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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丽公主的睫毛上还沾着眼泪,可是却开始微笑起来,“曹先生,我虽然从没有煎过药,不过我会很用心,绝对不会煎坏了的。”我摇头微笑,“这个药不是给人直接服用的,主要是用来熏蒸,因此火候到不大重要,不怕的。”
说完,朵丽已经开心的笑了起来,这一笑,就有了几分小狐狸的味道,只见她眨巴眨巴眼睛,“曹先生,都说你是从南朝投过来的神医呢,明天我有另外一个病人要请你给瞧下,如不我一起带到大妃处,你给一起看了吧。”
这小公主简直胡闹,病人直接最忌相互过病,所以体弱或者病人是严格遵守过房的规定的,她居然要把另外一个病人带到大妃处,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所以我对朵丽公主说,“大妃身体赢弱不宜被打扰,不如明天我们去大妃处问诊后,再去另行探病的好。”
小公主眨一眨左眼,顽皮的说,“这个病人啊,还有点特殊,反正明天我给你带来,你就知道了。”也不等我继续劝阻,咯咯一笑就转身跑走了。
望着小公主活泼远逝的背景,我叹息一声,跟着内侍回到我居住的小院,篆儿早已经一脸担心的等在院门口,见我平安归来,才露出一抹安心却疲惫的微笑。对于赢弱的篆儿,我不是没有愧疚的,那种牵挂和惦念和姐姐、簪瑛她们另有一种不同,那是一种同生死、共患难的感觉,完全是一种生死相托,相濡以沫的默契。
然而,在夜深沉处,辗转反侧的时候,我又会想起当年爹爹当年偶有空闲,会亲自给我授课,我每每因为顽劣而大受申饬,整日想着如何逃脱。有一天又被父亲叫入书房,胆颤心惊的背诵庄子大宗师,“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一面揉鼻子背,一面偷眼看父亲。
总是要板脸训斥我的父亲,这次却没有因为我的功课不好而发作,只是怔忪的重复着,“相忘于江湖,相忘于江湖,诶,江湖之远,在于逍遥。”言罢落泪。当时的我丝毫不能理解父亲的举动,只是觉得震撼,因为在我的心中,是那么高大,坚硬,无坚不摧,不可动摇,那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父亲的软弱,也是最后一次。可是我却再没有机会对父亲说上一句安慰暖心的话,只能在惊慌中,接受父亲手掌温暖的摩挲,良久。最后,神色黯淡的父亲挥挥手,任我一个人跑去后花园掏蟋蟀,扑蝴蝶。
直到今日,我才多少领略到父亲当年的心境,对篆儿,我不求能和她相濡以沫,更希望相忘于江湖,至少,我还能确定她在尘世的一角,平庸又安然的活着,有的时候,相忘于江湖,更是一种感情。这种心境,今日,终于懂了,但是我却情愿我从不曾领略过。
第二日一早,我就跟随着内侍向卢巴娜大妃的寝所走去,南珓一脸悻悻的模样,我大概明白他不满意的地方,对于在大妃面前得宠这件事情,南珓有着一种不可排解的郁闷,其实,这能算什么赏遇呢,也许是高位者心情好了一点点,也许是恰好某句话勾起了一段难以释怀的回忆。可是作为奴婢的人们,却往往因为一句话或一个笑脸而整日雀跃,那种欢喜背后的悲凉,那么轻薄,稍有风吹就可消逝。我有心要打开南珓的心结,可现在又无暇照顾他的心绪,比起南珓来,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顾及——旃夏尔王子的死因。
也许是因为命运多舛的缘故,我和篆儿有着一种本能的感应,总觉得旃夏尔王子的死因并不简单,而隐隐的,现在这个死因,似乎又成为一个重要的环节。这种感觉丝毫没有由来,唯一能隐约把他们串起来的,隐约的通过禹天忽然对大妃重视,大妃的冷淡傲慢的态度,似乎又和旃夏尔王子的死因接合在一起。而这个扑朔迷离的真相,对我来说,究竟是不是一个机会呢?
走到枕箪堂门口,就见朵丽小公主已经等在院门口,身后的南珓毫不意外的发出了一个怪声音,朵丽公主忽然面容一肃的瞥了他一眼,出现了一股子和她小小年纪丝毫不符的不侵犯的高贵威严,南珓识相的把自己的怪声吞咽下去,转的太急,未免连连咳嗽,有几分狼狈,我在肚中暗笑南珓小心眼。
朵丽公主转过头来,却对我露出顽皮狡猾的笑脸,“曹先生,今天我还有一个病人要给你瞧的呢?”
我见她身后并没有人,只是脚边堆着一个四方箱子,上面蒙着绸缎围住,于是会心微笑起来,“原来公主的‘病人’已经在身侧了,不知道能否现在得以一观?”
小公主先是惊讶,然后又有些不服气的看着我,“原来你都猜到了!”
身旁的南珓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着急的乱抻脖子四处看,不时的用手推我的腰。还不等我来对他解释,小公主已经手脚麻利的揭开谜底,锦缎下面是一个四方的木笼,里面关着一个毛乎乎的毛团。待到仔细一看,我不由大吃一惊,赛雪!
小公主看到我震惊的神色,果然大喜,露出少女特有的顽皮,“哈哈,没猜到吧,这是我新降服的雪山大王,飞天神狐!”
小公主的这个举动真是太出人意料了,所以南珓和内侍都吃惊的围看,倒不显得我的震惊别样突出。我借机围着笼子仔细转转,数日未见,赛雪胖了很多,别的到也罢啦,可是连眼睛都胖成一条缝,这就有些过分了。
赛雪不知道是不是被喂养的太舒服的缘故,整个身子在笼子里蜷成一个毛球,正枕着自己的尾巴睡的香甜,如果继续靠近,几乎可以听见它呼噜呼噜的鼾声。我从笼子的缝隙里,伸进去手指,顺着它的皮毛缓缓梳理,大概是闻到了我的气味,赛雪扑棱一下翻了身,转醒过来,眨巴着眼睛看我,亲昵的来舔我的手指。即使赛雪努力的来讨好我,我还是要说,它胖的连眼睛都变小了。
小公主看到赛雪舔我的手指,惊讶的蹲下身子,从笼子外面去摸赛雪的尾巴,“曹公子,你真厉害,这大王狐狸脾气拧的紧,等闲人不让接近的。上次为了能捉住它,我们整整出了一个整队的侍卫,用熏好的香鸡钓了一个月,最后还是用网子才把它捉住的。它跑的实在是太快,滑不留手,为了能给他洗个澡,险些没淹了我的屋子,四五个丫头都按不住它呢。不过今天看来,它跟你倒是投缘。”
我本来慢慢用手指挠着赛雪的下巴,听了最后这句,忽然想起此地非久居稳妥之地,小公主虽然不会多想,可又有多少人我的身份实在不宜现在曝露,赛雪若能居小公主处,于我于它,倒是好事一桩。我缓缓的从笼子里抽出手指,赛雪本来和我厮闹亲密,忽然见我冷淡,隔了笼子,发出低沉的咻咻声,巴巴的用毛茸茸的小爪子扑拉着,徒劳无功的努力着。
那一刻,我心里酸酸的,只能转头去问小公主,“公主殿下,这小家伙生了什么病?”
小公主好似得了新奇的玩具,正在缝隙中揪扯赛雪的尾巴,听了我的问话,才抬头,“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捉了它后,我特意找了一个惯会驯兽的师傅来调教,不成想它假装驯服,到底找了个机会咬了师傅一个手指。从那之后,再没有人敢来调教它,可是它也越来越懒的动了。开始还每日都闹的要跑出去,不吃不喝的,后来开始吃东西了,专捡好吃的吃,可是又懒怠动弹,每日除了吃就是睡,任旁边人敲盆跺脚,都不理会,我怕它生了病,特来让先生给瞧下,究竟要不要紧。也就是今日,不知道是不是出来吹风的缘故,这才有些精神。”小公主说这番话的时候眉头紧锁,一副担心的模样。
我在心底暗自叹息,它能有什么毛病,整天肥吃肥喝的,现在胖的连腰都看不见了,纯属就是懒的。可这话又不宜这么说,我想了想,对小公主说,“其实也不大紧要,这小兽开始有三分野性,恐怕过不了圈养的日子,整日给关在笼子里,就好像把鹰圈在屋子里,时间长了,鹰也变成鸡了。如果小公主信得过我,就把笼子打开,让我试试。”
小公主犹豫了,“它真的跑的很快呢,就像一道白色的闪电,要是在这里跑了,恐怕再捉就难了。”
我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公主放心,但请一试,无妨的。”
尽管犹豫着,小公主最后还是同意我试一试,我扭开铜插销,伸手从笼子里抱出赛雪,那一刻,我确信赛雪真的重了。赛雪挠动它如今粗胖的小腿,可是如果没有我托住它,根本就会一下子掉下来,完全失去了当日的灵动。我挠了挠它的耳朵,轻轻对它说,“今后要乖,好好的和公主在一起,不要淘气,惹了祸不是好玩的。懂了么?”
赛雪似乎懂了我的话,更加拼命的往我肩头努力攀爬,我知道,它尝试着找回自己原来的位置。可是傻赛雪,这个世界又哪有什么位置会一直不变的呢,有的时候物是人非,有的时候是身不由己。
我阻止了它徒劳无功的努力,用力按着它的头,“乖,好好的待在小公主处,有机会我带果子给你吃的。”
小公主在旁边看着,扑哧一笑,“先生说话真逗,把它简直当个人一样,这小畜生怎么能听得懂呢?”
我转头对小公主说,“这不是小畜生,这是灵物,它听得懂。公主若真心想降服它,只有一种法子可以做到。”
小公主好奇的问:“什么法子,先生快说。”
我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对它真心好一点,更好一点,它自然舍不得走。”说着,就把赛雪抱向小公主处,小公主欣喜的接着,雪儿眼巴巴的看着我,黑黝黝的眼圈似乎都变得湿漉漉起来,。
小公主欢天喜地的摸着赛雪,“先生,它不会再跑掉么?”
我摇头,“不会的,只是这小家伙嘴馋的很,恐怕公主要费心做些美食喂养才好。”
小公主果然大力应承,“这不打紧,这里难道还少了好东西,真要谢谢先生,难得先生和这大王狐狸投缘,先生给它起个名字吧。”
一时间,我仿佛恍惚了,似乎一下子就回到了千万里之外的另一个王城,同样的庭院,同样的宫墙,景似人非,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遥远的地方缓缓响起,“它体白毛丰,欺霜赛雪,就叫雪儿吧。”
小公主点头大力支持,“这个名字好,就叫雪儿,叫雪球也使得,你看它胖的如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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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立刻露出委屈奋起的表情,可是小公主却兴奋的揉着它的头叫,“球球,球球,胖球球;球球胖,胖胖球,胖球胖,哈哈哈哈哈。”开心的不得了。
我无视那一人一狐的较劲,侧头看着院内沉寂无声的门户,悄悄叹息一下,似乎生命和活力,都脱离了这个院落,只等着黄昏和寂寞静静的降临,那是一种近似绝望的等待,那是一种怎样的煎熬。
小公主其实很机灵,见我看着院门沉吟不语,就不再和雪儿厮闹,乖巧的抱着小狐狸,眨巴着眼睛等我的指令。我从南珓手中接过汤药、水壶,示意小公主能跟着我,走进那深沉静寂的枕箪堂。
堂屋内依旧没有侍女,大妃靠着椅子小憩。小公主一点一点蹭到大妃身边,未曾开口,眼泪已经默默的流了下来,又不干出声,说不出的委屈。我留她一个人在床边,自去架起炉灶熬煮汤药,轻微的声音惊动了大妃,大妃微微侧头,“是谁?”
我连忙轻声答应,“是曹稽,请问您今日可好些了么?”
大妃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还有谁在,怎么不出声音?”小公主眼泪婆娑的看着我,我点头,示意她回答。于是她颤微微的回答,“大,大妃,是我,朵丽来看您了。”
听到她的回答,大妃的神色变得惆怅起来,“是朵丽,怎么今天有时间来看老婆子了,你哥哥嘱咐你来的么?”
朵丽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偷听哥哥叮嘱要太医院要小心侍奉您,以为您的病不好了,所以,所以…”说到这里,小公主不知道应该怎么接下去,连忙给我打眼色。
笑话,这可以你们北晋的宫廷内院,一个不小心我就是城墙级的炮灰,连忙低头翻煮药剂,假装没有看到。
果然,大妃冷笑,“原来你是来看我死了没有,你这孩子倒有孝心,难为你还记得。”
小公主听着这话,吓得扑通就跪在床边,“大妃这么说,朵丽真是万死难赎,只求青天照着我心,天大神明鉴。大妃,您不是最疼朵丽的么,每次朵丽和旃夏尔哥哥骑马回来,都是在您这里吃小点心,您从来都是最疼朵丽的,大妃啊,如今听到这样的话,朵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大妃猛然厉喝,“那你就老实就告诉我,旃夏尔到底是怎么死的?!”
朵丽不承想大妃忽然发威,被吓得向后坐倒在地上,“旃,旃夏尔哥哥,哥哥,是被南蛮子用奸计引诱到山谷里,然后,然后围攻而亡的。”
大妃冷笑,咬着牙说,“小朵丽,你现在也敢在我面前使奸计了!围追青峡谷,旃夏尔明明是后方守备,怎么会突然把他调到前面去,而且没有侧翼支援,只给了追击的命令。当青峡谷遇伏,狼烟求救的时候,叵罗布盟和察拉旗盟明明就在两路埋伏,为何不立刻营救?!等到里面杀红了眼,死伤过半之后,才从容进去全歼,占了头功回来。那头功上面,究竟是又谁的血在祭!这一役,所得的地不多,城不多,然而死的却很妙,偏偏都是各个郡的郡王,嫡系,最终成全了你们族的地位。小朵丽,你要和我说,这些事情,你那亲亲的大哥都不知道?”
朵丽跪着爬了两步,匍匐在地上哭诉,“大妃,大妃您是明白的人。当年主事的,并不是我的哥哥啊,是东丹的老郡王雅里大人,哥哥不过是拥趸。就算真的有什么安排,那也算不到我们身上,大妃,我知道您心疼旃夏尔哥哥,可是您想想,我虽然是女孩子,并没有出门和哥哥们一起,可是想来当年做主调配兵力布局的是东丹郡守,连哥哥也要听雅里郡王的话。如今虽是新王初立,可是论结果,都是大神保佑,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强求。大妃,还请大妃三思。”说罢连连叩首。
大妃森森的冷笑,那声音仿佛刮在人心上,透骨的寒冷,“你以为我没有想过么,孩子,我这个瞎老婆子没有别的事情好做了,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想,彻夜不眠的想。是啊,当年我也想过,这事情本来不和你哥哥相关,都是东丹郡王安排的,他也是将听君令,怪不到他的头上。可是我错了,直到瀚海部的宇文秋成为十六郡的枢密使,我才后悔自己真该早瞎了这双眼睛!”
“当年的所有政务军令都是东丹雅里郡那个老混蛋发的,那老混蛋蓄谋已久要夺汗位,可是让幽朵木大王死死的压制住,终不得逞。幽朵木大王虽然也想趁机除去雅里,可是也因为局势不稳而不能。两个人就这么相互僵着,挣扎着,成犄角之势又依靠又防范。这些事情,略微上年纪的人都知道,不是什么秘密了,就算是南朝那些笨蛋,也晓得利用他们之间消长的关系制约北晋整体的局势。”
“可是天神不佑啊,幽朵木大王那么神勇的人,也终究被年纪给击倒了,他老了,他病了。正赶上冬雪迟来,北晋的粮草稀缺,于是雅里发起十六郡联盟的誓师,再战南朝疆土。这次,幽朵木大王的王权,终于旁落,雅里也果然‘不负众望’的开始安排我们郡中的子弟送死,包括我的旃夏尔。可最后呢,最后得益的是谁呢,你说,是谁!!”
小公主战栗着回答,“不,不知道。”
大妃狞笑着,一字一句的告诉她,“你不会不知道,那不正是你那亲亲的好哥哥么。如果没有雅里打击十六郡的亲贵,你的好哥哥,一个婢生的小儿,怎么会有机会走到今天的地步的!他身后哪里来的部族支持他?!雅里那个老混蛋犯了众怒,征讨南朝一役的死伤,倒有一多半都是在内耗上,最后各郡都元气大伤,只有瀚海和昊天两个小部族因为负责供给而折损最少,又牢牢的掌管了盐铁的供应。瀚海部的宇文秋,原本是东丹郡雅里郡守名下第一谋士,可偏偏雅里莫名其妙的带着他两个儿子战死在战场上后,转身就投了你哥哥。十六郡无人啊,你哥哥平声鹊起,一鸣惊人,迅速从内政入手接管了十六郡。”的97
“那个时候我虽然疑惑,可是依旧没有怀疑到他身上去。因为他太嫩了,嫩到连我这个老婆子伸伸手指,也捻死了他。十六郡是个烫手的大栗子,凌乱、败军、急需补给、重新划分千户。大家巴不得有人出来顶雷,你哥哥自愿出头,皆大欢喜。可是他却趁此机会,接受了东丹郡的余录,还有瀚海部和昊天部的支持,并且利用战耗分批的利益关系,把几大世家玩弄于掌股之中,嘿嘿,这份心机,这个年龄,了不起啊,了不起。”
“难道别人都是傻子么。虽然他以挺进南朝为由进行迁都,暗中消耗大量资源建城,为的就是削弱十六郡自立自主的局面。另外却想再次突袭恒澜关,统一练兵。可这次大家都学聪明了。宁可稳,也不愿意白白送死。结果呢,他不但没有夺来粮草补给,自己反而扫了一鼻子灰回来。等大家慢慢回头想明白他打的什么算盘,小禹天的日子就不好过了。现在来求我老婆子?哈,他做梦!”
小公主哭着向前蹭了蹭,一手拉着大妃的裙角说,“大妃,我知道无论说什么,大妃都认为朵丽是别有用心的。可是大妃明鉴,我从小就和旃夏尔哥哥是最亲的,也只有旃夏尔哥哥不会欺负我,会照顾我。我是宁可自己死了,也要维护旃夏尔哥哥周全的,这您是知道的。若说我哥哥会陷害旃夏尔哥哥,那是绝对不会的啊大妃。如今哥哥被大家围逼,大妃不帮他,他还能指望谁去呢。大妃恨着宇文解忧构陷了旃夏尔哥哥,可是一个谋士是不能替代东丹郡王发布政令的,最后的主意,还是东丹郡王自己拿的。不是么,大妃,求求您。”说完呜呜痛哭。
大妃肃然的冷笑,“你哥哥死活关我什么事,他妄想借我那扎尔郡的力量,告诉他不用做梦了。奠仪大典上,诸王准备祭天前盟誓定规,从此十六郡联合执政,诸王议政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别指望我的那扎尔郡子弟给他当垫脚石。”
我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小心的维持着药材的翻煮的状态,脑子飞快转动。这么看来,禹天本身的根基并不牢固,而且他现在陷入了被逼宫的状态,可以说恒澜关之围已经解了,至少在数年之内,北晋没有实力去南下西进。那么,我干嘛还要留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呢,回去,我应该回去。瓒瑛姐,还有荷官,他们都在等我呢。
想明白这一层,我的心忽然亮了起来。回家,我可以回去了。
禹天为什么在遇刺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也不杀我,是不能也,非不为也。因为他必须留着我这颗棋子,如果当时我是北晋诸郡盟主派来的,留着我当然是大大的王牌,即使我不是,也可以栽赃陷害。可是后来他知道我是凤飞,我有了更大的用途,不仅仅是他进入中原的途径,更是他平衡自己势力的一个砝码。
禹天不会杀我,杀我的将是北晋其他的郡王们,因为他们要报仇,要出气。我要回去就需帮助禹天立于不败之地,哪怕,是暂时的。短短的时间内我没有办法更加仔细的推敲,回去的冲动已经难以压抑。本来我已经绝望,只在挣扎的苟延残喘,可是忽然间一下拥有了希望,那希望那么明亮,几乎要把我的胸膛顶破。
想到这点,我微微理顺思路,拿着温热的药巾去热大妃的手,顺便轻轻揉捏,房间里一时无言,只有小公主偶尔的抽泣声。
我微微清理了下喉咙,“大妃,小人是从南朝来的,并不熟悉北晋的往事。不过我小时候遇到的一个事情,倒有几分意思,想说来给大妃听听。”
大妃神色不动,微微冷笑着说,“你也来替禹天说辞么?”
我连忙回答,“并不是那样的。小人想到的是一个兔子的故事。”
听我这么说,果然钓起了大妃和朵丽公主的兴趣,“小人小时候曾经养了一只土狗,虽然它又傻又蠢,可是总归是小人自小养大的,时常从厨房偷了肉骨头给它吃。因此这土狗和我的感情是最深的。”
“有一天晚上,已经很深的夜里了,我忽然听到门口有狗狗挠门的声音,打开门一看,见土狗正欢天喜地的站在门外,尾巴甩的打扇一般。口中还叼了一个脏兮兮的东西,是一只死兔子,我急忙把兔子夺下来,却已经晚了,那兔子已经死的透了。”
“小人知道这兔子是主人家宠姬的爱物,那宠姬有个绰号叫做月里嫦娥,这兔子就是她的心肝。如果明天被人发现土狗居然咬死了宠姬的兔子,土狗恐怕要被活活打死。我想这事情反正也没有别人知晓,不如彻底瞒过去。连忙打了水,反复的仔细清洗兔子,好在兔子身上并没有被咬伤的痕迹。然后用布巾擦干兔子,还用梳子把兔毛梳顺,直到那兔子变得又白又软又顺的时候,趁人不备,偷偷把兔子安放回院中的小窝中,仿佛它是自己死的那样摆好,然后摸黑回屋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