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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公主只怕是已经才出了她的府中发现了什么东西,脸色有些苍白,连忙道,“皇兄恕罪,齐嬷嬷不曾念过书,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分不出人偶娃娃和巫蛊娃娃有什么分别。”
那嬷嬷神色一顿,目光落在泰安公主身上,又扫过殿中众人,才望向夏寰宇手中拿着的两个巫蛊娃娃,面色微微一变,沉吟了片刻,才道,“难道那娃娃是陛下赐下的?”顿了顿,才连忙朝着夏寰宇行了个礼,“老奴的过错,老奴只看那娃娃旧了,想着公主素来不喜欢破旧的东西,便索性将它剪了,却不想竟然是陛下赏赐的。”
“嬷嬷,闭嘴。”泰安连忙开口斥道,有些惴惴不安地捏着手中的绣帕,抬起头悄悄地看了看夏寰宇的脸色。
云裳心中忍不住笑了,这泰安公主算不上一个聪明的人,却也反应不慢。不过,她身边这个嬷嬷倒是个精明的,发应灵敏,不卑不亢,是个人物。明明是她瞧见那巫蛊娃娃出现在了泰安公主的床下,心知此事若是被人发现定然不妙,便连忙将那娃娃剪了想着销毁证据,却不想被人给发现了。
被人发现了倒也不见任何慌乱,尚还有闲情逸致整理头发,那借口虽然拙劣,却也符合她的身份见识,而她瞧见殿中气氛不对,发现了夏寰宇手中还捏着两个巫蛊娃娃的时候,才急忙又改了口,一副诚惶诚恐地模样,仿佛她是因为剪了陛下御赐的东西而惴惴不安一般。
夏寰宇盯着那齐嬷嬷看了许久,才冷冷地勾了勾唇角,“将她带下去吧。”
刘文安应了声,挥了挥手,侍卫便又连忙上前将那齐嬷嬷拖了下去。
皇后手中的绣帕亦是被抓得有些皱了,半晌,才轻声开了口,“若是泰安府中也发现了巫蛊娃娃,这便已经是第三个了。臣妾觉得,只怕得好生搜一搜了,众王府,公主府,宫中,皆应当仔细搜一搜,不知道还有多少个漏网之鱼。这幕后之人真应当千刀万剐,竟然以这般毒辣的法子来诅咒陛下。”
云裳发现,方才皇后的目光一直落在夏寰宇手中的巫蛊娃娃之上的。
夏寰宇将两个巫蛊娃娃放在了桌子上,“这巫蛊之术不过是传说而已,朕如今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对方既然这般费尽心思地布了这个局,定然便有他的用处,陛下不如找个得道高僧来瞧一瞧,这其中究竟有何玄机。”洛轻言在这时却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夏寰宇微微一愣,似是不曾想到洛轻言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沉吟了片刻,才转过身望向七王爷,“你呢?你府中也出现了这东西,你怎么觉得?”
七王爷连忙拱了拱手道,“儿臣觉得大皇兄说的极是,此事关系到父皇的安危,自然不能掉以轻心,咱们宁国最为出名的便是了空大师了,父皇不如去请了空大师来瞧一瞧吧。”
“那便请吧。”夏寰宇淡淡地道,半晌才接着道,“只是,我倒是更相信这是有人蓄意为之,此事着刑部侍郎来仔细查一查吧。”
那了空大师到锦城尚需要半日路程,夏寰宇便让众人各自散了,又命人颁了旨意,让宫中众人各自在各自的宫中仔细查找,看有没有其他的巫蛊娃娃。
洛轻言跟着夏寰宇同七王爷一起去了议事殿,云裳便被皇后留在了未央宫中。
“听闻你们府上是最先发现那邪物的,可是吓坏了?”皇后微微笑着,面容十分和蔼。
云裳连忙应道,“可不是,昨日臣妇本不在府中,是下人发现了,只是是以前太子府中的老仆人,并未及时上报给管家,反而将此事到处说,管家知晓的时候寻去,那下人便已经暴毙身亡了,那巫蛊娃娃也不见了。臣妇回府的时候可急坏了,那东西害人不浅,若是流落了出去,可如何是好。”说罢,又叹了口气,“臣妇此前想着,臣妇与王爷刚刚到夏国,一切都不是很熟悉,府中有些老人也好,还能提点提点臣妇,却不想因着那些个老人不服管家的管教,竟闹出这般厉害的事情来。”
皇后的面色有些苍白,沉默了片刻才叹了口气,“本宫那个儿子倒是福薄的,正是年轻的时候,却就那般没了,早知道,本宫便不让他去宁国了。他府上那些人,原本到都是守规矩的,只怕是突然换了新主,有些不适应吧。”
云裳冷笑一声,若不是太子在宁国知晓了王爷的身份,意欲刺杀王爷与她,又如何会被关入牢狱之中,而后被七王爷给惦记上,算来算去也不过是自找的。只是听着皇后这语气,却似乎是在责怪她御下不力,不能服众了。
“是啊,以前在宁国的时候因为王爷时常在外征战,府中下人不错,倒也不难管教。因而臣妇倒也没有什么管理府中中馈的经验,且臣妇年纪轻,许多事情恐怕都不如前太子妃那般玲珑。臣妇还在想着,前太子妃既然是使惯了这些老人的,臣妇便将这些老人都送给她,等守陵的时间到了,便也可以用。臣妇还是让人去选一些新人入府,新人虽然许多规矩尚需要调教,但是也好管一些。”云裳微微笑着,声音十分轻柔。
皇后闻言,笑容中便染上了几分不屑,冷冷一笑道,“这府邸既然已经赐给了睿王爷,自然便是由你做主的,你瞧着如何办好些,便如何办吧。”顿了顿,便又转了话茬子,“听闻你昨日是在湘竹殿睡的?本宫瞧着你近日倒是与湘贵嫔走得近一些,也好,你与她二人年岁相仿,倒也能够聊到一起。”
云裳倒也不否认,笑着道,“湘贵嫔容貌极美,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皆通,臣妇对她亦是十分仰慕的,此前在宁国的时候,母妃亦是时常教导臣妇,多与有才华之人交往,多与德行端正之人交往,多与为人谦和之人交往。”
“母妃?”皇后微微一愣,“本宫为何听闻,你是在皇后身边教养长大的?”
云裳尚未回答,皇后便又道,“哦,是本宫忘了,你是锦妃所出的对吧?听说锦妃此前的十多年一直都在冷宫中度过的啊…”
云裳拢在袖中的手微微握紧了,半晌才浅笑吟吟地道,“倒也算不上是在皇后娘娘身边长大的,臣妇八岁的时候便因身子不太好,被送到了宁国寺中休养身子,直到十五岁及笄之前才回的宫,回宫之后不久母妃便已经恢复了原本的位分。”笑了笑,又道,“如今皇弟也已经快要满一岁了,在后宫之中,位分什么的倒也不算最重要的,有时候位分更多的是取决于她的身份家世,能够有一儿半女的傍身才是福分。”
此番,皇后便笑不出来了,她唯有一子,此前倒是她的骄傲,只是如今却没有了。
“皇后娘娘,湘贵嫔娘娘与沈淑妃娘娘宫中亦是发现了巫蛊娃娃。”两人正在你来我往地说着话的时候,便有宫人走了进来,跪在地上轻声禀报着。
皇后沉默了下来,漫不经心地拿出锦帕,抬起手来擦了擦嘴角,“湘贵嫔?沈淑妃?”
半晌,才又道,“东西可都拿过来了?”
那宫人连忙道,“拿过来了,奴婢方才瞧过了,与此前从两位王爷府中发现的那两只的布料和线都是一样的,只是绣功看起来皆不是一人所绣。”
“都不是一人所绣?这便是奇怪了,若都不是一人所绣,那岂不是说,这并不是一人所为?”皇后蹙了蹙眉,揉了揉额角,“可让宫中的绣娘都认了,那绣功可瞧得出来是何人的?”
第二百九十章 疑云陡升
那宫人摇了摇头,“宫中的绣娘都被奴婢叫过来一一辨认了,皆说瞧不出是谁的手法。”
“加上泰安府上的那一个,已经是第五个了…”皇后沉默了许久,才叹了口气,“那布料呢?”
“布料都是宫人拿来做衣裳的布料,且是拿来做里衣的布料,这便更难查起了,每个宫人都有的,每个宫中也都有不少的。”那宫人连忙又道。
皇后沉默了片刻,便挥了挥手让宫人退了下去,半晌才转过身来望向云裳,“睿王妃觉着,此事是何人所为?”
“这臣妇便不知晓了,只是既然这布料是宫中之物,便定然是宫中之人,旁人也极难拿到的,只是,我们不过刚到夏国,进宫也极少,与宫中之人应当算是无怨无仇的,也不是谁这般狠毒。”云裳垂下眉眼,轻叹了口气,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
皇后一口气噎在喉中,手紧紧握住锦帕,半晌,才缓缓站起身来,“春日桃花正好,左右睿王妃还得等着那了空大师入宫来,来来回回地也折腾,不如陪本宫一同去御花园中赏赏花吧。”
御花园中的桃花倒确实开得正好,桃花院中,满院粉色,绚烂至极,云裳跟在皇后身后,不明白她打得是什么主意。
走了半个园子,皇后挥退了跟在身后的宫人,从地上拾起一片凋落的花瓣,轻声道,“宫中的嫔妃就如同这桃花一般,年华正好的时候,她便能够在枝头傲然而立,可若是年华逝去,便只能凋零在地,被人碾落成泥。”
云裳沉默不语,皇后轻笑了一声,才又道,“若想要在枝头呆得长久一些,便得要努力让自己开得艳一些,吸引蝴蝶授粉,而后结出桃子。原本本宫的那颗桃子是长势最喜人的那一颗,却不想,被打落在地,没了。”
云裳倒是听懂了皇后这奇奇怪怪的比喻,脑中却只有一个反应:您把陛下他老人家比作蝴蝶,他知道吗?
只是这话,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此时说出来的,云裳沉吟了片刻,才道,“宁国的气候不太适合种桃子,只是臣妇却知道,若是一颗果子,如皇后娘娘所言那般,长势喜人的话,多半是最先被农人摘取卖的。反倒可能是长得最歪瓜裂枣地那一颗,才是留在桃树上最久的。”
园子中突然静了片刻,而后便传出一阵大笑声,“哈哈哈哈哈…说得好!”
皇后转过身瞧着依然低垂着头一副恭顺模样的云裳,眼中突然光芒大盛,“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本宫想了许久的问题,却被你一语点破。本宫错就错在,一直一来,都忽略了那个原本以为不存在任何威胁的人,却不想,他才是最危险的。”
云裳沉默,虽然最后在夏寰宇的授意之下,将七王爷弑兄之罪撇得一干二净,但是皇后能够在宫中这么多年屹立不倒,自然是有她的人脉的,哪怕是远在宁国。
“你前些时日与湘贵嫔走得近,不过是因为睿王刚回夏国,在朝中无人支持,所以想要在后宫之中寻找一个盟友。可若是你将主意打到了湘贵嫔的身上,那你便是棋差一招了,湘贵嫔没有子女没有父兄支持,不过是这宫中一片浮萍,瞧着圣宠正隆,却是没有根的,无需费力便可将它拔走。若论盟友,本宫以为,这后宫之中,无人比得过本宫,本宫如今亦是没有了子嗣,不会威胁到睿王的地位,而本宫却是后宫之主,父亲兄弟皆在朝中任要职,且你们的敌人正是本宫的敌人,若与本宫联手…”皇后轻笑了一声,望向桃树之巅的位置。
“那最高的位置,便是唾手可得。”说完便又转过头来看向云裳,“而本宫所求不多,不过是希望后宫之主的地位稳固一些,待新帝登基之后,那皇太后的位置,是本宫的。”
云裳低着头,眼中是满地落花,听见皇后的话,微微在她瞧不见的地方勾了勾嘴角,低声道,“此事臣妇做不得主,还得与王爷商议商议才能给娘娘答复。”
“那本宫便等你的好消息了。”说着便又往前走去。
云裳便陪着皇后逛了半日的御花园,又在未央宫中用了膳,才有宫人来请,“皇后娘娘,了空大师已经入宫了,现如今正在议事殿中,皇上请皇后娘娘到议事殿中。”
皇后颔首,转过眼看了云裳一眼,“那便走吧。”
到了议事殿中,云裳便瞧见今日早起时候在未央宫瞧见的那些人都在了,还多了一些穿着朝服的大臣,华国公亦在其中,议事殿中唯一与夏寰宇一样坐着的,便是殿中那个和尚了。
和尚胡须已经花白,静静地闭着眼坐着,似是入定了一般,面前摆放着笔墨纸砚,纸上一片空白。
殿中众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他身上,过了许久,那和尚才睁开了眼,“若按照陛下所言,那人定是要设一个阵法,只是贫僧对锦城的布局不甚清楚,烦劳哪位施主来为贫僧画一画。”
夏寰宇闻言,目光在殿中扫了一圈,才淡淡地道,“老七,你去吧。”
七王爷闻言,连忙应了声,走到了空大师对面跪坐了下来,“大师您讲。”
“陛下刚才说,分别在睿王府、七王爷府、泰安公主府、湘贵嫔与沈淑妃的殿中发现了此物,请王爷将这个地方在这纸上画出大致的位置来。”了空大师轻声道。
七王爷闻言,沉吟了片刻,便在纸上先是画出了锦城的大致轮廓,而后画了几个圈,便停下了笔,将纸转了半圈,放到了了空大师面前。
了空大师盯着那图看了许久,复又在纸上画出了两个点,才抬起眼来望向对面的男子,“敢问七王爷,这两个地方,七王爷可知晓是何处?”
众人的目光皆落在那图纸纸上,七王爷尚未回答,便有人道,“咦,这不是苏侍郎的府第的位置吗?”
又有人道,“这里我知道,是锦城首富王从文的府邸。”
夏寰宇沉默了片刻,才抬起眼来望向了空大师,“大师在这图上标注的位置是?”
“贫僧观方才王爷画出来的图,发现这五个位置倒也有规律可循,若是在这两处亦有的话,连接起来便是北斗七星阵。巫蛊之术,亦需要观其想要谋害的人的气数,陛下是天子,有真龙之气,寻常巫蛊并不能伤陛下半分,因而需要借助一些阵法来。”了空大师念了个佛号。
“来人。”夏寰宇高声道,“去苏侍郎与王从文府中搜一搜,瞧瞧有没有那巫蛊娃娃。”
皇后连忙走上前,面色焦急,“若真如大师所言,这阵法已成,皇上可会受到影响?”
了空大师沉吟了片刻,才道,“此事须得看那阵法是何时成的,虽然阵法已成,但尚需七七四十九日的血祭,不过此时陛下无病无痛,便是阵法未成了,幸而发现得早。”
“…”云裳望着那一脸正气盎然的了空大师,心中倒是有些钦佩的,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此事编得圆了,倒也是极其厉害的,不知王爷从何处请来的这般人物,只是这理由编的倒实在是有些牵强了。云裳瞧着那纸上的位置,这哪里像是北斗七星阵法了?即便是她不过刚刚看了一些阵法书,也觉着太不像了一些。
云裳望向立在一旁,似是在神游天外的柳吟风,想着,他那般擅长列阵,定然是瞧出端倪了吧。
皇后闻言,又急忙道,“那了空大师可能够知晓,此事为何人所为?”
了空大师沉吟了片刻,才道,“此事倒也不难辨别,贫僧听闻,这北斗七星阵若要启动,人必须要在这其中一处放置巫蛊娃娃的地方,日日以血喂养。只需将那七个巫蛊娃娃拿出来,将外面的布给除了,便可知晓。”
云裳闻言,细细思量了一番,这几个巫蛊娃娃皆是宁浅安排人做的,定然是不会有血的,不过,唯一一个将那巫蛊娃娃毁掉了的,便是泰安公主。莫非王爷是想要将泰安公主拉出来,先折了对手的手。
皇后闻言,便连忙道,“将那几个巫蛊娃娃拿上来。”
宫人便连忙将那几个巫蛊娃娃拿了过来,放在盘子中依次排列了起来,下面用纸标注了是何处发现的。
夏寰宇却摆了摆手,“不急,待寻到那两个巫蛊娃娃再看吧。”
云裳瞧见夏寰宇的目光扫过了了空大师和他面前的纸,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便知晓夏寰宇只怕是对了空大师起了疑。
云裳皱起眉头,心莫名地提了起来。
侍卫来的倒也快,不过一个多时辰,便带着两个巫蛊娃娃走了进来,“回禀皇上,果真如了空大师所言,在这两处地方发现了巫蛊娃娃。”
夏寰宇沉默了许久,才道,“拆开吧。”
刘文安便连忙让宫人拿了剪子上来,当着众人的面将巫蛊娃娃拆了开来,云裳盯着众人的动作,眉头却猛地蹙了起来。
“陛下,睿王府发现的巫蛊娃娃中有血迹。”
第二百九十一章 口供
云裳蹙着眉头,不可能,这定然有问题,今日早起浅音方拆开了这巫蛊娃娃,将外面那层布缝了上去,若是有血迹,浅音定然会与她说。
夏寰宇目光缓缓从那了空大师的身上移到了洛轻言身上,“睿王?睿王如何说?”
洛轻言冷笑一声,缓缓从旁边走向那端着盘子的宫人面前,抬起手,拂过那被拆得支零破碎的巫蛊娃娃,手却猛地伸向盘子另一边方才用来拆了巫蛊娃娃的剪子上,一把抓住那剪子,便突然转身,朝着那了空大师扔了过去。
众人一惊,皇后猛地尖叫了一声,只来得及喊了一声,“睿王,你要…”
话还没有说完,便瞧见那剪子尖锐的部分已经没入了了空大师的胸口,了空大师瞪大了眼,伸着手颤颤巍巍地指向洛轻言,却没来得及说一句话,身子便猛地朝着一旁栽倒了下去。
云裳望了眼那了空大师的脸,抬起眼来朝着宁浅望去,宁浅见云裳望过来,微微点了点头,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睿王,你这是做什么?大殿之上,如此放肆。”夏寰宇蹙眉,目光淡淡地望了过去,有疑惑,有不解,却没有一丝责怪。
云裳沉吟了片刻,在洛轻言开口之前,便走到了那了空大师的尸身旁边,蹲下身子抬起手来摸了摸那了空大师的脸。
“睿王妃,你这又是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虽然…”一旁的泰安公主站了出来,盯着云裳的动作,急忙开口道,话说到一般却猛地断了,只因云裳突然抬起眼来往她看了一眼,泰安猛地打了个颤,却觉得,那眼神实在是有些冷。
“虽然了空大师是个和尚。”泰安公主压低了声音,将话说完了。
话音刚落,便听见“嗤啦”一声,那了空大师的脸活生生被云裳给扯了下来,有胆小的已经捂住了眼睛,殿中一时静了下来,只听见云裳带着几分讥讽地声音响了起来,“夏国的易容之术实在是有些太过低劣了一些吧,连我这躲在深宅后院中的妇人都瞧出端倪来了,却没有人发现。”
众人这才望向地上的尸身,这才发现,那尸身的容貌早已变了模样,竟只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云裳冷笑一声,又走到那放着巫蛊娃娃的盘子旁,拿起那巫蛊娃娃仔细看了半晌,又拿起一旁被剪碎了的布料,看了看,才又轻笑了出声,“这血迹分明是刚刚染上去不久的,颜色都不同,还是鲜红色,这巫蛊娃娃外面的锋线,分明是出自两人之手,而这染了血的地方,应当是被拆开了染了血之后,才又缝上的,仓促之间,连线头都没有藏好。”
众人闻言皆是沉默了下来,皇后皱了皱眉,走到云裳身边也仔细看了看,“确如睿王妃所言,这巫蛊娃娃被人动过手脚,应是有人想要栽赃嫁祸。”
云裳听皇后竟然难得地为她说话,便知晓皇后是在向她示好,是想要告诉她,今日在御花园中所提之事,她是有诚心的。
云裳闪过一抹冷笑,此事有没有她参与还需另说呢,此事瞧着睿王府的嫌疑已经几乎被洗去了,才又来锦上添花了。
夏寰宇摸了摸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微微眯起了眼,“刘文安,让侍卫去居安寺找找真正的了空大师在哪儿?”吩咐完,又问道,“这巫蛊娃娃睿王送上来之后,都有哪些人动过?”
刘文安连忙应了声,“回禀陛下,这巫蛊娃娃送上来之后,一直由奴才身边跟着的太监小全子在保管,只是先前刑部侍郎来过一趟,说想要瞧瞧这几个巫蛊娃娃,奴才想着,陛下曾经让刑部侍郎调查此事,便给他拿去了一会儿。”
“刑部侍郎在何处?”夏寰宇闻言,扬声道。
云裳扫了一圈,便瞧见一个约摸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走了出来,“微臣在。”
云裳瞧着那刑部侍郎年岁不大,且容貌算得上英俊的,便微微蹙了蹙眉,目光落在他脖颈之处看了一会儿。
“巫蛊娃娃你都给谁瞧过?”夏寰宇敲了敲椅子的把手,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意,“李怀,此事你可得想清楚了再回答,若是想不清楚,那寡人便当是你做的了,陷害皇嗣,是什么罪责,你应当知道。”
李怀抬起眼,在众人中扫了一眼,身子颤了颤,面色发白,沉默了许久,才拜倒在地,“臣不知道,臣拿到了巫蛊娃娃之后想着刘公公交代过,不能带出宫中,便寻了一处僻静的宫殿看了会儿,只是看到一半的时候,便听见殿外有声音想起,微臣便放下了手中的巫蛊娃娃,出了殿查看了一圈,却并未瞧见什么东西,才回了殿,微臣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那个时候巫蛊娃娃被人动过了。”
夏寰宇盯着李怀看了许久,才冷笑了一声,“谎话连篇,刘文安,将他拉下去,先打三十大板再押入大牢审问。”