裙的女孩子被这样抢白,不由怒目圆睁,愤怒的指着香茅子呵斥道,“你这小婊…,小,小妹子,怎地含血喷人?也对,谁不知道你们赤焰剑坞惯会偷换概念,抄人图纸的?哼,上梁不正下梁歪!”
香茅子不懂她在说什么,就不去理会她。
荼燎圣君转头看向南十五,他面色苍白的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南十五,你可有何辩解?”
听闻荼燎圣君问自己,南十五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口中高呼:“圣君明裁,我冤枉啊!”
南十五一副痛心疾首的看向香茅子,“这位师妹,我知道自己曾经在半月之前,跟你在坊市中赌斗。可门派弟子切磋技艺也凡属正常。你怎么能嫉恨到构陷我的地步?你要生师兄的气,任打任骂都使得,只求师妹高抬贵手,放我一马,不要把这件事往我身上推啊。”
香茅子瞪圆眼睛看着南十五。
南十五用力捶向自己胸口,“当日的赌斗,我明明说过不赌的,可是你们赤焰剑坞的两位高足,非要逼着我们赌斗。我们不敢惹麻烦,只能轮流陪着师妹过招,师妹一个人挑战我们七个都赢了,也算哄得你开心了吧。怎么你还不放过呢?我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
这番颠倒黑白的功力,着实让香茅子目瞪口呆。
“你在我们赤焰剑坞的地下矿坑用剑符重伤我二师兄,这是事实。”
南十五苦笑道,“师妹啊,我今天都没有出过南山剑坞,怎么去你们赤焰剑坞?再说了,我一个外人,也进不去啊。”
慕乐生眼见事态不妙,在旁边大叫一声,“明明是你这厮,胁迫我二师弟,用弟子令牌刷了禁制进去的!我二师弟如果不从,那就会被你欺凌殴打。这都是你们南山剑坞惯用的手段!”
南十五叹息一声,“我说自己没有去过,你们非要说我去过,伤人也是我干的。请问除了你们赤焰剑坞的恶人,还有别人看见吗?”
慕乐生手掌一翻,咄咄逼问,“你自己的身份玉牌掉在了我们剑坞地坑之中,还有什么好说的?”
一枚沾血的令牌就出现在慕乐生的手上,众人看得分明,上面写着“南山”两个大字。
南十五怪叫一声,“我令牌今天上午就丢了,因为宾客众多,我怕大声寻找,惊扰了诸位贵客,才只在内部委托要好的师弟妹们帮我寻找。这事大家都知道啊,所以我才不敢出门,唯恐出去了就进不来。”
“对啊,十五哥上午就跟我说过的!我还帮他找了很久的。”那个银杉少女第一个大叫起来。
南十五又说,“我这令牌丢失了好久,周围同门都可以为我作证。至于他怎么会出现在你们剑坞的坑洞里,我的确不知。希望圣君们详查,早日将真凶缉拿归案。”
慕乐生冷笑着看向南十五,“照你们这说,是有人偷了你的令牌,然后还胁迫我师弟,最后再用这个令牌陷害了?”
南十五垂下眼帘,“具体如何,我也实在不知。总之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是你,就是你!”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众人纷纷张望,最后见到那个软布兜上的巴成志仰天嘶吼,“伤我者,乃南十五。咳咳,就是他,还偷走了我们门派的铁毡,毁坏了我们的灵械。”
巴成志受创太重,就算服用了极品灵药,也依旧虚弱无比,所以开始的时候,他并未开口声援。
奈何南十五这个奸贼除了嚣张跋扈,竟然还如此巧言令色,已经把自己快要摘出去了。
巴成志实在忍耐不住,只能拼命开口控诉。
南十五一副痛心疾首的说,“我究竟跟你、跟你们赤焰剑坞何种冤仇?!你们要这样揪住我不放。你们除了空口无凭,还有什么证据?”
巴成志嘶哑着声音说,“我在你腰侧刺中了一剑,你腰侧应有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